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校对)第17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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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肃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怎么左将军打算就在此待客吗?”
  刘备一愣,立刻回过神来,他抚掌大笑,拉着鲁肃就往里走:“子敬,我见你是欢喜得紧了,一时忘了礼节,莫怪莫怪。来来来,随我进城一叙。不过我这里可比不得镇南将军府,没什么好酒,还请子敬莫怪啊。”
  鲁肃见他说得牙酸,知道他心里有些不喜,不过是碍于面子和不知道他的来意,这才故作大方,不禁笑了笑,抚着胡子说道:“左将军,你莫要小气。这城里虽然没有什么好酒,却有人托我给你带了好酒来,就看你舍不舍得拿出来待我了。”
  “给我带酒?”刘备一边走,一边回过头看着鲁肃:“是什么人这么好心?”
  “当然是左将军的女儿,还有你那如日中天的女婿,镇南将军大人了。”
  “曹仓舒?”刘备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看着鲁肃,又看了一眼随后的车队:“这是他送给我的?”
  “当然。”鲁肃笑嘻嘻地说道:“贵婿听说左将军与孙会稽一样向朝庭请降,以后即将成了一家,从此不用再动刀兵,心中甚是欢喜,为表诚意,准备即日正式迎取令爱,这不,让我带着礼物,来请左将军去喝酒呢。”
  旁边的士卒一听,一个个喜上眉梢,一直听说朝庭在招抚,但左将军一直没有应允,很多人都搞不清刘备究竟在想什么,以为是朝庭给的官职太小。现在一听说镇南将军为了表示招抚的诚意,要正式迎取小姐,那这么一来,咱左将军就是镇南将军的岳父大人了,那左将军要个什么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不光是士卒们脸上露出了喜色,就连刘封都咧开了嘴笑了起来。
  刘备心中一沉,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鲁肃,心道你这是乱我军心啊,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事,那以后要是再打起来,他们还能给我卖命吗。
  “子敬,外面人多口杂,我们还是进府再叙吧。”刘备强笑了笑,将鲁肃推回车中,翻身上马,让人急急地进了府,随后让刘封派人将府第给围了起来。
  进了府一坐定,刘备就不快的问鲁肃道:“子敬,你这是何意,这么重要的事,如何能当着那么多的面说。”
  鲁肃一点也不紧张,他微微的仰起下巴,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左将军,我们也是多年的相知了,废话也就不多说了。孙会稽向朝庭请降,你也是知道的,朝庭征辟扬州、交州二州的人士为官,你也是知道的,我正是应了征辟,才做了镇南将军府的从事中郎,如今奉将军之命,来为左将军说合。镇南将军的诚意我也送到了,左将军不妨说句实话,你还想不想打,还能不能打?”
  刘备很恼火,这个鲁肃,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咄咄逼人。他也冷下了脸,向后让了让身子,不屑地说道:“我手上还有三个郡,还有两万多精兵,你说我能不能打?”
  鲁肃摇了摇头:“将军有粮吗?”
  “不多,只够再支持两个月而已。”刘备壮着胆子夸大了一倍,没敢说得太多,接着又说道:“我已经向孙会稽求援,不日即有粮运到,秋收在即,想来再打个一年半载的不成问题。”
  鲁肃看着硬撑的刘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很猖狂,笑得很放肆,一点也不顾及刘备的面子,直笑得他自己满脸通红,刘备一脸煞气,这才渐渐地收住了笑声,指着刘备说道:“左将军,多年知交,何必如何自欺欺人?交州的情况,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孙会稽的脾气,我也是了解的,他会借粮给你?难道左将军愿意依附于江东不成?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就算白来了。”
  刘备面若寒霜,一言不发。
  “好了,就算你能撑个一年半载吧。”鲁肃挥了挥手,轻松地说道:“我也不妨透个底给左将军,孔明在零陵和武陵开的屯田,去年的收成不错,今年的收成也不会差,再加上长沙郡廖公渊的屯田,支持镇南将军打两三年仗不成问题。左将军,你能撑两三年吗?你这两万兵,能挡得住镇南将军手下的人马吗?我想这附近有多少人马等着开战,左将军应该比我清楚吧?”
  “我自然清楚。”刘备站起身来,走到地图面前,指了指桂阳周围,“邓艾手下有荆山军两千人,益州军两千人,再加上刘磐的残军数百人,总数不到五千,被云长挡在始安寸步难前。张任四千人,驻守在泉陵,面对着子龙的大军,同样是只能防守,不敢进攻,他们能奈我何?临湘城虽然还有黄忠三千人,魏延两千人,乐綝两千人,但他们要防备着孙会稽,寸步不敢离开,张郃、文聘总共一万人不到,他们要守着江夏,根本不敢离开半步,否则长江防线不保,我那女婿就会有来无回,现在他能调动的,不过是乐进的四千人,还有他的亲军两千人,加起来还是没我的人多,至于他那两千亲卫铁骑,哼哼,这里可不是中原,来了只怕帮不上忙,倒是能给我送些马匹。”
  他回过头看着鲁肃:“子敬,你觉得我会怕他吗?要不是粮食短缺,我早就打过去了,我已经和孙会稽商量过了,他借粮给我,我夺回三郡,就将苍梧、郁林还给他。最多两个月,我就要挥师北上。”刘备声音很大,听起来很在气势,似乎手里真的有人有粮,很快就能收复三郡似的。
  “哈哈哈……”鲁肃站起身来,抚掌大乐,他晃晃悠悠走到刘备面前,盯着刘备看了半天,直看得刘备心虚了,他才摇着头,语带戏谑的对刘备说道:“孙会稽听说孙夫人有了身孕,即将临盆,命人送了一份大礼到襄阳,你猜猜是什么?”
  “孙夫人要临盆了?”刘备大吃一惊,一想到这个夫人原来应该是自己的,他心里更是不得劲。他每次看到自己身边的那个孙夫人,就想起在曹冲身边的那个孙夫人,下意识的对孙尚香的情况比较关心。他知道孙尚香虽然是个妾,但很得曹冲的宠爱——当然了,曹冲貌似对每个人都很宠爱,并无妻妾之分——不比正妻荀家的女儿差,一直跟随在曹冲身边作战,曹冲甚至让她带兵上战场打仗。如今居然抢在正妻前面怀孕了,以曹冲的脾气,焉知孙尚香会不会成为平妻。孙权这个时候去献媚,会不会是想在背后下手,毕竟这段时间赖在交州,把孙权惹得很不开心。
  他看着鲁肃的笑脸,寒意顿生。
第二十五节
劝降
  鲁肃看着紧绷着脸一言不发的刘备,莞尔一笑,他坐回席上,自顾自的喝起了酒,有滋有味的品着,嘴咂得吧吧响。刘备站在那里,象根木桩似的一动也不动,眼睛紧盯着鲁肃,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刘备忽然笑了笑,放松了面皮,缓缓地走回席上坐下,自顾自的理了理衣摆,漫不经心地说道:“大礼?难不成孙仲谋把他的儿子送到襄阳去了不成?”
  鲁肃呵呵一笑:“这倒没有,小公子才五岁,送到襄阳还得人照顾,孙会稽还没有遇到当年那么困难的时候,无须送质子。不过,他把张公一家送到襄阳去了,左将军,你想必不知道,张公那个侄儿张奋在将军手下可有五年了,现在已经是辎重营的校尉,掌管着大批的军械,那个,那个打成固的军械,就是他做出来的,一战立威,如今可是镇南将军的亲信。不过这些年生怕给张公带来不便,所以一直没有声张。这次孙会稽知道了,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把张公一家全送去了。”
  “这算什么大礼,不过是将最后一个老臣推开,好大展手脚罢了。”刘备呵呵的笑了,长出一口气,“张公去了襄阳,顾元叹该接任了吧。”
  鲁肃面露微笑,看了一脸轻松的刘备半天,忽然问了一句:“左将军,你以为张公去了襄阳,对孙会稽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刘备撇了撇嘴,戏谑的看着鲁肃:“内事问张昭,外事问周瑜,这两人当初给了他莫大有帮助,可是现时也捆住了他的手脚,做什么都要听这两人,这如何过得舒服?我虽然和孙仲谋只见过一面,也知道他心高气傲,不是那唯唯诺诺之人。公瑾还好一些,知道些进退,那张子布可是一副书生脾气,仗着是江东老臣,只知道进言直谏,根本不顾着孙仲谋的面子,有好几次都闹得很僵的。仲谋长大了,他已经而立之年,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哪里还受得了这种气。如今张周二人都到了朝庭,他就可以大展手脚,整顿政务,江东的本地派和淮泗派之争消于无形,自然可以一心向外了。”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他恐怕并没有归附朝庭的意思,不过是趁机掌权而已。你们,嘿嘿,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鲁肃笑着点了点头:“那左将军以为,孙会稽掌握了江东,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刘备心中一动,忽然觉得其中有些问题,他连忙问道:“张公去了襄阳,我那女婿可有什么动作?”
  鲁肃一笑,看着刘备点了点头:“也没有太多的动作,不过是征辟了几个人而已,比如陆家的陆绩陆公纪。”
  刘备沉思了片刻,脸色渐渐的阴了下来。他知道陆家和孙家的恩怨,这个陆绩陆公纪一直和孙权不太对付,上次刚刚授了郁林太守,因为自己借了郁林,陆绩又回家闲居,天天闷在家里做学问,孙权要让他进府做幕僚,却被他拒绝了。听说此人深研易经,曾经说过东南没有王气,天下即将一统的话,明着跟孙权做对,而陆家的陆逊陆伯言,虽然在孙权手下受重用,但并不是很忠心,上次大战就是陆逊借口鄱阳湖的水贼闹事,拒不出兵长沙。这个时候曹冲征辟陆家的人是什么用意?可以说他是拉拢孙权的反对派,当然也可以说成是替孙权清除掌握扬州的障碍,就看你怎么想了。
  但是这样做的结果很明显,只要孙权无意与曹冲作对,那孙权在扬州的根基就会越来越稳。难道说,曹冲有意让孙权割据扬州以换取孙权的投诚腾出手来对付朝中的势力,他们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默契?
  刘备心里七上八下,他捉摸不透这两方的意思,如果孙权真的和曹冲有了什么默契的话,那作为第三方的他就危险了,没有了孙权从一旁威胁,曹冲很可能把张郃和黄忠等人调到南线来,自己连兵力上的一点点虚假的优势都没有了。
  孙仲谋这是想干什么?他真的想放弃野心,做一个诸侯王了?刘备心中冷笑一声,这竖子目光也太短浅了,曹冲收拾了我,岂能让他安心的做诸侯王?
  或许,是鲁肃虚言诳我?
  刘备犹豫不决,他有些头疼。这些情报的事以前都是由诸葛亮和马谡负责的,现在马谡做了曹冲的军谋掾,替曹冲出谋划策去了,现在大概正在计划着怎么打自己。诸葛亮嘛,略好一点,听说没有跟着曹冲,回隆中去种地了,唉,这人虽然有点言过其实,做政务却是一把好手的,如果有他在,至少粮食不会这么紧张,自己也不会象现在这样摸不清鲁肃的底细。
  “子敬,远来辛苦,还是先住下休息休息吧,晚上我就用我那女婿送来的酒给你接风,免得你说我小器,哈哈哈……”刘备哈哈大笑着,对鲁肃拱了拱手,让人送鲁肃去休息。
  鲁肃知道刘备的本事,估计他是拿不定主意,要找谋士来商议,他也不急,顺水推舟的下去休息。刘备随后将赵云、简雍等人找来商议,他本来不想请主簿殷观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将殷观找来了,现在他的手下人里面也就是殷观的谋略出众一些了。
  殷观来了之后,坐在一旁一直不吭声,他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他那个侄儿殷文不仅投降了曹冲,还咬死了张飞,现在已经成了江陵的守将。刘备对他恨得牙痒痒,要不是顾忌到还有一些跟随他的荆州籍人士,指不定他现在还能不能活着呢。刘备已经有好久不找他来议事了,今天刘备突然找他来,实在让他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是祸是福。
  刘备很平静的将鲁肃说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看着赵云,赵云耷拉着眼皮,沉默不语。刘备又看了一眼殷观,殷观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好象入定了一般。刘备有些恼火,这一文一武都在装瞌睡,那找你们来议什么事。
  “子龙,你说说,这孙仲谋打什么主意?”刘备声音有些不善,强自压抑着心中的不快。
  赵云无奈,他扫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脸上阴得能滴出水来的刘备,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管他们打什么主意,总之对我军不利。本来两家联盟,依仗着南方的地势不利于北军,我们还能有优势,勉强能与曹军一战,现在……孙仲谋和曹镇南眉来眼去的,就算不会合兵攻击我们,也会消极怠战,让我军独力应付曹军,实在……有些困难。”
  “那我们应该如何处置?”刘备心情越发的糟了。
  “眼下的情况,应当先摸清孙仲谋的心思,如果他只是虚与委蛇,我们还有回转余地,如果……”赵云想来想去,如果孙权真的想割据,那么已方好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除非也象孙权一样向曹冲抛媚眼了。
  “孔林,你说说,应该如何处置?”刘备见赵云欲言又止,知道他也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办法,只得把眼光也转向了殷观。殷观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刘备,连忙说道:“观愚鲁,也无甚好计。”
  刘备站起身来,背负着手慢慢走到殷观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殷观,冷森森的目光看得殷观低下了头,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只觉得背上压着一块无形的巨石一般,压得他屏住了呼吸,额头冷汗直冒。也不知过了好久,刘备才阴恻恻的笑了笑:“孔林,你是不是生怕我因为玉章的事情怪罪你,所以不敢说话?”
  殷观汗如雨下,预料之中的场面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观……不敢。”
  “孔林,你起来。”刘备弯下腰扶起殷观,脸上挂着很平和的笑容:“孔林,说心里话,翼德死了,我是真的很伤心。三十年,你知道吗,翼德跟了我足足三十年,我们当初刚刚见面的时候,还都是风华正茂的青年,可如今,你看我,头发白了,胡须也全白了,这一生很快就要结束了,却一事无成,连翼德都丧了。你说,我怎么会不伤心?”
  刘备的声音里带着些颤音,眼中盈盈有泪,脸色凄惶,让殷观觉得很是不忍心,越发觉得惭愧。刘备缓缓的直起了腰,仰起头,不让眼中的泪落下来,只是他颤抖的手却让人觉得他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绝望。
  “只是,我也知道,翼德性暴,好鞭打士卒,玉章身为他的手下,只怕也吃了不少苦头,年轻人嘛,血气方刚,焉能受此大辱。我知道,一定是翼德不对,我早就提醒过他,提醒过他无数次……”刘备渐渐稳定了情绪,声音也清晰起来,缓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颇有一番让人感动的意味。殷观听了,心里的紧张总算去了些,刚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忽然之间刘备变成了一头狂暴的猛兽,挥手大手猛在拍在案上:“可是他就是不听!如今酿成大祸,又能怨得了何人?”
  案几猛地跳了一下,喀嚓一声,齐中而断,案上的文具摔得到处都是。刘备怒目圆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恶狠狠的看着众人:“他死了,我很伤心,我真的很伤心,可是这怪谁?怪玉章吗?不,怪我,要怪我啊,我早就知道他性格如此,本不应该让他驻守武陵,否则怎么会酿成大祸,以至于一败涂地,无法收拾。我,是我,是我对不起翼德,对不起玉章,对不起诸位啊。”
  刘备越说越觉得伤心,多日来的憋屈忽然之间全部释放了出来,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由自主跪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众人面面相觑。
  殷观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同样吃惊的赵云,又看了一眼痛不欲生的刘备,膝行几步来到刘备面前,拜倒在地连连顿首,抽泣着说道:“主公,玉章有罪,观万死不辞其咎。主公如此,叫观如何自处?主公请节哀,如今之事,尚未到不可收拾之时,我等必肝脑涂地,为主公效劳。”
  赵云见刘备伤心成这样,也觉得心中酸楚,跟着走上前去,与殷观一起扶起刘备,颤声说道:“主公,孔林说得对,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还有机会的。”
  简雍等人随即也一起上前相劝,刘备哭了好一阵,这才慢慢收住了哭声,他接过简雍递过来的毛巾擦尽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多日苦闷,一时失态了。”
  殷观伏地泣道:“是观等无能,不能为主公分忧,死罪死罪。”
  “孔林,休要如此说。”刘备扶起殷观,“眼下之计,还是先想想如何处置才是。”
  “主公,观有一计。”殷观坐定,心结解了,智商似乎也立刻回来了。
  “快讲。”刘备立刻说道。
  “主公,孙仲谋如此做法,无非是想以曹镇南之军势,逼主公就范,然后再向曹镇南索取更大的好处。曹镇南天资过人,岂会看不透其中的要诀,不过是因为主公心向汉室,不能接受曹家欺压天子,决心玉石俱焚,誓不屈服,这才无法商谈罢了。”
  殷观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换口气,顺便看了看刘备的脸色,见刘备听得很认真没有什么不快的意思,殷观这才接着往下说道:“孙仲谋以妹进身,想谋取扬州,而主公与曹镇南是翁婿,关系更进一层,且两位小姐皆先于孙夫人入府,之所以今日才行婚礼,并不是小姐不受曹镇南宠爱,而正是曹镇南心疼小姐之故,婚礼一行,一两年之内,焉知不能生下一公子?”
  刘备听出了殷观的意思,他也是劝自己投降了,不免有些犹豫。殷观见他脸色不对,连忙又说道:“周大人多次来劝说,传达了天子招抚的旨意,主公是皇室宗亲,正当为大汉效忠,曹家目前虽然跋扈,却并无明显的反迹,且曹镇南也一向忠于天子,这次许县之事,乃是曹子桓倒行逆施,并非曹镇南为恶。他之所以退让,也是实力不济所致,如今有了主公为援,翁婿联手,足以捍卫大汉江山,岂不是公私两便之事?”
  “这……倒是这个理儿。”刘备听了,觉得场面上似乎也说得过去,接受招抚,是天子的旨意,并不丢人。只是,就这么受抚,他总有些不甘。
  “主公,曹镇南能接受孙仲谋占据扬州,自然能接受主公占据交州。主公何不趁此机会,让曹镇南上表,请天子下诏封主公为交州牧,名正言顺的向孙仲谋讨要交州。如此一来,主公实力大增,足可以与孙仲谋抗衡,也正符合曹镇南制衡我两家的目的,各得其所,以曹镇南之智,岂有不顺水推舟之理。”殷观侃侃而谈,接着说道:“如此,主公上不负天子,可以为天子外援,制衡曹子桓,下可以全骨肉之情,父女团聚,岂不是两全其美。”
  刘备心中一动,眼前豁然开朗,对啊,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把交州要过来。天子下诏封了孙权为扬州牧,可没有封他为交州牧,说不定就是留着这手呢。自己现在没地盘,如果能以曹冲为后盾向孙权讨要交州其他三郡,孙权会怎么办?要是给,自已有了交州实力大增,他肯定不痛快,不给?那岂不是他要被曹冲追着打?
  “哈哈哈……”刘备想着孙权可能的困境,禁不住仰天大笑,笑得眼中刚停住的泪都笑了出来,他拍着大腿,连声叫好:“孔林,妙计,妙计啊。”
  殷观见刘备这么说,提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了,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露出轻松的笑容,慢慢退回了自己的坐席。
  “子龙,宪和,你们看孔林此计如何?”刘备心情大好,笑着对赵云和简雍说道。这两人一笑,心道你都说好了,我们还能说不好吗,当然是妙妙妙了。
  “那……这长沙,派谁去比较好呢?”刘备笑完了,考虑起了去长沙参加婚礼的人选。
  简雍略一思索,立刻想起了一个人:“主公,雍以为,去长沙最适合的人选,没有哪个比麋中郎更合适了。他既是小姐的亲娘舅,又是将军的从事中郎,与鲁子敬官职相当。”
  刘备眨了一下眼睛,觉得也是合适,麋竺是大双小双的亲娘舅,让他去长沙,大双小双肯定会很高兴,曹冲也说不出什么意见来。更重要的是,自从知道大双小双落在曹冲的手里之后,他们一直心有芥蒂,如今把他们派到长沙去,如果能解决这心结当然更好,就纵解不开,也可是别让他们在自己面前苦着一张脸了。
  “合适。”刘备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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