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校对)第4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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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碑文如下:
一六三七年二月(日期分辨不清)
布鲁塞尔商人
贝尔纳·德布里先生
不幸被一辆马车
压死在此——原注
[24]马伦哥在意大利,1800年6月14日,拿破仑在此打败奥地利人;阿赞库是英吉利海峡边上的一个村子,1415年,英王亨利五世在此战胜法军。
[25]缪拉(1767—1815),法国元帅,曾当那不勒斯王,拿破仑远征意大利时他担任副官,1800年娶了拿破仑的妹妹。1815年10月他被枪决。
[26]俄耳甫斯,希腊神话中的歌手,音乐和诗歌的发明者。
[27]原话是Splendid!——原注
[28]拉丁文,命运决定毁灭。
[29]乌尔姆是德国西南部城市,1805年10月20日,奥地利将军马克被拿破仑大军包围,在此投降;瓦格拉姆是奥地利的村子,1809年7月5至6日,拿破仑在此取得辉煌胜利;耶拿是德国东部城市,1806年10月14日,拿破仑在此战胜霍亨洛赫亲王指挥的普军;弗里德朗是德国东部城市,1807年6月14日,拿破仑在此大胜本尼格森指挥的俄军。
[30]泰坦是希腊神话中的巨神族,共十二个。
[31]指滑铁卢土堆上的铁狮子。
[32]莱奥尼达斯,公元前5世纪的斯巴达国王,战死沙场,后世享有崇高声誉。
[33]埃斯库罗斯(约前525—前456),希腊悲剧之父,著有《被缚的普罗米修斯》、《阿伽门农》。
[34]卢盖·德·李勒(1760—1836),法国军官,作曲家,1792年他写出《莱茵军团战歌》即《马赛曲》。
[35]克莱贝(1753—1800),法国将军,大革命中闻名,随拿破仑远征埃及,后被一个穆斯林暗杀。
[36]拉丁文,将军的分量。
[37]“一场战役结束了,一天结束了,错误的战法弥补了,明天取得更大的胜利有保证了,一切因惊惧的一刻全葬送掉。”(拿破仑《圣赫勒拿岛口述回忆录》原注)
[38]若米尼(1779—1869),瑞士将军、作家,曾在拿破仑手下任旅长,后转至俄军,写过多部军事著作,如《拿破仑的政治和军事传略》。
[39]洛迪是意大利北部城市,1796年5月10日,拿破仑在此战胜奥地利人;蒙特贝洛是意大利村庄,1800年6月9日,拿破仑在此战胜奥地利人;蒙特诺特在意大利,1796年4月12日,拿破仑在此战胜奥地利人;阿尔柯勒是意大利城市,1796年11月15日,拿破仑在此战胜奥地利人。
[40]印凯曼是塞瓦斯托波尔的郊区,1854年11月5日,英法联军血洗俄军。
[41]指缪拉,他是旅店老板儿子,但并没有当过驿站车夫。1808年当上那不勒斯国王。
[42]指让巴蒂斯特·贝纳多特,他在1789年是上士,1810年遴选为瑞典王权继承人,1818年成为瑞典和挪威国王。
[43]福瓦(1775—1825),法国将军、政治家,百日时期投靠拿破仑,1819年进入议院,支持言论自由。
[44]指拿破仑,他曾远征意大利。
[45]指路易十八,“爱丽舍神父”是他的外科医生的绰号。
[46]1815年7月8日,路易十八回到巴黎。
[47]指路易十八,他的老祖宗亨利四世来自那里。
[48]布维纳,法国北部的村子,13世纪初,菲力普·奥古斯特等曾取得对无地约翰等的胜利,这一仗被看作法国人民族意识的第一次显露;封特努瓦:比利时城市,1745年,萨克森元帅率领法军战胜英国人和荷兰人。
[49]特雷斯塔荣,在尼姆制造白色恐怖的雅克·杜蓬的绰号。
[50]拉丁文,不在众人之上。
[51]昂吉安公爵(1772—1804),拿破仑怀疑他密谋,将他枪决,激怒了欧洲。
[52]指拿破仑的儿子。
[53]拉丁文,诚然这不是指您。摘自维吉尔一首讽刺诗的首句。
[54]塞勒索尔,意大利地名,1544年,法军在此战胜意军,夺得一块领土。
[55]图雷纳(1611—1675),法国元帅,他确实纵容部下抢掠。
[56]奥什(1768—1797),法国将军,1793年曾击退奥地利人;马尔索(1769—1796),法国将军,1793年曾参加平定旺岱的叛乱。
第二卷
奥里翁舰
一、24601号变成了9430号
让·瓦尔让重新被捕。
读者会感激我们,将痛苦经历的细节飞快掠过。我们只限于转录两则短闻,那是在滨海蒙特勒伊的惊人事件之后几个月,由当时各报发表的。
文字有点简短。大家记得,当时还没有《法院公报》。
第一则短闻摘自《白旗报》,登在一八二三年七月二十五日的报上:
“加来海峡行政区刚发生一件非同寻常的事。一个名叫马德兰先生的外省人,几年前采用新方法,振兴了一项地方古老工业,亦即制造黑玉和黑色玻璃。他在那里发财致富,也可以说使该区富裕起来。为了表彰他的贡献,任命他为市长。警方发现,这个马德兰先生原来是个苦役犯,名叫让·瓦尔让,一七九六年因盗窃罪被判刑,释放后又违禁。让·瓦尔让重新入狱。他在被捕前,似乎成功地从拉菲特银行提出一笔存在那里的五十余万法郎,不过,据说这是他非常合法地在经营中获得的。自从让·瓦尔让重新关进土伦苦役监,人们无法知道他将这笔钱藏在何处。”
第二则短闻要详细些,摘自《巴黎报》,在同一天刊出:
“一个名叫让·瓦尔让的刑满释放苦役犯,最近在瓦尔的刑事法庭受审,案情引人注目。该犯骗过了警方的警惕;他改名换姓,成功地当上了北方一个小城的市长。他在该市兴办了一门颇有规模的贸易。多亏检察院不懈的努力,他终于面目暴露,逮捕归案。他的姘妇是一个妓女,在他被捕时惊吓而死。该犯膂力惊人,越狱成功;但在他越狱后三四天,正当他登上从首都巴黎开往蒙费梅村(塞纳-瓦兹省)的一辆小马车时,警方又重新抓获他。据说他利用这三四天自由活动的时间,从法国一家大银行提取了一笔巨款。估计此款达六七十万法郎。据起诉书称,他将此款藏在只有他知道的一个地方,无法查获。无论如何,那个让·瓦尔让因犯有八年前持械在大路抢劫罪,已在瓦尔省的刑事法庭受审,受害者是一个正直的孩子,诚如费尔奈族长在不朽的诗句中所说:
……每年都是来自萨伏瓦,
用手轻轻地又捅又铲
被烟灰堵住的长烟管。[1]
该犯放弃申辩。检察院妙语连珠,能言善辩,认定为合谋抢劫,让·瓦尔让属于南方的一个贼帮。因此,让·瓦尔让被判有罪,处以死刑。该犯拒不上诉。国王始终宽大为怀,减刑为终身苦役。让·瓦尔让随即押往土伦苦役监。”
人们没有忘记,让·瓦尔让在滨海蒙特勒伊保持宗教习惯。几份报纸,其中有《立宪报》,把这次减刑称为教士派的胜利。
让·瓦尔让在苦役监改变了号码。他叫9430号。
此外,有一点要说一下,以后就不再提及了。滨海蒙特勒伊的繁荣,随同马德兰先生一起消失;他在心潮澎湃和迟疑不决之夜所预见到的一切都成了事实;少了他,确实是“少了灵魂”。他垮掉以后,在滨海蒙特勒伊,出现了私分倒闭的大企业,这种将兴旺事业置于死地的四分五裂,每天都在人类社会默默地进行,历史只记录过一次,那是在亚历山大去世以后出现的。部将纷纷称王;工头也纷纷摇身一变,成为业主。嫉妒竞争随之而起。马德兰先生的宽敞车间关闭了;建筑变成废墟,工人各奔东西。有的离乡背井,有的改行。此后,一切都是小规模而不是大规模经营;惟利是图,而不是为了公益。再没有中心,处处你争我夺,十分激烈。以前,马德兰先生控制一切,加以领导。他一垮台,人人都要中饱私囊;争夺精神代替了协作精神,贪婪代替了真诚,互相仇恨代替了创建者对大家的关爱;马德兰先生理顺的线成了乱麻,而且扯断了;偷工减料,产品低劣,失掉信誉;销路缩小,订单减少;工资降低,车间停工,倒闭降临。然后穷人一点也得不到。一切化为齑粉。
连政府也发现,什么地方垮掉一个人才。刑事法庭确认马德兰先生和让·瓦尔让是同一个人,判决他服苦役以后不到四年,滨海蒙特勒伊行政区征税的费用就翻了一番,德·维莱尔[2]先生在一八二七年二月的议会里指出了这一点。
二、或许这是两句鬼诗
在往下展开之前,有必要详细一点叙述一件古怪的事,这事大约同一时期发生在蒙费梅,也许和检察院的某些预测不无偶合之处。
在蒙费梅一带,有一种很古老的迷信,尤其在巴黎附近民间迷信像在西伯利亚长出芦笋一样,就更有吸引力和宝贵。我们看重一切奇花异草。蒙费梅的迷信是这样的。那里的人以为,在远古,魔鬼就选择了森林掩埋珍宝。老太婆言之凿凿,说是日落时分,在树林的偏僻处常常遇到一个黑衣人,模样像个车夫或者樵夫,脚穿木鞋,身穿长裤和粗布罩衫,从他不戴便帽或帽子,头上长着两只大角,便可认出是魔鬼。确实一看就能认出来。这个人通常忙于挖坑。与他狭路相逢,有三种结果。第一种是接近他,同他说话。于是便发觉这个人不过是个农民,他黑乎乎的,因为暮色苍茫;他没有挖坑,他在给牛割草;农民头上看成角的东西,其实是粪叉,他背在背上,在暮色中,叉齿好像从头上长出来。这个人回家以后,不到一周就会死去。第二种是观察他,等待他挖坑,又填上这个坑,然后走掉;随后赶快跑到坑边,再挖开它,取走“珍宝”,黑衣人势必将宝藏在里面。这样的话,会在一月内死去。最后,第三种是不同黑衣人说话,不看他一眼,撒腿就逃。会在年内死去。
由于这三种结果都不利,第二种至少有点好处,其中一种是掌握珍宝,哪怕只有一个月,通常能为人接受。大胆的人受到种种机会的诱惑,据说常常再扒开黑衣人所挖的坑,想偷魔鬼的东西。看来这样做所得甚微。至少,如果相信传说,特别是古拉丁文写成的两句难解的诗的话,那是诺曼底一个懂点巫术,名叫特里封的坏修士写下的。这个特里封,埋在鲁昂附近博什维尔的圣乔治修道院里,从他的坟上生出癞蛤蟆。
农民为此费了很大的劲,这些坑一般挖得很深,流汗,寻找,干一整夜,因为要在夜里进行,湿透了衬衫,蜡烛燃尽,镐头挖裂了口,当挖到坑底,伸手去取“珍宝”时,找到什么呢?魔鬼的珍宝是什么?一个苏,有时是一个埃居,一块石头,一块骸骨,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有时是一个一折为四的幽灵,就像皮包里的一张纸,有时一无所有。这似乎是特里封的诗句向冒失的觅宝者所表明的含义:
他挖掘深坑,里面埋藏着珍宝,
铜板、银元、石头、尸体、雕像,没找到。
看来,今日也能在这种坑里找到东西,有时是一只火药壶和子弹,有时是魔鬼显然用过的油污发黄的旧纸牌。特里封没有提到这两种找到的东西,因为他生活在十二世纪,看来魔鬼没有想到在罗杰·培根[3]之前发明火药,在查理六世[4]之前发明纸牌。
再说,倘若用这种纸牌赌博,准定会把老本输光;至于壶里的火药,其特点是会使您的枪爆炸,弹到您的脸上。
然而,检察院发觉,释放的苦役犯让·瓦尔让,在逃跑后的那几天里,曾在蒙费梅徘徊,不久,就在这个村子里,有人注意到,有个叫布拉特吕埃尔的老养路工,在树林里“有活动”。当地人似乎听说这个布拉特吕埃尔进过苦役监;他受到警方监视,由于他哪儿都找不到工作,当地政府廉价雇用他在加尼到拉尼的岔路上当养路工。
这个布拉特吕埃尔,当地人都侧目而视,他过于恭恭敬敬,过于低声下气,对每个人都赶快脱帽,在警察面前瑟瑟发抖,脸上挂笑,据说可能加入了匪帮,受到怀疑入夜时埋伏在树丛打劫。他这样做就因为他是个酒鬼。
大家似乎注意到这些情况:
近来,布拉特吕埃尔很早就离开铺石养路的活儿,带着十字镐来到森林。有人黄昏时分在最偏僻的林中空地,在最荒野的树丛里遇到他,看来他在寻找什么东西,时而在挖坑。路过的老太婆起初将他看作鬼王,然后她们认出是布拉特吕埃尔,但仍放心不下。遇到人似乎令布拉特吕埃尔非常不快。很明显,他想避人耳目,他所做的事包含着秘密。
村里人说:“很清楚,魔鬼显形了。布拉特吕埃尔见过他,而且寻找他。说实话,他找到了魔鬼的财宝,那就糟了。”伏尔泰的信徒补上一句:“究竟是布拉特吕埃尔追赶魔鬼呢,还是魔鬼追赶布拉特吕埃尔?”那些老太婆连连划十字。
但布拉特吕埃尔停止在树林里折腾,他又规规矩矩地干他养路工的活计。大家也就谈别的事了。
不过有的人仍然好奇,认为其中可能有东西,决不是传说中的神奇珍宝,而是比魔鬼的纸币更实在、更摸得着的意外收获,那个养路工大概发现了其中的一半秘密。最“感到吃惊”的是小学教师和旅店老板泰纳迪埃,后者跟每个人都交朋友,而且愿意和布拉特吕埃尔套近乎。
“他在苦役监关过?”泰纳迪埃说。“咦!我的天!不知现在谁坐牢,将来谁坐牢。”
一天晚上,小学教师断言,以前司法机关会调查布拉特吕埃尔在树林里干什么,他只得说清楚,必要时会拷问他,比如用水刑,布拉特吕埃尔根本顶不住。
“我们用酒来追问他,”泰纳迪埃说。
他们行动起来,让老养路工喝酒。布拉特吕埃尔喝得很多,话却很少。他把酒鬼的海量和法官的谨慎结合起来,手法巧妙,比例得当。然而,由于他们一再盘问,接近目标,还是逼他吐出几句含混不清的话。下面就是泰纳迪埃和小学教师以为了解到的情况:
一天早上,天刚亮,布拉特吕埃尔去干活,惊讶地发现在树林一角一丛荆棘下有一把铲和一把镐,他说是藏起来的。他以为也许是挑水夫六炉老爹的铲和镐,便不再去想它。但是当天晚上,他由于给一棵大树挡着,没给人看到,却看见一个人从大路向密林深处走去,“这个家伙根本不是本地人,而他,布拉特吕埃尔却非常熟悉”。泰纳迪埃翻译成:一个苦役监的伙伴。布拉特吕埃尔死也不肯说出他的名字。这个家伙拿着一个呈方形的包裹,仿佛一只大匣子或一只小箱子。布拉特吕埃尔十分诧异。但过了七八分钟,跟踪“这个家伙”的想法才来到他的脑子里。可是为时已晚,那个家伙已经走进密林,黑夜降临,布拉特吕埃尔追不上他了。于是他打定主意观察树林的边沿。“月亮升上来了。”两三小时后,布拉特吕埃尔看见那个家伙又走出树丛,现在他不是拿着小箱子似的东西,而是拿着一把铲和一把镐。布拉特吕埃尔让这个家伙走过去,没有想到走近他,因为他想,那一位比他强壮三倍,又拿着一把镐,认出他又发现自己被认出来后,可能会被打死。两个老朋友相逢,本来要有动人的感情吐露。但铲和镐对布拉特吕埃尔是一道启迪的闪光;他跑到早上那丛荆棘旁,却找不到铲和镐。他得出结论,那个家伙进了树林,是用镐挖坑,掩埋箱子,然后用铲盖上这个坑。可是,箱子太小了,装不下一具尸体,因此里面是钱。他于是开始寻找,凡是看来新近动过土的地方,他都搜索一遍。一无所获。
他什么也没有“挖到”。在蒙费梅,没有人再想这件事了。只有几个长舌妇说:“可以肯定,加尼那个养路工,不会无缘无故折腾来折腾去;魔鬼准定来过了。”
三、必须准备工作做好,才能一锤砸碎脚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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