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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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是对不住,小弟真的去送货去了。要是再不送过去,恐怕这些货都压在手里了,对不住了各位老哥老弟。”司马说完话,不待别人说话就连喝了一满杯白酒算是靠了个罪。
  “成!我们大家就不耽误你发财了,回头你这个财主一定得请客啊!”众人见今的乐子也开个差不多了,再开恐怕也有些过了,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第17章
地窝子与炸药
  西元一九一五年,口外砾石滩,一个用石棉瓦简单围成的大院,院子里堆放着数十吨水泥,还有十吨工业硝酸铵、以及百十桶柴油。这里就是司马设在这个时空的一处堆放建筑物资的简易“仓库”,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物资堆放点才对。
  “嗵、嗵、嗵……”远处传来单缸柴油机所特有的刺耳的嗓音,看护着这些物资老王头眯着半瞎的眼朝外面望了过去,光听这个声音老王头就知道是司马少爷又来了。老王头是庄上的一个孤寡老人,平常以放羊为生,几天前,镇上的高家当铺的东家高老板来说项,冲着一个月包吃住,外加四块大洋,老王头就把家搬到了这里。
  几天来基本上每天都有几个时辰,那司马少爷开着这种声音有点儿吓人的大车,拖着洋灰、机子什么的过来。几天下来这里的东西越堆越多,幸好这大车卸东西只要一翻斗就行了,拆完货后老王就用那种一人高的大瓦把那些货盖一下,这四块大洋拿的倒也清闲。就是一个人在这太孤单了些。
  “少爷,您来了。”老王头早早的就把挡着路的大长瓦给拿到了一边,站在外面看着司马慢慢地把车开进院子里。一见司马停好车就跑过去说道。
  “给!这是给你带的酒。一个人在这没事就喝两口。”司马从包里拿出一瓶撕掉商标的白酒,这老王头就好这一口,一个人在这看这些东西也没人陪着说个话。司马每次来都会带上一瓶酒,然后再弄些花生用纸包起来给他带过来。
  “呵呵!谢谢少爷。”虽说一个人和一条狗在这地方看着这些东西,确实有些急人。但是老王还从没感觉像现在这么舒服,每次这司马少爷来的时候都不会忘记给自己带点酒菜,这司马少爷是什么人物?那是连高老爷那样的人都在他手下混饭吃,可人家对自己偏偏不薄。在老王心里头除非尽心尽力地帮司马少爷看好东西,其它的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好报答人家的。
  “少爷!这回拉这么多家伙什。是不是从关里招的人快来了。”说实在的,老王头对司马少爷干这些粗活总感觉有些不舒服,可人家司马少爷却不当成回事,看了看车上的东西。庄户人家出身的老王对铁锹、锹把这样的东西再熟悉不过了,只是除非这些好像都比集市上卖的精致些。
  “嗯!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司马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天从关内招的工,差不多就是时候来了。到时候这些工人的安置都成问题,光千把号人住的地方都是个问题。幸好现在还不是冬天,大夏天的在露天地里睡上些时间倒也没什么事。
  “少爷,这铁锹,我看看先安一下用一下。”老王拿一个铁锹片和一个锹把问了一声,见司马没有反对,就拿着菜刀稍稍改了一下把头不一会就把铁锹按好了,这些天,虽说睡在大瓦搭的房子下面,可是那种地方怎么睡都觉得不舒服。少爷这拉来了铁锹之类的东西,正好挖个地窝子先住下。
  “老王头,你这是挖啥!”看着老王在那吃力的在砾石地上挖着坑,司马感觉有些奇怪,好像没让他干这活吧!这老王头这是想干啥!
  “没啥!我想在这挖着地窝子,那里堆的东西味怪不好闻的。”知道司马少爷是个容易说话的人,老王头就实话实说道。
  “地窝子?”司马被这个自己没听说过的名词给弄得一头雾水。
  “少爷是打南边来的,没见过这地窝子,当时俺年轻时在河套给别人开荒时,在这地窝子里头住了十多年,在口外讨饭吃的没几个人没住这地窝子的,连当年孔家老太爷他爹也是住着这地窝子发的家。”老王头挖了十几锹后,歇了口气说道。
  “这砾石地着实是不好下锹,要是搁在黄土地上,这一会怎么着也能挖一膝深了。”
  “来,老王,给我说说这地窝子。”司马对这地窝子来了兴趣,虽说现在是夏天。可是总让那些人睡在露天地里肯定是不合适。要是挖点这个地窝子住倒也不错。至少可以先应应急。
  “这地窝子有啥说的?无非就是在这地上挖个一拖深、两拖长、一拖宽的坑。然后在四周用土围个一膝盖高的土墙。再搭个梁什么,弄树枝撑着,再铺上一层麦草,然后再麦草上面铺开一层土。这样就是一间屋了,床就里头的土台子,土台子上铺一层厚麦草,在上面睡着三、四个人正合适。冬天住着可暖和了。要是少爷同意,那种大瓦能不能给俺弄几块,用那比用树枝麦草省事。”老王把自己的所知道地窝是什么样地说了一下,顺便又讨几块大瓦,用这种盖地窝子就再合适不过了。
  “弄这地窝子,就这么简单?”司马这会不得不佩服起几十年间在口外这么方讨生活的人了,竟然发明了这样的房子,这种地窝子恐怕一个人,一天就能在什么都没有地方给自己弄间房住。看来等从关内的招的工,到不需要急着让他们干活,先让他们把自己住的地方弄好再说,估计一个地窝子差不多需要5块石棉瓦的样子,里头能住四个人。也就是千把块石棉瓦就能安置好他们了。
  “哎!对了!少爷你看我这记性,昨个下午,高老板让伙计用骡子驮了两箱东西,说是少爷让他买的什么雷管什么的。我给搁在那些白袋子那了。”老王头这会想起来昨天高老板让伙计交待的事。
  “我的妈!”一听到老王头的话,司马差点没被吓掉魂,那白袋子老王头不知道是什么,司马可是知道那是什么。那白袋子就是工业硝酸铵,这老王头竟然把雷管和这东西放在一起。要是万一炸了,那可是整整十吨工业硝酸铵!
  “老王头,你来招呼着和我一起把这两箱东西搬到那边,放到洋灰那边。”看着硕大的木箱,司马一个显然不太容易搬动,就招呼着老王头一起把箱子搬到水堆放水泥的一侧。那里离这些硝酸铵怎么着也有十来米远。至少出事的可能性比刚才小了不少。
  用撬杠打开木箱,木箱内码放着几排巴掌大小的整齐的白铁皮盒,司马拿出一个铁皮盒,差不多一斤重的样子,打开铁皮盒盖,盒子里面像蜂窝一样,雷管一个一个地插在“蜂窝眼”里,头朝下。
  “这就是雷管?”把玩着手间黄铜色,亮闪闪的雷管,司马细细打量了一下,像是子弹壳一样的东西,一头堵实,另一头空心开着口,看了看木箱箱盖上贴的图,虽然上面的外文司马认不出几个字,但是看着上面的图,司马算是知道这空心的一头就是装导火索的位置。刚才搬箱子感觉两个箱子不一样重。
  看来那只木箱内装的十之八九就是导火索了,司马把手里的雷管放回铁皮盒内,把另一只木箱打开,箱内果然分成十个空格,空格内有被油纸包裹着圆柱形的东西,拿出一个撕开油,果然是直径差不多有4毫米左右的棕黑色导火索。
  在各种硝铵类炸药之中,要数铵油炸药是最容易制取的一种,原料简单、制造工艺简单到几乎不存在的地步。铵油炸药是硝酸铵和燃料油的简单混合物炸药。因为铵油炸药原料来源丰富,成本低廉,制造容易,操作安全,使用方便,是最主要的工业炸药,在采矿、采石和开采食盐方面大量使用铵油炸药代替“低拿买特”炸药,甚至把硝酸铵和燃料油同时装入钻孔机中使用。
  它的主要缺点是易吸潮而被水纯化,对火敏感,易产生静电,装填密度较低,爆破力小,将表面活性剂加入铵油炸药中,效果较好。作为农用肥料使用的硝酸铵,外观为小米大小的圆形致密颗粒,一般为白色,有的呈浅黄色,爆炸性能较差。其表面附有一层疏水物质——防湿剂,由矿质油脂、磷灰土粉、陶土等组成。这一层疏水物质的存在使硝酸铵颗粒无法吸附柴油,如果只是简单的采用硝酸铵加柴油混制后,根本没有爆炸性能,而将硝酸铵采用加热方法脱脂后又凝结成块无法碾成粉状。
  按照司马从网上查找的资料,只需要加入一定比例的锯末,靠锯末吸附就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在一个铁皮桶内,司马很快按资料,自己配制一些铵油炸药,再把炸药装进事先准备好的纸管。取大约一米左右的导火索。拿着雷管、导火索、管状炸药走到距离仓库几百米外的一处坡地。把导火索的一头插入雷管,用雷管钳固定好;然后再把带雷管那一头插入管状炸药之中,些微柴油此时已经渗透了用来制作纸管的几层报纸。
  对于能不能炸,司马的心里并没有底,作为一个外行,司马在刚才的甚至于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事,雷管是易爆品,大的震动和挤压都有可能让雷管爆炸,炸药和雷管是绝对不能放在一起。
  什么场面最震罕人心?当一声巨响,伴着一股浓烟传到十数米外的司马耳朵里,司马知道什么场面最能震住人,就是爆炸时,在坡底下一点着导火索,司马就没命的朝坡上跑去,跑出了上百米后,才趴在地上,静候着那声巨响,等了大约半分钟,都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坡低下面传来一声音巨响。震的司马耳朵直到数分钟后仍然在“嗡嗡”做响。
第18章
初至口外
  “嘟……”的一声短促的火车汽迪鸣响,孔家庄火车站远处的铁道尽头喷出一股翻滚的浓烟。
  “呜――呜――呜――”蒸汽机车产生的白色的气像雾,伴着微风向天空迷散,在汽笛的鸣叫声和随着一阵轰隆隆的蒸汽机车轧钢轨时的隆隆声中,一列火车驶进了孔家庄火车站。
  这是一列以运货、拉煤为主的火车,只有少数的几节客车车厢。也只有少数的人才能坐起这种客车车厢。至少在共和九年之前,北方政府交通部要求京绥铁路对赴口外务工、垦荒的民众实减免四成票价前,这种客车只有那些个到口外收购皮毛、驼毛、羊毛、甘草之类的行商们才会花上块把大洋坐这种专门拉客的客车。
  更多到口外的垦荒的平民百姓,要么是自己扒火车、要么就是买张厢车票和百十号人挤在货车车厢。第一次乘坐火车的兴奋,早已经被一路饥渴所替代。挤在这种货车车厢里,想指望像在客车里那样,有专人推着车送热水是想都不要去想。
  幸亏在口内上车时,牙人让人给车厢里送了两桶凉水。否则这一路上这车厢里的百十号人,恐怕还没到口外就渴死在这闷车的车厢里头。虽说这火车开着会有风吹进车厢,可是这么丁点大的车厢里挤着一百多号人,如此的拥挤只会让车厢内更加的闷热。
  上车前,牙人准备的两桶水,早在几个时辰前,就已经被人们在哄抢中给踢倒。靠在车厢边,吴满屯和穆白舔了舔因为口渴而干裂的嘴唇。透过木制车厢木板之间的缝隙,已经快渴晕的吴满屯看到,那个并没和这些人挤在一起的牙人,正在车外和一个老头正说着什么。
  “高老爷,一共是113人,个顶个都是二十多岁的壮丁,绝对没有一个老弱病残,要是有,您老只管扣我的钱。”牙人口若悬河的弯着腰,站在高传良的旁边说道,不过虽说不都是二十来岁的壮丁,可这些人也都是正值壮年的岁数。
  “哗……”的一声,一直紧锁着的闷罐车的车门被从外面拉开,早已习惯车内昏暗人们,显然并不能适应眼光忽然出来的阳光,大都眯着眼,用手臂挡着眼看着车外。
  “来!来!到地方了,下车,下车!”穿着制服的火车站员,手里拿着木棍敲打着车厢,大声地喊着,看到车里的人,大都没有力气神,只是在那里呆坐着,用手臂挡住刺目的阳光。
  “孔头,你老费心。看看让人用水管对他们冲一下,这路上都渴坏了,还没迷噔过来那。”牙人见车门打开后,车厢里并没人走出来,心下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大热的天,在这种闷罐车里头,熬那么长时间,虽说有两桶水,人也撑不住不是。
  于是颠颠地跑过去,在火车站员身边说道,一只手悄悄的递了几块大洋过去。
  “你娘的,成天给爷们找麻烦。爷还得侍候你们这帮泥腿子。”火车站员接过银元,边骂着,边朝站台外走去,从站台外加水那拉过来一胶皮水管。
  “老马头,把水给我放开。”站员一手平端着胶皮水管对着闷罐车车厢内,一边扭头大声地喊道。这老马头也没点眼色。
  靠着车厢的吴满屯,这会仍然还没迷噔过来,半眯着眼有些意症的,不知所以然地看着车厢外,拿着皮管的人。
  “兹……”随着皮管喷出一股强劲的水流,整个车厢里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水打了个激凌,被用水猛一冲,原来还没有迷噔过来的来人,一下清醒了许多,早渴了一路的吴满屯,这会一见有水那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只顾得张着嘴巴喝着车厢的地板上的积水。
  “好了!好了!爷这水不要钱可是,想喝水下快下车。再不下车!爷就拿棍子抽了。”站员见车厢里的人都恢复了力气,把胶皮水管一扔,操着棍子打着车厢,大声地叫嚷着。兴许是挨棍子真管用,点烟的功夫百十号人就从车里跳了出来。
  “呵呵!大家既然来这口外讨生活,我高某也不多说,凡是有条活路的。谁也不会出这么远的门,来这地方,大家伙尽管放心。我们家少爷是绝对不会亏待大伙。大伙先喝碗洗尘的面汤,解解乏,然后再受点累,再朝北走个节地。就算到地方了。”点了人头数,老高站在这群从关内开的壮丁面前说道,这是第一批从关内来的壮丁,再接下来不家几批。少爷交待了,人来了直接送到地里头就行了。
  “噜—噜—噜”整个站台上百十号饿急的人喝着面汤着的场面倒也壮观,噜噜的喝汤声盖过了其它的声音。虽说只是一海碗面汤,可在饿了半天的人嘴里,这种精面煮的、带点盐的面汤恐怕胜过任何美味。口内来的饥民一到先喝碗精面面汤,是口外招垦的规矩,这些饥民到了地方,就算交接了,主家就得按数给钱,这时给饥民们喝碗咸面汤,也是补补精气神,免得出了什么意外,到时主家白给了牙人钱。
  “哥!要是以后能天天喝上几碗面汤,那就舒坦了。”喝完碗里的浓稠的面汤,穆白的甚至又舔了舔钵大的海碗沿里剩下的面汤,对才喝了大半碗的吴满屯说道,穆白有生以来还从没吃过这种白面做面汤,更何况一次吃这么多,这会那还想着其它,只盼着一天能吃了几碗,这日子就算没白活了。
  “嗯!兄弟,来给你点,你别做梦了,这白面汤,恐怕就是财主家天天喝也能喝穷了。咱们来这干苦力活,还想天天喝这。”吴满屯把自已还剩下的小半碗面汤边倒给穆白边说着,这一大海碗面汤,搁在自己家里,掺点野菜、树叶什么,再加瓢水,估计够全家人吃的了。
  要是真能像兄弟说的那样,一天来上这么一大海碗咸面汤,就是不用这白面,用棒子面什么的也行,到时那日子……当来自驿马岭一带的人们,脚站在口外开阔的砾石的时候,无不惊呆于眼前所看到景色。黄土中混杂着赤黑色的砾石,地上分散着稀疏杂乱的荒草,如果不是今眼所见,这些来自太行山脉附近的人们,根本不会相信这世界间还会有这样的石地。
  “大哥,咱们来这是干啥?不是在这上面种地吧?”
  吴满屯看着眼前的这种明显种啥都长不出来的地,一心疑惑的问道身边年龄明显比自己大个十多来岁的中年人。
  “俺也不知道,等会东家来了估计就知道了。”中年男人从地上抓了把混杂着大量砾石的土壤,从生下来就和农活打交道的他,当然知道想在这种地里头刨食吃,根本就是在做梦,看来这东家千里迢迢从关内招人过来,肯定不是为了种地。那他招这么多人干嘛。
  “诸位,静一下,是这样!东家请大家伙来这,是为盖厂房,等盖完厂房,愿意在厂子里干的,可以在厂子里做工。大家放心钱肯定不会少大家一分,一个月三块大洋。管两顿干饭,每月外加一袋洋面。”高传良带着自家的伙计站木箱上大声地喊着,高传良现在越觉自己越像是司马少爷在这口外的管家,那大少爷每日里不知道忙什么,哪怕就是再忙的时候,每天也不过只有几个钟头能见着他的影。
  大多数时候,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在干些什么。有好些次高传良甚至都怀疑,这司马少爷是不是在张家口的那座青楼里呆着,要不然怎么大多数时候,谁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甚至是谁也说不清他每次出现时是从哪来的,走的时候又是到了那里去?
  “大家伙听好了,既然在这干了,那就得好好干下去,干好了!咱们家少爷会赏大家伙,咱们先丑话先搁在前头,要是到时活干差捭了、又怠工懒散的,到时咱们可都得按这口外的规矩来,到时动鞭子时,还望大家伙多多担待。”趁着这会功夫,高传良先按规矩交待了一下。
  “是!小的们明白。”站在下面的人,虽说不知道是什么规矩,但听从他话意里还是知道到时会动鞭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众人那里敢说旁的什么,只是齐声说是,同时期待着未来的活不要那么重。
  这些离家数百里的人们,在来到这荒芜的口外砾石地的第一天并没有见到自己的东家,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在他们的心里,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旱的着实活不下去了,谁会到口外这种地方做活,对他们来说最大的盼头,还是那每个月管吃住三块大洋的收入,至于洋面,自己吃不着可以省下来卖掉,反正这里管两顿干饭。
  从驿马岭来的人们,像多少代在口外讨生活的人们一样,来了时候是身无长物。连住的地方都需要自己整,领着全新没按锹把的铁锹,按亲疏关系分成几人一组,大家按着老王头说的地窝子的式样,在那里勤奋的挖着属于自己“房子”,在这种砾石地上挖地窝子绝对不是件轻松的活,但是谁愿意住在露天地里?
第19章
老乡
  对于国人来说,有一个情节是永远无法摆脱的,那就是乡土情节。那怕是在后世二十一世纪,在官场、军队、学校等等各种场合,总会有人有意无意的认着老乡,那怕是过去从来不曾认识,只需要乡音一出老乡一认,两个之间就有了共同语言,而老乡与老乡之间的关系通常也较为亲密。
  在后世将近百年后的现代社会尚是如此,更何况是眼前这种乡土情节、老乡情节更为严重的西元一九一五年的社会,随着从山东招来的数百名务工人员的到来,接踵而来就是两支异乡人的务工队之间的冲突,最早的驿马岭人依仗着自己的先来先到的优势,想拿捏住山东人,而山东人显然并不屈势,依靠自己人多的优势倒也让驿马岭人不敢怎么着自己,两支队伍之间从第一天相见开始就已经开始了暗中的角力。
  有时候吴满屯真的觉得,人一旦吃饱了闲下来,肯定会生出事端。虽然年轻的吴满屯也感觉到最近在工地上正在酝酿着什么,吴满屯有时都觉得这东家如果别这么让大家呆在这闲着,恐怕事情也不会如此。最近一条若有若无的乡土观念把这砾石地上来自两地的人们分成了明显的两个阵营,如果不是驿马岭的人来的早了几天,正好控制了厨房,恐怕两家早都干起来了。
  “哥!你说今天的山东人怎么就这么认了?”穆白总觉得今个的山东人有点不对劲,按理说,照今个这样李六爷让管饭的人分饭给山东人时少分了三成多,山东人当时肯定会火起来才对,可他们偏偏忍了下来。这一点着实让穆白想不通。
  说实话,穆白自己对李六爷这么对那些山东人,到觉得有些过火,不就不是同乡吗?外地人怎么了,在这地方大家都是外乡人,都是口内来的穷哈哈,来这都是要饭吃的。这时候还狗日的穷欺负。想起自己要饭那些年,可没被当时的乞丐少欺负,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穆白不是驿马岭人,是个外地来的穷哈哈。
  很多时候一个地区的人同时出门在外,总会选出一个头,有时是带工的人,如果没有带工的人的话,只有两个选择就是要么一个人硬头让人服他,要么就是一个人凭借着自己的辈份高,两者之间要数辈份高的人,最容易让人信服。而李六爷在从驿马岭出来的人里因为辈份最长,小辈的人甚至有人需要叫他太爷,所以当仁不让成了驿马岭出来的人的领头。和山东人的冲突有一大半是这人先挑出来的,今天更是让厨子扣下山东人的伙食。
  “哥!你觉得今天那些山东会不会报复?”想起自己过去被欺负时,穆白那会心里总想着,要是有朝一日自己会如何如何,眼下那些山东人可是小四百人,而自己这些从驿马岭来的人不过才一百多,到时打起来怎么着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不是。
  “打起来?应该不会吧!都是来这口外讨饭吃的,都不容易。”从没出过远门的吴满屯,根本不知道有很多时候很多事并不那么简单,只是个人一厢情愿的觉得应该不至于如此。
  “哥!要是他们动手了,咱们上吗?”穆白心里还是觉得今天看来十有八九可能动手,可是动手时自己应不应该也上去呢?虽说在驿马岭过了十多年,穆白依然觉得自己并不是驿马岭人。帮不帮他们呢?到时要是大哥上,自己就上。穆白觉得这样再合适不过了,如果大哥都不上,那自己还上去干嘛?
  “到时……到时再说吧!”吴满屯也不知道到时该怎么办,只能到时再说,心下祈祷着万万不要打起来,一百多对四百多怎么着都不像能占着便宜的样子,也真不知道李六爷是怎么想的。
  就在穆白和吴满屯在那里犯愁时,在不远处的一个地窝子里,地窝子里的李六爷和几个后辈们此时正兴致勃勃的吃着肉,喝着酒,仗着自家人控制着厨房,李六爷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像现在这样,每天都有肉吃、有酒喝,哪怕就是关里的财主家里也不见得有现在自己过的这么舒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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