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校对)第7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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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指路易十二(1120—1180),法国国王。
[9]巴齐勒(330—379),神学家,做过希腊塞萨雷的主教。
[10]上述数字并无历史根据。
[11]赛查·德·布斯(1544—1607),法国传教士,将天主教兄弟会引入法国。
[12]上述数人是奥拉托利会的历届会长。
[13]亨利四世骂人时常说“我否认天主”,后来接受忏悔师柯通的建议,改成“我否认柯通”。柯通由此出名。
[14]上述数人均为本笃会教徒。
[15]查理五世(1500—1558),德意志皇帝、西班牙国王。
[16]指摆脱困境。传说拉伯雷在里昂一文不名,给国王、王后和太子开了三剂毒药,置于一旁,但被密探发现,把拉伯雷押到巴黎。国王却把他释放了。
[17]拉丁文,睡在尘土中的人将醒来;有的人获得永生,还有的人忍受耻辱,让他们永远看见……
[18]从深渊永远看见……
[19]拉丁文,主啊,让她永远长眠吧。
[20]拉丁文,让永恒的光照耀她。
[21]拉丁文,但愿她安息。
悲惨世界(上、下)
第一卷
从巴黎的原子研究巴黎
一、小家伙
巴黎有个孩子,而森林有只小鸟;鸟儿叫麻雀;孩子叫流浪儿。
这两个概念,一个包含整个大火炉,另一个包含整个黎明;这两种概念结合起来,相撞产生火花,就是巴黎和童年;从中迸发出一个小人儿。普劳图斯[1]说成是“小家伙”。
这个小家伙十分快乐。他不是天天都吃得上饭,只要他愿意,他每天晚上都去看戏。他身上没有衬衫,脚上没有鞋,头上没有屋顶。他像空中的苍蝇,一样东西都没有。他在七至十三岁之间,结伙为生,逛街头,睡露天,穿一条他父亲的旧长裤,垂到比他鞋跟还低,一顶旧帽子,也不知是另外哪个父亲的,盖到耳朵下面,只有一条黄色布背带,他跑跑颠颠,到处窥探,寻找,消磨时间,烟斗抽得积满烟炱,满口脏话,出入酒馆,结识盗贼,对妓女用亲昵称呼,讲切口,唱淫秽曲子,心里没有一点坏主意。他在心灵里有一颗珍珠,天真无邪,而珍珠不会在烂泥里融化。只要是孩子,天主就希望他是天真无邪的。
如果有人问这个大都市:“这是什么?”它会回答:“这是我的孩子。”
二、他的一些特点
巴黎的流浪儿,是女巨人生的小矮子。
根本不用夸张,这个阳沟边的可爱小孩,有时有一件衬衫,但他只有一件;他有时有鞋,但决没有鞋底;他有时有住所,他喜欢这个地方,因为在那里能找到他的母亲;但他更喜欢街头,因为在那里找到自由。他有自己的游戏,自己的诡计,对有产者的仇恨是诡计的基础;他有自己的隐喻;死叫做“吃蒲公英的根”;他有自己的职业,给马车引路,放下车踏板,在大雨中收过街费,他称为“过艺术桥费”,宣读当局对法国人民有利的讲话,抠铺路石之间的缝隙;他有自己的货币,是大街上捡来的各种各样小铜片。这种古怪的货币,取名“破布片”,在这群流浪儿中流通,有不变的面值。
最后,他有自己的动物,在各个角落用心观察;圣体虫、骷髅头蚜虫、盲蛛、“鬼虫”,这是扭动有角双尾来吓人的黑色昆虫。他有自己的神奇怪物,这种怪物肚下有鳞片,不是蜥蜴,背上长癞,又不是癞蛤蟆,栖在旧石灰窟和干涸的排污水渗井的洞穴里,黑色,毛茸茸的,粘乎乎的,爬行,时而很慢,时而很快,不会叫,但瞧着人,非常可怕,令人不敢细看;他管这种怪物叫“聋子”。在石头缝里找聋子,这是一种可怕的乐趣。另一种乐趣是突然掀起一块铺路石,寻找鼠妇。巴黎的每个地区,都能找到有趣的东西,以此闻名。于苏林工地有球螋,先贤祠有蜈蚣,练兵场的壕沟有蝌蚪。
至于词汇,这个孩子比得上塔莱朗。他同样厚颜无耻,不过更为正直。他具有出人意料的快活性情;他用狂笑让店铺老板惊愕。他能从喜剧愉快地转到闹剧。
一队送葬行列经过。送葬的人中有一个医生。“啊,”一个流浪儿叫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医生亲自送走自己的大作?”
在人群中有另一个人。一个庄重的人,戴着眼镜和小饰物,愤怒地回过身来:“流氓,你摸了我妻子的‘腰’。”
“我吗,先生,搜我身吧。”
三、他讨人喜欢
晚上,这个小家伙由于总有办法弄到几个苏,便走进戏院。穿过这道神奇的门坎,他便摇身一变;他本是流浪儿,却变成了顽童。剧院是一种底朝天翻过来的船。顽童就挤在舱底。顽童之于流浪儿,就等于飞蛾之于蛹;同样是飞翔的动物。他呆在那里,高兴得光彩焕发,充满热烈和欢快的劲头,像鼓翅一样拍着巴掌,以致这个狭窄、臭烘烘、幽暗、肮脏、不卫生、丑陋、令人生厌的底舱,称得上天堂。
把无用的东西送给一个人,再去掉必需的东西,就能得到一个流浪儿。
流浪儿不是没有一点文学感觉。我们十分遗憾地指出,他倾向于对古典毫无兴趣。他的本性很少学院趣味。举例来说,马尔斯小姐在这群吵吵闹闹的小观众中的名声,受到了辛辣的讽刺。流浪儿管她叫“缪什”小姐。
这孩子闹闹嚷嚷,嘲笑,戏弄,打架,衣服皱巴巴的像个孩子,不修边幅像个哲学家,在阴沟里钓鱼,在脏地方打猎,在垃圾中找到乐趣,兴致勃勃地在十字街头搜索,冷嘲热讽,吹哨唱歌,喝彩谩骂,用下流小曲来冲淡宗教颂歌,从哀悼经到脏里巴几,各种节奏都能唱,不用寻找就能找到,知道他不知道的东西,刚毅到扒窃,狂热到明智,满怀热情到追逐脏话,蹲在奥林匹斯山上,在粪堆里打滚,出门时满身星星。巴黎的流浪儿,这是小拉伯雷。
他不满意自己的裤子,除非有个表袋。
他很少惊讶,更少害怕,哼小曲嘲笑迷信,戳穿夸大,嘲弄神秘,对幽灵伸舌头,贬低高跷,挖苦惊人的夸大。并非他缺乏诗意;远非如此;而是他以滑稽的幻景代替庄严的景象。如果阿达马斯托出现在他面前,流浪儿会说:“瞧!吓唬孩子的妖怪!”
四、他可能有用
巴黎以闲逛的人开始,以流浪儿结束,这两种人任何别的城市都不可能拥有;前者是满足于观看的被动接受,后者是无穷的主动性;一是普吕多姆,一是福伊乌。[2]惟有巴黎在自然发展史中有这种人物。整个君主制包容在闲逛的人中。整个无政府主义包容在流浪儿中。
巴黎郊区这种脸色苍白的孩子,在苦难中生活、发展、结果并“完结”,面对社会现实和人间事物,这是个会思索的目睹者。他以为自己无忧无虑;其实不是。他观看,准备嘲弄;对别的事也这样。不管你是谁,叫偏见也好,恶习也好,无耻也好,压迫也好,不公也好,专制也好,不义也好,暴虐也好,小心愣头愣脑的流浪儿。
这小家伙会长大的。
他是什么材料做成的?随便什么烂泥。一把烂泥,吹一口气,这就是亚当。只要有神祇经过。神祇总要掠过流浪儿身上。命运青睐这个小家伙。命运这个词意思有点指幸运。这个用普通泥土捏出来的小人儿,无知无识,好惊奇,平凡,低微,是个聪明人还是个傻瓜呢?等等看,currit
rota,[3]巴黎精神,这个以偶然创造孩子,以命运创造成人的魔鬼,与拉丁的陶工不同,能把瓦罐变成双耳尖底瓮。
五、他的边界
流浪儿喜欢城市,也喜欢偏僻,身上有智者成分。像伏斯库斯一样,是Urbis
amator[4];也像弗拉库斯一样,是ruris
amator[5]。
边走边思索,也就是闲庭信步,对哲学家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特别是在某些大城市,尤其巴黎周围的郊野,由两种景物构成,有点混杂,相当丑陋,但很古怪。观察郊区,就是观察两栖类。树木终止,屋顶开始,草地结束,石子路开始,田垅结束,店铺开始,车辙结束,激情开始,天籁结束,人声开始;异乎寻常的兴趣由此而来。
因此,在这种索然寡味,行人永远冠以“忧郁”这个形容词的地方,思索者表面上漫无目的地溜达。
笔者曾经在巴黎的城门口长时间漫步,对他来说,这是他深入思索的源泉。这平坦的草地,这铺石子的小径,这白垩土,这泥灰石,这石膏,这荒地和休耕地的单调和高低不平,突然看到尽头菜农种植的时鲜蔬菜,这种荒野和市井的混合,这大片的荒僻之地,军营的鼓声阵阵,演习打仗,白天是荒僻的隐居地,夜晚是杀人越货的地方,在风中旋转的笨拙的磨坊风车,采石场的开采轮子,坟场角上的农舍,幽暗的高墙方方正正地切断浴满阳光、蝴蝶纷飞的无边空地,具有神秘的魅力,这一切都吸引着笔者。
世上几乎没有人了解这奇特的地方:冰库、小排水沟城门、格雷奈尔弹痕累累的墙壁、帕纳斯山、狼沟、马尔纳河畔的奥比埃、蒙苏里、伊索瓦坟场、沙蒂荣平台,那里有一个采光的旧采石场,如今用来种植蘑菇,齐地面有一块朽木板翻门封住口子。罗马的郊野是一种构思,巴黎的郊区是另一种构思;在平野上只看到田地、房子或树木,那只是停留在表面;事物的各种面貌都体现了天主的思想。平原和城市接壤的地方,总是沾染上无以名之的沁人心脾的忧愁。大自然和人类同时对你说话。地方特色呈现出来。
我们的郊野,可以称之为巴黎的苦难边缘;谁像我们一样,在那里的荒僻地漫步,就会在最荒芜的地方,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在一道稀疏的篱笆后面,或者在一堵阴森的墙角,看到一群吵吵闹闹的孩子,面色苍白,满身泥土,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头戴矢车菊花冠,玩着赌博游戏。这是些从穷人家跑出来的孩子。大街是他们自由呼吸的地方;郊区属于他们。他们在那里永远逃学。他们天真地唱着下流的歌曲。他们呆在那里,或者不如说他们生活在那里,远离一切目光,在五月或六月的和煦阳光下,跪在一个小坑周围打弹子球,赌几文钱的输赢,无忧无虑,无拘无束,非常快活;他们一看见您,便想起他们的一种行当,他们要谋生,向您兜售一只装满金龟子的旧羊毛袜或者一束丁香。在巴黎郊区,遇到这些孩子,是一件快事,同时也是一件令人悲哀的事。
有时候,在这些孩子中,有一些小姑娘,——是他们的姐妹吗?——几乎是些少女,瘦削,兴奋,两手晒黑,满脸雀斑,头上插着黑麦穗和虞美人,快乐,粗野,赤脚。有的在麦地里吃樱桃。晚上传来她们的笑声。这些孩子,中午的大太阳晒得他们热烘烘的,或者在暮色中隐约可见,他们长久地吸引着沉思者,这些景象汇入他的遐想。
巴黎,市中心,郊区,周围地区;对这些孩子来说,就是整个大地。他们从来不会冒险出去。他们不能走出巴黎的氛围,就像鱼儿不能离开水一样。对他们而言,离城门两法里的地方,便什么也没有。伊弗里,让蒂,阿格伊,贝尔维尔,奥贝维利埃,梅尼尔蒙唐,舒瓦-勒-罗瓦,比央库,默东,伊西,旺弗,塞弗尔,普托,纳伊,热纳维利埃,柯隆布,罗曼维尔,沙通,阿斯尼埃尔,布吉瓦尔,南泰尔,昂吉安,努瓦齐-勒-塞克,诺让,古尔奈,德朗西,戈奈斯,世界到此为止。
六、一点历史
本书故事发生的时期,几乎是现代了,不像今天这样,每个街口都有一个警察(这是善举,还不到讨论的时候);游荡的孩子充斥巴黎。统计表明,警察巡逻队在没有围墙的空地,在建造中的房子里和桥拱下,平均每年要收容无家可归的二百六十个孩子。他们的一个巢穴,至今还很有名,产生过“阿科尔桥的燕子”。这是最严重的社会灾难的征兆。人的一切罪恶是从孩子的流浪开始的。
不过,巴黎另当别论。尽管上文所述,在一定程度上,认为例外是对的。而在其他大城市里,一个流浪儿童是一个毁了的人,而几乎到处放任自流的孩子,可以说投身于和自暴自弃于不可避免的社会恶习中,这些恶习吞没了他们身上的正直和良心。需要强调的是,巴黎的流浪儿表面上不管多么粗野,多么学坏,内心却几乎原封不动。看来真是神奇,在历次人民革命显示的光明磊落中放射出光彩,巴黎空气就像海水中的盐,能产生某种拒腐蚀性。呼吸巴黎的空气,能保持心灵纯洁。
我们这样说,决不表明每当我们遇到这样一个孩子而不感到揪心;在他们周围,似乎飘荡着家庭四分五裂的断线。现代文明还很不完善,一些家庭家破人亡,不知道子女变成怎样,让亲骨肉流落在大街上。由此他们命途多舛。这类可悲的事有种说法,叫做“扔在巴黎的马路上”。
顺便说说,抛弃儿女在旧王朝并不禁止。下层地区有些吉卜赛人和波希米亚人的风习,适合上层和有权有势的人。仇视下层人民的孩子教育,是一种信条。何必“半受教育”呢?口号如此。然而,流浪儿童是无知识儿童的必然结果。
再说,王朝有时需要儿童,于是到街上去搜罗。
不必追溯得太远,在路易十四治下,国王有理由想建立一支舰队。想法是好的。但要看方法。帆船是风的玩偶,必要时还得牵引,如果没有桨或蒸气为动力,随意航行,那就用不着舰队;以往双桅战船之于海军,等于今日轮船的作用。因此,必须造双桅战船;但是双桅战船要靠桨手划船;所以必须用苦役犯。柯尔贝让各省总督和法院判决尽可能多的苦役犯。司法官员大献殷勤。一个人面对宗教仪式行列还戴着帽子,就是胡格诺教徒的态度;要把他送去划船。要是在街上遇到一个孩子,只要他是十五岁,没有住宿的地方,就要送他去划船。盛世要严治啊。
在路易十五治下,巴黎街头看不到孩子了;警察拉走他们,不知用什么神秘的方法。大家惊恐地窃窃私语,关于国王洗红水浴有骇人听闻的推测。巴尔比埃[6]如实地谈到这些事。有时,缺少孩子,军警就抓有父亲的孩子。悲痛欲绝的父亲冲向军警。这种情况下,法院加以干预,判处绞刑。判处谁?军警吗?不。是父亲。
七、在印度的等级中,也许有流浪儿的一席之地
巴黎的流浪儿几乎构成一个阶层。可以说,哪个阶层也不要。
流浪儿这个词,直到一八三四年才第一次印成文字,从民间语言进入文学语言。在一本题为《克洛德·格》[7]的小册子中,这个词出现了。引起了轰动。这个词得到认可。
流浪儿之间获得声望的因素是多种多样的。我们认识并有过交往的流浪儿中,有一个极受尊敬和赞赏,因为他见到一个人从圣母院的塔楼顶上摔下来;另一个是因为成功地钻进残老军人院的后院,那里暂时存放圆顶下的塑像,他从塑像身上“抠”下一点铅;第三个是因为见到一辆驿车翻车,另外还有一个是因为“认识”一个士兵,他差一点打瞎一个市民的眼睛。
这就是为什么巴黎的流浪儿爱感叹,而庸夫俗子并不理解,却讥笑这种深沉的叹声:“老天啊!我真倒霉!真想不到,我还没有见过有人从六楼摔下来!”(“我真”说成“我怎”;“六楼”说成“六头”。)
当然,乡下人也用语巧妙:“老爹,您的老婆生病死了;干吗您没有派人请医生呢?”“有什么办法呢,先生,我们这些穷人,我们会自动死去。”如果说乡下人无可奈何的揶揄体现在这句话里,郊区孩子自由思想的无政府观念就表现在另一句话里。一个死囚在囚车上听忏悔师说教,巴黎的孩子嚷了起来:“他在对臭教士讲话。噢!胆小鬼!”
在宗教方面胆大妄为,能提高流浪儿的地位。不信神非常重要。
去看处决犯人是一种职责。大家指点着断头台,笑声四起。他们给断头台起了各种各样的绰号:汤见底,犟脾气,蓝天妈妈(在天上),最后一口,等等。为了不漏看一点,他们爬到墙上,攀上阳台,爬到树上,攀住铁栅,抱住烟囱。流浪儿生来是盖瓦匠,就像生来是水手一样。屋顶同桅杆一样,不会使他害怕。什么节日也比不上格雷夫广场。桑松和蒙泰斯神父是真正尽人皆知的名字。他们向犯人发出嘘声,以示鼓励。他们有时欣赏犯人。流浪儿拉塞奈尔[8]看到可怕的多顿勇敢地死去,说过一句预示未来的话:“我非常嫉妒。”流浪儿不知道伏尔泰,但是知道帕帕瓦纳[9]。他们把“政客”和杀人犯混为一谈。他们对死囚临刑的衣服口口相传。他们知道,托勒龙戴一顶司炉帽,阿弗里尔戴一顶水獭鸭舌帽,卢威尔戴一顶圆帽,德拉波特老头是个秃顶,不戴帽子,卡斯坦面色红润,非常漂亮,博里留着浪漫的山羊胡子,让-马丁保留了他的裤子吊带,勒库菲和他的母亲吵架。“你们别互相埋怨了,”一个流浪儿对他们说。另外一个流浪儿要看德巴克经过,他在人群中太小,看到码头上的路灯,便爬了上去。一个站岗的警察皱起了眉头。“让我爬上去,警察先生,”流浪儿说。为了感动执法官,他添上说:“我不会摔下来。”“我才不管你摔下来呢,”警察回答。
流浪儿中间,一个难忘的事件受到异常的重视。谁割了个深口子,“伤到骨头”,就达到被尊敬的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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