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校对)第41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41/267

  “圣人怎么会错?”周不疑一下跳了起来。
  “圣人为什么不能有错?”曹冲笑道:“圣人也是人,他的知识也是学来的,为什么不能有错?他自己也不是说四十而不惑吗,这说明四十以前也经常犯糊涂的。”
  “你!”周不疑一下子将手指到了曹冲脸上,见曹冲脸色一冷,又立刻收了回来,讪讪的干笑一声。曹冲冷着脸看着他,有些不快的挠了挠发梢,觉得有些遗憾,看来这人的思维定势确实很难打破,周不疑这么一个天才少年,跟着自己那么长时间了,那种对圣人不能怀疑不能否定的习惯还是改不掉,一听到有对圣人不敬的话就火冒三丈,这还是自己这么说,换成别人他早就劈头劈脸的骂过去了。
  “夏虫不可语冰。”曹冲叹了口气,靠在米大双娇软的身子,闭上眼睛睡了,不再理睬周不疑。他眼睛虽然闭着,一脸的惬意,心头却是一阵黯然,周不疑跟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了,本身又是一个知一反三的人,思想都这么难以转化,那别人岂不是更难了,自己的想法还能有人支持吗?
  车在新野城外停了下来,进了驿亭准备休息。魏延上前一亮出丞相府的腰牌,亭长立刻瞪大了眼睛,刚要进去拜见,魏延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我家公子不喜扰人,你不要紧张,安排个清静的房间,做几个适意的菜来,然后把我们带来的人安排好住的地方就行。等我家公子安定了,我自然会请示公子是否带你入见。安全你不用担心,只要注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等就行。”
  亭长看着魏延鲜亮的衣甲,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连忙吩咐下去,奴役们一听,立刻忙活起来,曹冲带来了二三十人,准备饭菜也要不少时间。亭长安排好了事情,想想还是有些担心,想起魏延的最后一句话,立刻把求盗叫了过来,让他立刻去盘查一下驿亭里住着的人。
  曹冲洗了脸,刚坐下准备吃饭,外面传来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间杂着一个人咳嗽声,慢慢声音越来越大,竟象是吵了起来。细细一听,好象是有人在说曹冲一行仗势欺人。曹冲本来心情就有些不好,一听到有人在说自己仗势欺人,脸色就不好看了,重重的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上。
  “文长,外面是怎么回事?”
  魏延听了,大步走了进来,躬身施礼,低声说道:“公子,外面有两个外地人,在我们前面住在这里,求盗担心公子的安全,想请他们换个地方去住,他们不答应,说了几句,就吵了起来,那个士子以为是我们要求的,说求盗不按规矩办事,还说我们仗势欺人。”
  曹冲一听,眉头皱得老高,他知道魏延没有全说,一定是求盗怕自己的安全有问题,想把闲杂人等都赶走,只是如今天色已晚,别人自是不愿意,只是这样说自己仗势欺人,却有些过火了。
  “都是些哪来的士子?”一听到士子两个字,生了一肚子气的曹冲就有些上火,这些士子也太狂妄了,动不动就犯书呆子脾气,这事情还没搞清楚,罪名倒给自己加上了。
  “一个是九江人,姓蒋,一个是庐江人,姓谢。”魏延见曹冲面色不善,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说道:“那个姓谢的好象生病了,不怎么说话,只是那个姓蒋的,牙尖嘴利,颇是刁钻。”
  曹冲看着魏延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这个魏文才一向自视甚高,在自己的身边实在是因为资历又浅,文的被周不疑欺负,武的又打不过许仪和典满,到处吃瘪,只能忍着,可是离开自己身边,却是一般人不入他的青眼,难得给别人一个好脸色的。今天这样子,象极了辩论输给周不疑,或者是打架又被许仪给欺负了的样子,难道这个姓蒋的也这么利害?
  他不由得起了好奇心:“文长,把那两个人叫过来。公子我倒要看看,哪个大才又让文长吃了亏了。”魏延有些不好意思,却兴冲冲的出去了,他知道曹冲虽然发起火起来对下属很严厉,但真要是谁欺负了他的人,也够阴坏阴坏的,不把场面讨回来决不罢休。
  门响了一声,一个腰间佩着长剑、士子打扮的人站在了门口。他身高足有八尺,穿着一身纯白的夹袍,面如冠玉,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长得很漂亮,只是嘴唇有些薄,一看就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物,嘴唇上两撇胡子,看起来有三十出头。
  “九江蒋干蒋子翼,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怎么称呼?”蒋干拱手一揖,礼数很周全,但神情却不是那么恭谨,眼神居然从曹冲脸上一滑而过,飘到了曹冲身边的米氏姐妹脸上停了片刻。
  曹冲有些恼怒他的无礼,刚想发作,却听到他的名字有些耳熟,略一思考,不免笑了起来,三国演义上有个出了名的丑角叫蒋干,眼前之个绝对可以当小生的家伙也叫蒋干?等等,不会就是他吧?
  他想到要紧处,脸上的怒气渐渐收了,犹豫了一下,和声问道:“足下既是九江人,和周瑜周公瑾可相识?”
  蒋干一愣,点头应道:“昔年同窗,交情还算可以,只是……”他顿了一下,一丝愧色从脸上一闪而过,刚低下一点的头又抬了起来,不同的是这次抬得更高了一些:“自从他去了江东,我们有些年没见了。不过尽管他成了江东的重将,想来还是记得当年的老友的。”
  曹冲点了点头,估计就这位了,不过,这反差也忒大了点,在三国演义里这位可是獐头鼠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蒋干盗书——上了当”,凡是看过三国的人,没有对这家伙有好印象的,没想到真人却是如此一个帅哥。他暗自想道,如果蒋干知道他被老罗写成了那样,到了阴间会不会追着老罗去玩命?他越想越有趣,不禁笑出声来。
  蒋干刚才问曹冲是什么人,曹冲没有应他,反倒提起了周瑜,让他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恼怒,如今见曹冲还是不应他,却笑出声来,立刻心下大怒,就要反唇相讥,好好的损曹冲一顿,拼着被他们哄出去甚至打上一顿也要在口舌上占点便宜。他刚沉下脸要发飚,却见曹冲长跪而起,对着他一招手说道:“原来是九江的蒋子翼,久闻大名,一直恨能见面,没想到今日在此相逢,幸甚幸甚。先生用餐了没?如果没有,不妨坐下小酌两杯,这襄阳带来的樗酒虽劣,倒还是下得口的,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一听曹冲这么客气地说话,满腹怨气的蒋干一下子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他嗅了一下鼻子,美酒的香味立刻吸引住了他。他转怒为喜,刚想坐下来,又想起外面的朋友,连忙说道:“公子相邀,干不胜荣幸,只是好友有恙,尚未用餐,干……”
  “子翼先生的好友,想来也是龙凤之姿,如不嫌弃,不妨一起请来便是。”曹冲实在是很想看看这个蒋干到底和三国演义上有多大区别,也不介意多一个人吃饭。趁着蒋干去找朋友的时候,又让人叫来了正在隔壁郁闷的周不疑,一起看看这个蒋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蒋干蒋子翼?”周不疑一听这个名字就笑了,只是笑得有些不屑。他端起一杯酒喝了,这才咂咂嘴,解释道:“此人说起来也是个才子,不过他学的不是儒家经术,却是战国纵横家之术,特别精通鬼谷子,一心想学苏秦张仪之流,凭三寸不烂之舌,求得仕进。要说口才之妙,算得上是独步江淮,罕见敌手的。只是这纵横之术,终究不是君子正道,所以现在还是白身一个。”
第六节
谢奇
  “公子此言差矣。”周不疑话音未落,蒋干扶着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子出现在门口,那男子面容消瘦,精神有些萎靡,见了曹冲露齿一笑,勉强打了个招呼,就软坐在一旁直喘。蒋干扶他坐好,向曹冲拱手道:“这是我好友庐江谢奇,字异公。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曹冲,字仓舒,沛国谯人。”曹冲含笑拱手道,魏延在外面见了,掩嘴而笑,知道公子这是拿这个蒋干开心了。果不其然,蒋干听了一愣,略想了片刻连忙翻身拜倒在地:“公子莫非是曹丞相的公子?”
  曹冲笑道:“惭愧惭愧,只是一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罢了,不值得先生如此大礼,快起来快起来。”他虽如此说着,却是坐着不动,任凭蒋干趴在他的面前。魏延在外面看了,得意的瞟了他一眼,娘的,敢说我家公子仗势欺人?要不是公子吩咐过,老子今天就打掉你满嘴牙,看你还嘴利不?
  蒋干额头上冒出汗来,他自己抬起身来,尴尬的笑了笑:“蒋干眼拙,没想到能在此遇到公子。公子莫要打趣了,是蒋干嘴快失言。公子劝降宛城,挽救数万性命,又在长阪迁回十万难民,仁心远播,蒋干早就心向往之,没想到……没想到却是如此见到公子,真是惭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本来想拿蒋干开开玩笑的曹冲一听他这么说,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欠身扶起他和谢奇二人,请他们坐下,和颜悦色的问了几句。当他听说谢奇胃口不好时,又让人去叫亭长做了点稀粥来,配了点可口的小菜让谢奇食用。
  几个人一面说着闲话,过了一会,亭长端着稀粥来了,托盘里还备了几样口味颇重的小菜,谢奇见了大喜,谢过曹冲,端起碗来就尝了一下,胃口大开,连喝了两大碗,直喝得头上冒出汗来,这才满意的放下碗筷。
  “多谢公子,看来还是我照顾得不好。”蒋干一见谢奇脸上气色好转,这才知道自己虽然用心,却不知道怎么照顾人,连忙向曹冲致谢。曹冲笑着摇摇手,让人拿过一件棉衣来对谢奇说道:“你身子不好,不要受了凉,穿上这件衣服保暖些。”
  “多谢公子。”谢奇感激不尽,略作推辞就接过衣服穿了起来。他身材虽然不如蒋干,但也有七尺,比曹冲要大了些,衣服穿上他身上有些小,显得有些滑稽。
  “子翼是纵横家,异公又学的哪一门经术?”刚才谈了半天,听蒋干把周不疑批得狗血淋头,曹冲在看周不疑笑话的同时也知道了这个蒋干口才确实了得,颇有周星星的风采,绝不是老罗写得那种废物,心下已经有了收揽的意向。既然蒋干是个人才,跟周公瑾那样的人做朋友,想来这个谢奇也不是等闲之辈,这才转过头来关注面色好多了的谢奇。
  “惭愧,谢奇虽读过几天书,却未从师学经,平时只是对农业比较关心,喜欢些田间之事,不上大雅之堂,让公子笑话了。”谢奇的脸红了,半是热的,半是惭愧的。
  “唉,异公何必惭愧,这农为国本,当是大事,哪是什么不上大雅之堂的事。”蒋干瞟了周不疑一眼,故意说道:“难道空着肚子坐而论道才是大雅之事?”
  周不疑满腹才华,论学问,论心计当然不会比蒋干差了,但论口才,却实在不是蒋干的对手,没两句就被蒋干问了个张口结舌。现在见公子有了招揽之心,自己又确实说不过他,所以虽然听出了蒋干话中带刺,也只得捏了鼻子喝闷酒,干脆不搭他的腔了。
  “子冀说得有理。”曹冲笑嘻嘻的加了一句。
  “公子,异公也读得经书,只是不屑做个寻章摘句的书虫。”蒋干见周不疑不搭话了,这才回过头来对曹冲说道:“异公见中平以来,灾荒屡生,百姓多有饿死,这才潜心学农。十年来搜遍农书,收罗良种,哪里有善田的农夫,他就跑上门去求教,一心想做第二个枣屯田。闻说丞相大人南下荆州,匆匆赶来,想要以自己胸中所学,为国效力。不料半路上得了怪病,久治不好,这才想到南阳去找神医张仲景诊治一番。”
  曹冲听了,惊奇地看着谢奇,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指上有不少老茧,指节粗大,指甲也短秃,浑不似打扮的那么文雅,心知他不仅是学理论,只怕还要经常下田亲自试验,不禁大为佩服。
  “既然都是去找张仲景,那就跟我们一路吧,正好做个伴。”
  “多谢公子。”谢奇很是感激,却不知如何说才好,只是连连拱手。
  蒋干见曹冲如此说,也是高兴,便问起了曹冲去找张仲景的事由。听说军中有疫,他也皱起了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犹豫了片刻说道:“公子,干有一言,想请公子参详。”
  “子翼请讲。”
  “大军未动,策士先行。不知丞相大人欲下江东,是想以大兵逼之,还是想不战而胜?”
  曹冲笑了,蒋干一开口,他就估计到他在打什么主意了,不过,现在他自然要蒋干自己说出来。
  “不战而胜当然妙。”曹冲笑道:“只怕江东那些人心中早有不臣之心,子翼口舌再利,也未必能有分毫之功。”
  “不试试怎么知道。”蒋干自负的笑了,他又瞟了一眼曹冲身后的米大双,想了一下说道:“干不才,愿请缨前往江东,说得孙权来归。只是干……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公子成全。”
  曹冲见他眼神不对,不由得起了疑心,他看了一眼米大双,微皱起眉头说道:“你说说看。”
  蒋干指着米大双笑道:“干年已三十有二,尚是单身。干如有幸成功,敢请公子将此婢赏给在下。”说着,目光炯炯的看着曹冲,竟是志在必得之相。
  曹冲慢慢收住了脸上的笑容,他看了看一脸笑容的蒋干,又看了看惊惶的米大双,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竹筷,双手拢在了袖筒里。身后站着的许仪和典满、门外站着的魏延一听,几乎同时立起了眉毛,手按上了环首刀的刀把。谢奇也惊得脸色发白,紧张的拉了拉蒋干的袖子。蒋干却轻轻的拨开他的手,眼睛直盯着一言不发的曹冲。周不疑直起了身子,指着蒋干大喝一声:“大胆,竟敢对公子如此无礼!”说着,起身招手让虎士将他拖出去。
  曹冲伸出手摆了摆,将大步走过来的虎士赶了出去,他静静地看着蒋干,良久才笑了笑,又摇了摇头道:“恕难从命。”
  米大双松了一口气,蒋干却收起了笑容:“公子,楚庄王绝缨之会,才有唐狡舍命相报,袁盎不惜一婢,才免了吴国之灾,就是本朝高祖皇帝也有和亲之举。恕干直言,公子正是用人之际,奈何惜一妇人而拒人千里之外?”
  “我不是楚庄王、袁盎,更不敢和高祖皇帝相比。”曹冲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他知道蒋干的想法虽然有些猖狂,却算不上太出格。这个年代只要不是正妻,送人是无妨的,张允不是很大方的将蒯英送给了典满吗,对蒯英来说是个大事,对张允来说却只是个拍曹冲小马屁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公子,此女虽然貌美,然不过是一婢女,公子……”蒋干脸色有些不好看:“难道她比江东还要重要吗?”
  “首先是江东现在还是孙权的,不是你的。”曹冲脸色平静地看着蒋干,又回头看了看米氏姐妹,“纵使现在江东是你说了算,我也不换。她是婢女也好,是什么其他人也好,我曹冲绝不拿她去换江东,也不会拿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去做条件。”他顿了一顿又说道:“本朝卫大将军说过,男人不爱惜自己的女人,不爱惜自己的马,这个男人没希望的,这个国家是没有希望的。你要想得到她,要问她自己的想法,我……说了不算,也不想说了算。”
  他抬起手止住了刚要开口的蒋干:“你要当官,我可以答应你,要人,门都没有。”
  “皇家公主都能和亲,公子却怜惜一个婢女,真是让我失望。”蒋干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将杯中的酒凑到嘴边,一口饮尽,整了整衣服,就要起身。
  曹冲不禁笑了,他也不拦蒋干,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等蒋干站起来要去扶谢奇,这才说道:“蒋子翼,有句话我可以在你走之前告诉你。我从来不认为拿女人去换几年的平安是大汉朝的光荣,大汉朝的光荣应该是打得那些胡人拿女人来换几年的平安。我也不认为出了那个和亲主意的刘敬是什么大才。一个策士,只有代表着朝庭的威严,无人敢挡其锋的时候,才是最骄傲的。”
  他顿了顿,看着有些发愣的蒋干,又说道:“没有秦国强大的实力,张仪如何能那么轻易地将苏秦的合纵瓦解掉?没有其它诸侯国的实力,王孙满再能说,他真挡得住楚王的大军吗?”
  蒋干愣住了,他呆呆地站了片刻,忽然转身向曹冲施了一礼:“蒋干孟浪,请公子海涵。不过干还是想请公子写一封荐书,干愿带一小童,驾一叶扁舟,到江东走一趟。”
  “这个无妨。”曹冲笑道:“还请子翼先坐下,先让我等喝完酒再说。”
第七节
人参
  第二天一早,蒋干带着曹冲亲笔写的荐书,赶往襄阳去见曹操请令,而谢奇则跟着曹冲向北。有了可口的饮食,又有了如花一般的米氏姐妹的照顾,再加上遇上曹冲,等于仕途有了着落,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脸色渐渐的好了许多。一路上和曹冲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过了安众,便是涅阳。一行人到了涅阳城外,尚未进城,曹冲就感觉到了张机的能量,就连看门的小卒一听说曹冲一行是来找张机的都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是来找张先生的,带着病人来涅阳,除了找张先生还能找谁呢。”
  曹冲在车里听了一笑,看来这个张机张仲景在涅阳不是有名,而是相当的有名。他们进了城,没费多大功夫就找了个张机的医馆,甚至不用问人,只要跟着不时出现的病人走就行。
  张仲景的医馆并不大,前后两进的小院,前面一进便是医馆,后面当是住家。曹冲在小院前下了车,伸了个懒腰,两个虎士上前,扶着谢奇下车。进了门一看庭院中坐着满满的病人,曹冲不由得犯了难,要是等着排队的话,只怕明天也未必见得着这个医圣。他冲着魏延使了个眼色,魏延点点头,伸手拉住一个奴仆模样的人,掏出腰牌在他眼前一晃。
  “我家公子要见张先生。”
  “你家公子?”那个奴仆看了一眼魏延身上的铁甲,刚挑起了嘴角又立刻放了下去,连忙堆起笑,弯了腰说道:“真对不住,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我家先生这里病人太多,一时只怕还要等上一会。”
  “你不认字啊?”魏延有些火了,将腰牌又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将军说对了,小人真不认字。”那个仆人哈着腰,陪着笑道。旁边的人见魏延气势逼人,摆出了一副插队插定了样子,不由得都小声嘀咕起来。不过他们看了看曹冲那辆罩着轻纱的马车,看到里面隐隐能看到的两个侍女,再看看全副武装的虎士和士卒,都将冒到喉咙口的话又咽回了肚里,只是从眼神里表示出无可奈何的愤怒。
  魏延郁闷的叹了口气,指着腰牌上的字对仆人说道:“看清楚了,这几个字是丞相府,看明白了没?我家公子是曹丞相的公子,曹冲,听明白了没?丞相大人要请张大师去襄阳。”
  “丞……丞相大人?”那仆人吃了一惊,抬起头看了一眼魏延,又看了一眼正在伸懒腰的曹冲,吓得调头就走,一路走一路叫道:“先生,先生,曹丞相派人来请你了。”
  他俩的话引起了院中等候的人一片惊讶的叫声,有些人伸头朝这边看来,有几个衣着破烂的人犹豫了片刻,相互推让了一下,这才由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领头,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向着魏延深施一礼:“请问将军,这位可是曹丞相家的仓舒公子么?”
  魏延被他们一句将军叫得心情舒泰,语气也平和了许多,拱手还了一礼:“老丈说对了,正是我家公子。”那老人听了,急急的拉着魏延说道:“将军,小老儿有事,要当面谢过公子,敢请将军通报一声。”魏延听了,有些为难,可见那老人的样子,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便带着他们来到曹冲面前。
  曹冲正活动着筋骨,见魏延带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过来,连忙敛神躬身相迎。那几个老人一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通通通的连叩了几个响头,吓得曹冲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将为首的老人扶了起来:“老丈快快请起,小子当不得老丈如此大礼。”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41/267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