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校对)第50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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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广隆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回大将军,在镇北将军麾下任中郎将。”
  刘修点了点头。谢广隆出身马贼,又没有任何背景,这些年能升到中郎将已经算是顺利了。不过,既然他今天看到了这位故人,不妨送他一个机会。“多年未见,谢中郎尚能战否?”
  “大将军,末将能战。”谢广隆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咚咚”作响。
  “赵子龙将军在阵前饮酒,无暇作战,着你暂行镇北将军之职,击杀蹋顿,重重有赏。”
  谢广隆两眼放光,大声应喏。赵云的部曲上前,将赵云的战旗交给谢广隆。谢广隆接旗在手,一拉马缰,战马人立而起,谢广隆高举战旗,放声大呼:“勇士们,随我冲锋——”
  “喏!”赵云的部下轰然应喏。谢广隆松开马缰,战马撒开四蹄,向前狂奔而去。五千骑士紧紧的跟着赵云的战旗,开始加速。
  刘修对张辽点了点头:“文远,你也跟上去,小心护卫谢中郎。”
  张辽应了一声,拨转马头,跟了上去。谢广隆一看是大将军身边的小将,一边奔驰,一边大声问道:“大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张辽大声叫道:“大将军着我来护卫谢中郎,确保谢中郎无恙。”
  谢广隆感激涕零。多年前,他是居庸关都尉,曾经接待过还是普通士子的刘修,现在刘修成了大将军,居然还记得他,不仅给他立功的机会,还让身边的亲卫来保护他,这可是一个莫大的荣幸啊。他兴奋不已,和张辽并肩而驰,胸中热血沸腾,只待厮杀。
  蹋顿率领主力迎上了吕布,吕布的前面顿时变得密不透风,一匹匹战马迎面奔来,怎么杀也杀不完。吕布见蹋顿开始拼命,立刻下令全军收缩阵型,他亲自在最前面搏杀。一时间,他成了乌桓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无数的乌桓人向他冲杀过来,要将这个杀死了他们无数同伴的汉军斩于马下。吕布夷然不惧,手中战戟上下翻飞,刺、割、推、咬、啄,各种精妙技法层出不穷,将一个又一个想要搏命的乌桓人斩于马下。
  鲜血泼洒在他红色的大氅上,泼洒在他英俊的面庞上,让他变得更狰狞。
  魏续兄弟护在吕布身边,也是浑身浴血,他们嘶声吼叫着,提醒着身后的将士小心护卫吕布。吕布冲杀在最前面,对士气是莫大的鼓舞,同样也是最锋利的箭头,可要是这枝箭头被折断,那可能就是一个灾难。眼下乌桓人越来越多,怎么也杀不完,他们担心吕布可能因为力竭而失手,因此越发的小心。
  就在这时,阵后响起了汉军特有的战鼓声,魏续松了一口气,大将军派人增援了,这下子赢定了。他又看了一眼乌桓人的中军。难楼的战旗一动不动,根本没有出动的现象,看来难楼已经被赵云稳住了,这场恶战,只要搞定蹋顿就行了。一想到此,魏续又着急起来,如果蹋顿的首级被别人拿了去,我们岂不是白干了?
  “奉先,奉先!”魏续大声叫起来。
  “什么事?”吕布有些恼怒的叫道。他虽然骁勇,可是战阵之上,岂容分心。刀箭不长眼,管你是什么大人物,一不小心,照样毙命。
  魏续一边喊叫着,一边向吕布靠了过去。吕布见状,也只好放慢了速度,由其他的战士冲到最前面。两人齐头并进,魏续把观察到的情况一说,吕布也紧张起来。他冒险跳上马背,四处一看,只见镇北将军府的骑士在赵云战旗的引领下,划出一道弧形,向蹋顿的后阵杀去。
  吕布勃然大怒:“子龙不厚道,他这是要抢我的功劳吗?”
  “子龙将军在阵前和难楼饮酒呢,这是其他人。”
  吕布更火了,破口大骂:“哪个竖子这么大胆,敢抢我吕布的功劳?等打完仗,看我怎么收拾他。”他愤愤不平的放下戟,操起雕弓,搭箭在手,向对面急射。
  吕布含怒出手,箭声凌厉,那些乌桓人虽然极力躲闪,急切间却哪里闪得开,纷纷中箭落马。吕布手不停挥,目光所及之处,凡是有点价值的目标皆在他打击的范围以内,片刻之间,数名乌桓勇士被他射落马下。
  乌桓人士气一滞,汉军却是士气大振,他们吼叫着,再催马力,向前狂奔。
  在另一侧,谢广隆和张辽率领镇北将军麾下的战士向蹋顿的后阵飞奔。
  蹋顿很快看到了这一切,他不知道赵云正在和难楼喝酒,只知道赵云的战旗正在向他赶来。在北疆的汉军边军中,要论凶悍,吕布首屈一指,可是要论综合实力,赵云也许是唯一能和吕布并驾齐驱的人。
  刘修出动了吕布、赵云两员大将来对付他,这让蹋顿非常有面子,同时压力也非常大。他不敢再有任何侥幸的心理,立刻下令撤退。他连撤退的号角都不敢吹,只带着火狐和亲卫营脱离了战场,掉转马头,狂奔而去。其他的乌桓人根本不知道蹋顿已经开溜,他们还在踢打战马,奋勇向前。
  张辽一直盯着蹋顿的战旗,一看到蹋顿的中军大乱,有一些人马脱离了大军,他就猜出蹋顿要跑了,连忙提醒谢广隆。谢广隆在北疆征战近三十年,对这些乌桓人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的习性再清楚不过,立刻下令追击,同时把蹋顿要逃跑的消息传了出去。
  鼓声隆隆,汉军士气更旺,他们越战越勇,齐声怒吼,杀气盈天。
  正在和赵云喝酒的难楼心中吃惊,他看不到张辽和谢广隆的出击,以为只是吕布在战斗,见吕布以少胜多,这么快就将蹋顿打得落花流水,不免有些胆战心惊,同时又暗自为自己的选择庆幸,要不然,他迟早也要和蹋顿一样灰头土脸。
  难楼心中震惊,却还稳得住情绪,不至于太失态。乌延却吓得魂飞魄散,体若筛糠,连手里的酒杯都端不稳了,美酒洒得胸前到处都是。赵云见了,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乌延的肩膀:“大人不必紧张,马上就结束了。”
  乌延紧张的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赵云越是轻松,他越是胆寒。他敬畏的看着赵云,心道不愧是连慕容风都称许的名将,仅凭这份胆气,就足以让人佩服。
  蹋顿的临阵逃跑,彻底击溃了乌桓人的士气,他们再也没有战斗的勇气,不少人开始脱离战场。严整的阵形像是春天的冰面,涣然消解。吕布面前的压力一减,冲锋的速度顿时加快,迅速完成了对蹋顿大阵的穿透。
  吕布看着远处正在追逐蹋顿的汉军,不管不顾,把大军交给成廉指挥,自己带着亲卫营追了下去。不过他苦战多时,胯下的大红马虽然极力奔跑,却还是有些力疲,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张辽他们。张辽和谢广隆也没想到吕布会在他们后面,他们的全部心神都被蹋顿吸引住了,谁都知道,抓住蹋顿,那是大功一件,加官进爵,就在此一举。
  蹋顿打马狂奔,却怎么也无法摆脱身后的追兵。跑出二十多里,火狐再也坐不稳马背,一头从马上载了下去。蹋顿跑出几十步,这才警觉,连忙圈住战马,赶回来救火狐。耽误了这短短的时间,张辽等人就赶了上来。眼看着蹋顿又要跑,张辽抽出了弓,拉弓搭箭,一箭射向火狐的后背。
  火狐从马上掉下来,险些被马踩死,吓得花容失色,根本没有防到后面的敌人,被张辽一箭射个正着。蹋顿看着突然从火狐前胸透出的箭头,大惊失色,随即勃然大怒,拨转马前,向张辽冲了过来,举刀就劈。
  张辽冷笑一声,单臂持矛,矛柄紧紧的挟在腋下,右手向外一拨,挑开蹋顿手中的战刀,矛头借着回弹的力量,闪电般的刺入了蹋顿的胸口。
  蹋顿大叫一声,洞口的铁甲被张辽一矛洞穿,整个人被张辽挑了起来。他双手紧握矛柄,发出凄厉的惨叫。张辽顺手一挥,将他甩开,蹋顿在空中腾云回雾般的飞了出去。
  还没等他落地,一只羽箭带着尖厉的啸声飞到,正中他的咽喉。蹋顿的惨叫声嘎然而止。他圆睁双目,死死的盯着尚在摇晃的箭羽,神彩迅速从眼中逝去。
  吕布拍马赶到,飞身下马,一刀剁下了蹋顿的首级,这才拍拍大红马汗水淋漓的脖子,嘿嘿一笑:“老伙计,总算赶上了。成廉,还等什么,还不给我的宝马治伤。”
  成廉翻了个白眼,翻身下马,心疼的摸着大红马鲜血淋漓的马臀,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748章
恩威并施
  难楼父子、乌延跟着赵云来到刘修面前,刘修坐在马扎上,正在看一份军报,看到难楼走过来,他将军报转手交给身边的刘渊,伸手相邀:“黑翎王,请坐。如今你我都是王了,应当好好亲近亲近。”
  难楼面色一黑,看看赵云,又看看乌延,嘴里有些发苦,还是乌延乖巧,见到赵云的时候就把王冠藏在怀里了,而他一时得意,到了刘修面前居然还戴着王冠,难怪刘修要给他难堪。
  他讪讪的干笑了两声,不舍的从头上拿下金冠,双手握在胸前,期期的说道:“大王说笑了,我等蛮夷,不知礼仪,有点实力就称王,其实……没什么的……”
  刘修将手伸到难楼面前,难楼不解的看了看,只好将王冠双手送到刘修手中。刘修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笑了。“这王冠做工精细,看来不是草原上的手艺,应该是袁绍送的吧?只可惜,样子是漂亮,却是鎏金,徒有其表而已。”他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捏了两下,那顶王冠在他手中恍然一个泥团,很快就失去王冠的形状,变成了一个铜球。
  难楼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刘修这么做,简直是对他的莫大污辱,他以后在草原上还怎么混?他有些后悔,不过后悔也只是一刹那的事。刚才如果不这么做,现在刘修捏掉的就不是他的王冠,而是他的脑袋。
  可是这面子上的确有些难堪。
  刘修忽然愣了一下,有些惭愧的说道:“真不好意思。这两天陪儿子玩泥玩得习惯了,弄坏了你的王冠。这可如何是好?”
  难楼气得无语,你分明是故意的,有必要装得这么无辜吗?我是没办法,打又打不过你,说又说不过你,只好像这个王冠一样任你搓、任你玩了。
  “要不这样吧,我把这做成杯子送给你,祝你以后帐中客常满,杯中酒不空,如何?”刘修一边说着,一边指动如飞,那个铜球在他手中迅速的变形,很快变成了一只铜杯。杯子并不细致,看起来还有几分粗糙,上面还有刘修的指环,但正因为有了这几分粗糙,这只杯子造型古朴,透着深厚的质朴之味。
  难楼等人目瞪口呆,铜虽然不如铁坚硬,可是要把一大块铜玩得像泥一样,能在上面捏出指环来,那这手上的力量得有多大?这双手大概能生裂虎豹吧?早就听说楚王武技高强,一直没有见识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就凭这份力气,草原上就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刘修笑盈盈的站了起来,又手将刚做好的铜杯奉给难楼:“大人,手艺粗劣,还请见谅。”又招了招手:“渊儿,给难楼大人倒酒。”
  难楼眼珠一转,随即恢复了平静,他单膝跪倒,双手接过铜杯,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谢殿下赐杯,谢殿下赐酒。”刘修刚才说了,要祝他帐中客常满,杯中酒不空,现在把杯子赐给他,又让他的儿子刘渊给他斟酒,显然是拿走了他的虚名,要用实际的利益来补偿他。难楼如果连这一点利害关系都看不懂,他就不是难楼了。
  楼麓刚才还担心难楼受不了刘修的折辱,现在见难楼跪地受赐,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也跪倒在难楼身后,以头叩地。乌延愣了片刻,不免有些后悔自己的脑子转得没有难楼快,忙不迭的也跟着跪倒在地,连连叩头。他刚跪下,王冠从怀里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乌延大窘,双手拾起王冠,用力一攥。他的力气虽然没有刘修那么变态,可是王冠也被他压得变了形。
  刘修笑了:“大人弃暗投明,诚为可贵。渊儿,为乌延大人斟酒。以后你要想在草原上讨生活,乌延大人和难楼大人一样,都是你学习的前辈,不可怠慢。”
  “喏。”刘渊斟满一杯酒,恭敬的送到乌延面前。乌延心花怒放,接过酒杯来,看着刘渊那张怪异却非常英俊的脸,赞了一声:“渊王子一看就是个大英雄,将来一定能像你的大父风裂大帅一样,威名扬于草原。”
  “谢大人吉言,还望二位大人多多关照。”刘渊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草原上的抚胸礼。
  刘修将难楼和乌延扶起,最后走到楼麓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的说道:“楼麓,当年的少年,如今已经是草原上的英雄。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上谷乌桓人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你楼麓的威名也将传遍草原。我非常喜欢这里,以后来和你做邻居,你不会不欢迎吧?”
  楼麓不好意思的笑笑:“大王,这里是大汉的土地,承蒙大汉皇帝陛下的恩准,我们才能在这此定居。你们是主人,我们是客,哪有客人不欢迎主人的道理?大王只要看得起我们乌桓人,随时来,我们一定拿出最好的美酒,宰杀最肥美的羔羊,欢迎大王。”
  “哈哈哈……”刘修大笑,转过身对众人道:“你们看,这就是我喜欢楼麓的地方,痛快,痛快。”
  众人大笑。
  刘修搂着楼麓的肩膀:“现在,我有一个事要请你帮忙,不知道你……”
  不等刘修说完,楼麓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大王有令,楼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修看看他,又看看难楼:“大人,你看……”
  难楼连忙说道:“大王,我已经把黑翎令交给了他,以后部落时的事就由他负责了。大王要他做什么,直接吩咐就是。至于我嘛……”他哈哈一笑,举起那只铜杯:“就只管喝酒了。”
  刘修大乐,连连点头:“大人放心,你的酒,全包在我的身上。”
  难楼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丢了一个黑翎王的虚名,却得到了刘修的友谊和更实在的利益,这个选择还是正确的。
  大家说笑了一阵,刘修命楼麓迅速起程,赶往飞狐塞,在飞狐塞的守军得知战况的真实情况之前,以增援袁绍的名义诈开飞狐塞。乌延听了,心痒难忍,生怕自己又丢了讨好刘修的机会,主动请令,要前去军都陉赚关。
  刘修应了,楼麓和乌延立刻起身,带着亲卫营飞奔而去。
  安排好了正事,刘修这才拉着难楼,就在刚刚厮杀了一场的战场上,把酒言欢。解了心中芥蒂,又得到了刘修的保证,难楼心情非常好,陪着刘修说东扯西。
  正说得开心,吕布等人回来了,将蹋顿血淋淋的人头往地上一扔,意气风发的说道:“大王,我把蹋顿的人头拿回来了,总算不负使命。”
  刘修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蹋顿死不瞑目的首级,非常满意。“嗯,奉先英雄不减当年,这次又立大功了。”
  “那还用说。”吕布乐得合不拢嘴,胸脯拍得咚咚响:“大王你说,还想杀谁,慕容风还是袁绍?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办到。”
  刘修忍不住笑了,摆摆手,示意吕布入座,却不去处理那颗人头,就让他落在难楼面前,让难楼感受一下死亡的气息。草原上的人只服强者,没有什么道义可言。难楼现在是屈服了,但服的是他个人,而不是大汉。假如哪一天他死了,难楼或者楼麓说不准又蠢蠢欲动,想弄个王冠戴戴。他也知道,这是人的本能,谁也做不到一劳永逸,可是让难楼见识见识汉人的手段,让他动心思的时候有点顾忌,这也是好的。
  对待胡人,就得恩威并施。他把难楼的王冠捏成球,并不仅仅因为王者的爵位不能接受,虚名固然不能一点也不顾忌,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打击一下难楼的威风,先把他摁到底,然后扶起来,所谓大棒加胡罗卜是也。
  跟在吕布后面的谢广隆见吕布坐在刘修面前大言不惭,忍不住上前一步:“大王,末将有话要说。”
  “什么事,你说?”
  “大王,末将奉大王之命,策应吕将军,又蒙大王之恩,命张辽随行护卫。末将不才,追了十几里,也没能追上蹋顿,可是张辽却一直冲杀在最前面。如果不是他一箭射中了那个胡巫,能不能抓住蹋顿,现在还真难说。更何况吕将军射杀蹋顿之前,张辽已经一矛挑中了蹋顿,只是还没气绝而已。就算吕将军不到,蹋顿也活不成。大王,末将斗胆,敢请大王主持公道。”
  刘修沉下了脸,淡淡的问道:“文远,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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