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野性时代(校对)第9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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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正确,但没有奖励。”宋维扬笑道。
  两个大学生也笑起来,气氛比较轻松。
  这次陈桃带去盛海的两个大学生,一个叫曲池,一个叫秦凤鸣,都是前不久主动自荐进入公司的。
  曲池跟宋维扬一样,属于自费生,不包分配。或许是在学校受歧视惯了,他很要强,也爱学习,可惜太喜欢抢风头,不放过任何表现自己的机会,居然在宋维扬说话的时候搞抢答。
  希望能慢慢变得成熟起来吧。
  宋维扬说:“魏德雄最失败的地方,就是他忘了要‘移木建信’。他只想着用惩罚制度来要求干部和工人怎样怎样,却忘了第一个月的奖金都没发下去,厂里的干部和工人都对他没有信任感。恩威并施,赏罚分明,管理者不能只注重‘威’和‘罚’。魏德雄如果不能改正自己的做事方法,他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希望他能够吸取这次教训。”
  “我明白了。”陈桃点头道。
  “还有,”宋维扬说,“魏德雄的‘威’和‘罚’也用错了地方,他一个外来领导,想立威就该找准关键点。开除一堆普通工人算什么回事?要开除就直接开除上层干部,敲山震虎,工人一看干部都滚蛋了,谁还敢不长眼乱来?”
  陈桃说:“可能魏厂长害怕开除上层干部影响太恶劣,闹得其他干部人心惶惶。”
  “愚蠢至极,”宋维扬评价说,“开除一个干部,提拔一个亲信,再奖励其他干部,谁还敢说什么?人心立马就聚起来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被他搞得越来越复杂。”
  大学生秦凤鸣一直在仔细聆听,突然问道:“董事长,为什么魏厂长在总部很得人心,而且展现出的能力很强,到了分厂那边却有些欠佳呢?”
  宋维扬解释说:“在总部,大家上上下下都认识,也知道魏德雄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但盛海分厂不一样啊,他初来乍到,谁知道他什么情况。他越是铁面无私,就让人越是忐忑不安,甚至莫名其妙的激起别人的逆反敌视心理。人到了新环境,首先要做的是熟悉别人,同时让别人熟悉自己,切忌不能操之过急。”
  秦凤鸣点头道:“就像一个乱了的线团,先要观察找到线头,才能把麻烦给捋清楚。一上来就胡乱动手,容易把线团越搞越乱。”
  “可以这么理解。”宋维扬说。
  陈桃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维扬道:“那你说说。”
  陈桃道:“第一,奖励工作优秀的干部和职工;第二,开除所有参与闹事的工人;第三,开除配电房的管理人员;第四,亲自慰问保护配电房的工人,并给予现金奖励。剩下的需要慢慢做,厂里原有的不怎么听话的干部,必须全部撤掉,换上我们从总部带过去的人。”
  宋维扬说:“要拿捏好一个度。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甚至做人,‘度’很重要。它可以让人佩服,让人敬畏,让人亲近,让人不产生反感,什么事情都能做得水到渠成而不显突兀。”
  “那‘度’该怎么掌握?”曲池突然问。
  “多观察,多思考,多总结,”宋维扬说,“你们慢慢就会懂的,我解释不清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同的情况下,‘度’的表现也不一样,必须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比如说话吧,我现在是董事长,只要我不盛气凌人,不侵占你们的利益,你们会心甘情愿听我的话。如果想提升你们的积极性,那也很简单,许诺就可以。但换成其他关系,你就要衡量自己的情况,衡量对方的情况,捕捉对方的心理需求和底线,该压迫时压迫,该威胁时威胁,该讨好时讨好,始终让对方可以承受且不产生反感。”
  宋维扬在言传身教,培养干部,反正坐火车闲着也是闲着。
  秦凤鸣笑道:“这是名家和纵横家的思想啊。”
  宋维扬乐道:“你还懂诸子百家?”
  “我是哲学系毕业的。”秦凤鸣说。
  “那我们的专业差得不远。”宋维扬说。
  宋维扬报的是社会学系,80年代初,社会学还属于复旦哲学系的子专业,1988年终于独立出来,今年又被划归法学院管辖。
  之所以不报商科,是因为宋维扬感觉没什么好学的。以他的水平,在90年代可以直接当教授了,还学个屁啊,纯属浪费时间。于是,他准备去社会学系混个几年,顺便旁听一下哲学系的课程,这对企业家而言很有用处。
第110章
新生入学
  新生入学,热火朝天。
  跟十年之后不同的是,校门口的轿车不多,家长数量也很少。
  有些学生明显是从偏远乡村来的,穿着破旧衣服,甚至背着铺盖卷和凉席,手里拎着桶盆和暖水瓶,就跟千里行军打仗一样。
  宋维扬无疑属于特殊者,他只拖了一个行李箱,T恤牛仔裤,简单得宛如游客。
  甚至做新生接待的都将宋维扬无视了,他只能自己走过去问:“学长,社会学系在哪里报道?”
  “你是新生?”对方惊讶道。
  “对,新生。”宋维扬笑道。
  一个学姐突然热情地说:“我带你过去吧。”
  瞧这看脸的世界,学长表示很无语。
  学姐一路介绍着校园情况,猛地问道:“学弟叫什么名字?”
  “宋维扬。”宋维扬说。
  “这名字好熟,”学姐想了两分钟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就是报纸上那个喜丰宋维扬吧?”
  宋维扬笑道:“可能是重名。”
  学姐长期待在学校里,看电视的机会不多,甚至有可能没唱过卡拉OK,以至于完全不认识马俊豪那张帅脸。她还真以为是同名同姓,笑道:“我叫刘子染,新闻系大二的。学弟是哪个省的人?”
  “西康。”宋维扬道。
  刘子染猛地侧身,仔细打量宋维扬,再次问道:“你不会真是喜丰的老板吧?”
  “学姐觉得呢?”宋维扬模棱两可的笑道。
  “很有可能,”刘子染说,“你这个箱子很贵吧,新生带行李箱的可不多。”
  宋维扬道:“也不少,我一路看到好几个。”
  刘子染左思右想,摇头道:“不管了,反正知道你是哪个系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要真是喜丰的老板,我肯定采访你,我可是校报的记者。”
  宋维扬说:“校报记者今天应该做入学报道啊,你怎么跑来搞新生接待了?”
  “入学报道有人做。”刘子染说。
  两人一路闲聊着去报道,直到宋维扬掏钱交费的时候,刘子染终于露出惊讶表情——居然是个自费生!
  1994年的大学生,虽然逐步取消毕业分配,并且逐步开始收学费,但这个政策暂时没有推广开来。
  国家财政按照每个学生每年3400元的标准拨款,具体收费因学校而异,有的学校一年需交100元学费,有的学校不另交,也有的学校可能交两三百、四五百。但就算要交四五百,学生们也是赚的,因为每个月会发20多块钱的伙食补贴,每个季度还要发几块钱的肉贴,一年下来节省点足够花销了。甚至超级俭省的那种学生,还能抠出伙食费来往家里汇钱。
  当然,这些都跟宋维扬无关。他不仅要交1200元学费,还要交300元住宿费,书本费另算,平时的各种补贴也没有。
  刘子染心想:报纸上说宋维扬学习成绩优秀,从小学就在市里名列前茅,应该不会做自费生吧,这个宋维扬肯定是假的!
  不怪乎刘子染多想,实在是自费生名声比较臭。
  80年代的自费生特别勤奋,但近几年,越来越多的沿海发达地区,那些先富起来的子弟,嗯,也就是富二代,疯狂自费涌入各大高校。有的学校为了创收,还特别增加了富裕地区的自费生名额,下调了自费生的录取线,把学校搞得乌烟瘴气。
  某些普通本科的个别班级,自费生比例甚至高达50%,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再过两年,这种风气达到了最高峰,连清华北大都有沦陷的征兆,迫使教育部直接取消自费生这种生物——然后,全面收费,学费直接涨到2000元以上,并在第二年涨到3000元左右。影视作品里经常出现穷学生上不起大学,靠全村供养,大概就是在学费涨到3000元之后的事情。
  刘子染此刻对宋维扬的态度有些怪异,她是小县城来的,一方面鄙视宋维扬的自费生身份,一方面又羡慕宋维扬优渥的经济条件。
  “宋学弟,你家里开工厂的啊?每年1500的学费住宿费可够贵的,都抵国企工人半年的工资了。”刘子染试探说。
  宋维扬感叹道:“是好贵啊。我就差了那么几分,又想来读复旦,家里只能到处凑钱供我读书。我非常内疚,因为自己的失误,让父母那么辛劳。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读书,以报答他们的恩情,报答祖国给我上大学的机会!”
  刘子染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谁信啊!还借钱凑学费。”
  “就知道你不信,”宋维扬笑道,“其实我的学费,是靠卖废铁赚来的。”
  刘子染被逗乐了:“你这人没一句真话。哪儿的废铁那么好捡,也介绍我去发财呗。”
  宋维扬说:“有机会肯定带你。”
  两人又走了一段,刘子染突然指着前方说:“再拐个弯就到宿舍了,你自己去吧。”
  “好嘞,谢谢学姐!学姐再见!”宋维扬笑道。
  现在的复旦还没有那么多校区,基本上都读本部。十年前倒是有个分校,中文系、社会系什么的都在分校上课,但那个分校已经被并入盛海大学了。
  宋维扬拖着行李箱散着步,一路欣赏着旧式建筑,很快就来到宿舍大门口。
  “嗙……当当当当!”
  宋维扬刚准备爬楼梯,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声。
  却是个全副武装的家伙水桶掉了,脸盆直接滚到宋维扬面前,还有个铁饭盒一蹦一跳下台阶。那同学连忙弯腰来捡,背上横放的凉席直接飞过头顶,朝着宋维扬的脸部砸来。
  “哥们儿,稳着点!”宋维扬伸手把凉席接住。
  “不好意思啊,”那学生连忙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看到宋维扬的打扮有些自卑,勉强笑道,“那个,把凉席给我吧。”
  宋维扬说:“没事儿,我手里方便,帮你拿上去。你住哪间宿舍?”
  “305。”那学生说。
  “挺巧的,”宋维扬道,“你也社会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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