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校对)第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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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瓒对刘备印象不错,他哈哈一笑,亲热的拍了拍刘备的肩膀:“刘兄虽然年纪不大,却古道热肠,身手也颇为了得,将来也是一条汉子。能和刘兄……啊,两位刘兄同学,也是我公孙瓒的荣幸。对了,我们就不要这么客套了,我是辽西令支人,现在在太守府做个书佐,草字……”
  他忽然觉得有些诧异,抬眼看向刘修:“刘兄,你……怎么知道我字伯珪?”
  刘修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又先知了,连忙掩饰道:“刚才伯珪兄和那个武军候比武的时候不是自报家门了吗?我便记住了。”
  “我有吗?”公孙瓒也不敢确定,狐疑的看着刘备,刘备犹豫了片刻,也不敢确定,只得含糊的点点头。刘修不敢让他们多想,连忙打岔道:“我名叫刘修,修身齐家的修,草字德然,便是涿县人。”
  刘备也道:“我单名一个备字,完备的备,草字玄德。”
  “好,那我们以后就以字相称了。”公孙瓒朗声笑道。
  “好极,好极。”刘备应声和道,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齐声笑了起来。
  三人刚把行装收拾好,坐下闲叙了几句,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向刘修三人欠身示礼,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从抱着的一大堆木简中取出三片交到各自的手上,笑道:“诸位新到,按规矩,请各写一个告身,也不用太复杂,只要写上名氏字讳,家乡何处,读过哪些书便可,先生要对诸位有个了解,然后好安排授课。”
  公孙瓒坐着不动,点了点头,刘备却起身接过木简,面带笑容的问道:“敢问兄台,给我们授课的会是先生的哪位高足?”
  那年轻人笑着看了刘备一眼,眼中带了些得意:“如果已经完成了《论语》《孝经》,粗通一经,那便由先生亲自授课,其他的会由先生的长子授课。你们放心好了,先生是通儒,不是那种故弄玄虚的儒生,只要你们好好用功,会有机会亲聆先生教诲的。”说完,抱了抱拳,告了一声罪,退了出去。
  刘备一直站在门边,直到看不到那个年轻人的身影,这才回到自己的席上坐下,脸上略有些失望,公孙瓒看了他一眼,一边取出笔墨和砚台,一边戏谑的笑道:“怎么,玄德还想着由先生亲授,将来到太学去转一圈,做个尚书博士?”
  刘备自失的一笑:“我哪里会想做个博士,只是先生是我涿县百年以来的第一个大儒,如今近在咫尺,却不能亲见尊颜,颇有些遗憾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笔墨,头也不抬的对刘修说道:“大兄,你去打点水来吧,我们赶紧写了这告身也好送上去。”
  刘修眉毛一挑,刚要发作,又缓了表情,应了一声,提起铁架上的水壶走了出去。公孙瓒瞟了瞟刘修的背影,笑着对刘备挤了挤眼睛:“玄德,你们兄弟感情不错啊。”
  刘备笑笑:“我们不是亲兄弟,只是同宗而己。德然虽然不喜欢读书,却有一把子力气,打架是个好手,只是几个月前病了一场,现在还有些迷糊,以后还要请伯珪兄多多担待。”
  公孙瓒哈哈一笑,点头不语。他从刚才的举动看出来了,刘备虽然年轻小,身材也比刘修低一个头,却是两人中的主心骨。刘修虽然人高马大,心智却似乎差一些,只能听从刘备使唤。
  刘修出了门,问了两个人,这才知道这院子里没有水井,要取水便要到院子外面的羊头溪里去打。羊头溪本是圣水的支流,因流经羊头阜,所以又称羊头溪,而从桃林中流经的这一段,又被毛家人称做桃溪,外人却还称作羊头溪。
  刘修也没有多说什么,按照指引,出了精舍,直向桃溪走去,打好了水,他没有立即回去,在岸边的大石上坐了片刻。他不用想都能猜得出来刘备现在在干什么,这一路,他已经感觉到了刘备那种隐隐的不快,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他也没有兴趣和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套近乎,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如何和卢植套上关系,如果连卢植的面都见不着,那还怎么想着跟他离开涿县?
  桃溪水清澈见底,水底有很多被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的细石,五彩斑斓,非常漂亮,浸在水中,如玉石一般滋润。不时的有几片桃花随波逐流,晃晃悠悠的从水面漂过,水里的小鱼也不怕人,从水里钻出来咬两口桃花,竟似在品尝美味一般。
  刘修想了片刻,决定还是先用自己擅长的书法试试,他研究唐伯虎的时候,对唐伯虎的书法能做到几乎神似,一般研究书画的人都看不出来,相信在这个楷书、行书刚刚开始出现的汉代应该算得上惊才绝艳了,至于刘备会怎么看,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到时候给他来一个笑而不谈的神秘感便是了。
  主意已定,刘修心情好了不少,他伸手从手里捞了几个石头,从中挑了两个颜色精美的握在手中,准备留着以后赏玩,这才提着水壶往回走。一回头,他便停住了,诧异的看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武军候,本能的提高了警惕。
  “你不用担心。”武军候见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摆摆手示意他放松一些:“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回答。不过,我希望你还是回答的好。”
第009章
硬功
  “军候请讲。”刘修的声音有些干。
  “看你这样子,应该还没有服过兵役,我好奇的是,你怎么能提前知道我的举动?”武军候慢慢的走过来,很随意的说道:“这可是西域边军中的武技,北疆人知道的并不多。”
  刘修皱了皱眉:“我没有练过武,也不知道这是军中的武技,只是随口说的,碰巧说中了而己,军候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武军候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直视着刘修的眼睛,眼中凌厉,看得刘修不由自主的眼神一缩。过了好一会,他才放松了神情,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好,就算你是碰巧吧,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你一并指教。”他抬起头,微眯着眼睛:“我平生别无他好,就是喜欢习武,成年以后就应募作了边军,大大小小打过不下一百场仗,先跟着段太尉杀羌人,后来又杀过乌桓人,也杀过匈奴人,鲜卑人死在我手上的不下百人,你知道我在军中的诨号叫什么?”
  刘修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躬身施礼:“原来军候是个杀胡人的勇士,失敬失敬。”
  武军候一愣,眼角抽了抽,很快又平静下来:“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混碗饭吃而己。”他顿了顿,又道:“我在军中有个诨号,号称鬼手,就是因为这双手不仅狠,而且快,敌人根本看不清我的手,就被我取了性命。”他伸手从刘修手中取过一块石子,拿到眼前看了看,两根手指忽然发力,“啪”的一声,石子裂成几块。
  “你是怎么看清我的动作的?”武军候缓缓松开手指,已经被他捏碎的石块一块接一块的落下,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神却非常凌厉,有如一把刀一般,直刺人的心肺。
  刘修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这家伙居然这么厉害,不会是练过硬气功吧?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到武军候的问题,他连连摇头,苦笑道:“可能是因为我读书少吧,眼神比较好,而且……”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好象对快的东西比较敏感,你们手搏的时候,我隐约能看清你们的动作。”
  武军候一直在注意刘修的眼神,将刘修有些憨厚的神态尽收眼底,看不出什么破绽。刘修的解释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却也不算惊人,因为他自己的眼力就比较好,自然能相信刘修的这个说法,虽然他的目力是苦练出来的,而刘修却似乎是天生的。这样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并不觉得刘修在说谎,而且从刘修敬畏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刘修对他有一些崇拜,想来不至于骗他。
  想到此,武军候终于放缓了心情,作为毛家家主安排过来负责学院安全的头领,他不敢掉以轻心,不仅卢植不能有所损伤,就是这些来求学的学生中也有不少是有头有脸的,如果混进什么可疑的人物,他自然要来查点一下。
  不过现在他基本可以解除对刘修的怀疑了。他相信在自己面前,刘修这样一个年轻人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是骗不过他的眼睛的,除非刘修是个天生的骗子,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是这样啊。”武军候这次的真的笑了,他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刘修一番,又说道:“力气怎么样?”
  “还行。”刘修老老实实的应道。
  “能开几石弓?”
  “还没试过。”刘修摇摇头,“不过,家里三十斤的石锁,我一口气能举三十个。”
  “是吗?”武军侯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兴趣更浓了:“目力好,力气又大,你有成为好箭手的条件,如果有兴趣,等护庄们演练的时候来试试。”
  “多谢军候。”刘修连忙躬身致谢:“到时候还请军候多多指教。”
  “嗯,你忙吧,有空我们再叙。”武军候点了点头,背着手慢慢的走了。刘修一直看着他消失在桃林之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搞不懂武军候为什么问这些,可是他却感觉到了一种危险,在提到自己力气的时候,他有意识的说了一个保守数字,其实他一口气能举一百个,只是怕吓着武军候,这才特意打了个折扣。
  看来这天生奇材也不能太张扬,天妒英才啊,低调才是王道。不过这个武军候这么牛叉,如果能和他学几招,说不定以后保命的机会更大一些。
  刘修一边想着,一边提着水壶回了宿舍,公孙瓒和刘备已经摆好了笔砚等他,一看到他进来,刘备脸上便有些不快,刚要说话,刘修一句话就将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刚才碰到武军候了。”刘修一边将水注到砚台里,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和他聊了一会,你们没等急吧?”
  公孙瓒惊愕的看着刘修,一方面是因为刘修提着这么大一个水壶却跟没事人儿似的,晃都不晃一下,倒进砚中的水一滴不多,一滴不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个刚刚打败了他的武军候居然会和刘修这么一个心智不太全的人聊这么久?
  他和刘备互相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低头拈起一块墨团放在砚台里,然后捏起砚石,一边想一边磨墨。刘修给自己倒了些水,偷眼瞟了一下刘备他们的动作,有样学样。只是他前世用惯了墨锭,对这种用砚石压着墨团磨墨的方式不太习惯,而且他那能把石锁耍得翻飞的手指对磨墨这种细致活儿似乎也不怎么适应,刚磨了两下,手一滑,将砚台打翻了,引得公孙瓒和刘备两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修也不在意,一边笑着一边重新注水,慢慢找到了感觉,将墨磨得浓浓的,这才提起新笔蘸了蘸墨,在砚上舔着,犹豫了片刻,不好意思的对刘备说道:“玄德,这……告身怎么写?”
  刘备嘴角带笑,头也不抬的说道:“刚才那人不是说了嘛,不用太复杂,就写你的名讳,乡里,读过哪些书。”
  刘修本来打算把他写的拿过来看看,不过看他这样子好象没这意思,也只得罢了,想来这应该和以前填学籍卡差不多,反正自己是个初学者,在他们的眼中又是个粗人,就算写错了也没什么了不起,你不让我看,我还不想让你看呢。
  想到此,他便提起笔,用拿手的楷书写道:“刘修,字德然,涿郡涿人……”很快写完之后,他搁下笔,拿起木简吹了吹,很从容的放在案上,泰然自若的看着还在写的公孙瓒和刘备二人。
  刘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一僵,手一抖,笔在简上落了一个大墨点,他有些愠怒看了看,无可奈何的放下笔,拿出书刀,狠狠的削了起来。公孙瓒却只是瞟了他们一眼,继续不紧不慢的写着。
第010章
俗书
  等刘备写完之后,他先到公孙瓒的案前取了木简,转身又接过刘修的简,扫了一眼,眼神一亮,随即又笑了一声:“大兄,什么时候练得好书法?”
  “瞎写的。”刘修哈哈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快吃晚饭了吧?赶了一天路,我都有些饿了。”
  公孙瓒听了,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迎上了刘备的眼神,便又把话咽了回去。刘修的书法是好看,可是他却犯了一个错误,在汉代虽然已经出现了楷书、行书,草书也出现了,但这些都称为俗书,写书札啊什么的都没问题,但是写正式文书时,却必须用官书,也就是隶书。他们写告身,这是给先生的第一印象,当然应该用隶书以示庄重,刘修用俗书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是不尊敬,哪怕他写得再好看也是不对的。这就和后世考试一样,你能在上面写草书吗?哪怕你是草圣,最后也会触霉头。
  公孙瓒本想提醒刘修,可是一想到刘备都没提醒,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多管闲事,又不想以后被刘修责怪,索性装作没看见,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刘备拿着三支木简出了门,心里有些犹豫,他是想趁机看看刘修的笑话,以发泄一下这两天积累的不快,但是现在有公孙瓒在侧,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刚才一时冲动,他用眼神制止了公孙瓒,现在颇有些后悔,觉得这么对付刘修实在有些过份,可是再回去提醒刘修,好象也不太合适。
  刘备进退两难,想了好一会,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交木简的时候,他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故意将刘修的告身夹在中间,然后退了回来。中途去看了一下吃饭的地方,在外面磨蹭了好一会才回屋。公孙瓒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因为和刘修没话说故而假寐,刘修则在翻检他带来的书籍,听到他的脚步声,刘修抬头看了一眼,随口说道:“回来啦。”
  “嗯。”刘备应了一声,有些心虚的强笑道:“在看书?”
  “嘿嘿,临时准备一下,总比不准备的好,万一先生考校起来,说不定能蒙中一两个呢。”刘修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他自己的家里是片简也无,刘备倒是带过来几卷简册,其中有两卷是《论语》中的《学而》和《为政》,一卷是《孝经》全文,上面有不少标记,墨迹较新,看样子是最近刚写的。
  刘修边看边笑道:“玄德,最近下了不少功夫啊。”
  刘备尴尬的笑笑,本想收回来,可是又伸不出手去,只好嗯啊了两声,自己倒在床上休息。他想着刚刚送上去的告身,总觉得有些不安,既希望早些有人来,好让刘修丢个脸,又怕有人来,让刘修发现自己使唤坏,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脚步声,心里一阵紧一阵松的。
  刘修看了片刻,见上面刘备所注的也没什么新意,便想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探头一看刘备脸色有些发白,不免担心的问道:“玄德,你怎么了?”
  刘备一阵心慌,连忙说道:“没什么,可能是走了一天路,有些累了,休息一阵便好了。”
  “哦。”刘修见他眼神躲闪,心头升起一片疑云,却没想到是告身的事情,他本想问,见刘备翻身向里,分明是不想说,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
  时间不长,有人来招呼吃晚饭,刘修把公孙瓒和刘备二人叫起来,三人一起去饭堂就餐。饭堂就是厨房旁边的一个屋子,放了十几张长案,先来的人大多已经混得熟了,一边吃饭,一边轻声议论着,见刘修三人进来,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有几个人过来打了个招呼。公孙瓒爱理不理,刘备却是很热情的和他们说起话来,刘修含笑在一旁听着,并不多嘴。
  正在吃着,先前那个安排各人入住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目光四下一扫,原本边吃边说笑的几个人便立刻住了嘴,一声不吭的低头吃饭,饭堂的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那年轻人开口问道:“谁是涿县的刘德然?”
  刘修非常意外,他愣了一下,准备问刘备这是谁,刘备却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吃饭。他只好站了起来,躬身道:“我就是。”
  那年轻人打量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出来一下。”
  “喏。”刘修不敢怠慢,连忙离了席,大步流星的赶到门口,穿上鞋,对那个面露讶色的年轻人客气的说道:“请问有何指教?”
  “我们到一旁说话。”年轻人看着他,眉梢抖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又没笑出来,只好转身就走。刘修不解其意,只好紧紧的跟在后面。
  饭堂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有个人笑道:“哪来的冒失鬼,第一天就被小先生拉去批?”
  “看起来面生得很,大概是今天刚到的。”另外一个声音应道。
  “一来就被批,这竖子运气也真够差的。”
  一个戏谑的声音说道:“这也说不定,也许是学问好,先生要当面考校一下,直接登堂入室呢。”
  公孙瓒若有深意的看了刘备一眼,刘备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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