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校对)第21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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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如他。项羽有些失落的对自己说。
  “这么事里面,最难的就是封王的事。”共尉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又把因为封王而引起的诸多分歧细细的给项羽讲了。项羽对这个问题也一直很好奇,他不知道为什么共尉明明只要封一个王就可以减少很多麻烦,却一直硬挺着不松口。如果共尉愿意封陈余、臧荼他们为王的话,恐怕他们在共尉进入云中的时候就投降了,共尉统一天下的路还会更快一些。
  “欲速则不达。”共尉摇摇头,无奈的对项羽说:“现在封他们为王容易,可是以后呢?难道再让我卸磨杀驴,一个个的把他们杀掉?”
  项羽不解的看着共尉。共尉也不着急,又把当初他反对封王的理由给项羽讲了一遍。项羽也是聪明人,他很快就理解了共尉的用意。封王是自取灭亡之道,现在为了方便封王,那统一天下之后呢?为了长治久安,就必须把那些王一个个的铲除掉,要不然他们的实力膨胀之后,必然会成为新王朝的掘墓人,就象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最后毁灭了周王朝一样。真到了那个地步,只有让项羽最为不齿的卸磨杀驴却是最唯一可用的一招,而项羽却又发现,与最后再卸磨杀驴相比,共尉现在采取的办法无疑是最好的一个,也最符合项羽的道德认同。
  我真是不如他。项羽看着侃侃而谈的共尉,再次确认了这个结论。
  两人推杯换盏,在没有了开始的猜疑和敌对情绪之后,他们仿佛真的回到了当初彭城时性情相契的时候。共尉把自己的事情一件件的讲给项羽听,项羽一边听,一边把自己放在共尉的角度来思考,每思考一次,他都觉得更加失望,自己和共尉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败给他,是毋庸置疑的结果。项羽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越是觉得共尉高明,他越是觉得羞愧,自己一直以为比共尉强,现在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共尉的对手。他忽然想起范增有一次在生气的情况下说的话,这天下不是你的,你迟早是共尉的手下败将。
  没想到这句话成了事实。项羽的脸忽然红了,他抬起头,严肃的看着共尉:
  “贤弟,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败给你只是迟早的事情。从一开始,天意就决定了我无法完成季父的嘱托。我心服口服,死而无憾。”项羽说完,心悦诚服的拜服在地,向共尉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伏地不起:“我愿意将彭城交给你,让你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贤弟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无论如何一定要答应我。”
  见这个时代最让人仰慕的英雄拜倒在自己面前,共尉却没有一点愉快的成就感。项羽是服了,可是他却还是要去死,难道自己费了这么多的心血,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帝的结果,却还是看着他死去,悲壮的死去?难道历史真的不可逆转,项羽没有死在刘季那个无赖的手上,却死在自己这个更阴险的无赖手上?
  不,不能放弃!
  共尉说不清为什么一定要让项羽活着,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听故事就觉得项羽是个英雄,也许是因为李清照的那句“至今思项羽,不可过江东”过于有名,也许是与成功的刘季相比,失败的项羽更象个英雄,英雄早是悲剧的,失败的英雄更让人惋惜。也许都不是,只是因为在与项羽的交往中,他确实被他的豪爽、彬彬有礼给折服了,在某种程度上,不仅是项羽被这份兄弟情给缠住了手脚,他这个明知自己是在做戏的人,因为入戏太深,最后也难以自拔。
  共尉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现在的想法,他只知道,他要尽最大的努力,让项羽不再象历史上一样,悲壮的死去。
  “你要死?”共尉沉吟了好半天,才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
  “我没有能完成季父的遗愿,愧对季父,愧对我项家列祖列宗,还愧对亚父。”项羽伏在地上,说得并不快,可是却很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最后还有一些心事未了,要托付给共尉这个他最信任的人。“我征战数年,大小数十战,虽然自诩从无败绩,可是却没能给治下的百姓带来任何好处,甚至能最基本的安定生活也没有。桓楚、季布那样的勇士跟着我浴血沙场,我没有能带给他们任何富贵,我愧对他们,愧对天下人。除了一死,我别无他途。”
  共尉沉默的坐着,他要听项羽把话说完,才能最后打开项羽的心结。
  “桓楚、季布他们几个都是难得的勇士,你虽然平定了中原,可是匈奴未灭,边疆不稳,将来的战事还很多,他们一定能有机会建功立业。我希望你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项家的人,子严、子异都在你的手里,子严不通谋略,除了剑术不错之外,没有其他的长处。而子异颇通兵法,将来最有可能振兴我项家。希望贤弟不要因为我而埋没了他。”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虞姬她们母女,还有她腹中的孩子。”说到虞姬,一直很流利的项羽有些滞塞了,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接着说道:“琳儿是你的儿媳。我死之后,贤弟如果觉得不合适,也不要勉强,请贤弟代为挑选一个忠厚的人家,让她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虞姬腹中的孩子,我还不知道男女,也一并托付给贤弟。虞姬是子期的妹妹,你对子期那么好,我相信,你也不会亏待她的。她不是个贪图富贵的人,我在彭城的产业中,贤弟只要给她留下一成,也就足以让她活下去了……”
  说到这里,项羽再也说不下去了,忍不住无声的抽泣起来。虞姬和项琳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算是有共尉和虞子期照顾,可是又哪有自己照顾得周到呢。虞姬是个重情的女子,他死之后,虞姬一定不会再嫁,她要么是徇情而死,要么就是独自抚养项琳成人,让共尉照顾的可能性都不大。一想到此,项羽坚定的心就有些动摇。
  “依我看,这事不成。”共尉突然打断了项羽的话。
  项羽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共尉,显然没有想到共尉会是这个答复。
  “你死了,嫂嫂又岂能独活?”共尉看着帐篷,轻声说道:“你们两个都走了,就算我和子期能照顾琳儿,一个没父没母的孩子,又怎么会快乐?更何况还有你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你难道愿意让他生下来就成为孤儿吗?还是直接不让他来到这个人世?”
  项羽心痛如绞,无言以对。
  “刚才你说子异最有希望振兴你项家,但依我看,子异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二流的人才,他在我手下很难出头,立功的机会就算有,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世代为将的项家,最后只能沦落为一个不起眼的家族。”共尉盯着项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而项家,本来是有机会成为我西楚响当当的名门旺族,可以让项燕公在天之灵欣慰的名门旺族,却将因为你这一怯懦的决定而成为泡影。”
  项羽先是一愣,随即又胀红了脸。共尉居然说他舍生求义这一举动是怯懦的决定,这一下子刺激了他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他宁愿一死,就是因为不想苟且偷生,怎么成了怯懦的决定?
  “贤弟,我知道我治天下不如你,可是你又何必逼人太甚?我项羽虽然输掉了天下,可决不是个懦夫,岂容你如此污辱?”项羽直起身,圆睁双目,怒视着共尉,刚才临终托孤的留恋荡然无存,威猛之气立生,颇有一言不合,再次拔剑相向的意味。
  “你说我污辱你?”共尉不动声色的看着项羽,嘴角歪了歪,一副不以为然的架势。
  “你说我怯懦,难道还不是污辱我吗?”
  “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何来污辱之说?”共尉抬起手,示意项羽稍安勿躁:“你听我说完,如果你还觉得我是污辱你,我可以以任何方式向你道歉。可是如果我没有污辱你呢?”
  “你说!”项羽怒不可遏。
  共尉笑了,他没有立即解释,而是从案上拿起酒匙,给自己添了满满的一杯酒,然后又给项羽添满酒,自己举起杯来,在大帐里来回走了两步,最后站在项羽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怒气满面的项羽,咧嘴一笑:“你一定是觉得,人生最大的难处,不过是从容赴义,对不对?”
  “死生大事!死,难道不是最困难的事吗?”
  “不然。”共尉应声打断了项羽的话,连连摇头:“依我看,死其实很容易,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而活下去,才是最困难的事。你不用急,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第二章
四海归一
第三十五节
软硬兼施
  “你想必知道赵文子的事吧?”
  项羽的眉头一耸,想了片刻,点了点头。赵文子就是赵武,也就是史上那个赵氏孤儿,这件事是春秋时的一件大事,项羽虽然不好读书,可是对这件事也了解一些情况,对那两个义士公孙杵臼和程婴也十分敬重。
  “公孙杵臼死了,程婴活下来了,你说他们哪一个更难?”共尉收起了笑容,严肃的盯着项羽的眼睛。项羽眼中现出一些迷茫,嘴唇动了几下,显然想说些什么,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妥当。公孙杵臼是死了,付出的是生命,可是没死的程婴付出的却比公孙杵臼要更多,他不仅要委身于贼,还要献出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
  “这个……这个事情不一样。”要论武力,项羽可能还可以和共尉较量,要论辩才,项羽实在不是共尉的对手,面对共尉这个问题,他越想越糊涂,只好用借口来搪塞。
  “怎么不一样?”共尉追问道。
  “我……我没有……”项羽结结巴巴的,面现难色。
  “你没有孩子要抚养?”共尉盯着他的重瞳,声音变得很冷。“为了别人的孩子,程婴可以忍辱负重,可是你却不能为了自己的孩子,受一点委屈?兄弟我就这么不堪,以至于兄长宁愿死,也不愿意向我低头称臣吗?”
  这句话说中了项羽的心思,他闭口不言,可是想想,又并不完全是共尉所说的,他苦思冥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贤弟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不堪,作为一个明君,我项籍对你是心服口服。我只是……只是……”
  “义不受辱?”共尉歪了歪嘴角,有些不屑。
  项羽寒着脸,一声不吭。
  “我辱你了吗?”
  “不,不是。”项羽连忙否认。共尉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他,相当给他面子了,怎么会是辱他呢。可是他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打了败仗,丢了天下,转而拜倒在敌手的面前称臣,这才是最大的耻辱,作为一个贵族,就应该慨然赴义,用鲜血来洗涮自己战败的耻辱。他本想说你是一个农夫,不会明白的,可是一想,这话如果说出来,共尉会很没面子,只好又咽回了肚子里。
  共尉坐回自己的腿上,向后仰了仰身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输给了我,输了,没面子,只好一死,以证明自己的高贵。是不是?”
  项羽还是不说话,可是他的眼神却表明了他的内心。在灵牙利齿的共尉面前,他几乎不敢说话了,一说话就被共尉抓住把柄。
  “你死了,你还是高贵的,可是项家完蛋了,曾经在楚国显赫的项家败落了,从此沦落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家族。击败二十万秦军的项燕公在九泉之下,不知当作如何想?你自由了,解脱了,我那苦命的嫂嫂从此却要以泪洗面,琳儿和那个还不知男女的孩子,却要从此成为一个没父亲的孩子。父亲是山,母亲是河,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你难道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共尉的话象一根根针,不停的扎在项羽的心里。项羽从小失去了父亲,跟着季父项梁、项伯流亡,虽然项梁他们对他都很好,和父亲没什么两样,可是他们依然代替不了父亲在他心目中并不清晰的模样。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从此也将和自己当年一样,只能羡慕的看着别人父子相亲,他的眼泪又禁不住的流了出来,挺直的身子,也慢慢的软了下来。
  “好吧,就算他们都不重要。”共尉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你当初答应过我的,平定了天下,我们一起去打匈奴,把匈奴人驱逐到极远之地,让我大楚的战旗飘扬在马蹄所及的地方。现在我为政务所困,不能再频繁远征,只好将这个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我来为你准备作战所需的一切,可是你却为了一点所谓的尊严,要违背我们的诺言。”他站起身来,走到项羽的背后,伸出一只手按在项羽的肩上,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兄长,你让我太失望了。”
  “败军之将,何敢言勇。”项羽哽咽着,连连摇头:“我担不起这个重任。”
  “你刚刚还不承认自己不会打仗,怎么一转眼,又说自己担不起这个重任了?”共尉反问道。
  “我承认,你说得对,我不会打仗。”项羽口是心非的说道。
  “不然。”共尉又打断了项羽的话。项羽被他搞糊涂了,抬起头,半转过身子,莫名其妙的看着共尉。共尉摆摆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打仗也分不同的情况,有人上阵杀敌,勇往直前,以一当百,是为斗将。有人指挥若定,使万人如一指,攻无不破,战无不胜,是为战将。有人运筹帷幄,可能手不能提篮,力不能开弓,可是他能洞悉敌情,知机于未萌,是为智将。他们的长处不一样,又岂能同日而语?别的不说,现在包围彭城的三个人,如果说单独指挥一军,与你一较长短,又有哪一个是你的对手?再说兄弟我吧,虽然自恃也是久经沙场,打过的恶仗也不少,可是真要和兄长各带数万人马,旗鼓相当,在这里一决高下,说实话,我也一点把握也没有,算来算去,胜负都在两可之间,也许,你的胜率还要大一点。”
  “贤弟自谦了。”项羽见共尉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心里的不平算是开解了些。“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败了。败军之将,又有何勇可谈?”
  “此话差矣。”共然又打断了项羽的话,他转身回到项羽的面前,手指蘸了一些酒,在案上画了几个圈。“战争是一个要考虑很多因素的事情,不能仅凭将领的智谋,士卒的勇猛,首先要看的,却是国力。现在东楚、西楚的国力不可相提并论,这一点,你不会有异议吧?”
  项羽点点头,坦然的承认了共尉的说法,东楚、西楚的实力确实不是一个档次的。
  “第二个因素,是统帅的能力差距。”共尉笑了笑,指指项羽,又指指自己的鼻子:“这就是你和我的比较,不过不是在战场上比,而是在朝堂上比。这一点嘛,兄弟我略胜一筹。”
  项羽看着共尉,哼了一声,不服气,但是又不得不点头表示承认。
  “第三层嘛,才是临阵指挥的将领之间的较量。”共尉咂了咂嘴,对盯着他的脸,眼睛眨也不眨的项羽咧嘴一笑:“一对一的话,你最强。可是三打一,你就必败无疑。”
  项羽无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许得意的笑容。能得到共尉的称许,他心里一直憋着的气总算是彻底平了。虽然战败了,可不是我打仗不如人的原因,而是我其他的实力不如他。只要共尉承认这个,项羽心里的疙瘩就解了,他就可以心平气和的去了。
  “不过,这些话,现在只有我承认。”共尉又笑了,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狡猾:“别人大概都不会这么认为。不管怎么说,你的战绩不能让人信服。”
  项羽刚刚落出笑容的脸又僵了。
  “所以,如果你现在就要去死,你就是一个庸将,一个屡战屡败的庸将,至于巨鹿之战的威名嘛,哈哈哈,兄弟我就不客气的笑纳了。”共尉拍拍大腿,做了结案呈词:“好了,我话全说完了,你再考虑一下。你可以一了百了,但是对楚,你不忠,对项家,你不孝,对嫂嫂她们,你不仁,对兄弟我,你不义,到时候我就是想维护你,恐怕青史上也无法对你有什么好的评价。”
  共尉站起身,摇摇头,叹惜了一声:“可惜啊,明明能够用战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重振项家的威名,同时也能享受天伦之乐,却偏偏不敢面对自己的一次失败,就哭着喊着要去死,跟个娘们似的,真是搞不懂,这样的人居然会是一瞠而天下惧的勇士?外勇而内怯,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叹惜着,起身出了大帐,将项羽一个人留在大帐里沉思。共尉的话如同黄钟大吕一样在他心头回荡,他如果现在去死,不仅不能挽回自己的尊严,还成了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懦夫。他怎么就成了一个懦夫?项羽想不明白,他觉得共尉说得不对,可是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共尉的话每一句都言之凿凿,义正辞严。更让项羽不能接受的是,他如果死了,就是一个失败者,是一个屡战屡败的失败者,就连他最引以为豪的巨战之战,都将与他无关。共尉说得不错,他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么别人会说,巨鹿之战肯定是共尉的功劳,因为他项羽和共尉成为对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打过像样的胜仗。
  怎么会变成这样?项羽冥思苦想,却仍然找不到问题在哪里,他的内心,不可抑制的动摇了。难道自己想的全错了?自己真是一个无能之辈,是一个懦夫?
  共尉出了大帐,站在帐外的李左车冲着共尉无声的挑了挑大拇指。共尉微微颌首,接受了李左车的马屁,然后示意他跟着自己来。李左车紧紧的跟在后面,走到大帐外百步时,共尉才轻声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让他们进去。”
  “很好。”共尉抬起头看看天色,估摸了一下时间:“正午时分。”
  “喏。”李左车心领神会,施了一礼,悄悄的退去了。
  项羽独自在大帐里坐着,脸色变幻不停。共尉的话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原本他想要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理由现在一个也不成立了,一下子让他陷入了彷徨无策的局面。死?没有理由,活?又与自己的初衷相违。项羽想得头痛欲裂,忽忽欲狂。
  “大王……”帐门一掀,两人站在帐外,一个愤怒,一个羞愧的看着项羽。愤怒的是项庄,差羞愧是项佗。两人虽然都站在帐门口,但是项庄站在前面,手里还拄着一根木棍,腿上打着夹板,看样子伤还没有好。项佗站在后面,低着头,拱着手,留项庄有一步之遥。
  “子严?子异?”项羽大惊一惊,连忙站了起来,上前握着项庄的手,紧张的上下打量着:“你受伤了?”
  “没事,只是一点皮肉伤。”项庄不以为然的说道:“要不是受伤,我怎么会被他们生擒。”说着,他横了后面的项佗一眼,一脸的不屑。项羽沿着他的目光向项佗看去,见项佗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知道他无颜面对自己。项羽对项佗确实也生气,项佗的投降,严重的打击了他的信心,他也曾想过要杀项佗,可是现在看到项佗,他却没有了那份心思,事以至此,怪他又有什么用呢。共尉说,项佗只是个二流人才,要想让他挡住周叔的大军,确实也是不太可能的事。而且他还这么年轻,要他象项悍一样的自杀,实在有些强人所难,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好了,子严,你也不要怪子异了,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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