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校对)第15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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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父,怎么办?”项羽皱着浓眉,为难的看着范增。
  得知共尉入关之后,范增劝项羽放下家仇,招降了章邯,既避免了双方恶战进一步消耗实力,又凭空得了二十多万秦军,项羽的实力再次猛涨,总兵力达到四十余万,号称六十万。本来这是一着妙手,项羽招降章邯,不仅增加了实力,还兵不血刃的全取了河东,更让人看到了他宽广的胸怀,张耳、臧荼、田安等人经此事之后,对他更加佩服了,章邯对项羽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些降将也十分感激,一切形势大好。但是问题也很快就来了。秦人一统天下,山东六国也成了秦人的子民,但是那些关中子弟总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秦人,比山东人要高一级,所以在山东六国的人到关中服役的时候,秦人没少欺负他们,楚人和秦人的仇最深,所受的虐待也最甚。现在一切掉了个个,楚人成了胜利者,曾经很威风的秦人成了失败者,楚人焉有不报复之理?将军们还能克制,士兵们私下里却没少打黑拳,甚至连英布这样的高级将领都用提不上嘴的借口虐杀过秦军降卒。开始章邯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气吞声,可是事情越演越烈,楚军蹬鼻子上脸,挑衅的事情越来越多,秦军怨声载道,开始酝酿反抗。章邯深知情况严重,不敢再隐瞒,只得来找项羽汇报。
  项羽也很头疼,他和那些楚军将士一样特别恨秦人,依他的脾气,他恨不得连章邯都给杀了才解气,可是他知道,秦军杀不得,不仅是因为他要倚仗这二十多万秦军和共尉周旋,而且秦军人数太多了,万一把他们逼反了,他们奋起反抗,或者一哄而散,自己的脸就丢大了,什么诸候上将军,什么千秋功业,全部成了一个梦。
  不能杀,那就只能安抚。
  范增也是这么认为的,眼下千万不能乱,一乱,项羽这大半年的心血就全白废了,最后捡便宜的只有共尉。范增可不指望这个关键时刻闹出这种事情来。
  “传令诸将收敛一点。”范增花白的眉毛蹙成一团,不快的看着项佗,项佗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范增接着说道:“从现在起,再有欺负秦卒的,一概杀无赦。”
  项佗咽了口唾沫,看了范增一眼,又看看项羽:“上将军,还是你自己下命令吧。我……人微言轻,恐怕不太好用,那些将领……”
  项羽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知道项佗在想什么。秦国已亡,马上就要论功行赏了,共尉称王关中已经是毋须言明的事实,他自认为自己的功劳不如共尉,不敢与共尉相比。可是比起项羽营中其他的将领来说,项佗却认为他是有功的。巨鹿一战,他是实际的副将,也曾上场厮杀,险些陷在阵中,并不比其他人差,他急于从项羽口中得到承诺。
  但是项羽现在不能给他承诺。在项羽看来,封赏这种事情,不能从自已的亲人开始,让人觉得他项羽循私,有所偏袒,那不是君子所为。再说了,项家要争的是天下,现在虽然灭了秦,但离天下还有很远的一步路,项佗这么急着讨封赏是什么意思?想和他分庭抗礼吗?
  项羽对项佗这种近乎露骨的要挟十分不满,几乎是怒形于色。
  范增对项佗的性急也不满,但是项羽的脾气他知道,他不能火上浇油,何况他觉得项佗虽然有些性急,但是要求并不过份。他咳嗽了一声,提醒项羽和项佗都克制一点,想了想,抬起头对项羽说:“阿籍啊,河东连接河北和河西,是出入关中的北线,不容有失。不如,让子异去镇守吧。”
  项佗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感激的看了范增一眼,然后急迫的看着项羽。项羽十分不快,虽说以项佗的功劳和实力去河东确实不错,但是项佗这么急着讨赏他不舒服,而范增不与他商量,突然提出这个建议,他更是不快。他很想否决,但是看着项佗和项伯的眼神,知道自己只能答应,一来范增的面子在照顾,二来如果不答应,项佗可能真的和自己有异心了。
  “亚父所言甚是,就以亚父的决定办吧。”项羽强压着心中的不快,淡淡的说道:“子异,河东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多说了,你到那里之后,千万小心。”
  项佗大喜,他直起身,双手举过头顶,行了一个大礼,伏在地上大声说道:“请上将军和亚父放心,项佗一定守住河东,不让任何人有非分之想。”
  范增气得差点要踢两脚,你感谢我就感谢我吧,但是有必要在项羽面前这么说吗?
  项羽有些心烦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先去传令诸将,让他们不要再欺凌秦卒。”
  项佗大声应诺,气宇轩昂的出帐去了。
  项羽又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重新看着有些尴尬的范增:“亚父,后面的事情如何安排?咸阳离这里不过几十里,阿尉随时可能到,你可有预定方案了?”
  范增也沉下了脸,抚着胡须沉吟片刻,重新抬起眼皮看着项羽的时候,眼中寒光烁烁,看着项羽一阵心虚。“上将军,共尉一战取敖仓,再战克函谷,他的强大战力想必上将军已经心中有数了。”
  项羽默默的点了点头。
  “共尉入关之后,未经上将军许可,径直入住咸阳,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范增担心的叹了口气。“有大王的约定在前,又有你们私下约定在后,关中是他的,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他这么急迫的入主咸阳,还是有些不符规矩。再者,我听说他刚刚入关,就发出命令,调集分散在各地的人马入关。细想起来,他分散在各地的人竟有十万之巨。老朽就想不明白了,他既然有这么多人,那么巨鹿之战的时候,我们那么急需兵力,他为什么不把这些人调来?就算秦军降卒不能动,可是韩信的人马也不能动吗?如果他们能赶到巨鹿参战,我们又何至于付出那么大的牺牲?”
  “亚父,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项羽觉得范增有些疑心太重,他轻咳了一声,提醒范增道:“巨鹿之战,阿尉可是付出了全力的,如果没有他及时赶到,我们不可能坐在这里讨论这件事。”
  “不错,如果不是共尉最后赶到,我们确实不可能坐在这里。”范增打断了项羽的话,眼神凌厉:“可是阿籍你想过没有,为什么章邯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击杀共尉,却南下去解敖仓之围?让共尉去支援我们?”
  “这还有什么问题?”项羽拧起了眉头。
  “不错。”范增得意的一笑:“我问过章邯,一切的关键就在那个叫东门耳的使者身上。这个东门耳是赵高的门客,这次在南阳伏击刘季的也是这个人,而现在,赵高身死,这个东门耳却失踪了,与此同时,共尉的身边多了一个叫陈平的年青人。”
  “竟有此事?”项羽吃了一惊,项伯则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要是照范增这么分析,那共尉岂不是早就胜劵在握,以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你们觉得不可思议?”范增盯着项伯和项羽看了好一会,肯定的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件事太过诡异,只能如此解释。这个东门耳就是共尉身边的陈平,他早在巨鹿之前很久,就潜入了咸阳。”他遗憾的摇了摇头:“不瞒你说,我虽然有共尉身边安排了人,但是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平,我却是一无所思。”
  “陈平?”项佗一掀帐门走了进来,正听到范增最后一句话:“你们说哪个陈平?”
  范增将他的猜测简略的说了一遍。项佗皱起了眉头,冥思苦想了一阵,忽然一拍大腿:“我知道这个人。”
  “你知道?”范增有些奇怪,这个陈平这么诡异,连他都不知道,项佗怎么会知道。
  “这个人是阳武人,魏咎称王的时候,他做过魏咎的太仆,后来被人告发他盗嫂,又贪人钱财,没脸在魏国呆下去,就自己跑了。我去新郑贺韩王复国的时候,曾经与他一路。”项佗看到了范增脸上的不解,他哈哈一笑,就将当初和陈平一路去新郑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次连范增都目瞪口呆,他想踢项佗两脚的心思更加真切了。这个项佗真是有眼无珠,陈平和他一路同行,他都没能将陈平拉过来,共尉只是一面之缘,就白得了一个用间的高手,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见范增脸上阴一阵明一阵,项佗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范增无可奈何的直摇头:“可惜,可惜,这么一个人才白白的送给了共尉。如果他是我们派到咸阳的,何至于此啊。”
  “一个盗嫂贪财的浪荡子,有什么好可惜的。”项羽却不以为然,有些遗憾的说道:“一些阴谋诡计而已。阿尉一个光明磊落的英雄,怎么也喜欢这样的人?”
  范增看着一脸惋惜的项羽,哑口无言。
第三章
秦亡楚兴
第二十七节
来者不善
  共尉带着虎贲郎和铁骑缓缓来到鸿门,项羽带着众将到营门外相迎,一看那些全副武装的虎贲郎和铁骑,项羽就知道了共尉有所提防,一想到他们当初刚刚认识时的亲密无间,项羽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堵,他故作轻松的开了个玩笑:“阿尉,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怕我杀你吗?”
  共尉纵身下马,将马缰扔给身后的亲卫周宇,正好听到项羽这句话,他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抓住项羽伸出的手摇了摇,凑到他耳边,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让旁边的范增等人听到。
  “还请上将军海涵。我本来是打算带几个人轻车而来的,可是那些鲰生好生让人心烦,偏说什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说上将军与我亲如兄弟,又是当世英雄,如果你要杀我,那肯定是我有该死的理由,我自问没有什么该死的理由,那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却说,上将军是可信,但是别人却未必可信,还是小心一点好。”共尉一拍手,大声笑骂道:“你说他们这说的是什么屁话?在你的大营里,你说了不算,还要听别人的?”
  项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活似被人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一般,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范增。范增脸绷得紧紧的,薄薄的嘴唇也咬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共君侯真是会说笑。”项佗见场面有些尴尬,连忙上前解围。共尉咂了咂嘴,指了指随行而来的十几辆大车道:“是啊,我也是被他们逼得没办法,只好带上这些人。可是想来想去,这么杀气腾腾的,好象不应该是我们兄弟见面的样子,所以我又挑了十几车的财物来。”他对着站在一旁的臧荼、田安等人大声笑道:“诸位不要误会啊,我带这些人来,是防止半路有人抢了我送给诸位的礼物的,可不是来打仗的。真要来打仗,我怎么也得把陷阵营和虎豹骑全带来,要不然怎么可能挡得住我这力可拔山、英雄盖世的兄长,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臧荼等人一听,连忙凑趣的大声笑了起来,有的说:“君侯说得有理。”有的说:“君侯真是太客气了,还带这么多礼物来,我等实在承受不起啊。”
  “阿尉啊,看来你在咸阳捞了不少,腰包足了吧?”范增也挤出几分笑容,摆出一副对共尉刚才的话不以为意的样子,随手指了指那十几辆大车,笑眯眯的说道。
  共尉沉下了脸,严肃的说道:“亚父,你这可就错怪我了。”他转过头,一本正经的对项羽说:“上将军明鉴,我入咸阳之后,各个府库都封存起来,清点过了数目,一一入帐。这些东西可不是公库里的,我只是从我应得的份子里取出一部分来送给诸位,待诸位进咸阳时,我会有明细的帐目给诸位看。我可没有贪你们一个半两钱。”
  项羽见他说得那么严肃,再也绷不住脸,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一边拉着共尉往里走,一边开玩笑道:“这可说不定,你做的帐目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万一你做了假帐怎么办?”
  众将一听,哄堂大笑,刚才还尴尬的气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共尉也跟着大笑,他转过头看了看,一眼看到了章邯,他站住了脚步,强忍着笑对项羽说:“无妨,兄长,我现在就给你找一个你能信得过的人。”
  项羽不明其意,也站住了脚步,饶有趣味的看着共尉。共尉对章邯招了招手,大声叫道:“章将军,请进前一步说话。”
  章邯夹在人群里,低着头,就怕共尉看到自己阴狠的目光,却没想到共尉会停下来专门叫他。他愣了一下,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一时有些会不过神来,只得躬着身,一路小跑到共尉和项羽的面前,挤出一丝笑容:“不知君侯有何吩咐?”
  共尉却不理他,转过头看着项羽:“兄长,你可知道章将军曾任少府之职否?”
  项羽点点头:“我听章将军说过。”
  “少府是专管山泽赋税的,章将军也是理财的行家里手,咸阳有多少钱,想必没有比他更清楚的。我有没有做假帐,纵使瞒得过兄长,又岂能瞒得过章少府?”共尉转过头,略带讽刺的看着章邯,故意称他在秦庭的职务,又道:“章少府,我们之间虽然有些恩怨,可是章少府想必不会挟私报复我吧?”
  章邯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的点头道:“君侯说笑了。章邯如何敢报复君侯,再者,上将军对君侯那么信任,又怎么会不相信君侯的帐目呢。”
  “哼哼。”共尉冷笑了一声,再也不理章邯,拉着项羽就走。章邯尴尬的站在那里,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又恨不得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接将共尉一剑刺死,以解心头之恨。
  项羽见共尉当面给章邯难堪,却是暗暗一笑,也不多说,与共尉挽着手一起进了大营,一直走到大帐前。共尉停住了脚步,让人将带来的礼物一车车的卸了下来,在大帐前摆了一地,然后对臧荼等人拱拱手,满面笑容:“诸位,刚刚共尉也向上将军保证过了,这些东西肯定是干净,就请诸位笑纳了。大家也不要谢我,你们不要看现在这些东西看起来不少,等你们到了咸阳,拿到自己应有的那一份,那才知道什么叫有钱。”
  听共尉这么说,众人的心气儿都被提了起来。谁都知道始皇帝统一天下时,每灭一国,必然把那个国家的珍宝全部掠走,咸阳集中了六国数百年来积累的财富,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想想都让人流口水,现在共尉却在大家面前坦承要全部分掉,实上让人不能不动心。一想到堆积如山的珍宝,他们看向共尉的眼神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共君侯是好人啊,太大方了。
  “多谢君侯了。”
  “感激不尽。”
  臧荼、张耳等人忙不迭的向共尉致谢。
  “哈哈哈……”共尉摆摆手,让兴奋莫名的众人安静下来:“你们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上将军。如果不是他领导我们大破秦军,我们哪有机会大碗喝酒,大块分金啊。你们说是不是?”
  臧荼会意,连忙说道:“君侯说得是,我们要谢上将军,不过二位一体,我们谢君侯也是应当的。”
  “正是正是。”田假也笑容满面的说道:“二位年青有为,都是破秦的大功臣,我等一并谢过。”
  听着七嘴八舌的吹捧,项羽心情特别好,他连连谦虚,一时十分和谐,只有范增、项佗脸色不好,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共尉今天一来就连出妙手,先用话把项羽咬死了,然后又大散其财,收买人心,接着把名声推到项羽的头上去,这样一来,项羽如果不分财,那这些人还不恨死了项羽。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共尉说得轻巧,可是他的准备十分充分。范增感到了一些压力,却又更加坚定了要钳制共尉的决心。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很好的困住他,一旦让他得了势,项羽夺取天下的路将变得无比艰难。
  范增瞟了一眼人群外用眼角余光怒视共尉的章邯,暗自笑了一声,这个竖子毕竟年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章邯难堪,新仇旧恨,足以让章邯和他死战到底了。
  “上将军,共君侯,我们还是进帐吧,酒都快凉了。”范增走上前去,对谈笑风生的共项二人说道。项羽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拉着共尉进帐,范增、项佗、项伯一起跟进了帐,其他人却留在外面另设一席。进了帐,项羽东向坐在主席,项伯、项佗居左,面朝南,范增站在右首北向的席位上,笑嘻嘻的指站西向的末席对共尉说:“君侯,快快入座。”
  共尉站在那里没有动,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项羽,然后又看向范增,撇了撇嘴笑了:“兄长,这位置似乎不对吧。”
  范增讶然:“有什么不对的,以前不也是这么坐的吗?”
  共尉摇摇头:“亚父,我现在还不是关中王吧?”
  你还知道啊。范增冷笑一声,想也不想的点头道:“当然。”
  “那我现在还是楚军的次将吧?”共尉又问道。
  范增察觉出一丝不祥,可是共尉的话又没有错,既然不承认他是关中王,那他就还是楚军的次将。他犹豫了片刻,又点了点头。
  共尉笑了:“既然如此,请亚父将这个位置让出来。虽然我敬重亚父,可是我却不敢乱了规矩。我共尉是农家子出身,不懂什么礼节,以前也就稀里糊涂的坐了。现在略读了些书,多少还知道一些尊卑,再也不敢乱来了。”
  范增的脸立刻胀得通红。共尉说得没错,他这个位置是仅次于项羽主席的位置,按规矩是共尉坐才对,以前共尉不计较,让他范增坐了,现在要回去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他已经习惯了在楚营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突然被共尉这么抢白,而且直指他不懂规矩,这无异于扇了他一个响亮的大耳光,顿时让他下不了台。他紧咬牙关,双目圆睁,戟指共尉道:“你——”
  共尉很无辜的看看他,又看看其他人:“我说错了吗?难道这不是以官职分,而是家宴?如果是家宴,那么我情愿请亚父上坐。”
  “嗯咳。”项羽皱起眉头,不经意的咳嗽了一声。他看出来了,共尉可能看出了范增对他的不善,今天是堵气找不痛快来了,而且是针对范增。但是共尉说得也在理,既然是正规场合,范增虽然年尊,也得位于共尉之后,这就是贵族的礼。但是真要让范增把这个位置让出来,以范增的脾气,他肯定是当场翻脸,他们商量好的事情可就没法进行了。
  “阿尉,你是次将,理当与我平起平坐的。”项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指了指自己右侧的位置:“来人,把次将军的案几搬到这里来。”
  几个士卒走过来,调整了位置。共尉也不谦虚,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范增,故意哼了一声,大剌剌的坐在项羽的右侧。范增气愤难平,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强压着怒火,坐在那里生闷气。
  酒席开始,几个漂亮的舞伎袅袅而来,在席间跳起了舞。范增生气,看着翩翩起舞的舞伎面无表情,项佗、项伯却很快被优美的舞姿吸引住了,拍着手打起了节拍。共尉谈笑风生,不时的和项羽喝酒,觥筹交错,两人很快就说笑起来,刹那间似乎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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