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28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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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葛里伯·波多金,司马颇为欣赏他的为人,作为沙皇的家庭医生,从尼古拉二世逊位从始到终跟随着沙皇,从囚禁于皇村再到后来随沙皇一家流放到西伯利亚省首府托博尔斯克,在历史上葛里伯·波多金和沙皇一家以及那几名女仆一起被杀于圣叶卡捷琳堡的地下室之中。
  在结束了长达近半个小时的谈天论地后,波多金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已有些厌倦自己的闲聊,波多金的汉语非常生硬,以至于在两人聊天时,司马必须不断思考他那俄国式汉语的本意,因此聊起来自然非常吃力,会心生厌烦也不足为奇。
  “先生,您知道欧洲哈布斯堡家族吗?”终于在司马表现出厌倦之色的时候,葛里伯·波多金把话题带入了正题。
  “哈布斯家族?”葛里伯·波多金的话让司马一愣。
  这是什么家族!对于欧洲那些家族司马还真不了解,欧洲有那么多所谓千年家族,恐怕就是欧洲人自己也不见得了解多少。
  “是的,哈布斯家族!其家族成员曾出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奥地利公爵、大公、皇帝,匈牙利国王,波希米亚国王,西班牙国王,葡萄牙国王,墨西哥皇帝和意大利若干公国的公爵,他们是西欧历史上统治领域最广的王室。”见司马来了兴趣,葛里伯·波多金连忙解释道。在欧洲有几个人不知道哈布斯家族,曾经哈布斯家族是欧洲最有权势的家族。
  “波多金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指的应该是奥匈帝国皇室家族吧!”尽管不敢确定,但是司马还是从波多金提到那一连串的皇位、爵位之中猜出了哈布斯家族应该就是奥匈帝国皇室。
  “是的,先生!不知您是否知道奥匈帝国皇帝卡尔一世的全名!”波多金煞有介事的反问道,这个问题即便是在欧洲亦很少有人能够答出,甚至于就是波多金自己在来时特意把卡尔一世的名字抄在纸上,在汽车上仔细看了数遍后才记了下来。
  “这个……嗯!应该是叫卡尔·哈布斯堡吧!”司马犹豫了一下按照欧洲人的习惯,自己编了一个名字。
  “卡尔·弗朗茨·约瑟夫·路德维希·胡伯特·格奥尔格·玛利亚·冯·哈布斯堡·洛林。”波多金笑了一下说了一长串名词,这是一个长得几乎有些让人恐惧的名字,在波多金看来恐怕就是卡尔本人都不一定能随口说出自己的全名。
  “名字很长不是吗?但即便如此,在哈布斯堡家族之中,这仍不算长,后缀十五甚至二十个姓氏的全名在哈布斯堡家族之中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是很长,所以在中国无论是任何家族子女一般都随父姓,永远不可能出现这么长的后缀名!”尽管还不清楚波多金为什么提到卡尔一世的全名,但司马感觉恐怕是为了彼得的姓名一事。在离开伊尔库茨克之前,司马曾经向安娜表示希望让彼得随自己的姓氏,眼前波多金很有可能是为此事而来。
  “透过哈布斯堡家族的姓名,我们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历史!中古欧洲,战事不断,许多国家的兴盛都是以战争为手段的。但有一个王室却例外,它利用非战争手段而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成为欧洲中古时期显赫的皇室,那就是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
  原来哈布斯堡家族只是个拥有瑞士、亚尔萨斯一小部分领土的小诸侯。1273年,实力雄厚的德意志诸侯推举哈布斯堡的鲁道夫一世为皇帝,本意是因为弱小的鲁道夫较易控制,但鲁道夫并不是这些诸侯所想的那么软弱,鲁道夫本人在位时,降服了反对他的波希米亚王奥特卡二世,与之联姻,当这一王室男系绝后,迅速将它列入奥地利,开始了这一家族绝妙的联姻之路。1477年,鲁道夫的重孙与勃艮第公爵之女玛丽亚结婚,进而获得了尼德兰和勃艮第的领地,后来他继承王位即为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与玛利的儿子菲利普与西班牙的胡安娜公主结婚,菲力普的儿子卡洛斯取得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权,布尔格家族领土又进一步扩大了。1562年,匈牙利波希米亚王拉犹二世在战争中阵亡,菲利普的皇弟斐迪南与拉犹二世的妹妹安娜结婚,继承了匈牙利及波西米亚。
  西元1438年神圣罗马皇帝由哈布斯堡王朝接手,落入奥匈帝国祖先手中的神圣罗马皇帝的位子是不传子的,但自哈布斯堡王朝后成为世袭。当时欧洲社会王权至上,皇室中的子女必须和王家联姻成为一种外交手段,哈布斯堡王室的人一直把持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长达640年,是欧洲统治时间最长的王朝。这个家族通过联姻和继承权不断扩大自己的领地。
  这样通过代代积累与传递,到了16世纪末,哈布斯堡家族达到权力的顶峰,拥有德国东半部、匈牙利、波西米亚、西班牙、保加利亚、尼德兰、南意大利、西西里亚、萨丁尼亚等土地,约占欧洲大陆的一大半。同时,还拥有了西班牙人在美洲的大片领地,由此才奠定今天哈布斯堡家族以及奥匈帝国欧洲第二大国的地位。”
  在此时波多金一直注意着司马的表情,当看到司马的表情随着自己话语逐渐凝重起来之后,波多金觉得自己恐怕要成功了。之所以特意提到哈布斯堡家族,全世界只有哈布斯堡利用联姻以及继承权,从一个小小城邦最终成为世界强国之一。
  “先生,借助联姻取得政治上成功往往不如军事中那样明显,但它的威力是巨大的。哈布斯堡家族从一个微不足道的诸侯,通过几代联姻,最后发展成拥有大片洲际领土,并建立奥地利帝国、奥匈帝国的皇室,在欧洲及美洲地位举足轻重,虽然并未进行任何流血战争,这当然也是它初期实力不允许,但他们通过联姻所取得的统治却比运用铁血手段更加巩固,这一点,哈布斯堡家族的人非常明白。因此,哈布斯堡皇室得以避免战争,仅通过王室之间联姻,使得国家逐渐走向强大,最终成为欧洲大陆三强之一。”
  波多金提到的哈布斯堡历史之中当然没有提到任何战争因素,实际上自1500年以来,欧洲大多数战争均和哈布斯堡家族有密切联系,哈布斯堡家族在近代欧洲历史上,对欧洲格局确实有着深刻的影响,哈布斯堡家族通过“联姻”和“教廷”这两个条件,在欧洲历史上纵横驰骋数百年。
  “而在几百年来这一连串联姻之中,最为成功的恐怕要数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精心安排的政治婚姻,使他的孙子卡尔五世成为欧洲的霸主。先是他自己于1477年迎娶勃艮第公国查理公爵的独女玛丽,在玛丽的父亲去世后,自法国南部至荷兰领地统统并入哈布斯堡皇室领地,马克西米利安的儿子,卡尔的父亲英俊王菲利浦英年早逝,卡尔便继承了勃艮第公爵一职,成为了西属尼德兰的首位马克西米利安的亲家。西班牙国王费迪南二世病逝,卡尔因此成为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自此,西班牙全国、意大利南部的西西里岛、撒丁岛、那不勒斯王国以及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地都成了哈布斯堡王朝管治领域。1526年,匈牙利兼波西米亚国王路易二世战死沙场,马克西米利安另一个孙子,卡尔五世的弟弟,奥地利大公费迪南以路易姐夫身份继承匈牙利和波西米亚国王,虽然在匈牙利出现争位者,但很快便被平定。可以说正是马克西米利安的果断而英明的决定莫定了现在的奥匈帝国,如果没有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当初的英明决定,恐怕现在欧洲只有奥地利这个三流小国,而没有今天的奥匈帝国!”
  波多金用称赞不已的口吻赞叹着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英明,而一双有力的碣眼却直视着面前的司马,眼中透出一些耐人寻味的意思。
  尽管波多金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但是司马差不多猜出了波多金的意思,他应该是来说服自己和安娜结婚,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提到这些,不过司马隐约承认一点,波多金提到哈布斯堡家族的历史多少对司马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波多金先生,每一个王朝或帝国的兴衰都有他们的机遇不是吗?哈布斯堡选择了用联姻的方式成就了现在的强国。而更多的国家则选择了战争,因为他更直接,效果更快!我想无论是彼得大帝或是叶卡捷琳娜女皇都不会坐等300年,是不是?”
  想通了波多金的来意之后,司马便在那里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把话锋一转转到了俄罗斯身上。俄罗斯的扩张可不是借助联姻,而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战争,才从一个小公国成为了现在的俄罗斯帝国。
  “先生,俄罗斯发生的革命对罗曼诺夫家庭的摧残超过世人想象,即使家族旁支在革命后同样遭到屠杀,而尼古拉的子女仅只有安娜、玛丽娅以及陛下因您的援手而得以幸免。我想您应该知道阿列克谢一世陛下患有严重的血友病,最近几个月已经到了需要输血维持的地步,尽管有来自欧美和中国第一流的医生,竭尽全力治疗陛下的病症,但是作为医生,我想陛下的身体或许只能撑半年左右,而更多的医生则认陛下的身体甚至无法撑到俄历新年!阿列克谢已经表示将对外公布安娜的皇储身份,安娜届时就需要以皇储身份继承沙皇的皇位。”
  波多金并没有回答司马的问题,而是再一次把话题转到了俄罗斯当前时局上,在提到阿列克谢病情时语气显得尤其沉重,但是当提到公布安娜皇储身份和继承沙皇之位时,口气加重了许多。那双直视司马的碣眼,此时似乎在对司马说,现在您也有机会做出如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一般英明的决定,只要您愿意俄罗斯会像勃艮第公国一样,如勃艮第公国是玛丽的嫁妆一般,成为安娜的嫁妆,当然这个嫁妆只是相对的,如果中国是帝国,而眼前司马又是帝国皇帝,或许俄罗斯真会成为安娜的嫁妆。
  “我相信安娜会成为如叶卡捷琳娜女皇一般伟大的女皇,在未来俄罗斯人或许会将安娜放到与彼得大帝、叶卡捷琳娜女皇一般的地位!”司马用略带官方色彩的言词和语气回答道。但是心中掀起了一团惊涛骇浪,尽管波多金并没有说明自己的意思,但是司马却隐约从波多金提到的典故之中,明白波多金是在告诉自己,如果迎娶安娜斯塔西娅在未来整个俄罗斯甚至有可能成为她的嫁妆。
  俄罗斯!嫁妆!
  司马的心脏不自主的加速跳动了起来,呼吸似乎也变得有些急促,不得不承认波多金提出了一个大到司马无法拒绝的诱惑,司马很想拒绝,但是潜意识中却不断告诉自己,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一场联姻可以吞并俄罗斯的话,但是……司马脑中浮现出婉儿的身影,这个一直没有任何怨言陪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和自己曾对她做出过的承诺。
  “先生,或许您并不知道,现在在伊尔库茨克存在着一些排华官员,他们正在试图用彼得逼安娜放弃摄政以及皇储之位,并试图将安娜放逐出俄罗斯。如果这个问题无法解决的话,恐怕安娜最终只能选择放弃皇位流亡海外,现在只有您可以帮助她,一场婚礼可以避免伊尔库茨克因为一场宫廷政变而引发的流血,同样可以巩固中俄两国之间的友谊,而您的儿子也将会在未来继承沙皇皇位,俄罗斯不再是中国的邻居,而是您的国家,属于您的家族,甚至于在未来您可以协助安娜执掌俄罗斯,当然这一切并不会妨碍到您在中国担任任何公职。”
  波多金语带恳色对司马说道。这是唯一可以避免流血事件发生的选择。如果没有婚礼,波多金明白安娜一定会像她最初想到的那样,调近卫军进入伊尔库茨克把所有反对派投入监狱,等待那些人的或者是被流放或者会被枪决,革命给俄罗斯带来最大的改变就是对待政变以及背叛的态度更为严酷。
  “波多金先生,彼得是我的儿子,我亦同样爱着安娜,但是我希望您知道一件事,在与安娜相识之前,我已经有了一位未婚妻,我无法背叛我最初的承诺,相信安娜也会明白,如果安娜被迫流亡海外的话,我想我以及西北都会向安娜母子敞开怀抱欢迎她们的到来。”在面对诱或时,人们总会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有的人会选择曲从于诱惑,而有的人会拒绝诱惑的引诱,尽管司马认为波多金的建议充满诱惑,但是司马在沉思数分钟后,仍然选择了拒绝。
  不过在潜意识之中,司马不断对自己说接受吧!接受这场婚礼,这场婚礼将会使中俄两国成为真正的盟友,甚至可能合并成为一个国家,甚至不需自己等上十年、二十年,等到西伯利亚染黄之后,但是……。
  “先生,我希望您能够慎重考虑我的建议,彼得是您的儿子,安娜是您的爱人!而俄罗斯将会成为您的国家,我指的不是祖国,而是指财产!我知道或许您并不看重财产,但是我希望您能够明白一点,或许中国可以在未来吞并西伯利亚,但是俄罗斯呢?可以吞并吗?既然不能吞并为什么不能让我们成为朋友、亲戚呢?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或许不久之后,您会改变您的决定不是吗?”司马的拒绝并没让波多金死心,依然语重心长的劝说司马接受自己的建议。
  此时远在西北的陈婉云并不知道在伊尔库茨克,有人正在劝说着自己的未婚夫抛弃自己。仍然和过去一样,和西北每一个官员夫人一般,在陆军医院中充当义务护士,在这场战争之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回避自己的责任,在这个时代西北大多数官员夫人都是全职太太,当战争爆发之后,按照司马授意,通过适当宣传,以及由陈婉云挂名为名誉主席的“妇女救国会”带头下,这些官员的太太、小姐们都纷纷到陆军医院,以缓解医院内护士不足的局面。
  在欧洲即便是皇室的公主、皇后在战争爆发后都需要到医院为受伤的战士服务。尽管司马的仿效之中难免有些收买人心之意,但这却是一种尊重,对为国效力而受伤官兵的尊重,这种尝试却使得西北收获了更多的声誉,尤其是那些官员们,他们发现当自己的妻女在陆军医院做义务护士时,总会帮他们赢得更多的称赞声,国内舆论非常欣赏这种西北式的“官员义务”。
  入夜,带着寒意的秋风使得街道两边那些高大的树木哗哗作响,街道两侧的树木和西北市大多数植物一样,都是异地移栽的,路灯下道路上树影婆娑,四周一片静谧,大小车辆在交错纵横的街道上穿梭来往,把这座北中国最为繁华的城市迷人的夜色撕扯得七零八落。
  西北市是一座以星型向周围散射的城市,市中心是西北的繁华所在,过去市中的工厂早已迁到了城周围十余公里的各个工业区,这些工业区和工业区间社区构成的西北的卫星城,在工业区和市中心之间分布着大量的公园和社区,这里是西北景致最美的地方,而西北边防陆军医院就位于市中心和轻工区之间的一处公园附近。
  陆军野战医院是在战争爆发后新建的一所医院,用于接治越来越多的伤员,这里是整个西北最为繁忙的医院,每周都有大量伤员从前线用火车、飞艇甚至飞机转运回西北,按照边防军前线、野战、中心、本土四级救护体系,但凡需要运回国的伤员大都是中心野战医院无法处理的重伤员。
  “咳……咳……”尽管已是深夜,但是病房内仍不断传出伤员们发出的剧烈咳嗽声,以至于会让人产生一种他们几乎会把肺咳出来的感觉,剧烈的咳嗽同时扯动伤员的伤口,让伤员在忍受咳嗽带来的痛苦的同时还需用承受伤口的撕痛。
  额头上满是汗水的陈婉云不停的穿梭在伤员之间,扶着那些不断咳嗽的伤员喝热水、吃药,大病房内的三十余名伤员都是在这两天先后感染了重感冒,为了照顾这些患上重感冒的伤员,陈婉云和很多太太、小姐们一样,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休息,在她清丽脸庞上那对微微上翘卧蚕一样会说话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黑青的眼袋显露出了她的疲劳,因为戴着口罩的关系,外人看不到陈婉云的脸色,但她眼中却带着焦急之色。
  就在这时十几名穿着特殊防护服的人走进来,他们身上的防护服非常特殊,白色全身式涂胶防护服,头上甚至带着非常夸张的封闭式头盔,这些人一进入病房就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其中一人陈婉云认识,是医院传染病室的王医生,正是他提出隔离所有患有重感冒的伤员,不过他没有穿戴防护服,只是穿着普通医生制服戴着口罩。
  “王医生,这些人是……”见那些陌生人一进入病房就开始检察伤员,陈婉云有些疑惑的问王医生。
  “陈小姐!南院长,请您去一趟。”王致遥连忙对陈婉云说道,陆军医院的医生、护士包括那些伤员都知道陈婉云是先生的未婚妻,如果不是这场战争,或许他们已经结婚了。
  “哦!那这里……”听着伤员咳嗽时伴着的痛苦呻吟声,陈婉云很想留下来帮助他们,在陈婉云看来自己或许不能在其它事情上帮助司马,至少在这里自己可以尽一份力,帮助这些伤员或许就是在帮他。
  “陈小姐,你放心吧!这里有我们呢!”一个护士走过来娇声说道。这名护士亦是一名官员的千金。陆军医院大多数护士都是政府官员以及边防军军官的妻女,不仅陈婉云在这,边防军总指挥蔡锷的夫人也在医院做护士。
  在陈婉云离开病房后,见病房内的病人纷纷忍着痛苦和其说再见,而且都面带恭敬之色。方子南感觉有些诧异,在X-2呆了半年多,对外界的一切都很陌生。
  “她是?”
  “陈小姐是先生的未婚妻,在陆军医院作护士,照顾伤员。”王致遥的声音非常恭敬。试问在中国除了西北会有多少官员把自己的妻女派到医院照顾这些为国而战的将士,作为医院里的医生,王致遥知道她们来这里不是演戏,而是和每一个护士一样,从事着繁重的工作,不分日夜的照顾伤员。
  “先生的未婚妻?你怎么能让她……”方子南先是一愣然后厉声说道,重感冒是致命的,眼前的王致遥竟然让她照看重感冒病患!
  “我有什么办法!第一个重感冒病患就是她发现的,在她负责的病区,当时医院里甚至不需要戴口罩,而她坚持要照顾这些病人。”王致遥显得有些无奈,在发现第一例重感冒病患后,自己不是没想过把陈小姐赶出医院,但是……谁能想到陈小姐会那么固执,她坚持要留在医院。
  “在这场战争之中,每个人都不能置身于战争之外,他们的工作岗位就是他们的战场!这里就是我的战场!”陈婉云固执地用司马在广播中的讲话驳回了南欣萍让自己回家的建议,她是西北唯一的一名女院长,甚至还是边防军少校军官,边防军中军衔最高的女性,同样是很多女孩子的偶像。
  “小姐,你要明白一点,如果你感染了重感冒,可能会失去生命,甚至于会传染给先生!”南欣萍提醒陈小姐,她的健康会影响到其他人。
  “蔡夫人不也一样在医院吗?还有杨秘书长的夫人,她们可以留下,我也同样可以留下……我可以和其它护士一样住在医院!”陈婉云依然坚持自己的决定。在医院里照顾伤员是自己唯一能帮他的方式。
第197章
坚持和绝望
  圣叶卡捷琳堡边防陆军野战医院所在地是一处庄园,充当病房的房间内到处都是血迹,被单上、衣服上,一些躺在帆布行军床上的病号正在咳血,还有一些病号从鼻子甚至耳朵往外冒血。
  几乎没有征兆突如其来的重感冒袭击了远征军军营,尽管各个军营在第一时间执行了防疫应急条令,立即将所有感染重感冒的士兵隔离,军医们竭尽全力控制病情,他们上溯这些病人曾经接触过的人,并将这些人也隔离起来,但是,这种疾病暴发性太强了。
  “……这些血却不是他们外部的伤口所致,大部分是士兵的鼻血,有些伤员还在咳血,甚至有一些伤员耳朵出血,有些人咳嗽非常厉害,死亡后尸体解剖表明,剧烈的咳嗽甚至导致他们的腹肌和肋软骨撕裂。还有很多人受剧痛折磨而发烧、说胡话,几乎所有尚能交流的官兵都抱怨说头疼,就好像有人在他们眼睛后方拼命将一根楔子敲进脑袋似的,他们还觉得身体剧痛无比,甚至连骨头都快痛断了。”圣叶卡捷琳堡边防陆军野战医院内,穿着防护服的医生语带无奈的对从西北赶来的防疫人员介绍到。
  随着病情漫延,整个军营混乱不堪,医院成了战场,原本如度假般的西伯利亚沿线远征军军营气氛甚至比战场更为严酷。更令人恐惧的是在庄园的花园那座属于园丁住宅内,未及时检验、运走的尸体被随意的堆于房内上,房内的尸体像薪柴垛一样从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其残酷程度甚至超过了圣叶卡捷琳娜战役时边防军的伤亡,因死亡人数太多,现在医院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对待每一具战士的尸体都如圣体一般,只能随意放置于园丁花房之中。西伯利亚的低温,使房间成为一个天然停尸间。
  但凡看到停尸房的人,无不在日后被多年噩梦苦苦纠缠。甚至一些护士在看到那一切之后,长年都被噩梦缠绕着,她们常常都会想起停尸房中那些码放在一起的尸体,那些年轻的战士没有牺牲在战场上,而是死于这场几无征兆的疫病之中。
  在伊尔库茨克城内一座属于华商的庄园内,庄园外的卫兵和伊尔库茨克市民一般都带着口罩,庄园内来回走动的穿着便装的特勤人员也同样戴着口罩,每一个进入庄园的访客都需要在门房接受军医检查,这种完全不同的戒备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
  “……几天来在沿线军营之中,已经有数千名官兵患病,他们大都是以十人或更多人为一组的方式来到医院病房,都是成建制的,几乎是一个染病、全班皆被传染。他们被安置在医院的帆布床上,野战医院床位几乎都被占满,但仍有染病的战士源源不断涌入,甚至于现在野战医院不得不搭建帐篷用于安置这些战士,他们的症状大都是面色青紫,不断的剧烈咳嗽,不时吐出血痰。……现在有的战士甚至在公共场合戴上防毒面具,以避免自己感染重感冒,他们甚至都不相信口罩……”
  戴着口罩的查明山说话声音显得有些不太清楚,按照刚颁布的防疫条令规定,远征军无论官兵除吃饭之外,必须佩戴口罩。现在重感冒对于远征军的威胁远远超过了红俄游击队的偷袭,仅仅只是一周,就有超过三千名远征军官兵感染重感冒,已经有一百余名官兵死亡。
  “明山,把口罩摘下来吧!你是保安队的老人了,这样显得太外气了!”听着查明山并不清楚的汇报,司马摘掉口罩开口说道。
  负责自己安全的公署特勤处几乎是在收到重感冒报告之后,就立即对自己实施了半隔离,以避免自己感染重感冒,每一个进出的人都需要经过重重检查,对此司马非常不习惯。
  外人不知道,司马本人知道自己早已注射了疫苗,对重感冒早已产生免疫,根本不需要担心重感冒会感染上自己,就像得知婉云在照顾那些重感冒患者的时候,司马同样不会担心,尽管未给其他人接受,但是婉云和少数几人,早在数月前就以其它疫苗的名义,进行了重感冒病毒接种。
  所谓的“重感冒”或是“骨痛病”实际上就是“西班牙流感”。尽管自己早在半年前就在全西北强制推广第二次爱国卫生运动,但是这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在军队、西北流感已经传播开来,仅远征军就有超过两千名官兵感染,上百名官兵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于这种可恶的病毒。
  和历史上1918大流感一样,在五个月前,重感冒初到中国的时候,不过仅只有几千人感染,在西北因防控得力,甚至无人感染,但是到了在九月底十月初,致命的重感冒在全国漫延开来,西北也未能幸免,即便是与外界半隔绝的军营亦同样扩散开来。
  “先生,恕明山不敢奉令!您是西北的主心骨,如果您染病,咱们西北就完了!”查明山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先生的命令,作为保安队老人,别说是现在戴着口罩,查明山想直接在电话里汇报,甚至想眼下最好先把先生完全隔离开来,以免感染重感冒。西北可以离开任何人,但绝对离不开先生,边防军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先生的边防军,如先生……恐怕边防军会向北方集团一样陷入分裂,西北只有一个核心。
  尽管在首义纪念日对边防军将士讲话中。先生要求边防军作好在大选后改组国防军,效忠国家而非个人或省属。但是在查明山看来边防军是先生的军队,即便是将来改组国防军后,对外虽然宣誓效忠国家和国会,但是私下中查明却早和很多边防军的高级将领要求边防军官兵举行秘密仪式,宣誓效忠先生。
  对于查明山和很多边防军的高级将领而言,先生是唯一值得效忠的对象,他们会效忠国家,但是有一个前提,必须像过去一样忠于先生,如果先生没有赢得选举,效忠国家只不过是表象,边防军无论是属于西北还是国家,永远都是先生的边防军!
  “明山!我这两天就会返回西北。防治流感的药物正在运抵,相信不久之后,病情会有所下降。记住现在唯一的要求是稳定!甚至喀山如果需要的话,我们都可以暂时撤下来。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这一点必须要和俄国人勾通好。”
  司马缓声交待了一下,突然全面暴发的重感冒迫使自己必须要提前返回西北。几个月来因为西北防控措施得力,使得自己和很多人都麻痹大意了,尤其是自己,更是大意到不可原谅的地步。
  自己虽然要求药厂储备抗重感冒的中药、制造大量中成药,但是那些药物却因为没有自己的命令,至今仍然没有划拨到急需药品的学校、军队。甚至于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些药物的用途,当时不过是自己拿着配方与生产工艺流程资料,以军需品的名义要求药厂生产。
  不仅如此,而在51区地下冷藏室内同样存放着二十余万份后世制造的重感冒疫苗,尽管数量不多。但是足够给西北的精英阶层注射,但到现在除了自己在后世接种了疫苗之外,自己不过是仅给身边的少数几个人接种疫苗。
  现在必须要返回西北,不计代价的挽回这一切,为西北的精英阶层接受疫苗,向民众开放防治药物。那些中药配方和中成药都是后世研究所的成果,后世试验证明那些中药和中成药对这种只能通过鼻部呼吸道感染的重感冒有良好的防治效果。
  “X-2地的使命在于研发可用于战争的病毒性武器,将在未来由军方的化学部队根据引进的病毒执行相应的任务……这也就是生化细菌战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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