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31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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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点多钟,窝在战壕里的红军哨兵看到远方天际间猛然喷发出的橘红火光,多年来的经验,让他明白那是什么,于是猛地窜入防空洞,狠狠推了推身边还在熟睡的战友,“快点起来,中国人打炮了!”
  被哨兵惊恐的叫喊声弄醒的红军士兵连忙在防炮洞中紧紧地抱着双腿,准备迎接中国人的炮击。对于这种炮击他们早已经习惯了,一些人麻木的取出浸着尿液的毛巾制成的口罩,强忍着上面的腥臊味戴在脸上,指挥员和政治委员告诉他们中国人可能会用毒气弹,浸泡尿液的毛巾可让他们免遭毒气的伤害。
  由于多天来中国炮兵连续不断的射击,窝在防炮洞内的红军战士已经习惯了,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发现,炮弹飞行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急促,落地爆炸也没有平时猛烈。掩蔽部桌上的红铅笔被震得落在地上,在地上滚来滚去。
  “中国人要发起进攻了。”卡尔柯夫拾起铅笔放到一边,朝掩体内的鲍尔年科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他们等不及了,维塔里·鲍尔年科同志,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坚守在这里!”
  卡尔古柯夫拿起桌上的电话:“喂!我是176步兵团政治委员卡尔古柯夫,中国人已经向我们发起了进攻,我们将会坚守到最后一人。”
  随后两人毫不犹豫的取下墙上挂着的防毒面具戴上,他们二人并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而指挥所内其他人只能戴浸着尿液的毛巾或口罩。
  随着几声巨响传来,躲在防炮洞中的红军士兵看到几团橘红色的火焰猛烈爆开,赶快用双手捂向耳朵,希望能够减低对身体的伤害,经验丰富的士兵并没有捂耳朵,而是埋头听炮弹飞来的声音,有的炮弹发出吹哨子般的尖啸,这是威力不大的野战炮弹或者是中国人的重型加农炮,有的炮弹发出从高音到低音的啸声,这是榴炮弹,有的炮弹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声,这是迫击炮弹。
  这时一批炮弹在触击地面时炸开,沉闷的爆炸声并不猛烈,就像被人捂住嘴一般,接着并不算强烈的气浪席卷而来。在气浪袭来的同时,数百团白色烟雾从爆炸处缓缓向四周扩张开来,烟雾不久就淹没坑洼不平的俄军防御阵地,懒洋洋的覆盖了地面上的一切,很快便吞没了红军战士一寸一寸啃出的战壕。
  防炮洞内大分红军官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睛模糊起来,不一会儿变得一片漆黑,嗓子里好像长了什么东西,感觉呼吸变得十分困难……
  战壕内响起可怕的哭喊声和绝望的尖叫声,惊恐的失去理智的战士无视指挥员的严令,本能向自己认为安全的方向冲去……但是未跑出几步就重重地摔倒在冰原上。
  “咳咳……”数秒钟后,红军防线开时不断响起剧烈的咳嗽声。
  “毒气!毒气……”人们惊恐地叫喊着,尽管他们带着“防毒口罩”,但是似乎并没有任何效果,当他们奋力逃离地狱时,却发现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战壕和防炮洞内,红军官兵大都耷拉着脑袋,满脸通红,手死死地攥着武器。他们的身体不断抽搐,眼睛不停地流泪,浑身上下不住的冒着汗水,嘴里喷吐出白沫,肠胃痉挛时产生的剧痛让他们痛苦地呻吟着,一些士兵不自主开始排泄,恶臭笼罩着整个战壕。
  更多的人则用尽最后一点气力撕扯开大衣,以便让自己能够呼吸到空气,而更多的人则周身抽搐,口吐白沫,不断呻吟,他们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与此同时空中依然响彻炮弹破空声,从重型迫击炮阵发射的化学炮弹沿着地图方格上标定的方位,倾倒着死神的烟雾,落地炮弹中喷出白色的烟雾混在浓雾中,成功的掩饰了毒气的存在,直到混杂在雾气中的毒气悄无声息的造成伤害。
  浸泡尿液的口罩在防护气光气时或许有良好的效果,但是对于沙林毒气,却没有任何防护效果,它是通过呼吸道或皮肤膜侵入人体,杀伤力极强。沙林有机酸盐会破坏生物体内的神经传递物质乙胆碱,生物的所有自主跟非自主肌肉运动是乙胆跟乙胆碱之间的一个平衡,破坏这个平衡的话,肌肉会只收缩而无法扩张,它通过过度刺激肌肉和重要器官影响神经系统产生致命效果,受害者会因为肺部肌肉萎缩而窒息,死前会出现抽搐,口吐白沫和视力模糊等症状,而从发作到死亡剂量足够的话是2分钟左右。
  通常雾天的出现意味着无风环境,而今天恰恰就是大雾微风之日,无风环境进一步助长了高浓度沙林毒气的杀伤力,在被毒雾笼罩的战壕内,红军战士挣扎着,呻吟着,由于身体内神经传递物质乙胆碱被沙林毒气破坏,这些在极度痛苦中挣扎的人们嘴唇不断涌出白沫,全身都在抽搐。
  由于肺部肌肉萎缩,为了呼吸他们脱去身上厚实的大衣,甚至在零下三十度的清晨,赤身裸体在战壕内颤抖,即便如此由神经刺激产生肌肉收缩而不停抽搐的身体上,仍然不断冒着汗水,红军官兵在极度痛苦和严寒中挣扎。此时在脱去御寒衣物士兵赤裸的身上,出现诡异的现象,极度严寒让他们抽搐身体上的汗水结成冰霜的同时,身体上仍然不断喷涌着汗水,是喷涌汗水,一种变态的喷涌……
  “嘟……”数分钟后,边防军阵地上响起刺耳的进攻哨声,尖锐的哨声瞬间撕破被炮声笼罩的战场,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
  “哗啦哗啦……”随着哨声响起,上万名穿戴全套防化服装的官兵跳出散兵坑,在冻实的雪地中拼命前进,防寒靴上卡着两条防滑用的细钢链,即便如此,他们也跑不出训练场上5公里武装越野17分半的成绩。
  奔跑的战士,察觉脸上戴着橡胶防毒面具的滋味并不好受,空气过滤罐过滤的空气显得十分稀薄,让人觉得肺几乎要爆炸一般,戴着防毒面具的战士张大嘴拼命呼吸着,高速狂奔时,人需要更多的空气。高度紧张、拼命狂奔和薄弱的空气,使战士们浑身冒汗,尽管心中诅咒该死的防毒面具,但没有人敢把防毒面具摘下来,反而在心中祈祷菩萨佛祖保佑防毒面具和身上的防护服不会泄露。
  三分钟后,冲在最前方的战士看到冰原上一条黑线,近了!那是红军战壕,是红毛子士兵在长官驱策下拼命用火烤锹挖弄出的防御战壕。是苏俄红军第67师防御阵地,全师防御纵深为185公里,是由4道阵地纵横交错组成的防御地带。曾经在伊热夫斯克城下,边防军第十一师用了整整十九个小时,以伤亡3764名官兵的代价才啃下一条同样的防御阵地。突击部队距离俄军战壕已经仅有数十米,但是没有一声枪响,红军前沿阵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寂静。
  “难道他们还要放近些才会开枪?”熟悉顶着鼻子开枪的边防军战士紧张地望着没有任何反应的俄军前沿,一边狂奔一边手持冲锋枪,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狂扫,以压制红军还击,更多战士则取出手榴弹,像过去一样随手甩出手榴弹,想炸碎依托战壕抵抗的红军。
  “轰轰……”雨点般的手榴弹落入战壕,连绵不断的爆声在红军战壕内响起,但出乎意料的是,既便是此,他们仍然没有听到呐喊声和反击枪声,兴奋的战士跃过战壕的胸墙,未加思索冲着战壕内拼命扫射。
  “啊!……”突然间战壕内响起战士们惊骇的叫喊声。地狱!修罗场!他们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俄军深近三尺的战壕内躺满尸体,除了偶尔一些被手榴弹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外,更多的是躺在尸堆中拼命挣扎的俄国人,他们的身体不停抽搐,嘴角冒着白沫,手中甚至没有武器,战士们看到他们脸上身体上涌出诡异的汗水,所有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而更让他们感觉恐惧的是:他们看到一个个冰人!战壕中成百上千上身赤裸的俄国人,身上结着一层半透明薄冰,姿势仍保持最后的挣扎,透过薄冰,战士们还可以看到他们脸上临死前的恐惧和痛苦。而在战壕后方,冰雪之中趴着更多的冰人霜人,都保持临死时的姿势,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到他们所承受的痛苦,这里就像被恶魔横扫过一般……
  “哒哒……”一个跳入战壕的战士踩到一个“冰人”后,感觉脚下冰人身体上的那层薄冰碎裂后,发疯一般大声尖叫,用冲锋枪在战壕里狂扫,似乎想驱逐心中的恐惧。
  “嘟……”就在战士们不知所措时,长长的哨音再一次响起来,这是进攻的哨声,听到哨声的战士本能的跃出战壕,在雾气中朝俄军下一道防线冲去,很多战士冲锋时都不住回头望着那条如地狱般诡异的战壕同,如此诡异的战场震憾着每个人的心灵。冰人的记忆永远停驻于他们脑海中,如果有死神的话,那么今天……无疑是死神的庆典。
  “长官,我们已经突破俄军第一道防线,未遭到任何抵抗,是任何抵抗!”冲锋队伍中,戴防毒面具的军官冲话筒大声叫嚷,防毒面具内的震荡钢片传出他兴奋的吼声。相比于一些官兵的恐惧,更多的军人则是前所未有的兴奋,他们原本以为像过去一样,施放毒气后,他们会进行一场驱散追击作战,但此时他们发现自己竟然是在……行军。
  地下指挥所防寒门帘被掀开,一个外表严肃四十岁左右的指挥员,又高又白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这是作战处长格尔奇林,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报告:“司令员同志,我们的第一防线第67师阵地遭到毒气攻击,前线指挥员和政委在发出遭受毒气攻击,大量官兵受到伤害的信息后,就失去联系。”尽管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凭经验他隐约猜测67师情况不妙,短短几分钟内三个师失去联系,这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古比雪夫一把抓住格尔奇林大衣领子惊声尖叫,正趴在地图上的图哈切夫斯基则愣愣的盯着惊慌失措的二人,铅笔从他的指尖掉了下来。
  “司令员同志……据刚才七二团和三三八团电话汇报,中国突击部队已在半小时前突破67师驻防区域,他们尝试反攻,但被中国军队击退。另外67师防御阵地交接区域一些官兵不同程度的受到毒气伤害,目前中国军队正在向38师驻守的二线阵地进攻……”这时一名通讯军官放下手中电话报告道,整个指挥所内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我们的防线被中国人突破了!”格尔奇林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喃喃自语,突然又大声尖叫起来:“是毒气!是毒气杀死了所有人!”
  “该死的!这个世上还没有这么厉害的毒气!”指挥所内当初提出毒气并不可怕的军事专家手臂在空中神经质的挥舞,惊恐地叫嚷着:“如果有这么厉害的毒气,欧洲战争早结束了!即使是毒气之王芥子气和路易士气也不能做到,上帝!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三个师的防线。”在他看来,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几分钟内就让近三万人失去防御能力的毒气。
  “或许中国人发明了更先进的毒气,他可以短时间内杀死暴露在毒气中的战士。”图哈切夫斯基用指头叩击桌面,扭头朝古比雪夫望去,他感觉说话时手不自主的在颤抖,如果是真的……
  “我不管他们有什么该死的新型毒气,我的命令是守住这里,绝不能让中国人突破我们的阵地,别里年科诺夫同志,我需要你去证明你最初的估计,你立即带第四十二师38团去增援,我相信中国人还没有赶到那里,你必须牢牢钉死在那,莫斯科在关注你的行动。”古比雪夫朝向先前告诉自己毒气并不可怕的军事专家歇斯底里地命令道。
  “是……是……古比雪夫同志!”接到命令的军事专家面色苍白,无奈的服从了这个让自己送死的命令,莫斯科在关注自己,想到被软禁在莫斯科的家人,别里年科诺夫只能选择服从。
  “立即炮击67师38师之间的开阔地带,动用所有火炮,立即!”图哈切夫斯基突然大声吼道,能够阻止中国人疯狂进攻的武器只有炮兵,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打乱中国人的进攻节奏。第一集团军炮兵部队按照标定区域发起炮击,76.2毫米M1900野炮以及M1910,12毫米榴弹炮怒吼着向67师38师防御阵地的开阔地带倾泻炮弹,红俄疯狂了。
  “突破了,已经突破红军67师防线,未遭到抵抗!”在伊热夫斯克东郊林间庄园作战室内,一名兴奋的通讯军官不顾形象的从电台边跳起来,挥舞手中电报,大喊着,汇报这个好消息,“司令官27师已经突破红军防线,突进18.5公里!”
  “哦!”对于这个结果冷御秋并不意外。
  “冷司令,通知27师,将不少于5名红军伤员送至化学处。”王霄面无表情地说,伤员是最好的人体标本!
  “命令18师接27师继续进攻,工兵部队立即开始抢修铁路。”
第228章
死神之露
  ……毒气源源不断飘来,成建制的士兵很快东倒西歪,眼睛睁不开,喘不过气,喉咙像被什么东西烫伤似的,许多士兵满地打滚,另一些人则闭着眼睛狂叫乱跑,一名军官难受抓烂了自己的胸膛。士兵找不到上司,军官找不到部下……随着毒气扩散,动物死了,鸟儿从树上掉下来,很多人双眼失明,惊慌失措的人们拉起喘不上气的孩子,想往下风方向逃……在某一个村落里一个母亲用身体压住女儿,但无济于事,她的女儿同样出现强烈的中毒反应,经过数分钟痛苦挣扎之后母女俩先后死去……很多孩子被弃于路旁,还有很多老人,他们先是跑,然后就停止呼吸死去……
  “尽管在此后若干年中,这一次‘走廊’作战都倍受争议,即便是在国内,同样有人称他们为英雄,有人称他们为魔鬼!甚至直到现在100年之后,‘走廊’战役期间大规模使用划时代神经毒气一事,仍然存在争议。他们或许是英雄或许是恶魔,在拯救数十万人的同时,杀死了更多的人……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点评‘走廊’战役毒气战是否符合人道主义,但那是战争,战争总是残酷的,平民死伤不可避免,只不过在‘走廊’作战时,死亡换了一种形式……在那个充满英雄的时代,同样充满英雄的无奈……”——共和一百年《历史杂评》,评论员清教徒STG4《时代的进行曲》。
  “炮击!隐蔽!”防毒面具影响了老兵最引以为豪的“听力”,过去他们总能从炮弹的啸声中听到对自己有没有威胁,而此时,却在数十发炮弹落入冲锋队伍中炸翻数十名官兵后,才反应过来。战士们一边大叫,一边寻找隐蔽的位置,弹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在大多数战士还没找到隐蔽处的时候,雨点一般密集的炮弹再次落下。
  身体紧紧贴在冰雪上,秦少峰感到天摇地动,四周血红的火球在冰原上翻滚,冰雪弹片向周围飞溅,密集的弹雨将大地打成汹涌澎湃的海洋,一些战士被火团吞噬,身上的防护服防寒服在空中燃烧着飘落,肢体的肉块抛散到空中,然后成抛物线落在冰雪上……秦少峰忍受着迎面扑来夹杂冰棱的汽浪,心中祈祷宁可炸死,千万不能把自己的防护服弄破,“冰人”对他刺激太深了。
  突然秦少峰看到距离自己一米左右的一个弹坑,连想都没想,秦少峰猛扑过去滚进弹坑,然后死死的趴在弹坑中。一般情况下,炮弹绝不会落在同一个弹坑中,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当然如果不幸,那只能说明……你该死!
  这时,秦少峰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轰鸣的马达声,他知道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十多分钟之后,秦少峰听到远处传来“秃鹫”俯冲时发出的地狱式的尖啸,密集的弹雨瞬间停止,战场又恢复了最初的寂静。就在秦少峰和身边战友尚未从炮击余波中清醒的时候,空中又传来“猪呼噜”般的啸声,那是20毫米迫击炮的声响,毒气弹!
  从空中望去伊热夫斯克以东距离铁路不足一公里的冰原上,有数条宽数米长达近一公里的“黑色带”,这里便是伊热夫斯克野战机场,由于多座野战机被红军占领破坏,这座临时修建的机场是目前远征军在乌拉尔以东最后一座野战机场。
  平常随便找一块开阔平坦的草场,就可以充当临时野战机场,而在冬季,冻实的冰原并不适合飞机起降,冰雪表面太滑。不过在冰雪上建立野战机场并不困难,只要用穿孔钢板做跑道即可。穿孔钢板同时可用于修复破坏的机场跑道。
  尽管天空弥漫着薄雾,但是数十架H-1型轰炸机已经在发动机加热器的帮助下发动预热,机场上地勤人员同样穿着涂胶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推车上放置的并不是普通航弹,而是钢制圆桶。在飞机下穿着防化服的地勤小心谨慎地将飞机上的一根软管与钢桶连接在一起,从他们小心翼翼的动作中,可以看出工作的危险性。桶内装的是混合气,用于建立隔离地带。
  飞机翼下,可以看到机舱内延升出来的布满管状物的不锈钢管,这些飞机装有航空布洒设备,航空布洒设备是参考后世农药布洒设备由第三研究所研制。
  “快点!快点!”不时有军官催促他们加快手中的动作,毕竟建立宽达数公里的隔离带全指望他们了,建立化学隔离带是确保“走廊战役”成功的保证。二十分钟后,轰炸机起飞,沿铁路两侧布洒芥子气和路易士气混合气体,以建立阻止红军反击、切断走廊的隔离区。
  “空袭……空袭……”听到空中传来的马达声,红军士兵拼命喊叫着。第一机群开始变换队形,拉长距离,飞成圆形,在圆形之外可以看到一些小黑点,是比轰炸机更为恐怖的“秃鹫”机。趴在战壕里的红军战士看见信号弹从城市一处废墟后面升起来,好象红蓝两色的喷泉,随后,从领队的轰炸机上发出一颗回应信号弹,红光闪闪的划过天空。
  这是中国人在地上发信号,以确定轰炸区域,但趴在地面的红军官兵此刻不打算行动,他们爱炸哪炸哪,自暴风雪停止以来,轰炸机从未间断过对喀山红军阵地的轰炸,曾经让红军官兵引以为傲的要塞炮已经沉寂了很久,庞大要塞炮很难在空袭中幸存,更何况中国空军头两天的轰炸重点就是要塞炮兵阵地。
  轰炸机机一架接一架的排成大圆圈,把城市步兵堑壕和旁边几个炮兵阵地统统圈了进去,整个前线阵地被这个空中包围圈紧紧封锁住。炮兵阵地左侧壕沟里三名红军战士紧紧的蹲在一起,沟里容纳三个人很挤。随着空中马达声,他们感到土地在脚下颤抖,胸墙上的硬土扑簌簌地掉下来,他们的全身紧缩,感觉一个巨大的阴影包围了他们。
  “至少有100架!”趴在战壕内的一红军士兵望着空中庞大的机群绝望的喃喃自语,说话时浑身不停颤抖。
  “飞过来了,朝着我们来了……”就在这时,战壕内响起一片尖叫声。此时,太阳尚未完全升起,钢铁机身映着似血的朝阳,一个画着张牙舞爪飞虎的庞然大物压了下来,这架“秃鹫”机,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左旋,象伸出黑爪的巨龙,发出震人心魄的尖啸,几乎垂直的向战壕冲来。
  “卧倒!”一个惊呆望着空中的红军战士,感觉自己被推倒在地。刹那间,一阵黑色风暴笼罩战壕,灼热的气浪从上面扑来,泥土倒落在身上。
  “可别向这边来呀!可别向这边来呀!主啊!……”一人个嘶哑的声音在祈祷着。就在这时一团巨大的火龙在他们身后升腾起来,两人瞬间被火龙吞没,嘶哑的祈祷变成惨绝人寰的嘶吼,浑身冒着雄雄烈焰的二人不时挣扎扑打,其中一人想在冰雪上把火滚灭,结果他发出更为凄惨的叫喊,在他滚动过的白色冰雪上,留下一道道猩红的血肉痕迹,尖利的冰雪刮掉了他身上烧焦的皮肉。
  距离西伯利亚铁路不到10公里的小镇别宋卡杰,绵延数公里的掩蔽所内,惊恐万状的红军战士窃窃私语,“谣言”不胫而走:中国军队使用了一种前所未见,杀伤力巨大的毒气,数分钟就能杀死了几千人,在未遭受任何抵抗的情况下撕开了一个师的防线,中国军队仍在沿铁路线施放毒气。后来甚至看到浓雾时,都会产生恐慌,恐惧在红军内部漫延。幸好中国军队似乎只是想打通铁路线,并未向两翼扩大战果,只要自己未受命反攻……,但愿不会轮到自己。
  上午10点左右,轰炸机群的轰鸣在红军阵地上空响起,惊恐的红军官兵匆忙躲进掩蔽所或防炮洞内,心中祈祷着自己不会遭受噩运。当窝在战壕内的红军官兵静静等待炸弹光临的时候,大型飞机出人意料的降低了飞行高度。
  “开火!”指挥员抓住机会向高射机枪手命令道。由陆军马克沁机枪改装的高射机枪向空中倾泻弹雨。
  空中排成三列的轰炸机并没有投下炸弹,而是……拖着白雾!在机翼下方拖着长长的白雾,毒魔已悄悄向他们伸出了罪恶之手,因为飞机布洒的是芥子气路易士气混合毒雾,准确来说应该是毒剂。自空而降的毒雾缓慢沿着飞机飞行方向飘落了下来,上千人的小镇别宋卡杰同样被毒雾覆盖,由飞机布洒的毒雾只对眼喉有轻微刺激作用,最初并没有其它特别反应,吓得四处奔散的红军战士发现飞机上喷洒的似乎并不是“毒气”。
  在飞机飞过时,像下了一场雾雨,一些未及躲避的红军战士和别宋卡杰居民,感觉到裸露的面部和手上粘粘的,但似乎没有什么危害,好像是普通雾雨或露水。所有人都不明白飞机上喷洒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疑惑时毒液已经潜入他们的身体,由芥子气和路易士气制成的混合毒气在最初几十分钟到几个小时内对人体并不会有任何影响,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临时中午时,很多士兵和小镇居民眼睛疼痛难忍,使劲揉着眼眼睛,好像里面有沙砾在磨一样,然后不断有人趴在地上呕吐,等到天黑时,这些人员的眼睛更疼了,而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同样症状,在飞机布洒过的区域随处都可以听到红军官兵和平民因为眼睛肿痛而发出的惨叫声。当第二天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红军部队和防线间零落的小城居民像感染了瘟疫似的,其惨状难以形容,让人不寒而栗,很多人已不能动,一些中毒较轻的也像盲人一样,走不了路。
  他们脸上充血浮肿,布满大量红斑,而在红斑周围则出现许多珍珠状水炮,尤其是重伤员,脸下部脖子上出现由小水泡融合成的大水炮,一部分人员的大腿背部和臀部甚至阴囊处也长出疼痛难忍的小水泡,这是由于他们坐在受到芥子气污染的地上,毒物渗进皮肤引起的。
  红军设施简陋的野战医院内挤满伤员,在遭到芥子气袭击的第二天中午,飞机布洒路线上的部队和居民开始出现第一批死亡者,芥子气中毒后的死亡过程是一个缓慢痛苦的过程,它没有特效药可以进行治疗,所以只能眼睁睁的任其发展。在重伤员中,有的直接死于毒剂烧伤,有的死于毒气在喉咙和肺部造成的糜烂,伤员们不停的咳嗽,痛苦而虚弱,许多人由于中毒,支气管粘膜剥离,有的人甚至完全剥离成一个圆筒,有的受害者死时气管从头到尾完全粘住;有的尸体在解剖时,在场的人仍能感到从中散发的气味对眼口喉鼻子和脸部有明显的刺激。
  在斯维亚日斯克火车站的那辆伪装良好的专列上,不断响起的电话声以及电报的滴答声如交响曲一般,两天前喜笑颜开的红军指挥员们,已经焦头烂额,他们每接到一个电话时只有一句话“守住!绝不允许任何部队擅自撤离阵地!”
  “中国人使用的毒气种类我们并不清楚,但可以确信一点,其远比目前任何一种毒气更为有效,杀伤力更强,致命时间更短,而且几乎不可防护……从伤员症状上看,中国飞机布洒的应该是稍次的芥子气,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如何使用飞机布洒,但是通常芥子气绝不可能在如此低温下使用,虽然我们还需要对前线送来的样品进行化验才能确认。”
  从莫斯科赶来的化学专家马卡诺夫小心而谨慎地说道,面前可是全俄苏维埃军事委员会主席。作为一名化学专家马卡诺夫从未想到自己会面对这种场面,尽管在帝俄时期马卡诺夫曾经主持研发化学毒气,但现在马卡诺夫只知道一点,自己将要面对一种前所未见,杀伤力巨大的毒气。
  “……由于芥子气存留时间长,杀伤敌人的同时,同样会限制自身行动,中国军队在铁路沿线地区大规模布洒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建立化学隔离带。如果确实是芥子气的话,在长达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内,染毒地区对无防护人员而言都如同死亡地带,被污染的雪、水源所有一切都可能杀死没有防护的战士,即便是行军也会中毒。”随马卡诺夫一起被紧急征召至前线的西比索夫开口说道。西比索夫并不是一个出色的化学专家,但却是一个社工党员。
  “够了!现在我要你们告诉我,应该怎么对付中国人的化学武器。”托洛茨基冷冷的盯着面前十几名被紧急召来的化学专家,让他们来这里不是为自己上化学课,而是为了防御那些该死的化学武器。
  中国军队进攻的重点是铁路沿线,中国军队用毒气炮弹以一个小时一俄里甚至更快的速度撕开红军防线,撤退几乎是唯一的选择,而在那条薄弱的“走廊”两翼尚未投入反攻的部队,却同样因为该死的毒气现大量伤亡,现在这些该死的化学专家甚至告诉自己染毒区不可通行。
  “防护服!和中国人一样的防护服!”这时一个站在车厢门旁的契卡特工说道,他的话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在车站一间临时腾出的仓库内,数百名医生正在对仓库内的数百具尸体进行解剖,这些医生都是随化学专家一起被紧急召集到前线,而此时他们正在进行一场规模空前的集体“解剖”。另一间仓库内十几名医生围在几具经过解剖的尸体周围,这些人虽然早已死亡,但医生们在解剖过程中发现,毒效即便是在他死后仍在起作用。
  “……他的喉咙和声带红肿,气管里充满稀薄泡沫状液体,左肺分泌液中渗入了近2克的血水,他的肺已超过正常量2倍,摸起来硬邦邦的。内脏内同样充满了血水,比正常重一倍,脑表面的血管生出了无数小气泡……再看另一名死者,他死于18个小时之前,在他的身体上出现大面积微棕色色素沉着,只是手腕上原来戴手表处没有,而他的面部和阴囊部位有明显的皮肤烧伤,整个气管和喉咙下部包括声带都被微黄色的粘膜包裹,支气管充满了脓液,右肺大面积萎缩,剖面有无数的气管发炎,斑点呈红色,斑点中有脓液,很多脓液已流出支气管外形成固定的脓泡,肺部充血并有囊肿,脑组织由于水肿而大量充血……”
  托洛茨基随手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报告,便扔到桌上,这些解剖在托洛茨基看来并没有太大意义,起码对目前战局没有任何影响,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解剖报告,而是防护手段或者说……想到这托洛茨基拿起桌上的电话,正准备打电话时,车厢门被推开,一名契卡特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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