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精校)第5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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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倬的心神都被和尚的话吸引了,根本没注意到两个小子的动作,问道:“敢问师兄,这台湾真的如此富庶!”
  “那还有假?!”和尚道:“像洒家就只从五台山文殊院带了串乌檀数珠当贺礼,值不得几文。但赵大当家的回礼,可就骇人的紧!一瓶花露香精,一盒龙涎香烛,一柄镔铁戒刀,还有一些盘缠。”
  一众哗然,这回礼确是骇人。纷纷道:“还请师兄拿出来让大伙儿开开眼界!”
  和尚一拍手,无奈道:“洒家回程时,在灵隐寺喝醉了,损了佛像,香精香烛都赔了人,就剩这柄戒刀!”
  “哈哈!”众人摇头大笑,笑那和尚牛皮吹破。高明光表情放松下来,高明辉也轻声笑道:“这和尚果然是在吹牛!”
  和尚涨红了脸,眼冒凶光,满脸的络腮胡子都炸了起来,手扶上刀柄,想要抽刀。但下一刻,他却从怀里掏出个紫绸织就的钱囊,松开系绳,向桌上一倒,叮叮当当,钱币撒了满桌。他从桌上钱币中拈出一枚来,出示给众人,“赵大当家给的盘缠,洒家都换了酒了,就剩了这一枚金钱。这便是证据!”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一枚钱币当得什么证据。但高明辉却脱口而出:“如意金钱!”
  虽然他一出口,就低头闭嘴,但蔡倬还听到了。他瞥了高明辉一眼,对那和尚道:“师兄,可否让在下一观!”
  和尚听了,就手一抛,丢给蔡倬,“官人你仔细看看!”
  蔡倬一把接过,入手一沉,比寻常钱币要重上许多,有半两重。他就着火光,看着钱币,钱币在火光中熠熠生辉,散着柔和的金色光芒,竟是真金打造。此币形制极为特异,寻常钱币都是天圆地方,中间有方孔,但这枚钱却没有,只圆圆地一块。钱币中央有花纹,纹理细密,正是一柄如意。他把如意金钱翻过来,反面四个楷体字,“宋元通宝?”蔡倬皱眉,这不是太祖开国时所铸钱币才有的字样吗?
  蔡倬翻来覆去的又看了几遍,只觉得这钱币制作的极为精美,不论如意还是字样,都是玲珑浮凸,不似普通铸钱般模糊,而且钱币侧面刻着极细密的细齿,要刻出这些细齿,不知要费多少人工。虽然想不出这钱币来历,但从字样和做工上推断,也许是太祖开国时,由宫中的金银作坊做出来的赏钱。毕竟太宗时,也有过用金币赏赐臣僚的例子(注1)——只是不知为何如此簇新,不过毕竟是黄金,隔着百多年仍光洁如新,也不值得奇怪。
  即是古物,又是御赐,蔡倬点头叹道:“东海赵二果然豪阔。要做凭证,的确是足够了!”他把金钱抛还给和尚,转头对高明光笑道:“看起来贵府祖上必不寻常,竟连御赐的金钱也有!”在他想来,既然高明辉能一眼瞧出这金钱来历,必是惯常玩赏过的。能让小孩子把玩着御赐金钱,家世定不寻常,说不定跟宣仁太后(注2)娘家有些渊源。
  高明光摸不着头脑。他兜里尚有一枚赵文赐下的如意金钱,乃是东海新起的钱监所制。除此以外,还有银铜两种,都是锻造而成,于月前刚刚发行,却跟皇家搭不上半点关系。不过蔡倬既然这么说,他也无意解释,就让蔡官人误会下去好了。
  店内众人听蔡倬证言此是御赐金钱,人人震惊,都求着和尚想借来一观,而那和尚想是烦了,理也不理,把金钱放回钱囊,跟店家付了帐,再买了坛酒,挎着戒刀,提起禅杖便大步出门去了。
  蔡倬看着那和尚又高又阔的背影,叹道:“这和尚能得赵二看重,想必也是个异人!”他端起酒碗,自言自语:“收买人心,招募流民,再加上敌国之富,那赵二郎,看来越来越势大难治了!”
  高明光低垂的双眼精芒闪烁,丁涛轻轻踢了他一脚。高明光看过去,只见丁涛拿筷子在桌面那盘烧鸡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把筷尖直插了进去。他呼吸一停,有些心惊,‘这小子够狠!’
  对于丁涛的提议,高明光微不可察摇摇头,他们有重任在身,不能节外生枝。他对蔡倬道:“据在下所知,那个台湾是南洋上的岛屿,自古以来,一直荒无人烟。赵二招募这些流民,应是为了开荒。但南方多瘴疠,去那儿拓荒的流民,能有一半活下来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就算赵二有什么图谋,恐怕也是镜花水月,成不得事!”
  蔡倬闻言,便是点头:“确是有理!”南方瘴疠之地,宋人一向视为畏途。莫说是南洋,就是岭南两广,在宋人眼里,也是难以驻足的荒僻野地。就因如此,岭南才一直被当作被贬官吏的流放之所。远的不论,神宗朝以来,无论新党、旧党,把政敌送去岭南一游,已成了惯例。苏轼、章惇、蔡确、吕大防等人之下,贬居岭南的官吏有数百人之多。不杀士大夫是大宋立国以来的成法,既然不能杀了政敌,就让他们去瘴疠之地自个儿病死好了,不管谁在台上,却都是这个想法,也有不少如愿以偿。赵瑜就算有什么不臣之心、非分之想,单靠南洋瘴疠,便能让他绝了那份心思。
  “姓高的!”苏州后生这时叫了起来,他怒瞪着高明光,“你这厮好没口德!哪有这样咒人的?!”
  高明光一愣,旋即醒悟,这苏州后生有些个亲戚在台湾垦荒,他说台湾瘴气重,流民要死一半,听在苏州后生耳里,的确跟诅咒没两样。
  他尴尬一笑,正要道歉。苏州后生却冷笑道:“好叫二位得知,那台湾岛虽在南洋,但瘴疠之气却是不重,去那儿定居之人都过得快活得紧。俺那些亲戚在台湾住了一年,还没听过有哪个因瘴气病死。而且东海的郎中们医术高明,俺的表亲有个邻居,婆娘难产,眼看大的小的都要保不住,就是一个小郎中,拿了柄钳子,把孩儿拖了出来,母子俱安。据说,还有把受了重伤,肠子都流出来的伤者救回来的故事。”
  “不会罢!?肠子流出来的人都能救回来?”京城的瘦高汉子听得目瞪口呆:“京中太医局的几个和安大夫也没这能耐!——他们可都是惯常给官家、圣人诊治的老太医,真真的从六品,天下最高品的医官!东海上的那些外道郎中,怎会比他们还强,能有这种手段?华佗、扁鹊也不过如此罢?!(注3)”
  “小哥说的倒是真事!”那个老汉为苏州后生证言:“小老儿去岁往台州探友,途径海上,乘得正是东海赵家的客船。亲眼看见一个扯帆船夫的肚皮上有一道一尺多长蜈蚣也似的疤痕。小老儿当时心中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伤才能结出这样的伤疤?小老儿一问,方才知道,原来那船夫早前出了意外,受了伤,肚子被破了开。他是亲眼看见自己的肠子流了出来,当时便吓晕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个儿被牢牢绑在一张床上。几个郎中穿着白布袍,用布罩着嘴,正拿着针线在他肚子比划,一针一针缝那伤口!据他说,他当时不知被灌了什么药,并不怎么痛。等他伤口被缝好,又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等脓流光,肉长好,拆了肚皮上的线,人又是活蹦乱跳了,他肚皮上那条蜈蚣的脚,正是针脚留下的伤疤。”
  众人一阵惊叹,蔡倬想起当年去衢山时所见,陈五那一身落在他人身上早该毙命的烧伤,也不由得信了八成。那老汉继续道:“不仅如此。小老儿还听船夫说,东海上人人种痘,把痘疮都防了住!这两年已经没听过哪家的孩儿死于痘疮(注4)了!”
  “竟有此事!?”蔡倬大惊跳起。宋代儿童夭折率极高,就算贵为天子,生出儿女中能有一半成年就已是老天照拂了。比如神宗,十四个儿子,就只有六人成年。而仁宗的儿子更是全数夭折,最后不得不从濮王那里过继了一子,即为英宗。这并不是宫廷内部的黑手作祟,而是幼儿死亡率确有这么高。就如普通的宗室,其子女能活到十五岁,得到授官赐封的也不到四成。
  这么高的夭折率,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各种传染病,尤其以痘疮为甚。现在竟然有人说,东海治下已经没有死于痘疮的孩儿,蔡倬哪能不惊?不仅是蔡倬,其他食客也惊得瞪眼张嘴,他们各自都有死于痘疮的血亲,就算没有,也得日后自己的孩儿着想。于是酒店中,一连串的询问声暴起,都想问个分明。
  老汉摊手道:“小老儿也只是听说,不知真假。不过,想来那船夫也没必要说谎,他又不是郎中,小老儿也不是病患,诓骗于俺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多半为真!”
  经此一番言语,众人议论的焦点便集中在东海郎中的医术上,而对于赵家的军力倒没人在意了,就连蔡倬也不例外,高明光暂时放下心来。酒足饭饱,众人各自回船,而关于东海神奇医术的传说也从这一夜起在京畿逐渐流传开去。
  四日后,高明光一行,终于来到了大宋的心脏——东京开封。
  注1:即淳化元宝。据传,是我国最早的金币之一。
  注2:高滔滔。英宗之妻,神宗之母。
  注3:宋代,虽然由于士大夫阶层的重视,内科医术逐渐发展,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说法,但外科医术却在不断退步中。究其因,正是士大夫们认为研究外科要剖人肢体,不符合儒家的‘仁善’之道,把外科医术视为末技。华佗年代久远,但在隋唐,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中也有开腹手术的详细疗法。但到了宋时,就不再复见。实在令人遗憾。
  注4:宋代,天花称为痘疮,列入儿科。
  
  第四章
东京(上)
  
  政和六年十月十六,丙子。
  一觉醒来,丁涛仍犹如在梦中。青纱帐,屏风床,淡淡的檀香在房中飘荡。墙上挂画、瓶中插花,乌檀木桌上摆放着的果盘、茶盏,皆是名窑所产,釉色微绿,晶莹柔润,煞是精致。这并不是汴京城内七十二家正店中的任何一家,仅仅是东水门内、观音院旁的一家普通脚店(注1)。尽管排不上名号,但这脚店也有客楼数栋,院落几重,住满了南来北往的客人。
  丁涛在衢山、台湾都是住在义学中,宿舍都没什么装饰,不过床桌而已。但他在杭州换乘河船时,却也曾在城中有名的客栈住过一夜,当时已是惊叹。但到了东京才发现,论器物,论内饰,这汴京城中普通脚店却比他杭州见识过的还要奢华百倍。
  ‘不愧是汴京!’
  昨日傍晚,他们所乘客船,在东水门水闸放下的前一刻,开进汴梁城中。原本在城外,他已震惊于汴河两岸的繁盛,以及虹桥(注2)的壮阔。但到了城中,才知道什么叫‘人口上百万,富丽甲天下!’
  窗外已传来了人声,丁涛翻身起床。几下穿好衣服,就着不知何时送来的一盆热水梳洗了,便返身叠被。但棉胎绸面的被褥,始终无法像义学的被子那样能弄得方方正正。他皱眉看着,三年来的,融合在血脉中的习惯已难以改变,若是看不到被褥上的线条,总觉得不顺眼。他整了又整,费了半天力气,才勉强弄出让他满意的棱角来。
  出了房门,东海一行人所独占的院落中,几个护卫已经在活动筋骨。见到丁涛出来,纷纷主动打招呼。若论年纪,丁涛不过是个黄口孺子,论身份,他此行也只是高明光的跟班,地位与这些护卫相当。但丁涛少年老成,又是以第一名的成绩从义学毕业,据说此行之后,将直升入新组建的军事学院,日后在东海的前途无可估量。不但这些护卫因此对丁涛和颜悦色,就连高明光一路上也在刻意拉近两人的关系。
  丁涛对这些护卫不敢怠慢,一一恭敬回礼。转过身,便要去高明辉房里把人唤起,这也是三年来的习惯。但他推门一看,高明辉房中却空无一人。
  “丁兄弟,可是要找辉哥儿?”一个护卫在后问道。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出丁涛和高明辉在众人眼中的差别。
  “他去哪儿了?”丁涛回头问道。
  “辉哥儿不到五更就已起来了,现在应在外面街市上打转。”
  丁涛听了,低低骂了一句:“这小子倒聪明!”若是高明辉来唤他一起去,他肯定会反对,所以高明辉精乖,自个儿跑出去了。他皱眉问道:“辉哥儿一个人,会不会有事?”
  “丁兄弟尽管放心,有兄弟跟着!”话音未落,高明辉回来了。他捧着满手的吃食,后面跟着的护卫也是提着大大小小十几个荷叶包、梅红匣儿。高明辉兴奋得大喊:“涛哥,外面花样好多,满街子全是卖吃的!”一边说,一边把各色杂嚼、菓子递给院子众人。
  “大清早吵什么?”高明光的声音从正屋里传出来。他打着哈欠踏出房门,看见众人手上的吃食,也不客气,直接抓过几个,便往嘴里塞。边吃边道:“香糖果子……糖少了些;煎夹子……果然还是热的好吃;啊,这不是旋炙猪皮肉吗……从去年馋到现在……”他呱唧呱唧吃着,倒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不一刻,高明光一人便把他弟弟买回来的早点吃得光光,他抹着嘴,看着众人盯着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仰天打个哈哈,便唤来脚店里的小厮,命他从外面把众人的早餐弄来。
  用完丰盛的早饭。丁涛问道:“高家哥哥,下面可是要去童太尉府?”
  高明光摇头:“不,今天要逛街。顺便买些带回去的礼物!”
  “……那童太尉那儿呢?”
  “今天我会先使人把礼单、名帖递进去,按过去几次的经验,至少要三五天后才会轮到我们!”
  “要等这么久?”高明辉惊问。
  “就是要等这么久。”高明光回道:“童太尉是权臣,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每天求见他的文臣武将不知有多少。太尉府邸外,骡马车轿从早到晚都有几百上千。若不是俺们与他有勾连,莫说三天,就是三十天,三百天也轮不到我们这些白身。不过……这次不知能不能见到童太尉。俺们东海对朝中的情报有些闭塞,他正月里任了陕西、河北宣抚使的消息,等快到京城才收到。这两个都是外地的职司,童贯不大可能留在京中。”他撇撇嘴,“河北、陕西两地相距几千里,真不知他怎么顾得过来!?”
  留下四个护卫守护礼物,又派了两人去童府递礼单。高明光领头,带着剩下的七八个人去逛东京城。虽打着商旅的名号,但东海对汴梁城中的商事,他们插不得手,自有人与东京商人打交道。于路上,高明光等人还有探查各地民情的工作,但进了京,除了见童贯,就没别的任务了。现在除了逛街,也找不到别的事做。
  出了脚店,一行人也不雇车马,直沿街西行。远远望着高达二十丈的天清寺繁塔,绕过太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从沿街的一家家店铺里逛过。走了两三个时辰,逛了半日,买的东西也不少,众人也都饿了。
  高明光摸摸肚子,向左一看,一座彩扎的门楼当面,正是有名的高阳正店。店中亭台楼阁,百十间分厅,比之普通酒店,气象大是不同。在一个小二引导下,众人在一间分厅坐定。
  点过菜,不移时,冷盘、热菜、汤水,茶酒便一连串端了上来。所有注碗、盘盏、果菜碟、水菜碗,皆是纯银打制,上刻着梅兰竹菊,蔷薇山茶,富贵如意,精致得难以想象。
  “好多银子!”高明辉乍舌,“这是最高档的罢?”
  高明光摇头:“不是!只要客人进门,不管点的贵贱与否,都是这么一套银具。这还是普通的。楼上正厅,更为奢华,放去宫中使用,也不稍差。……七十二家正店,家家如此。”
  高明辉惊得合不拢嘴,“真是富贵啊!”
  丁涛冷笑:“江南诸路,路有饿殍,想不到这京中却如此奢侈!”
  高明光叹道:“天下财货尽入京中,以天下亿万生民养起的这百万人口,当然可以奢侈点。税赋下发给百官、诸军,而这些官吏、军士又把俸禄使在城里,人人沾光,当然富庶。而地方上,不论常平仓、还是义仓,却都枯竭了。”
  “高家哥哥说的正是!”丁涛连连点头。这道理,义学里、东海上宣传了不是多少。三年来的宣传,说的又是事实,再加上有不断投奔东海的流民作证,东海上下对于不顾民生疾苦,大谈‘丰亨豫大’的皇帝、宰相,早已是鄙视万分。有了对比,对东海则更为忠心。
  午后,众人在街角雇了车马,去大相国寺一游。这大相国寺,虽名一寺,其实分为八个分院,各个分院自有住持。两禅院、六律院。占地极广,横跨几条街,一边就有几里地。只是众人来得迟了,昨日望日瓦市刚过,没能见识到万姓交易的场面。
  相国寺中,三百尺的排云宝阁当真是高耸入云,吴道子的壁画,杨惠文的塑像,让人目眩神迷。而进士题名勒石,一排排刻着进士名号的石碑,从太祖时一直排列到现在。
  众人施舍随喜,敬了香,拜过弥勒佛像,便缓步而出。刚出相国寺楼门,高明辉一把拉出丁涛,指着远处:“涛哥,那和尚是不是前日在酂阳酒店里遇到的那个?”
  丁涛看去,只看到一个和尚身影一闪就进了院门内,没有看清,只是背影是有些相似,便道:“也许在相国寺挂单也说不定。不过他受大当家看重,日后遇见他得尊敬些!”
  离开相国寺后,天色已晚,众人随便找了家小店胡乱用了晚饭,又逛了阵夜市,直到两更天,方回到住所。这时一人疾步迎了上来,他身穿锦袍,腰缠金带,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焦躁,厉声道:“太尉有命,着高明光今夜去府上一叙。”
  ‘这么快?!’高明光心中一惊,‘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注1:正店,脚店:宋时,汴京城中七十二家大酒楼,号为正店,其余小酒店不可计数,称为脚店。不过也有说法是,有资格自酿酒的是正店,脚店则必须从官中酒坊买酒。大部分正店不兼营客栈生意,但脚店一般都可以住宿。
  注2:虹桥:汴京东水门外七里有虹桥。单孔无柱,横跨汴河之上,宛若飞虹。
  
  第五章
东京(下)
  
  车轮滚滚,马蹄声声。
  高明光和几个护卫骑着马簇拥在太尉府派来的虞侯身边,一辆太平车满载着东海来的礼物紧随其后,一行车马在东京城中的小巷中狂奔疾行。虽然已近三更,但城内的大街上依然行人如织,京城人的夜生活不到四更不会结束,而州桥、潘楼街等处的夜市、鬼市子常常要开到五更天明,为了不被其所阻,一行人不得不绕道偏僻的小巷前往童府。虽然不知童贯这时是否已经歇下,但既然他派人来请,无论如何,今天都得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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