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校对)第7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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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要赶他走,是援魏之事不成,他这个韩国的司徒当然要回韩国去。”共尉皱着眉头看着共乔,心疼的抚了抚她的长发:“你是回彭城去,还是……”
  “我要跟着张先生。”不等共尉说完,共乔就坚定的说。
  “妹子,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张先生的意思?”共尉的眉心皱成了川字形,他不忍的看着妹子,和声劝道:“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可能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要考虑好,不要意气用事。”
  “我知道,我知道你和张先生的意见不合。”共乔抽噎着,泪水涟涟:“可是我要跟他走,只要他愿意让我跟着,我就跟他走,不管前面有什么,我都不回头。”
  “你可想好了,他让你跟他走,未必就是喜欢你。”共尉一听这意思,不禁提高了声音,提醒共乔张良的心思可不纯。说白了,他还是希望为韩国拉一个强援。韩国地处中原,四战之地,灭秦,他是前沿阵地,灭秦之后,他四周都是敌人,张良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他愿意带共乔走,共尉更愿意相信他的用心不纯。要说两个人之间真是爱情,共尉还没傻到那个份上,说破天了,也就是共乔单相思罢了。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和张良刀兵相见,共尉就有些担心妹子。
  “我知道。”共乔抬起手臂,抹去了眼泪,站起身,神色之间竟是无比的决绝:“我知道,你们分属两国,将来也许会在战场上碰面。我不敢求大兄放他一条生路,也不愿求他放大兄一条生路,如果你们两个一定要死一个的话,我也只能为你们掬一把泪而已。不过,请大兄用些光明正大的手段,不要暗箭伤人。”她说着,瞟了一眼虞期,虞期恍若未闻,一动不动。共乔知道,共尉让虞期、敦武挑了十来个人,训以暗杀之术,是一把隐在黑暗中的刀,已有小成。
  共尉看着妹子,苦笑了一声,他站起身,揽着共乔的肩膀:“妹子,我要刺杀他,又何必送他导引术,送他药,还要搭上这么好的一个妹子?你放心好了,你大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如果一定要击败他,我会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他,绝不会用什么阴谋诡计。”
  他笑了笑,又自信的挺起胸膛:“我倒是希望能有那么一天,不过,只怕他未必有机会。”
  共乔见他说得铿锵有力,并无心虚之态,倒也信了。一想到自己为了张良居然怀疑一直关心自己的大兄,她有些不好意思。再想到以后也许再也不能在大兄的翼护下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再也见不到父母了,她又伤心起来,伏在共尉的怀里痛哭失声。
  共尉心酸不已,他轻拍着共乔的背,和声安慰道:“妹子,大兄疼你,只要是你自己想做的,大兄都支持你。好的坏的,也都和你说了无数遍,既然你还是这么决定,大兄也没什么话要说。当初大兄不反对,现在还是同样支持你。阿翁和娘那里,我自会替你解说,你有机会也回去看看他们。到了韩国如果过得不开心,你就回来,我们共家的门永远向你敞开着,我们,永远是你至亲的人。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告诉大兄,大兄一定还跟以前一样,不问任何理由的帮你,用尽吃奶的力气,也要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共乔哭得很利害,泪水打湿了共尉胸前的衣服,听到最后一句,想起共尉小时候帮她打架的事情,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共尉看着她梨花带雨、欲笑还哭的娇怯模样,又曲起手臂,做出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虎着脸说:“大兄现在要人有人,要马有马,可比以前厉害多了。”
  共乔被他逗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鼻端竟吹起一个大泡泡,惹得共尉忍不住开怀大笑。共乔也笑了,拉着共尉说了一阵子话,又到寝帐去找吕媭。吕媭一直以为共尉只是希望和张良联姻,所以这才不阻止共乔,眼下听说张良要和共尉分道扬镖,共乔却还要跟着张良,共尉也不阻止她,顿时大惊,立刻想要来找共尉。共乔拉住她,不让她来。
  “嫂嫂,你是不知道,我们兄妹的脾气都差不多,他是不会劝我的,也是劝不住我的。”
  “你这傻丫头啊。”吕媭叹了一口气,心疼不已。“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共乔用力的点点头:“我知道以后可能发生什么事,可是我不在乎,我也没法在乎。我能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边,不管他是生还是死,不管他是心里真的有我,还是只是利用我。”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吕媭疼惜的看着共乔,“他给你安排人手了吗?”
  “还没说,不过,大兄一定不会亏待我的。”共乔欣慰的笑道:“我这大兄从小就疼我,不用我说,他一定会安排最得力的人手给我。”
  “你们这两兄妹……”吕媭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第二章
风云变幻
第二十八节
舌取陈留
  共尉果然给共乔安排了人手,跟着来的十个女卫自然还要跟着共乔,他又另外挑了五十名亲卫,让他们随身保护共乔。一切都在共乔的意料之中,意外的事情只有一件,亲卫营五百主杜鱼听说共乔要跟着张良走,跑到共尉面前请求辞去五百主之职,担任这五十个亲卫的队率。
  共尉虽然有些意外,却被杜鱼的坚持打动,答应了他。
  很快,张良带着共乔离开了大梁,共尉虽然情绪低落,还是亲自把他们送出十里。魏豹他们也来了。不过,他们的心情更加沮丧。张良走了,也就表示共尉是不打算让步,他也准备闪人了。张良走了无所谓,他虽然代表韩国,但是他只是一个人,算上王祥率领的亲卫也不过百十人,影响不了大局,但是共尉不一样,没有他的帮助,魏豹、项佗想要拿下大梁城基本就是个梦话。
  “君侯,我们什么时候攻城?”项佗老着脸皮,试探性的问道。
  “攻什么城?”共尉似乎没听懂,一脸很茫然的样子。
  “大梁城啊。”
  “大梁城?”共尉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脸快挂不住的项佗,又看看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说话的魏豹,失声而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们不攻大梁城。”
  “君侯。”魏豹恨恨的瞪着共尉,强压着怒火:“我们当初可说好的,你助我复国,我供应你粮草辎重,可是现在大梁还没有拿下,我就是想践约,也没有这实力,还请君侯担待。”
  共尉哈哈一笑,浑不在意:“不妨事,不妨事,我自有解决之道,这就不劳大王费心了。”他转过身又对着周叔拱了拱手,歉意的说道:“周将军,本想与将军一起驰骋沙场,可惜这次没有机会了,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携手作战。”他又转过头看着魏豹,很郑重的说:“大王,周将军是员难得的将才,希望大王多给他一点机会,不要埋没了他。”
  魏豹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要不是身份在那里摆着,他几乎要冲共尉发飚了。我的将军怎么用,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我?他看向周叔的眼光都有些变了。周叔看在眼里,却又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冲着共尉拱了拱手。他跟着魏氏兄弟十几年,魏王咎还好,让他当了将军,不过也是看重他的忠心多于看重他的才能。至于魏豹,他们俩一直不对付。现在他又被打上了共尉的烙印,以后在魏豹手下,恐怕就更难混了。要不是他还想为魏王咎复仇,他就打算离开魏豹,跟着共尉混了。
  “大王,项君,就此别过。”共尉拱拱手,很轻松的说:“我大军今日就要起程东去,今日在此别过,就不专程去向诸位辞行了。好在我们相隔不远,估计以后见面的机会还会很多。”
  项佗见他去意已决,为难的看了看魏豹,魏豹却还是舍不得那个有帝母之相的薄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共尉带着大军起程。项佗虽然着急,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提议向项梁求援。
  三天后,斥侯送来了消息,共尉大军围了陈留。魏豹和项佗听到消息,先是一惊,随即又笑了。陈留地处要冲,城中积粟不少,共尉一定是军粮不足了,想拿下陈留补充一下。可是陈留既然有这么重要的位置,又岂是那么好拿的?虽然不如大梁坚固,可是就凭共尉那三万多人要想拿下陈留,就和魏豹现在想拿下大梁一样,都是梦话。魏豹不仅不在意,还有些兴灾乐祸,希望看到共尉久攻不下,损兵折将,打破他不败的神话,也好打击打击他的嚣张气焰。
  魏豹等着看共尉笑话的时候,郦食其正大模大样的站在陈留令的面前。陈留令五十多岁人,他初到陈留的时候,也曾经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到处打听哪儿有人才,自然就知道了郦食其。跟他一接触,却发现他只是个好喝酒的狂生,求贤的心也就淡了,郦食其与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也看不上他,后来自然就不了了之。这次大军围城之际听说郦食其突然来访,陈留令倒是十分意外。
  郦食其还是那样张狂,虽然身上穿着崭新的衣服,不象以前那么邋遢,但是他走路的姿势还是那么嚣张,大袖左边甩一下,右边甩一下,浑似一只横行的大螃蟹,透着那么一股天下任我横行的傲气。见到陈留令,他只是站在庭中一揖,并没有依照礼节行礼。
  陈留令也不计较,眼下城被人围了,这人又是从敌军里来的,当然不是来叙旧的,跟他讲礼节纯属自取其辱。他也只是拱了拱手,淡淡一笑:“郦君意气风发,不知道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郦食其还没说话,先是抚着胡须仰天大笑。“食其不过一燕雀,焉敢望梧桐乎?如今在共君侯帐下任一宾客,混口饭吃,混点酒喝。”
  陈留令有些意外,这个狂徒怎么转性了?居然愿意担任区区一个宾客?可是看他这副德性,他好象没什么变化啊。他按捺着心中的不解,沉下了脸喝道:“你既然是叛贼的人,如何敢入我陈留?当我的刀剑不利,斩不得你的人头吗?”
  郦食其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过头看了看廊下那些手扶剑戟,貌似威武的士卒,抚着胡须轻描淡写的说:“不知大人的刀剑,比起南阳守桓龄桓将军如何?”
  陈留令好容易才鼓起来的勇气顿时一泄而空,哑口无言。桓齮的官位比他高,名声比他响,能力比他强,手下比他多,还是被共尉一战就给灭了,现在共尉又围了陈留,他还能有什么好结果?一想到城破身亡,他就面色灰败,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抖起来。郦食其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更是不屑,但是却收了狂傲之态,客客气气的说:“食其不才,空有虚名,承蒙大人不弃,亲奉车驾访我于陋巷。食其虽然自问才疏学浅,不堪大人驱驰,但是大人的恩情,食其却是记在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今日来此,便是想给大人指一条明路,还大人赏识的情份。”
  陈留令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连忙请郦食其进去坐,一面安排酒菜请郦食其喝酒,一面小心翼翼的向郦食其请教。郦食其既然看出了陈留令的虚实,自然是穷追猛打,把共尉的实力一顿猛吹,最后还吓唬陈留令说,大梁城下还有魏豹的三万多人,本来准备一起来的,共尉有把握拿下陈留,所以就没有一起带过来。共尉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一旦攻城,估计半天功夫就能拿下陈留,然后回师大梁。东面的睢阳、蒙县等早就是共尉的地盘了,他这次来,就是要全取砀郡,然后入关破秦的。章邯已经被武信君项梁击败,现在就剩一口气,等着咸阳派人来要他的脑袋呢。
  郦食其如数家珍,把外面的情况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说都是秦帝国要完蛋了,早投降的加官进爵,后投降的倒霉杀头。陈留令被郦食其这一顿侃侃得汗如雨下,越听越心惊,意志全面崩溃,酒席没吃完,就决定投降了。
  郦食其趁势打铁,当即带着陈留令出城,向共尉奉上陈留的地图、户籍、兵符,献城投降。共尉轻轻松松的入了城,对郦食其这老头的口才大加赞叹,简直和陆贾不相上下啊,陆贾说秦嘉还费了点周折,他倒好,一个人进城侃了一顿,就把偌大的陈留城侃到手了。
  人才,绝对是人才,虽然脾气怪了些,但绝对是人才。
  消息传到魏豹和项佗的耳中,两人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本来以为共尉就算拿下陈留城,也要付了不少代价的,没想到共尉连一只箭矢都没有发,就全取了陈留。不仅军粮辎重的问题全部解决了,更是卡住了魏豹向东发展的道路。拿下了陈留,他的几片地盘就连到了一起,向东联系睢阳,向北联系沛县,向南联系陈县,向西可进南阳,进可攻,退可守,挥洒自如。
  “这都他娘的什么事啊?”魏豹回过神来之后,又生气,又眼红的破口大骂:“老子这里费心费力,才占了几个县城,他倒好,一箭未发,倒把陈留拿下了。”
  项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觉得魏豹这句话有指桑骂槐的含义。他号称是项家年青一辈中的翘楚,项梁让他来援魏,当这个魏相,可是寄予了重望的。结果他这么久也没能打下大梁,魏豹这个魏王还到处流浪,连个国都都没有。可是共尉倒好,向南轻取了南阳郡,向东轻取了陈留,所向披靡,连汗都没淌一滴,战果却让他们眼红得要发狂。
  可是脸红归脸红,项佗毕竟是聪明人,他知道眼下的形势已经不容他们多想。不向共尉低头,就拿不下大梁,共尉却可以到处攻城掠地。本来不靠共尉还可以指望项梁,可是现在项梁在定陶也没什么进展,真要等他拿下定陶,只怕周边的县城都是共尉的了。
  不管是从魏国的角度出发,还是从项梁的角度出发,都必须把共尉拉到攻击大梁的战局中来,不能让他这么轻松自在的置身事外,大捞好处。
  “大王,共尉拿下陈留,粮草、辎重全然无忧,又有陈县、睢阳做为后方,他现在羽翼已成。如果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只怕魏地都被他占光了。”项佗别有用心的提醒魏豹说:“大王,我们必须把他拖到大梁城下来,不能任由他攻城掠地。”
  “怎么拖?”魏豹气呼呼的脱口而出:“难道真让我把薄姬给他?”
  “什么?”项佗如梦初醒,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大王才和他闹翻,就是因为一个女人?”
第二章
风云变幻
第二十九节
如愿以偿
  项佗对魏豹和共尉的印象本来就不太好,现在更是只剩下鄙夷,这两个人一个是魏王,一个是楚国的重将,却因为一个女人而任性使气,跟两个孩子只顾着抢玩具却不知道危险将至一样可笑之至。特别是魏豹,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姬妾,难道比魏王之位还重要?那个共尉也真是的,家里有妻有妾,居然还如此好色,为了讨一个女人改变已定的军事行动,哪里有英雄之气。
  对于项佗来说,这两个人的行为只能说成是儿戏,魏豹固然是不知轻重,共尉却也是目光短浅,不知大局,原本他对共尉是妒嫉里夹带着些羡慕的,现在却只剩下鄙夷。
  到底是农夫出身!项佗最后给共尉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要是以项佗以前的脾气,现在就不管魏豹,等着项梁派人来支援就是了,让魏豹在大梁城下呆着吧。可是共尉占了陈留,项佗不能放任他四处征讨,从项家的利益考虑,他必须把共尉拉过来一起攻取大梁,借此来为项梁争取时间。
  “大王,是大梁重,还是一个姬妾重?”项佗压着火气,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魏豹很窘迫,他从项佗那一闪而没的眼神里看出了项佗对他的轻蔑,可是他又不好解释,薄姬的贵相不能跟项佗说,这话根本不能解释。
  “项君,我……”
  项佗的脸色渐渐的阴了下来,他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魏豹,一句话也不说,强大的威压让魏豹承受不住,慢慢的低下了头。两人沉默了好久,项佗见魏豹还是不松口,他的眼里失望之色愈浓,无声的叹息了一声,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魏豹一拜:“臣力尽于此矣,大王自重。”说完,也不等魏豹说话,转身就向外走去。
  魏豹大惊,如果项佗再走了,他可就真是寡人了。他连忙起身追了上去,紧紧的拉住项佗的袖子:“项君慢走,这事……我们再商量商量嘛。”
  “没什么好商量的了。”项佗偏着头,盯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魏豹:“大王情深意重,薄姬幸甚,只是我等做臣子的却有些心寒。况且,大王如果连一个大梁都拿不下,你这魏王之位……”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撇了撇嘴,缓缓的摇了摇头,含义不言而喻:你等着被臣民抛弃吧。
  魏豹脑袋嗡嗡作响,他对项佗的暗示心知肚明。在可能的天子之位和现实的魏王之位之间权衡了半天,他咬了咬牙,一跺脚:“项君,我送给他便是。”
  项佗满意的笑了,一躬身,施了一礼民:“大王英明。”
  魏豹的神色却沮丧无比,他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向宫内走去。算了,眼下没有实力,只能被人逼着,不仅天子之尊遥不可及,稍一疏忽,只怕小命都何不住。权衡利害,只能暂且向共尉低头了。当然了,以后有机会,还是要把这个女人给夺回来。
  他怏怏不乐的回到后帐,看着迎上来小心侍候的薄姬,颇为遗憾,自己一直克制的保着她的处子之身,本来是准备即了魏王之位再说的,没想到却是为了共尉准备的。这个竖子,真是可恶,还有那个周叔,自从跟了共尉,他的眼里就只没有自己了。
  “爱姬,寡人……”魏豹委屈之极,竟然有些哽咽了。薄姬不明所以,怯生生的看着魏豹,小心翼翼的脆声问道:“大王,何以至此?”
  “爱姬……”魏豹将薄姬揽入怀中,伏在她的胸前抽抽噎噎,薄姬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惶惶不安,听着魏豹断断续续的将共尉强要她的事情说了。薄姬挣脱了魏豹的手臂,款款一拜:“大王,臣妾多谢大王的怜惜。臣妾生是魏国之人,能为魏国社稷做一点事情,纵使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事情紧急,请大王不要因为怜惜臣妾而误了大事,伤了臣下之心。那样的话,臣妾会心不安的。”
  “爱姬啊,苦了你啦。”魏豹感动得热泪盈眶。薄姬的母亲是魏国的宗室女,说起来薄姬也是魏国王室的亲人,但是他惋惜的并不是薄姬本人,而是薄姬的那个贵不可言的命相。要不是这个原因,他早就把薄姬送给共尉了。“只是一想到把你这个帝母送给那个竖子,寡人这心里啊……”
  薄姬似乎看出了魏豹的犹豫所在,她轻声劝慰道:“大王,天机玄远,非我等凡人可测。大王唯努力之,不可尽信于此。天若有命在大王,臣妾必然还会有幸侍奉大王的。”
  魏豹听了,心里这才舒服一些。好吧,送给你,等老子强大了,一定还会夺回来的,就连你的那个白夫人,吕夫人,全部都要夺过来,才能消我心头之恨。想到此,魏豹豪气顿生,站起身来一甩袖子:“既然如此,你便收拾收拾,早点去吧。”
  薄姬再拜于地:“臣妾有什么好收拾的呢,单车匹马即可。”
  “哎——”魏豹长叹一声,扶起薄姬,信誓旦旦的说:“爱姬,你且委屈一时,他日寡人事成,一定会接你回来的。”
  薄姬款款再拜,退入后帐。不长时间,一驾轻车驶出了大营,在大夫蔡寅、校尉皇欣的护卫下向陈留飞驰而去。日暮时分,薄姬进入陈留城,吕媭亲自将薄姬接进内室。与此同时,共尉在大堂里接见了蔡寅、皇欣,吩咐设宴款待。
  蔡寅很客气,先向共尉表示祝贺,祝贺他兵不血刃的拿下陈留,然后话锋一转:“君侯,我家大王在大梁兵困粮乏,且闻杨熊军已至武强,不日即可到达大梁,事急矣,还请君侯出手相助。”
  共尉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连连点头:“我与你家大王有约,拿下陈留之后即刻回援。幸叨天助,陈留得手,如今自然要回军大梁了。不知你家大王和丞相大人准备如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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