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乱世佳人)(校对)第8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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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读过的小说中,有没有常常碰到一个感情冷淡的妻子终于爱上自己丈夫的情况呢?”
“你知道我是不读小说的,”她说,同时想学他的样跟他打趣,她继续说,“而且你自己说过,夫妻结合最坏的形式就是彼此相爱。”
“我还说过上帝对许多事都要惩罚下地狱的,”他突然反驳一句后又站起身来。
“你不要咒骂。”
“你得设法习惯我的咒骂,你自己也得学会咒骂。你还得习惯一下我所有的坏习惯。这就是你该付出的一部分代价——如果你喜欢我,并且想把你那可爱的小爪子碰我的钱的话。”
“哼,不要因为我不肯说谎以满足你的虚荣心而莫名其妙地光火。你并不爱我,不是吗?那么我为什么非爱你不可呢?”
“不错,亲爱的,我并不爱你,就跟你不爱我一样,而且即使我爱你,我也绝不会让你知道。愿上帝帮助那个真心爱你的人吧。你会使他的心碎,亲爱的,你这残酷的、害人非浅的小猫,你太自信,太不顾别人,你甚至不肯收敛一下你的爪子。”
他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又亲吻她,可是他的嘴唇跟上一回不一样,似乎并不在乎他会不会伤害她似乎他要伤害她,要侮辱她。他的嘴唇向下移到她的喉咙,最后贴在她胸口的塔夫绸内衣上,贴得那么紧,时间那么长,他的气息烫着她的皮肤。她挣扎着举起双手,使劲把他推开,觉得他太粗暴无礼了。
“不许你这样!你怎么敢这样放肆!”
“你的心跳得就像只小兔子吧,”他嘲弄她道,“如果我真的想入非非的话,我想你仅仅是喜欢我而已,总不至于跳得太快的。安静下来吧,不要装出处女娇羞的样子了。跟我说要我从英国给你带什么回来。戒指吗?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最后一句话引起她的兴趣,同时她那女性的爱闹爱发脾气的特点使她一时还不肯罢休,她在两者之间摇摆了片刻,终于说道:
“哦——一枚钻戒——白瑞德,你一定得买一枚最大的。”
“好让你在你那些穷朋友面前炫耀说,‘瞧,是我搞来的!’好吧,我给你带一颗顶大的,大到使你那些不太走运的朋友们在背后议论说那么大的东西戴在手上可真够俗气的,这样也好让他们有所自我安慰。”
他忽然拔脚就走,她困惑地跟着他直走到关着的房门。
“你怎么啦?上哪儿去?”
“回我房间里打点行装。”
“噢,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希望你一路顺风。”
“谢谢。”
他打开房门走进过道。斯佳丽跟在后面心中若有所失,她没料到高潮就此突然降落,不免有些失望。他穿上大衣,拿起手套帽子。
“我会写信给你的。你若是改变了主意,跟我说一声。”
“你难道不——”
“什么?”他似乎急着要走,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你难道不跟我吻别吗?”她轻声说道,小心地不让屋里的人听见。
“一个晚上这样多的吻,难道还嫌不够吗?”他顶了她一句,又咧嘴而笑看着她,“没想到一个端庄而有教养的年轻女人——好吧,我跟你说过很有乐趣的,不是吗?”
“哦,你这人真讨厌!”她愤怒得嚷起来,也不管嬷嬷会不会听见,“你永远不回来我也不在乎。”
她转身愤愤地走向楼梯,希望他温暖的大手拉她一把,留着她。可是他却拉开大门,一阵冷风随即卷进室内。
“可是我会回来的,”他说罢出去了,把她留在楼梯脚眼睁睁地看着关上的大门。
白瑞德从英国带回来的戒指确实很大,大得使斯佳丽戴上它觉得很为难。她固然喜欢华美价昂的珠宝,可是对这一枚戒指,她非常清楚地知道,没有一个人不说它俗气,这使得她心里很不自在。那戒指当中是一颗四克拉重的钻石,四周镶着许多翡翠,戴在手指上一直碰到指关节,看上去像连她的手也被压得下坠似的。斯佳丽怀疑白瑞德是没安好心,是特意找人定做的,做得越显眼越好。
在白瑞德回到亚特兰大把戒指套在她指上之前,她对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家里人在内,都没有把她的打算透露过一句,所以等她一宣布订婚,各种非议就沸沸扬扬四处传开了。自从上回的三K党事件以来,白瑞德和斯佳丽已成为亚特兰大城里最最不得人心的两个人,只有北佬和拎包投机家们对他们好些。斯佳丽当初脱下查利·汉密尔顿的丧服,就引起众人的不满。后来她又有违妇人之道经办锯木厂,怀了孕还不顾羞耻到处乱跑,加上种种诸如此类的事,使得人们对她的不满更加深了。等到她祸及弗兰克和汤米的死亡,并危及十多个男人的性命以后,大家对她的不满发展成为公开的责难了。
至于白瑞德,他在战时的投机行为早已引起公众的憎恨,后来他跟共和党人勾勾搭搭,大家对他的印象自然更坏。而且奇怪的是,他虽然挽救了亚特兰大城里几个最出色的男人的生命,却反而引起女人们对他的极大痛恨。
她们之所以恨他,并不是因为她们不愿意自己的男人活着,而是因为救他们丈夫的偏偏是白瑞德这样的人,用的又是这种见不得人的伎俩。几个月以来,她们受到北佬的耻笑和轻蔑,内心深感痛苦。她们在想在说,白瑞德如果真的为三K党人着想,就应该采取比较像样的方式处理这件事。她们说他是有意把贝尔·沃特林牵扯进来,好叫城里有教养的人蒙受羞辱。所以他救人的事既不值得感谢,他过去的罪行,也不应该得到宽恕。
这些女人,对于做善事毫不迟疑,对别人的痛苦关怀备至,在危难的时刻坚忍不拔,可是谁若是稍稍触犯了她们心中不成文的道德法规,她们就会像对付变节的叛徒那样绝不罢休。她们的法规很简单。对南方邦联要崇敬,对老战士要尊重,对旧体制要恪守,对贫穷要感到自豪,对朋友要慷慨解囊,对北佬的仇恨要永远铭记在心。在她们看来,斯佳丽和白瑞德两人可以说把这些信条全都破坏无遗了。
被白瑞德救了性命的男人,为了合乎礼仪,也出于感激之情,曾劝说他们的女人不要对他们加以非议,可是收效甚微。在他们宣布订婚之前,虽然不得人心,大家表面上总还对他们客气。现在连那样冷淡的礼貌也无法保持了。他们订婚的消息像是一次突如其来的破坏性的爆炸,震撼全城,连态度最温和的女人也忍不住激愤地说出她们的看法。弗兰克死了才一年,她又要结婚了,何况弗兰克还是她害死的!而且她嫁的偏偏又是白瑞德那家伙。他是一家妓院的老板,还跟北佬和拎包投机家在一起,尽干各种骗钱的勾当!他们两人分开还可以容忍,如今两人竟厚颜无耻地结合在一起,叫人怎么忍受得了。两人都那么低级,那么恶劣!应该把他们驱逐出城!
他们两人的订婚恰好选在拎包投机家和无赖汉被城里人最痛恨的时候,因此就使他们更加令人难以容忍。因为此时此刻,佐治亚州对北佬抵抗的最后一个堡垒刚刚陷落。四年以前舍曼将军从多尔顿以北挥师南下而开始的漫长战役终于达到高潮,佐治亚州蒙受的屈辱至此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重建时期已三年了,这三年实际上是恐怖时期。原来人人以为情况已经坏到极点,现在佐治亚州人才发现重建时期的最坏阶段才刚刚开始。
三年以来,联邦政府一直想把外来的思想和外来的统治强加在佐治亚州头上,由于有军队的支持,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可是新政权唯一的支柱,只有军队的力量。北佬对佐治亚州的统治并没有得到本州的同意。佐治亚州的领袖们一直在为州权而斗争,他们想以自己的思想治理自己的州。他们竭力抵制种种使他们屈服的压力,不接受华盛顿的指令当作本州的法律。
在公务方面,佐治亚州的政府从来没有投降过,可是他们的斗争却是无效的、屡战屡败的。这是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战斗,可是,却至少可以把不可避免的事拖延缓办。在南方其他各州,已有一字不识的黑人身居要津,有的地方的议会,已操纵在黑人和拎包投机家手里了。可是在佐治亚州,由于顽强抵抗的结果,至今还没有陷入这最后的一步。在这三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里,本州的议会还掌握在白人和民主党人手里。由于到处都是北佬军队,州里的官员除了抗议和抵制以外,不可能有别的作为。他们的权力只是名义上的,可是他们至少能使州政府保持在佐治亚本地人手里。现在连这最后的据点也已陷落了。
四年前,约翰斯顿将军率领他的部下被迫从多尔顿向亚特兰大节节败退。从1865年以来,佐治亚州的民主党人和他一样,也是一步步地被迫后退。联邦政府对本州事务以及对本州人民的生杀大权日益扩大。压力愈来愈大,军事当局的法令愈来愈多,使得文官政府更加无能为力。最后,由于佐治亚州处于军事管制之下,军方下令不论本州法律许可与否,黑人一律给以选举权。
在斯佳丽和白瑞德宣布订婚前的一个星期,这里举行过一次州长选举。南方民主党人推举约翰·戈登将军为候选人,他是一个最孚众望的本州公民。他的竞选对手是共和党人布洛克。选举不像通常那样当天结束,却持续了三天之久。一列车一列车的黑人从这个城镇赶到那个城镇,在沿途各选区投票。结果自然是布洛克获胜。
如果说舍曼将军占领佐治亚州曾引起本州人民的痛恨,那么本州的州权最终落到拎包投机家、北佬和黑人手中,给本州人带来前所未有的深恶痛绝。亚特兰大和整个佐治亚州顿时激荡起愤怒的情绪。
白瑞德偏偏又是为人所痛恨的布洛克的朋友!
斯佳丽对于不是直接发生在她鼻子底下的事情向来是不闻不问的,对于选举的事甚至一无所知。白瑞德没有参加选举,他和北佬的关系跟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他是个无赖汉,又跟布洛克是朋友,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如果他们结婚,斯佳丽就会转变成跟他一样的人。亚特兰大人对于敌人营垒里的人素来是不能容忍不讲友好的。所以,他们订婚的消息一经传出,城里人立刻记起他们两人的种种坏事,而把他们的好处统统给忘了。
斯佳丽知道她的事引起全城的震动,可是对公众的感情强烈到什么程度,却并不知晓,直到有一天梅里韦瑟太太由于教友的敦促主动前来向她进言的时候。
“因为你自己的母亲已去世,皮特小姐又不是一位太太,没有资格来——呃,跟你谈这种事,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向你提出警告,斯佳丽,白瑞德船长这种人,不是上等人家的女人应该跟他结亲的。他是一个——”
“可是,是他想办法救了梅里韦瑟老爹,还有你侄儿的生命的。”
梅里韦瑟太太更生气了。就在不到一个钟头之前,她为这事刚跟老爹斗过嘴。老人说不论白瑞德是个无赖汉也好,坏蛋也好,她若是对他一点也没有感激之情,那她肯定没有把他这块老骨头放在心上。
“他那样做的目的,不过是要捉弄我们大家,叫我们在北佬面前抬不起头,”梅里韦瑟太太接着说,“你知道得跟我一样清楚,那人是个恶棍。他向来就是的,现在更不值一提了。一个规规矩矩的人家根本就不能接待他这种人。”
“不能吗?那倒怪了,梅里韦瑟太太,在打仗的时候,他不是经常出现在你的客厅里吗?梅贝尔穿的那件白缎子结婚礼服,不是他送的吗?要不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打仗的时候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规矩人跟一些不怎么样的人来往,是为了南方大业,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可是他既没有打过仗,还要嘲笑参军的人,我想你总不能跟这样的人结婚吧?”
“他参过军的。他在军队里服役八个月时间。他参加最后一次战役,在弗兰克林打过仗。约翰斯顿将军投降的时候,他就在他的部队里。”
“这我可没听说过,”梅里韦瑟太太说着,一副不相信的神气,“可是他没负过伤,”她胜利地加了一句。
“没受伤的人多得很。”
“凡是参加打过仗的都负过伤。我可没听说有谁没负伤过。”
斯佳丽被这话刺痛了。
“那么依我看你认识的那帮人全是些笨蛋,既不会躲避阵雨,也不懂得躲避枪弹。好吧,梅里韦瑟太太,让我给你把话说清楚,你尽可带信息给你那些爱管闲事的朋友。我已经决定跟白瑞德船长结婚,哪怕他以前帮北佬打过仗我也不管。”
这位可敬的太太离开屋子的时候,气得头上的软帽都微微颤动起来。斯佳丽知道,从今以后这位不赞成她的朋友会成为她的公开的敌人。可是她不在乎。梅里韦瑟太太不管怎么说,怎么做,都于她无损。别人怎么说她全不在乎,只有一个人例外——嬷嬷。
皮特姑妈听到她订婚的消息而晕厥,这斯佳丽还能忍耐得住。艾希礼前来向她道贺的时候有意回避她的目光,她偷偷地看到他像是忽然衰老了,这她也挺过来了。波林姨妈和尤拉莉姨妈听到这消息吓了一大跳,急忙从查尔斯顿写信给她制止这桩婚事,说这不仅毁灭她自己的而且也危及她们的社会地位。斯佳丽读了她们的信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媚兰满面愁容真诚地对她说:“当然,白瑞德船长其实比大多数人所理解的要好得多,而且当初他救艾希礼时心肠又好,方法又巧妙。而且他毕竟还为南方邦联打过仗。可是,斯佳丽,你是不是可以不要过于仓促就做出决定。”斯佳丽听了这番话,也只是一笑置之。
别人的话,她全不放在心上。只除了嬷嬷。嬷嬷的话最叫她心里恼火,也最叫她伤心。
“我看见你做了许多事情,要是埃伦小姐知道了,准会伤心的。那些事也真的叫我伤心。可是没想到如今你竟做出最不像话的事,要嫁给一个白人败类了。是的,我说他是个败类!你不用跟我说他是好人家出身,反正那也一样。上等人家也好,下等人家也好,都会出败类。他就是个败类。斯佳丽小姐,我看见你把查尔斯先生从霍尼小姐手里抢过来,其实你并不爱他。我还看见你把弗兰克先生从你的亲妹妹手里抢过来。你做过许多不该做的事,我都没说过一句话,像你把坏木头当好木头卖,你骗那些做木头生意的人,你一个人在外面到处乱跑,招惹那帮自由黑人,害得弗兰克先生把命都送掉,你还不给那些囚犯吃饱肚子,这些我都没有说过你一句。甚至连埃伦小姐在天堂里说:‘嬷嬷,嬷嬷,你没有好好照看我的孩子!’我都采取容忍态度。可是我今天不能不说了,斯佳丽小姐,我不许你嫁给那个白人败类。只要我还有口气,我绝不答应。”
“我爱嫁给谁就嫁给谁,”斯佳丽冷冷地说,“我想你大概忘了你的身份了吧,嬷嬷。”
“现在是我说话的时候了。我不跟你说这些话,那么谁会跟你说呢?”
“我已经把这事仔细想过了,嬷嬷,我已经作出决定,你最好还是回塔拉去。我给你一点钱,而且——”
嬷嬷以她极大的尊严挺直身子。
“我是自由的,斯佳丽小姐。你没法叫我到我不愿意去的地方。你要我回塔拉,除非你也一起去。我不会撇下埃伦小姐的孩子,谁也别想叫我走。我也不会撇下埃伦小姐的外孙,交给那个败类继父抚养。我现在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呆下去。”
“我不让你留在我家里冒犯白瑞德船长。我要跟他结婚,这件事已经定了。”
“这件事还没有定,”嬷嬷反驳道,她那昏花的老眼睛慢慢地闪出战斗的光芒。
“我从来没有想到要说埃伦小姐亲骨肉的不是,可是,斯佳丽小姐,你得好好听听。你只不过是头配上马鞍马辔头的骡子罢了。你可以把骡子的蹄子磨光,把它的皮擦亮,给它的鞍辔镶上铜片,驾在漂亮的马车上,可是它还是一头骡子。骗不了任何人。你也跟它一样。你穿上绸衣服,你有锯木厂,有店铺,有钱,你装出一副好马的样子,可是你还是一头骡子,你也骗不了人。还有白瑞德那家伙,他是好人家出身,打扮得就像一匹赛马场上的好马,可是他跟你一样,也不过是一头配上马鞍辔的骡子罢了。”
嬷嬷说罢又以锋利的目光盯着她的女主人。斯佳丽气得浑身发抖,却没话可说。
“你如果一定要嫁给他,那也只好随你的便,因为你的头脑很固执,简直就像你爸。不过你记住,斯佳丽小姐,我不会离开你。我要留下来看着你们的事。”
嬷嬷说罢,不等斯佳丽回答,便转身离开了,可是听她那语气简直比说“咱们后会有期,你等着瞧吧”还要狠毒三分。
后来他们在新奥尔良度蜜月的时候,斯佳丽把嬷嬷的话说给白瑞德听。使她又惊又气的是,白瑞德听了嬷嬷关于骡子配上马鞍辔的话,竟放声大笑。
“我从来没听过一个深刻的真理能表达得这么简洁,”他说,“嬷嬷这人可不简单,我很乐意于接受她的尊敬和好意,这在我认识的人中间,是并不多见的。可是我既然是头骡子,看来她的尊敬和好意我都得不到了。那天我们结婚之后,我怀着新郎的喜悦,送给她一枚十元的金币,不料竟被她拒绝了。我平时很少遇到不见钱眼开的人,可是她无所畏惧地看着我说,谢谢我,她不是一个刚获得自由的黑人,不需要我的钱。”
“她为什么这样激愤?那些女人为什么又老是像群珍珠鸡似的在我背后嘀咕?我跟谁结婚,结几次婚,是我自己的事。我向来只管自己的事,她们为什么不去管她们自己的事呢?”
“亲爱的,人们其实对世界上的任何事都能原谅,唯独对不愿多管别人闲事的人偏偏不能原谅。不过你又何苦要像只被烫伤的猫儿那样大声尖叫呢?平时你常说你不在乎人家背后议论你,现在为什么不能证实一下你自己说过的话呢?你知道以前人家常常为了一些小事批评你,如今对这样一件大事,怎么能指望人家不在背后说闲话呢?你既嫁给我这样一个坏蛋,就知道人家必定会议论的。如果我出身低微,又很贫穷,人们还不至于十分气愤。可是我这个坏蛋很有钱,很成功,自然是不可饶恕的了。”
“我希望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
“我是在说正经话。大凡正派人看到不正派人像月桂树那样蓬勃生长兴旺发达的时候,心里总会觉得懊恼的。振奋起来,斯佳丽,你不是跟我说过,你要有好多钱的主要理由是可以叫每一个人都见鬼去吗?现在你的机会来了。”
“可是我想叫他见鬼去的人最主要的就是你呀,”斯佳丽说着笑了。
“你现在是不是还想叫我见鬼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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