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孤注掷温柔(与子偕臧)第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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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仲祺听了连忙摇头:“你怎么也知道这个?石卿告诉你的?”
  沈玉茗笑道:“哪里还用得着他来告诉我?半个江宁城怕都知道了,前天志兴纱厂的徐老板在这里摆酒请客,还生了好久的闷气,说他捧了娇蕊半年多,谁知你一从旧京回来,便抢了去,隔着几张桌子的人都在笑……那位娇蕊姑娘我见过两次,真真是人如其名,娇若樱蕊,女人见了也要动心的,你可是认真了?”
  “玩笑罢了。”霍仲祺见她语笑嫣然,蓦地想起顾婉凝那两旋稍纵即逝的梨涡,便觉得心中起雾了一般,茫然对沈玉茗道:“沈姐姐,你眼里看着旁人,心里却是不是总想着石卿?”
  沈玉茗被他一问,心里一潮,面上却笑意更浓:“你还说没有动心。赶紧离了这里,去寻娇蕊姑娘吧。”
  霍仲祺摇了摇头,又自饮了一杯:“沈姐姐,今天石卿不在,你肯不肯也唱一支曲子给我听?”
语气中竟似带着极大的歉意。霍仲祺虽然出身世家,但待人接物总是一片赤子之心,又极为人着想。沈玉茗听他这样问,便知道他的心思。
  沈玉茗当年原是苏浙小有声名的昆腔小旦,眼看就要大红大紫,却被当地一个豪绅看中,硬要娶下做小。师傅和戏班不敢得罪那人,沈玉茗却咬牙不肯,在婚礼前晚偷偷逃走。不料那豪绅竟买通了警察局长,全城搜人,一搜出沈玉茗,当街便要拖走。她想起《桃花扇》里的李香君,拼命挣出一只手来,拔了簪子就往颈子上戳,眼看要香消玉殒,却被人一把扣住——那是她第一眼看见汪石卿。
  一个戎装笔挺的青年军官,靴子上的白钢马刺泛着冷光,面容却清隽温文,俯下身子淡如春水地对她说了一句:“姑娘小心。”
  刹那间,周围嘈杂的人山人海仿佛都不见了,只有他的手,他的眼,在她梦里千回百转过的,她的良人。旁边的警察还想上前拖她,却被汪石卿一鞭抽落了帽子。
  后来的事顺理成章,已是虞军重将的汪石卿举手之劳便替她退了这门“亲事”,而她也洗尽铅华,随他来到江宁。两年前,“春亦归”的老板回乡养老,汪石卿便买下这里送了给她,只因为她爱桃花。
  他一直待她极好。
  只是,有些话他不说,她也从不问。他来,她便陪他;他不来,她便等他。她总疑心他心里藏了另一个人,可是这些年下来,他身边一个莺莺燕燕也没有,只是她;她又疑心自己出身不好,于是着意不提过往,除非汪石卿要她唱,否则人前从不轻易开口,尤其不再唱昆腔,旁人尚不觉得,只有霍仲祺看出了端倪,对她格外尊重。
  沈玉茗一笑,当下盈盈起身,从墙上取了琵琶,转轴拨弦,铮铮然几声,已曼声而歌:“东风着意,先上小桃枝。红粉腻,娇如醉,倚朱扉。记年时……草软沙平,跋马垂杨渡,玉勒争嘶。认娥眉凝笑……”
  霍仲祺含笑听着,杯酒不停,听她唱到“消瘦损,凭谁问?只花知”
情辞凄切,也不禁黯然。待她唱完,霍仲祺忙赞道:“我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却惹得沈姐姐伤春了。”
  沈玉茗放下琵琶,默默无言,自倒了盅酒一饮而尽,道:“你坐一坐,我不陪你了。”
霍仲祺望着她翩然而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又自斟了一杯。
  “阿姊,霍公子像是醉了。”
那拖着两条长辫子的小姑娘下楼来对倚栏而坐的沈玉茗说。
  沈玉茗上得楼来,果然见霍仲祺已伏在桌上睡着了。沈玉茗心道,小霍平日酒量极好,今天虽说一个人喝了不少闷酒,倒也不该这样就醉了,又怕他着凉,便取过自己的一件青缎斗篷替他披上。霍仲祺却浑然不觉,直睡到夜深,方才醒转,听得窗外雨声频密,四顾却无人,抬腕看表已近午夜,便挽着斗篷下了楼,却见沈玉茗立在一张书案旁,这样晚了竟还在临帖。
  霍仲祺走过去歉然道:“我一时放纵,连累沈姐姐这样晚还不能休息。”
  沈玉茗搁了笔,柔声道:“你不在这儿,我也是这样么晚。”
  霍仲祺看那一叠纸上,反反复复只是一首:“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而她用作帖子的扇面,一望便知是汪石卿的手笔,遂笑道:“沈姐姐,待会我把你这件斗篷带回去,看石卿怎样吃醋。”
  沈玉茗从他臂上接过了自己的斗篷,催道:“你快走吧,不知道谁正等的心焦呢!”说着便招呼那长辫子的小姑娘:“冰儿,送一送霍公子。”
  那唤作冰儿的小姑娘连忙答应着点起一盏杏黄的灯笼来,引着霍仲祺往外走。过了水榭,霍仲祺便道:“很晚了,还在下雨,你赶紧回去吧!”说着,从衣袋里摸出两块银洋,放进她手里:“攒起来以后作嫁妆!”
  冰儿面上一红,嘤咛一声,扭身便走,却听得身后霍仲祺一声轻笑,愈发害羞起来,直待脚步声远了,才回头张望,夜色里却已瞧不见他的背影了。
  沈玉茗望见冰儿提着灯笼不声不响地立在水榭里,便走了过去,却见她竟没有察觉一般,兀自痴痴瞧着回廊深处,直到沈玉茗抚上她的肩,方才回过神来,赶忙将那银洋递出来:“霍公子给的”,说着,便低了头。
  沈玉茗不接那银洋,只幽幽一叹:“冰儿,小霍这样的男人,不是你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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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霍(泪目):四哥,你这下手也太快了吧?LZ,你写的是言情小说吗?就不用培养一下感情啊?不用培养你早说嘛……
  汪石卿:四少,节操!第一次见面就……,LZ,你好渣。
  四少:不要吐槽我,你们都看到了,妞太主动了,实在是没理由不下手啊。
  顾MM:主动你妹!要是我抓了你爸让你献身你肯不肯?
  四少:咳……妞,你想要就直接招呼偶嘛,抓我爸对你来说难度太大了,真心不用那么麻烦的。
  作者有话要说:  偶也觉得这样怪没节操的,但是赶进度嘛。
第5章
一句一句写的都是她,也只能是她
  霍仲祺回到家的时候已近午夜,刚一进门便有佣人通报说虞浩霆那边找过他,却没说是什么事情。霍仲祺一听正中下怀,想着明天一早就去见虞浩霆,或许能有机会提一提顾婉凝的事。好容易迷迷糊糊挨到六点钟光景,便起身换了衣裳出门,径直开车去了栖霞官邸。
  霍仲祺一进侧楼的侍从室,便有一阵咖啡香气扑面而来,几个值班的侍从正在吃早点,他一进来,就有人跟他打招呼:“今儿是什么日子?霍公子这么早。”
  霍仲祺悠悠走到桌前,拿着杯子自倒了一杯咖啡,呷了一口,笑道:“这是翡冷翠的招牌蓝山,你们倒会享受,一大早的这样闲,四少今日给你们放假么?”
  今日当值的随从参谋杨云枫端了一碟切好的三文治递过来给他:“四少还没起来呢,你跟我们在这儿吃点儿东西,等卫朔那边叫人,再一道过去吧!”他口中的卫朔是虞浩霆的侍卫长,正是前一晚用枪抵住顾婉凝那人。卫朔的父亲是虞家的旧仆,他从小便养在虞家,和虞浩霆寸步不离,连虞浩霆去德国读军校,也是他在身边。霍仲祺听杨云枫这样讲,奇道:“你们就这样偷懒,也不去问一问,四哥今天是不舒服么?”
  虞浩霆自幼有大半时间都在军中,起居作息被虞靖远管束的极其严苛,每日六点之前必定起床,即便是年节假日也不例外,这个钟点还未起身,除了生病,霍仲祺一时竟想不出别的缘故。
  那一班侍从听他这样问,相视一笑,一个刚升上来的年轻人低声飞出一句:“当关不报侵晨客,新得佳人字莫愁。”杨云枫一听,回头狠瞪一眼,一帮人立刻噤声,侍从室里便安静下来。
  霍仲祺猜出几分,心中却更是诧异,和杨云枫出来,走到廊下才笑问:“是什么人?怎么带回官邸来了?”
  杨云枫低声笑了笑:“昨天不是我当班,这事得问茂兰。”
  霍仲祺道:“卫朔呢?他也不知道么?”
  “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石头似的,一个字都不肯多说。”杨云枫声音放得更低:“我问了昨天跟着出去的人。说是个姓顾的女学生。四少回了江宁,口味倒也改了……”
  杨云枫自顾说着,却没察觉霍仲祺已经变了脸色,他起先还笑,待听到杨云枫说“是个姓顾的女学生”,胸口便如同被人重重擂了一拳!
  姓顾的女学生?我姓顾,叫顾婉凝。姓顾的女学生!我是乐知女中二年级的学生
。新得佳人字莫愁。姓顾的女学生。新得佳人,字莫愁……他只不肯去想杨云枫说的便是顾婉凝,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来:那样盈盈楚楚的一双眼,那样稍纵即逝的两漩梨涡,她那样清,直清到让人觉得艳。画楼西畔桂堂东。昨夜星辰昨夜风。沧海月明珠有泪。凤尾香罗薄几重……他只觉得李义山的诗,一句一句写的都是她。
  也只能是她。
  “不过,有人陪陪四少也好,这些日子……”杨云枫正说着,一眼瞥见霍仲祺神情怔忪,脸色青白,忙问道:“你脸色这么难看,昨晚没睡么?”
霍仲祺勉强一笑,摇了摇头:“我很少起这么早,许是不太惯。”
  虞浩霆也醒的很早,一醒,便看见顾婉凝犹带艳意的睡颜。
  他自知是做了一件极混账的事情,却下意识地将她环住,她睡梦中的气息很轻,纤柔的身子婴孩般蜷缩着,他便不大敢动,只是默然拥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的缘故,顾婉凝在睡梦中竟向他偎了一偎,虞浩霆忍不住便想起昨夜的春江宛转,月照花林——他尽力温存待她,却还是弄疼了她,她不知所措的惊惶青涩,那样怕他却又那样倔强,她不敢碰他,也不敢躲他,她不肯哭,也不求他,只是一味柔艳入骨的予取予求,无论他怎样哄她,她都不说一句话,任由他一遍一遍地要她,直如他书房外头那株西府海棠,在寒春细雨之中错落摇曳,俯仰翩跹,一朵一朵吐着蕊绽在他怀中……忽然,顾婉凝轻吟了一声,身子微微一挣,虞浩霆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将她锢得这样紧了。虞浩霆只得替她裹好被子,披衣起身,怕再多耽一会儿自己又……他这样想要她?
  虞浩霆走到外面的小客厅,拨了侍从室的电话。杨云枫一听是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却听虞浩霆声音压得极低:“上午的事情都推掉,有要紧的事交给石卿。”
  杨云枫刚答了声“是”,便瞧见霍仲祺正跟他递眼色,忙说:“四少,霍参谋在这里。”虞浩霆听了,想起一件事来,遂道:“叫他听电话。”
杨云枫一面把听筒递给霍仲祺,一面朝那班侍从比了个手势,众人神情皆是一散。
  霍仲祺接了听筒问道:“四哥,昨天你找我?”只听虞浩霆道:“嗯,昨天有件事要问你,现在不必了。不过,你帮我查一个人。”
  霍仲祺心头一跳,只听虞浩霆话中似带着笑意:“昨天你带进陆军部的那个女孩子,查一查她家里还有什么人。”霍仲祺只觉得胸口一窒,闷着声音勉强答了一声:“好。”
  他茫然若失地放下电话,杨云枫低低笑道:“不知道是个怎样的美人,这样动四少的心。”
  虞浩霆回到卧室,见顾婉凝还没有醒,心下稍安。
  她恐怕是要恨极他了。她那件牙白的旗袍被他抛落在靛蓝色底子金线挑花的地毯上,宛转成一个绮艳的姿势。他顺手捡起来,按铃叫了佣人,吩咐道:“去三太太那里,请她看看有没有这个尺寸的衣裳,找一件来。”那丫头接过旗袍退了出去,虞浩霆斜倚在床边,隔着被子揽着顾婉凝,静静看了她许久,皱着眉头在她发间深深一吻,已惊动了她。
  顾婉凝只觉得周身都是异样,深深浅浅的痛楚酸涩和倦意仿佛一张网将她困在其中。待她看见虞浩霆,悚然一惊,昨夜种种浮上心头,顿时颊红如蕾,暗暗用手攥紧了被子,一动也不敢动。虞浩霆知道自己在这里只是为难她,淡淡说了句:“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便起身自去洗漱。
  外面的雨仍未停,床头那盏乳白纱罩的台灯也仍亮着,顾婉凝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了,无论如何,最难堪的境况总是过去了吧?
  她呆呆望着有些过分宽大的房间,一排窗子皆垂着厚重的香槟色丝绒提花的落地窗帘,墙上贴了浮凸雕花的乳白壁纸,别无装饰;触目所及的家具俱是一色泛着绛色沉光的金星紫檀,纵是她在国外见惯了豪门华邸,亦觉奢华难言;一张样式简洁的黑色铸铜大床却是西式的,她身畔的床单薄被也是墨色,暗花的真丝底子上用金线滚着双层的卷草边;床边不远的地方置了个花架,上下数个淡青色的冰裂纹方盆里养的都是素心兰,此时花期已过,几朵残苞缀在茎上,兀自送出一缕缕的暗香。
  一时虞浩霆换了戎装出来,见顾婉凝裹着被子靠在床角,身子犹巍巍轻颤,面色苍白,两颊却潮红不退。他心下忖度自己昨天虽然已经尽量克制,但一看见她水汪汪的一双眸子失了焦一般茫然又娇慵的望着他,到底还是有些失控,百般撩拨着她折腾了大半夜,才逼着自己停了手,大约真是有些过了……他这样想着,便在她身旁坐下,伸手去量她的额头:“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看看?”
  顾婉凝轻轻一避,低声道:“我的衣服呢?”虞浩霆见她并没有哀凄恼怒的神情,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不能穿了。”
说着,拿过一件寝衣放在她膝上。顾婉凝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他的衣服。虞浩霆见她仍缩在被子里,温言道:“你先穿这个,你的衣服待会儿我赔给你……”
他还未说完,却听顾婉凝低低说了一句:“你出去吧。”
  虞浩霆走到客厅刚要坐下,就听见卧室里一声轻呼,他起身去看,却是顾婉凝跌在地上。原来,顾婉凝见他出去,便披衣下床,不料刚一踩地,身子一软便跌了下来。虞浩霆伸手去揽她,却不小心撩开了她身上的睡袍,露出皙白匀长的一双腿来。顾婉凝正自气恼,本能地将手一挥,正拂在他脸上,两个人立时便僵住了。
  虞浩霆从小到大从未被人这样打过,且此刻一心都在她身上,毫无防备,纵然脸上并不觉得疼,也不由愣住;顾婉凝更是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挥竟打在他脸上,见他面色微沉,更慌乱起来,唯恐惹怒了他,再横生枝节。她满是倦意的一张小脸此刻忧色忡忡,红的要渗出血来。虞浩霆看在眼里,一阵愧疚,他明知道地毯厚实,她摔一下也不会怎样,却仍是柔声问道:“你摔疼了没有?”
说着,便抱她起来。
  顾婉凝见他没有生气,一颗心才落了地,也不答话,摇摇头,掩着衣襟蹒蹒跚跚就往浴室去,只听虞浩霆在她身后说:“浴缸里放了热水……”
  放下杨云枫的电话,汪石卿心里掠过一丝异样。
  虞浩霆一时心血来潮交给女朋友倒没什么,只是带到官邸里去此前却是没有的,不知这女子是什么来历。他虽和虞浩霆情同手足,但自度身份,一向甚少过问他的私事,当下也不便打听,只好将这一点疑惑搁在心里。
  他忙了一阵手边的事,忽然见霍仲祺若有所思地走了进来,便道:“你这两天好勤快。”霍仲祺道:“四哥叫我帮他查个人,我回了他的话,顺便来看看你在忙什么。”
  汪石卿奇道:“四少上午的事情都推掉了,怎么倒有事让你做?”
  霍仲祺眉睫一低,说:“他就是为了我这件事,才推了你们的事。”
  汪石卿听罢,心下已然明了,笑问:“是什么人?还劳动到你?”
  霍仲祺淡淡答了一句:“自然是个美人。”
  汪石卿见他眉宇间一片怅然,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一时不明所以,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再追问,便转了话题:“我正好有件事拿不定主意,难得你来,帮我想想?”
  霍仲祺闻言,挑眉看他,只听汪石卿道:“廖鹏昨天已经处置了,他的二十七军暂时是乔凤鸣代掌,我原想打散了整编到朗逸那儿去,又觉得有些可惜,毕竟是历练出来的一支精锐。从外头调不相干的人去,万一弹压不住,反而更坏……”
  他话还未完,霍仲祺便道:
“我知道了。你撇了那么多人不问,单来问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必然是我说谁,你便不用谁,只帮你剔掉几个人而已。”
  汪石卿笑道:“
你倒是说说看。”
  霍仲祺道:“廖鹏手下三个师,第一师是他的嫡系,名义上他妹夫王奎东是师长,实际上是他自己的卫戍部队,轻易不肯动用,虽然装备精良,但兵浮将傲,没经历过什么磨练,不如打散一部分编到朗逸那里去磋磨。第二师的师长乔凤鸣,年资最老,为人谨慎,又没什么野心,所以廖鹏放心交一个师在他手里,不过他手下那几个团长都不怎么看得起他。至于第三师,虽然装备不齐,但却是实战最多的部队,师长孙熙年是个悍将,廖鹏不得不用他,又忌惮他,既要他担了那些硬仗,又时有掣肘。前年的浦口大捷,原本就是孙熙年打下来的,眼看已经是全胜的局面,廖鹏生生调了乔凤鸣去抢下了这份功劳,孙熙年虽然不说什么,他手下一班人私下里早就骂开了,去年中秋,两边的人在戏园子里碰上,借着捧戏子大闹了一场,几乎动了枪而且,他唯一的宝贝弟弟孙熙平从定新军校一毕业就跟着朗逸。”
  汪石卿微微一笑:“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霍仲祺道:“你操心的事情太多,哪顾的上这些?也就是我这样的闲人,才有这份儿闲心。对了,要说乔凤鸣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可取之处,他去年才娶的那个四姨太相貌虽不出色,却烧得一手好菜,尤其是一道脊梅炖腰酥,算是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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