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第6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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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会先让宫女替义姐梳妆。”他又说,“朕已经派人去备马车,若义姐赶着离开,现在就可以走了。”
  宴卿卿叹了口气,大氅上的绒羽遮住她脖颈的暧昧,她眼角处有红痕,是方才哭过的痕迹,这愈发显得她脸艳丽,体态的风流倒是藏了起来。
  闻琉垂下眸,他的手心还有那柔软饱满的触感。
  宴卿卿让他后边跟着的太监退下去,随后才与他道:“这事算起来是陛下的错,难道还要赖我了?”
  闻琉摇头说:“朕没有怪姐姐的意思,确实是朕的错,如果不是朕太轻易信人……”
  “你便是刻板惯了,当真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宴卿卿打断他,“我不怪你,你也别怪自己,当初皇后娘娘给你派宫女的时候,就该让你多学学这种东西。”
  宴卿卿平日行为处事皆是端庄,是半点都不想对他说这种话的,但她也见不了闻琉这样。
  天底下还有谁和她最亲?除了闻琉就没别人了。况且这事又不是他们两个人的错,退一万步来说也不该他们自己怪自己,宴卿卿还是能分清对错的。
  “那时若是沉迷女色,可能就没今日了。”闻琉直言回她。
  宴卿卿知他对女子无意,倒没想到他现在还是这样。
  连这种时候都要跟她说上两句,当真也是个和尚命了,她不由无奈道:“你快要二十了,帝王守孝也不必像你这样的。”
  宴卿卿打趣道:“何时能有个大侄儿让我抱抱?”
  闻琉想了想,看着她道:“义姐别催朕,这种事急不得,二十一也不晚的。”
  宴卿卿一愣,什么叫二十一也不晚?难道他还想那个时候才成婚?
  “陛下可是当真?皇嗣之事不是小事,恐怕大臣们……”
  “父皇后宫嫔妃许多,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他真正记得的其实也没几个。朕出生冷宫,若不是义姐好心救朕,恐怕谁也不知道有个落魄的五皇子,朕不想出现这种事。”
  “陛下找几个能贴心的就好。”
  “宫里的事情义姐也知道,”闻琉说,“人那么多,要是不找自己喜欢的,总会累的。”
  “喜欢的人可以慢慢找,妃嫔倒也可以纳。”宴卿卿对他道,“人不可能两全的。”
  “那只是他们没有两全之策。”
  “行行行,你既有打算的,我也不会催你别的。”宴卿卿委实无奈了,摇头笑着说,“你好好的就行。”
  ……
  宴府的人和曲觅荷一起走了,闻琉就让人另送她。
  宴卿卿最后也没让宫女折腾,只是随意挽了发就走了,她走的时候,闻琉要送她。宴卿卿笑回道陛下明日早朝,去歇着吧。
  闻琉也没执意送她,让人把槲栎叫起来送她回府。
  外边风大,闻琉让她多披了件大氅,带好大氅后的绒帽,在殿外目送她慢慢远去。
  闻琉的身体站得笔直,面色藏入深沉的黑暗之中,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他心想,自己果然是卑鄙至极。
  可那又怎么样?
  闻琉转身回了殿内的书房,他没让人进去,自己捡起绒毯上的玉佩,又在被他撕成碎片的衣服中见到了宴卿卿的一只耳环。他捡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放进自己怀里。
  义姐不要的东西,那就归他了。
第49章
  宴卿卿回到宴家时,早已经有人快马前来通传,
她没从正门进,
让马车直接往后门驶入。
  她全身裹得严实,
宽大的帽子也没让发丝露出来,艳丽的俏脸也藏于黑暗之中,天上淅淅沥沥下着白色小雪,槲栎扶着宴卿卿往府内走。
  曲觅荷等她一直等到了现在。
  房内素色帷幔被金勾挂起,圆润光泽的珠帘早已经换成了厚重的帘布。虽然宴卿卿还没回来,但火炉也燃得正旺,屋内暖和如春。
  相然睡意正浓,站得直却又在打瞌睡,
曲觅荷要在房里等宴卿卿,
她这个做丫鬟不能不看着。
  宴卿卿留宫中的事有过不少次,
皇后娘娘就经常留她。可除了上次意外,以前都好好的,相然倒不明白曲觅荷为什么一副心事颇重的样子。
  她没与曲觅荷说那次的事,可不管她怎么说别的,
曲觅荷也摇头说要在这等宴卿卿。
  相然说不通,就只能任由她在这等。
  外边的风呼啸而过,
仿佛有人在泣诉着,连窗户都在隐隐颤动,门外有点异动,
曲觅荷抬起头。
  有个丫鬟掀开厚重帘幔,
往里探了个头,
她小声说道:“瑞王妃,小姐回来了,宫里面的姐姐送她回来的。”
  即便屋内这样暖和,曲觅荷也觉得自己手心的冷汗快要结成冰,她垂下眸,声音里藏不住的微颤:“她这时候才回来,算路上时间,应还在下雪,手脚凉着了最易发热,给她弄些热水沐浴。”
  “曲姐姐说得对,确实有些冷了,去备热水吧。”外面响起了温淡的声音,宴卿卿在外对丫鬟说,“大半夜的,别惊扰太多人。”
  小丫鬟转身应是。
  相然听见自家小姐回来了,揉了揉眼睛,她轻轻捂嘴,打了个哈欠,倒没心思去想曲觅荷的奇怪。
  槲栎掀开厚重的门帘,扶着宴卿卿进了门。
  宴卿卿换了身衣服,相然还是看得出来的。她见宴卿卿帽沿宽大,遮住眼眸,进了屋也没摘,微微一怔,上前一步问道:“小姐这是?”
  宴卿卿摇摇头道:“去厨房洗点生姜过来,我觉着手上有些痒,许是冻着了。”
  宴卿卿的语气虽是正常,但熟悉她的相然心却陡然跳动了一下。
  她家小姐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哭过一样。可宴卿卿方才在宫中,谁能惹得哭得嗓子都哑了?
  “……奴婢这就下去准备东西。”
  相然能在宴卿卿身边这么久,自然不是个傻子。在外人面前,不该问的东西,即便再有疑心,也最好闭紧嘴。
  “等等。”宴卿卿突然叫住了相然,她回头道,“让槲栎跟着下去,熬汤药过来。”
  曲觅荷紧紧攥着手上帕子,拧出折痕,她垂下眸,不敢看宴卿卿。
  以闻琉对她说话的语气,这件事即便有天大的阻碍,恐怕也已经成了。
  “下去吧。”宴卿卿语气淡淡,对后边丫鬟说,“我与曲姐姐有话说。”
  “是。”里边丫鬟行礼下去。
  待她们都走后,宴卿卿抬眸看了眼曲觅荷。
  曲觅荷手中的锦帕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宴卿卿没有说话,她在红木圆桌旁坐下,双手把帽子往后轻轻一搭,沉静的脸色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波动。
  她便是随意挽的发,也艳媚得勾人,玉指纤细,白皙如玉。或许才行过那种事,宴卿卿面颊还有浅淡的潮红,眼尾带少许春色。绣花鞋踩了雪,其上花样都有些湿了。
  宴卿卿倒了杯茶水,发现水已经凉了,皱了皱眉,放了下来,茶杯的水波轻轻荡漾。室内静悄悄的只有她们两个人,寂静无声。
  “是我的错,”曲觅荷忍不住这沉寂,先开口道了歉,“我很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
  宴卿卿应了声,朝她说道:“明日我让人送你去驿站。”
  “你先听我解释……”
  “不必。”宴卿卿打断她的话。
  她这人委实是冷静极了,仿佛没半分想要打听缘由的心思,开口便是心中打算好的。这也难怪,毕竟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便是知道得再多也挽回不了任何东西。
  曲觅荷咬唇道:“那药是赵郡王给我的,我无心害你。若我对你有任何坏心,天打雷劈。”
  闻琉要挟她的事曲觅荷不敢说,她现在只能把脏水往赵紊身上泼。
  “我知道了,”宴卿卿回她,“他若要害你们,我宴府侍卫不多,是护不了你们母子的。你不如去东城驿站,离他住的地方远,那里又都是天家的人。”
  她在下逐客令。
  “你若是生气了,我愿向你道歉,”曲觅荷脸色微白,“赵紊说那药烈性极强,会让人疼得没有力气,之后才会有点不显著的作用,他也不想我浪费在那种事上,我想陛下应该不会对你……”
  “够了,”宴卿卿打断她,直截了当,“思轩是太子的孩子,除了你之外没有依靠,所以我不深究,但你害我如此,我当真做不到心无芥蒂。”
  宴卿卿待曲觅荷已经够好了,换做别家女子,恐怕非要气得打她一巴掌。晖朝风气对女子没那么多限制,嫁给几次的世家女子不算少。
  可那个人是闻琉!他不是普通世家少爷,那是她弟弟!
  曲觅荷脸色愈发苍白,她来京城,除却赵紊逼迫,还有一层原因,便是想来求助宴卿卿。
  赵紊不会碰宴家的人,闻琉更加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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