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侠(校对)第1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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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老马安排的那样,每天晚上没了生意之后,苗春韭就把卷帘门拉下来,把桌子拼成一张床,铺开被卧在上面睡觉。她有个小收音机,夜里就听电台解闷,倒也不寂寞。
  高俊玲得了这么一个给力的帮工,高兴得合不拢嘴。客人少的时候,索性连摊子交给苗春韭打理,揣着一包瓜子到处闲逛。她对刘昆仑和老马说:“春韭这孩子是吃过苦的人,懂事,勤快,将来谁娶了她那真是好福气。”
  这话是有意无意说给刘昆仑听的,高俊玲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一心想撮合这一对,她还说:“对面卖水果的小张瞧上春韭了,人家好歹也是个小老板,有车有房有生意,我觉得挺不错的。”
  刘昆仑根本没往心里去,他惦记着苏晴,也曾经去苏家找过。门上的封条经历风吹雨打,法院的公章都褪色了。据说苏容茂的案子一审判决下来了,是个死缓。宏达公司负债累累,苏家人已经搬走,再不会回来了。
  ……
  贴在东门岗亭外的布告已经不知道被谁撕掉了,事实上所有人也没把布告内容当回事,但刘昆仑可是正儿八经当正事来做的。他每天交班后依然会拿着望远镜到天台上去看,有时候会去市场里找人闲聊。总之并不出手,而是在做些别人看不懂的事情。
  这天中午,到了饭点,刘昆仑照例到高姐米线摊去吃饭,发现只有春韭一个人在,客人排大队,几张小桌子都坐满了。春韭动作迅速而准确,锅里同时烫着三份盘好的米线,她迅速挑起一份烫好的米线铺在碗里,飞快地加入盐、鸡精、味精、牛肉片、一大勺肉酱,再到外面锅里舀一碗牛肉汤浇上去,最后撒一把切碎的香菜,一把翠绿的小葱花,根据要求加辣椒油或是不加,然后端到客人面前。整个流程没有丝毫的忙乱和拖泥带水。
  刘昆仑也是个有眼力价的,拿了块抹布帮着收拾桌子碗筷,把吃剩的倒进泔水桶,空碗简单处理一下,套上新的塑料薄膜再次使用。为了节省水和时间,大市场的快餐都不刷碗,他一边干活一边问:“高姐呢?”
  “病了,在医院。”春韭头也不回地答道,“物资局医院,待会不忙了咱过去看看。”
  “行。”刘昆仑顺手帮着收了一份米线的钱,丢进装钱的抽屉。
  一直等到客流高峰过去,刘昆仑才吃上饭。春韭给他加了整整半碗牛肉和一个茶叶蛋以示感谢。
  吃了饭,春韭把钱箱子里的钞票拢一拢数清楚放包里,没拉卷帘门,冲对面水果摊子上正劈甘蔗皮的男人喊了一声:“张大哥,帮我看着点店,就不关门了。”
  “行,你放心吧。”水果摊小老板答应道。
  ……
  来到物资局医院,在外科病房找到了高俊玲,刘昆仑差点没认出来。高俊玲头上包着纱布,两个眼睛乌青,脸也肿了,分明是被人打的。
  “高姐,谁干的?”刘昆仑义愤填膺。而春韭则拎一下桌上的热水瓶,发现是空的,于是找地方打热水去了。
  “还能是谁,那个杀千刀的赌棍。”高俊玲说话都漏风,牙都打掉了两颗。
  刘昆仑明白了,杀千刀的赌棍是高姐的对象,一个叫田大器的家伙。平时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抽,尤其喜欢耍钱赌博,而且牌技很臭,赌输了就来找老婆要钱,不给就打。高姐米线摊子很来钱,可是家里却没买房子没买车,弄俩钱全都砸在赌桌上了。
  高俊玲开始絮叨,眼泪从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流出来。她说自己二十二岁嫁过来,七八年就没享过福。老公啥活不干,店面全靠自己支撑。起早贪黑不舍得吃不舍得花,挣的钱全让他输光了。上回开学,连孩子的学费都是借的。
  “我找他去。”刘昆仑愤然起身,他眼里不揉沙子,这种男人就该教训。高姐是外乡人嫁过来的,没有娘家人撑腰,自己就要帮她出这口气。
  田大器也是混火车站广场的无赖汉一个,他没有正经职业,但是仗着舅舅是金桥大市场的书记,所以在地段最好的位置弄了个摊子。他有恃无恐,高俊玲敢和他离婚,一句话摊子就收回。
  ……
  刘昆仑找到田大器的时候,他很稀罕的没有在牌桌上,而是刚喝过一场大酒回来。这家伙人高马大,一米八几的个头,壮得像头熊。据说早年练过摔跤,有点功夫,要不也没法把高俊玲这种身板的娘们打成这样。
  田大器叼着烟,敞着怀,脚步轻飘飘地走在站前路上,一张大脸红得像关公,没留意到身边跟过来一个人。和他相比,刘昆仑简直瘦弱的像个小鸡子,矮了半头不说,体重差了整整一半。
  刘昆仑仰着头说话:“田哥,我给你说个事儿,嫂子不容易,你以后别老打她了,有啥话好好说不行么?”
  田大器斜着眼看刘昆仑,认识,不就是东门岗亭的保安么,他说:“怎么的,弟弟,教训起我来了。我和你们保卫科熊科长是一拜的把兄弟你知道不,论辈分你得喊我一声叔。我他妈的揍自己老婆,你管得着么?操!”
  刘昆仑说:“田哥,咱讲点理行不……”
  田大器站住脚,眼皮一翻:“我就不讲理,操你妈的,你能把我怎么滴吧?”
  刘昆仑火气直往上蹿:“你再和我娘了吧唧的,我现在就打你妈了个逼的!”
  田大器撸袖子就要来揪刘昆仑的衣领,还没伸过来手呢,就被刘昆仑跳起来一手勾住脖颈,一手迅猛无比的招呼下去。第一拳打在喉结上,然后化拳为掌自下而上推在下巴上,第三拳砸在鼻梁骨上,第四拳封眼睛。一串组合拳下来,刘昆仑全身而退,田大器慢慢蹲下身子,捂着鼻子干嚎起来。
  站前路上开店的、摆摊的、走路的、坐车的,全都目睹了这一幕,年轻的保卫干事痛打火车站一霸。
  而刘昆仑,没事人一样溜溜达达走远了。
  ……
  接下来的几天,田大器放话出来说要弄死刘昆仑。高俊玲伤势稍微好一些就出院了,继续起早贪黑经营米线摊。而刘昆仑依然值班站岗,但随身携带长短家伙,不敢懈怠。
  不知道为什么,田大器嘴上叫得凶,却一直没来寻仇,刘昆仑便继续自己的计划去了。
  这天中午,他交班之后换了便服,那一套许久没穿的雅戈尔西装,放在箱子里压了很久,折痕明显,但穿在他身上依然英挺潇洒。
  刘昆仑带了一把刀,还是上回马后炮帮他预备的阳江大砍刀。他用报纸包裹了藏在身上,在大市场里到处溜达,寻找扒手。
  佛爷和他的手下已经一个不落的被刘昆仑认全了,这段时间他干的就是这个事儿。他一出动,扒手团伙里的猴子就远远跟着,给其他同伙通风报信。所以刘昆仑在市场里溜了两圈,他在的位置,方圆一百米是肯定没有人偷东西的,但是其他地方该咋样还咋样。
  刘昆仑很快意识到了扒手团伙的对策,他转身冲猴子走过去。猴子并不慌张,捉贼拿赃,他今天没开工,身上更没赃物,刘昆仑又能拿他怎么着呢,只能干瞪眼。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狡黠一笑。
  这一笑更是激怒了刘昆仑,他从怀里掏出了长条报纸包来。猴子立刻发觉自己犯了个大错误,刘昆仑根本就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要按套话他也不会当街殴打田大伟了。猴子扭头就走,快马加鞭,刘昆仑扯开报纸,亮出明晃晃的大砍刀在后面疾追。
  追击沿着市场内的主干道进行,猴子跑得飞快,时不时回头查看敌情,将路边的杂物弄倒来阻碍追兵。但刘昆仑比他更加敏捷,遇到障碍物一跃而过,英姿飒飒。最终他在东门内追上了猴子,一脚踹翻,挥起大砍刀就劈。
  劈人的现场就在高姐米线铺和红升水果摊之间的道路上,无数双眼睛目睹下,刘昆仑一脚踩在猴子背上,紧闭着嘴唇,雪亮的砍刀映射着阳光,一刀刀落在猴子身上,砍得皮开肉绽,血花飞溅。
  不远处,刚喝了一斤壮胆酒的田大器带着几个兄弟前来找刘昆仑报仇,也亲眼看到了这个骇人的场景,他想走却腿肚子转筋,一步路都挪不动了。
  没人敢阻拦刘昆仑砍人,所有人,包括岗亭里的老马,高姐米线铺里的春韭和对面卖水果的小张,每个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暴虐地、冷酷地将一个人活活砍死。
  刘昆仑砍完人,丢下血淋淋的尸体,走到田大器旁边,摸出一支烟说道:“高姐夫,借个火。”
第026章
东门裁决者
  这个称呼有意思,男权社会从来只有女的跟男的称呼。高俊玲可以是田大嫂,但田大器决不能是高姐夫。但刘昆仑这么喊,田大器就只能应,还得带着笑。
  田大器僵硬地笑着,机械地摸出打火机,擦了几下没打着。刘昆仑抢过来点着烟,将沾满血的打火机递回去,拍拍大器姐夫僵硬的胳膊以示感谢。从西装内兜里拽出治安的红袖章抖一抖戴上,吆喝道:“都走,都走,没啥好看的。”说罢叼着烟拽着尸体的一条腿,施施然拖到岗亭里去了,地上赫然一条血路。
  刘昆仑心里有数,他当然不可能当街杀人,用的是劣质钝铁片大砍刀,威力和铁尺差不多,砍伤刺死的道理他懂得,又砍的都是肉厚的脊背和屁股,再加上猴子机灵,见势不妙就装死,所以看起来血腥惨烈,其实屁事没有。
  猴子最终被送往物资局医院外科救治,他没报警,报警也白搭。火车站派出所警力有限,就那十七个人七八条五四,每天忙得昏天黑地。金桥大市场和派出所是治安协作单位,大市场内的大事小情,除非杀人越货了,否则一律由保卫科负责。
  刘昆仑是保卫科的人,也是保卫科唯一的愿意处理这些事情的人。熊科长虽然不大舒坦,但也不好开口,毕竟在他朴素的道德观里,小偷就是坏人,砍死都无妨,也就没管这事。
  佛爷等人恨透了刘昆仑,同时对他也惧怕到了极点。刘昆仑在劈完猴子后并未收手,而是拎着血呼里拉的砍刀满市场寻找扒手。每个人的样貌他都记在心里,虽然撞到的可能性极小,但大家慑于这厮的淫威,还是暂时退出了市场。
  有一件事刘昆仑和小偷们都不知道,金桥大市场的盗窃案件报案率急剧下降,从每天十几起到零,连派出所的人都震惊无比。有一次所长见到陆刚陆副总,把这事儿给他说了,虽然是当个笑谈,但陆刚却对刘昆仑的印象更加深刻。
  刘昆仑却一战成名,如果说痛打切糕帮是餐前点心的话,那揍高姐夫就是前菜,当街劈人就是主菜。虽然从难度上来说是倒置的。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贴出去的布告和说出去的话都是当真的,他就是东门的执法者,也是裁决者。
  这个大市场里的商户都是人精,八九十年代就去广州进货的老个体户生意人,见多识广心中有谱。他们本来以为刘昆仑是个托关系进来的二愣子,没想到如此有手段,执行力超强,一个人顶得上三十个人的保卫科。这样的豪杰将来势必成大器,现在不趁着英雄还在草莽打好关系,将来可就坐着飞机也追不上了。
  此役过后,刘昆仑最大的改变是吃饭不愁了,一日三餐都有人请。每天早上东门外会有很多流动早点车,一辆辆三轮车上拉着煤球炉摊煎饼、炸油条、煎包子。摊主们主动将早点送到岗亭里,刘昆仑要给钱他们就急眼,说刘科长你这就外了,咱们什么关系,刘昆仑心说咱毛关系也没有啊,我一个看大门的也照顾不到你们啊。
  不过后来他才知道,人家巴结他并不是为了求照顾,而是纯粹想套个近乎,和传说中的东门裁决者扯上点关系,走哪儿都是个谈资,遇上事儿也能拍着胸脯和对方说,东门昆仑哥经常吃我的煎包油条。
  到了中午,请吃饭的就络绎不绝地来了,基本上都是大市场的商户,骑着摩托车过来,很随意地把车在东门岗亭前一支,下来和刘昆仑敬上一支烟,聊几句当下时髦的话题,然后说中午一块尅点羊肉汤去,得到首肯后再敬一支烟,这才跨上摩托说声走了。
  如果是马后炮在,通常会把人家递上来的好烟扫进抽屉,摸出自己四块五一盒的白皮淮江说抽我的,中午在哪儿剋?因为要请不能单请刘昆仑一个,必须得把老马带上,连带着老马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以前人家喊他马后炮这个外号,多少有些贬低调侃的意思,他本名马千里,现在人家都尊称一声千里哥,借着小刘的威名,千里哥也是威风抖擞的。
  说是剋羊肉汤,其实并不然,一碗羊肉汤在几个钱,拿来请昆仑哥还不够丢人的。剋羊肉汤只是个说法,真实的情况是几个人在羊肉馆点上一盆红彤彤的烧羊头,凉拌羊肉羊肝花生米,拿一瓶白酒,从十二点喝到下午四点,也没啥正经由头,纯粹就是喝闲酒。下午醉醺醺地回来,晚上的这一场又接上了。
  晚上的饭局就精彩多了,请客的人也不再局限于大市场的商户,而是火车站周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宴席也不限于羊肉馆这个档次,三星级的铁路宾馆隔三差五都去开一回荤,正儿八经星级酒店大厨做的套菜,和婚宴一个标准的,八个大汉都能撑着。喝的酒也是带纸盒子包装的好酒,起码五十块钱以上。每逢这种场合,马后炮就特别的不适应,因为太干净整洁了,不好随地吐痰。反而是刘昆仑非常适应这种高级酒局,丝毫都不露怯,会把餐巾抖开铺在膝盖上,吃牛排的时候还会用刀叉。
  吃完还有节目,一般是洗澡、桑拿、大保健。洗澡的地方位于火车站南边一个叫做凯撒温泉宫的洗浴中心。档次比¥¥那是差远了,充斥着庸脂俗粉和低档的穷酸客人,唯独大背投看电影效果不错。刘昆仑经常吃饱喝足之后换了桑拿服,在大厅沙发上躺着看电影。凯撒温泉宫的DVD很匮乏,翻来覆去就是那几部香港警匪片。刘昆仑看得烂熟,台词都能倒背如流,倒也不觉得腻烦。
  ……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风头正旺就有人走背字。刘昆仑惩治了小偷团伙,却不知不觉得罪了保卫科的一位副科长。这货叫王少强,是王书记的本家侄子。佛爷就是靠他罩着在大市场里为非作歹的,作为回报,每月佛爷团伙孝敬王少强三千块钱,外加两条好烟。如今佛爷团伙不敢在大市场干活了,王少强的这笔孝敬自然也没了,他岂能不对刘昆仑恨之入骨。
  保卫科的副科长有十几个,没什么实际权力,全靠跟上面的关系硬来办事。这事儿王少强心虚,不好去找堂叔解决,只能通过保卫科长来给刘昆仑穿小鞋。他找到熊文明说科长啊,外面现在对咱们的评价可不怎么好,刘昆仑那小子净添乱,把咱们大市场的东门搞得整天血流成河的,这样下去咱保卫科几十号人都跟着他遭殃。他光混汉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咱们有家有口的,报复到头上来可咋办。
  熊科长一皱眉说有这么严重?他在外面有自己的生意,对保卫科的业务工作不怎么上心,反正各路孝敬不会少。至于砍人什么的他倒也不怎么在乎,人多钱多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纠纷,没个生性人在还真镇不住场子。
  王少强眼珠一转又说:“科长,东门那一块可是人流量最大,生意最好的地方,现在那些商户眼里只有刘昆仑,没有保卫科,整天请他喝酒、洗澡啥的,我怕日子长了之后……”
  熊科长不傻,心里顿时有了定夺,他说:“行,这事儿我知道了,回头把小刘调到车棚去看车子。”
  大市场有个车棚,能停上千辆自行车,而且是免费停车,是最没油水的地方。把刘昆仑弄到那儿去,他再有本事也威胁不到熊科长等人的威信了。
  “科长英明!”王少强竖起了大拇指,“其实把他开了最利索。”
  “他是詹支队介绍的人,你说开就开啊?”熊文明一句话把王少强怼了回去。
  ……
  熊科长雷厉风行,他毕竟不大常来单位,必须趁着短暂的时间把工作安排完毕,于是立刻用对讲机把刘昆仑从岗亭叫了过来,先关心了一下工作,然后说小伙子干得不赖,科里准备重用你。
  刘昆仑又不傻,早从周围同事的眼神中察觉不对,坐在熊科长对面的王副科长,就是上次阴阳怪气说小偷也要吃饭的家伙,正冷笑着看着自己。一定是这小子暗中给自己上眼药,没问题,今天晚上就砸他的黑砖。
  熊科长刚介绍完车棚的重要性,忽然门开了,一个穿警服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藏青色警服肩膀上两杠三星,是车站派出所的指导员老郝。
  “哟,郝老师来了。”熊科长赶紧迎上去递烟点火,王少强拉了椅子请他坐下。老郝摘了警帽,露出花白的头发,翘起二郎腿,从包里抽出一面化纤质地的红色锦旗,黄色流苏都有些脏了。这是车站派出所的治安流动红旗,在车站周边各个单位里流动,金桥大市场只在前面得过一回。
  “老熊,可以啊。”郝指导员说道,“这段时间把大市场管理得井井有条的,盗窃案发案率降到零了,连带着所里也受到市局表扬了。我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总之要继续保持,不能搞一阵风。这个红旗我代表所里颁发给你们,能挂多久,就看你的了。”
  熊科长接过红旗,啪的一个立正:“人在旗在!郝老师放心,旗子到我这儿就流动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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