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法则(校对)第21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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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河烦躁的摆了摆手:“你回头去找他谈一下,问问他,如果他去了松藩,他的思路是什么,下面的人手安排又是什么打算?”
  赵云楼无奈:“知道了,师兄。”
  李云河默默注视着赵云楼离去,沉默了不知多久,走到桌边,提笔写信。
  “师兄如晤,前诗已鉴,意蕴高远,心中感念。近日登白马山雅望,偶有所得,依韵和拜。
  曰:
  离离南山巅,
  愔愔倒为乾。
  谁言芸芸众,
  来生不成仙。
  又曰:
  金山银水挂斜阳,
  风氤云漠愁断肠。
  细柳折遍三声怨,
  雨洒征途故人殇。
  再曰:
  天穹罩离原,
  明月映孤溪。
  道缘何所望,
  长生未有期。”
  写完后,李云河取出《云笈七签》,翻页一一对照,核实无误,塞入信封之内,封好口,填上:云翼师兄钧鉴等字样。然后取出一张飞符,将信沾于其后,往空中一抛,那飞符化作一点白光,往庐山方向去了。
  从李云河的房中出来,赵云楼慢慢向着府宫监院们居住的院子行去,走到一半,觉得有些口渴,又转身回到自己房内,泡了杯清茶,不紧不慢的喝了。
  喝完以后,再次出门,走了一段,想了想,又拐到内书房去,在那些策论中翻出景致摩的文章,捏着鼻子粗粗又浏览了一遍,然后才背着双手,慢慢挪到景致摩的房外。
  就听屋里似乎有人说话,赵云楼大声咳了一嗓子,敲敲门:“致摩在么?”
  景致摩开了门,恭恭敬敬道:“老都管来了。”将赵云楼迎入房中。
  房内还坐着一位,却是西真武宫方丈杜腾会。杜腾会笑着站起身来,稽首道:“老都管好。老都管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见这两人凑在一起,赵云楼脸色不郁,也懒得跟他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任杜腾会离去。
  景致摩重新换了一壶新茶,给赵云楼端上来,赵云楼沉吟道:“你那篇策论我是仔细看过的,很有年轻人的干劲。但会不会有些过于强硬了?”
  景致摩正色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显酷烈手段,怕将来埋藏大隐患。若说是有干天和,将来上天罪罚,都在我一人之身,为了道门大业,我愿不惜此身。”
  赵云楼缓缓点了点头:“你既然有这份心思,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总观已经议定,松藩新设道宫,在松藩道宫之下,再建四座道院,其中红原的道院行特殊治策……关于红原的道院,你有什么想法?”
  景致摩道:“听说这是赵致然的建议?”
第七十章
对问
  红原三部设立特区之计,出自君山庙祝赵致然的策论,这一点已经在提调署中有所风传,景致摩听说这件事也不稀奇。只是上头没有明说,下面的人也只能猜测。
  赵云楼点头:“不错,很年轻的一个人,同样有干劲,也有本事。听说你一直对他有所成见……”
  景致摩道:“我的确不喜此人。”
  “为何?除了……那件事以外,还有别的原因么?”
  “身为馆阁子弟,好生去炼他的长生就是,为何非要干涉十方丛林的俗务?馆阁不得干涉十方丛林,这条规矩莫非是白订的?订立了也不用遵循?”
  赵云楼问:“他是哪一年入的无极院?”
  “嘉靖十二年。”
  “当时他可是馆阁修士?”
  “……不是……”
  “他为受牒道士是哪一年?”
  “嘉靖十三年。”
  “那时,他可是馆阁修士?”
  “……不是……”
  “他升静主是哪一年?升方主是哪一年?任君山庙祝又是哪一年?”
  “……”
  “那时他可是馆阁修士?”
  “……不是……”
  “他入华云馆时,可曾如他人一般,向无极院递交辞道书?”
  “……不曾……”
  “我再问你,他现在是不是依然为无极院君山庙的庙祝?他有没有以华云馆的名义,处置过君山庙的事务?有没有以华云馆名义,向无极院、西真武宫指手画脚?”
  “……没有……”
  “那我问你,既然他一直以十方丛林受牒道士的身份做事,也从来没有以华云馆的名义指手画脚,那你怎么说他触犯了馆阁不得干涉十方丛林的戒条呢?”
  景致摩满脸胀红,脸色很是难看。
  赵云楼忽然间感觉心中畅快了很多,满意的将茶水饮尽,又道:“先不说其余,今天过来找你随便谈谈,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你不要放在心上。”
  “是,老都管放心,我晓得。”
  “说说吧,你对松藩地区的道院设置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
  景致摩精神一振,沉吟片刻,侃侃而谈:“松藩地区往日如一片散沙,这是因战事的缘故。如今大军得胜,将战线推进到白河一线,有白河天险为堑,后方便算是稳了,八年前白马山为夏军偷袭的惨败再不会重演。”
  赵云楼点点头,道:“说重点。”
  “是。故此,我以为,道院的设立,当与总督府协商,争取做到一致。比如将小河庙、藩州庙、永镇庙升格为道院,与红原特区一道,作为松藩的四座道院。”
  赵云楼眉头挑了挑:“藩州庙?我记得藩州庙比松州庙差远了,为何不是松州庙?”
  景致摩道:“松州庙是松藩地区最大的道庙,我意以松州庙为根基,扩建为整个松藩的道宫。否则新建一座道宫的话,徒耗钱粮不说,时间上也要拖沓不少,不符合总观尽快整合的要求。”
  赵云楼对此倒是比较赞同,道:“难得你有这份心。那各院人选呢?包括红原特区的方丈,也都说说。”
  “是。我潼川府张高功经义很好,我想推荐过去做高功。”
  “唔,似乎记得此人当年是潼川院试的案首?”
  “此人满腹才华,读书读得很苦,中了案首之后,因对道经很感兴趣,于是毅然投身道门。我敢说,三千道藏尽在其胸,他对经义的认知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接着说,还有谁?”
  “西真武宫的廖都厨。”
  “平平无奇的一个人,为何举荐他?”
  “此人胜就胜在一个惟命是从之上,做起事来一丝不苟。”
  任何一个身为上位者,都需要几个能够惟命是从的下属,这样的下属不问为什么,只问什么时候开始做。
  对景致摩的选择,赵云楼也算理解。因道:“继续。”
  于是,景致摩又点了几个人名,有些是他现在潼川府紫阳宫的下属,有些是他当年在龙安府西真武宫的同僚,其中甚至还有夔州出身的道士,令赵云楼稍觉放心。
  有这么十来个人帮衬,一个新道宫的架子便搭起来了。
  赵云楼暗想,难怪张云兆当年大力培养此人,此人真是称得上一个“稳”字。
  说完了道宫内部搭架子的人选,赵云楼让他接着说四座道院的监院人选。相比于道宫的三都和八大执事,这四个监院人选分量更重一些。
  景致摩因此也慎重起来,每说一个人,就要思索片刻。
  赵云楼就静静的听着,中间不时发问,也仅仅是问为什么,而不做倾向性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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