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帝国再起(校对)第26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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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左车一副认命的表情:“我等所作所为不敢辩解,静候吕侯发落。”
  吕哲摆着手:“别啊,我没想怎么发落你。你……怎么说呢?你有点责任,可以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没想怎么你。要是想怎么你,你觉得这座府邸,那些吃喝的酒肉,这些会有?”
  “这……您好歹也是五郡之主,手下数十万将士,而今的南方最强者。百越被您杀了十数万,楚国被您打得差点国祚不保,秦军也给您弄没了十五万的建制。您……您就不……不能……不能有一方霸主该有的威严,来打趣我这个……这个小卒子有什么用嘛!”李左车不是结巴,他就是不知道怎么措词。
  吕哲竖起了两根手指头:“你少说了两,魏韩也要仰我鼻息。”
  “是是是,魏韩在您的帮助下,拿下几县延续国祚,您是一个强大的人,能决人生死,能助人兴邦。我就是一个小人物,一个有着不幸家室的小卒子。您就行行好,要杀要剐,麻烦您就给个利索。不杀不剐,您就放我回去。”李左车神态和说话方式在刻意学着吕哲,他学得有些不像,至少吕哲带着普通话腔调的卷舌音没那么好学。
  没意思了,彻底的没意思了,吕哲看着讨饶的李左车停了下来。
  其实吧,吕哲是在犹豫,觉得不能坐视赵国被秦军灭了,可是列国没动他挨了一棍子又援助,不但别人不会感激,肯定是要耻笑。
  安静了,李左车可怜巴巴地看着陷入了沉默的吕哲,他不知道吕哲在想什么,但是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他要回去,在官场、在战场,寻回属于先祖的地位,然后可能是做一个忠臣,也可能是有了权力之后报复赵国对他家做过的一切。想要得到那些,前提是他能回去。
  吕哲没想透,他继续在嘲讽。
  “说的也是啊,赵国要垂死挣扎了,听说要招募至少一百万青壮跟秦军拼命。赵人拼命了,秦军还真的有可能会元气大伤,受到损失的秦军需要时间恢复元气,怎么说也该有个几年的时间吧?”
  “趁着赵人与秦国拼命,列国打着哆嗦战战栗栗地发展壮大,说起来赵人是在为列国准备抗击秦国争取时间啊?包括我在内,还有那些列国的君王、贵族们,是不是该逢年过节的时候给死在秦军手中的赵人上几炷香呢?”
  李左车没话说了,赵国来求援,话没搭上就给人一棍子,任谁都知道那么做不地道。可是有办法吗?赵国四下无援,他们只是在尽一切可能的让任何谁去与秦国厮杀,分散攻赵的秦国兵力,好使赵国能喘口气。
  那么做对于赵人来说有错吗?站在赵人的立场,没错啊!
第0375章
痛快的疯癫(下)
  “我就不明白了,赵君是怎么想的,或者是哪个蠢货给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吕哲心里的纠结不比李左车少,他一肚子火对谁发都不是:“赵君派往它处的使节,是不是也像来我们这边,想方设法地给人找不痛快,然后闹了个孤立无援的下场?”
  李左车哪里知道那么多啊,他就因为是李牧之孙,赵国的贵族多加照顾,因此才能在新赵谋一个不尴不尬的职位,要真的是在赵国有权势,可能会被派一个副使的差事吗?
  李牧怎么死的?说是被谗臣害死的,可实际说来,那就是给赵王室杀的。王室会重用一个曾经因为莫须有罪名而杀掉的臣子的后代?
  “陈余、张耳之辈,听说有名士的名声,可是在我看来,盛名之下乃虚士。向列国求援,死顶着秦军做什么?应该败,大败,不用设防,将有限的兵力龟缩回邯郸,让出地盘让秦军占领,做出一副赵国无力抵抗的样子!”
  李左车已经彻底没语言了,嘲讽人见过,但是没有哪个君主会像吕哲这么损的。
  “为什么!?简单的道理啊,赵国能顶住,看样子不但能顶住秦军,似乎还能顶不少时间。那说明赵国强,强大的赵国可以顶住秦军,那是不是也能和列国争食?那耗啊,必需让赵国消耗,不然列国就会多出一个竞争的对象。”
  李左车愕然了,道理是很简单,可并不是人人都能说出来。之前若说他是苦着脸在听吕哲嘲讽,现在就换上一副注意倾听的模样。
  “总有人讲什么大争之世,说白了那就是在互相竞争的背景下,没有绝对的盟友,只有绝对的利益。赵国强,秦国更强,那就用还算有实力的赵国去和秦国拼,反正流血的是秦赵两国,列国一根毛都没有掉。”
  已经走到门口的燕彼本来是要甲士通报然后走进来,可是听到吕哲说了上面那一句,燕彼对着守门的甲士比了一个“嘘”,站立在门边不动弹了。
  “要我说,赵王歇想不到,陈余、张耳、武臣、张敖、田叔、司马昂、申阳就没一个能想到说没人愿意看见一个强大到能抗住秦国的赵国?这就是名士!?”
  呃?李左车奇异地看着板着手指头的吕哲,赵国朝堂的臣子也就那么几个能拿得出手的,而似乎吕哲谁的名字都没有拉下,一个个指名道姓说出来了。
  “您……”李左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人畜无害:“您一直在关注赵国?”
  “关注?”吕哲看向李左车:“关注,为什么不关注?不但是赵国,齐、燕、楚、秦,有我不需要关注的吗?”
  “这也是。”李左车咧嘴着笑问:“您眼中的名士该是什么样子的?是向您进言唇亡齿寒,陈说利害的那样?”
  “别扯那些没用的。”吕哲还没数落痛快。
  “哦。”李左车正襟危坐,行礼之后比了“您继续”的姿势。
  吕哲就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摆出一个有贵族教养的模样,走过去绕着李左车走了两圈,“啧啧”了两声,看得李左车不再是令人不爽的正襟危坐,盯得李左车很没贵族样子地改屈膝贵族为伸直双腿。
  “想想吧,若是一开始赵国没有调兵堵截,让秦军迅速占领太原郡,打开通往燕地、齐地等等的路,紧张的人就不该只是你们赵人,齐燕两国就该比失地的你们更紧张了。因为你们失去的已经失去,那些手里握着点东西的人舍不得丢,那只有豁上命和秦军干。所以,你想想,是不是该仔细的想想,你们这幅样子是不是自己找的?”
  让路于秦军?李左车在脑海中思考,赵国新近复立,面对秦军是有那么点能力能抵抗一下,可是最终还是要败在秦军手中。
  张耳和武臣率军接近二十万防御太原郡,王奔只有十万的偏师,赵军有晋阳这座坚城作为防御,不到一个月确确实实是城破兵败。
  太原郡一役,赵军总共调兵十九万,战死将近六万,被俘十余万,跑没了一两万,只有不到两万人跟着张耳和武臣像是丧家之犬地逃离秦军的追击。
  一战失地是该痛心,可是一役让赵军没了十七万是不是该悲痛?这十七万可是赵国复立后勒着裤腰带给建立起来的军队!
  “防不住,就不防?那国人会怎么看?那些欣喜大赵复国,终于不用生活在暴秦酷吏管辖的黔首,能不做抵抗丢了?”李左车不知道了,他理智上觉得吕哲说让开道路是对的,但是感情上又觉得好像不对。
  “暴秦?酷吏?”吕哲耳朵尖,他“哈哈哈”一阵大笑:“暴秦酷吏?是你觉得,是赵君、赵国朝堂觉得,还是赵人都那么觉得?”
  “秦律动辄黥字、截肢,不是暴秦?”李左车终于有话反驳吕哲了。
  “哦哦哦!是暴秦,问题是,人要是没犯错,秦律能把人怎么了?”吕哲差点一口水吐李左车脸上:“按你那么说,犯错不该受罚,应该当大爷供起来?”
  “这……不是那么说啊,就是……就是……”李左车被堵住了,犯错是该受罚,如果不罚那不是要乱套吗?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罚是要罚,不应该动不动就黥面和截肢。”吕哲干脆替李左车说了。
  “是,是。左车的意思就是这样。”李左车舒坦了。
  “唔?是啊,可是想过没有,听过没有,乱世用重典,秦律是怎么出现的?是河西之地被老魏王给侵占几十年,秦人历经苦战没能夺回,不但没夺回国人连十岁以下、五十岁以上的男人都去血战还夺不回。在那种背景下,穆公当政年暮,眼见秦国就要亡了,孝公执政抓住了商君这么一根稻草,而这根稻草把秦国救活了,不但救活了还变得越来越强……”
  “这……您说的那些是变法,那时候各国都在变法,史家有记载,说那年岁是盛世,从未有过的图强盛世。”
  “谁跟你扯那些。我要说的是,列国散漫,执行的是贵族律法,也就是领导说的话就是法,至于铭文条例、国家律法,一切都要给领导让路。”
  “那个……问您一下,什么是领导?”
  “领导?天朝产物。就是那个,怎么说呢,就是嘴巴里说着为人民服务,然后……哎?你跟赵王说话是不是也这样?”
  “岂敢,没敢,您想说什么,您继续。”
  “散漫,律法可以践踏,国人心中无法既不知道对错,没有对错既是没有纪律,没有纪律何来的战力。”
  “生来自由,事事按照律法,处处受节制,了无生趣啊。”
  “自由?自由是建立在强大的前提,家国不强大,你现在自由,你的滋味品尝起来怎么样?动不动就被人按在地上一顿毒打,你的自由甜吗?”
  “……我们不是在说黔首困苦暴秦吗?”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也就你们这帮子失去权力的人在诈唬,天下各处,哪个没犯法的人说秦法酷烈了?只有想要作恶的人才会觉得律法碍事,善良的人被律法保护得好好的,人家为什么要骂啊?”
  “可是……各国复立,千万黔首欢呼母国重立,个个欣喜痛哭流涕……”
  “欣喜?欣喜领导继续口出宪章,县官不如现管啊?那是你们逼的。不欣喜,那是不是要被绑起来按一个叛国的罪名。不欢呼,那该有多少混混痞子用这个理由冲进家门任求任夺?估计被抢了都没地方伸冤吧?为什么哭,还不是一帮子想要重新夺回失去权力的王八蛋跳出来,没过几天的安生日子又被这帮王八蛋给搅和了!”
  “哎,哎……您……您不也、不也……是站出来了嘛?好像并不全是我们想要权力,没有这世道,您……您该在什么地方?”
  “来人,押下去!”
  叫“押下去”的话可不是吕哲说的,是突然从门外冒出来的燕彼。
  燕彼话是喊出来,可是没人执行,他窜进来后指着没个坐形的李左车,哆嗦着嘴唇,像极是遇上了找了个把年才找到的仇人。
  “你干么?”吕哲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燕彼。
  “主上,这赵贼敢对您出言不逊,应该……”燕彼有点卡壳,他看到了吕哲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纠结表情。
  “你……”吕哲很长时间没有像今天说话这么痛快,心情正因为痛痛快快说话变得舒爽,燕彼窜出来搞什么呀?
  李左车认识燕彼,知道这个燕人是吕哲的心腹,似乎是从起兵开始就一直跟着吕哲,做过不少错事却能成为吕哲家臣的人物。他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燕彼是吕哲麾下相对排外的臣子,其人似乎本事不大,但是很令人忌惮,一切的原因就是吕哲对其的信任或者说放纵。
  “你来这里做什么?”吕哲的脸就好像是在便秘,痛痛快快的心情被燕彼一搅和,刹那间又感觉不顺畅了。
  “回主上!”燕彼先是恭敬行礼,躬着身躯起来的时候还没有忘记恶恨恨地瞪了李左车一眼,然后又是恭恭敬敬地看着吕哲:“主上,楚国派来使节。”
第0376章
长远谋划
  吕哲看似说话疯癫,可是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秦国不是赵国自己能独抗的,以其死撑硬顶地将秦军挡住,不如进行战略性的撤退,暂时放弃那些根本就守不住的领土,将秦军通往齐燕两地的路变得顺畅。
  列国为什么心里清楚赵国完了下一个就是他们还坐视?无非就是赵国说表现出来的实力令人侧目了,强大的秦国和有实力的赵国对列国都是威胁,那么坐视着让两家去拼又有什么错?
  吕哲对李左车说那些也不是没有目的,不过是想借李左车的口向赵国朝堂建策。
  赵国使节团被驱逐了,但是南陵城没有了赵国的联络点了吗?李左车有的是办法将吕哲所说的那些话传回赵国朝堂。
  打不过拼不了,赵王歇肯定会收缩兵力,有足够的兵力可以自保,让开道路也能把列国拖下水,虽说面子上可能不好看,可是国祚都快没了,面子不好看又算得上什么。
  “就如主上所言,所谓名士不过孤陋寡闻之辈,空有虚名而无真才实学。”燕彼拍着马匹。
  吕哲没理会拍马屁的燕彼,这年头名士可不会全是名不其实的人,有相当做的名士名声并不是靠吹出来的。其实他真的在怀疑陈余和张耳等人没有看出那么简单的道理,设身处地的一思考大概也就明白不是没想到,而是以他们的身份开不了那样的口,毕竟身为人臣,又盯着忠臣名士的头衔,敢那么建议肯定要被指着脊梁骨骂。
  赵国上上下下有眼识的不能开口,吕哲这个外面就把那层纸给捅破了,虽然行为是疯癫了一点,不过也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算合适。
  说得不好听点,吕哲没向赵王歇建议什么啊,他就是当着李左车的面在嘲讽而已,至于李左车写了传回给赵国朝堂,那不过是李左车作为臣子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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