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纣王之傲啸封神(校对)第4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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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乃天下至尊,这如何使得,贫道多谢陛下厚爱了。”申公豹留意到这位天子称自己“道友”,脸上笑意更浓,而接下来天子的提议让他怦然心动。
  “寡人拟立国师一职,恳请道长屈就,不知道长以下如何?”
  “历朝向无国师一职,请问陛下,何为国师?”闻仲识趣地问了一句。
  张紫星给了这位太师一个满意的眼神,答道:“国师者,寡人之师,亦是天下之师也。为国师者位在卿相之上,平日不需理政,可不上朝,逍遥自得,富贵名利任意索求,只需在寡人疑惑之时指点一二即可。”
  申公豹神色虽然不变,但微微颤抖的拂尘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其实申公豹激动的不止是这个职务,而且还有不久前师父元始天尊的一番话。
  “吾门下弟子虽然不少,但因资质或机缘所限,终能仙道大成者却是寥寥。”元始天尊对一干门下说道:“虽杀劫将至,尔等也不必惊惶,凡事自有定数,注定应劫者,纵是深匿洞府,亦无法逃避。我门下还有一人另有殊遇,此人于杀劫有关键作用,却不染劫难,能逢凶化吉,虽命中无仙道之缘,却可安享人间富贵……”
  “安享人间富贵”?怪不得天子有如此请求,这么一个逍遥自在,权势过人的国师之位,又岂是普通人能胜任的?也怪不得师尊平日对自己态度冷淡,亏自己还片面地理解成师尊鄙视自己妖族出身!身为圣人,自然对“无仙道之缘”的人不甚看重了。这样看来,那个“福缘深厚”的人不是我申公豹还有谁?难道是邓华那个自大狂?或许是那个才上山几十年、资质差的一塌糊涂的白痴?真是笑话!虽然修为无法与广成子、慈航真人那些资质变态的家伙比,但能不染杀劫,从此安享富贵,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申公豹越想越明朗,大有那福缘之人“舍我其谁”的境界,正要开口答应,却被法戒打断:“陛下,请问此物何名?端的如此厉害!”
  “此物名曰床弩,以弦大木为弓,羽矛为矢,引机发之,远射千余步,分大、小型。小型者用六、七人,大型者需百人以上方能使用。瞄准和发射分专人司其事,所用箭以木为杆,铁片为翎,如枪矛一般,极具破坏力。”张紫星微笑道:“此乃我大商最高军事机密,今遇道长这样的行家,不免见猎心喜,还请指正。”
  “远射千余步!”闻仲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申公豹也有些骇然。这是什么概念?千余步以现在的距离计算相当于500-600米,常规条件下的两军对峙,再远也不过百余米,若是碰上床弩,只怕会遭到毁灭性打击。这样可怕的远程武器一旦大规模使用,有谁能抵挡?简直不像凡间所应拥有的东西。
  “寡人倒觉得,其中的机括还有改进的余地,一旦成功,射程和威力当可再增强一倍。”张紫星的话再次蹂躏了三位听众的惯有思维。
  法戒忽然一拍脑袋,手舞足蹈起来,毫无半点世外高人的形象,激动地说道:“此物如辅以仙道中炼器之术,再作改进,岂非更加厉害,届时万箭齐发,可任意取人性命于数里之外……”
  张紫星一怔,脑中灵光一现,仿佛触及到了一个新的未知领域,结合仙道之术炼制武器?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朝这方面想过?联想到书中法戒的事迹,眼中不由光芒大盛,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法戒的价值,从某种角度来看,法戒的价值,还在申公豹之上!
第八十六章
未雨绸缪,为了将来的准备
  “寡人的构思是,床弩不仅能以常规发射,还可射出‘踏橛箭’,使之成排地钉在夯土城墙上,攻城者可借以攀缘登城,又可在弦上装兜,每兜盛箭数十支,同时射出,称‘寒鸦箭’。不知道此物融合法戒道长的炼器之术后,还将有如何的惊喜?”张紫星也不理会申公豹和闻仲愈发惊讶的表情,双眼紧紧地盯着法戒,正好对上了那道狂热的目光,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
  “申道友说的不错,陛下如今就是赶贫道,我也不走了,哈哈!”法戒也并非傻子,哪里还看不出张紫星的真意,人家既然把这最高机密给他看,就绝不是信任这么简单:“贫道痴爱技巧之学,虽修为不济,于制器一道也小有心得,尤好制作兵器,想不到陛下竟然是知己同好,今日真是不虚此行!”
  法戒的名字并不响亮,最突出的表现也就是靠着一面妖幡生擒了雷震子这样的小角色而已,但他最厉害的地方不在这一点,而在于另一桩事情:在诛仙阵之前,姜子牙率大军至水关时,遇了法戒的两位弟子韩升、韩变,这两人靠着一件法戒留下的东西,将周军杀得血流成河、溃不成军。这件东西叫万刃车,外表是纸做的风车,当中有一转盘,一只手执定中间一竿,周围推转,如飞转盘;上有四首幡,幡上有符有印,又有“地、水、火、风”四字,发动起来云雾陡生,阴风飒飒,火焰冲天,半空中有百万刀刃飞来。准确地说,这种批量的武器(三千辆)并不像普通的法宝,而是一种大规模的集体性杀伤武器,本身实力一般的法戒能制作出这样的东西,称得上是一个发明家,从这方面来看,法戒可算是张紫星真正意义上的同道。
  闻仲见张紫星这么快就使法戒“归服”,不由大为佩服:“恭喜陛下,恭喜法戒道友。”
  张紫星得陇望蜀,把橄榄枝又抛向了申公豹:“申道友,方才寡人国师之议,你可愿意?”
  申公豹考虑良久,答道:“陛下知遇之恩,贫道感激不尽,只是贫道目前尚无入世之心,只得有负陛下美意。但贫道与陛下乃有缘之人,他日缘至之时,贫道必来相助,定不食言。”
  其实申公豹本已意动,但转念一想:天子智略过人,文武双全,手下能人又不少,眼下自己就算当了国师,也不会有太多的建树,不如等将来杀劫之时,再来鼎力相助甚至力挽狂澜,方显这个国师的本事。
  张紫星并不知道申公豹的这点小心思,也不知道元始天尊曾对门人说过那样的话,虽然申公豹拒绝了国师之位让他有点失望,但也听出那话中大有转寰的余地,顺势说道:“既是如此,寡人也不能勉强,道长请记住一句话,大商国师之位永为道长虚设。”
  申公豹出身妖族,虽因机缘跟随元始天尊多年,亦仆亦徒,却因出身一直受到冷遇,连个名分都没有,其余门人也大都看不起他,反而和一些外教的道友相处更加融洽。几年前,他终得元始天尊慈悲,收作正式门人,但辈分极低,排名甚至还在那道术浅薄的姜子牙之下,让他十分憋屈。如今这天子竟然如此器重于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自心底油然而生,被压抑多时的自尊心又开始蓬勃起来。申公豹明知这位天子在笼络于他,但还是涌起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正色施了一礼,说道:“申公豹多谢陛下礼遇,来日必有所报,绝不负陛下相知之情!”
  张紫星知道修道之人将承诺看得极重,见申公豹说得如此直白,不由大喜。三人又聊了一阵,申公豹不顾张紫星苦劝,执意离去,而法戒果然信守承诺,留了下来。张紫星知道法戒的价值,立刻派人安排了一间清净之所,又给了他几张图纸研究。
  张紫星安排好这一切后,径直去了孔宣的住所。
  孔宣得知他的来意后,露出诧异的表情,皱眉道:“皇兄为什么会想要这样一个面具?能掩盖真面目,不被法力窥探,甚至……无法算得使用者真实身份……”
  “还记得为兄那个逍遥散人的身份吗?这面具正是为他而准备。”
  孔宣是个聪明人,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动容道:“此举甚是凶险,请皇兄三思!皇兄乃天下至尊,纵然安坐朝堂,亦能掌控全局,何必如此如此?”
  张紫星知道孔宣怕他修为太低而遭遇危险,也不解释,只是坚持。孔宣叹道:“我知皇兄智略过人,对将来之事早有算计。但修道界可不比寻常,处处以实力论先,以皇兄人间天子的身份,尚能予人几分忌惮,若是收敛身份,以那散人之身行事,只怕有莫大危险,皇兄将来切记小心行事!”
  张紫星点点头:“贤弟金玉良言,为兄谨记在心。为兄虽然法力微薄,却对将来有种相当奇妙的感应。这场杀劫非同小可,若为兄仅端坐皇城之中谋划,无异坐以待毙,须得另有作为,方能扩大生机。”
  确实,将来杀劫所牵动的,已经不仅是那些普通的仙人,就连圣人也难免被卷入其中,如果仅仅靠发展国力或军力,是绝对无法改变宿命的,就算有孔宣这样的实力者相助,也不能。按照情理,与大商息息相关的截教应该会站在大商一边,但通天教主毕竟只是孤身一人,难敌四圣,就算女娲受那降香时的赌约所束缚,相助通天,也不是元始天尊等四圣的对手。除非,有人把水搅得更混,甚至让那四位应该是盟友的圣人变成敌人……如果是这样,光靠呆在朝歌算计和谋划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张紫星早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冒再大的险,哪怕亲自出马,也要把这趟水搅浑。
  “掩盖真身一事不难,愚弟的五色神光就有此妙用,就算是那奇宝照妖鉴,也无法照得清楚。”孔宣知道他有奇妙的“预知”能力,也不再劝,露出沉吟之色:“那淆乱算计却是难办,好在眼下天机极其混淆,纵使是那圣人,要算得真切也是困难,愚弟只能尽力能达到这种效用。”
  “天机混淆是怎么回事?是否有人施法术所至?”张紫星听到这个名词不止一次了,自己也用过几回来忽悠别人,却不知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
  孔宣摇了摇头:“若是圣人一流的人物施术,虽可颠倒天机,使余人无法算计,但也只能蒙蔽一时,无法长久。似这等长期混淆不堪之象,纵是混元圣人,也无此神通。”
  张紫星想了想,问道:“若为兄遇到圣人,是否会被他识破?”
  “愚弟的实力也仅在玄仙上阶而已,与圣人相差不以道里计,如何能蒙蔽圣人?”孔宣苦笑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问道:“皇兄莫非想……谋算圣人?”
  “我预感一向颇准,在将来杀劫之中,我迟早会站在圣人的对立面。既然无法躲避,何不未雨绸缪,早作打算?在我眼里,圣人并不是高高在上的至尊,也不代表什么狗屁天道,最多不过是力量强于常人而已。他们也有各自的弱点和缺陷,只要能善加利用,纵是我这等小小蝼蚁,也能让这巨兽头破血流。”
  孔宣不想他如此大胆,呆了半晌,目光忽然变得洒脱起来,大笑道:“皇兄好胆色!愚弟也早想会会圣人,看看我这只妖鸟和那混元至境究竟有多大差距!”
  张紫星虽然说得豪气,心里却深知其中凶险,毕竟,人家绝对的实力摆在哪里,就算是用尽计谋,希望也是相当渺茫。虽说天机混淆,但圣人始终是圣人,谁知道会不会用什么奇术算出真相,此举差不多等于九死一生,而听孔宣的口气,竟然有共同进退、同生共死的意思,心中只觉热血沸腾,忍不住脱口而出:“贤弟!你不必如此,其实为兄当初对你……”
  “你我既为兄弟,又何必多言!”话还没说完,就被孔宣打断:“愚弟生性孤傲,自上古修炼至今,树敌不少,朋友却无一人,有幸得逢皇兄,亦是一场缘法。如今皇兄如此坦荡,做兄弟的,又如何拖泥带水?男儿丈夫当如是也!”
  张紫星听得心神激荡,又喜又愧,一时说不出话来。亏得当初还自以为以为那番拉拢手段高明,原来孔宣心中早就有数!谁要是把这些“古人”当傻子,谁才是真正的白痴!孔宣说完这段心里话后,忽然一震,呆立在那里,表情或怒或喜或嗔,竟是瞬息万变。就在张紫星担心之时,孔宣长出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原状,双目放出奇异的神彩,喜道:“皇兄果然是我的福星!我原本对圣人甚是忌惮,方才疏解心情,决心抛开一切面对时,心境忽然一阵明悟,只觉通体舒泰,似乎又有所突破。”
  “恭喜贤弟,贤弟乃有福之人,妙悟大道,和为兄有什么关系?休要让我惭愧了。”张紫星心里替孔宣高兴:“好一个‘男儿丈夫当如是也’!我也不再絮叨,今后两兄弟患难共,生死同,如此而已!”
  “皇兄豪爽,甚对我脾胃。”孔宣微微笑道:“皇兄那面具虽然有些麻烦,但有五色神光为引,花些时日,倒也制得出来。愚弟有绝对的把握,只要皇兄戴上此面具,除却圣人外,即使是同为玄仙上阶之人,都难以算得你根源。”
  孔宣说着,忽然心血来潮,对张紫星默一算计,忽然脸色一变,沉默半晌,又是一算,这次脸色更加难看,额头上竟有冷汗溢出:“皇兄好怪的命格!若不是事先知晓你的身份,只怕无法算得仔细……莫非皇兄带了什么宝物?”
  张紫星甚是不解:“如果带了宝物,哪还会请贤弟做那面具……”
  “愚弟初略算来,只觉皇兄命格贵不可言,再仔细算时,却觉皇兄命格十分特异,既似命中之人,又似不在掌握,仿佛……不属于这个天地一般,难道是天机颠倒所至?为何平日没遇到如此异事?真是怪哉!”
  张紫星听到这话时,心跳忽然变得剧烈起来,孔宣竟能算出他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圣人呢?圣人能算到什么程度?
  孔宣解释道:“其实测算之功是修道者对天机的感应程度。天机难测,就算是福至心灵,也只能算出未来的一鳞半爪,纵是圣人,也不可能窥得全部,若说能将天道尽在把握,或许只有那大道之祖鸿钧方能办到,更何况如今正是天机混淆,颠倒难测之时?皇兄有此命格,只怕是天命所归,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既是如此,加上愚弟炼制的面具,当可隐藏来历,或许连那圣人也未必能算出皇兄的真实身份。”
  孔宣估量的语气让张紫星心中难以笃定,但他也知道这位兄弟已经尽力,所以点了点头。孔宣又道:“皇兄隐瞒身份固然是招奇兵,但凶险程度无疑增加了数倍,我有一法‘赤血遁术’传于皇兄。此术乃我母凤凰所遗,能瞬息万里,虽极伤元气,却最利逃遁。当日我自多宝道人手下遁走,正是此术之功,若不是先前受伤太重,只怕也不会遇到皇兄。皇兄身系天下,将来切不可逞一时之勇,轻言涉险,切记!”
  孔宣最后的一句话是怕张紫星拉不下身份和面子逃跑,殊不知张紫星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如果真到那紧要关头,他只怕是最先“战略转移”的人。
  告别孔宣后,张紫星总算舒了一口气,未雨绸缪,他的准备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据女娲娘娘的说法,三年后注定是风起云涌的开端,每每念及于此,他的心里就有种悸动,更多的,却是饱含斗志的期待。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张紫星忽然想起孟子的这句话来,脚步愈发坚定。
第八十七章
彼为梦境?真心的吐露
  睿妃娘娘商青君入宫的吉日终于来到,宫里宫外这几日都是忙碌不休。与这件大事相比,上大夫费仲被降为下大夫和飞廉之子恶来被提拔为禁军卫长的“新闻”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若是天子纳个普通妃子倒也不必如此周折,给个封号,公告天下即可,这位睿妃娘娘可是身为三朝元老的首相商容的独生女儿,身份非同小可,不容马虎,自是一番繁琐礼仪,不必赘述。
  当晚,清流宫中。
  男女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一场持久的激情大战终告结束。
  “嘿嘿,丞相之女果然别有一番滋味!你不是还想借假死之计逃婚吗?没想到还是未能逃脱寡人的魔掌!”某人一边搂着那副雪白的娇躯,一边发出极其暧昧的笑声。
  商青君面颊上尽是高潮后的桃红,闻言更加羞涩,尽管身子已经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但还是奋力在张紫星的腰间掐了一把:“你这个无赖先生,新婚之夜还如此惫懒!若不是被你当初花言巧语,骗取芳心,人家会怎会落到那等田地?你可瞒得我好苦!”
  “对不起,此事确是我不对。”张紫星收起嬉笑之态,长叹道:“我乃天子,你亦是丞相之女,我们皆非寻常人家,婚姻之事向来身不由己,纵然你父有任你择婿之心,若真遇上利益、生死之事,还是无法善终。就如此次入宫一般,若你我素不相识,我以天子之命强召你为妃,你当如何选择?”
  商青君暗忖:如果真是这种情况,虽然她心有所属,要她为了个人的爱情让父母和家族遭受灭顶之灾,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最终的结局恐怕还是会牺牲个人幸福,入宫为妃。
  “我与你相恋于布衣,那时对彼此的身份毫不知情,我不是天子,而是紫星先生;你也不是丞相之女,而是青儿小姐……如今看来,这番感情何其珍贵,这会成为我们最美好的回忆。”张紫星搂紧了她:“我们毕竟有缘,虽然最终我依然是天子,你还是成了贵妃,但这也算是一段美满姻缘。在人前,你是寡人的睿妃;若是无外人在旁,你永远都是紫星先生的青儿。”
  商青君脑海中浮现出两人相识、相知,最终到相爱的片段,脸上不由涌出幸福的笑容,身子朝他的怀里靠了靠,动情地说道:“先生……青儿真的好欢喜,我们终于可以长相思守,永不分离了。”
  张紫星神情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四世纪最难忘的某一天。同样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同样是一位美貌不可方物的女子,同样依恋地偎依在他的怀中,同样是那句“永不分离”的誓言……
  真能忘掉她吗?
  就如同送给月姬的那句承诺一般:不思量,自难忘。
  “夫君,你怎么了?”怀中女子的惊呼将张紫星从回忆中唤醒,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这样流泪了。或许,男人该流的是血,而不是泪。只是有些东西到来时,是不以意志为转移的。而有些时候,泪比血更热。在压力和困难面前,他愈挫愈勇,永不放弃;在危险面前,他面色自若,毫不退缩。然而他始终是人,一个有着正常情绪的人类,而不是神。尤其他有太多的秘密,却无法对任何人倾诉,时间愈长,就愈发压抑苦闷。他也有软弱和疲惫的时候,他也有无法掩饰情感的时候。
  商青君惊讶用手轻轻拭去他的泪水,看这他悲伤的眼神,心中忽然莫名一痛。张紫星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任由商青君擦去脸上的泪痕,感觉着她那轻颤抖的指尖传来的温柔,淡淡地道:“青君,是不是觉得很失望?我这位威震天下的君王,也有如此软弱不堪的时候?”
  “此乃真性情,怎能算是软弱?夫君虽为天子,亦是一个人,并非那无情无欲的草木竹石,青君能感觉道夫君心中那股强烈的哀伤和压抑。”商青君轻轻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觉着他的心跳,轻声道:“记得夫君在教导青君术算之时曾形容,快乐是乘法,分享的人越多,就越快乐;痛苦是除法,分担的人越多,痛苦就越轻。不知夫君是否愿意让青君分担这份痛苦?”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张紫星轻吻着她的秀发,只觉心境平和了不少:“青君,还记得那次我在镜湖吟的那两句诗吗?”
  商青君露出迷醉之色,回忆着低吟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那日我曾对你说过,我曾有一爱人,惜因故伤逝,所以我心灰意冷,后来不得已奉父母之命成婚,整日浪荡浮行。直至五年前方才醒悟……”张紫星摇了摇头,苦笑道:“其实此言也不尽然!”
  望着商青君惊愕的眼神,张紫星叹道:“你是否听说过当年我为寿王时,身患奇症之事?”
  商青君是丞相之女,当然听说过这件事,迟疑地问道:“夫君当年所患之症是否有古怪?”
  如果不是诸多顾忌,张紫星真有种向这位知己爱人说出一切真相的冲动。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换个角度,以另一种说法倾诉:“这症确实有古怪说,那不是病,而是在做梦!”
  张紫星告诉商青君,从小到大,只要一入睡,他都会作同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一直伴随他长大,始终无法改变。在梦里,他是生活在另外一个奇异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有着许多千奇百怪的东西,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那里甚至没有天子,没有诸侯,人们生活在自由和民主之中,当然,那只是一种有限的自由和民主而已。统治阶级依然存在,贫富差距依然明显,只不过换了个头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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