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精校)第16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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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韶军出山了,正拿着笔记本,在做着一副百分比图,副驾上的郑忠亮几次想和他探讨一下,不过看人家专注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打扰。这当会连余罪也专注得厉害,好半天一句话也没说。
  “你们确定是这一家?”郑忠亮有点心虚地问,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问他。”余罪一指身后,郑忠亮一回头,小心翼翼地问着:“烧饼,你他妈成神了?能确定贺家是销赃户?”
  “我只提供理论和数据支持,具体什么你就不要问了……划定的有三家,如果这三家都不是销赃户,那翼城就没有嫌疑户了,最可疑的就是这家。别瞪我,是根据他们的出货量、收购量判断的,前进路、西郊两家屠宰场,和这里是一家对吧?”董韶军道,样子很肯定。
  但一肯定,郑忠亮就不淡定了,接着道:“不但两家屠宰场,这老贺家是翼城的名人,一处牛头宴,两家酒楼,还有一处桑拿洗浴,据说在房地产上也有投资……哥哥嗳,这样的大户,就我们局长都不在人家眼里呀。”
  郑忠亮苦口婆心地道着,除了这家叫贺名贵的大户,董韶军划出的于向阳、刘晌两家也是翼城的富户,都是叫得上名来的人。三个人经营着四家牛头宴饭店,在当地差不多占市场份额的五成左右,这样的人,潜规则谁不懂,别说不一定有销赃的事,就真有,那还能叫事吗?
  说了半天没人理他,郑忠亮气鼓鼓地发牢骚,真尼马郁闷,兄弟可是好心一片啊,别以为在省城当了几天警察就看不起小地方人了,现在官富二代都过气了,最牛逼当属这些有搂钱本事的土豪。
  余罪看了半晌,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郑忠亮的啰嗦,直接回头问董韶军道:“烧饼,怎么办?”
  “我已经声明了,我只能按你的要求提供技术和理论上的支持,实践得靠你自己打拼啊。”董韶军笑着道。
  “大仙,你想个辙,把这几家给我弄起来,换个地方说话。”余罪侧头,又征询上郑忠亮了。不在本乡本土,蠢蠢欲动又不敢胡来。
  “什么罪名?”郑忠亮吓住了。
  “销赃?”余罪道。
  “证据呢?”郑忠亮道。
  余罪异样地看着郑忠亮一眼,挠挠下巴,贱贱地道:“暂时还没有。”
  郑忠亮眼凸了下,喉结噎了下,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帮贱人不是找牛来了,是找死来了,他哭笑不得地问着余罪道:“余儿,你这警察当得真有水平,想整谁就整谁,你以为你是黑社会呀?就即便你是黑社会,在这儿也吃不开,贺名贵光这个店里就几十号人,别说咱几块料,你把重案队的拉上去试试?”
  “真尼马废话,一句话,行不行吧?不是我吹牛啊,大仙,四五年做起这么大产业,要他妈里面没猫腻才见鬼呢,别说有韶军的分析,就没分析,我都能揣摩到就是他们。”余罪根本不管不顾,直接逼宫了。
  “不行,胡来呢。”郑忠亮拒绝了。
  “那不胡来,想个稳妥的办法来。”余罪拍拍脑袋,这一拍,想当然的损招坏水就出来了,他问着郑忠亮和董韶军道:“咱们这样,进他店里,想办法整事,打架、闹事、扮醉鬼砸东西、找茬,反正怎么都行,然后以扰乱治安的名义传唤法人……只要有换个地方说话的机会就行,想办法诈出他来。”
  郑忠亮一翻白眼,不理余罪了。董韶军笑了半天,一摇头:“绝对不行,你要想这样干,那干脆警察就别干了。”
  “我倒想按正常流程来,可一个简单的传唤对他根本没有威慑力啊,而且很容易打草惊蛇,万一真是这几个人,他们只要听到点风声,今年咱们还就别指望抓到贼了。”余罪正色道。
  这倒是,你正式传唤,能不能把人传到所里还得两说,不过郑忠亮可过不了心里这一坎,直说这几家如何如何土豪,听得余罪火大了,吧唧给了他一巴掌骂着,警察当逑成你这样,干脆别干了,土豪怎么了?土豪也是土逼成长起来的,你怕什么,万一整出来,你有功;万一整错了,省城重案二队的接的案,责任在他们。
  这么贱性,把那哥俩又逗乐了,不过再怎么说,二队来的也是一帮同学加同事,两人是死活不肯任由余罪胡来。
  不一会儿,去叫人的李逸风把孙羿、吴光宇带来了,几人一来,余罪那是喜出望外,扔下车里的董韶军和郑忠亮,把自己的想法细细一说,说的中间郑忠亮和董韶军一起挤到这辆SUV里了,边听边笑边泼凉水,余罪好容易说完,孙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少来了,你狗日的上次蒙我去跳海,差点连小命赔上,还想骗我们,你以为谁都傻呀?你警服给扒了还能回家卖水果去,我们干嘛去?”
  哎哟,忽悠失效了,就是嘛,这事听得多玄乎,简直就是警校里坑人害人那些烂招的升级版,谁敢用呀?就以前敢用,可在纪律队伍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了,谁心里能没点顾虑。孙羿不答应,余罪一看吴光宇,他赶紧地表白道:“光兄,我没骗过你吧?这事实在是一个人干不了,要不谁拉你们呢?”
  “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是不是?要你家牛被偷了,没说的,砸他狗日的店去,可不是嘛……反扒队那事,强出了个头值不值?给扔逑那么远。”吴光宇很不入眼地道了句,而且提及旧事,一提这事余罪嘴一撅,眼一滞,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走进了死胡同。就像曾经遇到的难局一样,你在维护法律的同时,同样也在触犯它,即便能得到了大快人心的结果,可作为不管哪方的主体都会是伤痕累累。
  黑与白,从来就没有温柔的解决的方式,况且现在,是根本没有方式。余罪被全盘否决了。
  一车人都噤声了,都知道余罪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甚至有人不悦地瞪了吴光宇一眼,责怪他不该提出来似的。
  半晌,余罪笑了笑,平缓的口吻道:“我觉得吧,人活着,路被堵的时候很多,可心气不能堵;犯错的时候也会很多,可连错都不敢犯,谁能指望还能有对的时候?其实只要对一次,我们就有可能把这窝贼刨出来……你们听说因为丢了两头牛,差点把老婆打死的事吗?就是我们乡里,就不穿警服有些事该帮也得搭把手,何况还是个警察……真扔下不管,我没脸回去呀。”
  这话说得,倒是让众人稍有动心了,吴光宇叹了口气,直问着董韶军道:“韶军,可能性有多大?”
  “很大。”董韶军道,不过以他诚实而且严谨的性格,不会说大话,又补充道:“也可能很小甚至全盘是错的,这个分析和划定范围是余罪做的,只能证明饲养和放养大牲畜的区别,而不能证明放养的,就是贼赃。”
  一句严谨的话,又把余罪的鼓动给泼凉了,余罪好不懊丧,现在看董韶军那个地方也不顺眼了。正僵着,有人说话了,轻声叫了句:“所长。”
  余罪没应声,他又叫了句:“余哥,我成不?”
  “你!?”众人以不同的眼神看向说话的人,是李逸风,削瘦的身形、白净的脸面,鼻子上的胶贴刚刚揭了,面嫩得像个高中生,在这群人里显得很扎眼。不过李逸风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主,看一帮刑警以看傻逼的眼神瞅着他,他笑了,这一次坚定地和所长站一块了,一拍胸脯道:“余哥您这办法,我觉得相当好,不过需要细节改动一下。”
  “往下说。”余罪乐了,没想到关键时候,支持他的居然是狗少,这家伙向来有事躲得比谁都快。
  “您说这打架闹事不好,咱们根本不需要。”李逸风道着,一指身上,张猛借的那辆车,他笑着说着:“咱们这路虎是现成的,咱们装个逼,扮个大爷,给他们找点事不就行了吗?咱这脸不值钱,可那车值钱呐,就看那辆车的份上,谁也不相信咱是警察对不对?”
  “哎,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余罪笑了,这灵感嗖嗖开始往脑袋里蹿了。
  “我给您支几招,咱大摇大摆进去,尽捡贵的点菜,吃完一摸口袋,哇塞,我钱包丢了,讹也讹着他饭店了……再要不,咱们出门把车划一道,吃完饭下来就找他们麻烦,停你门口给划了,这么贵的车被划了,算谁的?办法多得去了,要论玩这个,你们的脑袋就有点僵化了。”李逸风道。此时才发现这小子身上的纨绔气质相当浓厚,那狗少真不是白叫了,还没准坑过多少人呢,怨不得他爹把他赶到没人可坑的穷乡僻壤。
  不过此时余罪可发现宝了,一拉李逸风:“走,咱们乡警自己解决,哼,还重案队?土豪就把他们吓尿了,来几个土匪,得把他们吓跑了。”
  所长和乡警大咧咧下车了,咬着耳朵商量着,眨眼开着那辆路虎嚣张地走了,这时候,连停职的张猛也跟乡警站一路上了,看得二队几位大眼瞪小眼,半晌,听得愕然一脸刚刚回过神来的吴光宇惊叹道:“人才呐,我怎么感觉我离余贱的差距越来越大啦。”
  众人笑了,哭笑不得,这事真不知道是该搭把手,还是就那么旁观着,直到解冰和赵昂川追来,这几位还是傻傻地,看着路虎远去的方向在惊叹。
  人才呐!连他跟班的贱格水平都超过我们了!
第22章
静中有变
  “犯罪率,比上年同期下降7%;命案侦破率,95.4%;部、省级督导的重大刑事案件侦破率,100%。清网人数312人,比上年增长9%……目前在网上追逃的人数,423人,比去年同期增加……13%。”
  干净、整洁、简约的办公室里,即便是在省厅这幢感觉很不温馨的楼宇里,也多少有点年后温馨的味道。窗台上火红的迎春花已经开放了,满屋洒满了明媚的阳光。
  不过屋里的两人却是愁云一脸,不但坐在办公桌后的许平秋发愁,就站大办公桌边上的秘书也发愁。事实上,每年年后在全省刑事工作会议以及全省警察工作会议召开前夕,都是这么发愁。
  不可能不愁呀,犯罪率年年攀升,数字和数据上再怎么避重就轻,仍然有破坏和谐会议的可能。省厅对刑事工作考核的几个主打指标,命案侦破率;重大及一般刑事案件立案、侦破率;基层刑事警察伤亡率;以及省厅挂牌网上追逃人员的清网率。哪一项指标都是实打实的,而偏偏哪一项指标,在现实的刑事侦查工作中都不可能圆满地完成。
  “得有点亮点呀,小陈,我不是说你这报告写得不好,而是呀……”许平秋胡乱地翻着,看了辛苦的秘书一眼,小伙子肯定熬了几夜了,他委婉地道:“没有像样的百分点拿出来,就得拿出亮点来,否则我这老脸摆不到全省警察工作会议上呀。”
  秘书没敢笑,小声地提醒着:“去年的跨省贩毒案,报告里提到了。”
  “那个不行,禁毒局肯定要大书特书,我抢人家风头算怎么回事?”许平秋摇摇头,指摘着这一部分,尽量淡化。
  “那……街路面犯罪这一块去年也是个亮点,省城十几家报纸都报道过猎扒,社会反响很好,省台法制频道正在采访制作专题片。”秘书又提醒着。
  许平秋眼睛里掠过一丝黯色,摇了摇头,缓缓地道:“街路面犯罪主体还在治安上,不合适,因为坞城路反扒队的事,把刑侦上的支队长都换了,我可不好意思提。”
  那就没有了,最起码在秘书看来没有,每年侦破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上千例,可是远远赶不上案发率,其中将有很大一部分成为悬案、迷案,在警事档案中被束之高阁,即便是作为执法者的警察,也只能选取对社会危害较大、犯罪形式直观的案例去预防和抑制。
  “我再想想……”许平秋不确定地想着,不经意间拿起了电话,他在想新支队长刚刚上任,肯定要烧几把火,说不定哪里会有亮点。又在想,去年搁浅的几例案子,比如网络赌博案,经侦和刑侦协查的,正在追捕几位骨干分子。如果有这样的案子,倒也聊胜于无。拨着支队办熟悉的号码,问了几句,脸色陡然而变,嘭一声就把电话扣了,又问了个电话,嘭又把电话扣了。一拍桌子,气忿忿地骂了句:“简直是胡闹。”
  吓了秘书一跳,许平秋侧眼摆摆手:“小陈不是说你……二队可真可以,居然敢从追逃人员里抽调走了,简直是胡闹。”
  不说报告的事了,许处长向来是雷厉风行,拿起电话,拨通二队,直接吼着办公室,通知邵万戈跑步来接电话,不一会儿就听他对着电话训着:“邵万戈,你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谁授权你停下赌博案追逃任务的?谁授权你抽调警力的?……二队是全省刑侦工作的风向标,歪风邪气在你们这儿涨起来还了得?你听好了,就此事向支队、向市局分别写一封深刻检讨,了不得了你?你眼里还有没有上级?连支队长也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训着,嘭地扣了电话,许平秋点着支烟,兀自气忿不平。秘书心里知道,这在某个层面是领导在刻意的维护着下属,而且在做着几个小山头的平衡,只是这么凶的口气他可是头一回听到。他有点怀疑,因为去年坞城路反扒大队的事,许处长那股子气还没下去。
  是啊,肯定没有,许平秋气咻咻地想着,电话里邵万戈没隐瞒,直言相告的。咦?不对了……他有点奇怪,要是下面手脚不干净胡来,不至于这么堂而皇之,于是他舒了口气,又拿起电话来了,直拨到了邵万戈的手机上,换了一副和蔼的口吻道:“万戈,我刚才心情有点不好啊,不过你得认清楚形势,出了去年那档子事,现在各级对脱离指挥和抗命的事有多反感你应该清楚……你给我说说具体情况,怎么回事?错误不能犯在你身上啊?”
  电话里的声音秘书听不到,不过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许处长听着,眉头在慢慢舒展,而且似乎脸上还有某种复杂的情绪,惊讶、愕然、兴奋,交织在一起,只听他说着:“可以呀,一下子捞了三个?”
  “是吗?还是预先设伏?漂亮。沁源县可以呀。”
  “什么!不是县里刑警做的?那在哪儿?”
  “羊头崖乡!?”
  听到这个名字时,许平秋如遭雷击,停顿和屏息的时间特别长,好半晌才换了一副平缓的口吻对着话筒小声问着:“是余罪。”
  根本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这个确定的答案似乎得到了认可,两人在电话上直聊到秘书站得腿发酸才结束,放下了电话,许平秋一靠椅背,毫无征兆的哈哈大笑了,笑得浑身直抖,笑得愁容尽去、笑得秘书不知所以。
  “别紧张,小陈,失态失态了……来来,报告就这样写吧,别字斟句酌了,没意思。”许平秋此时仿佛全放开了,把报告扔给秘书,秘书刚要问,他强调着:“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们干我们的,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了,非让我们自己难受呀。”
  “可……还是没什么亮点。”秘书踌躇地道了句,不是没有,而是这位领导太注意平衡,不愿意和别人去抢。
  “呵呵,真正让我得意的亮点,恐怕无法书写在屁事不顶的格式文里。”
  许平秋仰身一笑,那得意的劲头,似乎比接到了提拔的任命还要自得。他在想,一年前这个时候招进来的队员,那一次兵行险招,干得真漂亮,只是到现在还无人喝彩罢了。
  ……
  邵万戈放下电话时,脸上同样透着得意的笑容,他很了解那位时常黑着脸训人、笑着脸阴人的许处长,虽然已经身居高位,可和大多数刑警一样同样免不了俗,每每听到一个久思未决的谜底时,总会忘了一切,包括生气。
  他想,这次抽调警力,停了两桩子案子的事,怕是没人会追究了。收起了手机,他扬头向三层的窗口看了眼,又是一年过去了,陆续归队的队员们又带上了那种愁云不展的严肃表情,这不咸不淡的日子呀,又要开始了。
  随意的踱步着,到了他刚刚出来的房间,透过门缝,他看到了马秋林还在心无旁骛地忙碌,那表情显得庄重无比,虽然仅仅是给地图标注,贴个小纸条的事,可在外人看来,仿佛是小心翼翼地拿着某个大案的证据一样。每每写好、贴上,他总是若有所思地看上好久。
  从年前一直就是如此,隐隐地让邵万戈有点佩服这一代纯粹凭着脑力和思维去侦破的前辈,虽然在某些方面和现代的刑侦技术相比已经落伍很久了,可也不得不承认,在现代技侦无法解释和解决的领域,少了这种方式还真不行。
  他轻轻地推开了门,慢慢地和马秋林站到了一起,是一张全省的行政图,密密麻麻已经标注了上百个标签,整张地图的美感被破坏了,不过邵万戈知道,那是两年多来各地发生的盗牛案,绿色的表示已经侦破,红色的表示悬而未决,而这个时候,满纸几乎全是红色标签。
  “马老,一共清理出来了多少桩?”邵万戈问,这种活,除马秋林这号无所事事的警察老头,年轻人怕是干不来。
  “能把案发经过叙述详细的,不到一半,还有没报案的、报了案没立案的、立了案被县镇公安局、派出所隐瞒了的,真要全清理出来,怕得是个天文数字了。”马秋林道,叹了口气,年纪越老,越觉得什么事也干不了了。
  “您别心急,反正已经延续了这么长时间了,不急在一时了。”邵万戈安慰了句,对于他而言,盗牛和凶杀贩毒枪案一类的重案相比,自然是不用太急了。如果不是有和其他系列案件并案的可能,他恐怕连介入都不肯。
  “不要小看这些案子,一两桩重案危害的是一隅,而这种系列案子,危害的可是一方呐。这几天我和偏关、晋北、大同一带的同行了解一下子,频发的盗牛案让他们也头疼,现在那些地方已经开始架铁丝网护场了,仍然时有被盗……”马秋林道。
  “我大致也了解了一下,地市一级组织的专项侦破一共做了六次,不过仍然是收效甚微,由北而南数百公里,现在的交通这么发达,而案发地大多数又偏僻,无从下手啊。”邵万戈道。这个案子曾经在某市的人大会上被提出来,之后一年前省厅的工作会议作出过专项部署,下面不是不重视也不是不打击,而是浑身力气无处可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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