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第10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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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卿卿倒无意为难方黎,见她憋红眼,都快要哭了,便只能无奈道:“如果你想回去,现在就可以走,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你年岁尚小,自己私下查清楚就行了,别再这样莽撞。我与你母亲见过几面,以她那性子,要知道你过来问钟公子的事,少不了一顿罚。当然,若你真想见他,也可以留一会儿。”
  方黎哪敢留?听宴卿卿这么说后忙忙起身告了辞,小脸通红。她虽想见钟从凝,但到底还是怕她母亲知道她私下来找宴卿卿的事。
  宴卿卿不能惹,她母亲早就交代过。
  方黎步子迈得大,仿佛把宴卿卿当做跟在后边追赶的猛虎般,宴卿卿哑然失笑。
  到底是年纪小,家中宠了些。
  等她走了之后,营帐内也瞬间安静了好几分。
  宴卿卿叹了声气,轻轻垂下眸子,望着空空的茶杯,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边忽然来了波宫女,手中有漆红托盘,其上有刚洗净的果儿。
  这帮宫女恭敬说这是皇上吩咐送过来的,宴卿卿没露出任何异样,只让她们进来把东西放下,没让这些人多留。
  方黎是神色慌张跑出去,脸又红成那样。知点内情的以为她是得了顿教训,不知情的也只能猜个自家小姐与她不合。
  宽敞的营帐内现在只宴卿卿一人,她看着桌前摆放的鲜果,神色淡淡,抬手给自己续了杯茶水。
  茶色清淡,却有浓浓香气。
  宴卿卿只抿了几口,便觉腹中的恶心之感升了起来,只能放下这瓷杯,捂住嘴干呕个不停。
  她吐得有些脱力,眼泪都快要出来,最后只能背靠住扶手椅,娇挺圆润的胸脯上下起伏,长长的睫毛上沾了些许湿意。
  她这两天反应特别大,怕不是那么简单。宴卿卿抬起纤细的手指,攥紧大氅衣襟按在胸口处,咳了几声。
  她缓了口气,手指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手上又用力了几分。
  怀胎三月绝不可能,她来过葵水,纵使这算不得什么证据,但她也不可能毫无知觉。
  自己现在呕意不止,却像极了怀孕的征兆,如果没想错,她应该被闻琉下了什么不知名的药。
  闻琉在她面前是温润的谦谦君子,往常待她的敬重不是装出来。他在政事上会做些手段,宴卿卿认为理所当然,可用在她身上,当真是匪夷所思!
  宴卿卿深呼出一口浊气,委实想不通闻琉想要做什么,她怀了身孕于他有什么好处?
  父亲与兄长只留下一队私兵,他又不是不知道,何苦要等到这时才做这些下毒似的肮脏下流事?
  宴卿卿怕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个好弟弟许久前便倾慕于她,恨不得与她日夜缠绵交颈,津液互换。
  闻琉幼时想与她亲近,宴卿卿心软念他在宫中受欺辱,便从不会拒绝,哪会猜到他有这胆子?
  她是能宽慰自己的,但这事越想越觉不对劲。宴卿卿最后只能揉着额头,把所有的猜疑都埋在心底。
  丫鬟突然在外面叫了声小姐,说钟从凝到了。
  宴卿卿抿了抿嘴,她饮尽茶杯中的水,脸上的血色回了几分,这才让钟从凝进来。
  钟从凝轻轻掀开厚重的棉帘,绕过面前的扇紫檀边嵌玉石围屏,便听见宴卿卿淡声对他说:“钟公子请过来,我有话想同你说。”
  钟从凝还不知方黎的事,听了宴卿卿的声音,脸微微一红,却还是上前走近,先朝宴卿卿行了礼。
  “宴小姐。”
  “不用行这些虚礼。”宴卿卿瑶瑶头,指着旁边的座位,“你先坐下吧。”
  钟从凝起身到一旁坐下,他还是有些拘谨,问道:“宴小姐找我是有何事?”
  宴卿卿没说话,拿了杯子给他倒茶水。
  钟从凝连忙地接了她手中的紫砂壶道:“宴小姐不必客气,我自己来就行。”
  宴卿卿叹了口气,也没拦他,钟从凝给宴卿卿的被子里也续了一杯。
  “你那天来宴府,我本该先同你说件事,但又觉得不该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好,还是说了好。”
  她的面容艳丽,便是没多少表情,也看出些许不同旁人的引诱之意。细眉蹙起几分,倒又添了柔弱,仿佛有什么烦心事。
  晚上的氛围本就比白日要暧昧几分,宽敞的营帐内又只有他们两人,钟从凝很难不多想。
  脑中一想多,脸就红得愈厉害。若不是他肤色黑,宴卿卿或许都要以为他和方黎是兄妹。
  紫砂壶被轻轻地放回桌上,发出了声轻响,钟从凝压下心思,对她道:“宴小姐但说无妨。”
  宴卿卿垂眸道:“我知你不会到处乱说,所以愿意跟你说那事,若你不想进宴府,我也不会想别的。”
  钟从凝抬眸望着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宴卿卿轻轻道:“我同陛下有过几次男女之事。”
  这句话说得惊人,钟从凝震然得站了起来,后来又觉着自己反应过大,连忙坐了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钟从凝压低声音道,“宴小姐?”
  宴卿卿抬手揉揉眉心说:“钟公子放心,外面听不见,你想得没错。”
  “怎么可能?!陛下敬您如亲姐,你们怎么会?莫不是陛下他做了什么?”钟从凝有些不会说话了,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宴小姐莫不是在骗我?若不想选我,直接同我说就行,怎能这样污蔑自己?!”
  宴卿卿倒也猜到钟从凝会震惊,但没料到他会那么想,她摇头说道:“你不必这样,我与陛下皆是无意,此次也不是想说这件事。你若介意,直接拒了宴家就行。”
  正如同钟从凝不会相信闻琉与她会有那种事,宴卿卿自己也不信闻琉会那样算计自己。如她现在般,就连钟从凝说闻琉的话都下意识的反驳了。
  而钟从凝陡然一怔,却听出了别的东西。比起只是惊惧的他,宴卿卿似乎已经没了成婚念头。
  宴卿卿现在心里乱的很,对钟从凝自然没了什么心思。
  钟从凝攥紧了手,他低下头不敢看宴卿卿,过了许久后,才慢慢松了手。
  “钟某本就配不上宴小姐,母亲得了宴府的帮助,既然是意外,那这也不是要紧事,宴小姐不必想多。”
  宴卿卿静了静,垂眸道:“此次邀你过来,别有所求。我记得你以前来宴府的时候说自己会医术,所以想求你帮我诊些病症。”
  “我只是略懂皮毛,母亲久病在床,没有多余的钱财请大夫,所以私下跟人学过。”
  “如此便可以了。”宴卿卿轻轻叹了气,手放在桌上,“想请钟公子诊治一番,告诉我得了什么病。”
  纤细的手腕上有个精致碧绿翡翠镯,与她的衣裳相衬,格外好看。钟从凝见宴卿卿神色淡淡,不安渐渐爬上他的眉心。
  钟从凝问:“宴小姐怀疑什么?”
  宴卿卿道:“钟公子不用多问,只是有件事想要验证。”
  钟从凝迟疑了会,最后道:“冒犯了。”
  宴卿卿先跟他说自己与皇帝有过那事,现在又让他诊脉,钟从凝心中的念头挥之不去,手指慢慢搭在玉腕之上。
  ……
  营帐做得厚实,里面宽敞如间屋子,只要声音不是太大,旁人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宴卿卿和钟从凝两人在里边,相然便在外边看着外人。方黎来得巧,不仅宴卿卿的丫鬟以为宴卿卿是要问钟从凝话,就连闻琉的人都是那样认为。
  闻琉对相然说过宴卿卿有身孕的事,相然那时觉得震惊,可这之后宴卿卿又突然让她私下找会医术的钟从凝,现在更是满心奇怪。
  她心中虽有猜想,但总觉得哪个都对不上。可宴卿卿没与她说过这些事,相然也不敢直接去问她。
  相然不知道在外面呆了多久,她等得都隐隐有些急了,钟从凝这才从营帐里走出来。
  他面上几乎没有表情,手在不停的颤抖,青色的下衣摆湿了大片,还在滴着水。
  相然连忙问:“钟公子?怎么了?”
  钟从凝的脚步顿了下来。
  他看着相然,想起刚才宴卿卿的话,手越攥越紧。
  钟从凝方才对那事有猜想,却也不敢相信,实在惊于自己手下的脉象。
  可把事情告知宴卿卿后,宴卿卿却似乎比他还要惊讶。
  宴卿卿身子看不出虚弱,但她底子却不太好,钟从凝以前问过宴府大夫,知道她因宴小将军之死哀痛过度伤了身,虽是养着,但照常理来说是难有孕的。
  他甚至在想宴卿卿所说的几次,到底是多少次。
  而她怔愣了许久,随后才缓缓道了句:“既是如此,那招婿一事应当是成不了,望钟公子替我保密,另还有件事相求。”
  钟从凝忘不了她说那话时的淡然冷静,连语气都是那样轻缓,他甚至看不出宴卿卿脸上任何的表情。
  宴家的人仿佛都是这样,遇大事总是临危不惧。
  他对相然说:“宴小姐有事招你进去。”
  钟从凝低下头,没再和相然说一句话,大步迈开匆匆离开这里。他心悦宴卿卿,不想让她为难,可这消息却着实是令人震惊。
  他不明白宴卿卿口中的无意是怎么回事。倘若她与闻琉间真是意外,那她最后又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既然要做那事,又何必退了他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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