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校对)第9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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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文书唉声叹气的,心里想着如果这老板不爽,我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好顺着他的脾气说了,于是我跟他讲:“文叔啊,刚才给你打电话的应该就是雇主吧,听你的语气他应该可能上了岁数了吧,你别忘心里去,这人要上了岁数就好糊涂。”
  没想到我这马屁竟然没拍明白,反而拍马腿上了,听我这么一说,文叔顿时瞪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什么乱码七糟的,哪儿来的老头?”
  我说:“你刚才不叫那个人叫甄叔么?”
  文叔说:“甄叔个屁,她是女的,叫甄淑!贤良淑德的淑,你啥耳朵啊?”
  我无语,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真是挺尴尬的,看来我这是平时不是文叔就是九叔的叫习惯了,结果听什么都像叔。就连电视的胃药广告有一个我也听着像叔,那广告我记得挺清楚,一个傻X小孩满村子的广告,大喊道:“四大叔来啦!!四大叔来啦!!!”
  眼见着现在的场面这么尴尬,但是好在文叔开口了,我就好继续搭话了,于是我陪笑着对文叔讲:“您看我这耳朵,唉,对了文叔,出啥事儿了,让您这么犯愁?”
  文叔望着我,沉思了一会儿,好像正在想要不要告诉我,良久,他猛吸了一口烟,对我说:“啥事儿,还能出啥事儿,真是旅个游都不让我省心,那家好像觉得我还不够,又请了对面的那个林老叉一起去,你说让我上不上火?”
  我心里出了口气,原来就这点儿屁事儿啊,我还以为咋的了呢,可是想想也蹊跷,迁个祖坟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而且那家怎么也知道林叔呢?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
  于是我就问文叔:“文叔啊,那家问啥知道林……对面的那个老X呢?”
  文叔听我这么一说,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对我说:“你个小破孩儿哪来的这么多话?为啥,因为我们以前都认识呗,算了,你下班儿吧,明天早上晚点儿来也行,准备好换洗的衣服,然后下午咱们就出发了。”
  我见我这马屁没拍对地方,也就不再拿我这热脸贴他的凉屁股了,他大爷的,他两个神棍关哥们儿我啥事儿,见他让我走,我心里反而挺高兴了,刚拿了钱,等下去超市儿买点儿好东西。
  于是我也不对说什么了,跟文叔道别之后,便走出了店门,说来也挺巧的,我没走几步,就看见老易灰头土脸的从易福馆中钻了出来。看他的样子,九成九是被林叔那老X给骂了,想想我俩还是同命相怜啊。
  这天然呆竟然还没有发现路对面的我,看他这低着头一声不吭,走路还踢石头的死样子我就感到好笑,怎么跟个小学生似的呢?
  于是我就对他打了个口哨,要知道训练有素的警犬一听到口哨的话,耳朵绝对马上就会支楞起来,可我绝对没有当老易是道哥,我只是想招呼他一声,谁知道他的反应还真挺大的,听到口哨后马上就抬起了头,然后四处的看着,终于他发现了我。
  他见到是我,便像我走来,然后垂头丧气的跟我说:“你也知道了吧。”
  我点了点头,果然没错,林叔看来也通知老易旅游,啊不是,是去外地帮人家迁坟的事情了,我对他说:“可不是么,刚才那老神棍给我一顿臭损,你说他咋跟你老板有那么大的仇呢?弄的咱俩都受气。”
  老易听我这么一说,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别提了,我比你可惨多了,刚才本来好好的,但是林叔接了个电话后就忽然变脸了,我还纳闷儿呢,这老家伙怎么好像跟让霜给打了似的呢?于是我就问他,林叔,你咋了,是不是家里人出啥事儿了?结果,唉。”
  我无语了,这个天然呆果然是来自二次元世界,不擅长和普通人沟通,照他那么问,放谁身上谁不生气?更何况是那正应该在气头上的林叔了。
  唉,要说资产阶级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再迫害无产阶级啊,怪不得当年的老一辈们誓死都要把资产阶级赶出我们这块儿神圣而又不可侵犯的土地呢,敢情是这么一回事儿,我和老易两个无产阶级的廉价劳动力被文叔林叔这两个蓝道资产阶级当撒气桶,大气都不敢喘。
  于是我便安慰着老易,和他边走边聊,我俩其实心里都知道,自己的老板并不坏,而且我和老易能一起出去旅游,遇到点什么事儿也能有个照应,这不失为一件好事,只不过我俩这一路上要同时对付那两个水火不容的老不休,这倒是有些头疼了。
  我问老易:“你们什么时候上路?”
  老易和我说:“明天啊,怎么了?”
  我心中暗道不好,看来我们四个是同一辆车,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这俩老活宝遇到啊,一想起上次在医院时的事情,我脑袋都大了,到时候这俩老东西别在火车上打起来,要知道火车可不比医院,在火车上动起手来的话,那乘警一定会用四十三号脚的军钩皮鞋照着这俩老家伙的肚子上踢的。
  我忙问老易他俩的车票是几车几号,老易跟我说,是三车八十七、八十八。听完老易的话,我哭的心都有了,老天爷,你别这么巧合行不行?我们居然正好是面对面!!
  下午的时候,文叔让我订票,送票上门的,我俩的票正好是三车的九十三和九十四,这太悲剧了,我们竟然面对面坐着,要知道从哈尔滨到七台河最快也要一个晚上,我和老易倒没什么,但是让两个老家伙大眼儿瞪小眼的坐着,如果这还不出事儿的话,那我这个非字就倒着写!
  虽然我这非字倒不倒着都是非,但是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可真是愁死我了,这可怎么办啊?我和老易相视苦笑了一下,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即使在车上他俩能不吵,但是到了地方一样会吵的。
  而且文叔对我说的容易,还什么就是给人家迁坟,跟公费旅游一样,可是要知道迁坟又不是串门儿,怎么能真的和旅游一样呢?《葬经》我虽然不熟,但是又不是没有读过,要知道这类事里面可是有很多的说道啊,总体上来讲,这才是阴阳先生的正行,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派的阴阳先生又称地理先生,是专门干这个的,直到后来,由于时代的发展,玩儿坟的先生慢慢的懂得了和那些地下工作者沟通打交道的本事,所以最后才统称为白派阴阳先生的。
  俗话说的好,迁错坟,必死人。我现在真的宁愿相信这是迷信了,虽然文叔懂一些葬经,但是保不准到时候他再和林叔斗嘴,要是漏了点儿什么可就真有戏看了。
  我和老易点着了一根上火烟儿,我俩耷拉着脑袋走在路上,我就说不可能这么简单嘛,看来我俩这次又注定要有一个不寻常的旅行了。
第一百五十章
北上列车(上)
  七台河市南与鸡西市、牡丹江市相邻,北接佳木斯市、鹤岗市,东连双鸭山市,西通哈尔滨市。坐落于祖国的北方,盛产煤矿物资,七台河来自朝鲜族语言,在七台河建市之前,聚居在勃利县杏树乡的朝鲜族居民称呼他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为齐得和(音译)。后来成立七台河市后沿用了这个说法,但在原来基础上作了部分修改,音译为现在的七台河。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勃利县一个叫马场乡的地方,真可谓是地地道道的原生态地区,不过火车好像只能到勃利县,剩下的路程则要在那里转搭客车前往。够麻烦的了,也不知道文叔这老家伙以前是怎么到哪种地方去的,这老家伙还真是走一路骗一户,大江南北都能留下他老人家骗人的丰功伟绩。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我才起床,收拾好牙膏牙刷洗漱用品之类的东西,我心里琢磨着还是带一点符咒吧,以备不时之需,算一下,两个星期中没有十五,于是便没有带小镜子,把那些东西都装在我上大学时用的一个旅行包中,单背在肩膀上,和鲍龙夫妇打了声招呼后,我便叼着根烟下了楼,打了个车扬长而去。
  来到易福馆,文叔这老家伙今天的打扮还真算休闲,一看就是要去度假,骚包的花格衬衫,已经半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照例依然是雷劈缝儿,俗话说的好,福穿皮,穷穿棉,傻了吧唧穿休闲,文叔的穿着让我感到很是欣慰。
  这老神棍现在的心情好像又恢复了,见到我来,冲我点了点头,问我东西都带齐了么?我点了点头,还好哥们儿我的背包比较大,文叔又让我带上一些他的工具,包括罗庚,卷尺,粘了米汤的值钱,朱砂,铜钱剑之类。
  这些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沉啊,背在肩膀上压的双肩生疼,一切都弄妥当了,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我们坐的车是七点多的K7026,还有五个小时呢,于是文叔让我先休息下,然后自己便笑容面貌的打开了电脑玩儿起了斗地主,可能他知道,上山是不可能有网线的,所以这两个星期基本没的耍,所以要先玩儿个痛快再说。
  我哪儿能休息啊,这老家伙光想着头地主了,也不想想走这么多天,这满屋子的菩萨,不先上炷香能行么?于是我拿出了一把供香,毕恭毕敬的每位菩萨都上了三炷,我心里默念道:菩萨保佑,但愿这次可千万别在出什么事情了。
  上完香,我望着文叔正带着猥琐的笑容连轰带炸,看到这一幕我苦笑了,这老东西恐怕还不知道火车上我俩对面座位上的人是谁吧,如果让他知道的话,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玩儿的这么嗨皮。
  这段时间我没什么事儿做,也不知道石头现在有没有课,我也没管那么多,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和老易要消失两个星期,等回来再联系。没过多久,石头便回了条信息给我,字很少,很符合这小子的风格:一路顺风,有什么事儿电话联系。
  收起了电话,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包薯片,又从老神棍的书架上翻出了那本《葬经》,毕竟有备无患,读一下总是没有错的。说来这事儿其实也挺讽刺的,要知道我上学的时候,可是属于那种就连看漫画都不看字儿的主,没想到现在竟然捧着本文言文费力的阅读,人啊,果然都是逼出来的。
  要说白派的阴阳先生中也出过很有才的人物,这西晋时期的郭景纯便是此行的佼佼者,精通地理阴阳之学说,生平做了不少寻常人做不到之事,到了晚年更是穷及一生所学,起笔写下了《葬经》一书,书中可谓字字珠玑,所包括的墓葬之法的门道足够后世人研究的了,正经的一本书养活了不少此道先生,以及刨坟盗墓者之流。
  此书现在虽然在市面上能够找的到,但是却依然是九牛一毛,残缺不全了,文叔这本古书虽然比那些网络上的葬经要全,但是也是残缺之本,这好像便是天机不可泄露的关系吧。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我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肩膀,抬头一看,原来是文叔,这老家伙好像已经准备好了,他和我说:“快到点儿了,准备出发吧。”
  我抬头一看,可不是么,已经快六点了,文叔见我正在读《葬经》,于是他就笑着对我说:“行啊,知道学习了?这么想看那就带着吧,别弄坏了就行。”
  我点了点头,这正合我意,于是我便把这本《葬经》塞到了我那背包中,然后背上背包和文叔走出了门,把门锁上后,我俩便走到路旁等出租车。
  说来也巧,对面易福馆的那两位竟然也在前面等出租车,文叔见到林叔那个老X后,冷哼了一声,然后走到了路边,却没有看林叔,却对我大声的说起了话:“我说怎么这么晦气呢?原来出门竟然碰到扫把星了!”
  林叔和老易听到文叔说话,这才发现了不远处的我俩,老易正要开口跟我说话,就被林叔捂住了嘴,只听林叔皮笑肉不笑的说:“哎哟?这不是神棍文么?怎么,又去骗人啊?”
  文叔听到林叔挤兑他,气得他嘴角有些颤抖,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冷笑的对林叔说:“你说这事儿弄的,本来甄老先生只是想请我去帮他打理祖坟的事情,但是又不好伤了某人的面子,所以就象征性的问了问某人,可是某人偏偏听不出好赖话,竟然死皮赖脸的往上凑,你说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对不对呀,林老X。”
  林叔一听就火了,只见他指着文叔的鼻子就骂道:“你骂谁呢?!”
  文叔哈哈大笑,然后转头对我说:“谁搭腔骂谁呗,小非你说这世道,只听说有捡钱的,没听说过还有捡骂的。”
  林叔大怒,撸起袖子就要过来揍文叔,文叔也不示弱,也把他那花格衬衫的袖子一撸,要上去和林叔拼命。
  我见大事儿不好,这两个老不羞,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模样,竟然像是俩斗嘴的小孩儿一般,吵架吵急眼了就要动手,这事弄的,还没上车呢就要干起来了,这上了火车还不得闹翻天啊?于是我慌忙上前拦住了文叔,而老易也拽着林叔不敢放手,我对文叔小声的说道:“文叔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俗人一般见识啊。”
  文叔却对我喊着:“别拉着我,今天不给他点儿教训他就不知道我是谁了!!”
  明显老易也挺吃力,他拽着的林叔嘴里也不老实,他喊着:“少跟我来这套,你哪次打赢过我了?”
  于是两个老家伙又你一句‘老X’,我一句‘杂碎’的对骂起来,路旁的行人都挺惊讶的,我和老易都脸红了,跟着这两个老神棍丢人,也不知道他俩的那些老主顾们如果看到他俩现在这造型的话,心里会怎么想。
  好在,正在他俩吵架吵的不可开交时,打远来了一辆出租车,我眼疾手快把那出租车拦住了,我心想着赶紧上车,先安静一阵再说。于是就招呼文叔上车,同时自己坐在了后驾驶上。
  没成想,我刚把车拦住,林叔和老易也跑了过来,看样子是想和我俩抢这辆出租车,但是文叔能让这他么,一屁股做到了副驾驶上,边关门儿边对那司机说:“火车站,快开!”
  可是没想到林叔一把拉住了车门,对那司机说道:“我给你一百你拉我,别拉他!”
  文叔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对着那司机说道:“我给你两百!开车!!”
  林叔说:“我给你三百!!拉我!!”
  文叔说:“我给你四百!!开车!!”
  林叔说:“我给五百!!别拉他!!”
  文叔说:“那你上车吧。”
  说完这老家伙便坏笑的下了车,十分猥琐的望着发呆的林叔和老易,我顿时觉得尴尬死了,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给林叔下套,而且是这么低级的招数。
  但是这老神棍竟然也下车了,我也不好再坐在车上啊,只好拿着背包下了车,那司机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对着林叔和老易说道:“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只听旁边的文叔幸灾乐祸的大笑着说:“哈哈哈!老X,五百块钱你去做吧!从七台河到哈尔滨往返也用不上五百啊,你说你从这儿做到火车站多值?有钱人啊,我真是比不了,我还是再等一会儿,花十块钱到车站吧。”
  林叔知道自己上了文叔的道了,但是现在赶鸭子上架,如果不坐的话,那他多没面子?于是他只好气呼呼的招呼着老易上车,然后重重的关上了车门,绝尘而去。
  文叔十分爽快的往地上吐了口痰,然后对我说了句:“痛快!哈哈,真他大爷的痛快!”
  望着这老神棍现在这副猥琐的笑容,哪还有他骗人时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没过一会儿,我俩便又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上,我心中暗暗道苦,我望着在副驾驶上哼着小调儿的文叔,心里想着,不用你笑,上了火车也不会消停的,因为你们两个冤家要面对面一整个晚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
北上列车(下)
  正所谓冤家路窄,马瘦毛长,锉汉子还看不上丑姑娘。晚上八点半,我蹲在火车的吸烟区,感觉到我自己好像已经要崩溃了。他大爷的。
  吐出了一口烟,站起了身,将烟头狠狠的在吸烟区的烟灰缸上掐灭,望着窗外一片漆黑,连个毛都看不见,车厢的脚下咣当咣当的,由于不是学生放假或者什么法定节日,相对于以往,现在火车的客流不是很多,但是车厢里依旧没有空位。
  其实我挺喜欢坐火车的,因为可以和很多陌生的人相遇,有时候我会幻想他们是正在踏上归途,还是刚刚开始一个人的旅程,就像是人生,我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有时候还能挺哲学的,尽管和我的外表一点儿都不像。
  漆黑一片,看不到车窗外,只能在车窗上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前的那个浓眉大眼儿的少年现在早已青葱不再,相反的,眉宇之间竟然多了一丝风尘,一丝市侩,还有一丝无奈,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时候有时候竟然会忽生伤感,可能每个人都是这样子的吧。
  我小的时候听说,社会是个大熔炉,熔炼千万种钢铁,为国家做贡献,可是我长大了的时候才发现,像我这种破铜烂铁,不是被炼成了渣,就是被炼成了破锯钝刀。
  我刚步入社会的时候觉得社会并不是熔炉,而是一条涛汹涌的大河,女人是河水,浪打浪,男人是河里的石头,渐渐的被这社会磨平了棱角,使我们变的圆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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