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6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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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让人安慰的是,总理父子并未涉足其中。虽身为元帅,自己已无能为力加以改变,掌控中国最强大的军团,但仍无法挑战这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无法挑战并不意味沉默,国防军绝不能沦为工具,必须像过去一样,让军队在政治上保持中立与独立。
  “国防军军人唯一忠诚的是国家,而不是某个人。张陕,为什么你们中很难有人成为军司令官?”
  元帅的话令张陕一愣,旋即明白原因。多年来未出一名军司令官是鹰营兄弟最大的遗憾。无论如何努力,方面军司令位置都是遥不可及,国防部喜欢鹰营出身的职业军人,但却无法接受鹰营兄弟心中的信念。
  “国防军不可能接受将国家置于其次的军官成为军团主官,就像国防军不会接受你们为一已私心,做出的一切。”
  “元帅,你必须知道,鹰营唯一的荣耀是忠诚,对先生的忠诚高过一切。当年,在我接受任务时,我竭尽全力想保护他的安全,不将他置于一丝风险之中。”张陕笑着从枕头下取出一包香烟。尽管医院不准吸烟,但一师之长总有办法搞到香烟,只不过吸时要小心些。张镇国点点头,即便对儿子都未如此照顾,否则小三也不会……
  “但是元帅,有没有考虑到,我们的照料,却有可能毁掉他。的确,作为长辈,我们有义务照顾他,但代价是什么?他永远不可能像其他人在战场上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无愧父辈的努力,肩负不起重大责任,成为公子哥,不能为安全,牺牲他的未来。”元帅不能接受大家利用战争,将翰墨塑造成英雄,为其掌控西北公司、复兴党奠定基础。
  “父辈建立的,儿子去保护。”这句话之后,还有一句“在国家面临严峻历史挑战时,这些少年,二话不说慷慨出征,有人会壮烈牺牲,但活下来的,会成为未来领袖。”
  “战时从军出征,是最大的资本,你我都知道,最初我为了他的安全,不想让他上战场,但元帅,你告诉我,你们最初的目的真那么单纯吗?仅仅只是为了他的安全?”
  张陕嘲讽道,全不顾下属身份和张镇国的难堪。
  “安全?你儿子呢?三少爷阵亡时,你有没有后悔过,后悔自己未能像照顾他一样照顾儿子。不,你不会,因为你知道,如果他活下来,会成为他最大的政治资本,不是吗?不错,三少爷阵亡了,但只是命运使然,只有经受考验的人才能成功。”张陕声音不大,字字诛心。张镇国混身颤抖,无言以对。
  “说完了?”张镇国艰涩的回答:“是,你说的都对,但并不是私心作祟,至少短期内,中国不能出现子承父业的局面。我等一手嫡造了共和国,共和国必须柄持共和精神,为了国家也为他的安全,不得不如此。对小三,我至今心怀愧疚。如果可能,我绝不会让他参军。我不稀罕他成为元帅、总理、部长、参议员,我情愿意他呆在我身边碌碌无为。”
  提到儿子,张镇国热泪盈眶,谁愿意用儿子性命换取所谓资本?没有人愿意。自己同样不会。
  “所以,就要牺牲他的未来?只因为他父亲是总理。只要先生愿意,儿子可以成为总理,谁也无法阻挡。我和朋友所做的,无非是让这条路更顺利而已,而且,这也是他应得的,你知道,我明白。”将手中烟蒂扔掉,张陕面色平静。
  “我明白。”不愿意争辩的张镇国走出帐篷,临出帐篷时,突然回头,“虽然我无法阻挡,但你必须离开军队。”
  “翰墨呢?”张陕问。
  “如你所愿,他会成为英雄,527师师长。”
  “现在,谁也无法阻挡你了。”彼得恭喜弟弟。弟弟已经用事实向国民证明。在中国,西北财团、华东财团正在不遗余力将其打造成英雄,很快他就会赢得空前声誉。
  “父亲给我一份电报。”司马翰墨解脱般说,彼得一愣。
  “我会在军队中继续服役,直到战争结束。退役后十五年内,不得加入复兴党。”
  “你意思是……”彼得脸色稍变。
  “大哥,中国并不是俄罗斯。”司马翰墨望着车窗外雪地,神色恬静。
  “在父亲眼中,最值得骄傲的,并不是我和翰翔,而是你。”
  弟弟羡慕的眼光让彼得极不自然,曾几何时自己羡慕他们,毕竟他们有个完整的家庭。
  “你了解父亲,他并不希望我和翰翔从政,一方面因为他对权力并不留恋,另一方面,他希望……”
  司马翰墨想起少年时父亲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几千年来,中国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死子继,是必然。父亲希望改变传统。
  “可有人并不这么想。”彼得提醒弟弟。
  “父亲创造了共和中国,无论好坏,他一直在努力,我希望他能够成功。”
第293章
东洋变数
  共和广场上掌声雷动,尽管时至傍晚,但仍挤满密密麻麻的人。有很多年轻男人,显然与过去几年的集会截然不同。
  “它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国家,五千年来,一直引领亚洲。这片土地上的先贤与智者不仅令这片土地繁华,同样慷慨的哺育亚洲各国,当整个世界处于蒙昧无知之中时,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慷慨的向亚洲和世界传授文明与技术……”
  欢呼声掌声再次打断演说。这是个自由的国度,任何人都可以在共和广场发表演讲或举行集会,一星期前,此处还曾爆发小规模反战集会,只有百余人参加,但在战争时期公开进行反战示威,彰显了广场和国家本质。不过今天演讲不同以往。此时,共和广场上是一片蓝色海洋,上万面蓝色“自由日本”旗帜将共和广场变成蓝色海洋。
  这一幕颇为荒诞,但广场上汇集了数万名来自中国各地的日本政治难民,过去数天中,一直占据国内外报纸头条。对流亡海外的日本人而言,1923年9月28日是最痛心疾首的日子。因为从那天开始,日本帝国名存实亡。裕仁皇太子发出邀请大岛康行前往东京组阁电报后,社工党组阁,效忠天皇的人成为亡国奴。
  二十三年前,囚禁于黄土高坡的日本侨民中一部分成为第一批日本政治难民,其后二十三年间源源不断的日本人以政治难民身份逃到中国。日本国旗是世人熟知的日之丸旗。从公元8世纪,这面旗帜就为天皇使用,当时称为“天皇旗”。日本侵略朝鲜时悬挂的就是太阳旗。19纪中叶,太阳旗成为日本的旗帜,虽是日本象征,但却没有法定地位。
  难民领导者顾忌太阳旗会刺激中国人,因而将白色日之丸旗改为蓝底日之丸旗,蓝底红日“自由日本”旗是旅华日裔政治难民的象征,蓝色象征海洋、自由、平等,红色象征真挚、热忱、活力和博爱,这面旗帜成为日本政治难民的象征。即便天皇宣称社工党是日本唯一合法政党,社工党政府是唯一合法政权,政治难民仍始终如一坚持反社工党的立场。
  日本政治难民领袖原敬次郎,站在共和广场上演讲时,周围记者大都颇有兴趣的打量此人。大多数记者都熟知这个日本人,二十一年前,他拿起中国宪法,与中国政府打了三年官司,最终最高法院裁定,禁止日本难民政治活动属于非法。赢得官司后,日本第一位民选首相原敬的幼子,创建日本自由民主党。
  共和十六年日本自由民主党在上海创建,十九年间,一直是日本难民中最大的政治党派,甚至通过选举,选出日本临时政府首相,原敬次郎当仁不让的成为首相,并成功躲过数十次暗杀。一直以来都在游说中国对其支持,更鼓吹中国当承担起恢复日本自由的使命,鼓动中国应对日本社工政权采取军事行动。
  今天,新年后第六天,原敬次郎便在共和广场举行演讲,目的是向正在召开的“亚洲独立国家领导人会议”施加压力。两天前,独立国家领导人会议通过决议,鉴于檀香山事件中日本政府扮演的不光彩角色,驱逐日本代表。原敬看来,这是中国继谴责日本政府后再次强硬表态,意味中国对日本态度的转变,便想借此表达日本难民的态度,赢得支持。
  “当伟大的中国人民不仅只关注自己事务时,派出最优秀青年,为亚洲和欧洲带去自由时,必须看到,亚洲,有一个国家国民已经遭受了23年的奴役,数百万人为自由背井离乡,更有数百万惨遭杀戮。的确,这个国家曾经背弃过哺育自己的老师……”
  缓步走到窗边,看着夕阳下化成蓝色的共和广场,司马心中暗叹世事变幻。曾几何时,毁灭日本是自己唯一愿望,自己一手将日本推入万丈深渊。现在,日本人却认为只有中国才能拯救日本。
  “老板,出兵日本势在必行。”石磊语气带有无限懊恼。曾几何时,日本是调查局的骄傲,调查局控制日本。但两月前,日本国家安全部突然逮捕数百名潜伏日本各界的调查局特工,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在家中被直接处决。
  “福井的背叛,令我们没有选择。”提到福井时,石磊愤愤不平,福井曾是调查局的骄傲,但现在却成为调查局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对他的背叛,调查局毫无觉察,直到行动展开前,调查局还应他的要求,通过韩国及亚洲其它国家向其提供了78万吨商船,以满足他的需求,但调查局得到的回报是可耻的背叛。
  “如果不出兵,所有秘密都会曝光,不是吗?”司马无奈地叹息,福井背叛出人意料,但却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权力会令人迷失,尤其对习惯掌握六千万日本人生死的人,更是如此。他绝不会甘心失去至高无上的权力,背叛实际上是拼死一搏,试图谋得一线生机。从他执行计划开始,日本没有退路,中国也没有选择。
  一旦美国占领日本,秘密曝光,政治代价非中国所能承受的。中国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彻底毁灭福井,要么接受福井讹诈。
  “日本特使信件我看过了,他将赌注压在中国承担不起秘密被曝光上。”石磊森冷地说。比背叛更让人难堪的是背叛者的讹诈。
  “但,老板,我们无法承受,福井同样无法承受,秘密曝光的代价是,中国将面临政治风暴及外交困境,但未必不可应对。福井不同,一旦秘密曝光,福井将是死路一条,即便巧舌如簧,也无法改变档案柜内证据。”
  “这我明白,福井同样明白,所以他才豪赌一把。一旦秘密曝光,我们多年来打造的形象,将会遭受重创,全世界会对中国群起而攻之,甚至我们扶持的亚洲政权也会遭到质疑。福井赌我们无法承受耗费千亿打造的成果。正如他所猜测的,他可以破罐子破摔,我们却无法舍弃精心构建的一切。”司马苦涩的回答,“所以四石,他成功了,他赢了。”
  “老板……”
  “不过,他只赢了一步,我们不可能任他摆布,中国不会接受任何讹诈。四石,中国并不只有一个调查局。”司马点燃香烟,指间烟雾弥散。
  “在日本,调查局遭受挫折是个教训,现在需要总结教训。同时,我们会用行动告诉他,中国不会接受讹诈。”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司马将文件递到石磊手中。
  “我们会从这里开始,同时,四石,通过他的特使告诉他,哪些可以接受,哪些不可能接受,明白吗?”
  “老板?”石磊糊涂了,翻开文件后,石磊恍然大悟,什么是可以接受的。
  “上帝欲使人毁灭,必先令人疯狂。一旦他最信任的人选择了背叛,他会在惶恐不安与猜忌中度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我已通知原敬次郎于明天接见他。至少目前看来,原敬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如果不是福井背叛,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提到福井,司马心中叹息。福井的背叛,尤其清洗导致战后日本重建计划夭折,原本很多合适人选,在福井的清洗中被杀,调查局大伤元气。
  “老板,或许军情局有更好人选。”石磊看过文件,尽管颇为失意,但仍公正的建议。
  “短期来看,他并不是最好人选,虽然战争结束后,中美全面决裂走向和平对抗,是历史的必然,但他的身份实在太过敏感,在一定时期内,必须保障他的安全。”
  蜿蜒的道路上,吉普车在沙丘及干枯低矮的草丛间绕来绕去,远方天际美国重炮轰鸣。路上,烧毁的坦克、汽车随处可见。还有几架坠毁的、烧成黑色P47飞机,铝制螺旋桨破碎弯折,断裂的机翼,残破的金属茬口反射着月光。直通纽曼矿区的公路上,矿用卡车、装甲车、坦克组成的车队在狭窄的公路上缓缓移动。
  “把车停在路边。”上原有泽吩咐司机,挤在矿用卡车上开赴吉布森前线的官兵,站起来,朝上原有泽挥手致敬,高唱《我们的上原元帅》。听着歌声,面色消瘦的上原缓缓抬起右手,向与自己奋战在荒原上的军人行了个标准军礼。
  “如果明天我们就死去,我们愿意,我们愿意在您,在上原元帅率领下魂归故里……”歌声绝望苍凉。
  持续两年的防御战、消耗战,令这支曾经让美国人、澳大利亚人为之胆寒的澳洲军,早已不复两年前锐气。两百万澳洲军只剩下不足百万,却需要面对两百万美澳联军的进攻,即便如此,过去一年中,澳洲军仍然不负澳洲之星盛名,在防御战中一次又一次重创美澳联军,多次发动局部反击,获得急需物资。
  现在,澳洲军已经被逼退到绝路。和过去利用澳大利亚广阔的地域实施机动防御不同,在距离纽曼矿区一百五十公里的地方,上原有泽下达了“坚守,直至最后一人”的命令,绝不再后退半步。
  “元帅,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下达如此命令,您应该清楚,缺少重武器的我们,无法在美军攻击下坚守防线,最终吉普森沙漠会被我们的血染红。”
  车队远去后,望着愿意为元帅付出生命的战士,泽田渡边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被美国人称为“澳洲之狐”的元帅,竟然抛弃善长的运动战,放弃灵活防御政策,选择硬碰硬式的防御,这无异自杀。即便所有人都反对,但元帅固执己见。元帅决定无疑会将澳洲军送上死路,尽管澳洲军上下愿意为元帅而死,可是任意挥霍澳洲军的鲜血,实在难以接受。
  “泽田,三天前,中国海军攻击日本运输船队,尽管至今没传来中国对日本宣战的消息,但是随着中国切断澳洲军运输线,其它国家同样停止了租船业务,从夏威夷方面发来的电报提到,中国人已经秘密将岛屿机场移交给美国人,日本已经成为中美两国交易品。我们败了。”上原有泽仰望明月,削瘦、黝黑的脸上尽是愤怒与悲怆。
  “但是,元帅……”望着元帅斑白的鬓角,泽田渡边黯然失神。元帅曾许诺,将会带领大家回到日本,但诺言已经不可能兑现。昨天,东京要求元帅返回东京,并且派出潜艇护送,但被元帅拒绝。东京之所以下达这个命令,实际上已经决定放弃澳洲军,元帅之所以下达死守西澳的命令,是决定与澳洲军共生死了。
  “弹药只够支持10至15天,15天后,将耗尽最后一滴油料、最后一发子弹。那时,只能坐以待毙,要么屈辱的向美国人投降,要么像个军人一样死去。渡边,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择?”上原有泽悲怆地说,但仰望星空的目光闪动异样的神采。是时候结束了,上原思索。自己只是执行最后一道命令而已,守住西澳,命令不是来自东京,而是西北。
  “元帅,我们还可以……”泽田渡过想起澳洲军高层的秘密协商,投降言论几个月来,已经出现在澳洲军高层,这是澳洲军不得不面对的选择。
  “渡边,如果向美国人投降,等于毁灭日本,日本将不复存在,明白吗?美国人失去澳洲军的牵制,最晚明年年底,日本就会战败……”
  “但元帅,澳洲军失败不可避免,我们无力改变日本的命运。元帅,难道要为福井牺牲百万官兵的性命吗?日本?从大岛康行到达东京那天,日本早已不复存在了。”泽田渡咆哮着宣泄不满。
  “元帅,我们愿意为您而死,不是为福井,也不是为日本,而是为了您。但是现在呢?你却为了所谓忠诚,残忍的将澳洲军送上死路,值得吗?”
  在澳洲军可以畅所欲言,不需要担心国家安全部的杂碎。杂碎早已被各级军官悄悄送上战场,死在敌人手里。甚至连同很多政委也被悄悄解决,澳洲军有效的解决了潜在敌人。泽田渡边之所以畅所欲言,是因为元帅所默许和纵容。元帅同样无法接受只知道内部斗争的政工干部和国家安全部军官,借刀杀人,解决他们是最佳选择。
  “渡边,你醉了。”上原有泽轻轻说,全不顾泽田根本没有喝酒的事实。
  “我醉了?如果可以喝到酒,我一定喝个烂醉,元帅。”
  “那就让我们醉一场吧,矿区里还有些酒。”拍拍泽田渡边的肩膀,上原有泽挥手示意二十米外的司机回来。
  “都是群可怜家伙,元帅,我们必须挽救他们。”半瓶威士忌下肚,泽田渡边真醉了。倒在沙发上,嘴里喃喃自语。
  元帅亲信,澳洲军第一军团长泽田渡边瘫软在沙发上。
  “元帅,还要酒吗?”坐在沙发上的李冰看到元帅站起来,便说道。
  “李君,你的酒窖里还收藏着好酒,是吗?”上原有泽煞有介事地走进李冰的酒窖。
  “元帅,我就那么点私藏,你竟然还惦记着。”跟在元帅身后,李冻语气中全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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