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校对)第6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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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尉觉得这个周勃还真有意思。不过让他遗憾的是,后世那个驻扎在细柳营的名将周亚夫还没生,周勃穷,穷得三十大几了还没娶老婆,儿子就更没戏了,所以那个名将之魂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游荡着准备投胎呢。
  进了陈县,吕释之设宴接风,共尉、魏豹以及诸将一起出席。共尉和魏豹坐在上面,周叔、吕释之、吕媭相陪,其他诸将都坐在下面。酒宴过后,共尉将魏豹留了下来,一起讨论下面的行动。
  吕释之先介绍了最新军情。
  魏王咎自焚之后,秦军入了临济城,章邯还算讲道义,果然没有屠城。项羽因为兵力不足,没敢贸然进攻,只得后退等待项梁的大军。章邯也没有在乎他,留下司马欣守临济城,直接带着大军追齐人去了。齐王田儋战死,眼下齐人已经乱了,齐相田荣根本没有斗志,他只想尽快回到齐国去,所以被章邯追在屁股后面一顿猛打,到东阿的时候,他已经溃不成军,不敢再跑,只能困守东阿城。同时向项羽求救。项羽和项梁汇合后,兵十万余,已经向东阿追过去了,至于是不是已经交战,战果如何,目前还未得知。
  但是临济城现在只有五千多秦军,这是事实。
  魏豹大喜,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太好了,我走之前,让雍齿他们留在城外收拢散卒,估计他手里还有点力量,再有君侯相助,我们先夺回临济城再说。”
  共尉和吕释之互相看了一眼,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一点同意的意思也没有。魏豹有些不解,看着他们说:“怎么?君侯觉得不妥?”
  “你估计雍齿能有多少人马?”共尉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这个……”魏豹也没什么把握:“大概三五千总是有的吧?”
  “就算有五千,我们的兵力也不足啊。”共尉摇了摇头,“秦军五千人守城,我们就算有足够的攻城器械,也得有两万人才行。我们现在是有两万人不假,可是打下临济城之后,如果章邯又回来攻城,我们怎么办?”
  魏豹无言以对。
  “那……不夺临济城?”魏豹犹豫了半晌,还是有些不甘心。临济是他们的都城,如果还在秦军手上,他们就是亡国,只有夺回临济城,魏国才算是重新复国了。
  “临济是要夺,但眼下不行。”共尉安慰了他一句,然后扯过地图,手指在东阿上重重一点:“田荣困守东阿,武信君已经赶去解围,以他的能力,解东阿之围,应该不是难事。我们千里迢迢的赶去,未必帮得上忙。但是秦军耐战,武信君想要全歼章邯基本是不可能的,章邯大败之后,一定会返回临济。临济城现在是易攻难守,夺之无益。”
  “那我们夺哪?”魏豹瞪起了眼睛,十分沮丧。共尉说得不错,经过四个月的围城,临济城已经废了,就算秦军会抢修,那也极其有限。但是不夺临济,又能打哪个城呢?
  共尉没有看他,手指伸过大河,指向了邯郸、巨鹿:“更可怕的是,秦军的长城军团已经深入赵地,追亡逐北,所向披靡,赵军根本不是对手,我们何必去自找麻烦?”
  魏豹看着侃侃而谈的共尉,心里忽然一阵冷笑。这个据说是善战无前的勇将,原来也是个懦夫,说什么临济不能守,说什么项梁能打败章邯,全是屁话,都是骗人的。他根本就是怕吸引了河北的秦军注意力,怕被秦军击败,击破他战无不胜的神话。
  共尉瞟了魏豹一眼,突然停住了对战情的分析,他从魏豹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屑,看出了鄙夷。他忽然笑了:“魏兄,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魏豹一惊,连忙避开了眼神,摇摇手,掩饰的笑道:“没有,没有,我正在听君侯分析,看先打哪座城比较合适呢。”
  “大梁。”共尉应声答道。
  “大梁?”魏豹愣了一下,随即一喜。大梁好啊,大梁原来就是魏国的都城,不管是人口还是城防,都要比大梁强,魏王咎在临济复国之后,一直就想着夺回大梁做国都,但是他还没付诸行动,就被章邯给围在临济了。
  “大梁好,大梁好。”魏豹欣喜的连声叫道,刚叫了两声,又停住了,有些怀疑的看着共尉:“君侯,大梁可比临济艰固多了,能拿得下吗?”
  共尉收回手,摩挲着下巴:“拿应该拿得下,只是损失估计会比较大,不瞒你说,我也在犹豫呢。”他把目光转向颍川郡:“我打算先向西进入颍川郡,和韩军会合一处,然后再取大梁,这样可能更有把握一些。只是……”
  魏豹见共尉犹豫不决,似乎有什么顾忌,连忙问道:“君侯,这是个好办法啊,君侯还犹豫什么呢?韩王成和秦将桓齮不相上下,正打得激烈,谁也占不了上风,君侯如果能参战,则桓齮必败,韩国就可以扫清境内,重建韩国,到时候再帮我复国,把握确实要大得多。”
  共尉摇了摇头:“计是好计,只是我带的辎重却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怕是帮了韩王,就帮不了你了。光有兵,没有粮草、兵器,这仗也难打啊。”
  魏豹听了这话,顿时象是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湿,他有些搞不清共尉的意思了,他究竟是想帮忙而实力不足呢,还是确实担心辎重不足?他正在揣摩,周叔轻轻的咳了一声,魏豹看看他,有些烦躁的说道:“你有什么意见,就直说吧?”
  周叔腾的闹了个大红脸,他看出了共尉的想法,正想提醒魏豹呢,没想到魏豹当着外人的面这么不给他面子,一时有些恼怒。见共尉和吕释之也看了过来,只好强压着不快,轻声说道:“君侯何必担心这个呢,就算君侯没有准备这么多辎重,我魏国和韩国也不能坐视不管啊。君侯不辞辛苦来帮我们复国,这粮草、辎重,我们自然要竭尽全力的供应君侯了。”他注视着魏豹,拱了拱手:“臣粗陋之计,还请公子定夺。”
  共尉和吕释之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看向魏豹。魏豹这才明白周叔的意思,也有些尴尬,只好避开周叔的眼神,连声说道:“周将军说得对,君侯来帮我复国,这粮草辎重当然由我魏国来负担。至于兵器之类的,请君侯放心,韩魏皆是出铁之处,冶铁之处甚多,肯定能满足君侯所需。”
  共尉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韩国和魏国都是出好铁的地方,他提供给陈乐做试验用的铁还是辗转从大梁搞到的,如今要替魏豹打仗,岂能不捞点本钱?这个魏豹急着复国,却不知道请人帮忙就要出血的道理,还要周叔来提醒,比起他的兄长魏咎来差远了。倒是这个周叔,思维敏锐,见识过人,难怪魏咎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不过他和魏豹似乎不太合槽,这也许是个把这人挖到自己帐下的机会。
第二章
风云变幻
第十二节
步履维艰
  颍川郡襄城,汝水南岸,平顶山西坡。
  韩王成年约五旬,身体修长,面皮白净,长须飘飘,看起来十分儒雅,与身上的精甲并不相衬。他扶着剑首,看着远处的汝水愁眉不展。司徒张良站在他的身边,比起在彭城的时候,他的面容更加消瘦了,眼窝深陷,颧骨高高耸起,脸色泛黄。大将韩信(韩王信,非名将韩信)按着剑,沮丧的低着头站在一旁。远处,小脸都瘦得尖起来的共乔无力的坐在马车上,看着两个正在摆弄陶罐的女卫出神。杜鱼、班玄扶着剑站在一旁,不时的互相看一眼。王祥坐在远处的草地上,一声不吭。
  战甲上斑斑血迹的赵青、周贲和项庄围坐一起,抱着膝盖,垂头不语。士卒们在远处警戒,虽然身体站得笔直,但是眼神却十分沮丧,士气十分低落,整个军营散发出一种让人气闷的情绪。
  “司徒,你说,我们韩国是不是气数已绝?”韩王成的声音很沙哑,一开口就觉得嗓子干疼。
  张良摇了摇头:“大王,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复国之路虽然艰难,可是也不是没有希望啊。桓齮不是刚刚被我们打败了吗?”
  韩王成咧了咧嘴,想笑两声,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笑容也变成了惨笑。他悲伤的摇了摇头:“两个月了,毫无进展,我们手里的地盘还是当时从项羽手里接收过来的那么大,胜一仗败一仗,昆阳、舞阳得而复失,失而复得,人死了不少,却还是没有能够复国,就连新郑都没能拿下,复什么国啊,照这样子下去,我们哪里还能复国。山东六国,为什么偏偏我们韩国这么难呢?”
  “大王何必悲伤。”韩信哑着嗓子劝道:“其他诸国虽然复国了,但是困难也不比我们小。燕国的王是韩广,根本不是姬姓子孙。楚国虽然立了怀王,可是内部不合,眼下元气未复,将来的事尚未可知。赵国被秦军打得落花流水,魏王咎被秦军围在临济城,生死未卜,也就是齐国好一点。不过,他们的安稳,也是因为地势所然,魏赵一亡,齐国也将步其后尘,就和二十年前的形势一样。”
  他们在颍川打仗,临济被秦军攻破,魏王咎自焚,齐王田儋身死的消息还没有传来。
  “是啊,和二十年前一样,我韩国还是四战之地,疲于奔命啊。”韩王成叹了口气,低下了头,脚步踯躇的往回走:“你们说说,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进还是退?”
  “眼下秦军势强,我军虽然暂时打赢了,可是损失过大,粮草、辎重都不足以应付,恐怕不宜再战。”韩信看了张良一眼,试探着说:“司徒大人,我们向陈县方向撤退,休养一阵子再来吧。”
  张良沉默不语。刚刚一战,韩军虽然打赢了,可是损失很大,剩下不到两万人,其中有六七千人是新募集的,剩下一万一千多人都是他从彭城带回来的。共尉给他的一万人还剩下六千多,项梁给他的一万人剩下的不足五千,损失都十分大,士气低落,确实不宜再战。但是他知道韩信还有另一层意思,也许这也是韩王的意思:他们要他再去向共尉和项梁开口求援,特别是向共尉求援。共尉的妹妹共乔就在军中,和他形影不离,大家都隐隐约约的猜出了其中的意味,只是没有挑明罢了。
  但是张良不愿意,他不愿意利用共乔这个聪慧而又单纯的女子去向共尉求援。他不愿意接受共乔——并不是共乔不好,而是共乔太年轻了,他把共乔对他的感情看成是少女对英雄的崇拜,而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更不愿意利用共乔,这样利用共乔是不道德的。
  但是韩国的形势又逼得他不得不思考这个可能。韩国的地利不好,四面受敌,在秦国统一天下之前,韩国就因为地理位置的劣势疲于应付,如今复国,情势依旧,虽然楚、魏两国现在都是他的援军,但是秦国的强大压力还是让韩国的复国之路显得步履维艰。南阳守桓齮和三川守李由两路大国死死的掐住了他们的咽喉,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几乎要窒息而死。
  眼下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向楚国求援。而楚国的两大势力就是共尉和项梁,东南方向的上蔡是项梁的势力范围,东面的陈县是共尉的势力范围,只要退入陈郡,他们就可以松一口气,喘息片刻。
  “向上柱国求援吧。”张良喃喃说道:“共将军的实力本来就不如上柱国,他自保都比较困难,哪里还有力量再来支持我们?”
  韩王成眼角的鱼尾纹颤了颤,瞥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张良:“司徒,项梁现在全力与章邯作战,他还能抽得出人马吗?”
  张良苦笑了一声,这些情况他如何不知道,可是让他要共乔去向共尉请兵,他实在是开不了口。共尉在想什么,虽然没有和他说过,可是他是何等样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共尉的企图?共尉就是等着项梁损失实力之后好平衡呢,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帮韩国。当然了,共乔如果出面请求,共尉多少还要给点面子的,但是这正是张良所不愿意的。
  “司徒大人……”韩信欲言又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头扭到了一边。韩王成看了张良片刻,也叹惜了一声:“韩将军,不要逼司徒了,他也有他有难处。算了吧,我们都努力过了,最后能不能复兴韩国,就由老天作主吧。做到这个地步,我们也算是对得起我韩国的列祖列宗了,谁让当初分晋的时候,偏偏挑了这么一个地方呢。命啊,这就是我韩国的命啊,天意如此,不可强求。”
  韩王成的叹惜象一把剑,狠狠的刺进了张良的心理,他悲怆得几乎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自己奋斗了近二十年的结果,就是这样吗?与韩国的社稷相比,自己的个人道德又算得了什么?
  他猛的抬起头,沉声说道:“大王,你不用再说了,我去请兵。”
  韩王成看着张良痛苦地面容,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深鞠一躬:“委屈司徒了。”
  张良不愿再看,转身大步向共乔走去。他走得很急,似乎怕自己一迟疑,刚刚鼓起的勇气又会泄掉。他快步走到共乔面前,胸口起伏不停,单薄的衣衫下,瘦弱的肋骨几乎都能看得出来,如啸一般的喘息,让他看起来十分虚弱,如同濒死的鱼。
  “先生?”共乔站起身来,诧异的看着张良。
  “姑娘,张良想请姑娘一件事。”张良施了一个大礼,沉声说道。共乔吃了一惊,连忙避了一步,托起张良瘦得皮包骨的手臂:“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何必行此大礼。”
  “张良实在是无可奈何。”张良低下头,不敢去看共乔流露出关注的清澈眼神,急急的说道:“我军的情况姑娘想必也知道了,以目前的实力,我们根本无法打退秦军,复兴韩国。张良厚颜,想请姑娘回彭城一趟,请令兄伸出援手,再助我韩人一臂之力。我韩人没齿难忘。”
  共乔愣住了,她想了片刻,低下头:“我回彭城一趟,至于大兄能不能帮忙,我不敢保证。万一事情不成,请先生不要怪我。”
  张良连连摇头,怎么能不成呢,不成的话,那还要你回去干什么。他张嘴刚要再说,共乔抬起手拦住他:“先生不用再说了,你的心思我明白。我这次回去,一定将先生的难处尽力对大兄讲明,请他出兵帮忙。可是先生你也知道大兄的难处,我也不能勉强他。我只能向先生保证,如果请不到兵,共乔也无颜再见先生了。唯愿先生保重身体,复兴韩国。”她向着张良款款一拜:“乔性粗质陋,不能对先生有所裨益,还拖累了先生,实在惭愧。多谢先生的教诲,共乔去了。”
  “姑娘——”张良欲言又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共乔掩面而去,杜鱼和班玄吃了一惊,连忙迎了上来,急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远处的周贲和赵青也奔了过来,围着共乔连声追问。共乔擦了擦眼泪,强笑着说:“我要回彭城,你们留在这里,辅助张先生。”
  杜鱼看了一眼面色难堪的张良,忽然大怒:“小姐,我们是将军派来保护小姐的,既然小姐要回去,我们当然也不能留在这里。请小姐稍候片刻,待我去准备车马,护送小姐回彭城。”他回头对班玄说:“班校尉,立即命令陷阵营的将士集合。”
  班玄还没来得及说话,共乔怒声斥道:“住口,谁让你们回去了?我只把女卫带走,你们都留下保护先生,派几个人护送我到陈县就行了。”
  “小姐!”杜鱼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的说道:“请恕我不能从命,铁卫和陷阵营是将军派来护卫小姐的,可不是护卫张先生的。”
  “臭鱼,你好大的胆子,敢违抗我的命令?”共乔勃然大怒,小脸气得通红。杜鱼愣了愣,依然梗着脖子:“恕难从命。”
  共乔被杜鱼气得说不出话来,鼻子一酸,眼泪涌了出来,在满是灰尘的脸上犁出两条沟,露出白晳的皮肤。杜鱼为之一噎,心中不软,却又不肯让共乔就这么回去。他负责共乔的安全,不离共乔身边,对共乔的心思了如指掌,知道共乔这一去,从此就再也不能快乐。所以他虽然不忍心让共乔为难,却也不甘心就此罢休,他怒气上涌,冲着张良就走了过去。王祥一见大惊,飞身跃起,两步就跨到张良面前,陪着笑说:“杜兄,有话好好说嘛,何必着急。”
  杜鱼推不开王祥如山一般的身躯,只能怒声喝道:“司徒大人,你就这么对我家小姐吗?”
第二章
风云变幻
第十三节
左右为难
  “杜鱼,你要让我颜面丢尽,自裁在你面前吗?”共乔跺足大叫,伸手就到女卫腰间去拔剑,吓得女卫连忙抱住她,尖声惊叫。杜鱼听了,顿时象是被刺破的气泡,满腔的怒火一泄而空,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姐,小姐,不可鲁莽。”赵青和周贲、班玄急得满头大汗,围着共乔连连打拱作揖。开玩笑,共乔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怎么回去见共尉?
  张良也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来,见共乔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共乔见他脸上显露出关切的神色,心中一软,也放弃了挣扎,安静了下来。却又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全化成眼泪涌了出来。这几个月她跟着张良风餐露宿,照顾张良的起居,所有人都看出了她的心思,有的人佩服她,有的不理解,可是更多的人却在笑话她,说那么多的少年郎她看不上,却看上一个病怏怏的老头,这些她都忍了。她觉得那些人根本不懂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张良外表柔弱,可是内心刚强,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年龄大一些怎么了?孔夫子的母亲颜征在嫁给叔梁纥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别人的冷言冷语,她都可以不理,但是张良无声的拒绝,让她无法忍受。她担心张良也因此看不起她,认为她不够自重,少年心性,意想天开。
  她错了吗?她抛弃了家人,抛弃了一切跑出来,错了吗?她十分迷茫。
  “姑娘,要不……我自己去……”张良嗫嚅道,他实在不忍再为难这个少女了,实在不行,就自己厚着老脸去求共尉吧,说不定共尉看在他们半师半友的份上,还能伸出援手,施舍他一点帮助。
  “不,先生去是没用的,还是我去吧。”共乔用力的抹去眼泪,奔出两步,又转回身,将煎好的药罐提到张良面前:“先生千万别忘了吃药。”
  “哦。”张良手忙脚乱的接过药,怔怔的看着共乔翻身上马,十个女卫赶忙跟了上去。杜鱼一跃而起,点起剩下的铁卫,跟着飞奔而去。班玄等人互相看了看,都觉得有些无趣,默默的走到一边。张良看着渐渐变成黑点的几个身影,心里忽然之间变得空落落的,象是被掏空了一般。
  “司徒,司徒。”韩王成叫了几身,张良才回过神来。
  共乔一口气奔出去五十里,这才勒住了战马,伏在马背上失声痛哭,泪飞如雨。杜鱼带着人追了上来,见共乔伏在马上,也停住了脚步,示意铁卫们远远的缀着,不要靠得太近。他知道共乔面子薄,此刻的失态如果被人看见了,只怕又会不好意思。共乔在马上哭一阵,想一阵,想一阵,哭一阵,又不肯休息,逼着铁卫连夜赶路,到了第三天快到召陵的时候,她终于顶不住了,发起了高烧,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杜鱼大惊,想要停下来休息,共乔却又不允,一定要继续赶路,急得杜鱼无计可施,正在发愁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斥候营的人。
  共尉带着一万五千大军就在三十里外,正飞速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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