道门往事/最后一个道士2(校对)第13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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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几年过去了,那棵大树现在依旧矗立在大庙的斜对面,如今的它已经被订上了“古树名门依法保护”的铁牌,更是入选了省内“百大古树”的名录。来洪村的人一定会去看那棵树,可是那一年过后它已经越来越虚弱了,近乎三分之一的树干现在都已枯死,遍布全身的八字钉和用来加固的水泥围栏正在呵护着它最后一点生命……
第五十三章
到底是什么?
  树里面是人嘛?没有打开之前谁都不知道,千年古树庇护着天目山脚下的这座小村庄,这里的人都希望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八字钉被一颗颗的取出,那些泛着铜绿的钉子表面上还残留着古朴的花纹,如果它不是这样的残忍工具该有多好。曾经有很多人在这棵大树前膜拜祈祷,有一天当你知道这里面封着一具死尸会作何感想?
  先是清场,那天下着小雨,头一晚点的香烛沿路都成了湿哒哒的黑色。老万带着队员开始动用电锯,那些取出的钉子都用塑料袋包好交给那些戴着白手套的人,查文斌作为不相干人等也被远远的拦在警戒线外。
  不多久,一个大檐帽出来招呼道:“哪位同志叫查文斌的,请过来一下。”
  “这儿。”查文斌赶忙匆匆跟着过去,里面的老万正在冲他打招呼,他手里拿着一个碎料带在反复比划,见他来了就问道:“查兄弟啊,你看一下这个东西,我们这有个兄弟说是邪物。”老万的身边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也带着大檐帽,见到查文斌还挺客气的握了手就自我解释道:“你好,我叫令南天,听万队说你是个道士,昨晚上也是你发现的,巧在我们家以前也有人干过道士。您给看一下,这钉子上是不是有什么符文咒语之类的。”
  查文斌接过那个碎料袋,钉子长约一寸,两头折弯向内扣,和现在的订书机针很相似。两个弯头各自有一个细小的倒钩,钉子的中间部位微微向外突出有一个小圆球,就是这个圆球引起了令南天的关注,他拿着放大镜给查文斌道:“你看着这东西是不是一个鬼头?”
  放大镜下,那个小圆点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约莫小手指甲一半大小的铜球上五官狰狞,两边的獠牙向外突出,眼球占据了半个面部,硕大的耳垂略显夸张,头顶隐约可见一个阴阳的符号。
  这东西查文斌也是第一次见,再看那钉子上隐约有一串自己没见过的虫鸟体文字像蛇一样绕了一整圈,他终于明白为何令南天会让自己来看。如果把道家的道符去掉符头和符尾,中间的那些部分的确和这些文字十分相似,从表面来看,这样造型的东西一定是凶戾无比的,拿这样的钉子封棺,难不成里面是一个被认为至凶的人物?
  “万叔,这钉子我也认不得,头顶那个符号和太极有些相似,上面的图案我也从没见过。不过好在现在是白天,开馆的风险比晚上要小得多。”
  “刚才南天还在私下说会不会是什么古代邪教干的好事,这不就找你来看看,既然这样,那还是先开来瞧瞧。”老万这两天觉得自己头都已经老大了,旁边几个弟兄拿着锯子小心地按照树上事先画出的线慢慢的切了进去。
  现场木屑开始横飞,不少人都等着打开的那一刻,突然那树里开始又有红色的液体往外冒,施工的人好像没有发现,电锯依旧再往里面切。老万发现异样后立刻想喊停,可惜那电锯已经住不住,只觉得向前的阻力一下子就没有了,然后“嗞”得一声,半个电锯瞬间没入了树干,而这时那切口处就好像是喷泉一般,殷红的血水瞬间飞溅开来,那警察躲避不急,眼睁睁的看着一团血雾凌空砸来,当即哭叫道:“眼睛,我的眼睛……”
  打来清水后那位警察满脸腥臭的直接把头扎进了桶里,一阵折腾后终于喘着大气发着抖睁开了眼,看见那树干上汩汩而出的血水,那位仁兄说什么也不肯再过去,不停的比划道:“我感觉切到肉了,切到了肉里了你们知道吗……”
  虽然他也是戴着大檐帽的,可毕竟那心还是肉做的,这个时候就得老万这样的硬汉上场了。捡起那把黏糊糊的电锯,老万一咬牙继续开动,也不管他如何出血,横竖照着预定路线一通切,那树干上就跟开了一道门似得,这时的老万整个已经成了血人了,嘴里不知喷着什么脏话,查文斌只听他好像说道:“妈了个巴子的,日你娘舅……”
  双手扣着那切开的部分,老万咬着牙嘴里猛地大叫一声:“给老子出来!”
  “哗啦”一下,树皮被整个私下,接着就像是水桶被打翻了一般,那树里的血水喷涌而出,老万躲避不急,整个人彻底成了血人……
  “走走!不要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全部后退!”大檐帽们突然开始清场了,一辆救护车模样的面包车乌拉拉的开了进来,有人看见了一块长条形的东西被盖上了白布抬进了车子,而老万则像是疯了一样奔向了河边……
  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棵大树里面究竟被掏出了什么,老万疯了,他像个木头一样任凭那些冰冷的河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他见过很多生死的场面,朝鲜战场上那些血肉横飞,断肢残臂,他也亲自击穿过敌人的后脑勺流出了白花花的脑浆。这一生,老万见惯了生死,高度腐败的尸体,蛆虫还在蠕动的腹腔,留着墨绿色脓水的尸块,这些对于老万来说真的已经有免疫力了,他究竟是看见了什么……
  后来警察都走了,老万走的时候一言不发,他用警服死死的裹着自己的头,据说很多当天参与行动的警察回去后生病了,还有人提出了辞职,不巧的是查文斌那时候也被清理出场,究竟发生了什么连他也搞不清楚。那棵大树又被重新封上了,一排蜈蚣钉把身后的所有秘密仿佛又重新封存,没有人想去开启,也没有人敢去开启。
  过了两天重新来了一拨人,老万这一次没有出现,听人说他已经放假了。可是夏老六却猜测老万一定是出事了。
  “以他的性格,自己接手的事儿怎么可能转接给别人呢?”这是夏老六对查文斌说的,那天晚上他们在一块儿吃饭,“在等等吧,总归会有消息的,明天我去村部打听打听。”
  这几日,胖子异常的安静,他总是第一个吃好饭就不吭声,每次查文斌总是能看见他拖着叶秋在一旁悄悄私语,自己过去的时候他又立刻匆匆走开。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好多次了,查文斌决定今天要找他好好谈谈,因为互相太了解,所以你无法隐瞒。
  回去的路上,查文斌独自在前,胖子一人在后,他不停的鼓捣着叶秋的衣服,这几天可把他给憋坏了,但是自己又不敢开口。
  突然查文斌停下了脚步,回身一看,胖子立刻从鬼鬼祟祟的表情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模样。查文斌的目光像鹰一般直勾勾的盯着他,胖子觉得对面那眼神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他本来就心虚,被这么一看那是越发的不敢对视,只能不停地转动着眼球在旁边去找注意力了。
  “石头啊,你跟我说说最近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他就像是家长,胖子就是那个淘气的孩子,他的语气缓慢而又平和,可这却越发的让胖子觉得不安。
  “没……没有啊,能有啥事,不就是这几天被夏爷他们村子给闹的,我怕你费心,小白那边还在等消息呢……”
  “以后撒谎啊记得别摸鼻子,一眼就能叫人看出来。”
  “啊!”胖子赶忙把手缩了回去想往裤兜里揣,却发现现在把手放在哪里都不适合,看着查文斌依旧那样的盯着他,他终于到了那个临界点了,一把推向叶秋道:“秋儿,是你说的你有把握说服他的,现在你就说了吧,我真的要憋不住了……”
  叶秋好像完全没有想要帮他一把的意思,这胖子真的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连蹦带跳的“哎呀”了一声道:“好啦好啦,都别逼我了,我说我说,我跟秋儿在洪村大会堂后面那个坑里下去了一趟。”
  “你们去那干嘛,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天你在孔老大家喝多了,我就寻思和秋儿下去瞅瞅是个什么情况……”
  查文斌一听就明白了,这小子肯定是想着去盗墓了,“然后呢,瞅见什么了?”
  “好不容易进去了,遇到机关差点送了小命,我这不是怕你骂么,我也是好奇心罢了。”
  “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既然没事,那就算了,以后那种地方不准再去了,惹的事还不够多,还要拉着叶秋一块儿下水。”
  “不是,查爷,那地方,哎,老二,你他娘的到底是说句话啊!”
  终于,叶秋开口了,他默默的在地上用树枝画了一幅画,然后说道:“我觉得你应该下去看看,在进门的时候,我在门环上发现了这样东西。”
  地上叶秋画的歪歪扭扭的,查文斌也没看懂,叶秋接着说道:“这是一个封印,在罗门的三层地宫里也有这样的图案,那里埋着的不是什么珍宝,相反都是一些不能出世的邪物。另外,里面的甬道里还有这样的烛台,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第五十四章
求雨之路
  地上的那个图案非常奇特,叶秋按照那烛台的模样将她还原,一个没有头颅的女人双手撑起托盘,双膝跪地……
  “走,跟我回去!”说罢,查文斌扭头就往回走,胖子见他那么着急,以为查文斌是要去那个洞,这下可把他给乐坏了,对着叶秋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牛,随便拿个树枝在地上折腾两下就把他给搞定了。”
  这两个图案到底是什么呢?第一个图,查文斌也没有看明白,倒是第二个烛台也一眼就懂了,那东西叫作“女丑”!
  那么他折回去又是去哪里呢?是不是真的和胖子所想,让胖子失望的是他径直去了老夏家。
  一进门查文斌就问道:“六叔,以前听您说起过,咱这块经常有人来求雨是嘛?”
  “是的,往年大旱的时候都会有外地人过来求雨,浩浩荡荡的几十号人,听说都是安徽那边来的,你问这个干嘛?”
  “那您有认识他们其中的哪一个不?”
  “这个还真没有。”夏老六回忆起那些求雨的人,只是知道这些人好像是来自于安徽,至于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一些什么人,大家都不得知,夏老六继续说道:“这说是去年了,去年夏天不是大旱么,还来过一拨人,以前我们家老爷子还在的时候能说明白。那些人都是光着膀子的,打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人身上背着一酒壶,听说是从求雨的地方徒步走过来的,一直走到里面龙潭背上……”
  来洪村求雨的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来自哪里,有很多人猜测他们可能是洪村以前的原住民。他们一路唱着没有人能听得懂的歌曲,各式的祭品,各式的彩旗,他们不会和路人说话,也从不借宿。到达那个地点后,就开始进行繁琐的仪式,重头戏是会把一只公鸡掉到深水池里,夏老六描述的绘声绘色:“这个你想知道,我可以带你去找里面的老陆,他水性最好,往年那些求雨的过来丢下公鸡最后都是被他捞走拿回去吃掉了。”
  “最后,那只葫芦里会被装满水。”老陆也是个有趣的人,喜欢喝酒,查文斌特地拿了两瓶酒去找他聊天,他那话匣子一打开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拍着查文斌的胳膊道:“小兄弟啊,你是没亲眼见过啊,那个葫芦放在岸上,他们就念经,我亲眼看见水潭里的水慢慢的顺着葫芦往上爬,一直到葫芦全部灌满那些人就下山了。背葫芦的那个壮汉肩膀上被勒的老深了,走起路来那叫一个吃力,听说葫芦里装的就是龙王爷赐给他们的雨水,只要能背到家把里面的水倒出来,立马就下雨,灵的很。”
  “真有那么神?”
  老路鄙夷地看着胖子道:“咦,你这小伙子,不灵人家年年往这儿来?那伙子人是真能吃苦啊,光脚走啊,吃的喝的都不带,还有个女人穿着白纱被他们抬着,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受得了啊。”
  “女人?”这个信息,对查文斌很重要,他赶忙问道:“大叔见过那些女人后来怎么样了嘛?”
  老陆比划道:“不知道啊,不让看的,他们有人拦在外面的,神神叨叨的,很凶的哦。”
  辞了老陆又别了老夏,查文斌这才满怀心事的回家。现在轮到胖子急了,你这弄啥嘞……我裤子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不行,胖子一溜烟的跑到查文斌前面拦着道:“查爷,您倒是给个指示啊,我们到底嘛时候再下去嘛?”
  查文斌没好气的看着胖子道:“现在下去等于找死!那天要不是叶秋在,你以为还回得来?你知道不知道那什么玩意你就敢下去,秋儿跟你说了有危险你不听,一定要搞清楚那拨求雨的是些什么人,不然的话贸然进去就有可能出不来。”
  胖子不解:“这和那些人有什么关系啊?”
  “你知道你按的那个烛台叫什么嘛?那叫女丑!我有点明白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少女为什么死了那么些年还离不开了,她根本是被当做了祭司的牺牲品。”
  什么是女丑?查文斌熟读过古籍,在《山海经》的海外西经里记载:女丑之尸,生而十日炙杀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障其面。十日居上,女丑居山之上。
  什么意思呢?说的是山海之间曾经有个不为人知的小国叫作丈夫国,在它北部的山顶上禁锢着女丑之尸,女丑就是那个国度的女巫,她终日用右手衣袖掩面,遮挡头顶的阳光。
  天神窫窳被杀,群巫前来解救,最后没能成功,窫窳死去了。身为女巫的女丑一曲祭祀舞蹈惹恼了杀死窫窳的神,招来十日并出。十个太阳在天上炙热的照射着,围着祭祀的山顶,女丑体力透支,渐渐死去,尸身终年无法离开,掩面留在山顶等待十日离去。
  《山海经》这玩意的记载很多都是听上去荒诞无稽的,不过女丑在民间却和一项非常重要的祭司活动求雨是有很大关系的。查文斌曾经看过一种非常奇特的求雨记载,那也是在马肃风的一堆古籍里找到的,里面说是在代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小国里存在了一种非常残忍的祭司仪式。
  在天旱不雨时,那个地方便会有女丑出来求雨,其过程十分恐怖。这些女丑全是在很小的时候就由族长挑选而出的,这些女子必须是相貌美丽的女子,挑中后全部关在黑暗的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用鼠油灯来照明用祭祀山神的米来喂养。
  必须养够十三岁,等到祭祀时,在深夜子时三刻,用红布蒙住眼睛,带到秘密的祭祀台上,巫师脱光女子的衣服,唯独留下眼罩,用蜈蚣血涂满女子身体,蜈蚣血渐渐凝结,紧紧地把皮肤拉扯,十分痛苦。
  巫师再用一只成年的螣蛇放入女子的下体,这种蛇好阴,会在哪里吸尽女子的处子之血,出来时通体青色,这个女子也会痛晕过去。巫师再用天水将女子浇醒,用竹篾在女子身上刻下一种名为“师雨诀”的咒语,用硫磺和秘药涂在上边,到这是就告一段落。
  待到次日中午烈日当头,就以极快的速度拉开女子眼罩,眼球就会瞬间破裂,眼中的血水留下之后,与身上的硫磺、蜈蚣血和秘药其反应,会将女子活活烧死。
  在快要死时,将女子腹部剖开,将螣蛇放入后缝好,穿好青衣,再把女子放入一口特制的刻有咒语的槐木棺材内,棺材按八门方位的“死门”埋葬,并在此处宰杀九头牛、九头鹿,并念咒三天后,方可开始求雨。
  这是古书的记载,当年凌正阳收集这些东西的时候也都做了标注,每本书都会告之是来自哪里,唯独这篇记载了各种残忍的巫术书籍没有查到源头。最初的时候查文斌看这种书都是当做故事,一直到有一天他去洪村念小学的时候亲自见到了一波求雨的人,那时候的孩童纷纷躲在马路两边看稀奇,那时候他逐渐明白了古书上记载的那些故事演变到后来就是现在的这些仪式,那些过于血腥的部分或许被简化,可并不代表着他们已经消失。
  因此,当叶秋画出那个烛台的时候,查文斌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丑女,接着联想到小时候见过的求雨队伍马上去找了夏老六。
  当晚查文斌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镇上,他给远在美国的顾清和发了一封电报,第二天一早电报回传,让他去省城寻那位姓冷的老师,在那里,查文斌得到了一些关于丈夫国的传说。
  冷老介绍道:“《山海经》里记载中描述的那个丈夫国在哪一直没有明确,在史学界对于它的存在更是各持自己的意见,有人根据《汉唐地理书抄》编辑的《括地志》里记载发现了这么一段话:殷帝大戊使王孟采药于西王母,到此绝粮,食木实,衣木皮,终生无妻,而生二子,从背间出,是为丈夫国。去玉门二万里。
  说是在殷商的时代,君王派王孟到西王母处采集不死的灵药,后来断粮,困在半路,只能吃树上结的果实,穿树皮,住在荒山里。他一辈子没有妻子,天帝怜悯他无后代,在他睡梦中从背肋间跳出两个儿子。儿子出生以后,王孟就去世了。他的儿子也用这种办法生出下一代。而且后代又都是男子,慢慢地这地方男子越来越多,成立了丈夫国。这个丈夫国距离当时的玉门大于有两万里,所以根据秦汉时代的一里约等于400米来计算,至少是八千公里,已经超出了我们现代的疆土,不过古人的说法多为夸张,也没有精确计算长途的能力,所以当时史学界对这个地方的争论一个是西北今新疆境内,还有一个则是南方的浙皖一带。”
第五十五章
挑衅
  玉门、殷商、洪村、状元村,查文斌期间还到过阳关、东北,一条线好像在他脑子里开始出现了,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东西之间他总觉得隐约是可以串成串的,可是这些信息太过于复杂,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了。至少他确定了几件事:第一,丈夫国存在的可能性很大,那么古籍上记载的那种巫术求雨曾经出现过的可能就同样很大。第二,洪村出现的一些东西年代可以追溯到很久,顾清和曾断言是殷商时期,那么殷商时期的浙皖交界地究竟是否存在过一个盛极一时的文明?
  答案是未知的,查文斌现在想要做的还不是下那个草窟,他迫切想要找到那些求雨的人究竟来自哪里,他们为何形色匆匆?为何不远千里徒步来到这样偏僻的地方?他们又是如何知道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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