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校对)第15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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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弟,有你和我站在一起,天下事何足道哉。”项羽拍着胸脯,大声说道:“你我兄弟二人联手,一定能横扫天下。灭秦,不过是酒前佐餐尔。”
  共尉嘻嘻的笑着,附和道:“那是,有兄长冲锋在前,兄弟我紧跟在后,何敌不破。”
  “你说,当了关中王之后,你想干什么?”项羽歪着头,醉态可掬的看着共尉。
  共尉放下酒爵,翻着眼睛仔细想了想:“我要去打匈奴。”
  “打匈奴?”项佗等人都愣住了,这个竖子怎么想到匈奴去了,想得还真够远的,就是不知道他是真是假。项羽也愣了一下,却随即想起了他们在漳水边的话,他抬起手拍着共尉的肩膀,大声说道:“我知道,你跟我说过的,灭了秦之后要去打匈奴。不过,你可悠着点,千万别把匈奴打完了,我一时半会儿,可没时间去找匈奴的晦气,你可我留着点。”
  共尉大笑,搂着项羽的肩膀,挤挤眼睛说道:“放心,兄弟我一定给你留着一点。不过你的事也不少啊,秦国虽然灭了,可是还有好几个哪,有你忙的了。”
  项羽心领神会,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谁也不瞒着谁了,两人相视大笑,似乎又找到了当初刚相识之时两心相契的时光。他们扯一会儿将来如何,又夹杂着几句以前如何,一会儿引吭高歌,一会儿又相顾叹惜,旁若无人,视范增等人如无物。他们的酒量大,当初在彭城的美人酒都不在话下,这种低度酒更是当水喝,直喝得天晕地暗,双双倒在地上鼾声大起了事。
  看着醒得不醒人事的共尉,项佗和范增互相看了一眼,恨声说道:“亚父,我真想一剑刺杀了他,我总觉得,留着他是个祸害。”
  范增不动声色,他知道项佗不敢动手,不管是什么原因,共尉如果死在这里,后面的事情就全完了。别的人不说,就是项羽这一关,他们就过不了。如果共尉要和项羽作对,项羽也许能狠下心杀了共尉,可是共尉已经和他重新站到了一起,他又怎么可能对共尉下手?范增早就看出来了,项羽虽然说得坚决,但是共尉在他的心里,也仅仅比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轻一点点而已。
  “杀不得啊。”范增长叹一声,缓缓的向外走去:“就算知道他是个祸害,那也杀不得。形势不由人,形势不由人啊。”
  项佗挥手让人把共尉和项羽一起抬起内帐去,自己跟着范增出了大帐,缓缓而行,他走了一路,又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亚父,此子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每每有出人意料之举,多次化险为夷,有若神助,你说他会不会成为我项家的绊脚石?”
  范增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项佗:“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把你安排在河东了吗?”
  项佗点点头,咬牙道:“亚父,我明白。”
  “明白就好。”范增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形势形势,因形就势,共尉是有可能成为子羽的对手,但是现在却还不能杀他,只能做好防范,以免他坐大。天下事,莫不如此,如果可以随心所欲,又哪来的那么多艰难呢?”
  项佗沉默不语,他能体会范增现在的心意,要说杀共尉的心,恐怕范增比他还强烈,可是偏偏杀不得,只能等待时机。
  “还有一件事。”范增又提醒道:“你说共尉是阴谋诡计,这可说错了。”
  “我错了?”项佗不解。共尉还不是阴谋诡计吗?
  “他不是阴谋,他是阳谋。”范增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辰,若有所思:“阴谋者,道家所忌。道家讲究法天象地,道法自然,据说他对道家学问最用功,从这一点上看来,他是有所心得的。”
  “阳谋?”项佗品味着范增的意思,还是有些不得其理。范增无声的叹了口气,项佗读书多,但是不化,他的悟性不够。项羽悟性好,但是不好读书,所以有才无具,都是缺陷。而相比之下,共尉却是博通古今,他在陈县的时候,就能驳倒孔鲋这样的大儒,少年老成,又好学不倦,既然是在军旅之中还是手不辍书,又能包容百家,兼取其长,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
  范增越想越觉得恐惧,他忽然觉得共尉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他发现一个问题:共尉只是一个农夫,听说刚随陈胜起事的时候,连字都不会写,那他的那些学问是从哪儿来的?难道是天授?要真是天授,那么项羽还有什么机会?这么辛苦的算计,这么艰难的布局,最后会不会是替共尉铺路?
  范增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的停住了脚步,正在沉思的项佗没有注意,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差点将他撞倒。项佗连忙扶住他,见他满头是汗,吃了一惊,关切的问道:“亚父,你没事吧?”
  “我没事。”范增强忍着一阵阵的心悸和立刻杀掉共尉的冲动,全部的思维全在刚刚闪现的那个奇怪的想法上,共尉的学识是从哪儿来的,一个农夫之子,怎么会突然之间有了能驳倒大儒的学问?他越想越多,渐渐的把他所知的共尉出道以来的所有事情都翻了出来,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子异……”范增被自己那个荒唐的想法冲击得站立不稳,他不敢相信这个想法,可是偏偏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才是真相。两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厮杀,让他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项佗见他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脸色又特别的难看,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也吓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多想,一哈腰,背起范增就往前跑。范增本来就很虚弱,再被他这么一颠,一口气没顺上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主帐之中,共尉忽然翻身坐起,冷汗涔涔。心脏跳得又急又快,仿佛有什么危险逼近一般,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大帐里空无一人,只有项羽鼾声如雷,睡得正香,那柄巨剑就挂在不远处的阑锜上,共尉一阵心动,下意识的向巨剑走了一步。
  只要他拔出剑,轻轻一挥,天下无敌的项羽就等不到乌江自刎了。
  刚迈出了一步,共尉又自失的笑了,杀了项羽,自己能脱得了干系吗?再说了,杀了项羽,自己的计划岂不是也半途夭折了?他坐着想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披起衣服出了主帐。帐外,虞氏兄妹还在轻声的说笑,虞姬一手抚着隆起的肚子,一手拉着虞子期,嘀嘀咕咕的笑个不停。虞子期虽然也很开心,但是并没有放松警惕,共尉一出帐,他就分开了虞姬的手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君侯,怎么了?”
  “我忘了一件事。”共尉苦笑道:“把兄弟们叫起来,我们立即出发。”
  虞子期也明白了,他立刻转身去叫人。虞姬迷惑的看着共尉:“君侯,为什么半夜急着走?”
  共尉躬身施了一礼:“嫂嫂,我确实有急事要走,兄长睡得正香,我就不叫醒他了。待明日他醒来,烦劳你转告他,就说我在咸阳恭候他的大驾。”
  “哦。”虞姬茫然的应了一声,看着共尉离开。共尉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对虞姬说道:“嫂嫂,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君侯请讲。”虞姬被他一口一声嫂子叫得不好意思,微微有些肿的脸上泛起一阵绯红,她原本长得就不错,现在却似乎更加俊俏了,再加上害羞的神情,让共尉也不由得一阵心跳。
  “现在夜已经深了,没有兄长的令箭,我出不了营门。”
  虞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光,转身去了。共尉一拍脑袋,这才回过神来,暗自笑了一声。夜风清凉,吹散了白天的燥热,吹在共尉刚刚出过汗的身上,一片冰凉。共尉想起那件事,不敢多耽搁,从虞姬手中拿到了令箭之后,匆匆离去。
  蹄声特特,三百虎贲郎,一百豹骑,四百多人就着明亮的月光,奔驰在平坦的关中平原上。
第三章
秦亡楚兴
第三十二节
心不由人
  霸桥,天色将明,咸阳令周叔脸色阴沉,笔直的坐在战马上,凝视着东方的鱼肚白。在他的身后,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卒正在强弩将军周勃和虎威将军周贲的指挥下集结,前方,陷阵将军田锦江满脸杀气,在敦武和班玄的陪同下巡视着严阵以待的陷阵营,气氛十分紧张。
  共尉和周叔有约,一天之内如果共尉不能回到咸阳,那么周叔即刻兵临鸿门,以决一死战的气势逼迫项羽让步,放出共尉。现在时辰将近,只要太阳跃上了那个山头,周叔就必须出发了。他心里有数,一旦出发,那共尉和项羽之间就没有再挽回的地步了,以项羽的脾气,他是绝不会容忍任何人用武力来压服他的,等待他们的必然是一场恶战,而且是有去无回的恶战。紧接而来的,就是共尉系和项羽系的殊死搏杀。
  但是周叔不惧。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他的手下和田锦江带领的陷阵营一样,都是共尉最信得过的部下,为了共尉,他们敢于与威震天下的项羽决一死战。
  周叔也愿意,所以他的心情很平静。他本是魏咎的一个随从,因为忠心,他成了魏国的将军,可惜魏咎死了,继位的魏豹看不起他,把他当礼物送给了共尉。但是他很幸运,共尉很欣赏他,超众提拔,让他从一个客将迅速的成为独当一面的重将,不仅郦商等人不能和他相比,就是跟随共尉起家的四校尉也忘尘莫及,现在共尉的军中,除去白公、桓齮这样的老将不谈,他和韩信并驾齐驱,是当仁不让的左膀右臂。
  得主如此,夫复何怨?周叔愿意为这样的君主血战到底。
  “周将军,时辰到了。”田锦江大步走了过来,右手夹着头盔,左手在胸,行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看到田锦江过来请战,周勃和周贲也赶到了过来,无声的凝视着周叔。
  周叔没有应他,依然凝视着东方,山后的太阳离山尖只有一指之遥,越来越明亮的光芒,刺得他眯起了眼睛。时间仿佛凝固了,太阳像是被什么拖住了一般,迟迟的没有动弹,以不可察觉的幅度振动着,好象在努力挣脱某个束缚。忽然,太阳猛的一跳,跃上了山顶,放出万道金光,照亮了关中大地。
  周叔猛的举起了手,张口欲呼。
  “将军,你看——”周贲突然大叫道。他手指东方,面露惊喜。
  刚刚沐浴在阳光中的山脚下,一股烟尘滚滚而来,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井然有序,凛然不可侵犯。周叔一看就知道,这是共尉手下的虎贲郎和豹骑,他慢慢的放下了手臂,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共尉等人很快赶到面前,一看到整齐的战阵,共尉松了一口气,亏得及时的从梦中惊醒,总算没有误了大事,如果大军赶到鸿门,又得费一番口舌和项羽解释了。
  “拜见君侯。”周叔滚鞍下马,紧赶两步,笔直的站在共尉面前,大声说道。田锦江等人不敢怠慢,排在周叔身后,兴奋的大声向共尉问好。大概是因为心里的紧张或者激动,周贲和周勃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有劳诸位将军了。”共尉翻身下马,正色还了一礼,发自肺腑的说道。与项羽开战不是一件小事情,周叔他们毫不迟疑的执行他这个命令,让他十分欣慰。
  “愿为君侯出生入死,效犬马之劳。”周勃大声说道。
  “哈哈哈,尉无德无能,能得诸位大力扶持,何其幸哉。”共尉大笑,上前挽着周叔的手臂:“走,我们回到咸阳。”
  “喏。”众将轰然应诺。
  咸阳宫,吕媭、薄姬坐立不安,共尉一夜未归,看着太阳已经爬上了前面大殿的屋顶,依照计划,周叔的大军应该已经出动了。事情朝着她们预想的最坏结局变化,让她们有些心乱如麻。
  吕雉昨天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吕媭一直很紧张,让她在宫里陪着。这时,吕雉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还没睡醒的刘盈一边在宫女的服侍下梳洗,一边还张大了嘴巴打哈欠,脸上浮现出宁静的笑容。
  “阿姊!”吕媭无助的拉着吕雉的手臂。
  “别急。”吕雉微笑着拍拍吕媭的手:“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吕媭见吕雉这么镇定,心中的紧张也松了一些。
  “当然了。”吕雉肯定的点点头,轻轻的抚着吕媭细腻的手,语调从容的分析道:“项羽如果还想夺天下,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对阿尉不利。如果对他帮助最大的阿尉都死在他的手下,那么其他人会怎么想?项羽号称六十万,但是那三十万秦军根本不可能为他所用,再加上阿尉他们的离心计,秦军不兵变已经算是他们的运气了。剩下的人马,真正不问是非,一心一意跟着项羽的有几个人?项羽要是杀了阿尉,臧荼、田安、张耳他们会怎么想?他们如果不帮项羽了,项羽又算什么?”
  吕媭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关心则乱,一旦事情不顺利,她自然就会想到最坏的结局,当然没有吕雉这么从容了。好在她从小就佩服姊姊,有姊姊在这里安慰她,她总算不那么紧张了。薄姬安静的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吕家姊妹,心里有一丝羡慕。她虽然好道家言,崇尚清静无为,但是看到吕雉的淡定,她还是有一些担心,吕媭的心眼已经够多了,如果吕雉再入了宫,再加上带兵的吕泽、吕释之兄弟,那还有谁是她们姊妹的对手?
  吕雉看着吕媭眼角因为紧张而流出的泪水,爱怜的一笑,抬手去吕媭擦去了眼泪。她的手摸到吕媭的脸时,吕媭感到了一丝颤抖,她抬起头,直视着吕雉的眼睛,一丝慌乱从吕雉的眼中一闪而过。她诧异的按住了吕雉的手,吕雉的手在她的掌心里难以察觉的发抖。
  “姊姊,你也紧张吗?”吕媭的心情忽然有些复杂,她既因为吕雉的紧张而担心局势,又觉得吕雉在掩饰着什么,她的眼神告诉她,吕雉的内心并不如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镇定。
  吕雉心中一颤,无言以对,心虚的避开了吕媭探询的目光。虽然说她认为共尉就是杀死刘季的幕后黑手,虽然她怨恨共尉那稀里糊涂的春风一度让她背上了不贞的恶名,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痛恨共尉,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对自己的感觉十分怀疑。她惊讶的发现,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刘季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淡得面目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共尉那可憎的笑容。
  午夜梦回,当吕雉或是被腹中的胎动惊醒,或是被共尉蛮不讲理的闯进她的梦境惊醒,感受着腹中的跳动,吕雉总是愁肠百结,她一方面痛恨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一方面又不自觉的想起吕媭的那个建议,翻来复去的无法断绝。
  听到共尉去鸿门赴宴的消息,吕雉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才对,杀人者,人恒杀之,共尉这下子要步刘季后尘了,可是她发现,自己想得更多的,却是为共尉担心,虽然明知共尉这次应该是有惊无险,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正如吕媭和薄姬一样,区别只是吕媭和薄姬担心得光明正大,而她却有种做贼的感觉。
  现在被吕媭看出了端倪,吕雉十分惶恐,她低下了头,咄了吕媭一口,分辩道:“我当然担心,他要是有个意外,盈儿的封地可怎么办?”
  吕媭盯着吕雉的侧脸看了半天,浅浅的笑了。她觉得吕媭在说谎,吕雉那天虽然否决了她的提议,但是她一定心动了。吕媭得意的一笑,搂着吕雉吃吃的笑了。吕雉被她笑得心慌,很想推开她,却偏偏觉得手软无力。
  “姊姊,夫人,君侯回来了。”薄昭飞奔着冲了进来,一脸喜色的大声叫道。
  “啊——”殿中的几个女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门口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共尉大步而来,看着起身相迎的三个女人,他得意的大笑,伸开双臂,将扑上去的吕媭和薄姬搂在怀中。吕媭情不自禁的哭出声来,泪水打湿了共尉风尘仆仆的战袍,薄姬也双目含泪,抬着头,看着共尉线条硬朗的面容,仿佛看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喜悦溢于言表。
  吕雉站在那里,看着如小鸟投林,伏在共尉怀中幸福而泣的两个女人,鼻子一酸,眼泪也差点夺眶而去,她悄悄的转过身,拭去了眼角的泪痕,挤出笑容,静静的看着搂在一起的三个人。
  共尉却将吕雉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暗自笑了笑,他好言安慰了吕薄二人两句,这才松开她们,走到吕雉面前:“阿姊也在啊,你有身孕,应该好好休息的。”
  吕雉款款还礼:“雉多承君侯关照,礼当如此。”
  共尉尴尬的笑了笑,吕雉的话中有话,歧义多多,他也分不清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正在想怎么说才合适呢,吕媭拉着他走到正席上坐下,将他摁坐在席上,一边吩咐人拿水来给他洗漱,一边有些兴奋的说道:“夫君,怎么才现在才回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快给我们讲讲,我们三个都担心一夜了。”她说着,冲着怅然若失的吕雉挤了挤眼睛。
  共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吕雉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漆黑的青丝下露出的一片耳垂却暴露了她的心情,原本如玉般白晳的耳垂现在通红如血。
  “嗯咳,事情是这样的。”共尉精神倍增,清清嗓嗓,绘声绘色的讲起在鸿门的经过。吕媭和薄姬两个听得入神,眼神发亮,充满了兴奋和紧张,吕雉坐在稍远的地方,虽然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共尉所说的一切,却还是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听到共尉断然否决项羽的要求时,她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下意识的握紧了手。
  “阿母,痛——”被她握住的刘盈从半梦半醒之中惊起。
  吕雉大惊,连忙松开了刘盈的手臂,连声安抚。共尉停住了讲述,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吕雉背对着他们坐着,宽大的腰部没有了往常的曲线,整个人坐在那里,丰满而又不显臃肿,露在外面的脖颈和手臂细腻如瓷,线条流畅而又凝重,有如一件光晕滋润的瓷器,让人心动,一下子吸引住了他的心神。
  吕媭也在看着吕雉,看着吕雉的慌乱,她有一种得意的感觉。
  吕雉虽然背着他们,可是还是觉得如芒在背,坐立不安。吕媭将她局促的样子看在眼里,忍不住戏谑的笑了起来,悄悄的捏了一下共尉结实的手臂。共尉心虚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收回了自己贪婪的目光,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讲述后面的事情,只是刚才那一眼让他心有所鹜,讲起来远不如开始那样流畅自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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