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校对)第50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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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远江说完站起来,转向惊讶的头人们,露出个亲切的微笑,也不管代正良有何反应,对头人诚恳地说道:“诸位前辈,今天暂时谈到这儿吧,反正组织各村自卫队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急不来,诸位前辈也需要时间回去和族中乡亲们好好商量一下……我看这样,伤重的弟兄还是留在我们这里慢慢治疗,死去的几位弟兄麻烦大家抬回去好好安葬,这几天我们的军队会加紧巡逻,再从思茅调来两个医疗队进入各村各寨去看看,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和我们说,如果哪个村子商量好了,就把愿意扛起枪保护自己父老乡亲的弟兄们送过来,我们一定会在一个月之内教会这些勇敢的弟兄们怎么用枪,一个月之后,凡是派人到此接受训练的村子,我们都会奉送几支枪和子弹。”
  头人们立刻站起来,合掌致谢,毕恭毕敬地对马远江等军官逐个致谢,寒暄好久才离开大堂,留下受伤者的妻儿家人在此照看,喊来各自的青壮,抬起死者,成群结队地返回各自村寨,走出几十米才敢放声大哭,让送行的代正良、马远江和将士们伤感不已。
  ……
  凌晨两点,思茅垦殖专区公署下辖的警备部队特种大队一分队的六十五名精锐,在大队长颜梓霖的率领下,飞速赶到。
  凌晨三点,两个七人侦查分队背上沉重的单兵电台和重达十二公斤的辅助电池,悄然离开万籁俱寂的镇子,分别向南面的边境小镇老高寨、西面的中缅茶马古道上的小口岸勐阿摸去。
  清晨七点刚过,缅甸政府军的一个加强排五十余名官兵,在两名英国军官的指挥下,再次出现在老高寨南面的木棉岭。
  矮小黝黑、却穿着笔挺黄色制服的缅军在两名缅军头目的率领下,分成两个小队,沿着南垒河西岸,气势汹汹地进入老高寨。
  不一会儿,寨子里便传出鸡飞狗跳的声音和女人们的哭声,六十多户傣族人家的老高寨仅有的四头牛和十一匹劣等驮马,很快被牵走,四百余人的老高寨除了悲天跄地的哭号之外,竟没有一个村民敢进行反抗。
  木棉岭上的两名英国指挥官举起望远镜,细细查看,相互间不时大声交谈,发出满意的笑声。
  南垒河东岸的密林里,侦察小队的七名弟兄通过自己的望远镜,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小队长和狙击手的望远镜始终没有离开木棉岭上戴着宽沿军帽、腰挂手枪的两名英国军官。
  “魏头,你看看,那两个洋鬼子是什么军衔?”
  浑身穿着特制迷彩服的狙击手转过头低声问道。
  “老子也搞不太清楚,不过,以腊戍只有一个营的英军来看,估计这两个洋鬼子的军衔还没老子高,顶多也就是个尉官。”
  小队长魏长辉一动不动地继续观察,可话语里充满了自豪和自信。
  也难怪,整个滇南特种大队只有一分队的这个老资格的小队长是个少校,其余大多是中尉,要不是几次犯生活作风上的错误,被军法处树为严厉打击的典型,恐怕这个魏长辉已经是二十四军某个师属特种大队的中校副大队长了。
  一脸迷彩的年轻通信兵悄悄移动到魏长辉身后,望着对岸四百余米外的两个英国军官,低声问道:“魏头,是否发报请示一下?或者咱们单独干算了,敌人加起来也就五十七个。”
  魏长辉收起望远镜,缩进茂密的草丛里:“不急,等会儿咱们远远跟着这群畜生,看看他们是返回勐包军营还是去西面的马雷镇。咱们出来一趟不容易,牛马目标太大牵不回去,但至少也要把这五十多条枪和五十多个脑袋弄回去,否则代司令非把咱们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再一个,咱们自己干难保不响起枪声,几个小队又都在咱们后头跟着,西面还有和咱们一起前出侦察的二小队,要是咱们单独干,回去咱们谁也别想过安稳日子,弟兄们气不过报复起来,咱们小队这七个人什么时候躺到野战医院里都不知道。”
  通信兵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想起出发前代正良那杀人的阴鸷眼神,想起大队弟兄们平日激烈的竞争,不由得脊梁发寒,汗毛倒竖,代正良和他那个整天摆弄毒蛛蛇蝎的苗医老婆一样,可是整个安家军特种兵中谁都不敢惹的冷血魔王。
  野蛮抢夺、满载而归的缅军和英国人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一双双冰冷的眼睛紧紧盯着,一个个还在乐呵呵地讨论抢来牛马的肥瘦和大小,根本就不关心抢走了这些牛马之后,整个傣族小镇也从此失去了最重要的生产资料,一个个妇孺老小为了生存,就得用肩膀拉动粗糙的绳索,去拉动一把把铁犁,去背负一捆捆沉重的柴火……
第934章
铁血惩戒
  天边最后一道残红褪去,天空渐渐变成了深幽的湛蓝,闪烁的星辰高悬在洁净的天幕之上。夜幕无声无息地落下,皎洁的明月缓缓升起,银色的光芒将漫天繁星掩盖,苍茫的群山、葱郁的大地披上一层朦胧的柔光,万籁俱寂的天地里,只有草虫的吟唱和流水的淙淙声,风中隐约间夹杂的几声夜莺啼鸣,倍感孤寂。
  月光下的马雷镇,灯火点点,竹影婆娑,显得那么的安谧祥和,这个坐落在南垒河西岸的小镇,拥有四百余年历史,是数百年来滇缅东路商道上的一个重要驿站。方圆五里的镇子坐落在低缓葱翠的群山之中,一座座用巨木搭起的高脚楼和祠堂庙宇,顺着北面山坡的平缓下降的地势层层分布,错落有致,尖顶飞檐式建筑具有浓郁的傣族风格,随处可见身姿婀娜的丛丛凤尾竹,围绕小楼的三色月季和美人蕉争芳斗艳,形同华盖、高达数十米的大青树散落在小镇内外,南面溪流环绕、一马平川的田野里,刚刚抽穗的茁壮水稻与清风共舞,轻轻摇曳,在银色的月光下如同缓缓涌起的层层波浪。
  小镇昔日的繁华与悠然已经不再,从英国殖民者的铁蹄踏上这块土地开始,马雷镇的民众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形同豺狼般的缅族傀儡军队在英国殖民者的驱使下,用枪炮和长刀对缅北大地上的一个个古老村镇展开无情的掠夺与镇压,在这片方圆数万平方公里上生活了数百年的人民,被一步步向北驱赶,一座座铭刻着汉字的庙宇和石碑,在大火和铁锤之下,迅速消失,原本环绕村镇的片片稻子和玉米、木薯等作物,被散发出迷人芬芳、盛开出妖冶花朵的罂粟所取代,抱着一丝生存希望、尚未被殖民者驱逐的各族人民,开始进入艰辛苦难的无望岁月。
  相比之下,距离大中国近在咫尺的马雷镇还是幸运的,因为缅军和英军要吃饭,也要吃肉,所以允许马雷镇继续保持原有的生活方式,甚至允许镇中繁衍生息了数百年的汉、傣民众通过所谓的边境关卡,到北面的孟连镇领取新驻军免费发放的优质稻种和趁手的工具、农具,只不过回来之后,都要向英国殖民政府设置的关税稽征所,缴纳相当于稻种和工具价值一半的进口货物关税,而且每斤稻种、每件工具的价值多少,完全由英国人自行“依法确定”。
  尽管如此,古老美丽的马雷镇再也没有了笑声笑语,虽然成了“百公里国境线”上唯一的通商口岸,但镇子里的三千余各族民众享受不到任何的利益,反而承受着比过去重十倍不止的税赋。
  就像今天,驻扎本地的英国人和缅军北上掠夺满载而归,所有的镇民都只能麻木地远远观看,不敢奢望能够获得丝毫利益,或者因此而减轻英国人的盘剥与压榨。
  下午归来,英国军官命令缅军把牛马赶进建立在镇东的“关税稽征所”旁的货栈里,就进入两年前建起来的欧式“关税稽征所”建筑,与两名年轻的英国税政官员举杯同庆,还派出几名缅军到镇子里,把四名失去家园后只能流落他乡操起皮肉生涯活下去的摆夷族女子招去。
  深夜十点,古镇的灯火渐渐熄灭,唯有伫立在南垒河东岸的气势恢宏的“关税稽征所”仍是灯火通明,笑声朗朗。
  两名守卫在朝东面大门口的缅军卫兵似乎非常疲惫,懒洋洋地靠在大门两侧坚实的花岗岩石柱上打盹儿,五名巡逻的卫兵与前来换岗的卫兵交接完毕,倒背着上次世界大战剩下的仿自毛瑟的恩菲尔特三型步枪,无精打采地走过货栈门前连接西岸的狭窄铁桥,很快进入西岸马路边那座灯光昏暗的勐包军营。
  缅军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到了埋伏在铁桥南北两百米外的安家军五个特种兵小队官兵的眼里,缅军卫兵换岗半小时之后,三声夜莺的啼鸣隐约响起,铁桥南北方向的东西两岸伏兵,均开始无声无息的运动。
  分布在东岸的三个突击小队四十六名将士,从三个方向逼近勐包军营,埋伏在西岸的两个侦查小队,悄悄向货栈和明亮的“关税稽征所”摸去,另有两个狙击小队分别占据有利地形,架起狙击枪,严密监视,随时予以火力支援。
  距离勐包军营只有三百五十米的巨树上,特种大队长颜梓霖正在严密观察两个方向的袭击行动,突然听到树下传来一阵闷哼,颜梓霖迅速回头,顿时吓了一大跳,一条大腿粗的蟒蛇不知何时将通信参谋朱子捷紧紧缠绕,边上的通信兵已经吓得忘了反应,壮实的朱子捷紧咬牙关,拼命挣扎,唯一能活动的左手拔出了手枪,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却又不敢开枪,与粗壮的蟒蛇一起翻滚在大青树硕大的气根之间,无法脱身。
  蟒蛇头部高举,獠牙狰狞,阵阵腥臭从蟒蛇飘动蛇信的鳄状大嘴中涌出,发出声声尖利的“咝咝”声。
  大惊失色的颜梓霖猛然跳下五米多高的树杈,打了个滚,一跃而起,已经握在手中的匕首闪电般挥向直立起来的蟒蛇脖子,“呲……”的一声过后,狰狞的蟒蛇头部应声落地,两股血箭从切口整齐的蟒蛇勃腔激射而出,“呲呲”直响,接着落下漫天的血雨。
  被蛇血浇了个满头满脸的颜梓霖奋力掷出匕首,将地上扭动弹跳的蛇头准确刺穿,死死地钉在了树根上,顾不上再看一眼,就扑到仍被硕大蛇身缠绕的朱子捷身边,拔出他腰间的特种匕首,顺势一捅,刀锋猛然外翻,将粗大的蛇身割断大半,自己也因一冲之力扑向前方。
  颜梓霖打了个滚儿,飞快跃起,看到无头蛇身仍未断裂,正要再上,突然“嘣”的一声响起,断裂的蛇身甩出一片血花,“啪”的一声抽打在地上,蹦跶几下终于无力地蠕动起来。
  解困的朱子捷用尽全力,滚到无线电台旁边,趴在地上捂着脖子拼命吸气,通信兵这时才反应过来,扑上去帮助快要断气的朱子捷恢复呼吸,等朱子捷喉头发出一阵进气的声音之后,年轻的通信兵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和空气中弥漫的腥臭空气,趴在一块凸起的树根上,“嗷嗷”呕吐。好在阵阵南风吹来,前面的各小队弟兄已经发起了行动,通信兵的呕吐声才没有对整个行动造成什么影响。
  颜梓霖已经再次回到树杈上,看到勐包军营路灯下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快速有序的移动,西岸英军“关税稽征所”和货栈内外的五六名卫兵也都全部消失,颜梓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军营的警卫一经清除,里面的五十余名脆弱缅军就只有待宰的份儿,控制了东岸的勐包军营,那座大别墅里的几个英国佬翻不了天。
  勐包军营里闷哼声声,血腥四溢,三个突击小队的四十六名将士匕首飞舞,寒光片片,惊醒过来的缅兵来不及张嘴,特制钢弩射出的利箭已经钉在了脑袋上,沉睡的缅兵在锋利的匕首下,颈部一凉,很快便身首异处,宽大的铁皮顶营房里鲜血四溅,涌起蒙蒙血雾,一个个被割下脑袋的躯体仍在频频抽搐,撞得床板“咚咚”直响,流淌的鲜血很快漫过平坦的青砖地板。
  几个第一次割脑袋的将士被地狱般的残酷景象吓得全身发软,心跳如雷,好在脸上全都涂得像锅底似的,看不出丢人的神色,但是僵硬的身躯和提着脑袋不知所措的举止,还是招来老弟兄的低声痛骂,最后只能机械地跟在各自小队的老鸟们身后打扫战场,接过老鸟们飞快递来的一支支步枪、一个个口袋,本能地背到身上,手中提着的人头,在老鸟们的呵斥声中还不许放下。
  西岸的欧式别墅里,三名喝醉了的英国军官和税政官已被割下脑袋,四个年轻的女人尚未看清楚来人,已被打晕,十余名将士麻利地冲进各个房间,翻箱倒柜,严密搜查,将一切值钱的物品连同文件一起扔进带来的口袋里,办公室内侧小间的铁门已被撬开,两名弟兄正在用搜出的钥匙,小心打开保险柜。
  唯一活着的英国军官,此刻全身发抖,极为恐惧,他的双臂已被拧断,其关节在两个特种兵弟兄的脚下已经断裂,痛得昏死过去后又清醒的英军中尉面对满脸迷彩、体格彪悍的小队长魏长辉,已经吓得失声,“嘎嘎”碰撞的牙齿没有了他站在木棉岭上谈笑风生时的整齐和洁白。
  魏长辉之所以没有一刀结果这个十恶不赦的英国佬,并非是想从他嘴里掏出点儿什么,魏长辉连同整个分队都没有一个会听英语,也没有接到任何审问的任务,之所以让残暴傲慢的英国佬多吃点儿苦头,完全是魏长辉看到了躺在英国佬身边的摆夷族姑娘满身都是牙印和血痕。
  魏长辉什么优点都不好说,但是他有一样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男人无法比拟的优点……知道心疼女人!
  几年来和魏长辉睡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被这个精悍冷峻的汉子所特有的温存与豁达所打动,这也是他屡屡犯下作风问题的原因。此刻让魏长辉看到漂亮女孩满身的紫红牙印和斑斑血迹,怎么不让这个铁血柔情的汉子怒发冲冠?因此,他宁愿回去背处分,也要让这个变态的英国佬吃尽苦头,绝不想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咔嚓……”
  长刀挥过,一只大手飞快探出,接住最后一个英国佬的脑袋,随即飞快退后,在魏长辉恼火的注视下大步走出大堂,用他略带沙哑的声音下达命令:“四个洋鬼子的脑袋带回去领赏,其余的脑袋全都挂到大门上,爆破组尽快弄好尸体陷阱,对面军营的大火烧起来了,五分钟之内必须撤离!”
  分队长林炳宁的话音落下,整个大堂就剩下气呼呼的魏长辉一人。
第935章
轩然大波
  次日上午,勐包军营和马雷“关税稽征所”血案传到位于勐洋的县属英国殖民政府,行政官鲍里斯和驻军军官大惊失色,迅速呈报缅甸殖民政府最高军政长官金纳德·多尔曼·史密斯爵士,鲍里斯随即带领一个连的英军、驱赶着三百余名驻地缅军仓惶北上。
  勐洋的英缅军队乘坐马匹赶到三十多公里外的马雷镇“关税稽征所”,映入视野的惨景极度血腥,令人无比恐惧,西面的军营已成灰烬,稽征所大门上悬挂的六十多颗脑袋爬满了苍蝇,一群精瘦的野狗正在分食大门外几具无头卫兵的尸体,一群黑压压的不知名飞虫,全都扑在了大门内外,疯狂舔舐滴落地面的鲜血和脑浆。
  身材胖硕的勐洋殖民官鲍里斯捧着肚子狂呕几口,随即晕厥倒地,英军上尉连长扶起鲍里斯,大声吼叫,声音中满是因恐惧而发生的颤抖:“快!进去处理好现场……戴维中士,你立刻带人寻找詹姆斯中尉和税政官,快!”
  “是的,先生……”
  戴维中士领着一个排英军士兵,迅速冲进院子。
  “轰……轰……”
  两声剧烈的爆炸震天响起,数百魂飞魄散的英缅官兵全都四处逃跑,寻找掩体,扶着鲍里斯的英军上尉脱身不及,被强烈的冲击波推出数米开外,没能爬起来就被碎石和破砖头砸了个鼻青脸肿。
  上尉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鲜血,突然记起鲍里斯的安危,拼命爬起来四处寻找,发现不省人事的鲍里斯满头满脸都是血,此刻正躺在自己前方三米左右,鲍里斯肥硕的身上压着只剩半截上身的戴维中士,垂死的戴维向已经吓傻了的英军上尉张了张嘴,伸出只剩半截的焦黑断臂,无力地挣扎几下,头一歪颓然死去,血淋淋的半截身体,还在“吱吱”冒烟……
  噩耗在三个小时内从缅甸转到印度殖民总督府,再从殖民总督府传回了伦敦,英国朝野上下一片惊呼,无比愤怒,获知噩耗的英国媒体群情激奋,称之为“这是英国统治缅甸以来从未有过的血腥灾难”。
  这一死亡十一名英国官兵、三名英国殖民政府官员、六十七名缅军官兵,其中两名英军军官和两名特派税政官的脑袋至今下落不明的惨剧,主流报纸反复狂吠:“这不但是日不落帝国的巨大灾难,也是大英帝国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耻辱!”
  让英国人愤怒而又无奈的是,直到现在仍然找不到凶手是谁。英国军方通过反复分析,明知道有极大的可能是北面的中国少数民族或者军队干的,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经内阁紧急开会讨论,决定致电印缅殖民地军政长官,要求在最短时间内,组织专业人员赶赴马雷镇,展开调查。与此同时,责令驻华公使和驻昆明领事官,立刻向中国南京政府、云南省政府提出强烈抗议,表明大英帝国政府和军队将会采取报复手段的坚定决心。
  下午五点,日本在华特务机关接到消息,高兴坏了,一份份预测英国将会在经贸领域对中国进行严厉制裁、在滇缅边境对中国进行军事打击并大规模占领滇藏领土的报告,紧急飞到了日本陆军省和参谋本部负责人手中,同时通过在华报纸杂志和收买控制的汉奸舆论,对中英关系大肆挑拨,力求在政治和民意上火上浇油,点燃中、英两国之间的熊熊怒火,趁机实现日本图谋已久的侵略中国华北、再到中国全境的狼子野心。
  安毅对此早有预料,也处之泰然,除了在行动之前发给云南省主席朱培德一份密电之外,安毅对此毫不关心,继续在湘西各地视察企业,与张弘栾等政要一起密谋进一步的发展与合作,并就上半年共同拥有的庞大企业获得的巨额利润进行分配。
  由于蒋介石的步步紧逼,以及湖南省主席何健的虎视眈眈,张弘栾果断采取了收缩策略,继撤销耗资巨大的航空学校之后,再次把第十一航空队并入安家军的航空兵司令部,让自己的航空部队从此变成了川南航空部队的第二团,让安毅自掏腰包建立的叙府航校帮助自己培养人才。
  表面上看,湘西削弱了自身军力,实际上却巧妙地避免了蒋委员长和中央航空署针对实力较弱的湘西的并吞阴谋,航空兵二团的所有权和指挥权,仍牢牢地掌握在张弘栾手里。
  湘西部队与安家军同是一源,双方共享情报,协同作战,遇到大战照样并肩而上,形同一体。拥有无比坚固的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作为基础,双方自然在方方面面保持一致,因此安毅的到访与其说是商讨合作事务,不如说是走亲戚喝酒来得恰当一些。张弘栾对安毅的鼎力支持以及双方唇齿相依的亲密关系,任何的合作项目只需要一句话,分清权责利益就会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
  鉴于安毅时间宝贵,要尽快赶往黔西毕节,与盟友石珍商讨发展要务,张弘栾和麾下众将只能放行。在送别的午宴上,听到安毅介绍马雷镇展开的报复行动,张弘栾和麾下众将血脉贲张,大声喝彩,恨不得自己也干上一票,才能昭显为国为民的精神。只有安毅叫苦不迭,这事儿说出来之后,张弘栾和曾耀坤这些前辈级人物兴奋起来,又不让他走了,安毅苦苦哀求,说石珍大哥在毕节眼巴巴等着,要是不去就失信了,谁知张弘栾一句话就让安毅乖乖地闭嘴了……张弘栾给另一桌上的空二团团长、自己的侄子张存厚上校下达命令,立刻派出一架运输机飞抵毕节的田坝军用机场,把石珍和几个老兄弟一起接来喝酒。
  安毅无奈摇头苦笑,转头望向顾长风,意思是让他也说上几句,顾长风却幸灾乐祸,说石珍大哥他们过来更好,好久没有在一起热闹了,喝完酒明天再一起飞毕节也不迟,反正今天飞到毕节,除了喝酒别的啥都干不成。
  众人畅声大笑,这个时候机要副官梁子晏再次来到安毅身边,递上文件夹,乐呵呵地看着安毅。安毅接过打开一看,想了想掏出钢笔,在上面写下一行字,梁子晏心领神会,恭敬告辞。
  ……
  下午五点,庐山训练营,委员长办公室。
  蒋委员长看完安毅的回电,沉思片刻,对孔祥熙、葛敬恩、陈立夫和杨永泰几个无奈地说道:“安毅回电说他并不知情,请示我是否需要他派出一个调查组赶赴滇南。现在细细一想,安毅的这个态度非常合乎情理,没凭没据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承认?当然,我们心里都清楚,哪怕这事真的是他下令干的,他也会推得一干二净。唉……要不是激起如此轩然大波,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在滇南又搞出个这么大规模的垦殖专区,而且一年多来弄去了一万多人的警备部队、一个数万人的工程兵团和高达近二十万的各地灾民。”
  “根据中央政府四年前颁布的‘边疆垦殖令’,以及去年为应付旱灾,再次下发的鼓励各地开垦边疆、安置移民的四十三号令,安毅此举完全没有任何可质疑的地方,并且根据朱益之的回电,安毅每年都要向云南省政府支付数额不菲的租金,还对曲靖地区的工农业发展进行扶持,以此来证明安毅此举获得了云南政府法律上的承认,中央政府也不能贸然干涉属于云南省议会通过的相关法案。”
  “所以,不管谋定后动的安毅在滇南是怎么干的,开垦了多少良田,找到多少矿山,有多大的收益,我们都拿他没办法,要是惹恼了这个小流氓,他敢厚着脸皮问中央要二十万灾民的补助款,甚至此举还会为他带去更大的声誉,真是令人无比头痛啊!”
  众人听蒋介石无可奈何地称安毅为“小流氓”,不禁乐了,细细一想确实如此,如今安毅家大业大,功勋卓著,在全国军民中拥有非常高的威望,而且他乐善好施,在军队、政界和商界广结良缘,悄悄干出这么多龌龊事谁都拿他没办法,还不敢公开指责他,否则定会招来舆论铺天盖地的抨击。为人处世到了安毅这种程度,要想抓住他的把柄打击他,实在是难上加难,估计蒋介石没少为此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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