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校对)第8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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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兄速去速回,你放心,我的粮食虽然不多,可是你那两千人的饭,我一定管好。”刘季笑容满面,神情自然的站起身来,连连拱手。桓楚一听,差点立刻翻脸,这个刘季也太无赖了,他连我的人马都想吞并?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季已经亲热的拉住他的胳膊说:“桓兄,人少方便啊。再说了,我有了你这两千人,守城又多了几分把握。”
  桓楚气极反笑,看着小人得志的刘季,他嘿嘿一笑,拱拱手,转身就走。两千人给你就是了,看你打完陈留之后是赚了还是亏了。他当即带着亲卫营出了城,直奔大梁而去。
  看着桓楚出了门,刘季的脸阴了下来,恨恨的骂道:“他娘的,这帮竖子,都在算计老子。老子是那么好算计的吗?”
  “将军,如之奈何?”萧何皱着眉头,不安的说道。
  “我们的军粮还能吃多久?”刘季头也不回,瞟了一眼萧何,气呼呼的说。
  “和共君侯交易来的军粮基本还没有动,如果省着一点用,三个月还是可以支撑的。如果再能从大梁那边弄一点,城里再搜罗搜罗,我想应该能撑半年吧。不过,将军准备留在陈留吗?”萧何算完了帐,这才想起来刘季的口风不对,这个时候留在陈留就要面对秦军的攻击,就算能守半年,最后能脱身吗?
  “不留在陈留,老子能去哪里?”刘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接着说:“回盱眙,还是回沛县?除了陈留,哪儿是我的地盘?”
  萧何咂了咂嘴,没吭声。盱眙是怀王的地盘,现在项羽又提前跑了,他回去干什么?当然是夺权。刘季被项羽压制得很郁闷了,这个时候他才不想回去被项羽当刀使呢。本来沛县是老家,应该是个好地方,可是现在沛公是吕泽,吕家和刘季的那点事儿是萧何、曹参一手操办的,他当然知道刘季如果回了沛县会是什么下场。想来想去,好象也只有陈留能呆,可是陈留……也太危险了。
  “老子这次要赌一把,是死是活,全看天意。”刘季咬牙切齿的说,停了片刻,见萧何面色紧张,又安慰道:“好了,老萧,我赌过那么多次,还是赢的多,输的少吗,再说了,有你们这帮兄弟帮衬,我不会输得太惨的,实在不行,突围还是有把握的。”他想了想,又笑了:“嘿嘿,说不定,我还能捞一把。”
  他忽的转过身,兴奋的对站在一旁的夏侯婴说:“去把老曹他们几个找来,我们商量商量,看看项羽这个竖子回盱眙究竟会怎么干,我们怎么应付才能捞点好处,不吃亏。”
  夏侯婴看着突然兴奋莫名的刘季,忧郁的心情忽然也变得轻松起来,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共尉脱下大氅扔给薄姬,接过薄姬手中的竹简,看着李四那熟悉的笔迹,忍俊不禁的笑了:“刘季真有一套,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敲诈别人。”
  “他本来就是个无赖。”吕媭撇了撇嘴,不屑的说。“夫君你是不知道,这种事情他经常干,轻车熟路,他在沛县的酒肆里喝酒不仅不给钱,还逼着卖酒的说他身上有苍龙,是贵人,主要把欠账免了,要不然就带着人去闹事,让人家做不成生意。不过他以前也就敲诈些商人,现在能敲诈到魏王头上,也算是有点长进了。”
  共尉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叉着腿坐下,薄姬乖巧的走过来,捏起两只小拳头给他捶着腿,轻重适宜,共尉浑身的疲乏似乎也被她一点点的敲没了。看着恬静的微笑着的薄姬,共尉兴奋颇高的说:“你娘来信有没有说魏豹是什么反应?”
  薄姬浅浅的笑着,摇了摇头:“自从我离开了大王,娘就很少进宫了。”
  “噢。”共尉想象着魏豹的反应,怎么想也觉得魏豹肯定很不爽,秦军眼看着就要逼近大梁,他自然希望刘季能在陈留作为支军,吸引秦军的一部分注意力,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协同作战。从这个角度说,送刘季一点人马,一些粮食,也无可厚非,但是以魏豹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被刘季敲诈,这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更何况项佗考虑这件事情,恐怕更多是从项家的利益出发,一想到此,魏豹的感觉就更不好了。
  共尉也在奇怪,项羽赶回盱眙能演变成一个什么结果?项梁按照历史上的发展轨迹死了,那么项羽是不是也会按历史的轨迹继续走下去?他还会上演那场著名的巨鹿之战吗?眼下赵王歇被秦军赶得如同一只丧家犬,没有他国的救援,他是很难再支撑下去了,如果楚国能解决内乱的问题,援赵是必然的结果。现在的问题是,项羽能掌控局面,解决楚国的内乱吗?怀王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为了能让怀王少一点顾忌,他远离彭城,故意造成了这个夺权的大好机会,怀王能抓得住吗?他们又将如何见招拆招,高手对决?
  共尉很好奇。
  “夫君……”吕媭见共尉出神,轻声叫了一声,将他的心神给拉了回来。
  “哦,什么事?”共尉一惊,掩饰的笑了。
  “这是给姊姊的家书,你看一下吧,如果没有问题,我就用印了。”吕媭将两片竹简递过来,轻轻的搁在共尉面前。共尉接简在手,想了想,又提起笔在上面加了几个字,递还给吕媭:“就这样送出去吧,要快。”
  “我明白呢。”吕媭一笑,又将一堆竹简推到共尉面前:“这些是发给韩信、田壮、叶青等人的,你也一并看了吧,到时候我让人一起送出去。”
  共尉也不说话,接过竹简一片片的看了起来,他看得很仔细,不时的还提起笔改几个字,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才算是全部看完。吕媭接过去,将他改过的地方用刀削去,重新书写,有些改动得比较多的还要重写。忙活了好一会儿,总算全部弄好。
  在吕媭忙活的时候,共尉边享受着薄姬的粉拳侍候,边满意的看着吕媭忙碌。看来当初把她带在身边是对的,有她帮忙,好多隐秘不能让外人代劳的事情就不用亲自动手了。吕媭心思又缜密,虽然在军事上没有太高的见解,但是在揣摩人心上却比白媚高出一筹。吕家兄弟姊妹五个,除了长姊长姁的能力不太清楚之外,其他的四个人能力都比较突出,能教出这样的子女,那个吕公实在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改完了竹简,吕媭拿出了共尉的金印,忽然又有些犹豫:“夫君,你觉得这样真的行吗?”
  共尉翘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他摆了摆手:“你放心好了,我有数的,你不用担心,只需安闲自在的看他们如何表演即可。哈哈,戏台我给他们搭好了,就看他们怎么唱了,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啊。薄姬,我有些累了,你再背一遍五千言给我听吧。”
  “喏。”薄姬浅浅一笑,用清脆的嗓声轻声吟哦起来。吕媭白了快活似神仙的共尉一眼,撅了撅嘴,用力的将金印按了下去。盖完了封泥,她捧起那一堆竹简刚要出去,共尉忽然睁开了眼睛:“少姁,你让郦疥去问一下,周叔他们到哪里了,这么久也没来个消息,会不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能有什么麻烦,周将军手下有两万多人,赵将军又在南郡,就算遇上麻烦,也能解决的。”吕媭安慰道:“他们要绕些路,自然要多花些路程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我是不担心,可是那帮等着娶老婆的担心呢。”共尉重新躺倒,扑哧一声笑道。
  “你这君侯也真是少见,人家都管升官发财,你倒好,管人家娶老婆。”一想起那些天天来打听消息的军官,吕媭也忍不住的笑了。
  “你不懂,人无恒产者,必无恒心。”共尉闭着眼睛,自鸣得意的说:“成家立业,只有成了家,他们才有立业的心思。要不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里还有上进的心?说不定一看形势不妙,转身就跑了,现在我给他们成了家,他们就算要跑,也要想想老婆孩子。”
  “你真够坏的。”吕媭咯咯的笑着,伸过手在共尉腰间轻轻的拧了一下。
  “夫君说得是呢。”薄姬忽然轻轻的叹了一声:“秦军为什么死战不降?还不是因为怕家人被处罚,这些秦人也真是可怜呢,要么自己死,要么就是家人死,对他们来说,战死沙场或许还是不错的结果呢。”
  “宁为太平犬,不作乱世人,这句话又岂是空来的?”共尉轻轻的叹声了一声:“老子说得对,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十一月初,击败了项梁之后的章邯率军横扫东郡,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项梁等人夺下的诸县就重新落入秦军的手中。不久,关中的二十多万援军到达,章邯手中的人马远远超过了王离,王离的嚣张气焰顿时消于无形。过河以来,他横扫河北的威势不再,追击项梁走错了方向,接连几仗又没能如愿立下大功,相比之下,章邯却是连战连捷,尽显名将风采。
  王离不服气,他想立下大功,盖过章邯的风头,挽回一点面子。在章邯提出分兵的时候,王离主动提出要向东直捣齐楚之间的昌邑、胡陵一带,章邯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反对,当下让他带着长城军团向东一路攻击,自己向南移动,准备攻击魏国大梁、陈留。
  刚刚复国不久的魏国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与此同时,陈留的刘季也真正紧张起来。虽然他在桓楚面前拍着胸脯说,他一定要守住陈留,可是得知二十万秦军铺天盖地的扑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了。这可是二十万秦军,几乎是最后的关中子弟,咸阳的决心可见一斑,他们不能容忍任何对帝国不利的人存活在这个世上。
  “怎么办?”刘季不安的看着萧何、曹参等人,对桓楚充满了鄙视的眼光视而不见。老子才管你看得起看不起呢,保住小命要紧,命没了,要面子有什么用?
  萧何、曹参互相看看,一声不吭。一想到二十万秦军,他们的头皮也发麻,根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章邯十万秦军在手,就已经横扫数郡,现在有二十万人马,还有谁能挡得住他?
  曹参忽然后悔了,当初他听到共尉说要将陈留送给刘季的时候,他兴奋得差点晕过去,可是他现在觉得,这好象是共尉给他们挖的一个大坑,留下一个空城,却把刘季给陷在这里,让他们挡着秦军,他自己安安稳稳的呆在南阳。但是他想想又觉得不妥,南阳正对着武关,他在那里也不安全,他为什么不回彭城去?彭城才是真正的后方啊。
  曹参想得脑袋疼,他想不通共尉在干什么,他越想越远,把所知道的关于共尉的事情一件件的翻了出来仔细回味,越来越觉得无法捉摸。共尉的举动处处透着反常,让人无法理解,可是事后你又会发现,他的所做所为就是最好的选择。在陈胜手下时,他没有象其他诸将一样拼命扩充实力,而是选择了精兵战略,当时看起来,他好象没抓住机会壮大自己,手下才两三万人,跟那些动辄七八万、十几万的人比起来,他根本不值一提。可是随着章邯带秦军出关,所战辄破,那些拥有几万、十几万大军的将领一个接一个的败在章邯手下时,共尉却在城父力挽狂澜,一口就吞下了两万秦军,建立了他的赫赫威名。项梁过江,他因为实力不如项梁,硬生生被项梁抢去了最大的好处,看起来又是吃了亏,可是随即项梁就成了秦军的眼中钉,虽然打了几个胜仗,可是最终却在秦军的猛击下兵败身亡。而共尉呢,他不声不响的夺了南阳,躲在韩魏后面静观其变。
  他似乎能预知大难来临,提前做好了避难的准备,一次又一次有惊无险的度过难关。
  曹参忽然心中一动,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可是又说不清究竟是什么,一时出神的“咦”了一声。刘季正在等着他们出主意,见他莫名其妙的发笑,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两步就跨到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老曹,你有什么主意?”
  曹参吃惊的看着刘季,脑子里刚刚抓住一点感觉的想法一下子飞得无影无踪。
  “老曹,你在想什么?”刘季恼了,松开手将曹参推倒在地,破口大骂:“章邯随时都有可能包围陈留,你却不当回事,傻乎乎的笑个鸟?等秦军的刀架到你脖子上,老子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曹参不怒反笑,他爬起身来,附到刘季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刘季拧着眉头看着他:“这样能行?”
  “行不行,只有试了才知道啊。”曹参笑嘻嘻的说。
  “他娘的,又让老子去求他?”刘季骂骂咧咧的转了两个圈,猛然停住了脚步看着桓楚,凶光毕露,看得桓楚心中一阵惊悸,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按紧了腰间的长剑。
第一章
风云再起
第五节
翻云覆雨
  刘季忽然展颜一笑,心里有些莫名的得意,号称凶悍的桓楚也不过如此。他摆了摆手,示意桓楚稍安勿躁:“桓兄,我决定坚守陈留。”
  桓楚大喜,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过,我的人手不足,就算加上魏王支持我的五千人,我现在也只有两万人,面对近二十万的秦军,困守孤城还行,要想在野战中和秦兵较量,那可就差得太远了。”刘季慢条斯理的转着圈,侃侃而谈:“所以,我想请桓兄去一趟南阳,见见共君侯。共君侯和子羽是异姓兄弟,也是武信君的晚辈,武信君战死,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如果你能把他请来,我们就有了和秦军周旋的实力。”
  桓楚微皱眉头,刘季处心积虑的想把他那两千人拐走,他其实并不在乎,两千人给你就给你了,不过,如果能把共尉拖到战局里来,倒的确是个好主意。秦军有二十万之众,就算是共尉来了,他也不是对手,借秦军之手削弱刘季和魏国的实力是既定的方针,如果能顺手把共尉也绕进去,可谓是意外之喜。当然了,对桓楚来说,还有一个便利之处,那就是他不用呆在陈留了,一旦形势不对,他可以溜之大吉。
  “行,就依将军之言,桓楚这就起身。”桓楚大义凛然,站起身来抱拳:“还请将军作一封书。”
  刘季见桓楚答应得这么爽快,倒是意外之喜,连忙让人写了书信交给桓楚。桓楚二话不说,带着亲卫即刻起身奔赴南阳。
  桓楚走了,刘季沉下了脸,反过身来问曹参:“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曹参笑嘻嘻的:“将军,项梁死了,手下溃败,现在到处都是散卒,项羽急着回盱眙,我们何不打着项梁的旗号收拢散卒?据我的估计,三五千人总是轻而易举的。”
  刘季眼前一亮,心头狂喜。对啊,项梁的兵那可都是老兵啊,东阿一战,硬是把不可一世的章邯都打败了,这样的兵不收白不收。项梁有十几万人,秦军突袭,因为王离的擅离职守,杀伤并不是很多,至少有一半的人跑了,自己现在是楚军最前线军职最高的人,如果竖起楚军的大旗收拢降卒,别说三五千人,运气好的话,捞个上万人都是有可能的。
  “就这么办,宜早不宜迟。”刘季兴奋的一拍曹参的肩膀,挑起大拇指:“老曹,有你的。”
  盱眙。
  项梁兵败身死的消息传到盱眙,如同一盆凉水,浇得熊心浑身冰凉。他虽然对项梁的嚣张跋扈不满,但是项梁的连战连胜毕竟代表着他的性命暂时安全。前几天的消息还说是快要拿下定陶,项羽、刘季连夺数县呢,怎么突然之间项梁却死在章邯的手里了?
  项梁死了,楚国就相当于断了一根顶梁柱,大厦将倾。
  熊心在经过了短暂的惊慌之后,迅速的冷静下来,他忽然发现,楚国在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个难得的机遇。项梁死了,共尉也不在彭城,盱眙这里没有哪一个人有足够的实力独揽权柄,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去把吕青请来。”熊心对郎中楚霜说。
  吕青还不知道项梁身死的消息,正在家和吕臣下棋,一听说大王相招,他也没有多想,平时熊心没事的时候也经常招他入宫闲谈、对弈。他稍微收拾了一下,跟着楚霜进宫。在路上的时候,他随口问了一句:“今天大王招我入宫,是下棋啊,还是论文?”
  楚霜微微一笑,欠身说:“小臣不知。”
  吕青看了楚霜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意外。大王招他没有什么大事,有项梁、共尉两大势力压在他头顶上,他没什么大事可做,平时无非就是闲居度日而已,让人招一些老臣入宫,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通常郎中们都会透露给被招的人,让他们好有所准备,顺便也巴结一下他们。但是这个楚霜却什么也不知道,看起来也是个耳目不灵通的人。
  进了王宫,吕青神态轻松的和熊心见了礼,熊心也笑眯眯的接受了他的拜见,与平时并无二样,但是吕青扫了一眼熊心面前的案几,却发现既没有棋枰,也没有笔墨,也没有什么可以赏玩的东西。他不禁有些意外,抬起头看着熊心,却见熊心面色平静的看着他,眼中不时的闪过一抹轻松的喜色。吕青大惑不解,他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四周,却发现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在殿中宿卫的宦者都不见了踪影。
  吕青是在官场上混过多年的人,他立刻意识到今天的会见很不寻常,脸上的笑容随即收了起来,双手拢在袖子里,一声不吭的低着头。
  熊心看了吕青片刻,从袖子里抽出竹简推到吕青面前:“吕卿,这是前线刚刚送来的战报。”
  吕青接过竹简,迟疑了一下,缓缓的打开扫了一眼,眼神顿时滞住了,眼眶瞪得老大,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身子刹那间变得僵直。项梁死了?十几万大军毁于一旦,那项家岂不是完蛋了?项家完蛋了,那共尉岂不是一枝独大?他忽然之间后悔不迭,早知道会有这一天,自己又何必和共尉作对呢。后悔之余,他又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和共尉面和心不和,好在儿子吕臣和共尉关系不错,总算没有撕破脸。
  吕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看着熊心似笑非笑的脸,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大王招我入宫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他想干什么?右尹项伯在哪里?这个重要的消息,项家肯定会提前知道,那他们的人在哪?吕青的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猜测着熊心的打算。
  “吕卿,你足智多谋,可有什么应对之策?”熊心轻描淡写的说。
  吕青没有立即回答,他正在紧张的分析着项梁身死之后的朝局变化,还没理清楚头绪,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熊心。熊心也不催他,挥手示意人送来了酒,推了一杯到吕青的面前,自己端起一杯慢慢的呷着,偶尔瞟一眼吕青。
  喝着淡淡的酒,吕青慢慢的冷静下来,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的面部,放下酒杯,恭敬的欠身施礼:“当此非常之时,一切全凭大王专断。”
  熊心的嘴角挑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吕青刚才的神色变化全落在他的眼里,他的心里想些什么,他大致也能猜到,当然也不会被他表面的平静和恭敬骗住。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武信君一死,项家只怕会心神不宁,项悍……恐怕当不得郎中令的职责了。我把吕卿请来,就是想问问吕卿,看看谁比较合适接任郎中令。”
  吕青顿时明白了熊心的意思,他不由得感慨,熊心的手段果然狠辣,项家一出事,他第一个要动的就是郎中令项悍。郎中令掌管宫中卫士,是关系到他切身安全的人,项梁安排项悍做郎中令,就相当于把熊心捏在了手心里,让他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熊心只怕对这个职位耿耿于怀很久了,现在项梁一出事,他第一个就要解决这根扎在肉里的刺。
  熊心之所以不问别人,而是问他这件事,吕青也明白得很,熊心这是看中了吕臣,要让他来顶替项悍。吕臣是共尉的人,又和共尉的那些部将不太一样,再加上他吕青从中斡旋,熊心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握着最贴身的力量。吕青能够想到,如果吕臣做了郎中令,他吕家就成了熊心的亲信,否则,熊心是不会开这个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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