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燃魂(校对)第23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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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把他带回去,押着跟我们一起行动吗?”史蒂芬-周问。
  “是的,我告诉他,他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了,跟着我们走才能活下去。否则的话,我们会把他埋进坑里,那样的话,他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了。”魏斯说到。
  史蒂芬-周当然知道,诺曼的飞行员是联邦军重点关照的目标,通常情况下,被俘的诺曼飞行员都会被关押到最后一刻。譬如说上一场战争中被俘的诺曼飞行员,便是战俘交换最后一批返回诺曼帝国的。
  “他相信吗?”
  “由不得他不信。”魏斯回应道,“这场战争我们势在必得,要不了多久我们军队就会进入他们的本土,这次我们大概率是要杀到他们的首都才会罢休的。接连三场战争,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们下定决心彻底瓦解他们的战争能力吗?”
  涉及到高层决策的战略问题,史蒂芬-周向来不喜欢与人交谈,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没有自己的观点。
  一行人回到了临时休整点,前后果然只有一个小时多一点。休息的时间不够长,但至少能够让大家稍稍缓解疲劳。为了赶在预期的时间点抵达目标位置,魏斯鼓动大家不顾疲劳继续前进。在黎明行将到来之时,他们抵达了洛林北部莫尔河上游的位置。
  天边渐渐放亮,视线中出现了一座河坝。它拦河而建,宽度大约六七十尺,高度约莫有四十尺,算是一座中等规模的水坝。上游是连绵群山,水坝下游则是相对开阔的河谷,但河谷两岸仍是山林。
  凭着游击队指挥官“超强”的观察力和直觉,他们很顺利的跟另一路游击队会合。在来这里的途中,这支游击队也救下了两名联邦军飞行员,据他们所说,中途还跟诺曼人的飞行员交过手。因为发生了交火,引来了诺曼人的关注,他们不得不一路狂奔,结果比预期时间还早到了两个小时。
第14章
旋风打击
  这是一个阴沉的早晨,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在洛林这片战斗不息、生命不止的土地上,双方连日激战,惨烈厮杀,使得这种天气给人一种格外阴郁、压抑的感觉。
  树林边缘,史蒂芬-周跟着游击队员们隐蔽待机,长时间观察诺曼人在河坝周边的部署和举动。作为一名资深的飞行员,他有着非常强的辨识能力。以他的估测,河坝附近的诺曼军队应该在一个连左右,有中口径防空炮、小口径机关炮以及一些可以用来进行防空作战的机枪。对于编队作战的攻击机部队来说,这样的防空力量微不足道,只要展开俯冲轰炸或是快速的水平轰炸,能够很轻松的将这些蝼蚁碾灭。
  对联邦空军来说,这股敌人毫不起眼,对于游击队来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聚拢起来的两股游击队力量,加起来也才200多人,跟眼前固守河坝的敌军数量相当。且不说敌人处于防守态势,拥有火炮机关炮和机枪,就兵员的战斗素质来说,游击队也无法跟敌人的正规军相提并论。他们紧赶慢赶,赶在天亮前抵达这里,这让史蒂芬-周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早一点,或是索性晚一些,那样可以借助夜幕掩护迅速展开行动,而不是无所事事的干等着。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位传奇的游击作战指挥官在观察过敌情之后,并没有部署进攻的打算,而是坐在灌木丛里,从背包里取出一本软皮本子写写画画。过了许久,他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慢慢挪了过去。
  这位指挥官像是在写传记?
  见这位攻击机飞行员将脑袋凑了过来,魏斯并没有避开他的意思,而是坦然道:“这是我的战争笔记。等到战争结束后,我要出一本专业的军事书籍,常人也能够看懂的那种,名字就叫做《现代游击战》。这些,都是我的经历以及战时的感想。其实早在上一场战争结束后,我就有这个打算,但被很多事情给耽搁了。”
  史蒂芬-周不是那种文绉绉的人,对于写书立传没有任何的想法。在他看来,那些可歌可泣的事迹固然需要一个传承和颂扬的载体,书籍无疑是最适合的,但它们的本质是记录,可以润色,但不会带来质变。因此,他跳开这个话题,直接问道:
  “我们要在这里呆上一天,等到夜里再发动进攻吗?”
  “那是最坏的打算。”魏斯回答。
  “最好的打算呢?”史蒂芬-周循着他的回答进一步问到。
  “最好的打算是等着我们的空军将他们击溃,我们过去接收阵地,看管俘虏,接应空降部队。”魏斯挑起嘴角。
  史蒂芬-周面露疑惑,他记得这位传奇的游击队指挥官跟自己说过,尽管河坝的水电站被诺曼人所用,因为担心炸毁河坝引发洪水,威胁到下游村镇的安全,联邦空军一直没有对河坝采取轰炸行动,游击队考虑过用精准爆破的方式摧毁发电设施,但权衡再三,始终没有摆上议事日程。
  魏斯看出了这名飞行员的疑惑,边写边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的野战机场已经部署到了洛林周边,可以运用攻击机而不是轰炸机来对付敌人。攻击机在轰炸精度方面的优势,您应该非常清楚的。”
  作为一个技术和经验兼备的老手,史蒂芬-周当然知道战术轰炸能够控制在什么样的精准度。只不过一路辗转来到这里,目睹这支游击队的惊艳发挥,让他以为此行能够凭游击队的力量消灭河坝周围的诺曼驻军,赢下一场漂亮的胜利。他满脑袋的战术推测,没想到游击队居然将联邦空军的轰炸摆在了最优的战术选择上。
  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坦然,魏斯继续说道:“游击队最大的特点就是在敌方占领区的灵活性和隐蔽性,最大的软肋是战斗力和装备度。要想取得胜利,必须扬长避短——这是常识,也是理性。虽然在战争期间,出于战略方面的考虑,我们经常放弃这种理性,以一种更为壮烈的方式去完成一些难以达成的任务……”
  两人正说着,河坝那边突然传来了低沉的呜咽声——那是诺曼人的机械式防空警报器。这防空警报响了不多会儿,远山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队飞机,它们几乎是以树梢高度飞行。河坝周围的防空阵地上,有些诺曼士兵还在奔跑,有些已经进入战位,正匆匆忙忙地摇动防空炮的转盘,而那些联邦空军的作战飞机如同闪电一般袭来。它们掠过河坝,有的第一个照面便投下了炸弹,有的飞过河坝迅速盘旋、调头,以连贯流畅的姿态展开攻击。
  那些第一个照面就投弹的,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攻击的精准度要稍逊一点。先观察再投弹的,虽然在回马枪的过程中遭到敌人的火力拦截,但投弹更加的精准,更具破坏力。
  从炸弹爆炸的场面来看,这些联邦军战机挂载的是轻型航空炸弹,其威力较迫击炮弹略大,即便不慎落在了河坝上,也不至于对河坝的构造产生致命打击。
  在这河坝周围,诺曼人构筑了一些半封闭和封闭式的掩体,虽然使用了混凝土,但还远达不到堡垒级的防御强度,仅仅强于野战工事标准,轻型航空炸弹足以将其摧毁。
  来回两波的投弹之后,一些联邦空军的战机还调整姿态进行了第三轮攻击——或将所余炸弹悉数抛下,或以机枪进行扫射。如此来来回回的穿梭攻击,将河坝周围的诺曼人杀了个人仰马翻。
  作为联邦空军的一员,史蒂芬-周对这场空袭的效果感到满意,他转过头,看到身旁的游击队指挥官默默地注视着前方,脸上看不出有兴奋或是其他表情。轰炸结束,河坝周围到处是弥散的硝烟,他迅速唤来携带无线电设备的游击队员,让他给指挥部拍发电报。
  史蒂芬-周听了一耳朵,这份电报是请求空军再进行一次空袭,并且确认说,前一轮空袭达到了突然性的效果,河坝周围的诺曼守军伤亡率接近四成,军心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动摇,只要再来一轮轰炸,基本上可以让他们溃不成军,而且,经过前面的轰炸,他们的防空能力已经削弱了差不多一半。
  等到无线电员拍发电报去,史蒂芬-周凑上前:“您对战况进行了量化式的估测,这种量化通常准确吗?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而是想知道如何将这种估测转化为准确的数据。”
  “空军的侦察机飞行员又是如何确认地面战斗的情况呢?”魏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史蒂芬-周沉吟道:“呃,我曾担任过差不多半年的侦察机飞行员。不得不说,侦察是很需要技巧的。很多时候我们都无法进行量化的描述,而是进行概括性的表述,这是一直让我们感到很困扰的事情。如果能够像您刚刚这样进行量化的表述,相信可以为指挥官的决策提供更加准确和有力的参考。”
  魏斯点了点头:“事实上,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我们的判断跟实际情况非常接近。至于你说的技巧,我觉得更多时候依靠的是经验和逻辑。是的,逻辑很重要。就说刚刚的轰炸,很多诺曼士兵在轰炸进行时还在掩体外面,而且轰炸摧毁了敌人的不少掩体。综合这两种情况,以我们对这一处敌军阵地的了解,一轮轰炸能够杀伤了敌人30%-40%的力量。这股诺曼军队,长期没有受到猛烈攻击,游击队对他们的骚扰也很少,所以安稳惯了,突然遭到这样的攻击,士气一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再者,情报表明,原先住在这里的经验丰富的老兵被调往前线,顶替了不少新兵上来。”
  史蒂芬-周不得不承认,这些观察和分析是有理有据的。至于准确度,他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如果次数多了,结合以往的经验进行完善,想来是有一些靠谱的“战场参数”,就像是工业生产和经济运行中的一些奇妙的数学规律。在战争爆发前的和平时光,在大学的教室里,他曾听睿智的教授们说起过。如果战争早一天结束,他希望能够再回到教室,再从那些知识渊博、才华出众的教授们身上汲取更多的知识。
  过了大约40分钟,河坝周边的敌军阵地上又一次响起了防空警报声。这次,防空警报比联邦军战机来袭提前了两三分钟,这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进行准备。不过,正如魏斯所判断的那样,他们的组织度已经在前一轮轰炸中受到了很大的削弱,所以这次组织起来的抵抗比之前仓促应战时好不了多少。
  这一回,联邦空军派出了16架攻击机,较第一波多了4架,而满编的攻击机中队通常是18-21架。它们依旧采取了低空飞行的策略,以紧凑的飞行编队掠过山林,当它们行将飞抵河坝上空时,各种炮弹子弹从诺曼人的地面阵地升腾而去,但薄弱的火力难以形成完成的火力网,只见联邦军的战鹰们轻巧地调整队形,分左右两路绕开了诺曼人的正面阻截。一路,往河坝上游绕行,而后沿着河流方向展开攻击,另一路往河坝下游飞去,在空中绕了半个大圈,自西向东对河坝周围的诺曼军队阵地实施轰炸。
  两路夹攻的联邦军战机,一前一后,踩着点飞临河坝上空。在绕路过程中,飞行员们已经对攻击目标有了直观的了解,无需进一步的侦察和决断,径直展开了一波流式的攻击。因为不需要考虑航程问题,每一架攻击机都携带了6枚轻型航空炸弹,近百枚航空炸弹密集而又有序地落到了诺曼人的阵地,构成了战术层面的“地毯轰炸”。
  烈焰横扫之处,诺曼人的枪炮瞬间哑火。
  眼看着空袭即将以圆满的结果收尾,一架联邦军攻击机突然被地面炮火击中,引擎拉出乌黑的浓烟。由于是在进行低空轰炸,攻击机飞行员根本来不及跳伞,只能竭力维持着机身的平衡,带着呜咽的声响滑向了河坝下游的水面,并最终在离河坝大约五里的位置迫降。此时的联邦空军,已经大量使用轻质的铝合金为飞机主材,比起钢铁来说密度要小得多,但还不足以完全漂浮在水面上。
  飞机迫降后,空袭也很快结束了,其余联邦军的作战飞机在附近徘徊了一阵。虽然不舍,但也只能无奈地先行返航。
  一开始,史蒂芬-周看到诺曼人的一门机关炮转向了河坝下游,打出了一梭炮弹,在水面激起连串的水柱。眼看那些水柱朝着攻击机迫降位置延伸,顿时心惊肉跳。所幸的是,一名诺曼军官喊停了士兵们的射击,估计是打算在这种没有悬念的情况下,将那名联邦军飞行员生擒,而不是将其当场击毙。
  紧接着两名诺曼士兵从河坝边划了一艘小船,往飞机迫降的位置划去。
  视线中,那架灰色的飞机缓缓沉入水下。幸存的飞行员抱着座椅后面的浮板在水面飘着,他看起来不熟水性,努力挣扎了一阵,也仅仅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史蒂芬-周为战友的安危捏了把汗,恍然发现周围的游击队员们已经在他们的传奇指挥官带领下行动起来。他们离开树林,借着地形的掩护向河坝推进,而游击队的行动很快引起了阵地上的诺曼人注意,他们的炮火随之转向了这边。史蒂芬-周不得不钻到一条浅浅的沟壑之中躲避攻击,他听到身后的树林中传来了宛若战鼓的咚咚声,那是迫击炮发射的响动。
  游击队打出的迫击炮弹,却不是常规的爆破弹,它们落在河坝周边,产生大团的灰烟,使得诺曼人无法准确的射击。趁此机会,游击队员们迅速向着河坝挺近。敌人遭到了接连两轮空袭的轰炸,兵力和装备损失严重,士气更是遭受打击,很难够组织起顽强的抵抗。
  史蒂芬周抬起头,看着游击队员们对诺曼人的阵地展开进攻。他们比想象中的更加的机灵,他们巧妙地利用地形向前推进,交替掩护的默契度不亚于那些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野战部队,而且为数不多的迫击炮和机枪提供了非常有利的火力压制。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游击队员们冲进敌人阵地,跟敌人杀成一团。
  河坝下游水面上,两名划着船的诺曼士兵已经靠近了落水的联邦军飞行员,后者虽然处境艰难,但依然在敌人的枪口下尝试着进行抵抗。见河坝阵地遭到攻击,形势看起来非常不妙,那两名诺曼士兵犹豫了一下,捞起落水飞行员后,居然朝着下游划去。
第15章
以彼之道
  “别担心,他们逃不掉。这里去华伦斯,划船得走130多里,天黑才能抵达。中途经过7个村庄、5个河港,但现在已经没有诺曼军队驻扎了……卡伦,你去通知我们的人,那艘小船上有我们的飞行员,让他们把它拦截下来,务必保护好我们的飞行员。”见斯蒂芬-周满脸忧愁,魏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接受指令的游击队员是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他单枪匹马沿河流往下游方向奔行。没有马匹,也没有机动车辆,但这不是问题。单靠划船的速度,正常情况下不及徒步,除非有人打开水闸,为他们助力一把,但这种情况现在是不可能的。
  经过一刻多钟的交战,游击队已经完全占领了水坝,残存的诺曼士兵放弃了抵抗。
  “给指挥部发报,我们控制了河坝,让他们尽快做出安排。”魏斯向通讯兵吩咐。
  “我们的部队会在这里空降吗?”史蒂芬-周询问。
  “我不知道。”魏斯坦然回答,“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把你们接走。”
  “我倒是希望跟你们一起并肩作战,进一步见识你们的惊人之举。”史蒂芬周回应。
  “等你返回部队之后,肯定还会参加对洛林的空中行动,没准要不了几个小时又会从这片区域飞过。到时候,如果可以的话,跟我们打个招呼,摆摆机翼,我们能看到这个信号。”魏斯笑道。
  就在电报发出去没多久,一架非战斗型水上飞机从东北方飞来,降落在了河坝上游的水面。它很快靠近河坝,双方相互确认之后,游击队员们便通知包括史蒂芬-周在内的飞行员们登机离开。
  在这架水上飞机停靠期间,天空中始终盘桓着四架战斗机,看来是为他们护航的。飞
  怀着一种颇为复杂的心情,史蒂芬-周和他的同伴们踏上了返程的旅途。在返回己方基地途中,空中所遇见的皆是联邦军的作战飞机,而地面上诺曼人的各处军事设施都遭到或正在遭到联邦军的空袭。在这样的巨大压力下,诺曼军队想要赢得战役胜利已经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了。
  回到己方的航空基地,史蒂芬-周看到机场到处都是轰炸机和运输机,远处还有一艘艘钢铁舰艇。一队队陆军官兵在基地里行进,他们背着看起来有些笨重的作战背囊,戴着钢盔,背着武器,看样子是等待搭乘飞机或者舰艇前往战场。从这格外忙碌的景象来看,联邦军队正在推进一场大规模的空降行动,这想必能够大幅度的加快战役进程,将踏足联邦的诺曼军队彻底逐走。
  史蒂芬-周和他的同伴们遗憾的没能看到,一艘联邦军快速运输舰在一队战斗机的掩护下抵达了刚从诺曼人手里夺回的河坝,它径直降落在了上游的河滩位置,数以百计的陆战部队士兵携带作战装备接管了这一地区。诺曼人在此地经营许久,虽然很多防御设施都被空袭砸了个稀烂,但稍加改造就能够重新用于防御和警戒。
  河坝之战,是洛林战役转折阶段的一个小小缩影。在洛林的其他地区,在游击队和抵抗组织的策应下,联邦军队通过运输机和运输舰艇将六个突击师十多万部队投送到了洛林的各处战场,他们并不直接突袭城镇,而是在诺曼人部署较为薄弱的位置切入进去,将诺曼人在各处城镇和战略要地的联系切断,使得诺曼军队变成一个个孤立的、分散的存在。而后,联邦军队使出各种作战手段,或强攻,或围困,或威吓,或劝诱,使得诺曼人集结在东部和东北部的作战部队陷入到了首尾难以兼顾的尴尬境地。
  在洛林,诺曼人的纸面实力依然很强,甚至能够在相当一部分战场发动反击,但失去了制空权之后,这种攻势往往只能在夜间和天气恶劣的情况下展开。一旦天气明朗,他们的地面行动便遭到联邦军队强势反制。打到这个份上,就算诺曼人如有神助,也再难以力挽狂澜了。于是,战役打响仅仅两周时间,诺曼人便转换了风格,迅速将他们在洛林的主力部队撤出了战斗。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联邦军的快速战斗舰艇和远程战斗机不遗余力地飞往莫纳莫林山脉,阻截和袭击诺曼人的飞行舰艇——他们此时正不分昼夜地将作战部队从洛林撤回后方。
  诺曼人在洛林的军事力量迅速减弱,联邦军队开始以摧枯拉朽之势收复大片领土,一座座城镇重新升起了联邦旗帜,一处处据点在联邦军队的强大威慑下放弃抵抗。胜利的凯歌飘荡在洛林上空,游击队和抵抗组织得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活动,民众群情激奋,将诺曼人遗留的设施悉数拔除。
  这种快意而又紧张的日子很快结束,孤守在华伦斯和斯利恩的诺曼军队成为最后撤离的占领者。洛林战役进入尾声,进驻洛林的联邦军队开始筹划和准备对莫纳莫林山脉以西的作战行动,那些尚有用处的航空设施被迅速地利用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过渡和衔接,洛林游击队和抵抗组织卸去了战时的重任,勇敢的战士们又回归地方治安部队和预备部队的身份,而魏斯作为这片土地上最具传奇色彩的抵抗者,也自然而然地回到了洛林的行政长官的角色。跟上一场战争结束后的情形相同,摆在他们面前的任务是重建和恢复,而在这两方面,他有过一次相当完整的经验。在最为艰难的战争岁月中,他期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心中早有了计划,因而轻车熟路地展开工作。这种高效的做法令民众感到放心,也让外界诸多称赞。
  就在魏斯以为自己的战争岁月就此结束着,军方派来了一位“老熟人”——他在巴斯顿军校的校长梵洛。现如今,白发苍苍的他是联邦最高军事委员会第三副秘书长的,他的到来,并非是为洛林的战后重建助力,而是受最高军事委员会的委派,组织研究游击与反游击作战——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戏剧性的变化,是因为联邦军队在攻入诺曼本土之后,迅速占领了诺曼帝国东部地区,但诺曼人并不打算放弃抵抗。在联邦军占领区,诺曼军民也组织起了游击作战,而且他们的效率和技巧让联邦军队大为惊讶。
  在跟梵洛的面对面交谈中,魏斯得到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多年来的传统,让军方非常抗拒“军政同体”,除非他愿意放弃政界身份重新加入军队,否则,军方不可能委任他正式的职务。
  梵洛解释说,退伍从政并非是对军队的背叛,军队将领们抵触的不是某个人,而是担心政界的思维和行事方式会让军队形成他们憎恶的风气。在他看来,洛林州长官的身份既是洛林民众的信任,亦是外界对他能力和声望的认可,得来不易,最好不要轻易放弃。
  联邦军队担心被政界的风气“污染”,可他们的机制体制并不像自我标榜的那样“清明”,魏斯自然不会为他们的条件所动,因而特意感谢了梵洛的理解,亦表示自己将以力所能及的方式协助他研究分析诺曼人的游击战术,探寻破解之道。
  在了解诺曼式游击战的具体情况之前,魏斯向梵洛询问,联邦军队在击败诺曼人之后作何打算——是长期占领还是战后撤离。
  “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确定的答案,因为很多事情并没有最终敲定下来。从我的视角来看,联邦军队有可能会在诺曼帝国维持军事占领,但不是全面占领,而是象征性的。联邦的自由精神决定了我们不会像诺曼人一样谋夺他国领土,只是前前后后三场战争让我们吃尽了苦头,我们不希望诺曼人时隔10年、20年或者是30年再次卷土重来。我们要确保他们接受和平协定,并长时间地贯彻下去,所以我们觉得有必要维持一支占领军来监督他们。按照初步设想,这些占领军会选择若干个驻扎地区,未必会在他们的首都,但一定会在他们的工业地区,直接观察和监督他们的工业生产,防备他们重整军备。”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个人的建议是采取相对温和的占领姿态,即:在正面战场上尽快击败诺曼军队,而在占领区维持宽松的策略,以免与诺曼民众的关系激化。以我们对诺曼帝国的了解,很多民众只关心自己的生活,对国家战略、战争胜负并没有明确的态度。如果占领军对他们维持正常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们应该不会有强烈的反抗情绪。当然了,这只是我相对片面的理解,也许不同地区的诺曼人会有不同的性格和情绪。毕竟在上一场战争中,我们只是前往了诺曼帝国西部的一个地区。和平年代我们,去过他们的首都,也在北部和东部地区访问过。别的不说,我觉得诺曼人特别是普通的民众,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暴虐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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