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校对)第11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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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事。”刘彦依然淡定:“这一战就是关乎青州归属的决战。打完了,青州就是我们的!”
  吕议依然不知道刘彦的信心从何而来,只能是尽责地将下密本城、子城、城寨之间变得更加巩固,建议道:“之前已经建立简易甬道,职认为还是加固一下。”
  刘彦自然是认可。
  甬道是上古先秦时期秦军每战必然建立的设施之一,那是用于保证营寨之间的调兵通道,亦是粮秣流动的脉搏。甬道大多是使用围栏木栅组成,条件许可会再加上土墙,等于又是一些简易的防御工事。
  刘徵或许是觉得刘彦比斐燕更加讨厌,又或者是担忧刘彦会拦腰来那么一击,没有追击逃窜的斐燕所部,是采取守势待在营寨。他已经以青州刺史的身份定义刘彦为叛军,相较起斐燕那种流寇性质的武装,显然是觉得掌控三郡之地的刘彦威胁更大。
  要是换做对地方掌控力度大一些的朝代,自刘彦干掉尔荣取代成为长广郡郡守,其实就已经可以视为叛逆。
  不止是刘彦,任何一个在地方上拥有自治领,不服从襄国中央的人,比如姚弋仲、苻洪、等等各大族的首领,他们也能算是叛逆。刘彦与那些人的差别只有一点,那就是不够强,要是强如姚弋仲或苻洪,看看刘徵敢不敢将刘彦视为叛逆。
  “搞明白了。”刘彦表情比较奇怪,像是气愤又像是无奈:“是冉闵那边出现了问题!”
  冉闵不是在西北平叛吗?他先是灭掉了一个归附姚弋仲的家族,与姚弋仲扯皮很久,事件还没有定义下来又接着灭了三家归附姚弋仲的家族,两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相传冉闵改姓了,由石姓改成了李姓,至于为什么是李姓则让人搞不明白。(一直称呼冉闵,是为了读者阅读习惯,实际上现在他叫石闵,改成李闵为史实。)
  “冉闵将我们视为部下,姚弋仲无法直接攻击冉闵,选择拿我们开刀?”吕议觉得这就是一件荒谬绝伦的事情。
  “冉闵向石虎请求册封我为游击将军,石虎同意了。”刘彦也是觉得荒谬:“他自己成了建武将军。”
  很明白的事情了,不管是冉闵真的视刘彦为部下,又或是想要拉刘彦在姚弋仲的对抗中下水,石虎显然是顺水推舟,打算让冉闵的派系与姚弋仲的派系互相对抗。
  “还是让各部族互相争战削弱实力的套路。”刘彦讲的是石碣赵国的国策:“对我们有好有坏。”
  知道前因后果,也许还有一些隐秘的事情不是张石所能知晓,但总算是摸出了事情的脉搏。
  既然事情是这样的定义,刘彦的叛逆身份自然是不被襄国那边的中枢看重,毕竟是关乎到派系的争斗,什么脏水都能互相泼来泼去。
  “姚家……在石碣赵国的影响力真是大!”吕议脸色依然难看:“随随便便征集一下,竟然十数万人就拉起来了。”
  可不是吗?姚靖和姚兰的兵力合起来,摆出来的是九万,之中有多少是姚家的家族军队不好说,但真的是拉起了一支十万左右的武装。虽然说是裹挟的性质,但这就是身为五大族的便利。
  “君上,您给交个底吧?”吕议开始变得气急败坏:“为什么笃定这一场围困战对我们有利?”
  怎么说呢?刘彦总不能明晃晃地告诉吕议,说因为金手指的存在,可以无限召唤士兵的吧?
  “总之,不用担忧兵力上的问题。”刘彦既是蛮横又是充满自信:“城防的消耗战是我们最理想的交战状态。”
  吕议觉得心好累,安安静静地盯着刘彦看,那眼神里有哀怨又有迟疑。
  刘彦瞧吕议这样的眼神心道一声“糟糕”,显然是吕议觉得自己不被信任。他嘴唇动了数次,最后只能神秘地说:“言之(吕议表字),你相信术法吗?”
  吕议果然愣住,随后表情无比精彩。
  “我……可以召唤战死英灵,使之复活听从调度。”刘彦的表情和心情都无比的纠结:“唔,是花费一些代价,可以无限召唤……”
  吕议脸色僵硬地站起来对刘彦行了一礼:“君上,职听从命令便是。”
  刘彦无语了,他就是修饰一下将事实说出去,结果被当成神经病了。
第199章
一触即发
  看吧,事情就是这样的荒谬,由于无法使用常识说得通,事实往往就会变成神神叨叨的荒谬,然后被掩盖在各种猜测之中。
  吕议是怎么想的?他觉得刘彦连那种不靠谱的事情都说出来,是刘彦考虑自己的感受,被逼无奈了拿鬼神说事。
  然而,发生在刘彦身上的怪事从来不少,像是一年三熟只限制在某些特定人群,再看看刘彦随时随地都能补充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兵力,吕议觉得荒谬的同时倒是真的有些相信,只是下意识进行排斥,毕竟夫子曰“不语怪力乱神”嘛。
  “也许……君上不是胡说八道?”吕议是读书人,是儒生,是董仲舒之后的儒生,万分纠结地想着:“汉高祖斩白蛇而有汉家四百年江山……”
  对了,汉室最喜欢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比如刘邦在斩白蛇啥的,那都是为了明确刘邦是受命于天,毕竟刘邦怎么都掩盖不了出身低微的事实,只能是借用那些鬼神的事情来巩固刘氏江山的“合法性”。
  不管吕议的内心是如何的纠结,时间流逝之下,因为刘彦刻意将胶水西岸的守军调回,姚靖终于是成功毁掉了连接胶水两岸的桥梁。
  连接胶水两岸的桥梁一毁,等于是刘彦这边失却了退路。不但是退路,后勤粮道也算是断了,无论怎么看刘彦本部都从真正意义上成为一支孤军。
  姚兰是一个看去颇为帅气的青年人,他是在斟亭与姚靖完成会合。
  姚靖本来的八万众被一场传染性风寒侵袭,等待病症不再发生却是损失掉了接近两万人,士气也是滑落到谷地。
  按照谁强谁就是老大的规则,哪怕姚靖是姚弋仲的亲生子嗣,可是姚靖搞砸了出征事宜,要不是有断掉刘彦后路的功劳,可真的是愧于见人。
  如此这般,姚家的两支部队会合之后,姚兰成了这一支总数七万人的主将。
  “三个月的粮秣?”姚兰用着非常嫌弃的表情看着满脸阴霾的姚靖:“杀鸡取暖的掠夺,仅仅是筹集三个月的粮秣?”
  七万人可以使用三个月的粮秣其实已经不少,要是没有姚兰后面率领一万人过来,那一批粮草怎么也够姚靖用上八九个月。
  姚靖出身显赫,可以肆意妄为。他仅仅是来到青州周边没有多久,一路上祸害的郡县不算,东安郡的整个郡和北海郡的斟亭以西,大片的地盘原本还有点人气,可被那么一折腾不但变得破败无比,广袤的区域里甚至变成了几近没有多少人烟的荒凉。
  “斐燕逃了,刘彦孤守下密。”姚靖无法控制表情,脸上的阴霾无从掩饰:“哪怕是你不来,战争的最后胜利也会属于我!”
  姚兰撇了一下嘴,懒得去废话那么多,径直说道:“刘徵虽然深受天王信重,或许在治理上有才能,兵事上却是废物。”
  要说起来,姚家进入青州实际上是非常值得忌讳的事情,无论是打着什么样的旗号,都等于是打破了石碣赵国内部互相不伸手的潜规则。这样一来他们根本无法光明正大的吞并青州,至少青州刺史的位置不可能落到姚家任何一个人的头上,只能是另想它法。
  “有机会弄死刘徵。”姚兰残忍地笑着说:“没机会亦无关系,最大程度的削弱青州的力量,在一些关键位置安插我们的人手。”
  姚靖脸皮跳了跳,想说一些什么,最终化作了冷笑。
  这一段时间刘徵正在向后方调兵,靠近冀州的齐郡相对繁荣一些,人口亦是比其它郡县要多,再凑出个两三万大军估计不成问题?有问题的是,刘徵该怎么来维持总数接近五六万的部队后勤。
  作为被断掉后路的刘彦,他是装模作样地试图重新恢复胶水两岸的桥梁,但是毫无意外没有成功。
  下密城周边的战事又恢复当初那种磨磨蹭蹭的局部冲突,那是刘徵在聚集新的兵力暂时不想大动干涉,刘彦则是在伪装毫无办法只能困守下密。
  大概是那样磨蹭了半个月左右?姚兰率领的姚家军总算是出现在了下密城之外。
  站在城头看去,十几万人摆布在大地上是庞大的一块,随着一座又一座的军营被立起来,广阔的大地上成了营盘林立的模样。
  “周边的树林却是要被祸害得光秃秃了。”刘彦看去根本没有因为大批敌军的到来而紧张:“姚家该是有八九万众,刘徵还有四万?”
  吕议脸色却是无比差劲:“君上啊,希望不要变得不可收拾。”
  汉部还有一支偏师,要是换做没有金手指,因为下密城被围住的刘彦根本不会了解动向。刘彦却是很清楚徐正率领的偏师在哪,大概也知道徐正率军突袭了往南跑的斐燕所部一次,只是不知道战果怎么样。
  “怎么会不可收拾。”刘彦真的没有感到焦虑或者什么:“徐正已经率军抵达下密城南方一百里处。”
  还有另外一支部队,那是由纪昌作为统帅,从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征调的部队,数量仅有两万,可质量上与徐正所率的那支偏师不会差太多。
  这是汉部首次出动十万人以上的规模投入战争,等于是破坏了部分发展倾力出战了。
  “这一场战争会决定青州的归属。”刘彦早就在等待这一天,就是姚家的加入算是意外:“敌军合起来接近十五万?有骑兵两万左右?”
  吕议多多少少能从一些情报进行判断,但是绝无可能掌握真实数据。他说:“两万骑兵是底线,考虑到胡人善于骑乘……会有更多。”
  那就是为什么非要在下密城这边开打,野外的话刘彦哪怕是有金手指,可一旦营寨被攻破,就是能够召唤系统士兵也难以对抗啊!
  “来了。”吕议目视正在接近的两万左右部队,却不知道是姚家与刘徵合力,还是单属于一家:“穿着花花绿绿的,该是临时集结?”
  吕议认为那些没有太大的区别,哪怕是乌合之众到了一定的数量,那也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阵阵的战鼓声在城头被敲响,收到指示的弓箭手开始从城墙走道上来,他们会站立在女墙边上。
  除了弓箭手之外,一些辅兵会搬来成捆的箭矢,再来就是檑木和石块,甚至是开始为“金汁”加热。
  下密城被汉部加强,一些常态的城防工事之余,床弩和抛石车亦是被搬上城墙,它们被安置在搭建起来的基座上,是那种有轮子可以推动着移动的基座,想要分散防御或是集中射击随时可以调动。
  刘彦的眼神一直不错,看到一杆大纛出现,扫视了一下立刻发现骑跨雄峻战马的两个青年。
  想不发现姚兰和姚靖真的略略有些难度,不是说两人有多么器宇不凡,是两人身上零碎有些多,看去太年轻,周边更是有着一看就显得彪悍的战士作为护卫。
  氐人的大纛有些讲究,汉家文明的大纛就是一种面积颇大的旗帜,胡人文明的大纛则是以动物皮毛、翎羽为主,氐人却是将两个文明捏合在一块,导致大纛的顶端是皮毛和翎羽,下方却是一块书写“姚”字的布匹旗面。
  “那些家伙不知道我们有床弩?”刘彦看着敌军不断靠近,略略兴奋地说:“等下给他们来次狠的!”
  不需要说瞄准啥玩意的,汉部是造出了不少车弩和床弩,但因为没有真正地掌握弩的技艺,准头上根本就没有谱。
  姚兰和姚靖其实知道汉部有巨弩,毕竟汉部已经攻打了那么多的城寨和坞堡,拥有巨弩的消息根本没可能掩盖得住。
  刘彦看到姚家两堂兄弟在床弩的射程之外停下,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失望。
  老套路,无非就是派出人手在两军阵前讲一些废话,刘彦不用猜也该知道姚家派出的人会说些什么,他亲自挽弓射箭,一箭射杀距离一百五十步的那个家伙,城头就响起了浩大的欢呼之声。
  说起来刘彦的武力值可是要逼近一百了,距离顶级武将或许还有差距,但他真不用再刻苦去学一些什么技艺,几乎是拿上一件武器就能熟稔的使用。这也是金手指之一。
  汉部这边因为刘彦一箭射杀而欢呼,姚家军那边却是先一阵哗然,随后各种谩骂声不绝于耳。
  本来的事情,开战前唠嗑一下,比如为什么打,哪个谁身上有什么罪责或黑历史,能够依靠嘴巴降低哪一方的士气就真的假的反正胡说八道就是。结果是什么?是刘彦不按照套路,干净利索地将人给射死了。
  也许是姚兰或者姚靖不甘心,再次派出一个人是缓缓地靠近城池,他停在一百六十步外刚要开口,结果是看到城头处的刘彦再次挽弓,下意识调转马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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