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教师(2部)(校对)第19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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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老大把玻璃杯摔到地上,骂道:“廖老大失踪,廖老二去外地那么多年,早就死在中海了,他就是不死,我也叫他脱三层皮!”啤酒液混合着玻璃渣泛起白色泡沫。
  周斌刚满二十岁,年纪尚轻,问道:“我们镇没姓廖的啊,谁是廖老二?”能让许家老大如此暴怒耿耿于怀,镇子里确实没有这样的人。
  “少罗嗦。过两天你弄台抽水机把东山脚鱼塘抽干,鱼全部网起来,我搞辆车拉到瑶台卖个价钱。”
  这时,很远的地方传来鞭炮声,许老二说:“哪个孙子又讨老婆,也不给兄弟献几个红包,周斌,你开门口那辆摩托车去看看,让新娘等下来敬个酒。”再仔细一听,隐隐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又说:“不对,这是死人鼓的节奏,有谁家这几天死了人?”
  许老三放下酒杯:“只有老谢死了,镇子就那么大点,放个屁全城都能知道。不是放出话了吗?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替他送葬的?”
  正说着,锣鼓声已近。周斌脚步有些踉跄,打开小铁门向外一张,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走样了:“是总统死了吗?”
  “别大惊小怪的,丢人。”许家三兄弟好奇心起,跟着走出门外,接着他们看到毕生难以忘记的场景。
  许家别墅门外这条路叫做梨花大道,是梨花镇的主干道、商业街,长两公里,宽可以并排通行六辆卡车,两边集中了梨花镇一半以上的商铺,许氏兄弟每当手里缺钱,找上装修看起来豪华一点的商店转悠几圈,钱就这么来了。
  这时的梨花大道从他家门口一直到尽头,一眼望不到边,并行两列整齐的黑色轿车队伍,估摸一算,起码有两千多辆,缓缓而行。
  车队最前头是三十二个人分别抬着的两口青铜棺材。棺材长两米,宽将近一米,重约一吨以上,两侧有繁复难言的镏金花纹,前头一个用银镶上去的“寿”字。光是这口棺材就价值好几十万了,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物,而且还是两个?
  两边各有八个青年男女,披麻带孝,搂着个箩筐,箩筐里装满纸钱,每走两步,探进去捞出一把随手就撒,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飘得到处都是,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落到树枝上,飞进附近商店里,那些老板也不敢做声。
  还有四个人架着一只直径两米的牛皮大鼓,鼓边用黑布包了,鼓手头系白布条,卖力敲击。旁边敲锣、打钹的不计其数,人人左手臂佩带黑纱。
  稍候一点,是一群九十九名和尚念诵超度经文,其中夹杂着木鱼声。旁边还有几个神甫手拿圣经,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后面的轿车不时有一辆打开车窗,拖出一卷长长的鞭炮,劈里啪啦,炸着纸屑横飞,火光四射,屡屡浓烟。
  最让人奇怪的是,棺材后有一辆牛车,上面放着五个空的竹编猪笼。猪笼体积颇大,专装大公猪用的,好像刚从村里捡来,竹篾边还沾着新鲜的猪粪。
  所有的镇民全都从家里涌出来,争睹这千年难遇的奇观。纷纷交头接耳,胡乱猜测,光是青铜棺材就吓人的了,镇长许升平为自己准备的楠木棺材才不过两万多块而已。看看这架势,起码五千人不止,塞满整条梨花大道。连街头游荡的野狗也停止争食,商店老板奔出门外看了片刻便互相询问打听。
  但是正巧在队伍前的人看到了。
  谢家小女儿谢如霜披麻带孝,手里捧着秃头老谢的遗像走在棺材前面,身后有个戴墨镜的男人为她撑着一把黑雨伞,雨伞压得很低,谁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第340章
陪葬
  
  秃头老谢家中一贫如洗,儿子不成器,连女儿上学的钱都是跟邻居借的,死后两天内都没人报丧,落魄至此,却有如此哀荣,让人好奇中隐隐感到一股寒气带着恐惧和愤怒的强猛气势,以青铜棺材为圆心向四周扩散,笼罩着整个梨花镇。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野狗看了棺材一眼,夹着尾巴呜咽着奔走了。
  许家院子铁门前七八个人呆若木鸡。
  许老大脖子上、手臂上突然跳出一颗颗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是那个人回来了!”
  “是谁?”周斌的声调有点抖。
  “廖学兵。”
  许老二的腿突然哆嗦得厉害。
  “廖学兵回来了!”
  这句话像暴风似的短短两分钟内卷过小镇,再无任何人交谈说话,廖学兵这个名字炸响在每个二十五岁以上生人的心间。
  夕阳殷红似红,缓缓坠落于地平线下。
  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送葬的队伍停住了,就在许家别墅前二十米处,两口棺材正对着他家的大门口,这是极不吉利的事情。撑雨伞的男人静静抬起半只手,仿佛事先约好似的,所有的鞭炮、锣鼓、喇叭、诵经、引擎声全都倏然停止,被高分贝噪音吵得快要崩溃的众人耳朵还在嗡鸣,梨花镇呈现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周斌向来是许家的一号走狗,抢先拔出从不离身的杀猪刀。这把刀长有一尺,刀刃很宽,质地坚硬,因是杀猪佬常年剁骨斩皮的工具,极是锋利,可用来剃胡子,号称吹毛能断。他狂嚎一声:“哪个叫做廖学兵的!滚出来!”大踏步向捧着遗像的谢如霜走去,手中刀子闪着吓人的寒光。
  有道是英雄每多屠狗辈,英雄一多,便有狗熊混入其中。青天白日,郎郎乾坤,周斌一路奔来,大道平坦,周围既无绊脚石,也没湿滑水滩,就这么突然仰八叉摔了个四足朝天,震荡从背脊曼延,摔了个七荤八素,杀猪刀划破自己的大腿,鲜血喷溅而出,本人则像阉猪似的尖叫起来。
  死寂一般的镇子突然爆出这声惨叫,端的让人毛骨悚然。周斌一阵没来由的恐惧填满胸臆,大腿也不痛了,双手撑起半个身子,慢慢倒拖出一条血路爬回铁门口许家兄弟的身边。
  许老三跑进院子,抄起电话就狂按了一个号码:“猪肚皮,召集所有兄弟,拿家伙,马上到我家里来!”
  听筒里一个兴奋的声音:“三哥,有什么好事?街头这里不知什么人出殡,他妈的真是太壮观了,我操,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夸张了,就是皇帝死了也没那么……”
  许老三冷冷打断他的话:“出殡的人是秃头老谢,冲我们家来的。”
  “啊?”外号叫做猪肚皮的人明显一呆:“杀了我也不相信,秃头老谢的儿子像条狗一样,有那么大能耐?”
  许老三一字一句地说:“十年前砍断你左手四根手指的那个人回来了。”
  对方静默了一阵,说:“三哥,我刚吃坏了肚子,可能要去瑶台医院开刀,过几天我再回来。”
  电话里嘟嘟的盲音,许老三破口大骂:“去你妈的,上个月谁帮你搞定那笔赌债的?等解决掉廖学兵就砍绝你全家!”
  他又拨了几个号码,终于召了一批不谙世事的小年轻,一听许家兄弟发话,那还得了,立即从四面八方往许家别墅赶。
  许老大还在门口没动,看着撑黑雨伞的那人,总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对了,像是高气压,潜水到十米以下的那种气压,积压整个躯干,压得难以呼吸。
  后面几辆汽车车门打开,走下几个黑色西装的男人来到黑雨伞男人的旁边。
  那男人合拢雨伞,摘下墨镜。略带着疲惫与无奈的神色,两眼眯起,含着孤独与落寞,嘴唇紧抿,胡渣丛生。偶尔眼帘一张,精光四射。他缓缓地转了一圈,好像要把梨花镇所有人和事物全部印进脑海,与他眼神接触的人都情不自禁垂下眼睛,不敢对视。
  距廖学兵最后一次返乡已经过了九年,可是许氏兄弟仍然记得,这个人除了多了一点沧桑憔悴,基本没有改变过,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万钧,直到将你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廖学兵顿了顿,抬脚向许家别墅走去。脚步细微没有声响,可许老大却觉得那像是敲打在他心坎的丧钟。
  几十辆摩托车、小汽车渐渐从镇子四处赶到,车上人的脸大多惊疑不定,涨鼓鼓的腰间都藏了凶器,有的甚至将砍刀绑在摩托车后座。远远围在铁门旁边,不敢进去,便绕了个弯从后门拐进,再穿过院子转到铁门,站在许氏兄弟旁边。
  许老大哼了一声,转身走进院子内,脚有些飘,竟是在颤抖。廖学兵就在他身后三米处,也跟着走了进去。
  短暂的压抑过后,梨花镇的居民已经议论开了。秃头老谢家附近的邻居邱五刚买菜回来,见谢家已经两天没有动静,女儿不见踪影,又听传闻说老谢死在家里还没殓装,不由找了老婆问话:“你知道谢家那丫头在什么地方吗?唉,真可怜。”老婆摇头,这时他儿子从外面跑进来,大喊道:“不得了了,谢叔叔出殡了!”谢丫头失踪,儿子两三个月没回家,是谁干的?
  他们奔出门外,走出街口,只见一长串的车队望不到边际,青铜大棺材,锣鼓、鞭炮、僧侣、神甫,天啊?这是秃头老谢出殡?邱五慌乱中抓了一个人急问:“是、是什么人?谢秃子吗?”
  那人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小声点,是老谢的兄弟廖学兵回来了,你再秃子秃子这么乱叫,要倒霉的。”
  “廖学兵?”邱五呆立于风中:“老谢真是好福气,一辈子有这么一个兄弟就够了。”
  老二、老三坐在狼籍的桌子边,手里拿着双管猎枪。夜色降临,看不清什么脸色。周围还有几十个小混混或蹲或站,小刀棍棒提在手里。
  这段十多米的路走得好像有几个世纪般漫长,廖学兵的目光如同刺在他背上的针。许老大冷汗浸湿后襟,不是平时那种干活累了细细渗出皮肤的汗液,而是和瓢子泼差不多,淋透衣服,一滴一滴掉到地上,弹起细小的烟雾。
  许老大终于走到桌子边的椅子上,一咬牙,擎出杀猪刀嗖地倒插在桌子上,喝道:“廖学兵,你有种放马过来!”
  旁边的小混混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可是那送葬队伍的超级奢华排场带给他们内心的震撼无法磨灭,一时尽皆投鼠忌器,畏首畏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要在平常,不用老大发话,他们早一窝蜂涌上去了。
  廖学兵孤身一人走进许家的院子,也不说话,只是冷冷扫了一眼,便把许家三兄弟的威风压得一丝不剩。在他独霸一方的气概面前,这三个地头蛇、痞子头比起来还真算不上什么。
  “话不说二遍,除了许家的人,其他的都马上在五秒钟内消失。”廖学兵站在桌子前正对着那把尖刀,下了第一道命令。
  许家的手下混混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走吧,许老大可不是吃白饭的,不走吧,这人看起来更不好惹,连许家兄弟都怕得那么厉害,听说还是以前梨花镇的头号人物,传说许老大十年前曾给这人敬烟递茶求饶,一时难以抉择。可是终究没人亲自领教过廖学兵的雷霆手段,那恐惧便淡薄得多。没有出头鸟,便没谁挪动脚步。
  五秒钟转瞬即逝。
  老廖不以为意,笑道:“好吧,既然你们选择陪葬,那就好玩多了。”
  许老大朝两个弟弟使了个眼色,蓦地暴喝一声,拔出杀猪刀。许老二、许老三同时横起双管猎枪。
  廖学兵踢翻桌子。残余的菜汤、玻璃杯、骨头、盘子向他们三人漫天泼洒。手掌一晃,沙漠之鹰出现在掌中旋了一圈,然后对着许老二连开两枪。
  第一枪击中猎枪的枪管,宛若用铁锤砸蚂蚁,力量对比悬殊,相提不可并论,“铛”的爆出一团眩目火星,震裂许老二的虎口,再震断腕骨。猎枪呼地飞开,如同狂风中的碎纸片,直直砸到他身后十米远的墙上。墙体的瓷砖片片碎裂,呈现出蜘蛛网状裂纹。枪管已变成“V”字弯曲。
  第二枪横掠过许老二的头顶,铲掉一块头皮,火辣辣的仿佛火焰烧灼,血流如注,空留下一个可笑的发型。他从生死缝隙中钻了出来,脑袋空白,双眼目光涣散,连裂开的骨头,已经开始肿得像是馒头的手腕也没觉得任何疼痛。心理比生理的影响更大了一千倍。
  
  第341章
浸猪笼
  
  许老三的手刚刚搭上扳机,一只汤碗斜飞而来,倒扣在他脸上,汤汁糊住双眼,耳边只听两声枪响,心中大急,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对着正前方就直接抠下扳机。正好打在附近的人群里。猎枪装填的是铁砂,杀伤力弱,但是攻击面积大,几百粒铁砂喷洒出去,混混们哭爹叫娘,挨中了五六个人。
  最中间的那名混混周身上下尽是孔眼,喷出犹如荒草般的几十道血箭,慢慢倒在地上,可是竟然没死,不停地叫唤哭喊。
  八仙桌是用极厚重的楠木制作,小镇为了显摆,稍有点钱的一般都喜欢在上面镶整块的大理石,整张桌子分量加起来不下六十斤,庞然大物砸向许老大,劲风压面而来,声势何等惊人。他朝后一跳,但来得太突然,仍是避得晚了,桌子边角压在脚背上,顿时丢了手中尖刀,抱着脚呼痛不已。
  梨花大道后面的牛车动了,车头盘膝坐着一个驾车的老头,赶着牛车慢悠悠的越过青铜棺材,停在许家别墅门口,老头儿跳下来说:“兵哥儿,你要的猪笼拉来了。”
  廖学兵把沙漠之鹰插进腰带里,笑道:“多少钱你到车队那里随便找个人要吧。他们会给你的。”
  老头儿急忙摇头:“哪能收你的钱呢,听说你要用来装这三个混蛋的,老汉我是高兴得不得了。咦,怎么拿了五只猪笼,我好像记错了。”
  “没错,三只禽兽加镇长许生平和谢家忤逆儿子谢小林,正好五个人。等会我摆几桌酒送送老谢,你记得过来,别忘了。”
  老头儿说:“我不急走,我要在这里看看这三只千刀万剐的畜生是什么下场,兵哥,你放心,我们梨花镇的人就盼着这天!”
  一个混混骂道:“死老家伙,前天拿你的青菜不给钱,你是不是不服气啊?”从人群中走出,就要上前掌他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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