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精校)第6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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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福每说一句。他的亲兵们一齐跟着喝一句。百人齐呼,连绵雨势仿佛都被震散。颁下的赏格瞬时从队尾传到队头。前军闻之,齐声欢呼,蜂拥上前,去争那能面见天子的头功。
  前方的交趾人狂奔而来,但东海一方却再无一箭阻挡。两翼和后侧地五个都皆撤了下去,面对交趾蜂拥而至的八百交趾前军的,就只剩挺立中军大旗之前的第一都。区区一个都,就算加上陆贾的亲卫,也不过一百二十人。就算一齐举起弩,也不足以组成阻止敌军前进的箭阵。拦在如洪水般涌来的交趾军前的,就只有一座区区百人、前后五排、极其单薄的枪阵。
  第一都的都头胥定国背对着敌军,站在刚刚结好地枪阵之前,背后地呐喊声冲天而起,但他依然面不改色的鼓舞着士气:“一群猴子而已,如何是我东海精兵地对手!箭矢是傻蛋,长枪才是好汉!”他把长枪荡后,反指交趾一方,“就让那些交趾猴子见识一下,我们第一都白刃战的功力!”
  看着自己的兵手上的长抢依然稳定,胥定国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到了第一排的队尾。举起枪,他大喝:“前进!”
  腰鼓打起,踏着密如雨点的鼓声,第一都的枪阵齐步前行。雪亮的枪尖直指前方,一片鲜红的盔缨随着脚步,同起同落,静默的枪阵中,只能听到整齐的踏地声。
  “指使?”见第一都开始前进,陆贾的掌旗官扶着大旗,高声询问。陆贾沉默不言,收回看向后方炮队的视线,回过头来,紧随着第一都的脚步向前。掌旗官一见,忙把大旗拔起,斜斜向前举着,跟在陆贾身边。
  数息之后,交趾前军的洪流就与野战一营第一都这道单薄的堤坝迎头对撞在一起。
  朱正刚的炮阵此时正陷在混乱中,二十四头战象抢在火炮重新填充之前,冲上了阵地。两百步的距离在狂奔的战象脚下,不过费了十息的功夫。这点时间,六架炮车甚至还没能来得及调转方向。
  一群战象咆哮着在阵地上践踏,追逐着四散逃开的炮兵。六具炮车被象驭手顶上,各自驱使挂着藤甲的巨象一头撞上。硬木制的炮车在战象雄躯下,如柴草般脆弱。千斤重炮随即散了架,炮身、车架、车轮散作几处,成了一堆零件。
  几个炮手,逃避不及,正正给一头战象撵上。象鼻抡起,如同铁棒在挥舞,炮手就像被击飞的马球,登时滚出七八丈外。一头巨象咆哮着奔过,从后面追上一名东海士兵,举起四足狠跺了几脚,转眼就把士兵踏作了一团肉泥。而在它右侧锋利的精钢牙套上,却还穿刺着一名炮兵。那炮兵腹部被象牙穿透,还在挣扎着,却已没有了呼救的气力。
  朱正刚看得目眦欲裂,那个炮兵是他手下的一个炮长,人品又好,指挥水平也甚高,眼看着就要选入教导队,但现在却葬身在象牙之下。“快散开!快散开!”他拼命大叫。
  炮兵不是步兵,不需直面敌军的他们,所持武器只有配发的腰刀,身上穿的也仅是一件半身鱼皮甲,如果面对交趾士兵还有一战之力,但对上象军,却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
  “兄弟们!冲啊!”一队步兵高呼冲上缓坡,挺起的十支长枪瞄准了同一头战象。战象的驭手似有所觉,驱动着跨下的象只转身冲了过来,象背上與架里的弓手也在向下射击。战象迎面冲来,脚步隆隆,连大地都在沉重的步伐下颤动。
  在被撞上的前一瞬,正对战象的几个士兵及时地向两侧跳开,而两旁的人却趁机挺枪刺了过去。锋利的枪尖顺利地刺入象腹,但战象前冲之势太快,枪刃还没来得及深入,随即就被荡开,仅仅在象身上留下了一点皮肉伤,连血都没怎么留下。
  虽然伤势轻微,但战象却仍被伤痛刺激到。前冲了两步便止住脚,回过头又盯上了伤到自己的敌人——大象是爱记仇的。
  “冲!”没等这头象再反冲回来,那队步兵在队正的命令下,抢先冲了上去。避开狂舞的象鼻,几支长枪穿过藤甲再次刺入象身中。此次不同前次,九尺长枪的前半部都深深扎了进去,持枪的手腕习惯性一拧,枪身恶狠狠地在战象体内转了半圈,随着大象的惨嘶被拔了出来。鲜血带着碎肉从伤口处喷溅,如同喷泉一般,枪手们都淋了一身。受伤的战象嘶叫着,左冲右突,象鼻连挥,把躲避不及的枪兵们拍出老远。
  “再来!”下命令的不再是队正——他已经在战象的攻击下昏了过去——而队副。还能动弹的士兵,毫不迟疑再度挺枪,跟随在队副之后,把枪尖搠进了战象没被甲胄保护的后腿腿弯。夹钢枪刃在腿弯中转动,把肌肉和筋腱绞成了一团碎肉,这头战象终于后腿一软,支撑不住,顿时瘫倒了下来。
  象身上的驭手和交趾弓兵随着战象一起跌落,他们肝胆俱寒地看着围上来的东海士兵,牙关嗒嗒作响。
  “别管他们!快去支援其他兄弟!”队副大叫。他领着仅剩的几个枪兵,丢下无法再作战的目标,头也不回,转身帮助附近的一队友军。那几个交趾兵从鬼门关转回,正暗暗庆幸,这时一阵箭雨飞过,把他们扎成了刺猬。
  见那几个交趾兵都不再动弹,赵大才摆过右手,又盯上了另一头战象。半刻钟来,他已经收拢了大半还活着的炮兵,连同受了重上的朱正刚一起,护在了第六都的箭阵之后。于此同时,其他四都也各自瞄准着自己的目标,长枪、弓弩齐下,倒下的战象也有了七八头。
  赵大才估算着,再有一刻钟,就能把阵地上的象军全部清除,接下来,就能去支援陆贾。他回头,看向第一都和大旗所在的方向。
  ‘要撑得久一些啊!’
  
  第二十二章
勇气(下)
  
  东海枪阵在泥泞的官道上缓缓前行,而他们对面的交趾前军却冲得越来越快,一只只穿着多耳麻鞋的棕色脚丫纷乱的跺着路面,把吸足了水分的夯土路踩得稀烂。八百人如洪流滚滚,东海军仅仅百人组成的枪阵,就像一道用木板搭成的堤坝,单薄的难以想象。仿佛在交趾人冲击下,转眼就会崩塌。
  双眼平静地注视着嗬嗬乱叫杀奔过来的敌军,挺枪走在第一排的一个队正,听着阵后传来的鼓点,心中默数着前进的步子。‘一……二……三!’当数到三的时候,‘嘀’的一声,口中叼着的木笛随之响起。
  “杀!”一排长枪应着木笛声传来的命令,同时向前刺出。几十条枪尖在空中划着银色的轨迹,抢在交趾人的刀枪挥下之前,扎入了他们的队伍中。长枪入肉的扑哧声连环闷响,但随即便被连绵而起的惨叫声掩盖。嚎叫嘶喊声在战线的上空响彻,冲在最前的交趾兵,转眼少了一半,而他们前冲的攻势就像巨浪撞碎在礁石上,顿时停了下来。
  没给交趾人半点喘息的时间,第二排枪兵随即越过第一排阵列,在指挥这一排进攻的队正所吹响的木笛声中,把手中紧握的长枪,对准逃过前一击的敌军士兵戳去。枪刃绞碎衣甲搠入人体,如同猛虎撕开兔子般轻易,腥风血雨,一举荡清了前列残敌。
  第三排大踏步的前进,踩着刚刚瘫倒地尸体。冲向开始有些畏缩交趾兵。东海野战营一旦组起枪阵,步伐的速度就由配属各都的鼓手调整,而攻击的时机则由队正们把握。每一排枪兵突击后,总会给后一排留下前进的空隙,以利于枪阵一波一波不间断的向前攻去。一轮轮连续突刺,如同一具钢制车轮,滚动起来无物可阻。挡在枪阵前面的敌兵就像一只只可怜地螳螂,转眼就会被碾得粉碎。
  两军白刃交兵后。东海枪阵攻击不过五轮,杀伤的交趾兵也仅有六七十,但交趾前军刚刚被主将阮福用高官厚赏鼓起地士气,转眼就成了过眼云烟。几次下来,再听到那尖利刺耳的木笛声,直面枪阵的交趾兵都止不住全身一抖,手里的兵器都拿捏不定。纷纷转身逃出阵列。以避开东海长枪的攻击。
  三箭抵一刀,三刀才能抵一枪,枪阵的杀伤力,本就在箭阵之上。而其摧毁士气的能力,更是把箭阵不知抛出多远。就算是火器出现后,面对面地白刃战依然是判定一支军队战斗力的重要标准。在另一的时空,几百年后,满清对英法联军的八里桥之战。数万清军在敌军的炮火下坚持了半日,但当英军派出了几个连队,挺着刺刀冲上八里桥时,清军便顿时溃散。
  就同几百年后的清兵一样,在东海箭阵前。交趾人还能维持战线,但当他们面对枪阵,却再也难以支撑下去。就算明知眼前的敌军只有百人,但一看到如林的长枪,一看到倒在枪刃下遍地狼藉地尸体,就怎么也鼓不起半点冲上去的勇气。
  “败了!败了!”一群交趾兵再也忍受不了从东海枪阵中涌来的杀气,哭爹喊娘的叫着,反身逃了回来。旗帜丢在地上,刀枪拖在身后,不敢再回头看上一眼。
  “回去!回去!”一个交趾军官挥刀大喊。但倒卷回来的人流立刻把他冲倒。无数只脚在他身上踏过,很快就没了声息。
  “追上去。不要给他们回过神的机会!”第一都地都头胥定国大喝道。交趾军只是丧了胆,兵力犹存,要是后面重新整队,还是有反扑的能力。
  腰鼓的鼓点变快了,枪阵也相应加快了行进速度,紧追在交趾前军之后。陆贾带着中军大旗跟着上前,他的亲兵不时的拉弓挥刀,把跳下官道两侧,还没来得及逃远的交趾兵,一一斩杀。
  “呵呵,幸好地利在我们这里!”陆贾微微一笑。暴雨之中,交趾军没办法派出人马,在官道两侧已经变成烂泥塘的稻田和灌木林里进行侧击。不需要防备侧翼,东海枪阵自然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不过这也是他下令反冲敌阵带来的结果,若是第一都的枪阵立定待敌,单薄地阵型决防不住交趾军地连番冲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他看着前方不到一里外地交趾中军,他们要想扭转败局,就只有一个办法,现在再不作决断,可就来不及了。
  在中军大旗下,阮福目瞪口呆地看着十倍于敌的前军被敌人追杀回来,脸色难看得仿佛死了全家。敌军跟在溃军之后衔尾直击,一个个掉队的士兵都成长枪下冤魂。“好强的兵!”他喃喃自语。
  他的身边,交趾中军的官兵们感到一阵阵的寒意。湿透的战袍仅仅让他们肌肤变冷,但看到聚集了大半精兵的前军抵敌不住一支百人队冲击的场面,却是让他们肝胆俱裂,从骨髓里透出了寒气。
  ‘还是得靠象军!’阮福恶狠狠的想着。就在官道两边,还有两队被敌军的远程武器所阻止的战象,除了四头死伤,还剩下十二头。虽然那些战象都被吓得落胆,但只要有一两头能顺利的冲向敌军阵列,就能把他们的阵型打散,让他有时间组织起反击,而敌军混乱的阵型也不可能再保持当前的战力。
  一念想定,阮福唤过两个亲卫,“传令象队,立刻冲击敌军本阵,务必阻止其军前进!”他再点起随侍在侧的一都亲兵,把佩剑递给亲兵都头,“你们上前列阵,不论是己是敌,敢冲阵者即斩勿论!”
  看着官道两侧的战象终于被调动,陆贾嘿嘿冷笑,“太迟了啊!”现在枪阵前锋已经杀到了距离交趾中军的百步之地,而交趾前军也在东海枪阵和督战队的前后夹击下被杀散,几百名交趾兵在官道两侧的泥水中打滚,正好堵在象军来袭的方向。有这些人肉盾牌挡着半刻,他的兵便能把交趾大旗摘下。
  ‘啊!’的一声惨叫,长枪从一名交趾兵的背心抽回,残余的血液在尸体最后的抽搐中涌出。在身后留下近三百步的血路,东海枪阵前已无交趾前军士兵的身影。隔着四十步的距离,交趾中军阵列就出现在第一都官兵们的眼前。
  一声号角嘶鸣,对面的交趾军阵射来了一阵箭雨。见着长箭划着弧线迎面飞来,东海兵们只略略低头,让箭头在自己的头盔和铁甲上响作一片。这样的攻击,对身着三十斤精铁重甲的东海军来说,连瘙痒都算不上。
  腰鼓的节奏略略缓了下来,枪阵的前进速度也稍稍减慢。就算是常年用猪牛鱼蛋养起的东海精兵,在经过一番冲刺后,也必须稍减速度,以便喘口气,同时恢复体力。
  不过这种慢速行进落在交趾军眼里却更为逼人。稳步逼近的敌军方阵,气势坚凝如山岳一般,连番射出的箭雨落在精甲上如同枯枝一般无用,没有一人因此倒地。一支支沾过血的长枪斜斜举着,雨水一冲却显得更为闪亮。盯着随着步伐,缓缓起步的枪尖,站在交趾军阵最前面那一都的阮福亲兵,齐齐干咽了口吐沫,快要喘不过气来。
  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了二十步,鼓点再次加快,枪阵又开始冲了起来。这种由慢转快的变换,彻底毁掉了交趾中军的胆气。枪刃带起的杀戮风暴刚刚卷过一线,把阮福亲兵队送去与前人作伴,后面两千人齐声发喊,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阮福眼看着手下的兵将溃散,大喊数声,却完全收拢不住。他从升龙府带来的直属部队,绝大部分都在战斗前归入了前军,留在中军和后军的却都是临时调入他麾下的地方部队。前军被击垮,亲兵队又被毁灭,他已经没有控制部下的手段和兵力。
  跑光手下,最后留在阮福身边的就只剩三百余人,拼死抵抗着枪阵的进袭。陆贾这时却停了下来,两军的将旗隔着三十步遥遥相对。在后方,欢呼声响起。野战一营的主力终于把二十余头战象解决,两都战兵沿着官道狂奔而来。寄托了阮福最后一丝希望的两队战象,刚刚从溃兵中挣扎出来,七八头踉跄着上了官道,还没走两步,却又被东海的精兵们赶了下去。
  杀却了仅存的敌军,对着孤零零留在战旗下的敌军主将,陆贾让亲兵们大喊:“降不降!?降不降?!”
  阮福整了整头盔,理好了凌乱的斗篷,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大旗:“老夫征战四十年,世受皇恩。只知战,不知降!”
  
  第二十三章
清化(上)
  
  政和六年十二月初六,乙丑。
  虽然是冬日,但交趾毕竟算是热带,日头之烈不逊于中原的初夏。太阳出来不过半日,地面上的积雨大半都已蒸干。除了一些低洼之地还留有些残水,清化城中已经看不到昨日那场暴雨的痕迹。
  不过战火留下的痕迹却显眼得紧。城中府衙还留有余火,断壁残垣举目皆是。兵械旗帜到处散落,倒毙的尸体在大街小巷中也随处可见。不过最醒目的还是清化城北门处的那段城墙,从城门向两侧延伸出去,总计三十丈的城垣完全垮了下来。尤其正中的北门旧址,全瞧不出一点城门的模样,只剩一堆碎木土块,以城门为圆心,飞出了数十丈外。
  “你们到底在城门底下堆了多少火药啊?连个门样子都看不见了!”赵文看得乍舌不已。这爆炸后的场面比他曾经见识过的几次爆破试验要可怕得多。不仅几十丈的城墙毁了,连城内的屋舍都受到了波及。百步之内的房屋都有不同程度的垮塌,离得最近的城门卫所更是被半截敌楼砸到了地底。
  “没得数!反正就是一车。几门火炮都毁了,留着药包也没用,就一起堆了上去。”陆贾回答着。他陪着赵瑜、赵文在瓦砾堆里走了两步,突然脚一崴,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却是半截大腿。他一脚把残肢踢开:“说实话。一开始真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威力。本来只是想把门弄开,没想到城墙都没了。幸好大队离得远,不然把自己都能搭进去!”
  “不过点火地两个兵现在还躺着呢!都已逃到了二十丈外,还是被震昏了。抬起来的时候,七窍都往外流血,差点就以为没救了!”胥定国在旁插话道。他这个野战一营的第一都都头,昨日一战立了大功。便被赵瑜亲自点了名过来陪话。
  “你们炮队里的爆破手呢?火药计量难道他没学过吗?”赵文问道。这时鼻中冲进一股子恶臭,他左右看看。只见就在身边,一段泛白带血的肠子正挂在坍塌的墙头,胃里随即一阵翻滚。
  陆贾摇头叹道:“炮队昨日伤亡了有一多半,连朱兄弟都重伤了。三个爆破手也是一死二伤。我们也只能自己估摸着来,只知道往多里堆,哪还顾得了份量?”
  他看着赵文捂嘴欲呕,忙把腰间盛酒的葫芦递过去。
  赵文谢了一句接过葫芦。打开后连灌几口,便还了回去。他转过身来,不再看地面上碎肉四溅地场面,对陆贾道:“阵亡二十一,轻重伤三十五,你的炮队损失惨重啊!”他和赵瑜进城之后,第一件就是探视伤员,第一营地伤亡数字也了然于胸。“你们怎么就没防着会被包抄呢?!”
  陆贾低头自承:“的确是末将的失疏。见两侧地形不利,便没把交趾人分兵包抄的可能性考虑进来,就只顾着前面了!若是论罪,皆是我一人之责!”
  赵文摇头:“如果单说此事,你有责任,朱正刚有责任。作为参谋长,赵大才没有尽到辅佐之责,也一样有责任。二十一人枉死之过,可不是你一人能担下来的。”
  “好了!好了!没有哪个人打仗会一点错不犯,只要能弥补过来,日后注意不要再犯就行了。”既然赵文唱起了红脸,白脸的工作也就落在赵瑜身上,“毕竟是场大胜!”他回头冲着陆贾、胥定国笑道:“先败强敌,再破坚城。一日之间,两场恶仗。皆是以少敌多。却都赢了。这样的战绩,就算写进史书里。也是够资格地。”
  陆贾忙低头谦道:“不过是杀敌千人的小仗,那里够资格写进书里的!何况昨日两仗,也就对上那四千交趾兵时打得凶一点,这清化城,根本就没怎么打。炸开了北门,守将自己烧了府衙就逃了,也只是在城中平乱时,稍稍费了点力气,算不得功劳。”
  赵瑜笑道:“但分兵守在西门外,趁机捉到了交趾主帅,还不是功吗?好歹也是一国太尉,相当于大宋枢密使的人物啊!”
  陆贾依然谦虚不已,但眼中嘴角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点自得的笑意。昨日清化北港官道一战,虽然被象军偷袭后阵,但他带着一都枪兵,却杀败数千敌军,阵斩敌军主将——战后审俘,才知道那个宁死不屈的老将竟然是交趾殿帅,放在大宋,也照样能称太尉了。
  击败了交趾殿帅的四千大军,第四营的援军才姗姗来迟。不过休息了一个时辰,陆贾他又带着一千兵直攻清化城。在清化城下,他先派了两都人马大张旗鼓去守着东西二门,又在北门下堆起了一车炸药。本想着围三阙一,逼城中守兵从南门逃走,但没想到北门被毁后,那个交趾枢密使却带人从西门冲出——可能是想得太多了——正好被堵上。
  一百名步兵没有正面硬阻,而是让开去路,配合陆贾临时派来地二十名骑手,衔尾追击,轻轻松松的把五百交趾精兵全数歼灭,交趾前军主帅、金吾太尉黎伯玉见势不妙,下马请降,却是识趣得紧。
  一日之间,杀一太尉,俘一太尉,这个战绩,当年郭逵带着三十万宋军,也没能做到。率部不逾千人,就立此大功,郭逵若是还活着,听到这个消息,怕是要一头撞死了。陆贾与所有参与此战的东海将领一样,都在参谋部下发的指导方略中,看过四十年前的这个战例。有了宋军的战果做参照,他自然知道自己地功劳有多大,虽然口中逊谢,但心中免不了要暗暗得意。
  赵瑜夸了两句,便收住了嘴。离开了北门废墟地带,当先往城中走去。主街上,来回巡视的东海军见到赵瑜一众,纷纷止步行礼。参加昨日之战的第一营和第四营一部,都已经休息了。这些巡兵,都是今日跟随赵瑜前来的第四营余部。
  看看城中还在冒着浓烟的府衙,赵瑜问道:“昨日的火,今日的烟,胥浦渡的交趾人应该都能看到罢?而且昨天北门的爆破声也不小,不知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赵文没有答话,他知道这是赵瑜在考陆、胥二人。陆贾先偷眼看了赵文一眼,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清化是交趾四府,南方重镇,此城一失,交趾人必然要全力收复。不过清化有六千军驻守,却一日尽没。收到这个消息,李乾德恐怕也会掂量掂量。多半会先在胥浦渡驻扎数日,等全军尽数渡过南桑河后,方全师来攻,以图一举收复清化。”
  赵瑜微微点头:“如果我要活捉李乾德,你有什么办法?”
  陆贾皱眉想了想,道:“要活捉李乾德,必须先要歼灭剩下地五万交趾军。但我军人数太少,击败敌军容易,要想全歼却有些难。就像昨日官道一战,四千交趾兵大半散入野地,还有一些先一步逃回城中,真正消灭地就只有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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