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谋生手册(校对)第1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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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花魁大会结束,邵芳带着沈应奎前脚刚回到邵家,后脚吕光午和汪孚林小北也带着随从一块回来了。昨夜严妈妈没有跟着,而是留守在邵家,一见小北脸上还带着宿醉的困意,赶紧硬是把人推回了房中补眠,少不得又客客气气提醒了汪孚林几句。汪孚林心里大叫冤枉,可还不得不乖乖答应着下次一定看好小北。
  然而,对于他来说,如今最为要紧的还是接下来的打算。徽州府衙那边,就算知府姚辉祖再强势,背后更有张居正,不可能无限期地扣着一个堂堂捕盗同知,他必须从邵芳这里讨个交待才行!
  当然,直接找邵芳是下下策。于是,同样一夜没怎么睡觉的汪孚林先回房蒙头大睡了一上午,等快中午了起床之后,便找人打听了一下邵芳的女婿沈应奎在哪。得知此人上午兴致勃勃找吕光午练了一个多时辰,并未离开邵家,而邵芳却正好不在家,他在心里叫了一声天助我也,立刻直接找了过去。
  一进院子,他就看到精赤上身的沈应奎正提着一桶井水从头往下浇了下去。尽管如今是四月天了,可井水冰凉刺骨,那身上顿时蒸腾出几分热气。
  “沈兄果然好体魄!”
  “咦?”沈应奎转过身来见是汪孚林,连忙丢下手中木桶,就这么迎了上前,“汪贤弟找我?”
  “沈兄还是换了衣裳再来说话吧。”汪孚林见沈应奎如此不拘小节,顿时笑吟吟地说,“真是羡慕你这好身体,不像我前次大冷天里在西湖里喝了几口凉水,就被人逼着喝姜汤在床上捂了两天。”
  “哈哈,倒是我疏忽忘了!”虽说沈应奎有些好奇汪孚林大冷天竟然会去下西湖,可眼下自己这样光着身子却是不恭敬,他立刻告罪一声回了房去。
  他这一走,汪孚林环视这座院子,就只见和他们住的客院几乎没有什么太大差别,院子里不见有下人,显得寂静而空旷。不一会儿,身着儒衫装束一新的沈应奎就大步出来,刚刚还用井水冲过的头发上,此时此刻也戴上了如意巾。可其他书生穿上身显得文绉绉的行头,沈应奎硬是穿出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英武来。汪孚林端详着人不觉莞尔,随即就说道:“昨日相借沈兄两千银子,今日来见,本是为了商讨这还钱的问题。”
  “这急什么!”沈应奎半点不在意地摇头说道,“你若是不凑手,以后再还就行了!”
  这人真豪爽!
  如果是邵芳,坑了也就坑了,可坑沈应奎的话,汪孚林就觉得过分了。他想了想,当下笑道:“那这样,听说丹阳全鱼宴是有名的,一块去品尝如何?”
  沈应奎这才露出了喜色,二话不说点点头道:“也好,不过我也算是丹阳半个地主,我做东,汪贤弟你可别和我客气!对了,吕公子那……”
  不等沈应奎说要相邀吕光午,汪孚林就立刻轻咳一声道:“其实吕叔叔昨晚刚收了牛四爷为徒,在画舫教了他整整一晚,一宿未眠,这时候肯定正在房中休息,回头再邀他就是。”
  沈应奎这才刚知道吕光午竟然在丹阳收徒,一时间啧啧称羡,仿佛很遗憾为何不是自己这么好运。一直到了丹阳城中一座以江鲜出名的酒楼,他还在那纠结,直到汪孚林一口答应回头帮忙说和,他才没了懊恼之色。
  这全鱼宴自然不止是十道八道江鱼这么简单,却是看人头给分量,正好能让人吃得畅快,却又不至于过饱。从红烧鮰鱼、刀鱼面再到秧草鳜鱼、糟熘鱼片……七八道菜吃得唇齿留香,汪孚林顿时有些遗憾这次被邵芳挟持上路,来不及带上辣椒,否则还能来一道香辣鱼块过过嘴瘾。
  两人一来一去,很快就混熟了,沈应奎自然而然就问起汪孚林刚刚说的下西湖,当听说陈老爷设下鸿门宴,又让名妓色诱,汪孚林竟然扑通一声跳下水,然后栽赃了那个柳如钰推他下水,他差点为之喷饭,却是拍着桌子说:“好,汪贤弟你真对我脾胃!我对青楼女子其实不能说瞧不起,如昨晚乔姑娘那样的,那真的叫人竖大拇指,可有些矫揉造作的实在让人生厌,你说的这种一面苦苦哀求一面还下手暗算的,有那下场真是活该!”
  汪孚林说这件事,也是为了进一步试探一下沈应奎的为人,这时候终于差不多放心了。因此,他当即笑着说道:“沈兄这作风果然英杰,和令岳父大不相同……啊,看我说的什么话,这道河豚做得真是鲜美,我从前生怕有毒,从不敢吃……”
  尽管汪孚林突然岔开话题,沈应奎还是听清楚了那前半截,倏然面色一沉。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筷子,声音冷冽地问道:“汪公子你把话说清楚,我家岳父乃是赫赫有名的丹阳大侠,怎是我能比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这么一瞬间,汪贤弟就变成了汪公子,汪孚林不禁暗叹,但同样确定,邵芳没有对女婿提及此事。他同样放下筷子,淡淡地说道:“沈兄既然逼问,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你知道我此次为令岳父请到丹阳做客,究竟是为什么?”
  不等沈应奎追问,他就继续说道:“邵大侠虽是人称丹阳大侠,但只因为一点恩怨,竟是煽动群盗齐聚徽州,而后在歙县令叶县尊有意放出一名盗匪追查此事的时候,又煽动新任徽州府捕盗同知因此兴师问罪,事情败露,他当初在湖广的案底被曝光,就挟持了我,这才得以平安脱身。”
  尽管汪孚林言辞简略,可该说的还是都说清楚了,沈应奎不禁又惊又怒,脱口而出道:“这不可能!”
  “如果不是吕叔叔出手相救,只怕我这时候还不得自由。要说整件事的起因,在于当初的湖广汉口镇。”
  有道是疏不间亲,可汪孚林知道邵芳那下场,此刻干脆决定先把沈应奎点醒再说。接下来,他说得很详尽,甚至连湖广巡按御史雷稽古绘制影子图形,如今邵芳在湖广乃至于徽州全都遭到了通缉一事也如实告知,至于王二狗的化名,他就暂且隐下了,以免沈应奎受的刺激太大。临到末了,他方才说道:“原本邵大侠到了高资镇,已经打算放了我,但我来都来了,便索性和吕叔叔一块到了丹阳。毕竟,徽州这桩案子,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收尾!”
  此时此刻,沈应奎听着大侠那两个字,不禁觉得异常刺耳,更让他心里如同针刺的是,听汪孚林的口气,吕光午很清楚邵芳的那些举动,可之前他请求指点的时候,吕光午一点口风都不露,竟然对他还一如往常!早知道如此,他就回常州去了,哪里还会留在丹阳如此丢人现眼!
  岳父怎么能这样做,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应奎脸胀得通红,汪孚林顺势说道:“既然对沈兄说了这些,我希望你劝告一下邵大侠。既不是官府中人,何必管朝堂倾轧?”
  劝告?须知昨夜他还在对自己说,要多用用心计……沈应奎一言不发径直起身,等走到包厢门口时,他才转过身来深深长揖,随即有些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汪贤弟,我先代岳父给你赔个礼。”
  见沈应奎消失在门外,汪孚林虽说觉得如此必定有伤那对翁婿的关系,却也不觉得后悔。
  尽管理论上的株连很少会牵涉到出嫁女以及女婿,可邵芳牵扯到朝局太深了,天知道以后怎样?沈应奎这样一个昂藏汉子,要因为邵芳倒霉那就可惜了!而且无论如何,这一席话总能够倒逼一下邵芳!
第四二二章
我不想再看见你!
  昨夜的花魁大会并未照着预想进行,又或者说,从那些机坊的东家竟然开始为了一个乔翠翠大动干戈,由此惹出了吕光午出手,汪孚林竞价之后,一切就完全偏离了轨道,因此,邵芳一大早回来之后,便顾不上连夜困顿,又去见了那些和花魁大会相关的人士。毕竟,吕光午和牛四的帖子是他出面弄来的,席位也是他安排的,他还得对人解释缘何藏着掖着汪孚林的真实身份,反正善后事宜很不少。
  尽管他因为助高拱复相而黑白两道通吃,但大喇喇坐在家中凡事差人去做,则很容易造成别人不快,所以他宁可亲自出面。
  然而,当邵芳疲惫地回到家中时,面对的却是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消息。
  “什么?汪孚林竟然邀了姑爷,两人一同出门去了?”邵芳见管家讷讷点头,他不由得怒喝道,“你这是什么脑子,他要见姑爷就让他轻易见到了?”
  管家被邵芳骂得耷拉了脑袋,心里却暗自埋怨,腿长在沈姑爷身上,他又能怎样?汪孚林是家里的客人,要见姑爷难道还能拦着不让?
  见人不说话,邵芳顿时也没了训斥的兴致,干脆撂下人径直回房。然而,一想到汪孚林单独和沈应奎在一起,他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少不得又叫了今日跟随出门的阿旺和阿才过来,吩咐他们两人出去找人。等人一走,他便颓然坐下,揉着眉心烦恼不已。
  第一次和汪孚林交手,他是无心对有心,因此计谋败露大败亏输;第二次他是隐身幕后煽动群盗,结果竟然被那小子和叶钧耀联手将人一网打尽;第三次他依托于高敏正,可最后竟然还是输了!
  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的败北他心中约莫有数,可中间那次汪孚林是如何在那样危险的境地下扭转乾坤的,他至今不得而知。
  “沈郎啊沈郎,你明明是一条筋的性子,为什么就不知道离那小子远一些?”
  邵芳长叹一口气,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因为连日奔波,心事又重,他竟是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朦胧之中,他竟是梦到了高拱在自己面前意气风发地说着如何反贪腐,如何革除无能的官吏,如何控制宫中那些内宦权力过大,如何改革不符合如今情况的法规政令……可就在他沉浸在高拱的绝大魄力中时,面前的人却陡然之间笼罩在一片血光之中。他就只见一把长剑从高拱后背刺入,透胸而出,那剑尖上糊满了鲜血。
  可即便在这种时候,极其诡异的是,高拱竟然依旧在笑容满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元辅……元翁……高阁老!”
  连续变换了三个称呼,邵芳陡然之间惊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是在自家书房,面前也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擦了擦额头,却发现手上油腻腻的全都是汗。
  “竟然是噩梦……我多少年没做过噩梦了?”
  邵芳正喃喃自语,冷不防书房大门猛地被人一把推开,紧跟着大步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派人出去找的女婿沈应奎!见其是一个人回来,显然阿才和阿旺并没有找到人,他不禁沉下脸问道:“我都和你说过了,与人交往要谨慎些,你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和汪孚林一块出去了?”
  沈应奎没有答话,而是盯着邵芳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直截了当地问道:“岳父这次是带着汪孚林从歙县回丹阳的?”
  此话一出,邵芳那张脸登时僵住了。他双手紧紧按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问道:“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全都说了,从汉阳府汉口镇,一直到徽州府歙县。”沈应奎一面说,一面死死盯着邵芳的眼睛。他和邵芳是多年翁婿,此刻一见其平静的表情,寒光毕露的眼神,他就知道接下来恐怕不必求证了。他垂下眼睑,沉默良久,这才深深一揖道,“岳父大人,我一直很敬重你,尤其感激你对我的栽培和关切。然则,人生在世不止是功名二字,还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恕我无法苟同岳父的做法。晴娘身体弱,孩子也尚小,我先回常州了!”
  尽管沈应奎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恭恭敬敬,可邵芳却从里头听出了深深的不祥意味。眼见人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他忍不住拍案而起。
  “你站住!难道就因为外人之词,你便要与我割袍断义不成?”
  “晴娘乃岳父骨血,我也是岳父的女婿,割袍断义四个字自是不敢。”沈应奎仍旧没有回头,而是侧身又微微弯了弯腰,低声说道,“我只希望日后能告诉阿仪,他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而不是浸淫于诡谲阴谋之辈。岳父,您收手吧,朝中谁当权,又与我等何干?”
  见沈应奎就这样毅然决然地离去,邵芳忍不住一屁股跌坐了下来,脸上又是懊恼,又是痛恨。最终,他咬牙切齿地迸出了五个字:“汪孚林,你好!”
  汪孚林是跟着沈应奎前后脚回来的。他之前就和这位邵家女婿一块出的门,别的一个人都没带,他知道沈应奎一回来必定会去找邵芳,到时候他还在外头游荡,这纯粹是给暴怒的邵芳当靶子。所以,回到客院之后,听说小北已经起来了,他立刻拖上人直接来到了吕光午房里,心里打的只有一个主意。
  如果邵芳真的不管不顾杀过来,好歹还有新昌吕公子罩着他不是?
  小北却不知道汪孚林的念头,听严妈妈说他中午和沈应奎一块出去吃全鱼宴了,竟然丢下她和吕光午,少不得就恼火地说道:“大吃货,你去吃好东西不带我也就算了,竟然连吕叔叔都不叫上一声,太不讲义气了,也不想想当初谁救的你!”
  吕光午哪会在意这个,见汪孚林一个劲打哈哈回避话题,他不禁有些奇怪。就在这时候,他只听外间传来了一声大喝:“汪孚林,你给我出来!”
  “是邵芳!”
  小北听出这声音中满是怒气,立刻疑惑地去看汪孚林。果然,就只见他挠了挠头,显然承认事情是因自己而起。她当即恍然大悟,指着汪孚林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怪不得你一回来就拖着我见吕叔叔,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话要和我们说,敢情是你闯祸了,要找吕叔叔替你兜底!”
  话音刚落,就只听外头的邵芳冷冷说道:“你不出来是不是?那我就进来了!”
  小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见汪孚林一步跃了过来,一把拉住她就闪到了吕光午身后。面对这一幕,小北自然瞠目结舌。哭笑不得的吕光午看到邵芳气冲冲进了屋子,哪怕不明所以,却只能挡在前头:“邵大侠找孚林有事?”
  “汪孚林,你到底想干什么?”邵芳此刻眼里根本就没有吕光午以及其他人,那择人而噬的目光只死死盯着汪孚林,“你竟敢在沈应奎面前出言离间我们翁婿二人,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样?”
  这下子,吕光午登时一愣,小北则大吃一惊。她对沈应奎的印象也很不错,此刻登时有些不太赞同,可看到汪孚林那招牌的笑脸,她不由得心中一动,福至心灵地脱口而出道:“难不成你把之前被挟持的事情告诉沈公子了?”
  “敢做就敢当,邵大侠你说是不是?”见邵芳一脸仿佛要把自己吞下去的样子,汪孚林却没事人似的继续说道,“我看得出你们翁婿感情很不错,而沈公子更是个重情义,有担待的男子汉大丈夫,听说还是府学生,怎么也是前途无量。可光是我知道邵大侠你干的伤阴鹜的事就不止一桩,你就不怕牵连到他?说实话,我和沈公子很投缘,所以才对他说了真情,原本打算让他劝一劝你。”
  “住口,你这是巧言令色!”邵芳愤怒地瞪着汪孚林,恨不得把这狡诈的小子给打死算数!他使劲压抑着怒气,厉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你挟持了我平安回了丹阳,可就没想过徽州府和歙县都需要结案?无论真凶还是假凶,给我两个有名声的巨盗,就说是他们挑唆群盗入徽州,把案子给结了。然后,邵大侠你这些日子最好不要离开丹阳。”
  汪孚林一点都不指望在眼下高拱还在位的时候,能把邵芳定罪,因此退而求其次。不等邵芳说出休想之类的话来,他便加重了语气说道:“邵大侠,你要知道,此事原则上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湖广巡按御史雷稽古已经把你的海捕文书撒遍整个湖广了,如果徽州府接下来把海捕文书也撒满整个南直隶,就算那不是你的本名,你觉得镇江府乃至于丹阳县就一个聪明人都没有?而且你应该知道,这些看的都是谁的面子!”
  “你……”
  想到高拱之前因为湖广的事就派人来警告过,想到孟冲的干儿子还特地跑自己这里打秋风,再想到沈应奎竟是拂袖而去,邵芳哪怕再不想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接受情势比人强的事实。这会儿他大为后悔之前竟然没有在高资镇就和汪孚林谈妥条件,而是把人引到了丹阳来。倘若不是如此,沈应奎怎会知道这些,翁婿又怎会因此生隙?
  因此,他几乎想都不想地说道:“人我会立刻给你,我今年之内也不会离开丹阳!只有一条,得了人之后你给我立刻离开丹阳,我不想再看见你!”
  “成交。”汪孚林笑容可掬地点了点头,见邵芳扭头就走,他这才拉着小北从吕光午背后出来,长长舒了一口气道,“狐假虎威的感觉真不错!”
  “不错你个头,知不知道太冒险了,要是邵芳真被惹毛了想杀人灭口怎么办?”小北心里很明白汪孚林之所以想快刀斩乱麻,那也是为了叶钧耀的政绩,嘴上却打趣道,“这一路到现在都靠吕叔叔虎威,亏你好意思说狐假虎威!”
  “小北说的是,我也平生第一次见孚林这么狡猾的小狐狸。”吕光午却是半点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不过,这虎威我借得甘心情愿,亏你还知道让沈应奎去劝邵芳。可惜,他太固执了,不知道擅泳者必溺于水!”
第四二三章
汪扒皮
  既然邵芳觉得汪孚林留在丹阳城内绝对是个祸害,那么,他的行动自然是非同一般地迅疾。吕光午的两个伴当赶到会合之后没几天,他就已经动用全部力量,把汪孚林要的巨盗给安排妥当了。之前徽州那档子事,东南一带颇负盛名的盗匪一下子倒下去两大帮子,还折进去不少独行大盗,但盗匪终究很不少,要抓两个没什么牵扯的独行大盗,对于黑白两道通吃的邵芳来说,这还是很简单的。
  然而,当他再次很不情愿地押人来见汪孚林,希望他带上人赶紧滚蛋的时候,却没想到汪孚林请吕光午帮忙验明了这两个家伙的来历,随即竟是提了一个让他险些再次暴跳如雷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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