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校对)第14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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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宝龙见共尉坐着不动,无奈,只得退出了大帐。回到函谷关前,把共尉的话转告给正在巡阵的韩信,韩信听了,微微一笑,对王晟说:“看吧,我说不用去请示,你偏不信,如何?”
  王晟淡淡一笑,点点头:“两年不见,君侯对将军还是信任有加啊。”
  韩信昂起头,看着两山之间的函谷关:“能这么放心的将大军交给我,早就说明君侯还是以前的君侯,我韩信这两年算是没白等。好了,宝刀该出鞘了。传令,全军准备——”
  他右手一举,旁边的令旗兵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彩旗,用力的挥动着,十个赤着上身,露出强壮肌肉的鼓手奋力敲响了巨大的战鼓,隆隆的鼓声在山谷之间回荡,叠加成一股巨浪,向函谷关的城墙冲去。在巨大的盾牌的排护下,最前面的步座推动着攻城车缓缓向前行驶。
  函谷关上射来了密集的弩箭,粗大的弩箭射在箭牌上,咚咚作响,不断的有长箭穿过盾牌的间隙,射穿藏在后面的士卒。两山之间的范围有限,楚军的强弩营无法及时上前掩护,秦军的弩手肆无忌惮的进行攻击,有的人甚至将身子探出了城墙。
  一个又一个楚军士卒中箭,倒在地上,而剩下的士卒则不屈不挠的推动着巨大的攻城车向前,每一步都付出了血的代价。攻城车渐渐的接近了城墙的百步范围以内,中军发出了强弩营上前掩护的命令,早已等得心急的强弩校尉周勃立刻涌上前去,五千弓弩手分成三批,此起彼伏,轮流射击。
  秦军既要阻止楚军的攻城车接近城门,又要还击楚军的弓弩手,他们不得不在城墙上安排了更多的弓弩手,竖起了巨大的盾牌进行防守。城墙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他们在军官的安排下,井然有序,忙而不乱。函谷关号称是百年不破的雄关,防备设施完备,自从上次周文意外入关,朝庭重新给予了足够的重视,面对十万楚军的强攻,秦军根本不以为然。
  战况一开始就进行得十分惨烈,楚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终于将攻城车推到了城门下。士卒们在木屋的掩护下,推动巨大的攻城槌,猛烈的轰击着城门,震耳欲聋的撞门声传入秦军的耳朵,让他们觉得十分不安。
  秦军守将不敢怠慢,他将函谷关越来越多的人发动起来,城下城上,全都是人。一面面巨大的盾牌竖在城墙上,城墙仿佛陡然高了七八尺一般,弩手们聚集在盾牌后面,拼命的发射,一阵又一阵密集的箭雨从盾牌后面飞出来,扑向城下的楚军。
  城门楼上的擂木准备妥当,秦军放开了檑木上的绳索,沉重的擂木呼啸而下,重重的撞在楚军的木屋上,但是楚军的木屋顶是三角形的,檑木虽然将木屋撞得山响,却没能重创,而是偏在了一边,滑下了木屋。秦军大急,他们开始就看出了这个木屋的顶部有些古怪,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原本指望能击垮木屋,让其中的楚军暴露在弓弩的攻击之下的希望落空了。
  木屋下的楚军听到头顶一声巨响,木屋震颤了一下,却安然无恙,立刻爆发出一声欢呼,他们士气高涨,拉动着攻城槌,越来越凶猛的撞击城门。
  “轰!轰!轰!”城门发出一声声的呻吟,整个城墙似乎都在颤抖。
  “快,再放擂木,把攻城车砸烂。”秦军守将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味道,大声命令。
  几十个秦军挤在城楼上,七手八脚的将又一根擂木推出了城墙,砸在木屋上。木屋摇晃了一下,依然安然无恙。秦军大急,顾不得多响,冒着楚军密集的弩箭,抬来了更多的擂木,巨石,纷纷如雨一般的向木屋砸去。
  就在此时,楚军的弩砲就位,开始咆哮。一块块人头大的石球飞上了空中,带着利啸,直扑函谷关的城头。
  石球飞上城头,砸在巨盾上,盾牌被打得粉碎,连带着后面的士卒都被打得血肉横飞;砸在奔跑的士卒身上,则将他们打得横向飞起,皮开肉绽,身体洞穿。砸在城墙上,激起一阵阵的灰尘,厚重的关墙被打得一声声闷响。城上的城楼被石球击中,瞬间就变得七零八落,掩护在里面的秦军死伤惨重。更多的石球越过了城墙,击打在城墙下正在忙碌的秦军之中,将他们正在搬运的擂木、箭枝、石头等特资打得一团糟。
  这一阵石雨顷刻间将函谷关城墙上的守军打得晕头转向,溃不成军,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士卒。巨盾转眼在石球的攻击下如同朽木一般,不过几十息的时间,就损失过半,没有了巨盾的遮挡,周勃的强弩营威力发挥到了极限,一阵又一阵的箭雨扑上城头,将恐怖在秦军中不断的漫延开来。
  没有了头顶秦军的干扰,攻城的楚军干得更加顺手了,攻城槌猛烈的撞击着城门,城门渐渐的承受不住了,裂缝越来越大,城门内外的士卒隔着一扇门,看到了对方狰狞的面容。他们嚎叫着,从门缝里射出愤怒的箭,有的则将长戟伸过门缝去刺杀对方。
  城门处还在纠缠,但是城墙上的争压却已经见了分晓,被弩砲不停息的蹂躏了一刻钟之后,紧接着又被强弩营来回犁了几遍,城墙上一片狼籍,秦军损失惨重,已经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守。韩信远远的看到,适时的发出了蚁附攻城的命令。等得心急的步卒们抬着一架架云梯,飞快的从强弩营让出来的间隙中穿过,飞夺到城墙之下,竖起云梯,急速攀爬。城头的秦军已经不成阵势,他们虽然拼命抵抗,但是楚军越来越多,还是很快在城墙上占稳了脚跟,并逐步把优势扩大。
  随着一声巨响,函谷关的城门也支撑不住攻城槌的轰击,缓缓的打开了。楚军一声欢呼,一涌而入,在城门洞里与秦军展开了血腥的厮杀。时间不长,在城墙上占了上风的楚军杀下城来,里外夹击,迅速将城洞里的秦军斩杀干净。
  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易守难关的函谷关易手。
  闻讯赶到的共尉在韩信、周叔的陪同下视察阵地,对韩信的安排十分赞赏。虽说楚军有威力强大的弩砲助阵,但是函谷关前是一道狭长的谷道,摆不开阵势,如果安排稍有不当,弩砲不仅不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而且会成为攻城士卒的绊脚石,严重影响士卒们前进的速度,给秦军以足够的时间将攻击的楚军士卒一一斩杀。韩信的妙处就在于合理的安排了弩砲的位置和攻击时间,既让弩砲有最合适的攻击距离,又不影响攻城步卒的速度。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韩信对弩砲透彻的了解上,如果对弩砲的射程和要求不是了如指掌,他是不能做出这么合适的安排的。
  “这两年在东海没白呆。”共尉满面笑容的对韩信说:“你这把刀越发的犀利了。”
  韩信十分高兴,他对胜利很有信心,但是却没有想到胜利来得如此容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函谷关在他的攻击下居然这么快就失守了,确实让他有些意外。他已经安排人去统计秦军的损失,但是还没有结果,面对共尉的称赞,他只能谦虚的说:“还是逍遥的弩砲帮了大忙,如果没有这些弩砲摧毁了秦军的防守,我们至少要两天才能将将秦军消耗殆尽,那样的话,我们的伤亡也将极大。”
  共尉点点头,看着脚下一只沾满了血浆的石球,叹了口气,抬头对身边的众将说:“诸位,你们看,只在运用得当,一块石头也能成为冲锋陷阵的利器,当得十个勇士。”
  众人一齐看了看,那块石球上面沾满了鲜血,从它的飞行轨迹反溯看去,这一路上它竟然击穿了一面盾牌,两个秦军的身体,最后还砸断了一个秦军的腿骨,威力实在是惊人。
  “你们知道吗?”共尉背着那个手,绕着石球转了两圈,用脚点了点那个已经破碎的石球。“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石球,似乎随便多大都可以,其实里面有很多关窍,我相信逍遥在东海肯定做过很多实验,最后才选中这个尺寸,保证它的飞行距离和打击力达到最完美的结合。”
  “君侯说得对。”韩信赞叹的看了一眼共尉。他是知道陈乐做那些实验的,但是共尉却没有看过,但是他却了解得一清二楚,似乎就在当场一样。就跟陈乐不知道共尉给他的宝刀歌一样,他当然也不知道陈乐那些视如性命的秘笈全是共尉给的。
  “君侯言之有理。”众将叹服。他们都是打过不少仗的人,现场一看就知道了,如果没有弩砲的助阵,韩信想要这么轻松的拿下函谷关是不可能的。韩信的长处,就在于他恰到好处的发挥了弩砲的最大威力,一举击溃了秦军的防守。打仗的人没有儒生那些仁义道德的想法,他们最关心的就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新式武器的巨大威力对他们的冲击无经伦比。
  “函谷关一丢,关中震动,章邯随时都有可能撤到河西。如果被他抢入先了关,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共尉转过头对韩信说:“你不要停留,立刻率军抢占蒲坂津、风陵渡,不让章邯过河。”
  “喏。”韩信大喜,躬身领命。
  “郦商,你留在这里,函谷关就交给你了。”共尉指着郦商大声说。
  “喏。”郦商双手抱拳,大声应诺。
  “周叔,你领兵入关,直取蓝田大营,扫清南侧秦军。”
  周叔抱拳应诺。
  “桓老将军,诸位,我们入关吧。”共尉转身笑嘻嘻的对桓齮、李左车等人一摆手,众人大笑:“君侯请。”
  共尉哈哈一笑,将郦疥叫到面前吩咐了几句,郦疥连连点头,转身下了城,不大一会儿,带着几名骑士飞奔出关,向东去了。共尉没有在尸横遍布的城中久呆,他回到了城外的大营。当夜,韩信、周叔就领兵出发了,第二天,共尉也带着人穿城而过,穿过长长的山谷,直扑咸阳。
第三章
秦亡楚兴
第二十一节
刘季中计
  刘季看着山谷里严阵以待的秦军,心凉到了屁股沟,上当了。
  近两万秦军摆好了阵势,挡在他前进的道上,刘季再笨也知道这肯定不是夹道欢迎的。何况他本来就不笨,一看这架势,他就知道中了对方的计了。
  他恨死了宋昌,就是相信了宋昌这个小子,他才率兵冒进,中了秦军的埋伏的。不过,他很快就不恨宋昌了,因为东门耳派人送来了宋昌的人头。宋昌的人头装在盒子里,死不瞑目,愤怒溢于言表。刘季知道,宋昌和他一样,被人当猴耍了。
  秦军并没有给刘季多少猜想的时间,立刻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猝不及防的刘季一上来就被打了个闷棍,在第一波的攻击下损失惨重,他刚刚激起一点战意在秦军暴烈的攻击面前被打得落花流水,二话不说,命令曹参、刘贾断后,他自己掉头就跑。
  曹参、刘贾无奈,紧急在原地立阵,拼命阻击秦军。秦军的步卒冲上来和他们厮杀,骑兵和车兵却绕过了他们,直冲后阵。刘季落荒而逃,一路上拼命的踢打夏侯婴,要夏侯婴把车赶得快一点,再快一点。现在他后悔之极,后悔自己没有学共尉一样骑马——自从共尉使用马镫之后,骑兵已经是他军中的主力兵种,共尉本人一向也是骑马,几乎不坐车,他的军中除的辎重营有车,所有的军官都是骑马。刘季也觉得骑马方便,可是到彭城转了一趟之后,发现那些贵人们还是坐车,没有一个骑马的,骑马出行在他们看来是贱民的表现,刘季下意识里也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有身份的贵族,所以一直保留着战车,可是今天他后悔之极,战车在这山路之间跑起来远不如骑马来得便利。
  眼看着秦军越追越近,刘季气急败坏,他怒声大吼,催促夏侯婴再快一些。夏侯婴手中的鞭花甩得啪啪响,拉车的战马几乎是四蹄腾空,战车巅箥不停,刚刚五岁的刘盈吓得哇哇大哭,死死的抱住刘季的腿不放手。刘季心里上火,哪里还顾得儿子,他一把揪着刘盈的背,将他悬空拎了起来,甩手扔了出去。刘盈飞在半空中,吓得尖叫一声:“阿翁——”
  夏侯婴闻声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双手用力拉住了缰绳,狂奔的战马长嘶着,又奔出十几步才停住了脚步,夏侯婴飞身下车,甩开两条腿向后面狂奔,刘季气得暴跳如雷,长剑还鞘,自己去抓起马缰,催马前行。
  刘盈摔在地上,已经摔得晕了过去,跟着刘季逃命的士卒都认识他,见是小公子,倒也没人敢踩,一个个从旁边拐了过去,夏侯婴抢过去将他抱起来,只见刘盈额头摔破了,鲜血直流,两眼闭得紧紧的,也不知是死是活,他也顾不上多想,抱着就往回跑,抬头一看,刘季自己已经驾着车跑了。夏侯婴愣了片刻,顿足长叹,无可奈何的跟在溃兵后面逃命。
  因为刘季的不战而走,楚军大败,秦军势如破竹,没花多少力气就击溃了曹参、刘贾等人。好在东门耳的目的不在曹参他们,将他们击溃之后,派了一小部人追击,亲率主力骑兵跟着刘季就追了下来。一路上的溃兵不计其数,东门耳也不去管他们,挡路的杀无赦,不管他们是战是降,不挡路的一概不问。楚军很快就看出来了,秦将的目标在武安君,对他们这些小兵没什么兴趣,他们干脆也不跑了,一个个扔掉兵器,跪在地边抱头投降,等秦军过去之后,他们要么起来再跑,要么就往旁边的山沟沟里窜。
  秦军紧追不舍,刘季后悔莫及,武关道果真是天上地下一条道,连个藏一藏的支道都没有,这么被秦军追下去,尽早是死路一条。他的驾车技术远不如夏侯婴,在夏侯婴手里飞奔的马车,到了他的手里最多只剩下一半的速度,眼看着秦军越追越近,刘季心如死灰,生死关头,他蛮性大发:“老子不跑了,回头,与秦狗决一死战!”
  “将军,现在决一死战太迟了。”樊哙哭笑不得,一开始的时候决一死战还有可能,现在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还谈什么决一死战。他转头一看,指了指身边的一名骑兵的亲卫喝道:“下马!”
  那个亲卫愣了一下,心道这时候下马我岂不是死路一条?正在他犹豫的时候,樊哙劈脸就是一拳,把他砸下马去,然后牵着他的马赶到马车旁,大声说道:“将军,骑马吧,骑马快一点。”
  刘季愤愤不平,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经追到二百步外的秦军骑兵,心有不甘的骑上马,在樊哙、纪得等人的护卫下飞驰而去。
  商县,李良坐在山坡上,揉着受伤的腿,眺望着远处的山峦,雍齿和王陵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他们受命“支援”刘季,一旦刘季有逃出三川郡的迹象,就以军法之名拘押他,没想到刘季跑得飞快,等他看到刘季的背影时,刘季已经进了武关道。雍齿和王陵后悔莫及,要立刻行动,缉拿刘季,却被李良拦住了。他说,现在我们已经清楚了,刘季所谓的在洛阳被秦军袭击根本就是个谎言,他没有受到损失,手下有三四万人,就我们这一万五千人去吞并刘季?不被他吞并就算不错了,还是等等再说。雍齿和王陵觉得他说得有理,就缓了一步,跟在刘季后面。在这期间,宋昌从大营旁经过,被李良的斥候发现了,他当然不会将自己的任务告诉李良,但是李良从他躲闪的眼神中发现了些端倪。他随时有了更好的主意。
  “二位,看到远处的烟尘了吗?”李良努了努嘴,示意雍齿和王陵看远处山谷中的烟尘。
  “看到了。”雍齿和王陵相视一笑,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李良信誓旦旦的对他们说刘季一定会逃回来,他们还不相信,可是现在看来,刘季果然是逃回来了。他们原本对李良颇有轻视之心,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佩服李良,这个反复的叛将眼力确实过人。
  “好了,去吧,一击而中,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李良摆了摆手,又看了一次远处更近的烟尘:“再有一刻钟,他们就能逃到这里了。”
  “喏。”雍齿和王陵应了一声,转身走了。李良看着他们急匆匆的背影,嘴角挑起一丝笑容,这两个人虽然也不错,可是跟他比起来,他们也就是匹夫之勇罢了。不到十来天的功夫,他们已经习惯于以一个下属的身份跟他说话了。这次任务要是完成得好,自己可以将功赎罪了吧?如果共尉想借刀杀人,他也有对策,他没有亲自动手,责任都是王陵和雍齿的,共尉抓不到他把柄。
  想着共尉可能的想法,李良得意的笑了。
  刘季一路急行,眼看着就要赶到商县,不禁心中大喜。商县是个小县城,他在这里留了三百多人把守,虽然挡不住秦军的大队人马攻击,但是停下来喘口气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转身对樊哙等人大声叫道:“快点,我们进商城去避一避!”
  出乎他的意料,樊哙的脸上没有一点喜悦,反而倒有一种惊恐的神色,从樊哙圆睁的双目中,他看到了一片阴影。樊哙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刘季不解,他转回头,不禁也睁大了眼睛。
  一篷箭雨,迎面而至!
  刘季的惊呼还没有出口,已经觉察到了胸口的剧痛,三支长箭几乎在同时穿透了他的胸甲,贯穿了他的身体。刘季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轻了起来,他从马上飞起,轻飘飘的飞过十几步的距离,轰隆一声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紧跟在他身后的樊哙等人也纷纷中箭落马。箭如飞蝗,又急又密,不过十余息的时间,刘季等数十人就全部被射中,倒地不起。
  紧随其后的秦军骑兵随即赶到,看着倒在地上的刘季等人,他们犹豫的四处看了看,小心的戒备着。东门耳冷冷一笑,二话不说,挥手令人砍下了刘季的脑袋,扬长而去。
  刘季阵亡,楚军更加惊慌,他们四散而逃,不久就遇上了李良等人。李良等一万五千人进入商县,在商县收拢刘季的败军,不久,吕释之和吕雉也赶到了商县。
  “真对不起,夫人,我等来迟,刘将军不幸战殁!”李良一脸的悔恨,痛不欲生。
  吕释之长出一口气,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喜气,他一声不吭,偷眼看着吕雉。吕雉呆若木鸡,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吭一声。她看着眼前的李良,和躲在后面一声不吭的雍齿和王陵,心中疑窦丛生,共尉派这几个来支援刘季,本身就说明用心不良。但是她没有证据,刘季的脑袋是被秦将砍走的,这是很多楚军士卒都能证实的事情,要说刘季是死在秦军的手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吕雉心情复杂,刘季不是个理想的丈夫,但毕竟是她的丈夫,虽然他不听自己的劝告,一意孤行,最后送了性命,很大程度上是咎由自取,但是一想到他很可能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她还是觉得怒不可遏。
  “我要看看他的尸身。”吕雉沉默了半天才说。
  “夫人放心,我们已经将刘将军的尸身抢回来了。”李良面色不变,稳稳当当的,他确实已经将刘季的尸体抢了回来,而且已经将刘季身上的三只箭全部取掉了,包括樊哙等人身上的箭都取掉了,包管吕雉看不出一点破绽。
  吕雉虽然聪明,但是在李良这些老手面前,她确实没有太多的胜算,看着刘季的无头尸身,吕雉欲哭无泪。就在此时,夏侯婴、曹参等人逃了回来。
  一见到夏侯婴怀中的刘盈,吕雉这才始梦初醒,扑上去抢过刘盈。刘盈被刘季扔下马车,摔了个七昏八素,虽然被夏侯婴抢了回来,但是额头上的伤一直没能得到好好的包扎,血流了一脸,看起来十分刺眼。吕雉见刘盈满脸是血,也被吓了个半死,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冷静,语无伦次的问道:“盈儿,盈儿,你怎么了?”
  刘盈惊魂未定,看到母亲,一把抱住吕雉的脖子,放声大哭:“阿母,我怕——”
  “别怕别怕,阿母在呢,阿母在呢……”吕雉泪流满面,抱着惊恐的刘盈泣不成声:“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夫人,公子受了惊吓,但伤势倒不是很重。”夏侯婴轻声劝道。
  吕雉象是护雏的母亲,冲着夏侯婴怒吼道:“什么伤势不重?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伤势还不重?他还是一个孩子,他还是一个孩子……”
  “夫人,是将军将公子扔下车的,要不是阿婴,公子已经……”曹参见夏侯婴被吕雉骂得神色尴尬,忍不住的替他辩解道。
  “将军扔下车的?”吕雉大惊失色,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夏侯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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