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行(精校)第61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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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这一夜缠绵,百般花样,后庭一犁垦着旱田、前町五指辛勤插秧,诸般滋味,那都是人家夫妻俩榻上的风月故事,已不足为人道了。
  第887章
群情汹汹
  因为夏浔策划的事对大明至关重要,而东瀛政局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两地路途遥远,通讯又不方便,容不得有所拖延,所以得到皇帝密旨的相关衙门全力以赴,在最短的时间内筹措了足够的资金,交予夏浔物色的那几名“海商”。与此同时,在俞士吉打击之下刚刚有些萧条的东海商贸也禁令解除,为夏浔这边的行动打开了方便之门。
  在此期间,哑失帖木儿身死诏狱的事情,在京里也引起了一片动荡。
  哑失帖木儿被捕进锦衣卫当天就死了,锦衣卫呈报给皇上的奏章说他是畏罪自杀,忤作验尸的结果证明说他是嚼舌自尽。与此同时,锦衣卫还把从哑失帖木儿家中搜到的一些证物呈了上去,内容包括收受馈赠的厚礼、往来的书信,以及几个可做人证的下人。
  至于这些证供证物和证人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屈打成招还是果有此事,那就无从甄别了,整个案子自始至终是由锦衣卫一手操办的,旁人根本插不上手,又如何质疑呢?
  看着那些与鞑靼来往的书信、礼物和证人证词,朱棣只能责备纪纲看管人犯不严,致其自尽身亡,却也不能予以过多的谴责,一个堂堂的二品大员,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哑失帖木儿现在与汉王朱高煦走动极近,他的死令汉王大发雷霆,人们都把这件事看成太子与汉王之争的一场风波。事实上也是如此,不管纪纲整死哑失帖木儿是否是挟私报复,因为两人在官场上的立场问题,必然会被视为更高层次斗争的外延。
  因此,太子派的官员只能保持沉默,他们不可能攻讦纪纲,对纪纲的任何刁难,都只能被文武百官视为对汉王朱高煦的示弱。许多人都把眼睛盯住了汉王,纪纲跋扈,汉王同样是个嚣张的主儿,他能忍得下这口恶气么?
  可是叫人大出意外的事,汉王朱高煦折了一员大将,居然真的就忍了这口恶气,他只是大发了一通脾气,此事就不了了之了。消息传来,太子派自然声望大炽,如此一来,纪纲所为等于是为太子立威,更加的不可能对他予以苛责,而纪纲个人的声望更是水涨船高。
  没过多久,有关纪纲和哑失帖木儿街头争道、恶语相向的事情就被有心人传扬开来,纪纲的声望如日中天,他再走在街上,不要说与他平级的人都要避道闪让,就算比他级别更高的许多勋戚功臣,都要和颜悦色,主动招呼。短短几天工夫,因为弹指间就弄死了一个朝廷二品大员,而自己居然毫发无伤,纪纲就成了金陵城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这段时间,夏浔一直忙着日本方面的事,由于两地相距太远,每通讯一次都需要飘扬过海,如果事事向朝廷请示,那就什么事都办不成了。所以夏浔每日进宫,就日本政局可能的发展方向,做出种种推测,征询皇帝应予的态度和相应的政策,再把这些政策整理出来,汇总后传达到日本。
  其实朱棣的基本政策和夏浔的意见是一致的:分而治之。夏浔筹划的这么细,是想了解针对各种具体情形,朝廷可以予以帮助和支援的程度,从而叫在日本那边的人心中有数。同时,他还要通过自己的人,劝导足利义满就立嗣一事求助于大明。
  援助后龟山法皇的第一笔资金已经运走了,后续的援助未必是现款,还有武器和粮草,粮草好办,武器就不能是大明官方制式的武器了,因此只能从民间作坊采买。明朝允许民间习武和铸造武器,因此采买并不成问题,只不过民间武器不包括甲胄、大枪这种战阵上常用的兵器。
  好在日本武士的主要兵器是刀,竹枪一类的东西他们可以就地取材,因此所采买的鞭锏锤抓、斧钺钩叉,乃至虎牙刀、大环刀、柳叶刀、云头刀、双手单刀等五花八门,只要能用来做战杀敌,都一股脑儿装了船,悄悄运往日本南朝固有势力范围的港湾藏匿起来,只待后龟山法皇出走,一竖反帜,便可取用。
  夏浔忙完这一切的那一天,正好是三场九天、马拉松似的科考结束的日子,金陵城中一片沸腾,经过九天煎熬,好似脱了一层皮似的举子们一俟离开考场,就彻底地放松下来。
  不管是自觉考的不错的,还是自觉没有发挥出十成实力的,此时都尽情欢乐,青楼买醉、红袖相招,舒缓自己紧张的情绪,补偿自己多日来吃不好、睡不好的辛苦。秦淮河上,比往日繁华了三倍,到处都是呼朋唤友、彻夜狂欢的赶考举子。
  外地赶考举子很少有临考才从家乡赴京的,为了能在京中再好好温习一下功课,同时避免仓促间误了考期,很多考生提前一两个月甚至半年就到了京城,这么长的时间一直住在客栈里的话他们大部分人是消费不起的,所以都租住在长干里大报恩寺一侧的棚户区。
  等待发榜的这段日子,棚户区里每天都是醉醺醺出入的考生,搂着流莺粉头逍遥快活的,随地大小便的,把个肮脏不堪的棚户区弄得更是臭气熏天。可是不管考生们怎么疯狂、怎么发泄,贡院街是他们每天必去的地方,虽然明知还没到发榜的日子,也要到那里走一走心里才踏实。
  另外,那种地方总有一些所谓的消息灵通人士,传播各种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且不论他们所言是真是假,听着一惊一乍的,起码能让他们忐忑不安的心情放松一些。正是在这个过程中,更多的人、包括许多学子,认识了那位据说家里有人在礼部做官的考生家属。
  这人姓麦,叫麦维影,以前常出现在这儿,是因为自家有人正在科考,心中牵挂,难免要就近等候消息。现在如考试已经结束,他家里有人在礼部做官,消息灵通的很,科考结束后,没必要整天留连在贡院街了。不过据说麦夫子的家就在贡院街附近,所以时而能够看见他提着一只鸟笼,优哉游哉地到这儿散步。
  一开始举子们并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还是那些认识他的举子家属向他打招呼,这才渐渐知道他的身份。这人不像有些传播消息的人一样吹的云山雾罩,但是有问必答,答则必准,他透露的不少消息,随后都被证实是准确的,到了后来,只要一见他出现在贡院街,就有许多举子围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向他打听批卷进度。
  明天就是张榜公布考试成绩的日子了,这一天贡院街上的举子尤其的多。这一天没有人再去喝酒,也没有人再去找女人,那些举子和他们的家眷就好像患了忧虑症似的,漫无目的地在贡院街上晃悠,这儿聊一句、那儿说一句,看见哪儿人多一定得挤进去竖起耳朵听听。
  明日揭榜,高中的一步登天,不中的还要回去苦读三年,家境实在供不起继续读书的,就得扔了书本从此务农,谁不焦虑着急?看样子,等今儿晚上,这一宿怕是没有人能睡着了。就在这时,那位麦维影麦员外提着鸟笼子又来了。
  人群中有眼尖的一眼认出他来,马上迎上去很客气地打招呼:“麦员外,您好啊,今儿遛弯的时辰可有点晚。”
  麦员外面色不善地“哼”了一声便举步走开,与平时和蔼可亲的模样大不相同。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便道:“麦员外这是怎么了?怕是他得了信儿,家里的公子不曾得中?”
  那麦员外本要走开了,一听这话十分气恼,忽地转过身,怒气冲冲地道:“若凭真才实学,还怕我儿不得高中?哼!那解缙任主考,不唯才只唯亲,但有关系门路的尽皆取中,与他没有关系的举子、平素不和的官宦家的子弟,那是一个不取!否则,安得如此?”
  众人一听,麦员外这是真的已然得了信儿了,大家呼啦啦围上来,七嘴八舌便问:“麦员外,您已知道消息了吗,谁中了?谁中了啊?”
  麦员外吹胡子瞪眼地道:“本科进士,共取八十四人,我怎一一记得名姓?只记得被那解缙取为第一的是他山西老乡姓李的,第二的却是凤阳一位姓林的皇亲,哼!取士不公!”
  麦员外只摞下这么一句,便推开人群扬长而去,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不休,有人急急计算本科考生人数,八十四人考中,多少人中方取一人,自己有几分希望,有人则四下询问有无江西考生、凤阳考生,不晓得谁这般幸运,入了解缙的法眼。
  到得次日,贴出皇榜,这榜上尽是取中的进士,排在最后的毫无疑问必是同进士出身,排在中间的少不了便是一个进士出身,而前十名是要上殿面试的,再经皇帝殿试,决出状元、榜眼、探花。一般来说,殿试名次与此刻张榜的名单是不会有太大出入的,而且这变化也仅限于前几名,看谁能中进士及第罢了,对于其他人来说,此刻已是一切盖棺定论。
  皇榜前人头攒动,解缙取士,第一名状元是江西李洛路,第二名榜眼是凤阳林观海,第三名探花是福建唐纵。人群中有那昨日早听麦员外说出这一刻取士一二名籍贯和姓氏的,只一瞧这榜单人数,莫不与那麦员外所言一样,再仔仔细细看上一遍,没有自己名字,登时就炸了窝。
  若是上了榜也就罢了,既未上榜,又事先听说了那般风言风语,谁肯甘休?哪怕是搅黄了别人他也依旧不中,这落榜考生也希望有人倒霉的,有时候人的心理真的是很阴暗。一时间,无数人聒噪起来,大叫取士不公,不知情的落榜举子正在沮丧,听了这消息也像斗鸡似的来了精神。
  贡院街皇榜前人越聚越多,群情汹汹鼓噪不休,到后来落榜举子们疯了一般涌上前去,推开看榜的差官,撕烂皇榜,大叫着“取士不公”,便往礼部告状去也。
  陈瑛对太子派精心部署的反击,终于开始了!
  第888章
人人喊打
  礼部正堂,耳听得衙门外一片喧哗,举子们群情激愤地咆哮呐喊着,几位堂官急得团团乱转。片刻工夫,礼部尚书吕震带着左右侍郎急急赶来,几位堂官赶紧迎上去,七嘴八舌把事情一说。
  左侍郎大怒道:“这些举子,自家艺业不精,不曾高中,便要寻衅滋事么?大人,着人去应天府、五城兵马司唤差役来,把他们轰散了吧!”
  “不可!”
  吕震捻着胡须,微微想了一想,说道:“我礼部是管理学务和科举考试事的衙门不假,但是这主考官却是皇上钦点的,本科主考是内阁首辅解大人,解阁老品性高洁,若说他循私枉法,取士不公,本官是不信的。”
  左右侍郎连连点头,吕震又道:“举子们十年寒窗,这科举是他们一生的希望所在,若是出于误解,或是受人蛊惑,激于意气,做出些出格的事来,也是人之常情。你我都是读书人,都曾经过这科考煎熬,应当体谅他们。”
  左右侍郎及一众堂官主事们觉得尚书大人言辞恳切,句句在理,不由频频点头。
  吕晨又道:“再说,如果我们不问青红皂白,只管将他们打将出去,不但伤了这举子们的心,令他们对朝廷误解更甚,而且,对解阁老也不是好事。举子们会认为我礼部官官相护,也坐实了解阁老循私枉法的罪状,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么?”
  左侍郎心悦诚服地道:“大人所言甚是,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吕震道:“真金不怕火炼!我们且安抚了举子们,将此事奏明皇上,朝廷查个水落石出,将真相公布于天下学子,此事自然平息,学子怨恚可解、朝廷威望可持,解阁老身上的污水也能得以洗脱!”
  众人连连称妙,吕震便正容吩咐右侍郎出去安抚举子,叫他们稍安勿躁,好生回去等着,礼部自会将此事禀报朝廷,还大家一个说法。又叫左侍郎立即进宫面圣,向皇上说明情况,为防事态进一步恶化,酿成不可控之混乱局面,请皇上立即下旨彻查。
  而他本人,则因担心举子们群情汹汹,演变成一场动乱,因此亲自坐镇礼部,同时联系应天府和五城兵马司调人来,以防事态进一步扩大。左右侍郎、堂官主事们得了吕震吩咐,立即匆匆奔去,各自忙碌,一时间大堂上就只剩下吕震一人。
  吕震高坐在公案之后,手按着一摞卷宗,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卷宗内页,想起解缙当面向他掷驳公函、呵斥如训小吏的那番羞辱,不禁夷然一笑!
  举子们在礼部受了安抚,众举子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议论一番,觉得礼部既已表明态度,倒不便不依不饶,总不能真个冲击礼部吧,那岂不是要弄巧成拙?众人正议论间,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请国子监为众学生主持公道!”
  众举子顿时有了方向,纷纷又向鸡笼山下国子监进发。
  ……
  国子监。
  国子祭酒与博士、助教、直讲、监丞、主簿等大小官员聚在一起,就堵了国子监大门,申诉冤屈的举子们的要求进行计议。
  国子监既是大明全国的最高学府,同时也是官学的最高管理衙门,监、学合一,负有行政职能,而且负责主办新进士的释褐礼等等,所以对举子们的事务也有一定的问询之责。
  对于举子们的投告和申诉,大家的意见很不一致,有人觉得国子监不必插手其事,由礼部解决就是,也有人认为这关乎全国学子,国子监不该等闲视之,还有人一脸的无所谓,管也可、不管也可,在那儿打太极拳。
  现任的国子祭酒叫陈安之,陈安之盘膝上坐,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意见。众博士、助教、监丞们相持不下,最后都把目光向他投来,陈安之双眼似阖非阖,似乎在打瞌睡,可众人议论声一停,他的双眼就霍地张开了来。
  陈安之振声道:“国子监是为朝廷培养人才的地方,我们培养了人才,还要科考录用,才能为国效力,朝廷取士若有不公,安能对我国子监没有影响?这件事,要管!方监丞,你去,请举子们写下陈情状,老夫代他们呈送圣上!”
  众博士、助教、直讲、监丞、主簿等大小官员一见祭酒大人做了决定,不复再言。片刻工夫,候在外面的国子监的学生们先得了祭酒大人的决定,登时振臂欢呼,大声响应赞美起来。
  国子祭酒陈安之,是原都察院右都御使袁泰的门生。
  袁泰是洪武四年的进士,曾任酃县县丞,后改罗山县。累任右都御史。为官谦直严谨,秉公执法,铁面无私,是个清如水明如镜的官儿,甚得百姓爱戴。但是并非好官就全无毛病,这袁泰也有毛病,他的毛病就是投朱元璋之所好,喜欢打小报告。
  其实都察院本来就是替皇帝监察百官的,打百官的小报告本来就是他的职责,只不过袁公什么小报告都打,连别人的隐私之事,比如夫妻口角、儿子不肖一类的事儿,只要被他听到,也会报与皇帝知道。
  解缙当时正做朱元璋的私人秘书,时常能够听到,所以对袁泰极为鄙视,对这种打小报告的行为很是不屑。
  后来解缙弹劾兵部僚属玩忽职守,得罪了当时的兵部尚书沈潜,被沈潜反告一状,结果被洪武皇帝贬为江西道监察御使,成了都察院的人。而都察院当时派系斗争十分激烈,解缙既瞧不上袁泰,就成了袁泰对头王国用一派,代王国用上疏弹劾过袁泰,结果袁泰因此受罚。
  但是不久,因为解缙狷狂不羁,到处得罪人,朱元璋觉得他恃才傲物,不加自修,应该磨磨他的锐气,就给他办了个“停职留薪”,叫他拿着工资回家继续钻研学问去了。当时洪武皇帝曾说十年之后再予任用。
  结果洪武逝世,建文当朝,解缙做官心切,迫不及待地跑回了京师。建文当朝后,袁泰重获重用,闻讯立即弹劾解缙未等到太祖规定的时间就回京,且其母丧未葬,父亲年迈,舍而远行、不忠不孝。建文是最讲究礼和孝的,就把解缙贬到兰州一带当连部文书去了。
  等朱棣靖难成功,解缙投靠朱棣,一步登天,袁泰自然又受他的打压,只好辞官归去,如今已然病逝。因为两人这桩恩怨,袁泰的门生陈安之对他自然颇有敌意,眼下既有机会,如何会不加利用?
  稍顷,举子们写下一张声声血、字字泪的陈情状,由国子监学生转了进来,陈安之立即拿了状子,直奔皇宫,为民请命。举子和太学生们簇拥左右,鼓噪助威,一路张扬而去。
  ……
  翰林院,是掌制诰、史册、文翰之事,考议制度,详正文书,备皇帝顾问的地方,翰林学士、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修撰、编修、检讨等官,另有作为翰林官预备资格的庶吉士们,俱都是天下才子,可谓文曲汇聚之地。
  京城里的这场大风波,很快就传遍了各个衙门,翰林院自然也不例外。
  听说举子们控告解缙,翰林们大多幸灾乐祸,原因无他,盖因解缙这人嘴臭,自恃才学,目中无人。翰林们既被视为文才最高的一群人,偏偏他又看不上,所以平时一有机会,就会受他奚落。平时吟诗作赋、做个对子,被解缙羞辱奚落过的翰林已不是一个两个。
  这文人与武人不同,武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文人落了下风,却是当面客气,背里怀恨。解缙自幼神童,颖敏绝伦,诗文俱佳、书法大成,奈何目高于顶,恃才傲物,得罪了一大票人而不自知。
  他得意的时候,这些人只做心悦诚服状,眼下他倒了霉,这些人不但看他笑话,还巴不得丢块砖头,把他在井底里压实成了才甘心。
  翰林院里只是看热闹,都察院里一班笔杆子在陈瑛授意之下,已然挥毫泼墨,写起了弹劾奏章。弹劾的内容不仅限于取士不公这一件事,甚么陈芝麻烂谷子都被他们捡了起来。文人杀人不用刀,一枝秃笔,杀人不见血,那一篇篇奏章写的端地厉害。
  文化口、纪检口,几乎是闻风而动,不约而同地发起了“倒解运动”,黄真一看这苗头不对,托辞找个机会离开都察院,便飞也似的去向夏浔报讯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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