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第6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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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浅活的很快乐,但是也很不安,很恐惧。
  “阿姊,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看清楚那个人到底给了你什么。然后,再作出选择:要这样的生活,还是不要。”
  虽然有时候,有选择比没有选择更残忍。
  "阿沐,你到底在说什么?"
  盛沐看着她,忽然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的双眼上。
  那双手有些冰凉,殷浅听到那个嘶哑的声音说:"殷姊,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些怀疑了罢。你......你如果愿意,就睁开眼。"
  殷浅心中久久而来,一直隐隐存在的怀疑,终于被揭破了。那是被阿琅藏起来的、真实的世界。早在她摸到一具荒骨时,那怀疑,就在爱情里不断滋长。
  她晃了晃身躯,耳边有什么东西骤然破碎开来,她颤抖着唇,还是笑着说:"阿沐,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盛沐叹了口气,松开手,殷浅眼前仍是那样的景色,安稳平和清新,没有一点霍乱。既然殷浅已经做出了选择,盛沐也就不再白费力气。
  她是真的要走了。形容丑陋的女童放下药篓,拿走了兔儿袋,走向山路。
  山路旁开满嫩黄的花朵,山雨后,纵然沾染着泥泞,也依旧鲜妍着。但是殷浅已经知道,盛沐眼中的世界,和她眼中被阿琅刻意掩藏过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只是她选择了呆在阿琅为她挑选的世界里。
  盛沐的身影在隐没在山路崎岖前,盛沐腰间的袋子忽然化作雪白的兔子蹦下来,老气横秋道:“有仙气又怎么样。能设下这样的结界,肯定这神仙心里有什么......”“住嘴。”盛沐平淡说了一句。兔儿袋却被她第一次吓得禁了声。
  殷浅有些难过地垂下眼帘,微笑:“我知道的。”他千般隐瞒,异于凡人的地方却总是瞒不过耳鬓厮磨的她。
  盛沐凝视着救了自己性命的女子,最后温柔地唤了一声:“殷姊,既然如此。我走了。”
  殷浅闭了闭眼,微笑:“阿妹走好。”
  盛沐走后的第二日,殷浅独自坐在山上的茅屋里,忽然窗外仙乐飘飘,祥云光起,有头戴毓冠,帝王模样的中年男子现了模样,威严扫视了殷浅一变:“你就是我儿宣琅藏起来的凡人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殷浅的故事,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是主线之一,将要引出九重天庭。就是x生x世里那种模式的仙侠文之一......
  但是吧,殷浅这人......殷浅最后的选择我以后会写到,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这一章讨厌她吧。
  这两天在努力攒存稿,以后可能会恢复日更,大家原谅某鹿吧
第96章
仙侠卷十五
  盛沐离开殷浅所居的山头后,一路拔瘴穿棘,向着北边,往长江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长江以南相对较为安稳。但是盛沐却一直忘不了长江以北到黄河沿岸的中原腹地的惨象。
  她现在身无法力,只能单靠两腿走。
  一路停停走走,又到了蜀中一带。只是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行至三峡一带,盛沐先是搭了船,不料船到巫峡,忽然就凭空起风浪,天色暗沉下来,明日再起行。
  掌船的建议众人先下去避一避。停靠时,正是巫山最负盛名的神女峰附近。
  船上行人各自找居所,盛沐很是为难,她一路而来,因为这不知为何变得如此丑陋的长相,她自己虽然并不在意,却一路受了不少为难。
  她这次搭船是碰上了好心的船老大,好说歹说。若是随便去寻客栈或者人家,只怕惊吓百姓。
  船老大年纪大了,听说后沉吟片刻,告诉她神女峰下有座巫山神女庙,山民定时来打理。常年开着庙门,不会拒绝任何休息的行路人。
  盛沐很是疲倦,听了老人的劝告,就打算去瑶姬庙中休息一晚。
  云雾不知从何处蒸腾而起,细细密密的山雨飘起来了,山林中本就幽深,这下更是有些无分昼晦的意味。
  石阶盘入山雨与云雾中的古林。有藤萝沿着石阶一路缠绕而上。
  盛沐拨开在垂落的藤萝,行过枝叶抖抖舒展的古松,任由山雨微微打湿了衣襟,带来凉意。沿着崎岖的石阶,瘦削而矮小的身影没入了苍青山岚那晦冥难辨的云雾深处。
  不知许久,在细密山雨的蒙蒙中,盛沐终于看见了一座规模不大的破旧庙宇。
  庙宇旁建在山腰,只有两三个瓦屋。旁有几株老松。
  然而推开半掩的木门进去,里面的神像涂漆虽然旧了,但是上面没有多少尘埃。神像前的香炉里,香灰很厚,里面还斜插着三炷香,有青烟缓缓袅绕着盘旋。
  盛沐正欲推门,往里看时却发现有人自另一间侧殿走了出来。
  那是个身形文弱清癯的男子,容貌看着十分俊美,却略带病容。身上是儒生的打扮,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蓝布袍子,手里还拈着三柱点燃的香。
  他到了神女的神像前,再三叩首作揖,才小心地将那三柱香插到了香炉里。听见门口的木门有吱呀声,他先是忽地从香案前收了什么到袖中,回头一看,见了盛沐的形容,脸色一白,后退一步,仰头看了一眼神女的神像,才勉强镇定一些,问道:"你、你是何方妖、何方人氏。"
  盛沐不晓得自己的脸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也知道自己这幅丑陋不堪的模样实在有些吓人,便尽量温和道:"我是来庙中躲雨休息的行人,并不是什么妖物。"她走了几步,示意书生打量。书生看了又看,发现这是个年龄不大的丑陋女童,才有些羞愧,又有些勉强地笑了笑。
  儒生点完香后,山雨大了。他冒着细雨匆匆离去,和盛沐连一句交谈都没有。
  过了不知多久,果然如砍柴的老人所说,山雨先是停了片刻,随即天上就像漏了一样,雨声骤然大了起来,雨水劈头盖脸猛地打下来。
  一直被盛沐塞在怀里的兔儿袋跳了出来,雪白的兔子绕着神女的神像转了几圈。
  纵使这是一个泥塑的神像,涂漆也旧了。可是举手投足间,仍能见神女的姿态之曼妙。
  兔子蹦了一会,不动了。仰着脑袋直愣愣盯着那神像,那张兔脸上竟然有些人类一样的惘然。
  盛沐抬头瞧了一下,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这个兔子被那偶然遇到的叶姓老翁用某种手法硬塞给了她后,就一直跟着她。兔子的能耐只有封印妖魔,吸走它们的法力。它还特别怕水。这样一只兔子来历不明,知晓些偏僻东西,但除非是它主动开口,否则盛沐问起它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盛沐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它回答,熟料这素来颇为嚣张的兔子望着瑶姬的神像,竟然像人一样叹了口气,道:"不知云华夫人真灵尚在否?"
  说着,它突然问盛沐:"你听过巫山神女的故事没有?"
  世道流离,许多民间的传说或散佚,或只在有限的区域里流传。盛沐久居在江南一带的深山中,她父亲盛夏也很少给她讲这些。瑶姬的传说她并不大熟,大约记得是典籍上一位名声香艳的神女。
  巫山**的典故流转不息,是多少人瑰丽的绮梦。
  她照实说了,却激怒了兔子。兔子猛地蹦了起来,啪地跳到盛沐膝头,红眼睛似乎张得更大了,骂道:"你放屁!"
  兔子发出了人类冷笑的声音:"那些个好色昏聩的人类君王,夫人怎么会瞧得上他们!"
  瑶姬号为云华夫人。
  兔子又蹦又骂了一会,总算冷静下来,不再看那神像。雪白的毛绒绒一团依偎在门槛边,向一片漆黑,唯有雨声沙沙的外面凝视了一会,就蹦回盛沐身畔,道:"睡了!"就啪一声化为兔儿袋,飘落在地上。
  盛沐扯过几个蒲团,也合目休息了。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天尚且蒙蒙,庙宇的门就吱呀开了,幽静的巫山上,一片猴群似地争闹声。"来人,砸了妖女的像!""砸什么,那是瑶姬娘娘的庙!"
  吵闹声离主庙越来越近。盛沐睡得轻,被吵醒后就拎着兔儿袋窝到神像后边,刚藏好,就见一帮人拿了锄子斧头一类闯进来,另一帮人手上也拿着家伙,跟他们纠缠在一起阻拦。听他们吵了半天,盛沐才听明白一些。
  原来昨天那个文弱的俊美儒生,回去就发起了高烧,说起了胡话,整个人轻飘飘的。烧了一个晚上,家人再看时,脸都已经青了,气息微弱,人已经快不中用了。
  医也请了,药也服了,就是丝毫不见好。家人急得什么一样,病急乱投医,请来个道士。
  那道士许是有些真本事,在儒生头上敲打了几下,儒生从喉中猛喷出一口脓痰,□一滩软,竟然就醒了。只是气息恹恹,尚不能开口。
  随后,道士随手一翻,竟然从儒生枕头下摸出来个木头做的小人像,雕得栩栩如生,活脱脱是个曼妙的少年女子模样。
  有人认出这是巫山神女的像。
  道士却说这是淫神吸取男子精气的作怪之物,将那木像烧了。
  木像刚连最后一点绣鞋都化作了灰烬,那儒生的脸色,就又好看了许多,脸上有些红润起来,能喊饿了。
  这家人是客居巫山附近,并不信什么巫山神女,想起昨个儒生去了趟荒山野林的神女庙,回来这家中的独苗就转眼成了这幅模样,不由怒火中烧,带了帮手,就直奔神女庙毁庙砸像来了。
  巫山附近的居民见了这排场,听说是要砸神女庙,哪有不阻拦的道理。这才是眼前这幅吵闹的来头。
  "定是你家的那个酸书生自个病殃殃,又淋了雨,就栽到娘娘身上来了!"
  巫山脚下的村民分毫不让。
  "天谴的遭瘟话!我儿的身子虽文弱了些,却也不是什么病秧子!何况你见过哪个烧糊涂的人还能、还能......"儒生的家人也有些说不下去。
  一个清冽含笑的声音却响起来:"一个烧成那样的人,j□j那玩意还能直挺一夜,神情还一直和做春/梦一样。这也是奇了怪了。"
  那儒生的家人又是急又是羞臊,嗔怪到了嘴边又客气许多:"道长,您......"您不是答应不说出来吗?
  那被叫做道长的人笑了笑,不回答,就缓步进来了。
  盛沐一直在使劲捂着兔儿袋,从方才听到他们说起来,兔子就在神念里破口大骂,要不是盛沐把它捂得死,它恐怕就变成兔子下去口吐人言,把那儒生那帮人连着那道士,都痛骂一顿。
  那道士声音听着年轻,却听他道:"李相公,昨个已经说好:这些神神道道的淫神之事都交由我处置。你现在却是作甚?"
  兔子听一次"淫神"就跳一次脚,面对妖怪时的冷静都不知去哪了。盛沐好险给捂住了,却还是闹出了些动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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