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校对)第1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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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象,这难道就是异象?
  当然是,王会长解释着这催福和“蝠”是同音,自然有此中之意,而且蝠性喜阴,应该是大师引动地眼,阴气外泄,故有此异象出现。这个解释勉强让大伙镇定了几分,刚刚镇定,又想起大师来了,半晌不见大师从山上下来,这下华辰逸有些坐不住了,拨着电话问陈昂,陈昂也糊里糊涂说不清,稍坐的工夫还是夫人眼尖,直拽着丈夫的手,指着前方……
  异象的制造者回来了……古大师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光线之内,身畔身后盘旋俱是蝙蝠的影子,他不疾不徐地迎着车灯直走到四辆车前。这会儿华辰逸鼓着勇气下了车,直伸着双手迎了上去,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副总、王会长还有几位看着无事胆大的年轻人也下了车,围在大师身旁,可都不知道这第一句话该如何出口,俱是惊讶、尊崇加上几分不解地看着古清治。倒是王会长不怎么激动,笑了笑道:“都说了,异象一出,要异于常相……让你们躲开吧,还都好奇,看看,把孩子吓着了吧。”
  “呵呵……只是阴气外泄,稍有异象而已,蝙蝠聚飞,万福来朝,福人福地,老朽的本事用尽了,华总,此地地眼已开,催福已成,三日后可辰时迁坟,午时下葬,担伞葬法施之,剩下的就简单了,随便找个阴阳师都可以办到……”古大师拱手作揖,像是事尽辞主。这下子华总惶恐更甚了,拉着大师的手亲切地说:“别,古大师,下葬的事还得请您操持,要不请到我家里暂住两日……”
  “不可不可……”古清治坚决辞着,“阴阳阴阳,身上阴煞重,我们都是看宅不入宅、入宅不住宅,万万不可……”
  “这……这怎么好意思。”华总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态度不那么坚决了,要把这人引家里,自己倒不害怕,就怕吓着老婆孩子,看大师这么知情达意,倒真不好意思了,安排陈副总把古大师送回酒店,不料大师摇摇头,直说催福之后引动阴气,要回家好好歇息两日,有事可以随时上门。辞让了一番,华总看古大师坚持,就不勉强了,安排众人回城。当先的自然是华总了,载着夫人和自家亲戚先行一步,公司随从凑了一辆商务车,刘秘书载着女眷和王会长也随即上路。
  等陈副总招呼古大师上车时,又出事了,古大师站着不走了,诧异地问陈昂道:“我那位呢?少一个人。”
  “哟?是啊……小帅呢?”陈副总吓了一跳,跟着摸电话要问前几辆车,不过又放下了,肯定记得没上车,这下慌了,黑灯瞎火、荒山野外,把大师跟班给弄丢了,那可麻烦了。正要开门下车,不料古大师反而上车了,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而已,上车坐定道:“摁摁喇叭,不见人我们就走……”
  “嘀……嘀……嘀……”几声长鸣,车灯下仍然能见到远处围聚的蝙蝠,数量未减,只不过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看惯了而且没危险。这会儿陈副总也觉得不怎么害怕了,就是那东西聚多了有点嗝应人得慌……又摁了几声,斜侧面有人影蹿着招着手上来了,果真是帅朗,喊着奔着直拍门上了车,呼通一声坐到了后座,跟着大喘着气,呼哧呼哧不知道是累得要命还是吓得要命……
  “走吧。”古清治看了一眼,没说什么。陈副总倒觉得可笑了,边驾车起步边问着:“小帅,你跑哪儿去了,差点把你给忘了……”
  “我……我……我害怕,就躲在石碑后头……”后面的帅朗,貌似惊魂未定的样子。
  “呵呵……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古大师我算服了啊,要不是亲眼看见了,真不敢相信啊……”
  陈副总赞叹了一句,古清治呵呵笑了笑,很谦虚,后面那位呢,没吭声,估计……估计给吓着了!?
  车流、楼宇、长街、繁华的城市、耀眼的霓虹灯,从远郊回到市区,每每经历此事都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时候似乎能体会到那种类似劫后余生的感觉。恐惧、惊奇、壮观、惊慌……种种感觉过后又成了每个人心里一个偌大的谜。
  华总夫妻安顿好了此时已经对古大师近乎膜拜的亲戚,回头夫妇俩商议着,一位学机械,一位懂艺术,两位都是高知,度过恐慌心境,再坐下来咂摸着其中的蹊跷。他们翻着书籍,找着网页,自然之谜、奇闻轶事,什么南阳蝙蝠洞聚集数万蝙蝠,什么南方某地数千蝙蝠聚集大树,诸如此类不可解释的异象查看之下,越看却是谜团越多,难道真是那神奇的一笔符咒召来了蝙蝠聚集墓园?
  无法解释,虽然不一定就觉得这是异象,不过肯定觉得古大师应该是位异人了。
  刘秘书送完王会长也回家了,一回家就打开了全屋的灯,直到睡觉都没敢关上,一闭眼总是觉得眼前黑影子在晃……
  还有若干位同行的小伙,回到熟悉的环境里终于安心了,吃完饭,喝了两口,热水澡一洗,惬意地往沙发上一躺,借着酒劲坐到电脑前,有点忍不住冲动,在QQ群里……在社区……在天涯……在微博……在BBS,开始抒发胸臆了,第一句话敲上屏幕了:今儿哥遇着个事,说了你们都不信,吓死哥了……
  陈副总专程送古大师和帅朗俩人,一路陪同着俩人在裕华用了晚餐,本来还要把二人安排在这里,不过连古大师和跟班帅朗都嫌这里吵,要回郊区家里,又不敢忤逆二人,这才又把俩人送回了村里,扔下二人,车一溜烟跑了,生怕再碰到什么异象似的……
  “哟!?吓着了……不会真吓着了吧?”古清治刚冲泡上一杯茶,抿了一口,诧异地问道。
  白炽灯下,帅朗灰头灰脸,正一言不发地换着衣服,把黄晓给的那身行头脱了,换上了从裕华世纪带回来的衣服,从乡下无业青年又回复到了城里失业青年的样子。一俟古清治问,帅朗如惊魂未定一般呆呆看了古清治一眼,把那绣着古朴图案的布包放到当屋桌上,古清治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随手拿过包解开来,象牙罗盘和龙虎大印都在,瞧了一眼,又合上布包。不料这个动作让帅朗有反应了,突然出声问着:“你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我,不怕我背着跑了呀?”
  “呵呵,据我观察,你的鉴别能力仅限于人民币,古玩你应该不认识吧。”古清治笑了笑,斟了一杯茶,得意地轻抿着,像往常一样开了句玩笑。
  “不认识我也知道是真的。”帅朗像是在赌气,悻然道了一句。又闭上嘴了,两个人像有默契一般就坐在正屋中央。一句说完又沉默了,这倒让古清治奇怪了,本来以为此事画上了句号帅朗一定要追问不休的,不料帅朗此时比哪一天都安静。反倒是古大师按捺不住了,见帅朗这样子,稍等片刻又诧异地问:“不会真吓着了吧?不至于吧?”
  “真的……真吓着了。”帅朗紧张兮兮,点点头,两眼惶惶恐。
  “这个符呀,是我峦山派不传之秘,我五岁开始师从峦山派大师左明诚先生学艺,十岁开始画符,这一笔……”古大师大手挥着说道。
  “佩服,好厉害。”帅朗打断了,竖着大拇指很客气地把古清治的自吹自擂打断了。
  还没说完呢表扬就来了,大师听得很不对劲,噎了一下,稍顷又来一句:“效力你可看到了,你不相信的事多了,不一定就不会发生,地眼洞开、蝙蝠聚飞、万福来朝……”
  “佩服,好厉害。”帅朗再道,一瞪眼凛然竖大拇指,得,大师的话又被打断了。
  “哦……现在知道厉害了。”古大师感觉帅朗的神情怪怪的,一时揣不准真假了,忙着催官催福,谁也没注意到帅朗怎么着就搞成这么个灰头灰脸的样子,说不定还真是被吓成这样了,稍停一下又白活着:“我今天一路指点,俱是中州龙脉所在,这本事可不是一天两天修炼出来的,看了这么多,你一点想法也没有?”
  “厉害,佩服,真厉害。”帅朗翻着白眼,又来一句,答非所问,净表佩服之情了,这回连大拇指也不竖了,说完了撇撇嘴,给了古大师一个凛然的眼神。
  貌似很佩服,貌似很惊惧,可这等景仰怎么着也让古大师觉得里面味道怪怪的,从帅朗那态度上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得到,于是古大师那双洞悉阴阳之变的眼睛稍显迷懵了,诧异地看着端坐不动、眼神也不乱拐弯的帅朗,有点看不懂了,以他的识人之能,这孩子应该不会差到和别人一样被吓懵的水平,更何况已经放在身边这些时日了,要有疑惑是肯定的,而吓成这样就说不通了。
  真蠢还是装傻?
  古清治此时倒有疑问了,本来以为帅朗会把一肚子疑问倒出来,可偏偏颠倒过来了,疑问的倒成自己了,再想想当时在墓园也确实无暇注意这个小跟班,还真不知道他看出了多少,斟酌了片刻,试探地问着:“这才干了不到十天,看你这样,是准备走喽?”
  “啊……不你说的嘛,我随时可以走,而且不用退钱。”帅朗一听这个有反应了,像正常人了,这句话一出可让古清治大失所望,撇撇嘴,品茶的兴致也没了,长叹了一口气道:“唉……走吧,约定有效,我不拦你。”
  “谢谢大师啊。”
  帅朗像是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还学着江湖人拱手的姿势,看上去颇为怪异,眉间甚至闪过一丝喜色,这一丝变化让古清治捕捉到了,疑窦又来,刚刚失望的心里一下子泛起了希望,下意识地抹抹眉毛,一忖之间换口气了,和蔼地说:“一会儿黄晓来,送你到大东关,都说萍水相逢情意浅,不过我倒是挺喜欢你的……你就是再笨也应该看出来了,我对你没有恶意,你觉得呢?”
  “嘿嘿……要有恶意,我早揣上这东西溜了,让你鸡飞蛋打一场空。你对我够意思,我也没白拿你钱啊,一直当傻瓜陪到戏散场,没给你捅娄子啊。”帅朗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话间还不忘指指桌上的东西,那样子似乎在示意哥们儿没背着你的象牙罗盘溜,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知足吧。
  突来一句,古清治“咦”了一声,诧异了,“早溜了”、“戏散场”,两个关键词听得古清治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捕捉到了点异样,再看一如既往诚实的帅朗,那样子去掉了常见的惫懒和谑笑,很郑重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这下子古清治揣摩到了:这小子看似糊涂,实则精明,差点连他的眼睛也骗过去了,刚才那一堆“佩服”、“厉害”,应该都是反话。
  于是古清治换了一种口吻,生怕听不到帅朗的真心话,小心翼翼侧身问:“那你看懂了么?”
  帅朗一惊,回头要说话,不过刹那闭上嘴了,抿抿嘴,很诚实地摇摇头,不懂。
  “哦……做得对。”古清治一看明白了,欠着身子笑了笑,赞赏着:“慎言是第一守则,我记得我说过你的优点,不盲目、不盲从……看来你看出来的东西不少,但我相信你没有看全,如果有疑惑,不妨说出来,我可以为你解答。如果你真看得够深,我倒不介意提携提携你……我这行你尝试过了,好烟好酒好礼相送,隔三差五出入五星酒店,何至于像你……”
  这话说得真他妈伤自尊,不过帅朗早习惯了没有自尊的生活,吸溜着鼻子,嘿嘿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过越是这种慎言越让古清治无奈,半晌这货不吭声,古清治忍不住了,又抛了个橄榄枝道:“这样吧,咱们简单直接一点,你说了,戏演散场了,马上就要分手了……嗯,我拿出一万分手费来,你要是能把这数日来龙去脉说清楚,分手费归你,一拍两散;说不出来嘛,那对不起喽,你只能光着屁股走人了……”
  “大爷,这就是我看不上你的地方了,干吗呢这是?我要说错了,你耻笑我一顿,增加你的成就感;我要说对了,你拐个弯换个说法,还是耻笑我一顿,我刚才已经表达过对你的尊敬和佩服了,何必再下个饵勾引我入套呢?”帅朗道,很不客气。
  一听这话,古清治咧嘴了,拍拍桌子理论着:“耶,我这么大人了还至于和你开这个玩笑?怎么,怕我拿不出钱来呀?”
  “那倒不是,这单你捞得不少,一万块不过是毛毛雨,你不过想求证一下是不是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我干吗要满足你?”帅朗嗤着鼻子,也一如往常地得意了,一句话呛得古清治张口结舌,瞪着帅朗,可偏偏还说不出针锋相对的话来。
  帅朗稍稍得意了,这个饵他没有上钩,此时揣度这数日所见,件件支离破碎是如此散乱,对于古清治究竟要干什么还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猜测,尽管此时觉得这个猜测应该十有八九错不了了,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能轻易开口,特别是涉及经济利益,这么大个饵,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还是慎重为妙。
  “好,你是真不要这一万块是不是?”古清治貌似恼羞了,义正词严问道。
  “当然,我这人很有原则的,没把握谁和你赌这个。”帅朗道。
  “这样……我改变一下需要,一万块买一个我们之间互不相瞒的机会,你帮我求证,我也帮你求证,不管对错,钱都归你,怎么样?横竖你都得一万,不违反你的原则吧?”古清治又来一句,几乎是把钱拱手相让了。帅朗想了想,眯着眼乐了,笑了笑道:“这还差不多,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坚持原则了……好吧,开始,不过说好了,别恼羞成怒啊,我对你也没有恶意,说起来咱们也是一伙的,对不对?”
  古清治一听也乐了,有点喜欢帅朗这个样子,如果让一个人说真话很难的话,对于某种职业也算一种优秀品质了,听得帅朗这么个开场白,微笑着点点头,默认一伙了。
  “其实很简单,我估摸着那天咱们公园遇着了,你发现我这人比别人精明点,而老实长相和性子差别又太大,恰恰你也需要我这么个貌似诚实的跟班……干什么呢?让祁圪裆村这里看起来像个长居之所,毕竟你一个人在这儿装也不像回事不是?所以你就出三千块,请了我这么个跑龙套的对吧?而且还有另一层意思,骗倒别人会给施骗者带来心理满足感,而把种种迹象放在别人眼前,别人如果看不到也猜不透,那种自我满足感觉是不是更强……为了这个更强的满足感,甚至现在不惜再花一万块,大爷,何必呢?其实能骗倒华辰逸带来的满足感已经足够了,最起码中州没几个像您这么有胆有识的大忽悠了。”
  帅朗说着,几句描出了大概,这回他不讳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感觉到古清治对自己的恶意,而这一万块此时在帅朗看来,不过是老古这种大骗子的九牛一毛而已,不至于在这点小钱上玩花样,甚至帅朗相信自己恐怕要被古清治当成候补骗子培养了。
  “呵呵,没错,不过太笼统,骗倒华辰逸可没有那么容易,人物关系你搞清楚了吗?”古清治像上课一般提问着。
  “八九不离十吧,我后来想想,你是故意让我看到的,我想你们的结构应该是这样:在公园那位绰号叫锉炮的胖子介绍了句说‘卖水产的老寇介绍他们来的’,这句话很关键。寇仲是个小老板的身份,在他那个圈子喝酒聊天打屁就把您的大名传出去了,于是隔三差五没准儿就有人上门给您送小钱花,没准儿还是黄晓已经告知你来算卦人的真实身份情况了,于是时间一长,您这算卦奇准的名头就传开了,这是你们的生存之道……其实这里面的玄机是,有确切的消息来源了,甚至你不用‘父在母先亡’那一招都能把三个胖子的来历说个差不多,那天纯属逗他们玩呢,你、寇仲、黄晓是走得最近的……这一次呢,以你的身份接触不到华总那个层次,这其中应该有一个牵线人,这个人我想来想去,应该是王修让会长吧。”
  “不能凭空猜测啊,你得说得让我信服呀?”
  “把华辰逸迁坟的事告诉你,然后指点着陈昂、刘秘书上门,寻龙时把众人往名流墓园引,催福之前又在那儿危言耸听,制造恐怖气氛扰乱视听,都是他……要没王会长,你的名字都不会被华辰逸知道,这真可以啊,俩老头捉弄一老板,呵呵,还把他哄得团团转,要么我说你们厉害呢!?”
  “呵呵……哈哈……”
  话题中断了,古清治先是呵呵轻笑,之后又仰头哈哈大笑,大笑着该他给帅朗竖大拇指了,只当认可了,能猜到这儿,已经让古清治觉得水平不浅了,正笑着,不料帅朗又突兀一句:“冯山雄也是你同伙吧?”
  “你说那个冯老板?我还真不认识。”古清治脸色蓦地一正,很随意地摇摇头,不动声色,再看瞪着自己的帅朗似乎不相信,这倒郑重上了:
  “别拿这种眼光看了,我真不认识,要不可能王会长认识?”
  “不可能,王会长不一定认识,你肯定认识。”帅朗道。
  “怎么可能,不能乱讹啊,那几个人看都没看我几眼。”古清治道,不像强自辩解,倒像真不认识这一行人。
  “对了,破绽就在这儿。”帅朗道,一说古清治怔了怔,侧耳倾听的样子,就听帅朗解释道:“表面上你们根本不认识,那冯老板连看都没看你几眼,只顾招呼华总一行……可事实上破绽就出现在这儿,就您这卖相,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连华夫人都没你的回头率高,如果第一次见,他们看你的眼光里能一点惊讶都没有,可能么?像你扮得这么仙风道骨能被人无视了?我只看了一眼,猜都没猜就知道你们是一伙……”
  帅朗揭底了,这个意外的底揭出来,让古清治怔了许久,明显地超出考核标准了,隐隐地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惊惶,这几个人却是王会长也不认识的,稍稍停顿了片刻,他蓦地笑了,一笑白眉和着皱纹绽开了,点点头道:“对,是我同伙……呵呵,不错,没有看错你。下面呢?”
  “下面还用说吗?一伙串骗的而已……”帅朗道。
  “等等……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要达到这个目的,需要做的事太多,一言以蔽之说得太容易了……而且呀,不一定全是假的,比如这风水之说就不是假的,你得懂,你得能说服了别人,对吧?”
  “假的。”
  “何以见得?”
  “你这儿中堂挂着猛虎下山,我专门咨询了,可挂上山虎而不能挂下山虎,传说有形即有灵,下山虎是会伤人的,你要真懂阴阳之说,岂能不知这个忌讳?”
  “哦,这是故意留了个破绽,考较华辰逸懂不懂点风水之说,看来他没看出来,你倒看出来了……是啊,这个忌讳我知道,所以我不在这儿住啊。”
  “耶……”
  古清治瞬间给了个很合理而且无可挑剔的理由,一下子把帅朗噎住了,瞪着眼看着古清治,总不能这人越老脸皮越厚吧,还学会强词夺理了。
  确实有点强词夺理,不过看样子是给下面的做铺垫,老头一欠身子白活着:“比如这寻龙定穴,你得会,对吧,否则别人怎么信服你呀?你还别不相信,我十几年前还真是寻龙师,今天你也看到了,罗盘一支手一点,直接都是达官贵人的葬地,这足以证明了……”
  “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我点出来的确实是龙穴。”
  “是龙穴,不过都是华辰逸买不到的,不是高干墓地就是巨富葬所,你正是借此挑起了华辰逸的心火,挑得他非要找一处超过别人的墓穴,这正中了你的下怀。攀比心理不是穷人才有,富人更甚。”
  “那也不能证明我没有点龙穴的本事呀?”
  “呵呵,大爷,这个事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好像有人提前已经把国坟、青龙山、始祖的墓园打探清楚了,根本就是准备充分,一点一个准,专点买不到的……其实呀古大爷,我不相信世上有十全十美,既然没有十全十美,就没有天衣无缝了,华辰逸之所以上了钩,是因为他的思维被你左右了,也就像你说的,是因为心有所系……”
  帅朗隐隐晦晦说着,一到此处老头的脸色稍稍有点惊讶了,此时觉得眼前的超出他想象的更多了,这不知道是祸是福,是忧是喜。古清治咳嗽了几声,又摸索着点了支烟,抽了一口,烟圈吐出来时,脸上的讶色已去,对于提前摸底的事不肯定也不否认,此时再看帅朗,让古清治的兴趣大增了,烟抽了若干口才瞥眼过来问着:“那名流墓园的事呢?几十个人亲眼见到了,恐怕用不了几天,走马镇全镇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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