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精校)第23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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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辰先听得有点入神,心里也觉得有几分合理之处,被夏主任这么一问,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眼骨碌转转,没多说,神神秘秘说道:“一桩凶杀案,说不定和你们在查的文物走私案有直接关系,一会就知道了。”
  “哎,你们不是要发掘古墓吧?”
  “啊!是呀,怎么了?”
  “啧……伍支,那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发掘古墓得市一级以上文物保护单位批准,有专业人士才能实施,涉及到文物保护的问题。我说你大晚上把握拉上干嘛呢?你可别拉上我犯错误啊。”夏主任语重心长地说道,生怕这基层大老粗把自己拉下水。
  “啧……夏主任,贼光顾几次的地方,您还指望能留下可保护的东西?这个您不比我懂得多呀?咱们不能被这条条框框限制死了,要那样,可什么事都干不成了,到现在为止,这个文物案还是没有什么大的突破啊!?限期今天就到了,您是一点都不准备给省厅交差?”伍辰光马上反驳道。
  “那这样。”夏主任想了想,被这事压住了,支了个招:“不要涉及古墓这个字眼,就是起证,就是指认现场。”
  伍辰光想了想其中的关窍,蓦地有点可笑了,省厅出来的人,圆滑的程度可比基层的要强不止一倍两倍。笑了笑,笑里带着涩涩的滋味。这件案子,又何尝不是被这种圆滑拖延到了现在。
  到了,终于到了,步话呼叫响了,伍辰光神经一凛,看着不远处起伏的车队,打开了车载呼叫着:各编队注意、各编队注意,四队、六队向前行驶五公里,接应石娄县公0安局同志,剩下车辆尾随押解车,准备指认现场……
  押解车一刻不停前行着!驶过了25KM界碑,所过之处,路边停靠着的警车里的同行,虽然不知道这辆车载负着什么样的使命,也不知道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过看着车身上的泥迹、看着车里人的疲惫,肯定是经历了长途的跋涉,就像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辛苦一样,都不约而同的鸣笛致意着,次第地尾
行在押解车队之后,缓缓地驶向追捕的终点……
  简凡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人,通讯车里探头探脑的梁舞云、器材车上的谢法医、还有带着一队的秦队长、高爱军、王明;还有在通讯车里向自己招手的胡丽君,脸上挂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这恐怕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个开始……简凡心里暗自忖着脑海中在重现着以小东门小区、晋原分局以及污水处理厂加上现在身处这个地方的影像,推测得再准也没有现实匪夷所思,当时模拟现场是ABCD四个人作案都觉得有点耸人听闻,而现在看来,足足有五个,如果加上那个泄密的,人数还要多。除了已知的薛建庭、孙仲文、仝孤山,还有两个不知道面貌的人,和孙仲文一夜谈话都没有能让他回忆起更多的信息,此人没有和晋原分局实施盗窃的人打照面,无从认识;而那个半路上车又半路下车,仅仅负责诱出曾国伟来的人,孙仲文的交待却是,此人在距离小东门不远才上车,上车的时候穿着带檐雨衣,出了小区不远就下了车,车上一直和仝孤山坐在后座的暗处。
  怕是孙仲文确实有点紧张,无从回忆起俩人那几句话到底说了些什么,也是因为紧张和年深日久,回忆不起此人更详细的面貌特征,如果再加上雨夜光线的问题,再加上来人刻意掩饰的问题,勉强可以说得通。
  对,还有,案发后的接应处,三轮摩托警车和吉普车,仝孤山和车里的人说过话,肯定是接受了最后的指示,先把乔小波扔下,并把赃款塞在他怀里,再把车上躺着的曾国伟和没躺下的孙仲文一起送到200公里以外的这里,一起灭口。这个人,和诱出曾国伟来的人,是同一个人吗?那辆吉普车里,究竟是谁?是自己推测的那个人吗?
  一天一夜的奔波和不眠,简凡想的脑袋有点昏昏沉沉、头痛欲裂,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是被案情牵扯得如同藤缠麻绕一刻不得安宁。几次按捺不住要给太原的那位打电话,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最挂念的,还是太原的情况,也不知道那秃头大脑袋的家伙捅娄子没有?如果这里指认和起证成功,接下来,他们会怎么样?
  “到了,就在那儿!”
  蓦地被嫌疑人孙仲文的话惊醒了,陈十全应声刹住了车,整个车队一时间全停了下来,跟着是啪啪的拍车门声,押解车的四周迅速布满了重案队的人员,而向后,沿路蜿蜒着的车龙边站满了警察,一眼望去像一个壮观的仪式。
  通讯车协调着各队沿着北坡布控,不一会满坡上都是警装人员的身影,过了好大一会,蒙着头罩、被五个人押解着的嫌疑人下了车厢,顿时成了上百刑警关注的焦点。都在看着这一队特别的队伍缓缓地向上移动,缓缓地停在半山腰上。
  鉴证法医的相机镜头前,戴着手铐、卸了面罩的嫌疑人,双手指向着坡面的微微的凸处,荒冢、黄沙、乱石、杂草掩盖着所指之处。
  曾国伟,在这里吗?
  在开挖最后开始的一刻,简凡反而犹豫不定了,抬着头看着头顶上一轮昏瘆瘆的太阳,希望他在,或者。更希望他不在……
第五卷
浮世起与落
第39章
回家路迢迢
  太原南站,晨曦微露的时候,挤挤攘攘的返乡人群依然那样躁动,较前几日未见其少,已经腊月二十六了,据每天的太原新闻爆料,铁路部门加发了两趟列车,依然有几万人滞留在当地挤不上火车。
  过年了,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家一定是要回的,中国人对于家的概念是根深蒂固的,永远也改变不了。
  车站之外,两辆面包车嘎声刹着了,直停在停车场边上,火车站停车本来没啥稀罕,可稀罕的事发生了,车门哗声一拉,一个两个三个四五六十八个,加上司机和副驾上的,六座的小面包足足挤了十二个人,两辆车上,足有二十几个人,光人也罢了,每个人还有大包小包的行李。真不知道这沙丁鱼是怎么摞下来的。光人还行李也罢了,居然大部分还都是长相颇有几分看头的漂亮女人,穿得是花花绿绿、一帮子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女人搁车站广场一站,倒也算蔚为奇观了,想不吸引观者的眼球都不成。
  懂点人情世故的嘛,都会马上做出个判断:丫的,过年了,倦鸟归巢、野鸡回窝……
  只不过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头。可没人笑话这些穿金戴银,腰包里一年挣得鼓鼓囊囊的姐们,最起码这些人要比普通的旅客强了不少,回家还有人前来相送,五个长得颇有几分凶相的家伙随手帮着这帮女人提留着行李,朝着候车大厅直奔而来。这下,更多人羡慕了,耶,有票一族嗳,不用连夜排队。
  从候车大厅直奔月台,五个男人把十几个女人数着个直送上了车,赢得了这群姐们无数的暧昧的媚眼和奔放的飞吻,特别是为首那个秃头
  大脑袋,脑袋上还挂着伤的男人,车窗里挨着个安慰着要走的姐们,一会一句,红红,明年早点来啊;走两步要安置一句,小雪,说好了啊。把你村那长水灵的姐们再带几个来。告诉她们啊,咱这儿轻轻松松一站,一年好几万;舒舒服服一躺,俩月盖座房。
  能一本正经说出如此龌龊的话来。盛唐里除了唐大头有这水平,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饶是这些娘们经风历雨,也架不住这位大头货的流氓话,不好意思地掩嘴笑着,逗完了这边,唐大头又看到了那位带头的年龄较大的,赶紧地伸着手上前告别,嘻笑着有点语带双关地说了句。老姐,咱们能见就是缘、日后再相见、相见再续缘啊。
  这个‘日”被唐大头拉得颇长,那女人笑啐了句。
  勿勿地一别,刚刚送人车还没走。唐大头和一干人刚回头,背后那几位,高个子孙二勇凑着旁边的小声说道:“哎,唐哥这话说得有水平啊,能贱就有缘、日后再相贱……嘿嘿,犯贱的贱,这没完没了了,你们看着吧,一过初六,哗就都飞回来了……”
  孙二勇把‘日”和“贱”都曲解了。更甚一层,几个货色都嘿嘿吃吃地笑着。
  “嘿,你几个小王八蛋,做人都忘本……”唐大头指着几个家伙。大巴掌挨个扇了一圈,义正严辞地教育着:“唱戏的卖嗓、挑担的卖膀、当雷子卖命、当婊子卖B,自古以来天经地义。三教九流没啥贵贱啊……什么贱不贱?咱们盛唐几十号兄弟,没这帮姐们,能吃香的喝辣的呀?”
  背后跟着的是孙二勇、车罗子、黑蛋和傻柱几人,听着唐大哥这么一说,又是纷纷附合,对对对,唐哥教训的是,这得竖个大拇指了……一干人弄弄嚷嚷出了火车站。傻柱耳朵尖,直叫着唐大哥手机响。唐大头一摸手机,一看是短信,一看短信,霎时送人的风光不再,苦着脸咧着嘴直拍前脑门:“哎哟……他大爷的,把这位爷的事忘了,走走,赶紧走,前两天跟你们说的彭西巷那块谁去过?……谁找着地方。找着人了?一看你们这屌样就知道都没去……赶紧地啊,兄弟们,发财的时候到了……”
  唐大头天生是有当草莽领袖的气质。三五句又把几个货色的斗志唆导的昂扬上来了,几个人兴高彩烈的驾着车,直奔着彭西而去。
  手机上,只有几个简短的短信来文:事办得怎么样了?
  发信人是:简凡。
  …………
  …………
  半上午暖洋洋的阳光洒遍刑侦支队的时候,邬主任陪同着一位女人从支队技侦办出来,也是一个漂亮女人。戴着囡帽、上身是半大氅,下身是毛裙雪靴,太原今冬美女流行的装扮。
  是曾楠,不过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太好,目光有点游离不定,右手持着棉棒蘸着碘酒揉着胳膊上的针眼。上午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支队的通知,让把父亲曾国伟的遗物、遗像以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尽量提供出来,这些东西曾楠怕是早有准备,慌慌张张来了支队,专人接待了一番,最后居然还抽了20CC血留样。
  接待的是办公室的邬主任,以前认识也打过照面,不过问了几次这邬主任守口如瓶,一言不漏。本来想找伍辰光,邬主任却又是推脱不在。办完了公事就急急匆匆送人。院子里很冷清,不知道是因为过年了还是有其他的事,曾楠左右看看,重案队那幢没有标识小楼却是认识,蓦然间想起了一个人,也不知道那个人,此时是不是就在楼层里某一间办公室里。
  这里,却是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送出了人,邬主任匆匆走了,前面车启动着自动停到了门口,有人开着门,曾楠狐疑地坐到了车上。副驾上,正坐着李威,关切地回过头来问着:“怎么样?有消息吗?”
  曾楠抿着嘴,无言地摇摇头。今天是李威专程送人来的,俩个人怕是同样的焦急。
  “别急,支队要家属提供这些东西,我想应该有点什么眉目了……楠楠,你……”李威说着。一说到这些有点拿捏不定,生怕触到伤心的往事。
  “没事,李叔,这么多年了。我想通了。爸爸应该早不在人世了,他一辈子清清白白,我只是不想让他走得不明不白而已。”曾楠脸色黯黯地说了句,翻着挎包摸着电话,一拿到手里却是迟疑了,凑上前来问着:“李叔,要不我给简凡打个电话问问?”
  “那更不用问,没有消息那就是有眉目了;如果什么也没有找到,他早出现了。你就打电话他也不会告诉你。”李威说道,对于警事这一块有自己特殊的了解。回头看看把曾楠说得有点黯然,李威又是转移着话题说道:“楠楠,今年咱们年夜饭一块吃怎么样?”
  “那当然……”曾楠努力笑笑道:“要不和你一起吃,就只能我一个人吃了。”
  俩个人会心一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被简凡雷了一次,俩个人之间反而没有先前的隔阂了,一个慈如父亲、一个乖如女儿,说话要比以往随和了许多。
  下一站,却是直驱武宿机场。也是专程送曾楠去,一路上俩人说着年前节后的安排,曾楠这小女儿心思往往能被李威揣摩个八九不离十,轻快地说了没多久,曾楠渐渐地高兴起来了。俩个人关系因为同一件事多了几分理解和宽容,每次李威看曾楠的时候,曾楠总是浅浅地抿嘴一笑,对于这个自己曾经恨过、怀疑过的男人,隐隐地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之后,剩下更多的,是对这个孑然一身的男人有着某种可怜和同情。
  那个时代的人,其实在很大程度上。他和父亲有某种相似和共通的地方。
  不一会到了机场,候机大厅前曾楠一眼便认出了大厅门口等的蒋迪佳和蒋九鼎兄妹俩人,干脆把李威也请了下来,挽着李威的胳膊正好送送俩人。一上台阶才发现是四个人,是蒋家一家人,李威和蒋九鼎这位半路生意的伙伴闲聊了几句,引见了一下父母,这好像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看来蒋九鼎、蒋家老两口对李总这位帮过九鼎的房地产商人格外尊崇。
  另一头,曾楠牵着蒋迪佳的手俩个人说着悄悄话,小女子在一起闺中蜜话少不了,相处得长了曾楠才知道这是位北京姑娘,怨不得个子长的这么高大,蒋父是上个世纪插队到农村最后留在太原开枝散叶,每年还是要回北京过年,北京的七大姑八大姨倒比太原亲戚还要多。俩人说着几句又聊到了某个人的话题,曾楠有几分故意地逗道:“蒋姐,他怎么没来送你呀?”
  蒋迪佳抿抿嘴,不高兴了,剜了一眼:“曾楠你故意是不是?”
  俩个人若干天前的那场变故曾楠却是已经知晓,现在瞥眼看看一身贵气逼人的蒋母,真想像不出当天简凡是怎么和这位老太太拌嘴吵架的。一听蒋迪佳有点生气了,曾楠又是安慰着:“呀,蒋姐,他其实挺可怜的,大过年的奔波在外,怕是连家都回不了了。您就别怨他了……哎,蒋姐,你们不会这就掰了吧?”
  “别提他,再提我不理你了。”蒋迪佳忸怩着,神情里不悦之色甚浓,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曾楠赶紧地圆着场:“好好,不提不提。到了北京给我打电话啊……说不定我正月天也到北京玩。”
  几个闲聊着不一会送着人登机,看来蒋九鼎也是来送家人来了,直把父母和妹妹送上机,三个人这才作别。一上了车,曾楠不知道何故心情格外地有点好,兴致勃勃地问着前座的李威:“李叔,我认得这位姐姐怎么样?”
  “嗯,漂亮,像位大家闺秀。”
  “嗯,比我如何?”
  “嗯!?没有我们家楠楠漂亮。”
  “咦……李叔说谎……”
  曾楠俏指指着嘿嘿笑着,李威也不置可否地笑了,俩个人的气质迥异。倒还真没有可比之处,第一次和九鼎合作的时候在宴会上就见过这兄妹俩,良好的教养、不俗的谈吐。自然是印象深刻。此番再见还当是曾楠在宴会上和蒋迪佳认识成了好朋友没当回事。不过话题几句之下都不离这个人,曾楠见引不起李威的兴趣,又是神神秘秘凑上来道:“李叔,您知道这位是谁的女朋友?”
  “这个事,超出我的业务范围了。”
  “NO,我一说,您肯定有兴趣。”
  “不会吧?我除了对你将来的男朋友有兴趣,其他人我可提不起兴趣来……”
  “哎哟,李叔,你猜嘛,你一猜就准。”
  “我猜……哟,你不是说简凡吧?”李威还真来兴趣了,回过头来诧异地问了句。
  “嗯,对喽……不愧是刑警出身,一猜就准。”
  天下的女人都一样,一个比一个更八卦,曾楠八卦地摆活着:“不过差不多就成过去时了,前两天简凡上门相亲,和蒋姐妈妈,就刚才机场那位,俩人吵了一架……我听蒋姐说呀,这简凡说话可损了,气得蒋妈妈一夜没睡着觉,回头数落了女儿好几天,她一肚子苦水直往我这儿倒……”
  “是吗?呵呵……”李威被这家长里短说笑了。倒不知道简凡还有这种能力,一欠身又是奇怪地问:“那为什么呀?小凡不至于这么差劲吧?”
  “门不当户不对呗,蒋妈妈本来就不看好这个小警察,本来就不愿意。蒋姐还指着简凡和她妈妈好好聊聊说说,我想呀,肯定是当妈的说了几句让简凡知难而退,他就急了呗。嘿嘿……”曾楠笑着,倒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嗯,这个我相信,这小子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哟?那可惨了哦。老丈娘一惹,这事八成要黄……对了,楠楠,我听那谁说,他不是和个同学谈着嘛,也掰了?”李威道。
  曾楠不以为然地说着:“咦。李叔。你OUT了,那都是前前女友了。简凡那就是个花心大萝卜,知道他为啥和唐大头那么投缘,俩人一路货色,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忘一个。”
  “是吗?”李威有点哑然失笑了。好像对小儿女的事情现在有点兴趣了,而且看着曾楠津津乐道着简凡的糗事,并不以为忤地评价着:“男人,不都这个样子么?”
  原毅明被俩人的对话逗笑了,李威也爽朗地笑着,回头看看曾楠脸色有几分不自然,笑着回过身来,像是自言自语:“哎,二十郎当的小伙,都是成长股,而且我看小凡呀,是成长股中的潜力股,很值得长线持有哦……呵呵,现在的年青人择偶,都太过于功利了,年少的怕是多不了金、英俊的潇洒不了、潇洒的又没有那个倜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都有了,说不准就没有那么牢靠了,觉得很牢靠了吧,这长相又拉不到人前,哈哈,楠楠,你说你喜欢那一种?”
  说话着回过头来,不过此时曾楠好像有几分忸怩,脸侧过一边,嗔言着:“我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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