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校对)第10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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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做梦梦到了货柜车队浩浩荡荡朝景区开来,梦见了狞笑着的林鹏飞,梦见了辛辛苦苦打下的市场被飞鹏大批量的倾销货冲得七零八落,梦见了叶育民、秦苒、李正义、闫副总还有白所长,一干人朝着自己狞笑,就像所有的努力最后都付诸东流一样,又一次被无情的现实打回原形,只得带着程拐、罗嗦一群货色黯然退场……
  “睡觉做梦都骂人,你可真可以,从找着地方就一直打呼噜……”黑暗里有个脆声喝叱,很生气。
  噢,明白了,原来是做梦,帅朗舒了口气,窝在后座睡觉,被憋得有点难受,边活动着脖子边说:“……拜托,我都一天没睡好觉了,我容易么我?”
  “好像谁睡了似的。”
  “你们是警察,应该的,我算什么?我可没义务跟着你们吃苦受累啊……”
  “谁让你来的,稀罕……”
  “你看你这人,要不冲着你,我还不来呢。”
  “少来了,还没准儿有什么隐情呢……嗨,去哪儿……”
  “我放放水,你也管呀?”
  一问一呛、一呛一答,问答都含着相当浓的火药味。帅朗开门下车,方卉婷喊了句却是得到了这么个回答,气忿忿地不去理会了。前半夜忙着分析、中半夜忙着找这个窝点,后半夜外勤组一蹲守,留在车上只顾听帅朗打呼噜了,一夜没有休息好,有点疲惫,放下了车窗透进来点儿清新、凉意的空气,方卉婷也跳下车,活动一下四肢。
  此时身处的地方在路沿下的几十米外的林子边,眼前是一垅菜园地,再往前是麦地,麦地再往前几十米就是目标建筑,毕竟是客人,续队长和邢组长还是蛮客气的,把客人和女人留在目标的最远处,这其实就是外勤组最好的待遇了。
  天还暗着,不过薄雾冥冥中已经开始透亮了,四处看了看,却是不见帅朗的影子,方卉婷气咻咻地腹诽了句,自顾自地上了车,坐到了驾驶位置,拧着矿泉水抿了口。很累,累得过头了,反而休息不了了,即便是闭着眼也在心揪着目标现场的情况,也在想着案情的繁复,更或者期冀在今天的行动中会有所突破,打破目前的僵局。这些天,围绕着豆学文(豆芽)交待的一个叫“山猫”绰号的人,已经找了全市不下几十个配货处,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昨天晚上听到帅朗一番分析,免不了被他的思路左右,要是正如帅朗猜想,那离最终嫌疑人还有多远,可想而知。
  对了,帅朗……偏偏想和他说话的时候,人却不见了,这多半天还没有回来,方卉婷有点焦灼了,可地形不熟,情况不明,天色未亮,光剩下干着急了。
  就是啊,有点着急,着急地下车在不远处转了一圈,又回了车上。想通电话告诉续队长,又生怕打扰。无计可施之时,又剩下了忿忿埋怨帅朗了……埋怨什么呢?哦,好像没有很实质性的理由,埋怨这人真没眼力,好容易有了个独处的时间,原本方卉婷会以为帅朗说些什么让自己脸红的话呢,甚至于想好了对策,谁知道这货只顾打呼噜睡大觉。当然也埋怨帅朗有那么点儿轻慢自己了,甚至于隐隐有点后悔昨个见面时对帅朗故做矜持,不过,要是不那样,又能怎么样呢?要不是工作实在忙得焦头烂额,甚至于方卉婷会埋怨帅朗这人连个电话都没给自己打了……对了,埋怨了一大会儿,又不禁担心起来,这黑灯瞎火荒郊野外,帅朗不会被狼叼走了吧!
  天真无邪、如花似玉、残花败柳、河东狮吼、歇斯底里……这几个词可以勾勒出一个女人成长的轨迹,不管在这个轨迹上哪一个环节,都免不了有那么点儿神经质以及莫名其妙的烦恼。
  方卉婷似乎就被这种小恼烦搞得心神不宁,不时地将头探出车窗外,渐渐嗨明的天色里,空无人影,只有不远处的公路偶尔会驶过大小车辆,连续兵和邢组也看不到,正心烦间,窸窸窣窣像有什么动物爬行的声音在车四周响,吓了她一跳,下意识地摇紧了车窗,手伸向步话……
  笃……笃……笃……声音诡异。
  啊!……短促一声,方卉婷一惊一叱,没回过神来,门嗒声一开,像挟裹着一阵乡间的轻风进来一个人影:“给!”
  “什么?”方卉婷一定神,是帅朗,正“咯嚓咯嚓”啃着什么,啃的声音很脆。
  “香瓜……可好吃了。”帅朗道,一手拿着一个啃着,另一手递着一个,递近了示意道:“吃啊,这可比方便面好多了,绿色食品,快吃呀!”
  帅朗一个瓜已经快吃完了,抽了张纸巾擦着嘴,看方卉婷没动,还以为城里姑娘真没见过乡下瓜似的,拿过来手一敲一掰,又递上来了。方卉婷机械地接到手里,在这个闷热的环境里坐久了,特别是饥渴久了,矿泉水已经淡而无味了,此时闻到香瓜带着青草和晨露的新鲜味道,放在嘴边轻咬了一口,脆、香、甜、润,一嚼精神了,接连不断地“咯吱咯吱”啃着。
  “好吃吗?”帅朗问道。
  “嗯,好吃。”方卉婷还真像头回下乡的城里妞,吃得来劲。
  “城里吃不上这玩意儿,就有也是大棚里的,长得像,吃得味道根本不对。”帅朗解释着。
  “哪儿来的?”方卉婷边吃边奇怪地问道。
  “哦,林子后头,小斜坡上,都不是大棚的,肯定是村里的自留地,个不大,味道贼甜……”帅朗道。
  “偷的?”方卉婷一噎,愣住了。
  “大清早的,我没地付钱呀?”帅朗狡辩着。
  “你偷来的东西,给警察吃?”方卉婷气结着扬手就要打帅朗。
  帅朗一缩脖子道:“偷都偷了,吃都吃了,多大个错似的……那你吐出来。”
  方卉婷被气得没治了,哼了哼,扬了扬头,使劲咬了一口瓜,睥睨地看着帅朗,吃了都不领情,斥了句:“反正你是贼,我怕什么?切……”
  “哟?有当黑警察的潜质了啊……光吃不往外吐,哈哈……”帅朗拍着大腿,呵呵笑着,方卉婷也不理会这货,虽然不理会,可总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挺高兴,总比一天面对肃穆的同事们高兴,在帅朗的脸上仿佛永远也见不到愁容。帅朗回头看着方卉婷,那吃瓜的动作蛮优雅,小嘴轻抿着汁液、贝齿轻咬着晶莹的瓜片,即便疲惫的脸色也掩不住秀丽可人,特别是配着肃穆的警服,那可是另一番风情。
  “看什么?”方卉婷叱了句,瞪着帅朗,像是窥破帅朗的坏心思了,帅朗嘿嘿一笑:“看你警服呗!”
  “警服有什么好看的,对了,是你没实现的理想是吧?”方卉婷道。
  “不是这个,我是说,男人穿上警服,怎么看怎么威风。这女人穿上了警服,怎么看,怎么像诱惑……”帅朗直白道。方卉婷嗤嗤鼻脸侧过了一边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帅朗呵呵笑着不敢越界了,方卉婷抽了张纸擦着手,那不假辞色的样子当然和帅朗的嘻皮笑脸格格不入了,即便有过一次倾情长吻,那个猝来猝去的激情早随着时间磨去了不少,从方卉婷丝毫不露端倪的目光中,帅朗一点儿也不敢再抱旧情重燃的可能了,更何况不远处还蹲守着外勤,那帮货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失望,很失望,帅朗靠着副驾驶座仰头长叹,闭上了眼睛,哀叹的内容是:哥贼胆还是不够肥呀!明摆着这么水灵的警花就在跟前却不敢下手……
  “帅朗……帅朗,跟你说话呢?”方卉婷叫着帅朗,看这货闭目养神还以为又要睡过去打呼噜,推了把帅朗问道:“你说这趟会不会抓着个嫌疑人?要是那样收获可就大了。”
  “不可能。”帅朗道。
  “为什么?”方卉婷问道。
  “线索肯定会有,收获不会太大,你从嫌疑人的行为特征分析分析,要是梁根邦真蠢到这个暴露的窝点还敢使用,那你们抓他就不应该这么费劲了。我想,顶多能查到某个嫌疑人的线索。”帅朗道。
  “你也懂犯罪行为分析?”方卉婷奇怪地问,那是自己在警官大学的一门学科,而且是选修的。
  “我爸懂,他有些书我浏览过,也没什么新意呀,就是讲怎么通过心理、细节、行为分析犯罪,说白了就是性格决定行为,每个罪案都有特别的行为特征,好像就是你们找的犯罪规律……其实不仅仅对于犯罪,就日常生活也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特别的行为特征,就像每个人的指纹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帅朗白活着,就像猜测林鹏飞的心理一样,这些日子感觉这玩意还是挺管用的,就看你怎么用了。
  帅朗是缓缓道来,可方卉婷的惊讶就更甚了,这些话像个法学理论专业毕业生说的,可眼前明明不是那类货色呀!这么侃侃而谈,这么镇定自若,这么雍容大气,让方卉婷免不了忆起几个小时前在监控中心的长篇大论,于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帅朗,盯着仰头眯着眼似小憩的帅朗,试图看清这个每每给自己惊讶的人。
  “看我干什么?”帅朗反过来道,训着方卉婷。
  方卉婷抿嘴笑着,鼻子哼了声道:“观察你的行为特征喽。”
  “你不行,这行我爸最厉害,现在我估计我比我爸厉害。”
  “吹吧你。”
  “真不吹,我爸为什么厉害你知道不?他在列车上跑了二十年,千人万面已经看得了然于心了,而你呢,就在你们那个小圈子里看一个一个警察,可能比他强吗?跟我你就更没法比了,我们一天推销卖东西,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得学会对付……”
  帅朗白活着自己的实践经验,这中间的差距自然不是一点半点儿,甚至于帅朗觉得,分局刑侦上那位刘清,反骗组的续兵、老邢应该都是此道中人,独独像方卉婷和小木这样的菜鸟,恐怕提不到桌面上来。
  这么一说,方卉婷虽然信服,可嘴上不服,而且对帅朗的轻视很不悦,挖苦了句:“哦,当然没法和你比,你还让什么凤仪轩的盛设计师教你干什么来着?搭讪?……帅朗,敢情你这是想修炼的男女通吃是不是?”
  “呵呵,你还别挖苦我,世事处处皆学问这几个月我是感触良多呀,特别是跟盛设计师还有一位大师学了不少东西,比如你,我就能看出好多行为特征来。”帅朗一指方卉婷道。
  “我?看出什么来了?”方卉婷吓了一跳。
  “比如你的随身物品,女包……女人随身的女包会透露出主人的性格秘密,比如喜爱无带包或者很小手提包的女性,一般洒脱自信,应变能力强;喜欢大包的女性一般外刚内柔;颜色的选择呢,偏暗色表明女性成熟而且知性,偏浅色的表明女性热情,偏花的表明女性缺乏主见,偏暖色的又能反映出女性在性格上的懦弱……”帅朗得意地显摆着从盛小珊那里学来的关于怎么看妞的理论,听得方卉婷一愣一愣的,方卉婷正要说话,不料被帅朗伸手制止了:“……你别反驳,我知道你不爱带包,喜欢随手把东西塞口袋里对吗?这种情况女性多属于强势女人,追求自由,渴望与男人平起平坐,你就属于这种……所以很多男人对你敬而远之,不管事业型、成功型,还是强势型的女人,都不怎么招男人待见啊……”
  方卉婷愣了,有点似是而非,又有点焦糊味,其实谁又能真把自己的性格用语言表达得清清楚楚呢。于是她愣了,愣着在咂摸帅朗的话,强势好像很对,最起码在很多男性面前,她永远占据着主动和主导的位置,不容对方置疑;说追求自由也对,不过也不对,现在不都追求自由嘛;说男人敬而远之,好像也对,就自己这个警官学校出来的,名头吓人,工作一般,家境不好不坏,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何其难也!父母觉得合适的也不是没有,不过相亲之后,基本都被方卉婷询问嫌疑人的语气吓跑了。
  “哎……说对了吧。其实你需要的是理解、欣赏、支持……这是你内心的渴望,对吧?”帅朗很自信地说。是的,当然需要理解、欣赏和支持,只不过这世界上不需要这三样东西的人不多。
  方卉婷这会儿听得有点动容了,作为警察当然需要有个人理解她的职业、理解她的无奈、欣赏她的作为以及支持她的事业,想了想,方卉婷笑了笑,点点头,似乎听到这么暖心的话不容易。
  “认可就好,我就是理解、欣赏和支持你的那个人……”
  帅朗真神了,直言不讳道。
  方卉婷扑哧一笑,斜眼瞟着帅朗,翻着白眼道:“就你?”
  “我怎么了,我觉得我挺好,比如今天,你像一个失去航向的小船,我是你的灯塔……要不俺来干嘛来了,冬天送火盆、夏天送冰棍,就冲着你来了啊……”
  帅朗的嘴不停地嘚吧着,手舞着表白,方卉婷却笑意更甚,逗着帅朗:“你酸不酸?姐的跟班多了啊,不缺你一个,来来,再给姐酸几个。”
  小指头一勾,眼神一瞟,嘴唇儿一翘,近距离刺激着帅朗,帅朗貌似表演一番道:“还要酸呀?这不明摆着吗?你要是月亮,我就是围在你身边最亮的星星,衬托你的皎洁;你要是鲜花,俺就是陪衬你的绿叶,衬托你的娇艳;你要是警察……俺就是你胸前的勋章,衬托你的……”
  挥舞着的手,在方卉婷花枝乱颤的笑声中,做了一个很浅显的动作,要做方卉婷胸前的勋章,为了表明心迹,那手顺理成章在方卉婷胸前一摸,方卉婷一愣,全身一颤,连躲也忘了,帅朗轻抚成了龙爪,捏捏后终于完成了很酸的表白:“衬托你的骄傲……”
  啊……方卉婷圆睁的眼半晌才反应过来,第一节动作是来了个抱头膝顶的动作,却不料忘了自己是在车上,一下子倒把帅朗抱在怀里成了吃奶动作,白白又便宜了帅朗一把,羞气之下双手掐着帅朗脖子,恶狠狠地掐着,没料到这货敢在这个时候非礼,无意识之下掐得很凶,帅朗大张着嘴:“啊啊啊……救命……谋杀……呃!”
  “我非杀了……你。”方卉婷没来由地气急败坏,手劲加大,帅朗被掐得舌头外吐,龇牙咧嘴。好在僵持时步话机里喊着让方卉婷归队,直接上路,帅朗指着步话机提醒着方卉婷回话,半晌才放了帅朗,拿起步话机的方卉婷扬手要打,吓得帅朗赶紧抱头。缓了口气,方卉婷这才挂上步话机,倒着车上了路,天色渐明,两辆警车正从目标建筑方向驶来,车到路面上稍稍一停,帅朗却是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说什么也不坐方卉婷驾的车了,哄着小木去,说有好吃的香瓜,小木乐得屁颠屁颠上了这辆车,还没打招呼倒被方卉婷剜了一眼。
  不料帅朗也没上这辆,一上车就被驾车的刑警拦下了,那位警察拦着帅朗从另一面下了车,并招着手示意着帅朗过来,然后莫名其妙地等着续队长、邢组长和地方派出所的告别,一句话也不说,等得帅朗心怦怦地跳,半天才见续兵奔上来,几分喜出望外地拉着帅朗,透着车窗瞅了眼后厢关着的人。
  是老歪,那歪嘴的样子帅朗记得很清楚,一眼过后帅朗紧张兮兮地回头问道:“这么简单就抓住了?”
  “巧了……呵呵……”续队长笑着解释道。老歪叫徐福详,溜了一个多月觉得没事,前天才回家,没想到恰巧给撞了个正着,村治保敲门,外勤冲进去就把这货堵床上了。这让全队都有点喜出望外,一个身份的确定就意味着要扯出一窝来,最起码在他们身边所有人的身份就没有秘密可言了,这个僵局的豁口终究还是被撕开了,续队长这个大高个双手握着帅朗谢着,恨不能把帅朗抱起来亲几口,邢组长也上来了,嘱咐帅朗一定要保守好秘密,而且帅朗不能坐这辆车,市反骗中心的命令已经来了,要半路突审呢……于是帅朗绕了个圈,又悻悻回了方卉婷驾着的那辆车上。
  没想到这嫌疑人能蠢到这种程度,居然半路回来了,以帅朗的估计,顶多能找个线索,不料有这么大的收获,要这样的话……很快警察能查到憨强和老铲……之后应该能牵出山猫和梁根邦来……如果梁根邦知悉自己已经岌岌可危,应该没有时间再去对付桑雅,桑雅就不至于落到这帮涉黑涉骗的人手中了,安全系数相对提高了……不过这同样是个剜肉补疮的办法,万一梁根邦也落网了,那么自己就亲手把桑雅送进监狱了,尽管帅朗宁愿桑雅落到警察手里,也不愿看到她落在梁根邦的手里……
  有时候权衡是很难的,选择也是很难的,帅朗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有想通自己这是对还是错,开门上车。车队出发的时候,小木在前座啃着香瓜,回头问缩头缩脑的帅朗道:“帅朗,抓着人了,你怎么不高兴?”
  “呵呵……有些人刚才推测了,咱们抓不到人。”方卉婷嗤鼻挖苦了帅朗一句。
  “失误、失误……人民警察不得不服啊。”帅朗摸着还隐隐作痛的脖子,心有余悸地说,这才想着女人不能乱招惹。
  “那是,我们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疑点……你不服这帮刑警还真不行,墙角草棵里蹲了三个多小时,身上被蚊子咬了一片红疙瘩,愣是一声没吭,嫌疑人穿着裤衩从窗上跳下来,一把就被摁倒了……不过帅朗你也可以啊,眼光挺准,徐福详确实是个老痞子,劳教过三年。”
  小木喜出望外,恨不得把经过和盘托出,第一次参加外勤排查,倒成抓捕的了,而且这么大收获,看样子乐得不轻。不过乐呵地说了半天,驾车的方卉婷和后座的帅朗都不吭声,好像根本对这个意外之喜没反应一样,悄悄地瞟了一眼正襟危坐开车的方卉婷,又回头看看抱头假寐的帅朗,突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尴尬,自己像成了插在两人中间的大灯泡一样……
  就在这个尴尬中,往中州返程了,一路上没说话……
  “喂……哦,杜姐,没事…真没事了,我现在随时就可以回去……为什么还不回去?呵呵,这不就准备回去嘛,昨晚怎么样?李正义没有叽叽歪歪吧?……呵呵……那好啊,想和咱们重续前缘是好事呀,为什么不答应?以后谁找咱们合作都答应,咱们可是大客户,客大不欺店都说不过去……什么?林鹏飞住院了?被咱们气得吐血了?不至于吧?那么大身家,咱们才坑了他多少……谁告诉你的?又是李正义……这个货不能共事,纯粹一个小人,看林鹏飞住院,又觉得有机可乘了,想拿咱们当枪使呢……一会儿再说,我得挂了……”
  帅朗急促地挂了杜玉芬的电话,保持着正襟危坐的态势,是因为听到了很重的皮鞋声音传来,此时身处的是童副政委的办公室,除了一桌一组沙发,都是档案柜,寒酸得厉害。皮鞋声音在门口不远处停住了,半晌没进来,帅朗又掏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五十分了,从河清村回来,吃了早饭就一直在这儿干坐着,人家不说留,也没说让走,搞得帅朗心里惴惴不安,生怕什么地方漏了嘴又被揪着盘问一天两天,那可惨了。
  门一推,人进来了,是童副政委和邢组长。干干瘦瘦的邢组长叫邢爱国,今儿早上帅朗从小木那漏嘴里才听说他是来自市局直属刑事侦察技术研究处的,要说级别比续兵还要高,帅朗从他舒展的脸上,隐隐猜到了一件事:没事了。
  这是最佳效果,注意力将会全部被吸引到浮出水面的案情上,景区那点儿砸摊抢生意的烂事在这些警察眼里,恐怕算不上什么事了。不过,从这里出去以后,不管在景区派出所还是在竞争者眼里,恐怕他们得另眼相看了,毕竟警察这个系统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个神秘的存在,帅朗心里都盘算了,以后逢人吹嘘的资本,从今天开始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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