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23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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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京城长安街上发生的一切,却等于在以民族主义为信仰的西北人脸上狠狠打了一个耳光。看过先前《奋进中国》杂志上满鞑的残暴和屠杀,过去的记忆纷纷浮现在人们的脑海,前所未来有的愤怒不可抑制的涌到人们心头。尤其是西北大学和中学里的青年,从来都自认为自己是这个国家最爱国、最富有激情的一群青年,但是现在他们显然不如京城的同学们,京城的同学直接把口头上的爱国和民族热情化为了行动。
  “我们也要行动起来,收拾掉那帮满鞑。”几乎没有商量、没有征兆,一些无法控制心中怒火的西北青年,偷偷携带自己的5.6毫米自卫手枪悄无声息的离开西北,在他们看来需要用自己的行动做些什么,以此证明西北学生并没有沉默,而且会使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
  “安老板,给我拿盒5.6三号手枪子弹,要100发的那种,嗯!剩下的钱再给我拿两支弹匣。”一离开学校吴光宇便径直到一家常去的枪店,拿一块钱买了盒三号手枪弹。三号手枪弹相比国民体育子弹弹壳长度缩短了8毫米,可以用在弹匣供弹的半自动手枪上,而不像国民体育子弹受限于子弹长度只能用于转轮手枪。
  “小吴啊!给你,今天怎么要这么多子弹?”枪店安老板拿出盒子笑问道,平时吴光宇只买小盒装的,对于一个月只有三块八毛钱补助的学生而言,两毛钱一盒的小盒子弹最适合他们。
  “呵呵!100发一盒只要五毛,三十五发一盒却要两毛,大盒划算一些。”吴光宇用价格比较实惠来掩饰自己的目的。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吴光宇便径直跑到公共厕所,在隔间里给两个刚买的空弹匣装上子弹,一支手枪、三个八发弹匣,在吴光宇看来一切都够了。
  “兴源,你这是?德林,你们这是……”上火车吴光宇拿车票找座位时,没曾想会在车厢里碰到几名同学,不禁有些吃惊,这时吴光宇才注意到车厢里好像有不少年轻人,而车厢行李架上竟然没有什么行李,大家大都没带行李,只带了一个随身书包,吴光宇似乎明白了什么。
  “京城同学们没受过训练,不知道怎么打架,这次吃了大亏,咱们过去帮他们讨回利息,让满鞑知道厉害。”于德林拍着自己随身带的书包对吴光宇说道,可以坐一百多人的车厢有三成都是年轻人,尽管都穿着便服,但是吴光宇明白他们应该和自己一样,去京城给同学们讨个公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西北的信条。此时满怀激情同时又怒火中烧的年轻人们,显然忘记在学校接受教育时还有那么一句话:“当你对一个人动粗的时候,就等于你对整个社会动粗,对整个社会动粗就等于你对你自己动粗。”
  “畅卿,你通知西北联合铁运公司,立即调出几节车厢,承接所有受伤学生到西北接受治疗。还有告诉黎总统和段总理,我们希望可以暂时接替中央看管这些学生,还有西北希望那些旗人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得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在收到长安街冲突的汇报之后,司马未做犹豫就对自己的办公室秘书长命令道。京城学生的狂热和激动另当旁论,但是十三名学生被杀、五十六名学生重伤是司马不可能接受的,尤其是在旗人竟然没有一人死亡的前提下。
  “我们从其他人手里买来了现场照片,从照片上看学生们打人都是对着身子打,旗人抢过棍子后就拼命对着头打,他们根本就是想要学生们的命。”石磊在汇报的时从文件中拿出一些照片。学生打人是下不了手的,可是打惯了架的旗人却不一样,一旦夺过棍来,就是照人要命处打,专朝头上打。
  “法不责众,好,很好,他们的算盘打得倒精,十三个学生啊!”看到照片上触目惊心的一幕,尽管只是黑白照片,但却让足够多的愤怒在司马心中积聚,以至于司马甚至想到了报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我们必须要通过强有力的措施让他们意识到,谁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如果他们有任何异动,就立即把他们的骨头打断。”西北在对民族问题上从来都是坚持一个国家、一个主体、一种语言、一种文化。
  在这个民族主义盛行的时代,西北对待民族问题的解决方式,并没有引起波澜,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这么做都是理所当然的。接受民族主义教育的青年人,正是按照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去处理这些问题。
  “我们带着武器和复仇的决心来到京城,现在是我们行动起来的时候了。”
  几个小时之后,自发携带武器来到京城的西北各个学校的学生们,便和京城各个学校的“爱国会”、“护国会”之类的激进团体取得联系,毕竟西北学生在京城人生地不熟,需要他们帮忙带路,同时为他们的行动提供情报和掩护。
  骑着自行车在京城街道上穿行的吴光宇并没有闲情逸致去打量这座古都,而是在汇文大学“爱国会”派来的向导带领下熟悉地形,以制定行动后的撤退路线,只有保全自己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在学校里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学生,不会像京城同学一样盲动,从下手到撤退都做了周详的计划,如果他们的教官知道他们接受的训练被用做这种报复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是欣慰还是其它?
  “我们是来这里打仗的。”从西北来的青年对京城同学如此说道。经过上午长安街的冲突之后京城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行人甚至于还没有街道上的军警多,街道上每隔不远就能看到模范军第一师的官兵,为了防止京城内的汉满冲突扩大,陆军部命令驻南苑模范军第一师开进京城,但是并没有执行戒严。
  “同学,要不你们再过两天风声松些再动手,这几天你们可以住在我们学校的宿舍里。”汇文大学派来担当向导的同学看到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军警如此劝到,路上有这么多军警到时只怕这边一动手,那边军警就会赶过来。
  “不用了,那些人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现在动手。”吴光宇拒绝向导的建议,这个时候是旗人最麻痹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喂!你们两,就你们两,是那个学校的,干什么去?还不赶紧回学校。”这时路边一个背步枪的士兵大声喊道。突如其来的喊声差点没把吴光宇吓得从车上摔下来,连忙刹车停下来,按照事先说好的套词回答,握车把的手心都冒出汗来,生怕一个不小心来个出师未捷,“长官,我们不是学生,我是查理洋行的职员,刚下班,正赶着回家。”
  “赶紧回家吧!这两天没事别这么晚出来。”眼前这两个人的着装显然并不是学生,背枪的士兵一边说,一边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谢谢长官!”吴光宇连忙骑自行车快速离开,心里庆幸自己幸好穿着西装,要不然恐怕连这一关都过不了。
  不一会两人便骑着自行车到一个巷口停下来,吴光宇盯着十多米外的酒馆,知道这个酒馆就是自己的目标。
  “这个酒馆老板和店里的伙计都是旗人,旗人经常到这家酒馆喝酒,现在酒馆里有不少旗人在喝酒庆祝。”在巷口一个穿长袍的青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酒馆有些恨恨地说道,虽说当时军警抓了四百多号旗人,但是大多数旗人还是跑了。
  “谢谢同学,他们笑不了多大会,接下来他们只会哭,你在这里看车子。”骑着自行车的吴光宇对身边同学道了谢,随后便跳下自行车朝酒馆走过去,虽然面色非常平静,但是吴光宇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是吴光宇第一次拿枪打人。
  “……我棍还没上去,那个洋学生就吓得瘫在了地上,就这帮子怂人还他妈拎棍出来和咱爷们打,那他娘的不是自己找死嘛!和咱们旗人打架,这群洋学生还他娘的嫩了点。”还没进酒馆吴光宇就听到酒馆里传出刺耳的声音。
  “娘的!这几年尽受汉人鸟气,想当年咱们灭他们九族,今个是那个解气啊!”酒馆里刺耳的话语和肆意的笑声,夺去了吴光宇最后一丝怜悯之心,还未走进酒馆便抽出枪来。
  “爷,您老几……”酒馆伙计还想招呼将进屋的客人来着,就看到这人手里的家伙,顿时被吓得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砰!”吴光宇未做一丝犹豫冲着桌旁正在大笑的那人大腿一枪,斯皮尔TN丁空尖结构的弹头在击中人体后产生碎裂,待子弹冲出人体时几乎扯出拳头大的一块肉。
  “砰!砰!……”接下来在酒馆里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吴光宇不断冲着那桌人的大腿处开枪,一匣子弹刚一打空,吴光宇便转身朝酒馆外跑去,而此时酒馆里的那些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吴光宇跑出之后,酒馆内才传出人们的撕喊声。
  “杀人啦!”
第128章
  京城自行车很多尤其是在年轻人中自行车更为普及,在京城街头随处可见骑自行车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或是洋行职员或是学生,在两年之前,自行车尚是一些少爷们的玩具,而现在随着国产自行车大规模生产,廉价自行车早已走进了大多数普通人家,自行车早已不再是什么稀罕之物。
  “叮铃、叮铃”骑在自行车上的于德林不时的按着手铃,用清脆的铃声示意人们躲开,在距离于德林前面不远一顶轿子在轿夫抬动下一晃一荡的慢行,这正是于德林拼命追赶的目标,在京城这地界还坐轿子的,大都是些遗老,他们不屑于坐马车或轿车,即便是在满鞑的王爷、贝子们都弄轿车坐的前提下,在他们看来轿子就是身份的象征,同时也代表他们对于过去曾经拥有过的辉煌岁月的追忆。一追上轿子,刚一刹车于德林便抽出手枪冲着轿子就是两枪,随即把枪扔在车篮中,便用力蹬着自行车朝前冲去,那副表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砰!砰!”突如其来的枪声瞬间让原本热闹的街道立即变得混乱起来,乱窜的人群阻碍了骑在自行车上的于德林,实在走不动的时候,于德林调头朝街边的一个巷子骑了过去,巷子里并没有什么人,虽然不知道巷子通往什么地方,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现场。
  “滋……”就在于德林骑自行车即将到达巷口的时候,于德林目瞪口呆的刹住自行车,用单脚支车,看着从巷口跑过来两个提枪的士兵,显然他们是听到枪声后从主街上赶来的,看着车篮内报纸半掩的手枪,汗水顺着于德林的额头流了下来。
  “你是干什么的?”提着枪的士兵看到支着车子站在那的于德林便大声喊道,两个士兵不约而同朝车篮里看了一下,然后彼此对望一眼,又看了看于德林,原本平端的步枪不自主的放低了。这时一个身挎短枪的军官从后面走过来一言不发,看到此时的情形,对两个士兵大声骂道:“你干什么地?他娘的!挡什么道,还不快滚,你两个还愣什么愣,还不快走。”
  “是,长官。”两个士兵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大声回答道。军官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士兵先走,在他们走后军官走过于德林身边小声说道:“还不快走,把家伙藏起来,出巷子朝前再过两个巷子,朝右转进去就到师范学校了。”
  “谢……谢谢!”于德林激动地说,然后踩着自行车快速离开了巷子。
  “无论何时何地,你们必须要坚守正义,坚守自己的良心,即便是在遭受挫折的时候,你们也要坚信一点,无论何时正义事业永远不乏支持者。”骑在自行车上的于德林按照那名军官指示的路线,很快便有惊无险的到了京师高等师范学校后门,一进校园于德林就知道自己安全了,这里的同学们会掩护自己,推着自动车的于德林想到了在课堂上老师曾经教过的一句话。
  “又是5.6公厘(毫米)缩壳边缘发火弹,又是那群从西北来的疯学生!”用镊子从地上镊起一枚泛着黄色光芒的弹壳,京师警察厅刑侦探长马一新叹气自语,然后把弹壳用白布小心翼翼的包好,马一新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和从前的弹壳一样,根本提取不到任保证据,那些西北的疯学生远比京师各学堂里的学生更为谨慎,而且胆子更大。两天了!两天之中超过六百名旗人被枪击,除了两人因为流血过多死亡之外,其他人都是大腿被枪击,那些西北来的疯学生都是冲着旗人的大腿打,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要杀旗人,而是用这种方式泄愤、报复。
  “马探长,你说这群西北来的疯学生到底为什么?光伤人、不杀人,可是即便就是为了给那些学生报仇,也不至于伤这么多人吧!他们的目标从旗人勋贵到参与殴打学生的普通旗人,还有满鞑遗老,现在弄得京里旗人人人自危,生怕轮到自己头上。嘿嘿!梁先生也够运气,一枪打中大腿一枪打中大腿根,若是再偏上一寸估计梁先生的六房姨太就要守活寡了。”跟在探长身边的唐海荣见探长又在做无用功,便无奈地问着。
  这些“凶手”根本就不需要查,现在全京城都传开了,满京城拿枪打人的是西北来的一群疯学生,还用查啊!临了想到在轿内被打伤的梁先生,唐海荣忍不住坏笑,梁先生堂堂一翰林,差点成了太监,这事估计传出去也是个笑话。
  “为什么?我还想知道,都是西北教出来的这帮子疯学生,屁大点孩子就知道到处拿枪伤人,海荣,想不想和我一起到学校里逛逛。”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里找到答案的马一新对唐海荣说道。在马一新看来或许自己到学校里,恐怕就能找到答案了。
  “可……探长,厅里不是不准我们进学校办案吗?我们要是擅自进学校,到时让厅长知道了,只怕……”唐海荣立即提醒马一新厅里下的禁令。上头说不进校办案是让学生们能够安心学习,可这四九城里谁不知道,上头之所以不准警察进校查案,一来是想安抚现在成天让中央严办肇事旗人的各省督军、省长,还有各省的商会以及省议会,而另一方面则是不想抓到从西北来的学生,万一要是真抓住那些学生,到时西北那位爷会怎么干,要知道那位爷可是为了几个商人敢和俄罗斯打仗的主,要是惹恼了他谁知道西北军会不会南下,全中国都找不出几个愿意和西北军打仗主。
  “谁说咱们是去查案,我是说咱们到学校里走走,我弟弟在燕京大学读书。怎么着,就是厅长他老人家不能说我连去学校看看我弟弟都不成了吧!海荣,你说你想不想去吧!”马一新为自己找到个合适的借口,同时不住引诱身边的唐海荣,做坏事当然要拉个垫背的。
  “啊……去!当然要去,探长,咱们去看你弟弟要不要买点儿东西?”有这么好的一借口唐海荣那里还会反对,更何况两天来唐海荣可是一直想见识见识那些西北来的疯学生,看看这帮子连命都不要的疯学生到底是什么模样,这些学生和他们的那个主任都是一个德行。
  “根据各个学校的报告,在五月二十一日长安街冲突事件发生后,西北六十三所中高等学校有三百名学生请长假,其中只有37人是因病请假,目前在各个医院进行正常治疗,而其它325名学生都去了京城,而且在离开之前都带走了自卫武器,同时添购了子弹。”持帽而站的秦义龙向老板汇报道,作为从第一批护厂队出来的老人,秦义龙上一次见到老板还是在春节前的聚会上,没想到再见老板就给他添了个大麻烦,可现在发生的事不是秦义龙可以处理的。作为西北警察局局长,两天来秦义龙接到京师警察厅多次通告,或官方或私下的,公开是要求西北警察局协查目前京城出现的旗人枪击案,而私下则要求秦义龙立即派人把那些学生带回去,再任由学生闹下去,京师警察厅就难做了,到时只能抓人。
  “三百二十五名学生,好,很好,都是西北各个学校教出来的好学生啊!年纪轻轻的一个个都知道拿枪打人了!”秦义龙的汇报让司马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在西北出现了,如果这股风不刹下去,或许二十年后,历史上日本的疯狂或许会在中国上演。
  在爱国主义的大潮流之下,到时即便权高位重的自己,恐怕也只能随波逐流,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的力量,在任何时候都小看不得。司马感觉现在的中国或许就像是二战前的日本一样,看着自己原本阡细的胳膊上长出了点肌肉就兴奋不已了。
  国家刚刚取得民族解放、国家的实力迅速得到提高,但是列强强加的耻辱尚未解除,在这个时候在有意无意之中,民族复仇主义开始在国内盛行,矛头指向了旗人和列强。在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的大旗下,学生们从最初口头上的爱国呼喊,演变成现在躁动的直接行动,像现在这种以枪击、暗杀为核心的直接行动,风气一开总有一天石头要砸到自己脚的。
  “老板,我们应该怎么回答京城那边?”尽管老板在说话时面无表情而且声音很平淡,秦义龙仍然能从中感觉到老板强压着的怒意。
  “立即派人去京城,把那些学生的枪收了,然后给我带回来,把他们送到部队,让他们学会什么是纪律。”强压怒意的司马对秦义龙交待。现在这些学生把事情闹大了,他们的行为已经超出了西北法律准许的范围,尽管他们的行为是爱国的,但是在西北这个强调纪律、法规的地方,这些行为是不能接受的。
  但是司马却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就是绝对不能将学生移交司法审判,更不能打压现在西北和国内盛行的以民族主义为核心的爱国主义,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建立,如果打压的话很有可能适得其反,中国人太容易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眼前学生们的表现就是如此,如果现在开始打压,或许国人又会滑向历史上的麻木不仁。
  “石部长。”秦义龙领到命令从老板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正要推门进来的石磊,于是连忙和其打了个招呼,不过这个招呼和意料中的一样,只换来这个冷面狐地点头而已。
  “四石,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在石磊进入办公室之后,司马示意石磊坐下,然后对其说道。在来之前石磊已经做好让老板痛骂一顿的准备,尽管在这件事上石磊感觉自己非常无辜,自己绝对没有参与鼓动学生们到京城四处枪击,尽管自己的确在京城发生枪击事件后,就立即制定了一个全新的计划,可计划送达之后,就被老板扣压下来,此时听老板的问题,石磊明白或许是为了那个计划。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为了京城的事。”在长达四五秒钟内司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石磊。
  “并不全是,其实你应该知道那份计划是不可能在我这里通过的,四石,知道我为什么反感阴谋吗?或许在你看来应该叫谋略才对。”司马之所以这么问,实际上是通过军情局了解到调查部并没有涉及京城发生的事件,否则现在司马也不会如此平静,但这仅只是表面上很平静。
  “他们说老板您有些迂腐。”石磊面无表情的回答老板的问题。
  司马眉头挑了一下问道:“四石,你觉得呢?”
  “嗯!有时的确如此。”石磊面色冷然的回答道,石磊之所以说有时,是指在对待国人的时候,对待外国人老板绝不会如此,两者的反差让石磊不太适应。
  石磊的回答在司马的意料之中,这些话在西北只有几个人会当面对自己说,尽管司马从来不会计较别人对自己说什么,但是千百年来,官做大了最难的就是听到真话,这也是司马为什么看重周树人等人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说真话,那怕很多时候都比较刺耳。
  “知道吗?我们从古至今崇拜谋略,其实有很多都是阴谋,尤其是我们往往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把这些谋略也好、阴谋也罢,用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在做事的时候,往往只问结果,而从来不问过程,这也就造成了我们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心理,这一切让我们变得从人性上就缺少了博爱与良知,其实,博爱与良知却是人性之中最为重要的东西。”司马语重心长地说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司马觉得现在调查部太过于看重利益,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甚至于只能用谋略或是阴谋去形容之前调查部提出的计划。
  一直以来,司马最反感同样也最恐惧国人对于阴谋的看法和态度。阴谋是大多数国人最早悟到的智慧,阴谋同样是国人最容易理解的理论,阴谋是最让国人提神的鸦片。没了阴谋,皇帝就六神无主;没了阴谋,小人就寸步难行;没了阴谋,百姓社会就没了谈资。阴谋撩拨我们的神经、滋润我们的思考。在国人的教育体系中没有阴谋这一专业,但稍有头脑的人都能无师自通,当阴谋成为一种常态的时候,人们就会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良知和博爱。
  “老板,调查部首先考虑到的是西北的利益,其次才会考虑其它。”对于老板的迂腐石磊并不是第一次触及,但是在石磊看来,恐怕自己和调查部会让老板失望了,良知和博爱?这些东西从来就不曾出现在调查部的字典里,在调查部所有的一切都会让位于西北的利益。
  “四石,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为什么会反对你的那个计划,调查部的职责决定了他的性质,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可以牺牲那些学生的理由。”司马并没有想过去改变调查部的行动方式,毕竟调查部本身就是阴暗的存在,为了西北的利益不断制造种种阴谋,无论是过去或是将来,调查部都会这么做下去,这一点是调查部的职责使然,但是司马接受不了石磊昨天提交的计划。
  “老板,但这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牺牲的价值,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的生命。”石磊为自己的计划辩解道。
  在石磊看来那个计划非常完美,只要那些学生一出事,经过适当的运作,西北得到合适的出兵关内的理由,西北军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顺着京张铁路南下,到那时国内再也没有人能阻止西北军的脚步,而中国的一切问题都会得到解决。与此相比,牺牲一些学生,换取的却是整个国家的未来,即便是那些学生知道了同样也不会反对。
  “四石,你错了,我们没有权力去牺牲任何人的生命。”司马说道,任何人都没有任何权力牺牲他人的生命,无论他的理由是多么的高尚,多么的崇高。
  “可是……”
  “知道吗?四石,我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毫不迟疑地说,我们的良心是清白的!按照你原来的那个计划进行吧!像这个计划,我希望永远不会再看到它。”司马挥手制止了石磊的话。在自幼接受的教育之中,父亲就曾告诉司马,对得起良心是一切行为的准则,也是世间最高的法律。
  而十九世纪英国诗人、评论家亨利·泰勒也曾说过:“良心,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他人意见的预告。”在司马看来有良心的执政者总与民心相通,不像一些统治者总把“人民或公民”挂在嘴边,而实质上并不把人民当一回事,不把老百姓的生命当一回事,乃至最后涂炭生灵,草菅人命。单单就良心而言,一个国家的首脑能够将自个儿的良心视作上司,这已经是国民的福祉了。
  不论哪一个国家的执政者,如其不尊崇那位无形的上司,或者早就与那位上司断交,那么,其所统辖国度百姓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也正因为如此,司马才会将良心视为自己的最高上司,同时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说自己的良心是清白的,而有时这真的很难,尤其是在面对诱惑的时候,还能保持个人的良心和良知更难,但是司马仍然把自己的良心视为上司,当然也是对自己所作的道德约束。
  走在燕京大学校园内的马一新和唐海荣二人,从进入校园开始就感觉好像有人窥探、监视着自己,周围一些学生在看到马一新和唐海荣时,则带着一种警惕的目光。
  “马探长,咱们是不是那里穿得不对劲,要不怎么……”手里拎着吃食的唐海荣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前脚踏进学校,后脚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学生像盯贼一样的盯着自己,这种感觉非常不妙。
  “好像是有点。”进入燕京大学后马一新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马一新并不认为学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或许他们现在对陌生人就是如此警惕。
  用铁板一块来形容现在京城的各个学校则再合适不过,他们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西北来的学生。两人在这种被人怀疑、警惕的目光中来到未名湖畔,马一新知道很多燕大学生喜欢在湖边聚会,在这么大的学校里找几个人或十几个人并不容易,但是如果要找的话,未名湖边找到的几率无疑是最大的。
  “海荣,如果没错的话,我敢说那边那几位应该就是西北来的学生。”在未名湖边没走几步,马一新如愿以偿的找到自己来燕京大学要找的目标,马一新笑着对身边的唐海荣说道。
  “知道吗?海荣,西北学生骨子里和京城学生不一样,相比之下,他们更像是军校生,而不普通的大学生。”马一新站在那平静地看着十数米之外凉亭中坐着的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学生即便是坐在那里,仍然能够一眼看出他和其它学生的不同。和全国各个大学不同,西北大学的学生除了是大学生之外,他们还是西北边防军的预备军官生,所以他们的表现更像是军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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