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黎明(校对)第4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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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同志,恕我直言,我们不想交地,更不会因为交地而高兴。你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不过我方才说的话,现在还是算数。若是贵部需要粮饷,只要说句话,我家里有多少就会给贵部提供多少。”尚轶生说道。
  柴庆国笑道:“我方才也说过,现在我再确定一次。我们绝对不要你们的粮食和钱财。”
  双方都说了客气话,也都划下了自己能够接受的底线,尽管这两条底线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不过在没有撕破脸的局面下,会议就这么无疾而终。
  等地主们一走,柴庆国立刻召集完成了土改初期调查的工作人员开会。
  “商丘各地地主的情况已经基本调查清楚了。他们亲自干坏事的方法主要是高利贷,对百姓直接下手的倒不多。即便有,也是与土匪勾结的比较多。”
  “与根据地接壤的村落倒是不太反对土改。不过离的越远,就越不行了。”
  “有些比较穷困的村落倒是愿意接受土改,反正土改不土改对他们影响不大。不过这些村子主要是看上了咱们供销提供的廉价商品。对土改的政治意义反倒根本不在意。”
  “商丘的土匪比较多,各个大地主都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当地百姓对土改的解放意义还是没兴趣,而且当地的戏曲和咱们根据地的大不相同。话剧办了几次,因为语言问题,百姓们不太能接受。”
  从政治、军事、文化、民俗,这些人民党总结出来的地方土改特点,汇报一条条的汇总上来。
  “顾政委,你怎么看?”柴庆国问4407师师政委顾璐。
  顾璐没有立刻说话,他这真的算是火箭提拔。本来柴庆国的意思是让顾璐做“陇海铁路东段管理委员会”政委的,实际上这也相当于人民党河南省省委书记的职务,顾璐是坚辞不就,按他的话说“我吃几个馍喝几碗汤我自己还是知道的,让我干这个工作,那就是耽误了大家的功夫。”所以最后顾璐只是当了4407师师政委。
  柴庆国的问题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土改工作从何入手”。这不是小问题,如果入手方向不得当,那是要影响下一步的工作。
  思忖再三,顾璐说道:“既然眼下的工作是以修铁路为主,和咱们接壤的地区群众基础比较好,那就沿着铁路线,沿着以前的边界线两线入手。土改的政治宣传工作,不管老百姓爱不爱听,咱们都得宣传。如果老百姓听不懂这个理,咱们就换一种说法。无论如何,这个道理得讲,得让老百姓知道土改不是和他们无关,也不是简单的分了地。一旦参与了土改,咱们就不是让老百姓自生自灭了。他们就是咱们根据地的一份子,国家就要管他们能不能生活的更好。”
  其他干部听了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开辟新根据地,特别是把全新的国家模式的认知灌输给百姓,这是最难的工作。人民党以救灾起家,都是先占地再说理。顾璐居然把“讲理”作为当下的重点,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顾政委,你也是河南人,这语言间差距太大。你们河南信阳人到了商丘,说的话照样听不太懂。”
  “听不懂就从淮海省调集文工队,或者在商丘雇当地的戏班子来唱这个戏。不懂得怎么编这个戏,就向党中央发报,要求支援文工队里面懂编戏的同志。不管怎么样,先把关于土改的大戏在商丘各地上演一遍。老百姓不爱听口号,看戏总是喜欢的。”顾璐回答的很坚决。
  同志们为难的看向柴庆国,只见柴庆国点点头,“我支持顾璐同志的意见。”
  大家也没有更好的开局办法,顾璐说的很有道理,党委会上也就通过了顾璐的意见。
  正准备要散会的时候,柴庆国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个建议。在顾璐同志说的两条线地区,尽可能的多临时租借村子里面的土地建设机场,老百姓都是很务实的,有能在天上飞的东西,这些东西还能让他们亲眼看着飞,他们也能亲手摸一摸,有时候只怕比说一万句话都管用。”
  这建议也不是多么离谱的事情,同志们简单投票就通过了。只是别的同志并不知道,这建议是陈克与柴庆国私下商谈的。陈克只是不太喜欢用过于离奇的玩意来恐吓百姓,毕竟人民党的思想政治工作才是首位。单靠飞机这玩意吓唬老百姓,或许能短时间内起效,但是如果同志们就此放松了在农村宣传革命和解放,而是一味的依赖高科技产品这等“猛药”,那后果很有点不堪设想。如果不是顾璐坚定的要求在商丘彻底发动群众,而且这个建议也得到了通过。柴庆国是绝对不敢把这个小技俩拿出来的。
  商丘的大牢外面是热火朝天的土改,商丘的大牢里面丝毫没有受到波及。朱丹陛等人的日子不算太难受,人民党的牢头们一不勒索,二不虐待,就是把他们关着。按时给饭吃,按时清理马桶,除此之外就是漫长的无聊。
  头四五天还算是好过,再久了之后朱丹陛等年轻人就感觉承受不了。这种与世隔绝的日子一天天的仿佛没有尽头,所有人都有了一种担心,自己会不会在人民党的监牢里面被关到老死。尽管想保持体面,朱丹陛原本决定一言不发。关了一阵子之后,朱丹陛同来的那些青年已经忍耐不住,开始向牢头哀求,想知道自己会被关到什么时候。
  在交流中,朱丹陛等人知道了,人民党没有牢头这一个名词,更不兴叫什么“大人”。所有人一律以“同志”相称。负责监狱工作的姓柳,为人不是太爱说话。对于朱丹陛等人的问题,他的回答是“有了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们。”
  除此之外,就是一天天的等待。朱丹陛觉得大概可能或许过了半个月,终于有人提审他了。在同伴们羡慕的眼光里面,朱丹陛终于走出了监狱的大门。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朱丹陛觉得浑身关节仿佛都生锈一般。强烈的日光下,他眯缝了好久眼睛才逐渐适应外界的光线。
  提审官同样很年轻,请朱丹陛坐下之后,提审官问道:“朱丹陛校长,我想向你了解一个情况,你们在商丘征收的粮食到底征收了多少。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一听这话,朱丹陛皱起了眉头,难道人民党准备再次征税不成?虽然知道人民党肯定要在商丘征税,可是他没想到距离河南省自己征税还没过4个月,人民党居然就要再次征税了。
  看着朱丹陛一言不发的样子,提审官严肃的说道:“我们没有任何在今年征税的意思。只是我们查到的税收账目,与商丘库存的粮食不相符。而且不相符的额度还非常大。当地的税警部队以及当地官员之间的口供都对不上。想来肯定有人中饱私囊,贪污了税收的粮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希望朱校长能够配合调查。”
  “你们这是没事找事,我绝对不会配合你们的。”朱丹陛硬生生的给顶了回去,说了这些之后朱丹陛还觉得不解气,他冷笑着说道:“你们就那么确定粮食是当地官员拿了,而不是你们的人偷偷拿了么?搞不好是贼喊捉贼吧。”
  提审官没有生气,他只是笑了笑,“朱校长,据我们所知,商丘当地征收了7000万斤粮食。可是我们夺取了商丘之后,在库房里找到的粮食总数居然不足3000万斤。这四千万斤粮食可都是河南百姓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你难道就完全不在乎这件事么?”
  听到四千万斤粮食的亏空,朱丹陛完全愣住了。怪不得人民党对此事如此在意,这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哪怕朱丹陛绝不肯与人民党合作,他也觉这件事自己有必要弄清楚才成。
第六章
骚乱(六)
  “这姓朱的表情丰富,爱说大道理。应该是个小资吧?”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结束对朱丹陛初审后开启了总结会。
  “看他敢自告奋勇来炸咱们的军火库,又当过税警学校的校长,我以为这家伙只是个死硬的剥削阶级走狗,坚定的支持剥削阶级路线。被抓起来之后,他也能一直不求饶,不吭声。没想到这还看走眼了。”
  “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就像个JB,动不动就硬起来!特别是他们觉得自己在为什么道理奋斗的时候,看着还似模似样的。现在看他还不认为他错了。我觉得咱们没必要搭理他,这等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忍不住寂寞,多晾他一段时间,他自己就老实了。”
  “咱们到现在整理出来不过是两千多万斤粮食的去处,还有两千万斤粮食去哪里了?这姓朱的如果不肯合作,很多事情真不好办啊。”
  “姓朱的不肯合作,人民肯定肯合作。先不搭理这姓朱,咱们一面跟着经手人员这条线,一面从那帮大地主那里入手调查。”
  “土改还没完成,那帮大地主哪里肯与咱们合作程度。这件事要么就先放放?”
  “想先放放,就得向柴主任汇报一下。”
  总结会开完,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就向柴庆国汇报了最近的情况。柴庆国笑道:“这件事可以先放放,该跟经手人员这条线就继续跟,不过你们随时做好准备继续开始从大地主那里进行调查这项工作。”
  送走了人民内务委员会的同志,柴庆国没有继续办公,而是靠在椅子上休息起来。不久之后,警卫员进来通告,“柴主任,尚远书记已经到了。”
  尚远与柴庆国有阵子没见了,中央召开全体代表会议,尚远去武汉出席全会。柴庆国则负责进军河南的工作。转眼就是两个多月没见面。
  两人简单的握手之后,风尘仆仆模样的尚远就说道:“老柴,部队准备好了么?”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那我现在就走。”
  见尚远如此焦急,柴庆国笑道:“我们这还准备听你传达一下党中央全会的精神。你这就给自家办事去了,这是不是太着急了?”
  尚远一贯不爱说笑,他皱着眉毛答道:“部队思想工作动员了么?别让人觉得我这是衣锦还乡。”
  柴庆国本来是想通过说笑缓解一下情绪,见尚远一点都没有放松的迹象,他半打趣的说道:“尚书记,同志们可没有那么小心眼,既然是工作他们就会完全当作工作来做。不会胡思乱想。这点你放心好了。”
  尚远听出了柴庆国的意思,他用力点点头,“只要同志们没有别的看法,我自家的事情自然会好好处理。”
  在1912年的中国,绝大部分百姓一生都没见过千人规模的整齐队列,更别说这上千人全部是骑兵。除去远远在前面的侦察兵之外,尚远就在队伍最前面。他离家已经十年,走的时候还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新进举人。那时候尚远倒也没想过要参加革命什么的,他的想法和尚家历代先辈一样,都是准备出去给满清做官,以光大家族门楣。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尚远已经是推翻满清的大功臣。世事变迁之快实在令尚远心生感叹。
  尚家族谱中所记载的最高官职也不过是巡抚,尚远当下的官职相当于淮海省巡抚,更是人民党中央委员,相当于前清军机处行走的差事。已经是尚家族谱当中最高的一位。而且那位当上巡抚的前辈还只是尚家的旁支,尚远可是尚家的长宗子孙。当今尚家族长就是尚远的亲伯父。现在更由千余骑兵浩浩荡荡的护送返乡,这份威武足可写进尚家族谱当中去。
  尚远的亲族早就得到通知,家族中这位当下名声赫赫的成员要回来。而人民党的空军从前天开始就频繁光顾尚家庄,就算是尚家见多识广,也从没听说过这闻所未闻能在天空中飞翔的机器,不过前来送信的人民党信使告诉尚家族长,这是给尚远书记开路的空军。虽然心里面依旧害怕,尚远的伯父尚轶生也只能信了。
  尚家在官府备案有六万多亩地,实际上尚家庄周围十几个村子种的都是尚家的地。村民听说近期攻占了归德府,控制了整个商丘地区的人民党大官尚远回来了,沿途围观的极多。空中的飞机大家已经略微习惯,而千余骑兵的排场,让百姓们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了。
  尚轶生已经带了尚家亲族中的主要成员前来迎接。看着天上的飞机经过的时间越来越短,尚轶生知道尚远已经近了。果然没多久,大队人马就出现在尚轶生的视野当中。
  一千多骑兵宛若长龙,沿着道路前行。尚轶生发现了一个奇特之处,尚家庄前面的道路足可由四匹马并行。但是骑兵们却两人一排,直走道路右边,把左边的路完全给空了出来。当下自然没人敢于尚远争道,可人民党的部队却丝毫没有欺人的迹象。只要不是故意与尚远争道,人民党的行军竟然能不扰路上的行人。
  看着这样严整有序的队伍,尚轶生没有其他人那么兴奋。例如尚远的岳父吴九龄就喜笑颜开,在人群中一直说尚远到底有多能干。
  转眼间,骑兵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尚家庄前,部队也不停歇,而是向着尚家庄后面继续前进。前来迎接的尚家亲族也没当一回事。直等到尚远等人到了庄口,尚轶生发现人民党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把尚家庄给围住了。
  按照道理尚远在远远看到亲族长辈的时候就该下马步行,尚远却直接骑马到了众人之前。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家亲族,尚远也不笑,也没有下马的意思。却见他从旁边的警卫员手中拿过一个扩音喇叭,对着近在咫尺的亲族高声喊道:“我奉人民党陈克主席之命,督办尚家庄地区土改工作。作为负责人,我向诸位宣布,你们现在被捕了。”
  尚远背后的骑兵此时已经取下了骑枪,尚远宣布尚家的人被捕的消息,骑兵们齐刷刷的举起了骑枪,黑洞洞的枪口阴冷的对着面前的一大群人。
  面对当下的变化,尚轶生脸色铁青,他冷笑一声,“望山,你疯了!”
  尚远苦笑道:“伯父,我当然没疯。我一个多月前向人民党陈主席请缨,亲自来解决咱们尚家的土改问题。这天上有飞机,骑兵还把庄子围了,往哪里跑都跑不掉的。伯父,你就认命吧。”
  迎亲大会转眼就成了逮捕大会,这中间的变化之大令尚家人感到几乎无法接受。而工农革命军的同志本来也没指望尚家这个大地主家族能够接受。出动上千骑兵,包括出动空军的目的就是为了实施一次性大抓捕。已经有骑兵跳下马,把尚家亲族的双臂扭到背后,用手铐拷了起来。尚家在当地的主要成员基本都在庄口,这下可是一网打尽。这些人被送上了跟在骑兵后面的大车上。也不管尚家的人如何破口大骂,恶毒的诅咒尚远。尚远都仿佛没听见一样,他转回身对带队的骑兵团团长说道:“把他们都带回归德府去。”
  骑兵团团长第一次见到这货真价实的大义灭亲,被尚远的革命觉悟深深感动。他在马上对尚远认真敬礼,“是!”
  有尚远亲自督阵,尚家的人倒没吃什么苦头,也没受伤。倒是有十几名战士在抓捕尚家青壮的时候受了点轻伤。两天后,尚家的全部家族成员都被送进了新建的集中营里面。
  柴庆国见尚远脸色很是难看,忍不住说道:“尚书记,要不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尚远摇了摇头,“老柴,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件事非得我亲自来办。你赶紧给工作队布置下去,在尚家庄地区抓紧实施土改。”说完这些,尚远停了片刻才说道,“老柴,多谢你了。”
  柴庆国笑道:“谢我做什么。你要真的感谢那就去谢谢陈主席,他顶的压力可比我大多了。而且这次也不错,没出人命。你一定要亲自操办此事的话,那就辛苦你了。”
  当晚,尚轶生就被带进了尚远的办公室。尚家人被送进集中营之后,部队就给他们送上了饭菜。有些人因为担惊受怕吃不下,尚轶生倒是很放的开。他吃喝一番后,就在宿舍躺下睡了。尚远看着颇为疲惫,尚轶生反倒是精神抖擞。
  尚远先开口说道:“伯父,这次我负责尚家庄一带的土改。这次紧急行动让你受惊了。”
  尚轶生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只是冷笑一声,“哼,望山,我受点惊吓不算什么。这次既然是你来办这件事,伯伯我心里面还是觉得你把家里人放到心里了。若不是你设了这么一个计策,而是那位柴同志领兵到咱们尚家庄,这庄子只怕能让他给平了。所以伯伯我不怪你设这么一个圈套。”
  尚远感到有点意外,他知道伯伯尚轶生是个极为聪明,同时心狠手辣敢作敢为的人。但是他没想到尚轶生竟然能聪明到这个程度。尚远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伯父,我打小跟着您更多,甚至比跟着我父亲的时候还多。您是个真聪明人。”
  “外人说我聪明不聪明我是从来不在乎的,这世道先得能活下去才行。”尚轶生无奈的笑道,“你打小就在我身边长大的,我一直想让你来继承把家业。为了这件事,你哥哥都不愿意再搭理我。这个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尚远当然知道,尚轶生所说的尚远的哥哥不是尚远的亲哥哥,而是尚远的堂兄,也是尚轶生的亲生儿子尚玉。关于下一任族长人选当然是尚轶生这一支的长房继承。不过更具体的是长房的哪一个孩子继承家业,争夺一度极为激烈。最有竞争力的两位就是尚远和尚玉。尚远不想让伯伯为难,他知道直接表示拒绝是下下策。所以尚远专心读书去考取功名。考上了举人之后,尚远向家里面要了一笔钱捐了官,就离开了故乡。现在听伯父重提此事,尚远心里面也颇为感慨。
  尚轶生却没有向尚远示好的打算,他冷下脸接着说道:“望山,我只是奇怪,你准备拿咱们尚家换你什么样的前程呢?我看着你长大,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你不用说什么被逼无奈的瞎话。我真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泼天的富贵能让你这么六亲不认。”
  尚远叹了口气,“伯父,我以前年轻不懂事,你若是当时给我说你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我还听不懂。现在我真的懂了。我当下所做的一切真的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我所做的一切,我们人民党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中国能够活下去。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不想要。”
  “哼哼!”尚轶生忍不住连声冷笑,“望山,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大话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还轮不到咱们尚家这个小虾米。咱们尚家十几代人,几百年积累了这么点子家业。从你爷爷那一代开始咱们就没有再扩过地。为什么?够了!咱们不求更大的荣华富贵,只求能安安稳稳的把这些地给子孙们传下去。现在有袁世凯当大总统,闹革命的还有你们人民党。这中国的前程干咱们尚家什么事啊?你爹,你叔都在北洋当差。我听说你在人民党那里也立下了汗马功劳。该交的税我们交,这怎么就不能让咱们尚家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呢?”
  “伯父,我知道你买了我们人民党的麦种,我也知道你买过我们人民党的铁农具。你说这些东西好不好?”尚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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