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帝王恩(校对)第2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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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不提还好,一提起此事慕容栩还真就迫不及待地想去虞家了。他本来就是风流浪荡、夜夜笙歌的性子,现在自己要办的事接连传来好消息,正是春风得意,这种时候,当然要去美人面前炫耀一下了。
  慕容栩从前一直被人看做只懂风月的轻佻之徒,朝政被大兄独揽,从来没有他说话的份,然而这次接连的胜利却让慕容栩飘飘其然,甚至喜欢上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他识破了廖政死亡的真相,找回丢失的舆图,还揪出了叛徒,这样的能耐恐怕比之大兄也不遑多让吧?只是可惜,大兄慕容枕有姜皇后撑腰,独揽朝政疑心极强,要不然,自己何至于只能做一个闲散王爷?
  慕容栩骑在马上若有所思,他身穿一身白色锦袍,神采飞扬,恣意风流,六分的姿容在权势的加持下也变成了九分。行人听说颍川王出行纷纷躲避,然而即便有慕容氏滥杀的恶名在外,也还是有不少年轻女子躲在街边偷看慕容栩的风采。
  慕容栩见此心中自得,他内心里那个模糊的渴望,也越来越明晰起来。
  虞家大宅里,虞清嘉坐在窗边,看到丫鬟们眉眼飘移,明显心思不在此处。虞清嘉眼角梭了一眼,只做不觉。过了一会,银瓶从外面跑进来,格外殷勤地给虞清嘉抱来一筐彩绦:“小姐,今天外面的风又大又冷,奴婢出去了一圈,手都冰了。正好这里有些彩绦,奴婢陪小姐编络子吧。”
  虞清嘉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了银瓶一眼。银瓶被这样的眼神看的脊背一凉,她脸上的笑僵了僵,仔细地盯着虞清嘉的神情,过了才两句话的工夫,银瓶不死心,再次试探:“小姐,奴婢昨日从外面新学来一种花样,听说这种络子花样是新出来的,城里女郎争相寻访,但都不得其法呢。奴婢花了好大功夫才打听来这种花样怎么编,若小姐学会了,以后和女郎们宴会,一定稳稳压她们一头。小姐,奴婢现在教您怎么打络子吧!”
  银瓶银珠就是留在二房的丫鬟,银珠瘦瘦弱弱的,办事也呆里呆气,而银瓶却一天到晚往外跑,眼睛看着很不安分。那次就是银瓶陪着虞清嘉去无量寺,可是中途银瓶却自己溜出去玩,回来后被虞清嘉狠狠骂了一顿。银瓶挨了骂还心不甘情不愿,此后越发不愿意来虞清嘉身边伺候了,一有空就跑到外面找其他房的丫鬟婆子说话。现在银瓶却突然抱回来一筐丝线,还说要教虞清嘉编新花样……
  虞清嘉内心里摇头,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哄呢?拿一些新鲜东西回来,哄着她在屋子玩这些丝线,好断绝了她出门的念头。虞清嘉觉得可笑,若是她七八岁的时候,用这招或许有用,然而她如今已经十四,虞清雅还使这些手段,真的非常弱智。
  虞清雅手握系统,用积分就能兑换各种新头花新绣样,向来引领高平城里的潮流。其他名门女郎都打听不出来的络子编法,结果被银瓶一个丫鬟知道了,除了虞清雅授意,还能有谁?
  银瓶不知道自己两句话的工夫已经把自己和背后的金主卖了个干净,她还在讨好地笑着,想哄骗着虞清嘉待在屋子里,不要出门。虞清嘉不想和丫鬟浪费口舌,随意点了点头就打发她们下去。银瓶磨磨蹭蹭起身,一会拿了块湿布进来,到处擦拭木架花瓶,眼睛却总往虞清嘉这里飘。虞清嘉这下是真的恼了,良禽择木而栖没错,但是银瓶这样的吃相也太难看了。虞清嘉合了书,轻飘飘朝银瓶看了一眼,银瓶被看得心里一哆嗦。
  六小姐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莫非六小姐发现了?可是不可能啊,她明明按四小姐所说,一言一行都引导地恰到好处。
  银瓶心思惴惴,眼珠转了转,腻笑着看向虞清嘉:“六小姐,您不打络子吗?”
  银瓶必然是留不得了,虞清嘉正想说话,忽的转念一想,觉得蠢也有蠢的好处。至少银瓶想做什么,自己一眼就能看清,若是赶走了银瓶,被虞老君或者虞清雅借机再塞进来一个眼线,那反而不好。虞清嘉心里转了转,最后没有发作,而是合上书卷,当真翻了翻竹篓里的丝绦:“正好我闲着无事,将东西搬到后面,我和景氏一起打发时间吧。”
  银瓶大喜,忙不迭应了。女眷本来就消闲,相互串门做针线,一坐就是一下午的情况太常见了,虞清嘉抱着丝线篓来找慕容檐,还真毫无违和。
  慕容檐看着虞清嘉不请自来,还搬来一堆花花绿绿的玩物,自作主张地堆在他的案上。慕容檐眉心一跳,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虞清嘉弯了弯眼睛:“你想做什么?”
  虞清嘉有些心虚,然而一个人心烦不如两个人一起烦,于是虞清嘉顶着慕容檐杀人一样的眼神,稳稳当当地坐到慕容檐对面:“我怕你无聊,来找你……嗯,说说话。”
第31章
别扭
  慕容檐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虽然不发一言,但是浑身上下都斥满了“不用,出去”这几个字。虞清嘉就当没看到,坐好后对婢女们挥手道:“我和景桓打络子,用不着你们,你们都下去吧。”
  银瓶见虞清嘉当真没有出门的意思,大大安了心,喜滋滋地出去了。出去后,她还特意关上了门。
  等人都走了,慕容檐对虞清嘉轻轻一挑眉:“你想做什么?”
  “没做什么,那个丫鬟在我眼前转来转去,我嫌她烦,就来你这里躲躲清闲。”
  躲清闲?慕容檐立刻不留情面地说:“那我这里可容不下你,该在哪儿就回哪儿去。若是看不惯那个丫头,杀了就是。”
  虞清嘉被吓了一跳,连忙探过桌子压住慕容檐的手:“你冷静,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慕容檐却对此不屑一顾:“一个丫鬟而已,也值得你求情?上次那个贫民女子,眼睛不老实故意利用你,这种人直接杀了就好,留她下来做什么?这次更是一个婢女,还是一个胆敢对你不恭敬的贱婢,你也要留着?”
  虞清嘉叹气,说:“她们确实有异心,可是人皆自私,我自己也将自个儿放在最前,所以不怨别人替自身打算。她们想往高处走乃人之常情,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后果,无论她们能不能爬上去,掉下来后会摔得多惨,都由她们自己承担。可是这样的小恶,并不至于要以死抵罪。”
  虞清嘉心知慕容檐父母都被叔父害死,自己家破人亡流落在外,有了这样的经历,难怪他行事偏激。然而正是因为虞清嘉心疼他的遭遇,所以才更不能放任他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虞清嘉说完之后眼巴巴地瞅着慕容檐,期待他说出什么话来。慕容檐想了想,依然觉得不过杀人而已,有什么所谓:“你现在放过了他们,难免日后他们不会反咬你一口。与其好心不得好报,不如一开始就将他们除去。”
  虞清嘉呼吸一窒:“可是他们明明还没有做出背叛之事,你难道仅是因为他们可能做不利于你的事,就将他们全部都杀了吗?”
  慕容檐平静地看着她:“对啊。宁我负人,也不可让人负我。”
  虞清嘉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虞清嘉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问:“你这样行事,你身边的人看到岂不是兔死狐悲,寒了众人的心?长此以往,还有谁会诚心追随你?”
  慕容檐也轻轻笑了,他容貌昳丽,这样一笑春风拂面,日月失色:“谁敢有异心,我就杀了谁。只要手里有足够的权力,根本不怕他们不听话。”
  “以暴制暴终难长久!”
  “那是因为他们愚蠢,大权旁落。”慕容檐幽黑的眼睛盯着虞清嘉,虞清嘉甚至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这实在是一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可是慕容檐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人心易变,兄弟、忠臣乃至夫妻都会背叛,唯有传国的玉玺,至高无上的权力,亘古不变。”
  “你!”虞清嘉被气的不轻,蹭的直起身,用力瞪着慕容檐。慕容檐目光毫不躲避,他眼眸幽深清澈,宛如一泓幽深的湖,深邃不见底,湖水却再干净不过。显然,他从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妥。
  虞清嘉本来是坐于脚踝上,现在直起腿臀和上半身,视线立刻拔高许多。然而即使如此,她依然将将和慕容檐平视。虞清嘉定定和慕容檐对视好一会,她的眼睛被愤怒洗刷的晶亮,越发姝丽无双,容光摄人。
  虞清嘉每一个字咬得极其用力,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你不信真情,可是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世界上有许多东西坚不可摧,远非权势和财富能及。”
  慕容檐只是轻轻一笑,他眼睛带出笑意,好整以暇地看向虞清嘉:“比如?”
  “比如……”虞清嘉支吾了一下,她绞尽脑汁想了想,说,“比如父母对子女之情,再比如夫妻之情。”
  慕容檐都要笑出来了,事实上他也果真笑了。慕容檐看着虞清嘉,简直都不忍心打破这个小姑娘天真的幻想:“父母对子女的疼爱?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兄弟阋墙,父子反目?更甚至每家每户都少不了家宅阴私,这还不是因为父母偏心?你生在世家,长在闺阁,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很美好。但是你不妨走出城看看,卖妻鬻子,易子而食,比比皆是。这才是这个人间的真相。”
  “那是别人家,我们家又不会这样。”
  慕容檐轻轻一笑,日光下他睫毛纤长,容貌昳丽,简直如天使一般:“你别忘了,当初遇到山贼土匪,你的马车惊马,虞文竣可没派人来追呢。这才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吧。”
  虞清嘉这次是真的被气哭了,她看也不看,举起桌案上的什么东西就往慕容檐身上砸。慕容檐往后避了避,轻松接住。虞清嘉眼泪打转,最后从眼眶中溢出,在脸颊划出长长一道水痕,最后悬挂在下巴上,颤颤巍巍地晃了晃,忽的没入衣领,再也看不见了。
  慕容檐心里有些遗憾,他其实知道事情不是他说的这样,但是有什么关系,反正虞清嘉又不知道。
  有的人遇到美好的东西,惊艳,呵护,小心翼翼,而有的人只想摧毁。越美丽的东西,越能激发他的破坏欲。
  慕容檐不巧就是其中翘楚。
  虞清嘉没想到自己竟然又被慕容檐气哭,她感到难为情,她早不是小孩子了,还动不动哭,成什么样子。然而狐狸精还真有这种能耐,轻而易举将人气得两眼发黑。虞清嘉无声地擦了泪,冷着脸坐回原处,眼睛看着地面,一眼都不肯朝慕容檐望去。
  慕容檐当然也不会去管,指望他说好话哄人,还是杀了他让他重新投胎比较快。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又固执地僵持着。因为寂静,能清楚听到虞清嘉院子里的动静。
  “银瓶你要去哪儿?小姐呢?”
  银瓶似乎急着出门,可是没走两步被另一人拉住,银瓶脱不了身,只能不耐烦地说道:“小姐在后面,和景姬做针线呢,又出不了什么事。”
  “既然没事,那你急色匆匆地做什么?”
  银珠人呆呆的,手劲倒是莽。银瓶争不过她,只能压低了嗓门说:“颍川王来了,现在各房各院的婢女都围在老君院外偷看呢。听说颍川王是从邺城来的,是皇子呢!我还没见过王爷,我也去看看皇子龙孙的气概。”
  银珠冷笑:“你还好意思说,那日颍川王来搜家,你怕的躲在屋子里,只留小姐一个人在外面。既然你想看,那天晚上怎么不出来啊,现在想起来仰慕皇子的风采了?”
  “你走开。”里面那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银瓶的声音气呼呼的,尖锐又刺耳:“听说颍川王风姿极佳,自在风流,比之世家公子还多了一份贵气,你想看就自己去看,在这里折腾我算什么难耐?”
  “你……”银珠听起来被气得不轻,声音也不再控制了,“你没听说过京城那些传言吗,邺城百姓避之不及,你还上赶着跑过去看?”
  银瓶不以为意:“那又如何,人家是皇族,怎么可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杀予夺,恣意妄为,这才叫天之骄子。听说当今皇室祖上有鲜卑血脉,个个形貌美丽,天生擅长武功射箭。那可是皇子啊,你若是想去看我就带你去,若是你不想,那就乖乖放开我,不要拦了姐姐的路。”
  两人似乎低声嘟囔了什么,最后院子一起寂静下来,显然银珠立场不坚,最终被银瓶说动,两人一起丢下小姐出去看美男子了。虞清嘉尴尬,她正在想要不要说点什么,好将这个场面岔开,就听到慕容檐嗤笑一声,道:“你养的好侍女,将你丢下不管,反而一起去外面看男子。你方才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些背主又愚蠢的丫鬟?”
  “她们又不是我的侍女,白芷白芨才不会这样。”虞清嘉没好气地顶了一句,她随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低声喃喃道,“难怪虞清雅买通了丫鬟让我打络子,原来目的在此。”
  颍川王大驾,现在自然在虞老君的屋子里。虞清雅当然不舍得放过这次机会,与此同时她还怕虞清嘉露了脸,于是故意给虞清嘉送来丝带,想让虞清嘉留在屋里摆弄这些闺阁之物,从而错过和颍川王的见面。
  虞清嘉心想谁想见他啊,能不出去她简直求之不得。虞清嘉似是思索又似有所悟,慕容檐看着她的神态,眼睛慢慢眯了眯。
  慕容檐冷不丁问:“你后悔了?”
  “啊?”虞清嘉被问得愣住了,“你在说什么?”
  慕容檐听到这句话却觉得这是虞清嘉故意掩饰,他冷笑了一声,双手随意放在膝上,说:“既然已经想通了,那想出去就出去吧。那两个侍女都已经离开,想必不会再有人扰你清闲了。”
  虞清嘉听着莫名其妙,她想了好一会才慢慢记起,她刚进门的时候,似乎说过来慕容檐这里躲清闲。虞清嘉顿时无语,这……她就是随口一说,慕容檐竟然还记住了?
  若说从前虞清嘉不在乎,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慕容檐其实是男子,对方说了让她出去这种话,虞清嘉还能硬留着不成?虞清嘉心里也不痛快,冷着脸站起身,硬邦邦说道:“你说得对,那我就不打扰你养伤了。”
  虞清嘉本着脸离开,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后又砰的关上,从力道上不难看出关门人心情恐怕很不好。只是片刻的工夫,屋里又恢复清静,唯有暖融融的阳光铺洒在窗前塌上,一切看起来和原来无异。可是被遗留在矮榻上的针线筐,却表明并非如此。
  慕容檐视线不由落到那堆鲜艳到刺眼的丝绦上。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世人慕强重利,女子尤甚,现在有封号有王位、同时还是皇帝第三子的颍川王亲自来到自家府邸,哪个女子会放下这种飞高枝的机会不管,而是坐在一个完全无干的闲人屋里,白白浪费光阴呢?说不定虞清嘉早就想走了,他的话正中虞清嘉下怀。
  慕容檐眼中的光越来越冷,最终沉淀成一片浓重的黑色,虽然平静,却带着让人心惊的狠戾决绝。慕容檐将注意力重新集中会手中的书卷上,他刚翻过两页,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推开了。
  虞清嘉脸色还是极差,她怀了抱着一大摞书卷,也不管慕容檐在做什么,一股脑全都堆到书案上。慕容檐皱眉,伸手挡住滚落的卷轴,他抬头看向虞清嘉,第一件想的是她怎么回来了?第二件在算这中间的间隔时间。按二房庭院到虞老君院里的距离,以虞清嘉的步速,肯定不够一个来回。所以,她这段时间都在找书?
  这样想着,慕容檐的眼神不由带上了审视的味道。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平直冷淡,古井无波:“你来做什么?”
第32章
愿意
  虞清嘉眼睛瞪得圆圆的,故意挑衅一般,说道:“教你仁义礼信,学君子之义。”
  她就不信天底下有教不好的学生,感化不了的歧途之人。她一定要将慕容檐掰到正道上。
  慕容檐眉梢微微一动,他低头看向自己手边,因为虞清嘉故意挑事,还带着陈旧气息的书卷散的到处都是,慕容檐正在看的书页也被遮住了。他当真觉得虞清嘉很幼稚,三岁小孩子才会用这种报复方法。
  慕容檐实在不想回应这种弱智的挑衅手段,然而虞清嘉却来劲了,她敛衽坐在对面,正襟危坐,神色严肃:“既然父亲将你接回我们家,那你就算半个虞家人,我们也不和你求什么,但是等日后别人说起你,却不能坠了我父亲的名声。你草菅人命,薄情寡义,还死不悔改,这岂是君子所为?我父亲热忱正直,广受尊敬,他半辈子的美名绝不能被你带累。所以从现在起我要监督你读书,这些书都是历史上有名的贤士所著,父亲还在旁边标了批注,只要你诚心读一遍,一定会大有助益。”
  慕容檐听到第一句的时候眸光就动了动,听到后面,他连装样子的心都没有了。他心想,虞清嘉从小读“人之初性本善”,怕不是学傻了吧。
  虽然慕容檐看起来满不在意,但是虞清嘉并不气馁,还亲自从一堆书卷中挑挑拣拣,取出其中一卷,解开了绳子平摊在慕容檐身前,完全压住了慕容檐原来的那卷书。慕容檐单手拎起来就要丢掉,虞清嘉“呀”了一声,赶紧扑上去阻止:“这是我阿父的书,你不许丢!”
  虞清嘉半跪在塌上,一手撑着书案,一手去够慕容檐手中的书。慕容檐听到虞清嘉的话,到底没有真的将书扔掉,而是任由虞清嘉握住自己的手腕,拽着放回案上。虞清嘉心疼地将书拍了拍,重新铺好,她眼睛像小鹿一样,扑闪扑闪的,充满了期待和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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