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校对)第9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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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李维大喝一声,再斩两人,举起盾牌架住一柄长刀,飞起一脚踹在面前一个敌兵的裆部,那个敌兵突遭这么阴险的重击,疼得他嗷的叫了一声,弃了刀盾捂着裆部弓成一只虾,倒地惨叫。
  “嘎嘎嘎——”李维怪笑一声,奋勇前突,刀砍盾砸外带肘子和撩阴腿,片刻之间连毙五人,身后跟着的十几个特选虎士飞速跟上,刀光霍霍,护住他的后背,同时以李维为尖锋,不断地向前突进。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人觉得他们不是只有十来个人的小部队,而是千军万马的先锋,面对着围成圆阵的敌军毫无惧色,一阵猛冲,反将周瑜的亲卫杀得步步后退,口中大声吼叫着,声势十足。
  周瑜不禁有些意外的咦了一声,他看着那些一边厮杀一边大声喊叫的曹军士卒,皱了一下眉头,立刻调过头叫道:“小心背后——”
  他回过头的那一刹那,正看到一员中年将军带着几十人转过山坡,抬手一刀将警戒的一员亲卫斩倒,举刀大呼:“抓住周瑜,赏万钱——”
  “牛金?”周瑜倒吸一口冷气,牛金是曹仁的部曲将,既然曹仁都跑了,他怎么还会留在这里伏击自己?他这里已经觉得这些曹军不仅仅是因为被吕蒙冲散了之后恰逢其会的看到自己,他隐隐觉得,这似乎是曹冲给自己挖的一个坑。
  他不禁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前面山谷中厮杀得正激烈的吕蒙等人,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圆睁怒目、早已气绝的传令兵,他从那圆睁的眼睛中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恐惧。
  “子敬,立刻派人到前面打探?”周瑜忽然想起前面打了半个时辰了,好象才派了一个传令兵来通报情况,很有些不合常理。
  “诺!”鲁肃放下了手中的强弓,立刻安排了几个人冲下了山坡。
  牛金看到江东军中有人冲下了山坡,知道情势紧急,带着人吼叫着冲上山来,手中长刀连闪,片刻间斩杀数名敌军,冲进十步,搅入战团。牛金和李维一前一后,奋勇拼杀,狂野的吼叫声此起彼伏,互相呼应。他们带的都是曹军中最精锐的战士,实力不可小觑,打得周瑜的亲卫叫苦不迭,但亲卫们身后就是大都督,他们一步也不敢后退,只得拼死挡在曹军面前。一刻时间不到,牛金和李维身边就斩杀敌人过百,但自己身边的人也受了伤,战力大减,前进的脚步开始慢了下来,被围在中间,陷入苦战。
  周瑜撇了撇嘴笑了,这几十个人虽然勇猛,但面对着自己五百亲卫,还是死路一条,他不再去看那些浴血的曹军勇士,而是将眼光看向了前面的山谷。
  鲁肃脸色严峻,指挥着亲卫们将李维和牛金围在中间,亲卫们号呼着上前,将李维和牛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一起,刀矛并举,乱砍乱杀。眼看着那几十个人已经成了漩涡中的石头,很快就要被巨浪淹没,鲁肃这才放了心,松开手中的长刀,转过身去看周瑜。
  站在大石上的周瑜忽然觉得脚下石头晃了一晃,他一时没站稳,身子一斜就倒了下来,他吃了一惊,飞身下了大石,就在这里,他看到原来一直在他脚下的那块大石忽然翻了个身,咕噜噜的沿着山坡滚了下去,而大石下面,赫然出现一个浑身是泥的人,手中举着一只的短弩,弩箭的箭镞闪闪发光。
  “喀!”那个泥人开口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扣动了手中的弩机。
  “嗖——”弩箭的厉啸刚刚传到耳边,周瑜已经中箭,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除了眼睛和嘴还能看得清的泥人,伸手拔剑,这时才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他低头看了一眼深入肌体只看到一点箭尾的弩箭,仰头发出一声长啸,长剑出鞘,带着冷冽的寒光一斩而下。
  “都督——”鲁肃突然听到周瑜的凄厉长啸,大吃一惊,看着周瑜如疯了一般挥剑猛扑上前,刚跨了一步,却扑通一声单腿跪倒在地,他这时才看到,周瑜的面前赫然站着一个泥人,手里端着一只已经射空的短弩。那个泥人见周瑜栽倒,撮唇一声长啸,甩手将手中的短弩砸上鲁肃,跨前一步跃过倒地的周瑜,一脚踹在鲁肃的胸口,双手齐出,如闪电一般在几个亲卫身上拍了几掌,那几个亲卫大声惨叫的倒跌而回,手中的兵刃却神奇的到了那个泥人的手中。
  那个泥人清啸声不停,左手提起跪倒在地的周瑜护在身前,右手长刀横斩,将还在发愣的三个亲卫斩杀后拔步飞奔。亲卫们这才回过神来,立刻赶上去乱刀砍下。
  “小心都督!”被那个泥人一脚踹得差点背过气去的鲁肃见亲卫们红了脸,抡刀就砍,生怕他们伤了周瑜,连忙大喊一声。亲卫们被他这一声提醒了,这才发现那个泥人将周瑜高大的身躯挡在前面,赫然当成了挡箭牌,而周瑜面色惨白,不知生死,胸口却是洇红一片,连忙缩回了手中的长刀。
  亲卫们不敢下手,那个泥人却是手不空回,他身材高大,脚步如飞,手中长刀如追魂一般,刀刀夺命,将拦在他面前的敌人尽数斩杀。鲁肃愣神的片刻之间,他已经会合了正全力拼杀的牛金,几刀杀开重围,带着牛金等人呼啸而去。
  “别放箭——”鲁肃拦住了抽弓搭箭的亲卫,举刀高呼:“快追——”
  李维一听到那声长啸,就知道一直潜在大石下的邓展袭击得手,他也撮唇发出一声长啸,带着虎士大步急退,那些亲卫被周瑜突遭袭击生死不明所震惊,一时也没心思再去追杀他,竟让他带着人轻松杀出了重围,飞奔而去。
  鲁肃带着剩余的亲卫猛追,却很快发现了问题,这些人在山路上走进来健步如飞,一点也不象北人,特别是那个泥人,单手提着身材高大的周瑜,竟是举重若轻,毫不费力,他将面无生色的周瑜挡在身前,带着人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中。
  几个亲卫刚追进树林,却被疾飞而至的弩箭尽数射倒,剩下的人有些犹豫,鲁肃大怒,挥剑砍倒一个,大声怒喝:“追进去,将都督抢回来!”话音未落,三只长箭呼啸而至,鲁肃大惊,低过让过两只长箭,第三只长箭扑的一声狠狠扎进了他的大腿,疼得他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坐倒。
  “哈哈哈,有胆就追进来吧!”一声长笑越走越远,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中。
  鲁肃狂怒不已,正要再追,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跑到他的面前:“校尉大人,前方突然出现大批曹军,吕中郎请示是战是退。”
  “嗯?”鲁肃立刻冷静下来,他回过身看了看前面的山林,前面喊杀声还是很响,但听起来却不是一个味儿了。
  “哪来的人?有多少?是谁的战旗?”
  “不知道有多少人,漫山遍野都是。”那个传令兵满脸是血,语音发颤:“现在看到了黄忠和许仪的战旗,山坡上还看到了乐进的战旗。”
  乐进?鲁肃倒吸一口凉气,黄忠有一千铁甲军,许仪也有一千荆山军,这些人来了就已经够吕蒙他们喝一壶了,怎么乐进也来了?不是说还在夷陵吗。
  “快撤!”鲁肃不待那个传令兵再说,顾不上入林去追周瑜,立刻下令撤兵。
  被突然出现的曹军杀得气喘吁吁的吕蒙等人一听到撤退的命令,不再恋战,立刻组织撤退,对面的曹军追杀了一阵,也退了回去,双方很快脱离了接触,只剩下山谷中横七竖八的尸体静静的躺着,偶尔可以听见伤兵们的几声惨叫。
  曹冲站在山坡上,看着鲁肃带着吕蒙等人稳步后撤,心中暗道,一直以为鲁肃就是个被刘备骗得团团转的老好人,现在看来,这人也是个将才,危急之下也没有慌了心神,撤退得有条不紊,不象吕蒙等人只知道猛冲猛打。
  “走吧,让山上的疑兵也下来,我们抓紧时间快撤,在鲁子敬看出破绽之前撤出山林。”曹冲对走到面前的黄忠和许仪说道:“多亏了你们赶到,要不然今天真的麻烦大了,我们全得成了周公瑾的战利品。”
  庞统苦笑了一声:“要不是舍不得那一千多匹战马,又怎么会遇到这种险境,昨夜我们就可以跑了,现在早就和江陵的援军汇合了。”
  曹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士元,这一千多匹战马不易得,也怪不得镇南将军舍不得,我也有点舍不得。幸好汉升和正礼及时赶到,没有出事反而打了周公瑾一个伏击,也算是因祸得福。”
  昨夜一入山林,吕蒙第一批骚扰部队出现之后,庞统就料到了周瑜的计策,立刻建议曹仁和曹冲等人放弃战马,带着亲卫连夜赶路。山路虽险,但人勉强还是走得的,与其这里被人骚扰一夜明天再被合围,不如现在就跑。曹仁却不同意,他手下的几百匹战马不容易,曹冲那一千多匹战马更不容易,一下子损失这么多战马,这个损失实在太大了,不是他能够接受的,因此他坚决不同意庞统的计策。
  曹冲也有些舍不得战马,无奈之下,只得派出邓展带着特选虎士去截杀周瑜的斥候,又派出几百人组成一道防线,其他人在后面勉强睡了一夜,准备今天早上且战且退。没想到他的运气实在是好得离谱,就在早上准备苦战的时候,他接到了黄忠和许仪的消息。他们已经渡了河,赶到了身后数里之处。有了他们这两千生力军,曹冲和庞统这才安排打了周瑜一个反击,同时邓展还带着特选虎士去找机会袭击周瑜,希望能实施一次斩首行动。
  曹冲这时还没想到,邓展他们瞎猫碰到死老鼠,居然真把周瑜给重伤了。
  当浑身是泥的邓展把快要断气的周瑜放在曹冲面前时,曹冲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眼睛瞪得像牛卵子:“师傅,你……真把周公瑾给逮住了?”
  邓展一边在旁边的水塘里洗去脸上泥一边笑道:“我也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或者只能说运气不好,正好就坐在我藏身的石头上。我当时就想这下子有机会了,元基他们一定会攻上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后来听到外面的喊杀声,我就给了他一弩,也不知有没有射死他。”
  “估计活命的机会不大。”曹冲看看双目紧闭的周瑜,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子前面试了试:“不过至少现在还活着,气息虽弱,还没断。”他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周瑜在他眼前毙命,立刻招随军医匠前来查探。
  “怎么样?”曹冲关切地问道。
  医匠仔细检查了之后才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道:“回公子,看这样子,应该还有救,邓将军这一弩擦着他的心脏,只是伤了他的肺。不过要想救活他,得立刻把他送到襄阳去,只有张大师的妙手才能治好他,我只能保得他十天不死,却没本事把这箭拔出来。”
  曹冲长出一口气,挥挥手道:“如此甚好,立刻派人直接送往襄阳,不用去江陵了。”
  两天后,曹冲撤回江陵,江陵城外的凌统早就撤到了江中,和甘宁等人合兵一处,得知周瑜重伤,大惊失色,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办才好。鲁肃资历最老,又是孙权派来的赞军校尉,相当于孙权的特使,理所当然要拿主意。他提议立刻回柴桑,周瑜生死不明,他们在江陵城下又没占到什么便宜,江东连着大败,不仅失去了与曹冲争锋的资格,就是面对刘备也占不了上风,只能趁着刘备反应过来有所动作之前,立刻撤回柴桑。
  江陵城下,终于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曹仁看着扬帆远去的江东军,唏嘘不已。他为了赌一口气而出城作战,没想到却几乎身败名裂,后来又因为舍不得战马,差点把去救他的曹冲也给拖累了,心中愧疚不已。一回到江陵,他立刻上书丞相府,要辞掉镇南将军,并建议曹冲接任。虽然任命还没到,他却早早开始和曹冲做了交接。曹冲无奈,也知道他这个镇南将军是做不长了,只得随了他。
  一个月之后,正是盛夏之时,曹冲回到了襄阳,在春耕时赚得盆满钵满的蔡瑁一见曹冲就笑得嘴都合不拢,拖着曹冲就去了城外的庄园。蔡玑的那个小院子已经重新修整过了,蔡瑁知道曹冲喜欢水,喜欢竹子,特地在院中修了个水池,池中还修了个小亭,种了大片的荷花,把小院装点得清新典雅。
  周瑜在张机的悉心治疗下也能起身行走了,不过他一点做俘虏的自觉性也没有,虽然曹冲很给他面子,特地在自己的小院旁安排了一个房间给他,还给张机安排了一排房,就近治疗周瑜的伤势,可周瑜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曹冲。大清早他正在亭中散步,一见曹冲伸着懒腰出了门,立刻拂袖而去,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看蔡家书坊刚出来的新书。
  曹冲却拦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转头对跟出来的庞统笑道:“张大师好医术,看来大都督是好了,再过几天就赶得远路了。”
  周瑜哼了一声,背对着曹冲:“曹将军是打算放我回家呢,还是打算劝降啊?”
  曹冲哈哈大笑,他接过麋大双端过来的香茶呷了一口,拈起盘中的糕点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嚼着,并不回答周瑜的话。周瑜有些不解,他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曹冲在舔两只沾了不少糕屑的手指,那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立刻扭回头去看池中盛开的荷花,心里有些奇怪,住在这么个优雅的地方的人,怎么会这么粗俗?
  “如果我劝降的话,都督会答应吗?”曹冲舔完了手指头,戏谑地笑道。
  周瑜不屑地哼了一声,对这种问题懒得回答。
  “既然都督不愿意,我又何必自讨没趣?”曹冲自问自答,头都没有抬起来看一眼这个前世最为老苏赞赏的英雄,格老子的,什么羽扇纶巾,被邓展抓住的时候,连气都快没了,雪白的大氅上全是血和污泥,自己也没有想到第一次见到周瑜会是在那个情况下,简直是大煞风景。
  不过现在的周瑜,看起来确实让人有些嫉妒,一米八的个子,白净的面庞,头帻上的一根长长的飘带垂在脑后,雪白的丝衣穿在他的身上随风吹拂,手里虽然没有拿把羽毛扇子,还是有种神仙中人的样子,难怪易老师要称之为帅哥。
  “那曹将军是要放我回江东了?”周瑜也用一种戏谑的口气说道。
  “是不是放你回江东,我说了不算,要看天子的意见。”曹冲仰起头将杯中的茶喝尽,这才接过丝帕擦了擦手,站起身来走到周瑜身侧,仰起头瞟了一眼周瑜的侧面笑道:“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俘虏,天子下诏,我自然要到许县去献俘了,然后再用你换一个大大的奖赏,好升官发财。”
  周瑜一直以为曹冲会来劝降,没想到他说得如此直接,如此现实,不免一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再是江东的大都督,而只是眼前这个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小孩子的俘虏,战利品,用来升官发财的一份战功。他侧过脸看了一眼盯着水中的鱼出神的曹冲,咧嘴一笑:“如此说来,瑜还要谢谢将军这些天的厚待了?”
  “好说好说。”曹冲趴在栏杆上笑道:“其实我对都督这么照顾,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一个战死的江东大都督,和一个活的江东大都督,区别甚大。因此都督也不必对我感恩戴德,甚至做出什么肝脑涂地的事来。”
  他说得一本正经,好象周瑜真要跪在他的面前请降一样。周瑜被他的厚脸皮气得七窍生烟,又无言以对,只得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却听曹冲笑道:“其实我也想知道一下,大汉朝故太尉的从孙、故城门校尉的儿子现在作为大汉的叛逆再去朝见天子,会是什么感觉。”
  周瑜脚步一滞,身形一僵,顿了片刻,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公子,周公瑾心意甚坚,不太好劝降啊。”庞统笑道。
  “我又没想要劝降他。”曹冲回过头来笑道:“邺城有消息到了,要我入京献俘,他的身体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庞统点点头道:“听张大师说,幸亏来得及时,外伤又得到了及时的处理,邓将军那一箭也没有伤到他的心脏,所以恢复得很好,只要短期内不跟人动手,应该无妨的。”
  “张大师又为大汉救回一个栋梁。”曹冲得意地笑道。
  庞统摸着胡子笑道:“听公子的意思是想劝降周瑜啊,那又何必开他的玩笑呢?”
  “反正现在也劝不降,开开玩笑又何妨。”曹冲有些无奈地笑道:“你看他那个样子,我现在能劝降他吗,一点做俘虏的自觉性也没有。”他心里也颇为郁闷,这人家穿越都是王八之气一发,天下英雄纳首就拜,自己怎么这么没人缘,人都抓住了,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他却看到自己还是一种不屑的神情。
  “周公瑾世代官宦子弟,脾气大一点也是正常的。”庞统见曹冲脸色不爽,连忙劝道。曹冲无声的笑了笑,他知道庞统的意思,曹操虽然现在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在这个重出身的时代,曹操永远是宦官的后代,像周瑜这样的世家子弟看不上眼也是正常的。周瑜的从祖父周景官至太尉,在立灵帝的时候起过大作用,他的次子、周瑜的从叔父周忠也官至太尉,周瑜的父亲周异官至洛阳令,舒城周氏家族中做两千石大官的比比皆是,他岂会把一个宦官的后人放在眼里,更何况现在曹操还背着一个汉贼的名声。
  “公子如果真想劝降他,还是要忍一忍的。”庞统又劝道。
  “我虽然希望他降,但却不是非要劝降他。”曹冲笑道:“我让他住在这里,当然有施恩的目的,却也不全是为了感化他。”他转过身看着池塘中的鱼,得意地笑道:“士元,他就是那条鱼,我如果把其他地方的水都抽干了,你说他会自愿晒成鱼干呢,还是会游到我控制的这个池塘里来呢?”
  庞统忽然想起来张松这些天一直忙活得几乎见不到面,他有些明白了,哈哈一笑道:“只怕他想成鱼干,人家也未必给他机会了,公子这招用得绝,太绝了。”
  “好说好说,所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曹冲有些佩服地看了一眼庞统,这个丑八怪太聪明了,自己和张松想了几天的损招,他眼珠一转就想明白了。自己可得好好护着他,以后打仗不能让他冲在第一线,特别是不能让他遇到诸如落凤坡之类的不祥之地。
  人才啊,二十一世纪最贵的是人才,其实三国最贵的也是人才。
  “士元,子孝叔父的镇南将军撤了。”曹冲出了一会神,坐回亭中,拦住庞统的手,给他面前的杯子里加了一杯茶,然后又给自己加了一杯,这才放下茶壶,微拧着眉头说:“奇怪的是对我却没有任何安排,只是让我进京献俘,这事儿透着些古怪。你可有什么想法?”
  庞统略有所思的端起茶杯,茶杯停在嘴边半晌,却没有喝,想了想又放下了。“公子何必担忧,我们整个过程,并没有故意陷曹子孝于绝地的痕迹,如果不是他莽撞出城,最后又如何会遭此大败,几乎连累得公子丧命。丞相大人用兵多年,荀公达等人又是举世无双的智士,岂会让丞相大人被人蒙骗,使公子蒙冤。丞相府没有说什么,不代表就是坏消息。公子就进京献俘就是了,一个月之内连破江东大军,收复江夏半郡,斩杀孙权右都督程德谋,生擒左都督周公瑾,这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功,还能怕有人墨了公子的大功吗?公子尽管放心地去就是了。”
  曹冲沉思不语,他觉得庞统说得有理,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曹操为了他打这一仗,调动了数路大军给予支援,想来也是期望甚高,不至于随便哪个说两句就又变了想法。
  “如此就听士元的,士元也准备一下,明日就起程吧。”
  庞统微微一笑,点头应是。两人正商量着留谁镇守江陵,只见门口一个虎士走了进来:“公子,门外有个年轻人,自称是夏侯长史派来的信使,有事要见公子。”
  曹冲看了一眼门口,见门口一个穿着小吏服饰的年轻人正恭敬地站着,张机正从他面前经过,看了他一眼,好象有些奇怪,竟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又问了几句,这才点点头,走了进来。曹冲连忙起身相迎:“大师早,快来喝杯茶。”
  张机呵呵一笑,他现在住在曹冲隔壁,天天见面,也就不客套了,坐下自已挑了一个杯子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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