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之狐(校对)第15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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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考虑到在欧洲大陆上,法国、尼德兰、莱茵联盟以及普鲁士都和法国签订了相互承认专利权的协议,既然螺旋桨的专利在法国顺利地申请到了专利,那就意味着,英国人建造的每一条使用螺旋桨的船只,如果想要能进入这些国家的港口,就必须给法国人交上一笔专利费。最后的结果就会是,英国人在螺旋桨上投入的钱都收不回来,只能靠国家来硬撑着。
  第二件在快速推进的事情就是法国开始将包括电动机在内的一系列的产品投入市场。不少新的发电站开始在欧洲的一些其他地区纷纷建设。
  这些电站自然都是军工复合体的买卖,它们不但能给军工复合体赚到更多的钱,而且能挤掉这个地区大部分其他的动力源。这样一来,这一片地区,几乎所有的工业,将来都会依赖于这些发电厂,而控制着这些发电厂的军工复合体,也就对这些地区的经济有了巨大的影响力。
  另外,在几个个月前,在普鲁士的苏台德地区,新的露天铜矿开始大量的出铜。这里是整个欧洲最好的铜矿,埋藏浅,品位高,它的大量开采,配合着旁边新建的炼铜厂,几乎让欧洲的铜产量增加了四分之一。而且还有进一步增加的余地。
  这处铜矿的开发让欧洲本来高得吓人的铜价开始回落。这也使得电力变得更加的具有竞争力了。
  另一方面,这个铜矿的开发让普鲁士也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原本普鲁士因为战争赔款的问题,在财政上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今这个大铜矿的投产,迅速地给普鲁士带来了大量的收入。这也给普鲁士带来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普鲁士的经济开始越来越依赖于矿业。
  法国人的这个举动还有一个效果就是各国的留学法国的留学生开始大量的增加。虽然法国政府在他们最想要学习,最想要了解的电力方面,给出的名额并不多。但是一连串的公开的电力方面的科研成果,还是进一步的强化了人们“法兰西的科学水平欧洲第一”的印象。所以,前来学习其他方面的技术的学生也明显的增加了。
  这也是约瑟夫非常乐于看到的情况。有些人曾经对此提出异议,认为太多的留学生学会了这些科学技术之后,会导致法国在科学水平上相对于其他国家的优势不再。但是这种没志气的说法立刻受到了约瑟夫的批判。
  约瑟夫指出,每一个前来法国求学的留学生,他的学费就足够用来让二十多个孩子接受义务教育,或者让两到三个法国青年靠着奖学金接受高等教育。这样算起来,合得来的肯定是法国。而且很多优秀的学业有成的留学生,也会留在法国。这样他们也就成为了法国的力量的一部分。
  “越是来自与落后地区的学生,就越是如此。因为他们学到的很多东西,在他们自己的国家中是没有多少用武之地的。除非极度的爱国,而且愿意忍受各种痛苦的英雄,否则,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会留在法国的。
  至于那些学习法律,学习艺术,学习文学之类的留学生,就更是如此。他们回到他们的国家之后,只会发现他们的国家和他们已经习惯了的法国各种格格不入,而且,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对他们的教育,让他们在思想上认同我们,认同我们的欧洲大联合的思想。”约瑟夫这样说。
  约瑟夫这样说是因为他上辈子在另一个时空中,曾经亲眼见过,阿妹你看用类似的手段,将整个第三世界当做人才鱼塘,将他们最出色的学生几乎捞了个精光。从而建立起自己巨大的科学技术优势。在那段岁月里,某东方大国最好的两所学校中最优秀的学生,几乎有一大半最终都在阿妹你看的各种大学和研究所中工作。而另一个“最大的民主国家”的留学生更是塞满了硅谷。
  而在另一方面,阿妹你看也同样接着这些,让他的标准,他的是非观,上升为全世界的是非观,成为了所谓的“普世价值”,并获得了一大批狂热的支持者。
  如果没有从这些鱼塘中打捞过来的优质鱼苗,阿妹你看要想保持它在科学技术上的优势就会非常困难。尤其是在它走上了玩金融,去工业化的邪路上去了之后。
  安德烈·奥布朗斯基就是一位来自俄罗斯的留学生。在法国,俄罗斯的留学生不算少,法国的各个大学事实上也都非常的喜欢这些俄罗斯留学生。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法国人和俄罗斯人更友好,而是因为俄罗斯的留学生普遍比较有钱。因为俄罗斯的留学生几乎清一色的都是贵族。
  这也使得俄罗斯留学生又具备了另一个特点,那就是大多都会去学习各种艺术。因为相比复杂的科学,以及繁复的法学,艺术什么的实在是太适合贵族学生了。
  一般来说,学艺术的总是很有空闲的时间的,所以每到周末,在红磨坊之类的地方,你总能看到不少的,说着带口音的法语的俄罗斯留学生。
  不过安德烈和他们不一样,安德烈是专门来学电力的。
  一月份的时候,在圣彼得堡,安德烈在老师谢尔普霍夫斯科依先生那里看到最新一期的《自然》杂志。当时一心想要去英国学习蒸汽机技术的安德烈便被电力这种新玩意儿给迷住了。于是便下定了决心,要来法国学习电力。
  安德烈的家族是柳立克王室的后代,半个彼得堡的贵族,甚至包括沙皇其实都是他们家的亲戚。但要在法国学习电力,他的这些背景基本上一点用都没有。因为这门功课如今并没有多少全职的老师,大多数老师的主业其实还是军工联合体的工程师。再加上大量的学习名额又被法国人占了,所以外国人要想获得学习这门功课的资格是非常不容易的,必须要在考试中战胜百分之九十多的竞争对手才行。
  不过安德烈还是凭着自己的真实实力考赢了,于是他成了巴黎大学“电力工程”学科的一名留学生。
  教他的老师据说是某位科学大牛的学生,他总是很匆忙,每每一上完课,便立刻夹起讲义走人,只给大家留下一大堆的作业。这些作业往往能让人忙活到半夜。据学长们说,这是他们的老师在回馈社会。因为据说那位大牛,也喜欢给学生们布置一大堆的,有难度的作业。
  不过这也让安德烈的日子过得格外的充实,而且他自己也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学术水平的上升。
  当然这种充实的日子也导致他成了很多的同样来自俄国的同学们的笑柄。
  “安德烈,你到巴黎也有一阵子了,明天又是星期天了,你不会又被老师布置了一大堆作业,连门都出不了吧?”安德烈的朋友阿纳托尔对他笑道。
  “这次倒是没有。事实上,老师这次并没有给我们布置作业,据说是因为助教德纳第先生病了。你知道,老师给我们的作业都是由德纳第先生代为批阅的,据说因为没有人批阅作业了,老师又不愿意让我们的作业积压下来,这次就干脆没有布置作业。”
  “啊,他可真是笨,他完全可以丢一个标准答案给你们了事的。”阿纳托尔道,“对了,这就是说你明天有时间了?啊,我想,你来了巴黎这么久,怕是连红磨坊都没去过吧?”
第二百八十八章,救国会
  说实话,安德烈的确从来没去过红磨坊,虽然他对这地方早就久仰大名了。但是繁重的学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虽然这个星期天,老师并没有给他们布置作业,但是安德烈还是不太敢放松,因为很快,就要进行期中考试了。
  电力工程科目的考试和艺术之类的是不太一样的。据说艺术类考试之前的最后一节课上,有些老师会对学生们说:“啊,诸位先生们,依照学校的要求,我们不得不进行一次该死的考试了。活见鬼……啊,学校要求整份试卷采用百分制,题目不能少于两道。嗯你们说说,咱们考哪两道题?”
  于是学生们就七嘴八舌地嚷嚷着考试内容,老师就笑眯眯地把某位同学请到黑板上来,让他记录大家提到的题目。接着自然是全班同学民主投票,投票的结果出来之后,老师就开始讲这两道选出来的题,然后大家准备几天,就考试了。
  考完之后,试卷收起来,老师便将所有的试卷卷成一个纸筒,外面再用一张白纸一封,在白纸上写上“全部100”,往教务处一丢,然后考试就结束了。
  但是“电力工程”的可不会这样,考试前好些天,老师就已经告诉大家了:“我们这次考试,总共两道大题,每道题五十分,错了一道,你就不及格,就可以考虑转到其他专业去了,我们这里不需要笨蛋!”
  至于说什么民主投票什么的,那更是想多不用想。和艺术专业那边的老师相比,工科这边的老师一个个的都是杀手。有些家伙每年都能让二分之一甚至更多的人补考甚至是重修。电力工程是新开的科目,会怎么样还不清楚,但是据说以前比较热门的一些专业,每年都会有人被踢出去。安德烈觉得不管怎么说,电力工程肯定不会例外。要是考试的时候一不留神,考了个零分(两道大题,结果错了,不给过程分;结果对了,要扣过程分——这真的很容易零分的),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阿纳托尔,我们很快就要考试了……你知道,我们这类科目和你们的不一样……”安德烈说。
  “得了,让考试见鬼去吧!安德烈,你告诉我,上次考试,你是第几个走进教室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巴黎大学的一些理工科就流行起来两个不好的习惯,一个是给学生固定编号,不过你在哪个教室上课,你都要坐到有自己编号的座位上去。据说这是为了能清楚的监督到底有谁旷课,而不至于被代为回答的人蒙蔽了。
  至于另一个坏毛病就是每考一次试,就更换一次学生的座位编号。规则是这样的,所有的人都在教室门外等着,等候助教按照考试成绩从高到低的顺序点名。在考试中得到第一名的同学可以首先进入教室,并选择一个让自己觉得舒服的位置,然后助教登记好新的编号。接着是第二名……而对于名次排在后面的同学来说,这几乎就是一次公开处刑,而在这个时候,如果选择旷课的话,那就肯定会被开除的,而且还不退学费!
  “第五个。”安德烈回答道。
  “你看,你距离危险还远着呢!”阿纳托尔不在意地道,“就去看看,看一眼,花不了多少时间的。你总不能整天地把自己埋在图书馆、教室和实验室里呀。偶尔去看一眼,长长见识也好呀。要不然,有一天你回了彼得堡,你的妹妹问你:‘哥哥,巴黎是什么样子的?’你难道告诉她‘巴黎呀,有很多教室、藏书很多,座椅太少的图书馆,以及各种实验室’?”
  “我不管怎么和妹妹介绍巴黎,也不会给她介绍红磨坊这样的地方呀。”安德烈回答道。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事实上,安德烈对“红磨坊”却真的是非常好奇的。事实上,作为一个年轻男人,如果对“红磨坊”都不感兴趣了,那他一定是有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于是安德烈还是决定,跟着阿纳托尔一起去“红磨坊”见识一下,当然,只是见识一下,无论如何,第二天下午他就要回来,然后去图书馆看书。
  当然,“红磨坊这种地方,最好玩的时候总是在晚上。所以,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去见识一下,那安德烈和阿纳托尔就立刻行动起来,一起上了一辆前往蒙马特尔高地的马车。
  如今蒙马特尔高地一带的生意很不错,这从大量前往蒙马特尔的马车就可以看得出来。事实上,现在这个时间正是红磨坊最热闹的时候,但也是通往红磨坊的道路最为繁忙的时候,因为车辆太多,经常出现堵车的事情,以至于大家都纷纷表示道路实在是太窄了,不够用了。
  吕西安部长在亲自进行了多次的考察之后,发现了通往蒙马特尔高地的道路交通的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每天下午,都会有大量的车辆从各个方向前往蒙马特尔,而很少有从蒙马特尔前往其他地区的车辆。相反,在早晨和上午,大多数时候,都只有从蒙马特尔高地返回其他地区的车辆。
  于是吕西安部长就创造性地提出了限时单行线的措施。如今通往蒙马特尔高地的大部分道路都成了所谓的“限时单行线”。也就是说在下午一直到晚上,这些道路上的车辆都只允许往蒙马特尔高地方向行驶,而早晨和上午,则只允许车辆从蒙马特尔高地方向向其他方向行驶。
  即使如此,安德烈和阿纳托尔还是一直到天都快黑了,才到达了蒙马特尔高地。
  两个人在蒙马特尔高地车站下了车,从这里已经可以远远地望见红磨坊的标志性的红色风车了。晚霞正把她最后的一丝玫瑰色的霞光抹在红磨坊的红色风车上。
  道路上已经相当的黑了,市政人员正在一盏一盏地点燃路边的煤气路灯。虽然已经是夜晚了,但是街道上反而是越发的热闹了起来。每一家店铺的门口都挂出了各种各样的灯,让人眼花缭乱。
  阿纳托尔满脸的笑容,他拉着安德烈,对他说:“我们朋友,没见过这样的夜晚吧?这样的情景,在彼得堡,你永远别想看到。”
  “是的,彼得堡没这么繁华,而且这个时间,彼得堡的大街上能冻死人呢。”安德烈也笑了。
  “今天还有好几位朋友,都约好了要在这里聚会。”阿纳托尔又说道。
  两个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着那个红风车走过去,一路上安德烈注意到,这里几乎到处都能看到骑着马巡逻的警察。
  “这里的警察怎么这么多?”安德烈皱了皱眉头问道。
  “那当然,每天晚上来这里玩的都是什么人居多?当然都是有钱人!而且这里什么时候最热闹?晚上最热闹呀。如果这里警察不够多,那还不得满街都是扒手了?”阿纳托尔道。
  两个人说着话,便渐渐的走到了红磨坊的门口。一辆豪华马车从后面越过他们,直接驶入了红磨坊的停车场中。
  为了保证交通,一般的公共马车都只能在车站那里就停下来,只有一些有钱人的,愿意缴纳特别的费用的马车才能直接开到红磨坊的门口。在这有一个专门的为私人马车准备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收费很高,而且还要提前预约,一般人根本弄不到停车位,以至于,如今在巴黎,能够在红磨坊停车场弄到一个停车位,已经成为身份地位的一种标志了。而且还有传说,说红磨坊的一号车位,是专属于某位大人物的。
  不过,这些都和安德烈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俄罗斯的留学生,大部分最后都会回国去的,因为他们都是贵族。
  阿纳托尔是红磨坊的常客了,他带着安德烈熟练地进了红磨坊。表演还没有开始,但是红磨坊的大厅中已经满是人了。
  阿纳托尔带着安德烈进了一个包厢,已经有几个青年男女坐在哪里的大沙发上面了。
  表演还没有开始,趁着这个机会,阿纳托尔便向这几个青年介绍起了安德烈,并向安德烈介绍了这几位朋友。
  和安德烈实现想象的那样,阿纳托尔的那些朋友基本上都是学艺术的,他们大多都很健谈。每个人都比安德烈更外向。几个人都是年轻人,加上这里又有美酒,又有陪在一边的佳人来调整气氛,所以大家很快就成了朋友。
  喝了几口酒,大家的话便都多了,很快话题就从巴黎如何好变成了对俄罗斯的落后和沉闷的抱怨,然后就变成了该如何改变俄罗斯,让俄罗斯变成一个和法兰西一样伟大的国家。
  “很难。”安德烈摇了摇头,“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的繁华,但这下面是另一种惊人的力量——工业的力量。法国的一切政策都在努力的推动工业,为此他们涤荡了一切阻碍工业的东西,而在俄罗斯,这样的东西多的就是。”
  “安德烈,你说的不错!嗯,我们这些人,都是俄罗斯的孩子,我们有责任改变着一切。我们有一个小组,叫做‘救国会’,你愿意参加吗?”一个叫马克洛夫的大个子问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非政府组织
  第二天安德烈从一位绿眼睛姑娘的臂弯中醒了过来。他花了整整十分钟时间才想起了,那个姑娘似乎是叫做安娜,或者叫做丽娜?于是安德烈又花了五分钟来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安娜……”
  “安娜睡在隔壁呢!”那姑娘沉下了脸。
  “啊……对不起……我……我实在是……”安德烈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安德烈当然知道这位或许叫丽娜的姑娘的身份,并不会出现哪些傻瓜想法什么的。不过和人家运动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一开口就叫错了人家的名字,这实在是有点……
  那个姑娘看到安德烈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抿着嘴笑了起来。这个动作让她披在肩膀上的薄毯子滑落了一角,光洁的肩膀露了出来,在晨光中微微地反射出柔柔的光晕,不过那姑娘却一点都没注意到。
  “安德烈,我和你开玩笑的呢。”那姑娘说,“我就是安娜,隔壁的是丽娜。”
  “啊,”安德烈在自己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昨晚上我真是喝得有点多了……我的同伴……”
  “你是说彼得留夫先生?他恐怕还要一会儿才会起床。”那位可能叫安娜的姑娘回答道,“怎么,您打算要起来了吗?”
  “是呀,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那姑娘往另一边用手指了一下:“钟就在那里,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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