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校对)第14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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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稚淡淡一笑,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只丝帕,丝帕上有一些黑色的膏状物。“那个老巫婆没什么本事,我只用了三成功力的摧心咒,她就死了。”他捡起一只木片,挑了一丝膏状物送到火上烤了烤,一股奇怪的香味立刻散发开来,刘修忽然觉得有些头晕,连忙捂住了鼻子。
  “这就是她装神弄鬼时混在火里的药物。”王稚微微一笑,将丝帕收了起来。“不过这类药物对心神的伤害非常大,她早就油尽灯枯了。就算我不出手,她最多也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
  听得王稚得手,刘修松了一口气:“没人发现你吧?”
  “大人放心,我的匿隐术虽然不如骆师兄,对付这些人却还是足够了。”王稚泰然自若的说道:“正好外面又在下雪,等他们发现,早就找不到我的踪迹了。”他笑笑,带着几分得意:“他们一定会以为这是上苍的惩罚。”
  “哈哈哈……”刘修也笑了起来,他兴致勃勃的问道:“你刚才说的匿隐术是什么道术?”
  王稚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指着身后的一个地方说道:“大人站在那里不要动,目光看着这里,不要挪开。”
  刘修点点头。只见王稚身子一晃,忽然消失了。他吃了一惊,眼光一转,却发现王稚根本没有消失,只是蜷着身子,缩成一团,紧贴在帐壁上。
  “我说了,大人的目光不要挪开,一挪就不灵了。”王稚笑着,刚要舒展身体站起来,刘修却拦住了他,“你不要动。”
  王稚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只好原样缩在那里不动。刘修慢慢转动自己的目光,发现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王稚刚才指定的那个位置的时候,王稚果然又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了。他把目光挪开一点,王稚就无所遁形,可是只要看着那个位置,明知王稚就在那里,但就是看不到他的人影。
  他隐约有些明白了,却装作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向王稚请教。
  王稚简单的解释了几句。他说,匿隐术其实和符术一样,都是通过人的眼睛来施术,让对方产生错觉,在施术之前,最重要的就是判定对方的视线会落在什么地方,同时还要判断对方下一步可能会看向什么地方,提前选择好隐身的位置,这样就能保证对方一直看不到自己。
  刘修心知肚明,其实这是使用了人眼的盲点,只是他们这些经过长期训练的人动作远比普通人快,所以显得十分神奇。只是这种所谓的匿隐术只能针对一个人施术,如果有两个人,他是不可能做到同时消失在两个人的盲点之中的,在公众面前就更没有施展的可能了。
  “道长的道术果然高明。”刘修一点诚意也没有的赞了一句。王稚苦笑了一声,他知道刘修根本没把这当回事,至于是什么原因,他却不知道。刘修手上有那只藏了无数道术的指环,看不上匿隐术也不奇怪。
  “大人,你练的五行术是猴形,猴在五行中属心,心对火,可是如果不配合意马,你这火形终究不完备啊。”
  刘修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心猿意马?”
  王稚郑重的点点头:“心猿不定,意马不收,终究还是限在有的境界,难以体会无的妙用。老子说,有以观其徼,无以观其妙。静为燥君,重为轻根,不静则失君,不重则失根。”
  刘修无语,怎么越说越玄乎了?这老道和后世的老道不一样,后世的老道是骗别人,这个老道是自己深信不疑。
  ……
  呼征赤条条的躺在厚实的虎皮褥子上,一手揽着一个丰腴的女人,出神的看着帐顶。他非常不高兴,自己对刘修那么客气,那么尊敬,他倒好,不仅没有给他点特别的好处,反而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下不了台。一想到今天在军市遇到的那些事,他就觉得非常恼火,恨不得现在就召集人把,把刘修的大帐给围了,砍下他的脑袋示众,然后抢了他带的那些财物。
  可惜,我现在还不是单于,要不然今天一定要他好看。
  呼征郁闷的叹了口气。单于老了,没有匈奴人的血性了,被人这么侮辱,连大巫师都发怒了,他居然还不敢发作。由这样的人领导匈奴人,匈奴人怎么会不越混越差呢。
  呼征是个有心计的人,他从来来往往的商人口中听说了不少汉人的事,知道现在的汉人不是以前那个强大的王朝了,他们内部发生了很多的事,他们的大皇帝杀了很多有用的人,只是他不知道汉人现在究竟衰落到了什么地步。
  每次他向单于提起这些意思,单于总是教训他,你知道什么,你只看到美稷的这千把兵,你只看到并州北部的这些汉人,可是你知道并州在大汉算什么?这片土地在我们匈奴人看来是天堂,可是在大汉人的眼里,这只是不起眼的一块地方罢了。我们匈奴人有五六十万人,最强大的时候有百万人,可是你知道过了太行山的冀州有多少人?冀州一个州的人口就比我们所有的匈奴人加起来还要多。
  呼征知道,单于从心底里怕汉人,他从记事起,就听祖母抱在怀里说汉人大破北庭的故事,因此对窦家的子孙十分敬畏,窦统做雁门太守的时候,他从来不敢和窦统有什么冲突。可是他忘了,窦家现在已经成了大汉的叛逆,窦统先是投奔匈奴人,现在更是投奔了鲜卑人。
  呼征相信汉人已经不如从前了,但是他不知道汉人究竟衰落到了什么地步,特别是十年前汉人把东羌人灭掉的事情让他吃不准,看起来似乎汉人就和一头日见瘦弱的骆驼一样,虽然不如从前,但是比匈奴人这匹骏马还是要大很多。
  呼征向那些从洛阳回来的兄弟打听过,但是那些兄弟在洛阳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不知道该看些什么,他们的嘴里只有洛阳的雄伟,只有汉人女子的美貌,只有汉人皇帝的奢侈,除此之外,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呼征看不起他们,他决定亲自去洛阳看一看,所以主动要求到洛阳去做侍子。本来以他的身份是不需要到洛阳去做人质的,他的母亲,单于的阏氏就苦口婆心的对他说,单于年纪也大了,虽然身体还好,但又有谁说得准哪一天上苍就要让他回去呢。如果他走了,你却在洛阳,别人做了单于怎么办?
  呼征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危险,右贤王羌渠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对手,羌渠以为他和张修暗中的交往能瞒得住所有人,其实他早就知道,他只是不说而已。按照匈奴人的继承顺序,他这个左贤王抢在羌渠前面,只要他不死,羌渠就没有任何机会。
  但是他相信,单于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身体那么好,再撑几年肯定没有问题,他要想到洛阳去看看汉人的虚实,就应该尽快去,去得越迟,风险越大。
  那现在要不要和刘修分个输赢呢?呼征拿捏不定。虽然大巫师说要用鲜血来洗涮耻辱,不过他知道,那只是大巫师接受了阏氏的礼物后给他机会的说法,他如果不出兵,大巫师自然还会有其他的说法。打与不打,主动权不在大巫师,而在他。而他却一时下不了决心。他是一直想着与汉人决裂,可是机会真的摆在了面前的时候,他又有些犹豫了。
  “左贤王,大事不好。”亲卫百夫长哈图闯了进来,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呼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扯过虎皮盖在身上,同时盖住了两个女人赤裸的身体,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事?”
  “大……大巫师……归天了。”
  呼征一愣,紧跟着一跃而起:“你说什么?”
  “大巫师归天了。”哈图欲言又止,目光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惊恐。呼征随即意识到,大巫师可能不仅仅是归天这么简单。他盯着哈图,张嘴想问,却又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慌,生怕问出一个他接受不了的结果。
  “大巫师……”哈图的声音越来越低:“遭了神谴。”
  呼征的脑子“嗡”的一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一松,裹在身上的虎皮掉在地上,他的声音沙哑,就像是被用钝刀子割过一样:“神谴?”
  哈图木然的点了点头,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滴在火苗上,烧得旺旺的木头突然跳出了一个火花,“啪”的一声炸开。
  ……
  单于面色煞白,端详着大巫师的尸身,虽然嘴角的血迹已经被擦掉了,但是死前的痛苦还清晰的保留在大巫师的脸上。单于觉得手脚有些发麻,他正在大帐里和阏氏商量该怎么解决白天和汉人发生的冲突,是态度强硬一点还是让一步,阏氏说,大巫师都说了,你还犹豫什么,必须让汉人给呼征道歉,呼征以后会是匈奴人的大单于,如果这么被汉人侮辱了,以后还怎么统领部众。
  单于很犹豫,他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但是大巫师的话他又不敢违背。他已经下令调集周边的兵马,如果汉人不让步,他只有和汉人刀兵相见了。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急报,大巫师在接神的时候,突然口吐鲜血暴毙了。
  单于吓了一跳,没有太多考虑,立刻带着人赶了过来。他仔细的询问了负责保护大巫师的人,他们都赌咒发誓说没有任何人接近大巫师,大巫师接神的时候,大帐里肯定只有她一个人,保护她的人都不敢接近,生怕干扰了她与神灵的交流。
  单于觉得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心跳得厉害,一声声如同战鼓一般。神谴?这两个字在第一时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就在一个时辰前,汉人来召他和大巫师去见,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大巫师一口拒绝,并声称只有鲜血才能洗涮汉人加予他们的耻辱。可是话音还在耳边,大巫师就遭了神谴,除了违背了天意,还有什么解释?
  一直对大巫师深信不疑的阏氏也呆住了,手足无措,再也没有刚才的灵牙利齿。单于派人去通知呼征,时间不长,呼征赶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得出来,他也被大巫师遭到神谴的事情吓呆了。
  呼征再一次询问了护卫大巫师的人,同样也没有找到任何他杀的嫌疑在,而且大巫师身上也没有任何外伤,身上的羽衣都一丝不乱,的确也不像是被人害死的样子。
  “怎么办?”单于父子异口同声的问对方。
  “这件……不能宣扬出去。”呼征抢先冷静下来,他不动声色的摆了摆手,示意哈图将这些护卫大巫师的人全部围起来,然后把单于拉到一边,轻声说道:“大巫师遭神谴,会让人以为是单于失德,到时候其他部落会起异心的。”
  单于也想到了这一层,大巫师非正常死亡,不仅意味着天神降罪于大巫师,更重要的是单于的合法性会受到质疑。
  “我们就说……她是得到了天神的召唤,正常归天了。”呼征一旦找到了思路,脑子立刻变得清醒起来,他不假思索的说道:“把这些人全部杀掉殉葬,然后选出下一任大巫师。”
  单于一阵阵的冷汗直流,他看着面目狰狞的呼征,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他迟疑了半晌,才稳住了心神,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指定一个大巫师,能得到上天的保佑吗?如果她根本不能和天神沟通,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呼征一阵心悸,后悔莫迭,他知道自己刚才失言了。大巫师是遭了神谴,是天神震怒,如果不能安慰神灵,弥补过失,那再选一个大巫师又有什么用?而且大巫师应该由上一任大巫师归天之前指定,现在却由自己来指定,这是自己代替了天神的位置,是冒犯上苍的举动,天神会饶了他?
  可是,如果不立即选一个大巫师出来,那又怎么隐瞒大巫师遭神谴的事情?其他部落的巫师肯定要质疑大巫师的死因。到了那时候,他们再想挽回,可就没有机会了。
  “单于,我们只能这么做,要不然其他四姓都会怀疑我们的。失去了天神的眷顾,我们还怎么保住单于的位置?眼下只有把事情先瞒住,然后想办法祠神,求得天神的原谅。”
  “汉人那边怎么办?”单于的声音越来越冷。
第235章
名士风流
  “大人,匈奴人正在召集兵马。”刘表有些慌乱的闯了进来,扶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喘气。
  刘修皱着眉,捏着棋子的手在空中停了半晌,最后还是缩了回去,很不满的对坐在对面的韩遂说道:“我说文约,下次得让三子……不,我看五子才行。”
  韩遂强忍着笑,一边收拾棋盘,一边淡淡的说道:“大人,你这棋力……”他摇摇头,表示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刘修的棋力不是一般的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刘修想赢想得辛苦,他是想输想得辛苦,不管怎么努力,刘修似乎都赢不了。
  “景升,你刚才说什么?”刘修端起案上的酒杯,瞟了一眼大喘气的刘表。
  刘表见他们这么镇静,根本没把他说的情况当回事,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他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摆,袁绍笑眯眯的从后面走了进来,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景升,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刘表咧了咧嘴,瞅了瞅袁绍,反唇相讥:“你不也是急着来告诉大人匈奴人聚集的事?”
  袁绍有些尴尬,大步走到刘修面前,却没有说匈奴人,而是看了一眼韩遂正在收的棋枰,搓了搓手:“文约,我们手谈一局?”
  韩遂用眼神向刘修请示了一下,刘修起身让开:“本初,好好教训他一下,杀他个落花流水,免得他整天以为他是长水营第一国手。”
  袁绍哈哈一笑,也不谦让,脱了鞋,就坐在刘修刚才的位置上,一本正经的和韩遂摆开阵势厮杀。刘表也坐了过来一起观战,不时的点评两句。
  刘修下围棋水平非常差,可是他看人的本事很强。韩遂一大早就来了,没和他说匈奴人的事,却和他下棋,袁绍现在也一个样,明明是知道匈奴人正在召集兵马,却不肯露出紧张的心情,非要装得一副很淡定的样子,摆出名士的派头。
  这种事他知道得太多了,淝水之战胜利的消息传到的时候,谢安也这么装过,眼下看着大汉国的三个大名士也在装,他要不是还有点城府,只怕已经笑翻了。
  匈奴人在向这边集中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单于第一时间给他打了招呼,说是正月要到了,匈奴人赶过来进行正月的聚会。他没有提大巫师的事,但是刘修从那个使者躲闪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们内心的慌乱。匈奴人不提,刘修也不吭声,大家一起装糊涂。在他看来,大巫师死了,只怕匈奴人内部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只要单于的脑袋没被门夹过,这个时候他是不会主动来找麻烦的。
  真要找麻烦,他应该速战速决,以美稷王庭现有的人马就足以解决刘修和田晏。既然他现在没动静,那就说明他根本不敢动,否则就是贻误战机。游牧民族最擅长的就是抓战机,他们不会放着这么明显的机会不用,偏要给田晏和他留出准备的时间的。
  袁绍他们心里没底,赶上门来探听消息,却不肯直说,非要比一比各自的风度,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装吧,看谁装得过谁。他留神细看,三个人中韩遂的城府最差,但是韩遂刚才已经和他手谈过一局,从他的神情中多少知道了一点,所以现在显得最轻松,而他的轻松也明白的表现在脸上。袁绍最平静,看不出他是不是紧张,但是从他身上一件不差的甲胄可以看得出来,他手下的士卒大概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相对而言,刘表的表现最差。刘表在刘修身边有几个月了,这个人有城府,也有心计,但是他计缓,就是想什么事都慢一拍,你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想出好办法,但是你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他肯定是最差的。
  当然这个最差是相对于袁绍、韩遂这样的人,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他还是非常出色的,发毕竟不是什么事都需要急智的,需要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的时候更多。
  田晏踩着沉重的脚步声,大步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一边磕掉脚上的雪泥,一边扫了一眼帐内的情况,见四个人凑在一起下棋,不禁笑了一声:“德然,你好心境啊。”
  “怎么了,有什么事?”刘修随口应了一声。郝昭赶过来给田晏递上一杯酒。田晏接杯在手,呷了一口,走到棋盘前扫了一眼,随即把目光挪了开去,冲着刘修使了个眼色。刘修会意的走到一旁。
  “匈奴人的大巫师突然死了,听张修说,死得不正常。匈奴人有些鬼鬼祟祟的。”田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盯着刘修说道:“单于派人对我说,他已经发出召集各部进行正月聚会的命令,近期内各部匈奴人都会赶来,请我不要误会。”
  “我也接到消息了。”
  “那你觉得会不会有事?”
  “能有什么事?”刘修嘴一歪,不以为然的说道:“你的人,我的人,西河长史再加上度辽将军营,我们这里有近万人,匈奴人敢动吗?”
  田晏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可是我现在不方便把他们都调过来,万一出事,仅凭我手下那点人,保不住你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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