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校对)第1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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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尉没有多问,只是静静的看着陈老爷子。陈老爷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共大人,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老朽虽然是大王的岳丈,可是,大王很有主见,恐怕未必听得进老朽的话。老朽,唉——”
  “老丈,大王对令爱宠爱有加,老丈何不……”共尉试探着说道。
  陈老爷子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皮,过了好半天才说:“老朽姑且一试,不过,大人不要抱太大希望。”
  共尉拱手一拜:“尽人事,听天命。”
  夜深了,共尉告辞出府,陈乐受命送他出门。到了门口,共尉上了车,陈乐拉着他的手,苦笑道:“大人,你可把我害苦了。我看家父那个意思,恐怕真要逼我出仕了。”
  “陈兄,出仕有什么不好?”共尉狡猾的一笑,“做不做官,只是手段,做官,可以做坏事,以致生灵荼炭,也可以做好事,造福苍生。陈兄何必拘泥呢。”
  “我这人……”陈乐连连摇头:“我不是说做官不好,只是我懒散惯了,厌恶那些迎来送往,只想安安心心的做些手艺,窥道以自娱罢了,大人又何必给我下这么个套呢。”
  “陈兄,这点手艺,哪能窥得了天道。”共尉指了指天上的繁星,又指了指胸口,自信的一笑:“上至苍穹,下至人心,共尉皆略有所得,愿与陈兄朝夕研讨。”
  陈乐无奈的点了点头:“大人,你再容我想想。”
第二章
溪云初起
第十节
迫在眉睫
  咸阳城,章台宫正殿里乱成一团。
  胡亥坐在御座上,六神无主,圆圆的胖脸没有一点血色,白得让人心慌,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上滚下,嘴唇哆嗦着,手神经质的抽动着,一会儿攥成拳头,一会儿又伸开,仿佛极力想抓住什么,却每次都抓了个空。他慌乱的眼神一会儿看向高大健壮的赵高,一会儿看向瘦瘦高高的李斯,希望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一点希望来。可惜,这两个人今天都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李斯紧紧的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他十分愤怒,作为大秦帝国的丞相,作为三川守李由的父亲,他早就知道山东乱起,陈胜在陈县称王,可是他见不着皇帝的面,有再多的话也无法传递到皇帝的耳朵里去。胡亥听了赵高的话,深居简出,轻易不见众臣,连他这个丞相也很难见到。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上次好容易把山东乱起的消息传到宫里去,结果被那个叔孙通一顿搅和,说天下太平,一切安好,那些不过是些小盗贼,根本不是造反,胡亥把这个很严重的事情当成了一个笑话,结果重赏了叔孙通,说山东大乱的博士反而都下了狱,说他们胡说八道,造谣生事。从此再也没人敢说山东有事,甚至连加强函谷关防守、以备不虞的话都没人敢提。
  结果,周文带着二十多万的乌合之众如若无人之境,一路杀到了咸阳城外。秦人多次拦住六国大军的函谷关,在周文的面前恍如虚设。
  唉——李斯长叹一声,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当年横扫天下的秦国吗,始皇帝才驾崩了一年多,怎么会就变成这个样子?李斯痛苦不堪,自己一辈子的心血,最后怎么会是这样?
  都是那个阉货赵高搞的鬼,说什么天子尊贵,不宜多露面,搞得自己这个丞相想见皇帝一面都难。李斯十分不安,他觉得自己和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帝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始皇帝在的时候,他随时都可以请见,现在,只有那个赵高,才随时可以见到皇帝,而他这个丞相却离皇帝越来越远。一想到这个问题,李斯的心就象被老鼠啃似的难受。
  自己当初怎么会被这个阉货说服了,跟他们同流合污呢?要是立大公子扶苏继位,恐怕……
  “叔孙通!那个叔孙通呢?”胡亥忽然尖叫起来,尖利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刺得人耳膜生疼。李斯皱起了眉头,正在考虑如何回复皇帝,赵高却附在胡亥的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胡亥的眼光随即转过来盯着李斯,恶狠狠的说道:“丞相,你知道不知道叔孙通去哪儿了?”
  李斯一愣,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了赵高。赵高胖乎乎的圆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神情,但是李斯分明看到一丝寒光,从他那因为发胖而显得细长的眼睛中一闪而过。
  “臣……不知。”李斯犹豫了片刻,躬身回答。
  “不知道?”胡亥尖叫着:“你是丞相,怎么会不知道?再说了,叔孙通是你的同乡,是你引荐的,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去向?”
  这显然是有意的栽赃!李斯勃然大怒,他抗声说道:“陛下,臣与叔孙通不是同乡,他是薛郡人,臣是陈郡人,相隔着数百里呢。再说了,他也不是臣引荐的,他是朝庭征辟来的博士。”
  “朝庭征辟的?”胡亥冷笑一声,“朝庭征辟博士,不是丞相府的职责吗?”
  李斯立刻语塞。
  “再说了,你是楚人,他也是楚人,现在起兵选择的陈胜也是楚人。”胡亥顿口不语,但是话语里的含义十分明显,他看向李斯的眼神也变得极为冷漠。
  李斯的脸胀红了,他怒不可遏,胸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他不敢对皇帝发火,但是他却不把赵高放在眼里。赵高虽然现在很得宠,可是他只是个郎中令,是九卿之一,与他这个三公之首的丞相相比,还差一个等级。他冷笑一声,“陛下,臣不知道是什么人向陛下进言。不错,臣是楚人,叔孙通也是楚人,陈胜也是楚人。可是,陈胜造反,不等于楚人全部造反。正如赵人与秦人有血海深仇,不代表郎中令赵大人就与陛下有血海深仇一样。”
  赵高的脸顿时变得煞白,跟着又变得血红,他忽然发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斯很快就回敬了他一记重拳。
  “嗯咳!”右丞相冯去疾不满的咳嗽了一声,冰冷的眼光扫了一眼李斯,又看了一眼赵高,沉声说道:“陛下,叔孙通不过是一介儒生,去留都无关大局。楚人也罢,赵人也罢,眼下都不是最急的事务。逆贼周文带着二十多万大军就在戏下,距离咸阳不过一两日的路程。如果丞相大人和郎中令大人还争执不清的话,恐怕就要到周文的大营里去争执了。”
  胡亥一听,连连点头。不错,管他楚人、赵人呢,都不如这件事重要。要知道咸阳城可没有城墙,面对着二十万叛军,咸阳城就如没穿衣服的女人一样,实在太危险了。
  “众卿,你们赶紧议议,可有什么好办法挡住叛军。”胡亥紧张的扫视着众臣。众臣一个个都低下头,缩着脖子,似乎怕皇帝看到自己。李斯沉吟了片刻,首先站出来说道:“陛下,叛军虽然声势浩大,可是他们都是乌合之众,能够突入函谷关,只是运气而已。陛下如能调集三到五万大军,一定能击溃叛军。”
  胡亥大喜,也忘了刚才说李斯是楚人的话了,他连忙说道:“丞相,朕有五万大军,他们就在咸阳城外呢,丞相你看何人领军为好?要不,就由丞相大人出征吧?”
  李斯摇了摇头:“陛下,臣不娴军事。军事上的事,还是问右丞相大人为好,他出身军旅,熟悉行伍,比臣更适合出征。”
  胡亥连忙看向冯去疾。李斯说得不错,要论治国,李斯很在行——至少他自己认为他很在行——可是要论打仗,冯去疾这个凭军功升上来的丞相,就要厉害多了。
  “陛下,如果能有五万大军,确实有可能击败叛军,至少可以保得咸阳无恙。”冯去疾对李斯把难题推到自己头上十分不满,可是又不能当面表示出来。咸阳是有五万大军,是胡亥专门抽调过来陪他玩耍的,这些人也确实能打仗,是正规的秦军精锐。但是他们分散在几百里范围的池苑里,远的甚至在四百里外的林光宫,想要把他们调集到一起,没能五六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只怕等他们赶到咸阳的时候,周文已经坐在这里了。“陛下,周文就在戏下,随时可能入城,时间根本来不及啊。”
  胡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也知道那五万大军在干什么,当然他也知道戏下在什么地方,这两者之间距离,他也是清楚的。只怕他的调兵虎符还没出咸阳,周文就能进了他的宫殿。
  “这可怎么办?”胡亥茫然的问道。
  李斯也没有办法了,谁都知道,咸阳现在没什么兵,更让人头疼的是,咸阳没有城墙。因为建城之初,谁也没有想到过会有人打进函谷关,就是到现在为止,有人还在疑惑,周文是如何突然出现在戏下的。
  大殿里陷入了寂静,只有胡亥粗重的喘息声特别清晰。胡亥看着一个个闷声不语的大臣,又惊又气,心跳得象重鼓一般,咚咚作响。这些人,平时一个不服一个,牛气得不得了,今天真正到用他们的时候了,一个也不说话了。这些废物,用他们干什么?父皇英雄一世,就给我留下这些废物?
  想到近在咫尺的二十多万乱军,胡亥只觉得眼前开始发花,气息急促得有些喘不过来。他越来越恼火,恨不得大喝一声,把这些人全部推出去斩了。花那么多俸禄,养着这些废物干什么?
  “陛下,臣有一法。”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显得特别的突兀。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少府章邯。冯去疾撇了撇嘴,露出一丝讥笑。这个章邯曾经在他的手下带过兵,自视甚高,一直觉得出生太晚,没有赶上灭六国的大仗,生不逢时。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忍不住跳出来了。冯去疾觉得他很可笑,二十多万的叛军并不可怕,如果五万秦军在此,他有十足的把握轻松击溃叛军。可是没有兵,你章邯就是天大的本事,能一个人打败二十万叛军吗?
  “爱卿快说。”胡亥没想那么多,有人站出来说有办法,对他来说,就是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陛下,骊山有七十万刑徒,请赦免他们,授以武库之中的武器,以击周文。他们虽然不比那五万秦军精锐,可是比起叛军来并不差。”章邯根本不看其他人,胸有成竹的说道:“就算不能大胜,至少也可以挡住叛军的脚步,争取到调集周边郡县士卒的时间。”
  李斯、冯去疾等人一听,如梦初醒。是啊,怎么把这些人给忘了呢?
第二章
溪云初起
第十一节
信陵兵法
  共尉拜访过陈府之后,一面惴惴不安的等着武臣自立为武信君的消息到达,一面不动声色的寻找出征的机会。只是这两个一好一坏的消息还没有来,他在陈县里的名声却渐渐响亮起来。那些平时他着力巴结都巴结不上的名士、贵族,一个个对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共尉疑惑了好一阵,最后才明白过来,一切都是因为陈二少爷陈乐的亲自出迎。这件事被那些名士、贵族的家仆一传,很快就被整个陈县的上流社会知道了。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住在商人武家的那个年轻的共大人很受陈二少年看重,不仅亲自出迎,而且还在陈家谈到深夜,陈二少爷又亲自送他出门。
  能被陈二少爷如此看重,共尉的身价一下子高了起来。那些人流水般的来拜访,武家门前第一次停满了马车,人满为患。共尉头疼不已,武庆却笑得嘴咧得耳朵根,更是死心塌地的要将武嫖嫁给共尉。共尉经过了那天的反醒,对这门亲事倒不是很反感了,但是好事多磨,武嫖却躲起来不见人了,把武庆急得抓耳挠腮。
  这一天,共尉刚刚送走了博士孔鲋,正想松一口气,缓缓被孔鲋追问所带来的神经紧张,魏公子咎又亲自登门拜访了。魏咎和共尉联系过,但是都是通过他的弟弟魏豹递话,希望共尉能在陈胜面前美言几句,给他一些人马,让他回去收拾魏地。当然了,他也不仅仅是求共尉,他托了很多人,令尹吕青,大司马张贺,他都去拜访过,共尉在他的心目中并不是个特别重要的角色,也不值得他亲自来。他并没有把一个农夫出身,又和商人有扯不清的关系的共尉看在眼里。在他看来,共尉不过是一介武夫,凭着一把蛮力气,机缘巧合的成了义军中的一员而已,要学识没学识——跟一个女人学读书,要眼光没眼光——居然跟了陈胜这么一个主人,实在不值得重视。
  等他听说连他求见了几次都没见着的陈家二少爷亲自迎送共尉时,他有些后悔了,略作考虑之后,随即决定亲自登门。
  “共大人。”魏咎客客气气的施了一礼,满面堆笑:“有劳大人亲迎,魏咎真是荣幸。”
  共尉脸上堆着无奈的笑,心里却骂娘。以前想见你们见不着,现在一个个赶集的来,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你当我是来迎你的?我只是送老夫子孔鲋出门,凑巧碰上你罢了。不过,骂归骂,客气话还是要说的。
  “公子远来,共尉自然应该迎一迎的。”共尉假惺惺的笑道:“不知公子前来,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大人天生聪明,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孔博士都不能辩倒大人,咎不学无术,又如何敢指教大人。”魏咎谦虚的一笑:“咎愚笨,先父所留兵书上有一些问题,咎潜思多年,不得其解,这才到大人这里来请教,希望能得到大人一些指点,以开茅塞。”
  共尉顿时眼前一亮。魏咎的父亲是谁?那是鼎鼎大名的信陵君,战国四大公子之一,曾经率领六国大军齐力攻秦,虽然没有成功,可是威名赫赫,更是因为窃符救赵的故事而为后人知晓。他的兵法,想必颇有可观之处。想到这里,共尉连忙侧身让路:“公子客气了,共尉不才,久仰信陵君大名,如果能一观他的兵法,尉真是三生有幸。”
  魏咎呵呵一笑,他应知道共尉会对他父亲的兵法有兴趣,所以才特地这么说的。他谦逊的笑道,和共尉并肩进了府。一进共尉的书房,魏咎就看到了正愁眉苦脸的坐在房中的陈乐,不免十分意外:“二少爷也在?”
  “呵呵,承蒙二少爷赏脸,屈就我府中,好让我时常请益。”共尉微笑着说道,带着三分得意。陈乐犹豫了几天之后,被老子逼得无奈,只得放弃了悠闲的隐士生活,投身共尉府中。见魏咎这么意外,陈乐起身笑道:“原来是宁陵君,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逍遥,公子带来了信陵君的兵法,我等今天有眼福了。”共尉故意说道。
  陈乐虽然不好兵法,可是对信陵君的大名还是很景仰的,听共尉这么说,他也兴奋起来,连忙让座。双方分宾主落座,陈乐坐在共尉下首,魏豹坐在魏咎下首,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和田锦江一起,站在一旁侍候。坐定之后,魏咎取出用锦囊包好的兵法,小心的放在案几上打开,然后推到共尉面前。看着素色丝帛上写得密密麻麻的兵法,共尉十分激动,顾不上客气,就全神贯注的看起来。兵法很长,大概有五六千字,共尉看了一遍,就花了至少大半个时辰。
  “信陵君能名列战国四公子之首,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共尉赞了一声,抬起头对一直静静的在一旁坐着的魏咎兄弟说道:“二位公子能有家传的兵法日夜揣摩,又有信陵君这样的兵法大家指点,想必二位公子对用兵一定颇有心得了。尉初掌兵事,还望二位公子不吝赐教。”
  魏咎笑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不瞒大人说,我兄弟二人在兵法上都没有天赋。我少年时游手好闲,贪好杯中物,所以看到这武家的美酒,比看到兵法更亲近。当年没少惹先父生气,这兵法学得也是一知半解。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愧对先人啊。”
  魏豹也有些伤心的说道:“大人,家兄当年不用功,其实是因为我家父子在魏国的形势不佳,学了兵法也没有施展的地方,徒惹人猜忌。魏国被暴秦所灭,社禝毁于一旦,列祖列宗不能血食,家兄恨不当初,这才用心兵法。这些年颇有进益,只是……”魏豹苦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共尉也没有说话,他知道魏家兄弟来,肯定不是只为了研讨兵法来的,十有八九,还是为了想回国打天下。他看了陈乐一眼,陈乐垂着眼皮,不动声色的说道:“二位公子何必伤心,眼下大王起兵反秦,各地豪杰风起云涌。二位公子精通兵法,又是魏国王室之后,人心尚在,重兴祖宗基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魏咎和魏豹大喜,他们对望了一眼,连忙拱手说道:“承二少爷吉言。我等兄弟,正是来请共大人施以援手。如果真能如愿,我兄弟定不敢忘记大人和二少爷的再造之恩。”
  “静心再等几天吧,相信会有好消息来的。”陈乐很有把握的说道,他抚着案上的兵法,羡慕的说道:“大人,信陵君隐居赵国之间,和名将马服君赵奢、武安君李牧以及乐毅等人多有交流,这本兵法是他不仅是他用兵多年的心得,还集中了很多名将的用兵智慧,是世上千金难求的宝物啊。大人如果能够朝夕揣摩,一定会大有长进。”
  共尉心有同感,连连点头。
  魏咎看了魏豹一眼,咬了咬牙,微笑着说道:“大人,既然大人如此喜爱,魏咎愿意将此兵法赠与大人。”
  共尉愣了一下,惊愕的抬起头看着魏咎。他是很想得到这个兵法,可是他也知道,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收了这个重礼,那就要让魏咎能够回去做魏王,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吗?他可没这个信心。他正犹豫着如何说,陈乐却笑了起来:“公子果然出生豪门,气度不凡,这么贵重的兵法说送人就送人了。陈乐佩服。大人,这可是公子的一份好意,大人不可拒人于千里之外。”说着,他就将兵法卷了起来,重新装入锦囊之中,哈哈一笑:“我先替大人收好。公子,我们也不夺人所好。等我为大人抄写一份,到时候这兵法还完璧归还。”
  魏咎知道共尉虽然是个将军,可是他并不是陈胜的亲信。他今天来,本来只是想把兵法给他看一下,并没有打算送给他。可是他看到陈乐以后,就改变了想法。陈乐到共尉的门下,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事件,这说明陈家已经把赌注押在了共尉的身上。陈家是谁?陈家是陈县的第一门户,陈家是陈胜的外戚,陈老爷子更是精明到了极点的人物,他能把宝押在共尉身上,说明共尉必有过人之处,要不然陈老爷子不会做出这个决定。因此,他临时决定赌一把,用信陵君留下来的兵法这份重礼贿赂共尉,贿赂共尉还在其次,贿赂陈家,也许更实在一点。要知道,陈姬可是陈胜最宠信的女人。
  决定虽然做好了,可是魏咎一想到这是父亲的遗物,他还是心痛不已。现在听陈乐说,他只是抄写一份,以后还会还他,他这才如释重负,连声笑道:“我反正也不急着用,大人多看几日也无妨,家父的兵法,能对大人有所裨益,总比在我兄弟手中闲置为好。”
  共尉也笑了,抄一份跟要他的也没区别,这样也行。
  大家的目的都达到了,又说了些闲话,这才尽欢而散。共尉送走了魏咎,回到房中看着兵法爱不释手,他想到魏咎的目的,又有些担心的说道:“逍遥,你说大王能答应让他回去吗?”
  “大人放心,这件事,不是大王答应不答应的事,他肯定能回去。而且……”陈乐头都不抬,很肯定的说道:“快至半月,慢则一月,魏咎就能为王。”
  共尉愕然。
第二章
溪云初起
第十二节
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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