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苍穹(校对)第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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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一支烟,果然是赛过活神仙的享受。林恩在心里嘀咕着,远远朝德国陆军最年轻的将军打了招呼。
  “少尉,请坐一会儿!”巴恩芬格背着身远远说道,年轻女士则很客气地问林恩是否需要喝点茶或者咖啡,这套间内并没有炊具,靠近阳台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貌似使用电加热的水壶以及一套金属茶具,条件看起来十分简陋——不像是一位将军的住处,倒像是真正的学校教员。
  “不必麻烦了,我们刚刚才吃过晚餐,您吃过了吗?”林恩客气地回问到。
  女士微笑着答道:“在普通餐厅吃过了!”
  林恩很想再问普通餐厅的饮食是否也跟军人餐厅一样,还是因为身份性质的不同而有所区分,想到爱娃的告诫,还是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第26章
论道
  “抽烟吗?”
  意识到林恩已走近身旁,站在阳台抽烟的巴恩芬格将军把烟叼在嘴里,腾出右手准备从口袋里掏他的烟盒。林恩连忙说“不用了”,与此同时,不动声色地瞟着对方的左手。在课堂上,他这只左手戴着黑色的皮手套,从头到尾一直抓着教鞭,姿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经过这样近距离的观察,林恩才意识到他的这只手很可能是受伤留下了后遗症,以至丧失了一定的活动能力。其实这在伤员中间也很常见,为林恩进行愈合性治疗的军医官就说,若不是当时对伤口的处理比较及时,这肩膀上的弹片伤一旦恶化,完全有可能导致整条胳膊的报废。
  林恩一直觉得受伤并不可怕,可若是年纪轻轻就落下残疾,将在生理和心理上同时造成极大的创伤,意志薄弱者甚至会就此丧失斗志、消沉下去。
  “从你今天的表现来看,谋略方面的素质在这期军官班中当属佼佼者,加上丰富的一线战斗经验,小伙子,你的未来本该是大有可为的!可惜啊,时间晚了些,若是再早两年就好了!”巴恩芬格很是惋惜地说道。
  “早两年”恰恰也是林恩常有的感慨,他应声说道:“是啊,若是再早两年,一切还都未可知吧!”
  “我最近酝酿着编写一本书,名字还没想好,内容主要是战术战例和思路分析,可以作为一本教学书给年轻军官们提供参考帮助,可能需要几个工作助手,有兴趣么?”巴恩芬格开门见山地问。
  对于这位陆军最年轻的将军、双剑橡叶勋章获得者,林恩固然觉得可敬,但可敬并不等于有求必应。面对这样的邀请,他还是慎重考虑了一下,然后答说:“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很乐意无条件帮助您!”
  “谢谢!”巴恩芬格说,“时间,我想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话中失落的意味很浓,林恩心想,这位年轻将军既然喜欢研究战术策略,对局势应该有比较多的了解与分析。在目前的形势下,即便帝国元首活着,帝国最后的精锐也在这隐蔽之地秘密留存下来,却无法与如日中天的美国、苏联继续对抗了。他们的唯一机会就是等,等着世界格局出现重大变化,或是己方埋头攀科技树的天才们制造出无敌的新式武器。这两条路,很可能都要等上漫长的时间,甚至是几代之后!因此,高层之所以在“避难所”安置大量的年轻女性,繁衍生息、长期坚守恐怕才是最主要的目的吧!
  须臾,巴恩芬格以一种憧憬的口吻说:“少尉,你觉得……战术的发挥能够改变一场战争的结果吗?”
  按照战略理论,战术属于量变,除非达到极致或出现重大的偶然性因素,否则难以达到质变进而改变战略结果。可理论又是相对的,看似有悖常理的事情在历史上屡见不鲜。认真思考之后,林恩回答说:
  “战术就好比士兵,如何发挥主要取决于战争这位大指挥官的决策,而他们对作战指令的执行效果又反过来影响指挥官决策的实施。在我个人的理解里,凭借精巧的战术改变战争进程乃至结果是完全有可能的,但这依赖于人力因素和运气因素同时发挥作用。例如在敦刻尔克,若我方有一支精锐的作战部队在停止进攻的命令下达前就突破了英法联军的防线,接下来的变化就是连锁式的——英国远征军遭到全歼、英国军民丧失斗志、西线战事提前结束、我们避免双线作战的困境、集中全力击垮苏联并最终赢得战争胜利。又例如在地中海,一艘意大利油船侥幸避开英国飞机军舰的攻击抵达北非,获得油料补给之后,我们北非军团得以在关键阶段继续推进,没准就一鼓作气打垮了英国军队、进抵苏伊士运河、改变非洲战局,使得英国本土与印度等海外殖民地的运输线被迫拉长,物资和人员补给难度加大,本土抵抗的民心士气下降,进而影响英军在西亚的防御,届时我们若能够抓住机会进军西亚,从南部进入高加索地区并攻占巴库油田,战争就又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听了林恩的这番论述,巴恩芬格默默地抽着烟,直到只剩一小截烟头,才将它按灭在了简易的铁皮烟灰缸:“加尔戈少尉,你确实是个很有见地的人,能够从众多士官中脱颖而出成为帝国英雄绝非偶然!”
  “谢谢!”林恩纯礼仪地答道,心里想着自己费了这么多口舌,这位性情中人接下来也该报点猛料吧?
  可惜像巴恩芬格这种冷傲且惜字如金的人,在事情没到非说不可的阶段之前,显然不会随口谈及。他默默走到卧室,从床下拉出一个装12瓶红酒而现在已经空了一半的木箱子,双手捏着瓶颈将其中一瓶拎了出来,转身将这瓶贴着德文标签的红酒递到林恩面前:“少尉,这是给每日最佳参谋奖的奖品!”
  巴恩芬格若是住着宽敞奢华的居所,林恩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奖励,可这里的一切只能用清贫来形容,故而推托道:“能够得到将军的认可已是极高的奖励,有没有奖品只是其次。况且刚刚伤愈,医官叮嘱说不能喝酒!”
  巴恩芬格拿着红酒瓶的右手并没有收回,而是以颇为严肃的口吻说:“你是在质疑长官的决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恩赶忙收下红酒,却又灵机一动:“长官,不知是否有幸请您喝上一杯?”
  大概是对林恩的这种客套方式感到奇怪,巴恩芬格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才面无表情地转头说:“艾妮,请给我们两个杯子!”
  若是东方式的聚会,这时候林恩也该请上将军夫人共饮,但他还是收起了这种过于热情的想法,等年轻女士拿来了杯子,他微笑着问:“有开瓶器么?”
  “有!”夫人转身就从桌子抽屉里取出木柄钢身的开瓶器,细节处尽显贤内助的本色。
  此前虽然很少喝红酒,可开瓶这种简单的活儿林恩还是能够胜任的,他往两个金属杯子里各倒了大半杯红酒,端给将军一个,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我想,这第一杯就为我们的初次相见,也为元首的健康,干杯!”
  巴恩芬格抽烟猛,喝酒也十分豪爽,碰杯之后,他深饮了一口,平举着杯子说:“在战争的大局中,我们都是策略的执行者,都是士兵,能把握的机会不多,能改变的事情更少,但我们有着共同的理想和目标,愿……帝国长存!”
  在过去的时空,林恩压根不知道这“避难所”的存在,那些好事者也只是揣测南极的冰层下是否有个神秘的雅利安城。现在,第三帝国从1945年5月9日往后的每一天都已经是超乎历史的延续,于是理所当然地端起酒杯:“帝国长存!”
  两大口酒下去,30岁的巴恩芬格将军面色微微泛红,他再次与林恩碰杯:“加尔戈少尉,说实在的,你是我所见过的低级尉官中资质相当好的一个,你今年多少岁?23?呃,我23岁的时候还只是候补军士呢!时间过的真快!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给隆美尔元帅的参谋副官认识,他也是个很了不起的年轻人,在战术策略方面很有研究,兵棋推演的高手!”
第27章
居安当思危
  白天已经安排了差不多10个小时的训练,除了不定时的突然集合,帝国近卫军的官兵们在夜间通常是没有训练任务的。沃夫鲁姆、布鲁尔等人应约而至,为林恩的出院而庆祝一番。因为军官宿舍并非畅谈之所,林恩带着大伙拎着红酒去了坦泽所住的病房。这位老弟虽然比林恩早受伤几个小时,但子弹伤及筋骨,入院之后动了第二次手术,痊愈之期也得往后顺延一些。当然了,医院非喧哗之所,众人分了红酒,各自说了些祝愿的词句,便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可就这样,半个小时后还是遭到小护士们的无情驱逐,只好告别坦泽,结束了来到“避难所”后的第一次庆祝。
  从次日开始,林恩重回6点准时起床的兵营生活,而一早的固定安排是体能耐力方面的锻炼,他跟着室友们来到了临近巨型物资储备仓库的演兵场。前一次乘坐小火车从这里经过,黑灯瞎火的只看了个大概,这次正儿八经地观察一番,原来它除了拥有极为开阔的空间,还人为设置了许多训练用的地形——战壕、矮墙、房屋以及模拟战场的假灌木、假河流甚至小型桥梁,用于普通的作战训练足矣,就算进行中小规模的演习也是能够胜任的。场地的外圈设置了双车道的硬质路面,这一大早不仅是军官班,陆兵第1团的上千官兵也在此跑圈。空间够大,各部队彼此之间也不存在干扰,军官士兵们浩浩荡荡地进行着轻装长跑或负重行军,脚步声与口号声不绝于耳,场面煞是壮观。
  虽说跨入军官行列之后,在实战中乘车的机会比普通士兵高一些,可这并不能够成为军官班学员训练减负的理由。和士兵们一样,军官班的训练量也是绕着演兵场跑两圈,算算少说也有七八公里,这一路上速度还不能太慢。当然了,两圈是下达给身体健康者的训练任务,在向教员报告了自身情况后,林恩获准在附近进行单独的慢跑热身,低强度的运动让他自觉身体活力在渐渐恢复当中,可要真正回到受伤前的状态,恐怕还是得循序渐进地进行长时间的训练。
  早餐之后,众人依然身着作战服回到这演兵场,进行传统的基础战术训练,项目包括刺刀、格斗、翻越障碍以及战斗操练等。每天吃得饱、睡得足,军官们精神饱满、体能充沛,对这些基础的日常训练也非常投入,尤其是格斗,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第一次见识同伴们展现基础技能,林恩对场面并不吃惊,可众人表现的优劣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在这四十多名新晋军官中,基础战术训练综合表现最好的既不是个子高、身体壮的壮汉,也不是外形精悍的运动型男,而是跟林恩同一个宿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小框眼镜少尉法兰克·博斯曼。摘下眼镜,这家伙速度、爆发力和技巧样样出众,不经意间挽起袖子,结实的手臂有着充满力量的美感——这让林恩不自觉地想起了某个版本的超人,正常状态下是戴着眼镜的斯文白领,一旦扯开外衣就是拥有超级力量的拯救者。
  闪避、格挡、角力,博斯曼的这些非常基本动作简洁连贯,毫无多余累赘的花哨,对战块头占优的同伴时,他总能够充分发挥出速度和灵活性的优势,而且就算是以力拼力也不落下风,这不,上盘稳稳架住对手,下盘一个扫腿,将个头比自己大了足足一号的学员放倒在地。
  赢得了胜利,眼镜少尉博斯曼很主动地将对手拉起,然后一边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往场边走。大概觉得不够解热,他又脱去了灰白迷彩的作战服。宽厚的臂膀、扎实的胸肌和紧凑的腹部,身材好得堪当健美教练了!
  站在一旁观战的林恩这时候已是由衷地佩服起来:照对练的情况看,只论近身格斗,两个自己没准还搞不定他一个。
  林恩很少这么佩服一个人,因而主动帮博斯曼拿了外套,并且赞道:“你太厉害了,法兰克!是不是学过‘功夫’?”
  说着手上还比划了最简单的功夫招式,只不过这时候李小龙和他的电影尚未成名,西方世界显然还没有出现“功夫热”。
  和在教室里的内敛姿态截然相反,到了这训练场,眼镜少尉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自信,他淡淡地回答说:“在战争爆发之前,我是国家级游泳运动员,并且喜欢击剑和柔术!”
  真是牛人无处不在,林恩当即在心里感慨,只是这样一个出色的人物,六年战争下来居然还只是个上士,进入“避难所”才因为人人有份的晋升突破了士官军阶?
  似乎看出了林恩的疑惑所在,亦对林恩有种亲近的好感,博斯曼依然淡淡地说:“我出生的时候,父母已经移居荷兰了,而我当初选择加入的也是荷兰的国家游泳队!”
  原来如此,林恩仍是感慨。为了表示自己绝无歧义,他连忙说:“我的父母也是早年移居丹麦,所以我后来加入了‘北欧’师,莫非你也是……”
  博斯曼摇了摇头:“1944年以前我只是在荷兰干类似于警察的工作,是党卫队保安局下属的一个机构,后来战事紧张,我加入了武装党卫军,在第23尼德兰师服役!”
  两人还没聊完,另外一边就有学员在喊:“法兰克,来呀,我今天要从你手中抢回第一!”
  听到这声音,博斯曼很自然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胳膊,转身走回沙土松软的格斗场地。为了确定训练成绩,学员们采取的是淘汰制与回合制相结合的模式,博斯曼之前一路击败了三个人,也就进入了第一档次。同宿舍的中分头少尉表现还算不错,进入了第二档,金发少尉一胜两败列于第三档,而昨天下午兵棋推演课上第一轮的攻方代表,那个瘦瘦小小的矮个少尉,连败三局以致位列末档。
  以自己的正常实力,林恩觉得格斗训练的第一档是不必奢望的,能够进入第二档就很不错了。至于和博斯曼一样成为佼佼者的另外三名学员,看起来皆是身强体壮、好勇斗狠的家伙,到了争夺最高荣誉的阶段,也都比前面几轮更为较真,以至于林恩在观战时很是替自己的室友捏了一把汗。这些佼佼者在格斗技巧上可谓各有所长,公然向博斯曼发出挑战的,一看就是街头打架的高手,出手没什么明显的套路,全凭“快、准、狠”,而且喜欢虚晃一枪,用假动作和眼神分散对手注意。不过,博斯曼终究是职业游泳运动员出身,力量和耐力非常出色,且能够保持沉着冷静的心态,稳稳地见招拆招,前半段极少主动攻击,等到对方心态渐渐有所浮躁的时候,看准机会练练快攻,一转眼的功夫漂亮地连续两次击倒对方。
  最后一轮,在全体学员的共同围观下,博斯曼依然保持着稳定的发挥,在僵持阶段找到了对方的破绽,得以继续蝉联“格斗王”称号。
  对于表现出色的学员,负责基础科目训练的教员却只是给予博斯曼口头上的褒奖,这也让林恩对巴恩芬格产生了更多的敬意。可惜当天下午所安排的并不是兵棋推演的理论课程,而是林恩本应非常喜欢的实弹训练。靶场距离帝国大本营、帝国近卫军第1营房所在的洞库很远,学员们需要搭乘小火车前往。应该是出于减少噪音的考虑,各靶场都置于相对封闭的建筑内,最大的靶场也只能进行400米距离的射击,倒是这里移动靶场的各种设置让林恩觉得非常眼熟——几乎就是“吸血鬼”突击队本部靶场的翻版。在这里,林恩以自己的亲眼所见验证了一句话:样貌奇特者自有其不凡之处。兵棋推演失败、基础科目倒数的小矮个军官终于“亮”了。鲁格08、沃尔特P38、MP40、MP44、一支支冰冷的枪械在他手里仿佛获得了生命力,飞快的拆卸、飞快的组装,动作之麻利简直非人力可为。这还不算,小个子少尉随即展现出了百步穿杨的绝技,手枪20米射击的准度简直无可挑剔。在噼噼啪啪的枪声中,林恩很有技痒之感,只是右手拿起“沃尔特”只开了一枪,肩膀伤处就传来了清晰的阵痛,只好改换左手找找感觉。上一次右臂受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用左手练习,在战场上又惯于以驳壳双枪左右开弓,左手持枪的射击成绩在军官班的42名学员中竟也能列于中等水平。
  这样一天的训练下来,林恩心情轻松,接着又被安排去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脏衣服也不必自己洗,据说专门的洗衣工坊安置了上百名年轻女工,到了晚上,小礼堂还有电影放映。对比在战场上摸爬拼杀的压抑和沉重,这里的军旅生活简直有如梦幻,若是日子一直这么下去倒也安逸,只是接下来的几天,随着从大洋上秘密潜回的U艇陆续抵达“避难所”,各种有关局势的消息在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元首自杀身亡、邓尼茨政府停战投降、盟军和苏军分占德国,这些都和林恩所知的历史如出一辙,也正是因为这些极具震撼力的消息,使得物资储备充足的“避难所”内出现了第一次危机,并且是以一种林恩完全没有料到的方式出现的……
第28章
叛逃者
  仿似防空警报的呜呜声响起的刹那,林恩感觉自己仍在残酷血腥的战地前线,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武器,可身旁并没有枪械——每天训练结束后,哪怕匕首一类的武器也要上交军械库管理。
  “什么情况?敌人入侵吗?”
  同样从睡梦中惊醒的中分头——从党卫军转职的陆兵少尉舒泽,用一种没人喜欢的惊慌腔调喊问着。
  虽然没有理会这咋咋呼呼的家伙,可林恩心中并非没有这样的担心。世界上可没有绝对安全的隐蔽所,就算真的逃到遥远的南极去,美军在2年后不也还是举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跳高行动”进行全面搜索么?
  习惯了在战场上的和衣而睡,林恩匆忙穿衣,虽然只是外套和裤子,却还是比金发少尉沃尔里希慢了一拍,只跟多一副眼镜要戴的“超人”博斯曼差不多。大伙一边扣着皮带一边往房门走去,唯独头发有些乱的舒泽反着跑向阳台。
  房门一开,呜呜的警报简直扑面而至——因为洞库空间基本封闭的关系,刺耳“噪音”的声响强度完全超过了以往听过的任何一次。
  没有人解释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传达命令,走廊上皆是茫然无知的面孔。在高分贝的警报声中,林恩隐约听到走去阳台的中分头少尉舒泽在喊:“警卫兵在往对面的通道走,应该是去码头!”
  也不知听没听到,博斯曼说:“走,先下楼去!”
  觉得这也是目前状态下最好的办法,林恩紧跟在这位格斗牛人后面。楼梯上本来还没多少人,片刻的功夫,从两侧走廊涌入的官兵就将它挤得满满当当,好在这时候电力供应并没有出现中断,明亮的灯光使得官兵们慌乱中还保持着最基本的持续,眼看已经从四楼下到了二楼,突然听到下面有人在喊“所有人各回房间,没有命令不得擅动!”
  刚一开始,这声音并没有阻止人流沿着楼梯向下移动,但营房大门显然是被封锁了,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上挤满了官兵,人们终于再也无法向前一步,要求大家各归房间的声音近乎嘶吼地高喊着,前面的官兵意识到此路不通,终于也开始转头呼喊同伴们后退。紧接着,呜呜的警报声停息了,广播喇叭中传出一个沉稳的男音:“除已获基地司令部指令的警卫值班人员,其余一切人员不得擅自离开宿舍房间,保持秩序,保持秩序!”
  这一下,楼梯上的人流终于开始回涌,林恩他们三人也只好乖乖地回到四楼。
  没来得及梳头的舒泽少尉之前看来也曾离开房间,只是拉在后面,所以比林恩他们更先回来。他站在阳台上探头向外张望,广播喇叭里的声音则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刚刚的命令。
  金发少尉沃尔里希一进门就冲去阳台,在舒泽旁边朝外面看了两眼,回头对林恩和博斯曼说:“看样子不像是有敌情出现!”
  林恩和博斯曼自然也十分好奇地走到阳台上,洞库顶端的大水晶灯已经调到了正午才有的光亮度,照的帝国大本营、帝国近卫军第1兵营以及尚未完工的其余两座营房外壁雪亮,帝国大本营前的方形广场上已经部署了四辆装甲车和数十名持枪戒备的士兵,但没有看到先前舒泽所说的“警卫兵前往对面通道”。
  在这里张望了最久的舒泽揣测说:“也许是敌人的军舰出现在了附近海面!”
  沃尔里希当即提出反驳意见:“那样的话,赶往码头的应该是海兵而不是警卫士兵吧!我觉得是有小股的敌方特遣部队靠近了我们的基地!对,极有可能是苏联人!”
  真是苏联人么?
  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林恩对“红色帝国”的看法一直是持遗憾态度的,然而经过了在二战东线这几个月的磨砺,与苏联人每每相遇总要拼得你死我活,对他们的看法已经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刀锋一般的对立。按说在二战结束之时,苏军已经占领了芬兰和挪威北部,倒是挪位中南部的德国军队挨到了6月中旬才正式向盟军投降——倒不是那里的德军部队顽固不化,而是美国和苏联都将重心放在了抢夺技术设备和科技人员方面,作战部队亦大批调往太平洋战场,挪威偏远而复杂的地理以及缺乏战略资源的自然条件使得不论是美军还是苏军都缺乏兴趣,这才出现本土德军投降一个多月后挪威才最终“光复”的怪现象。
  过了足足有四五分钟,在广播里说话的那个男人终于结束了单调乏味且无限重复的警告,周围的一切忽然安静下来,却没有听到枪炮声或是其他与战斗有联系的声响,这很是让人迷惑。林恩看了看表,凌晨1点20分,已经是5月16日,自己抵达“避难所”的第13天,离开医院的第6天。上午本来安排了最喜欢的战术理论课程,可这个绝非演习的警报出现之后,日子还能像以往那样平静吗?
  又过了大概一支烟的时间,有人从楼下噔噔噔地跑上来,挨个房间敲门或是直接进门。
  “第二期普通军官班下楼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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