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谨玉(校对)第5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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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皇命太后徒景辰等都退下,殿中只他与许俊卿二人,才道,“你呀,就是脾气太急。你瞧瞧,十几年不见,这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睿卓如今也是一朝重臣,你一巴掌下去,叫他怎么出去应酬见人呢?”上皇心疼外甥,忍不住念叨几句。
  许俊卿不用想,都知道是徒景辰给他上的眼药,笑道,“以前子文小时候在山东还挺听话,自来了京都就被陛下宠坏了,我再不管教一二,怕他更无法无天。”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脾气,亏得睿卓是个有心胸的。”上皇念着妹妹只此一脉骨血,因着自家儿子的缘故,断了传承,心中难免愧疚。他又很喜欢许子文,最见不得许俊卿教训许子文。
  许俊卿懒得与上皇争执,道,“一个大男人,挨几下算不得什么。”
  上皇瞪了许俊卿一眼,“睿卓自幼斯文儒雅,文弱书生一般,哪里禁得起这几下子!朕看你这一身武艺拳脚,都用在睿卓身上了!欺他好性,也不算什么本事!你还以为他是十二三岁,随你打骂教训呢。朕都没舍得动他一根手指,你倒是不心疼。”话到最后,真有了几分愤概。
  许俊卿颇是无奈,许子文荒唐的根儿就找着了,自许子文入京都,不知道使了什么迷魂手段,得到上皇千般宠爱,许俊卿性子严厉,稍微管教一二,便会被宣到宫里挨训。这也是老黄历了,不必再提,许俊卿道,“臣知错了,以后只言语训示,绝不再动手。”
  “你这话,说了一千遍都有。”上皇一摆手道,“你也是头发花白的年纪了,该收敛些脾性。不痴不聋,不做阿姑阿翁。孩子们的事,由他们自己吧。朕算着,子玄家里的几个小子也到出仕的年纪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许俊卿笑道,“臣如今老了,闲来含颐弄孙。几个孙子,可惜都资质平常,幸而家中略有薄产,就让他们在家耕种为业吧。”
  上皇道,“何至于此,就算比不得睿卓,来了京都,朕也能照看一二。”
  “臣知陛下体恤之心。”许俊卿道,“实在是无一出众之人,幸而心地良善。来了京都,也无甚大用,上不能为陛下解忧,下不能为民生添福,尸位素餐,又有何益?俗话说,能者劳智者累愚者无忧享富贵,他们在乡野,未尝不是福气呢。”
  上皇点了点头,“嗯,随你吧。睿卓你不必担心,有朕看着呢,任谁也不能欺到他头上来。你将他逐出家门,承恩侯的爵位也给子玄袭了,这是你的家事,朕纵然心疼外甥,也无话可说。妹妹只他一子,朕想着袭个一等将军总是可以的。”
  “陛下,您那天看戏时还说爵位非有功不赐呢。”许俊卿笑劝,“他成日喝茶赏花,哪有半分功劳可赏?陛下此意,臣万死不敢苟同。”
  “行了,朕只是跟你一提,没问你意见!”上皇很有些执拗,尤其是承恩侯一爵竟然由庶子承袭,自己外甥真是亏大了,“嗯,朕跟皇帝说了,你回去山高路远的,派五百护兵相送,车驾也不必你操心。你乃驸马国丈之尊,且安心受用吧,再推辞,朕可就恼了。”
  “是,臣遵旨。”
  上皇年迈,也喜欢老人,尤其是许俊卿,知情识趣,郎舅至亲,又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上皇中午赐了宴,两人说笑到下午才散了。时太后的哥哥承恩公陈临正在慈安宫陪妹妹说话,听到宫人回禀许国丈出宫的事,太后要动身去上皇那边伺候,陈临便告辞了。
  一个皇帝舅舅,一个皇帝丈人,两人于宫中相遇,免不了一番寒暄。陈临笑道,“昨儿个听我那孙儿说在南安王府见着俊卿,我还想着什么时候邀你去家里喝一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许俊卿笑道,“不瞒照峰,我明日便起程回乡了,这酒还是待下回吧。你家也俊我瞧了,人物出众,真是要青胜于蓝了。听说正在备考,有照峰教导,后年春闱定能蟾宫折桂的。”
  陈临捻了捻颌下三寸美须,笑道,“不过读了两本书罢,倒是睿卓那个小弟子才气纵横,上皇亲赞的俊杰之才啊。”
  许俊卿谦虚了几句,到宫门口,两人道别,各自回家。陈临虽贵为皇帝的舅舅,陈家根基却远不能与许家相比,许俊卿为人谦慎,眼光精准,与许家交好,百利而无一害。
  许俊卿此次来京,住在许子文府上,惊掉了多少人的眼珠子。许子文性情乖戾,出身虽高贵,却被逐出家族,以至承恩侯爵位易主,自他归京,只是入翰林做了个侍读学士,与京中诸人少有来往。哪怕有人想跟许子文结交,都得先琢磨三分,许子文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忠顺千岁的面子都当狗屎踩。如果你自认为没忠顺千岁的面子大,还是少招惹于他。所以,许府一向门第冷落。
  如今有了林谨玉就不一样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弟子,都带进宫听戏了,得两位帝王青眼,有许家扶持,前途无限量。陈临眯着眼睛想,孙子虽大几岁,倒是同一年春闱,日后当好生结交。又思及家中可有适龄孙女,若能联姻于林谨玉,岂不如同联姻许家一般?老狐狸的脑袋里一会儿一人主意,喜孜孜的坐车回家去了。
  许俊卿回府,见林谨玉不在,难免问了一句。许子文道,“回家看他姐姐去了。”
  自与父亲合好,许子文便收起了以往恭敬谨慎的规矩模样,迎了一回,仍随意的斜靠在榻上,笑道,“父亲脸色不大好,可是在宫中挨舅舅训斥了?”说着摸了摸将好的唇角。
  许俊卿瞪他一眼,拍了许子文的腰一记,正色道,“坐好了。我有事问你。”
  许子文微微坐直,端起手边儿的茶呷了一口,许俊卿咳了一声,凑近些,声音压低,“那个,你跟皇上,谁上谁下?”
  一口热茶噎在喉间没咽下去,顺着食管往上喷了出来,许子文放下茶盏撑着小几咳得惊天动地,许俊卿黑沉着脸拍着脊背给儿子顺气,不耐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也懒得知道了。”心中已有了分数。
  许子文捏着帕子擦了擦唇角,真是老小孩老小孩儿,以往可从没见父亲在意过这些小事儿,笑道,“父亲不是从小就教我,宁死道长,不可死贫道嘛。我跟父亲说,你可别告诉别人,景辰也很要面子的。”整了下衣襟,许子文低声道,“以往都是我在上头,现在轮流来。”
  “这是为何?”许俊卿问,知道儿子不算吃亏,心情稍稍放晴。
  “以前他不是要宠幸宫妃吗?心中有愧,自然要顺着我。”许子文很有些得意,却被父亲敲了一记,许俊卿叹道,“真是个傻的,他要宠幸宫妃,你就不能成亲?大不了让他一二,你先生几个孩子再说。”
  许子文撇了下嘴,挽住父亲的胳膊,“好了,父亲就别翻旧年黄历了,我收拾了些特产,父亲带给母亲吧。还写了封信,漆封封好的,父亲可别偷看。”
  切,老子看儿子的信,用得着一个“偷”字吗?许俊卿向来是光明正大的看,以前还看过许子文写给徒景辰的情书,恶心的三天没吃饭,开头就是卿卿吾爱,信中更是肉麻得使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开始还以为儿子跟谁家姑娘相好呢,后来得知是徒景辰,许俊卿差点没生吃了许子文。
  第91章
恶人自有恶人来磨
  
  许子文临风洒泪,送别老父,乐陶陶的携林谨玉回府。
  要说许子文与他爹,感情自然深厚,舍不得他爹走。不过,明显他爹这一走,许子文好像摆脱了身上束缚的枷锁,神色更加洒脱,谈吐愈加风流。他自在惯了的人,许俊卿一来,不说别的,每天早起就要了许子文的半条命。
  所以说,老头儿走了,许子文也没太伤心,倒是林谨玉能回家跟姐姐团聚了。
  日子重归于平淡,反观荣国府十分热闹。
  甄贾宝玉如今一道念书,视对方对子期伯牙一般,自去了一遭忠顺王府,同戏子蒋玉函儿结交,三人皆是温柔多情之人,金风玉露之意,自不消多提。
  薛蟠听妹妹的谋划搭上蒋玉函,巴结上了忠顺王爷,进而拿回了皇商的招牌,很是扬眉吐气了一阵子。想着自己也非一无是处,更加用心讨好蒋玉函。酒桌上说笑处,蒋玉函不仅一次夸赞过东效离城二十里处有个紫檀堡,紫檀堡风光景致无二等等。薛蟠回家一说,薛姨妈做主在紫檀堡买了十来顷地并一处小庄园,修整妥当,里头金玉古玩一应俱全,着薛蟠送给蒋玉函使唤。
  忠顺王接过蒋玉函手里捧着的地契,笑着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一口,问道,“去看过了,如何?”
  蒋玉函柔美的小脸儿低垂着,露出一段修长白皙的颈子,忠顺王缓缓摩挲着,细腻白嫩如同凝脂,忠顺王欲念微动,呼吸深重了几分。蒋玉函身子一僵,又渐渐的放松了些,声音婉转,“挺好的,里头玩物摆设都极雅致,看得出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即是给你的,你就收着吧。”笑着将契纸塞到蒋玉函的手里,低头轻咬着少年淡色的唇瓣,俯身将人压在榻间。
  蒋玉函最大限度的放松着自己的身体,修长的双腿勾住忠顺王精壮的腰身,喉间逸出几声猫咪似的低吟……
  “王爷,奴才叫人送水进来吧。”蒋玉函忍着身上的不适先拢上衣衫,伏在忠顺王耳畔轻声道。
  忠顺王把玩着蒋玉函的小手,淡淡地道,“让薛家稳当些,明年,本王会给他们一桩好生意做。还有,那两个宝玉怎样了?”
  蒋玉函低声道,“没什么用,奴才依王爷的意思挑拨了荣国府与林家几句,贾宝玉只知叹息,一句有用的话没有,不像是能做主的人呢,两个宝玉都是一路货色。”
  “嗯,那两个小子生得倒是不错,你跟他们挺好的?”
  “奴才万死不敢。”蒋玉函跟在忠顺王身边儿多年,深知忠顺王的脾性,忙跪在地上辨道,“奴才只一心侍奉王爷,岂敢有他意?”话到此处,盈盈双眸水光隐现,使人顿生无限怜惜,忠顺王依旧冷冷的盯着蒋玉函的双眼,蒋玉函美目一眨,珍珠般的泪滴断断续续的沿着白皙秀美的脸颊滚落,泣道,“王爷不信奴才,奴才愿以死明志!”说着捡起榻上散落的忠顺王随身携带的短刀就要往心口扎。
  忠顺王急忙拦着,夺了短刀,斥道,“你这是做什么,本王不过随意问问。还不都是因为喜欢你吗?”
  蒋玉函扑到忠顺王怀里,呜咽哀泣道,“王爷定是疑了奴才,可怜奴才自十三岁便跟着王爷,自问忠贞不二,不承想仍不得王爷信任,奴才活着还不跟死了呢。王爷今日不叫奴才死,奴才往后也定不出这府门一步,省得再受冤枉。”
  忠顺王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叹道,“今日是本王说错了话,这西郊本王也有座庄子,一并与你,算本王赔礼了如何?敢紧收了这泪珠儿吧,本王的心都给你哭碎了。”
  蒋玉函抬起精致的小脸儿,摇了摇头,“奴才要那些死物有何用呢?只要王爷仍信任宠爱奴才,奴才就是现在死了也甘心情愿。”
  “别说死的活的,你就给本王好好活着,本王哪里离得了你。”忠顺王捏了捏蒋玉函脸上细腻的肉皮儿,“来,给爷唱一段儿。”
  蒋玉函眸中犹有泪光,却是抿嘴儿一笑,如似出水芙蓉一般,娇声道,“嗓子都哭哑了,哪里唱得好,待下回吧。”
  且说,冬日下了几场大雪,大观园内雪沾青枝,玉树琼花,三春姐妹们便预备着再起一场诗社。因甄玳来过几回,与众人情投意合,又极通诗词,三春禀了贾母,想下帖相邀,贾母无有不允。还特命王熙凤置备了好酒菜,供姑娘们玩笑。再说天寒雪冷,贾母心疼贾宝玉念书辛苦,想着学里艰苦,就是有炭火也定没有家中周到。贾宝玉素来外强里弱,贾母十分不放心,便命他停一二日功课,只管去园中与姑娘们消散,贾宝玉大喜,与三春薛宝琴邢岫烟李纨聚在秋爽斋,商议明日诗题韵脚。
  贾宝玉已经十五交十六的年岁了,论理,大家公子,也该开始议亲,只是贾母坚决认为宝玉是有大福气之人,待过两个年头大比之后,金榜题名,凭着荣国府的门第,什么样的闺秀求不得呢,有人问,一惯装聋作哑的含混过去。再者,到时贾宝玉十七,薛宝钗比贾宝玉年长两岁,将将二十的年纪,贾母不信到那个地步儿,薛家仍敢肖想她的宝贝疙瘩。
  话说薛宝钗谋划搭上忠顺王的路子,拿回皇商招牌后,信心更足。想着王熙凤不过是打理内宅有些手段,哪里及得上自己足智多谋通文识字。她是极聪明之人,自然知道贾母看不中自己,如今她已经十七岁,哪里禁得起再耽搁,真要成了老姑娘住在这府里,又有什么脸面呢。想到此处,不禁悲叹自己命苦,母亲无甚主见,哥哥不成大器,一个闺阁女儿家,竟然还要筹谋自己的婚姻。薛宝钗是心高之人,想到自己入宫之路夭折,空有青云之志,却薄命如斯,忍不住落下几滴泪来。
  紧了紧身上的大红猩猩毡斗篷,薛宝钗迈进梨香院的大门,薛姨妈正与香菱在西厢小炕上做针线,见薛宝钗来了,香菱起先一步下炕,为薛宝钗倒了盏热茶,略一福身,转到外间儿伺候了。
  薛姨妈慈爱一笑,“我儿,听说园子里闹腾着起诗社,你怎么没跟他们一道玩儿呢?在家时,你也素来爱弄那些诗词曲赋的。”
  薛宝钗笑,“要明个儿呢,我有空,就来瞧瞧妈跟哥哥。妈不是说相看了几家姑娘么?如何呢,可有合适的。”说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薛姨妈叹口气,“别提那个孽障了,之前不是看中了林丫头么,如今个个儿都要跟林丫头相比较一番,这世上哪有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呢。”
  提及林黛玉,薛宝钗心里更是说不清是何滋味儿,觉得林黛玉实在运气极好,竟得以皇帝赐婚,这样天下的体面不说,还是王府庶子,哪里是寻常人家可比呢。说不清是妒是羡,薛宝钗道,“我瞧哥哥往日鲁莽,皆是无人提点于他。若能娶个有见识能干的嫂子,约束一二,哥哥也不比谁差呢。妈妈,说一千道一万,咱家能指望的不还是哥哥吗?”
  这话直说到了薛姨妈心窝子里去,笑道,“我的儿,待你哥哥办了喜事,就是你了。”
  薛宝钗脸颊微红,半垂着小脸儿,轻声道,“妈别打趣女儿了。我来是想跟妈说呢,咱们还是着人收拾屋子,搬出去吧。如今姨妈不再管事,每日要去老太太那里念上一个时辰有经文为娘娘祈福。凤丫头也不冷不热的,咱家有房有地,妈,咱们回自个儿家住吧。”
  “那怎么行?”薛姨妈道,“你姨妈向来最喜欢你,哪里离得开呢?”
  薛宝钗苦笑,心灰意冷道,“妈,您还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老太太总的宝玉不该早娶的话,这府里,如今哪里容得下姨妈当家呢?纵然是娘娘,之前因咱家的事儿降了份位,心里怎能舒坦?妈,算了,咱们走吧。”
  薛姨妈道,“我的儿,之前咱们为你的事给你姨妈家使了二十几万的银子,如今用不着咱们娘们儿,便不冷不热的晾着咱们。若是咱们这一走,岂不遂了他们的心愿,这世上哪有如此好事儿呢。你放心,妈妈自有办法。”
  薛宝钗不解了,薛姨妈笑道,“我的儿,你到底年纪轻呢,又是个实心眼子。咱家的银子,给你姨妈周转,那是亲戚情份。可俗话说亲兄弟明算帐,也断不能不立个借据呢。”
  薛宝钗大喜过望,“还是妈妈虑得周到呢。借据可收好了?”
  薛姨妈拍了拍女儿的手,笑道,“你只管放心吧,妈定不叫他们辜负你。他们自认门第清贵,瞧不上咱们,却不知若是没我们薛家,这园子怕起不来呢,哪里有娘娘省亲时的体面!还有,我给你哥哥相看,有一家也是咱们通家之好,桂花夏家,你可记得?”
  薛宝钗心里有了些底气,神彩弈弈,她出身商家,最是知道银子的用处,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否则薛家何以名列四大家族之中呢。点头笑道,“怎么不记得呢?他家也在户部行商,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户了,妈妈不是还说过,这京都内外的桂花局俱是他家的?连宫里一应陈设贫景亦是他家的贡奉。”
  “可惜他家太爷没了,如今只是夏太太带着个姑娘支撑门户。”薛姨妈叹息着流下泪来,道,“倒跟我一样的命苦。”
  薛宝钗忙温语劝过,薛姨妈拭泪笑道,“他家姑娘我见了,生得妩媚风流,言语爽俐,竟有几分凤丫头的影子。不过通文识字,这点是比凤丫头强的。”
  薛宝钗皱了皱眉,轻声道,“妈,这失怙到底……”
  “我的儿,妈明白你的心,你是想你哥哥找个有靠山的岳家提携于他呢。”薛姨妈叹道,“这娶媳和嫁女不同。俗话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咱们家虽是皇商,到底带了个商字呢,你没瞧见这些名门贵地都是何等的势利么?你想想,这夏家没个男人,以后咱们两家不就是一家么?这外头都得由你哥哥打理,对咱家的生意也是好的。再者,不是还有你吗?”薛姨妈望着女儿嫣红秀美的脸庞,慈心更甚,“我的儿,你定是个有造化的。只要你心里有我同你哥哥,咱家总会兴盛的。”
  薛宝钗低头不语,脸上红霞更盛。
  深夜。
  贾母还未睡,倚在老红木的百子千孙榻上淡淡的闭着眼睛养神。帘栊一响,细碎的步子似有还无,贾母微睁开一双精眸,望向鸳鸯以及身后低着头的鹦哥儿。
  鸳鸯屈身行礼,悄声退下。鹦哥儿跪下嗑了个头,贾母一摆手,“怎么样了?”
  鹦哥儿轻声道,“奴婢奉老太太的吩咐,服侍薛大姑娘。起初,薛大姑娘对奴婢防范甚深。如今方好些,倒是薛大姑娘的奶娘是爱吃酒赌钱的,上次奴婢依老太太所言,拿住了黄嬷嬷的把柄。今儿个薛大姑娘回梨香院,黄嬷嬷巧得在外间儿做活伺候,听到了些话。”鹦哥儿即叫鹦哥儿,嘴皮子是极俐落的,何况既然贾母命她去蘅芜苑伺候,可见是个极伶俐的,把薛家母女的话说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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